第三十一章 套話
就差十米的距離了,一隻巨大的人面怪鳥卻猛的向馬國棟這邊扎過來,馬國棟想鬆開撈着金板牙的手,兩個手一起揮繩子,抽打大鳥,可是眼看那怪鳥就要到身邊了,金板牙卻緊緊的抱着他的胳膊不放,馬國棟大喊:“快放手”
但是金板牙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死也不鬆手,眼淚鼻涕稀里嘩啦的馬國棟氣的要死,恨不得一腳踹開金板牙,可是時間不夠了,他想側着向外翻滾,躲避那巨鳥銳利的爪,可是金板牙就好像一塊粘糕,死抱着他胳膊,礙事的不得了。
巨鳥越來越近,巨大的爪子猛的向馬國棟刺來,這一刻,他腦海一片空白,手中的相機掉在了地上。眼中只有那爪子邊緣好像是一柄打磨過的鋼刀,散着金屬特有的刃芒。
再然後“砰”的一聲槍響,緊接着便是左邊的肩膀上劇烈的疼痛,還有金板牙哭天搶地的哀嚎:“哎呀媽呀!”
在回過神來的時候,便是一聲怪異的冷笑,那冷笑雖然他只聽過一次,但是絕不會忘記,這輩子都不會忘。正是對講機裏面傳來的聲音。怨毒而尖銳,劃破了整個夜空,震的人耳膜一陣陣的疼。清晰的如同就在耳邊響起。
“快撤!往外跑井上奈美的聲音傳了過來,馬國棟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頓時向來時的方向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狂奔了多久,當跑出洞外以後,恍如隔世。月亮也從雲層中探出頭來,灑滿了整片大地。不過那些怪石在月光下更顯詭異。竟好像一個一個人立而起的魔鬼,風吹過,一片呼嚎之聲。
孟凡抓着馬國棟靠在一塊石頭上喘氣,金板牙渾身着抖,嗚咽着,嘴裏不停叨咕着些什麼,井上奈美看起來卻好像沒什麼事情,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但是她身體微弱的顫抖卻證明了她的恐懼。
唯一鎮定的應該算是風鏡男了,只不過在月光與石影的映照下,他臉色略有些蒼白。卻沒有顫抖和緊張。馬國棟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這風鏡男身上有種他很熟悉的氣息,那氣息他在吳言身上也曾經見到過。
那種經歷過血的鍛造,經歷過殘酷廝殺的人。身上都有這種氣息。
井上奈美的隊伍裏面又死了一個人。不過馬國棟記得在裏面那個人並沒有斷氣,可是一樣被夥伴捨棄了。他不自覺的看了看那個隊醫,隊醫似乎司空見慣,根本沒有堅持救死扶傷的想法。
“我們先撤回去吧。明天白天在做打算。”井上奈美無奈的說道。
馬國棟點了點頭,他也希望那些怪鳥在白天不會出現。於是便像來時的路走去,跟着那些布條一直向前走着。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風鏡男停了下來,井上奈美轉過身問他怎麼了,風鏡男沒說話,四處看了看。然後面色有些凝重的說了一句日語。井上奈美也回了一句日語。兩個人說了幾句話,便沒動靜了。
馬國棟也沒開口問,就靜靜的等着。沒過一會,倒是金板牙緩過來了不少,又是那一臉猥瑣,笑着走過來說道“馬先生,我給你翻譯吧。”
馬國棟眉頭一挑,看了一眼金板牙,金板牙臉色還是很蒼白,額頭上面隱隱有汗,連那種招牌的諂媚笑容也變的有些僵硬了。他點了點頭。
原來,剛才風鏡男停了下來,說這條路不是來時的路。井上奈美有些遲疑,便說大家都是按着來時候留的記號走的,怎麼會錯?
然後風鏡男只是說直覺,然後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大家便沉默下來了。
馬國棟沒仔細看過周圍的環境,這地方誰也沒法說究竟是不是一條路,到處都是嶙峋的怪石,還有夜風的呼嚎聲,一個石頭長的一個樣,但是大體上卻都相差不很多,偶爾有一個兩個出奇的,也不至於出奇到讓人印象深刻。聽金板牙這麼一說,馬國棟也知道了原來那風鏡男姓京極,日本人。因為金板牙一口一個京極先生。可見他在團隊的身份還是很高的。
“對了,那他是你們井上小姐的保鏢嗎?我看他塊頭不大,但是倒是很鎮定。”馬國棟假裝好奇的問道。
金板牙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誰知道是哪裏來的,這次考察之前他根本不在我們公司裏面,是突然出現的,要出之前才知道,並且擔任這次的副隊長工作。我呸,也不知道從哪條道上竄出來的,上來就提了個副隊。”
看到金板牙的模樣,馬國棟想了想,這個人應該不簡單。京極?這個姓氏倒是有些耳熟,但是忘記在哪裏聽過了。正想着,身邊的金板牙又一臉不滿的說道:
“不僅僅是他,還有那個死灰臉的白人,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來了就在隊伍裏面拿了權,真不知道井上小姐是怎麼想的?對這種半路殺出來的人還委以重任,也不怕哪天那兩個王八蛋獸性大,壓了她。”
死灰臉的白人?馬國棟頓時覺得好笑,金板牙說的應該是那個歐羅巴人,人家就是那人種,結果被他說成死灰臉的白人,不過想想那張白牆一樣的臉,還真貼切。不過還得繼續套話,今天他們已經暴露了真面目,只有多了解對方一些,才能更好的應對,想到這裏,他又問那金板牙:
“沒準因為人家實力強,能打吧。”馬國棟假裝不在意的試探說道。
金板牙想了想,點了點頭:“嗯,那兩個人都有兩把刷子,那帶風鏡的傢伙很能打,估計我們隊沒人單挑能贏得了他,心狠手辣的。至於那個白人,沒見他出手過,我也不清楚,不過在有人失蹤的那晚,他也在那個行列里,只有他回來了,聽說他還看到……”
話沒說完,金板牙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及時的停了口,悄悄打量馬國棟,看見馬國棟正在重新系腰間的繩子,似乎並沒有在意自己說的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馬國棟把他的話聽在心裏,表面上卻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心下暗忖:看來井上奈美還是隱瞞了一些事,那個歐羅巴人就是失蹤那天唯一回來的人,為什麼別人都聯絡不到,他卻找了回來?還有,他究竟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