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細細碎碎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眼皮、臉頰,最後柔軟的唇瓣覆上了她的。
"傑爾……"桃雨輕輕呻吟著,迷迷濛蒙地睜開眼,眼前景物模糊一片,她似乎看到傑洛伊斯,但她眨了眨眼想看仔細,傑洛伊斯卻變成了傑爾。
"醒了嗎?"傑爾輕拍着她的臉頰。
桃雨看看四周,他們回到閻家提供的客房,她身上還穿着晚禮服,只有頭髮被放下了,牆上的指針指著十點,原來她尚未昏迷太久。
傑爾也沒換下身上的衣服,只有前襟的扣子解開了幾顆,他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見她吃力地想要爬起身,他攬着她讓她靠近自己懷裏。
"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他抬手撥開她散至額前的髮絲。
桃雨將頭埋在他的頸間,享受他無微不至的體貼,好像這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她發覺自己對傑爾的溫柔已經過度的依賴,卻無法阻止自己。她胸口微熱,伸手勾住他的頸項,貪戀着他的體溫和擁抱。
"沒事了,別擔心。"傑爾拍着她的背哄道。
"我……"她想起曾對自己發過誓,一定要坦承她的心意,但才開口,傑洛伊斯那一吻的記憶便回到她的腦海。
她是不是真的見一個愛一個?當傑洛伊斯抱着她飛越梵帝斯島、當他在她唇間印下一吻時,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來……原來她的感情輕薄得一點節操也沒有!桃雨鄙視起自己,紅着眼眶推開傑爾。
"其實我……"她低着頭,不敢看向他,憶及舞會前"皇太后"對她說的話,眼淚便撲簌簌地掉下來。
他找到他的新娘子了!
傑爾伸手拭去她的淚水,沒有開口,臉上表情看不出半點情緒。
"我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嗎?你已經把我寵壞了,我卻……"她難過的是傑洛伊斯讓她背叛了想要守護的感情。
傑爾低頭吻着她的淚水,那張淚漣漣的小臉讓他力持平靜的臉終於禁不住有了感情的波動,"在這個世界上,你可以找出一千個一萬個符合你喜歡的理由的人,像我父親喜歡舉止大方、容貌美艷的女人,我母親喜歡高貴有氣度而多金的男人,他們都是彼此喜歡的類型,但最後還是貌合神離。"他平淡的語氣像在談論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
"有沒有一種東西是這世上只有唯一一個人會擁有,而又是你最想要的?"他問道,低頭看着那雙被淚水浸濕而更顯晶瑩的大眼。
"這世上我唯一想要的?"桃雨喃喃地問著自己。
傑爾垂首看着她,然後低頭吻住她的唇,輾轉繾綣,他的手指撫過她的頸項,緩緩滑至她的胸口,溫熱的氣息吐在她唇齒間,"你心裏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瘖啞地道,戀戀不捨地移開雙唇,俯身與她平視。
桃雨喘息地咬住下唇,右手撫住狂跳的心臟,"我喜歡你啊!我想要的是……能夠和你在一起。"不要管什麼傑洛伊斯了,這世上她只喜歡他--喜歡的理由可以費盡思量,喜歡的心情卻是永遠造不了假!
傑爾笑了,那笑容讓桃雨心臟一陣揪緊,她彷佛看到他最後一絲防線也卸下了。
"對不起,"他輕吐出這三個字,右手像是握着什麼東西地舉到她眼前,然後慢慢地打開五指,一隻金銀花瓣的玫瑰耳飾躺在他掌心上。"原諒我……"原諒他選擇了最愚蠢而殘忍的方法讓她走進他的內心。
桃雨輕輕吸了口氣,抬手摸著耳朵,右耳上還戴着耳飾,左耳……
"我想跟公主取一樣物品,作為我今夜美麗的紀念。"
"你騙我!"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淚水模糊了視線。
傑爾、傑洛伊斯……
她為了自己對"別的男人"心動而自責,原來兩人根本是同一人!
"你好可惡!竟然騙我!"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來,握緊的粉拳想打在他身上,最後卻是無助地擦著臉上的淚水,"你是不是覺得這樣耍我很好玩?"
"我沒有耍你的意思。"傑爾雙手抓着她的肩膀,自責不已地看着她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原諒我用錯了方法,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個世上只有你知道……"他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桃雨微愕,察覺了他的顫抖,不禁止住了哭泣。
"我知道這不足以構成讓你必須原諒我的理由,可是這是真的,我不想騙你,只想讓你一個人知道……因為我愛你。"
"海神號"緩緩駛出梵帝斯島的港口,站在岸邊目送船離去的是楊騁和他的手下,以及閻家父女。
"怪了。"武千媚摸著下巴看着越來越遠的港口,"費迪南怎麼沒來送你?"她問話的對象是在旁邊發獃的桃雨。
"他啊……"桃雨想要以傻笑矇混帶過,卻掩飾不住內心的落寞和不舍。
他真的沒來送她,虧她昨晚還為了他的告白高興得整夜睡不着覺呢!
"明天你和武家的人一起回去吧,閻家在島上還有別的秘密,國際刑警和洛亞爾一夥就是為此而來,趁現在事情還沒爆發,閻家戒備不嚴,你先走。"
"你呢?你不走嗎?"
"傑洛伊斯偷走'妖姬之瞳',閻家暫時不會放任何人離開,尤其是男性來賓,不過武家小姐身分不同,閻家不會懷疑到她頭上。至於你,你是今晚被劫持的人質,閻家不會太為難你。"
傑爾低下頭吻得她暈頭轉向,讓她把所有的疑問吞回肚子裏。
"回台灣吧,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一定會去找你,等我!"
武千媚當然看出了她的落落寡歡,於是轉移了話題,"到我家住幾天吧,我保證讓你比住在這裏更舒適,而且我們那裏也是觀光聖地耶。"
桃雨原本想答應,卻想到離家失去聯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得不婉拒武千媚的好意,"我還是回台灣好了,我是騙我弟說我出來玩的,他精得跟狐狸一樣,再不回去他會起疑的。"
"哼,孟家都是壞蛋!"武千媚一臉不屑,追根究柢都是他們的不是,武孟兩家是世交,孟家父子的老奸巨猾她可是領教過的。
"也有好人啊……"其實桃雨心裏比較想高聲附議:說得真是太對了!
"小姐!"船艙內傳來襲人的聲音,然後就見她一臉苦瓜相地走出來,武千媚眯了眯眼,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是衛星視訊,七個長老都在,他們要見小姐。"
果然,難怪剛剛眼皮跳個不停!七尊年記加起來連黑山老妖都要靠邊站的老頭一知道她回到"海神號",便準備要來精神訓話兼疲勞轟炸了。
武千媚揉揉陣陣抽痛的太陽穴,"知道了,我這就來……"
桃雨失笑地著看她們主僕倆哀怨的走進船艙,轉過頭看着梵帝斯島的方向怔怔失神。
"這個盒子你拿着,待船離開梵帝斯島之後再打開。"臨行前,傑爾神秘兮兮地塞了個銀制、約粉餅盒大小的盒子給她。
她從口袋裏拿出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紫藍色的光芒在盒子開啟的瞬間讓人目眩神迷……桃雨冷不防輕抽了一口氣。
紫藍色的鑽石在陽光下閃著魔幻妖艷的光芒,正是眾人以為失竊了的"妖姬之瞳"!
接下來的數天,"海神號"繼續向它的目的地航行,船上的人所不知道的是,梵帝斯島上正掀起一場舉世震驚的腥風血雨。
台灣台北
和傑爾分別有二十多天了吧,總覺得好像已經過了二十年那麼久。
桃雨像沒了骨頭似地癱在沙發上,無聊地轉著遙控器。楓宇到圖書館念書去了,家裏只剩她一個又懶又失魂落魄的"歐巴桑"。
是的,她快要變成歐巴桑了,再繼續望穿秋水下去,她的頭髮一定會效法伍子胥青絲一夜轉白煙。
她在回到台灣的第一天,就把"妖姬之瞳"交給孟業,以換回沐家的傳家之寶--
一張就算丟在路邊也不會有人想要的詭異至極的鬼面具!她不禁懷疑孟業是不是故意眶她,想要她免費做一次白工?如果是的話就太沒良心了,這次的任務差點讓她變成漂流海上的無主冤魂耶!
不過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姑且相信這鬼面具是沐家的傳家之寶好了,而且如果不是這次任務,她可能永遠不會和傑爾有交集吧。
想到那個讓她思念到心痛的人,桃雨覺得得趕快轉移注意力,不然等一下眼淚一定會像山洪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萬一哭到眼睛腫起來,楓宇問起來就頭大了。
嗯……看卡通好了,笑一笑就不會想哭了。
這二十多天來,桃雨每每想起傑爾時,就假裝自己被別的事吸引了注意力,怕沐楓宇起疑心,也怕他擔憂,可是天知道她自己一個人時,淚水就像梅雨季來臨,綿綿不絕,想要停都停不了。
好想好想好想他!嗚嗚……大雄真是笨得太好笑了,小叮噹的表情也很好笑,可是為什麼她卻是一邊看一邊哭啊?
"姊,你幹嘛?"甫進門的俊美少年被嚇得一愣,沐小姐桃雨抱着抱枕盯着電視又哭又笑,而電視裏多啦A夢正拿出神奇道具拯救無用的大雄於水深火熱之中。
慘!眼淚止不住,好死不死楓宇卻回來了……
"我、我……我太感動了嘛!"桃雨抽出面紙擦着眼淚。
沐楓宇將背包一丟,坐到姊姊身旁:心裏知道些什麼,卻沒打算點破。
"大雄因為家裏太窮只好出去賣火柴,天氣好冷沒衣服穿,小叮噹就拿出道具幫他,大雄終於把火柴賣完了……好感人……"
沐楓宇無言地看着拚命想止住淚水的姊姊,心裏一陣不舍,"別哭了,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甜點。"他從紙袋裏取出銅鑼燒和蛋卷遞給她。這幾天她老是一個人躲起來掉眼淚,他再了解她不過了,要止住她的淚水最好的方法就是拿甜點來哄她。
果然,桃雨眼睛瞬間閃閃發亮,"好棒哦!楓宇,你最好了!"這是她最愛吃的那家店剛出爐的耶!好幸福哦!
"新聞快報,美國華裔財閥閻氏集團在北大西洋的私人島嶼梵帝斯島被國際刑警搜出大量軍火,以及非法從事生化實驗。據報日前閻氏集團以十六克拉的紫藍鑽'妖姬之瞳'作為報酬,吸引全球至少二十餘幫派頭目至梵帝斯島……"
桃雨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螢幕,連最愛吃的銅鑼燒都被她遺忘,遲遲沒咬上一口。
沐楓宇看了報導的內容,立刻猜出了七、八分,眼神有些明顯的怒氣。
老姊消失了那麼久,八成是替他去了梵帝斯島!該死的孟業,竟然讓她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等一下第一件事就是衝到孟家賞他一頓鐵拳大餐!
"……連日來梵帝斯島與外界斷了聯繫,只知道島上發生大規摸的黑道火併,原因不明,傷亡名單目前無法確定,僅知道國際刑警方面已有人殉職,至於黑道方面的傷亡更是慘重……"
桃雨的臉色蒼白,傑爾呢?他到現在都沒和她聯絡,會不會是遭遇到了不測?是受傷了?還是……
閻家在島上還有別的秘密,國際刑警和洛亞爾就是為此而來,趁著現在事情還沒爆發,閻家戒備不嚴,你先走……
傑爾早就知道了閻家的秘密,所以才要她離開嗎?那他人呢?桃雨忍不住顫抖地盯着電視,當新聞快報結束后,立刻拿起遙控器尋找其他台有無相關報導。
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她還沒有親口跟他說……
新聞媒體對黑道人士在梵帝斯島火併的事並未多做報導,所以桃雨根本無法得知實際的情形究竟如何。
晚上的時候,她打電話給武千媚,才得知武千媚的情形和她一樣,那日楊騁並末和她們一同走,因為閻家不放人,於是他也卷進了那場火併之中。
桃雨站在陽台上,和傑爾相處時的點點滴滴浮現腦海,思念還未褪去,惶恐卻已襲來。
"爸爸,媽媽……"她對著夜空喃喃祈禱著,"請你們保佑傑爾平安無事,只要他沒有受傷,還活得好好的,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真的嗎?那……我想向公王要一個吻就好。"一雙手從身後抱住她,親匿的吻落在她的耳後,讓她思念到心痛的聲音就近在耳邊。
是夢嗎?
"我在作夢!我一定是在作夢……"桃雨維持着原來的姿勢不變,任那雙手在她身上吃盡豆腐。"不可能!我這幾天老是夢到他,可那都不是真的,怎……你在摸哪裏啊!"她驚叫一聲,拍開那隻伸進睡衣里握住她傲人酥胸的賊手,轉身與來人對視。
"我在作夢吧,你一定等一下就不見了!"她淚眼迷濛地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男
人,害怕淚水讓視線模糊了,小手不斷揉着眼睛,"等一下就不見了……"每次都這樣,她夢見他,但他卻在下一刻消失無蹤。
"別哭了。"傑爾輕哄着她。
",還是……你是鬼?"她很怕鬼,不過如果是他……思及此,她的眼淚泛濫成災。
"我沒死。"他輕笑着,將她擁入懷中,拍着她的背哄著,"我沒事了,現在不是回到你身邊了嗎?"
"不是鬼?"桃雨吸了吸鼻子,小手在他身上胡亂摸了起來,溫溫的,而且還有心跳,那就不是鬼了,也不是幻影。
傑爾露出一個壞壞的笑,"我是挺高興你一見到我就如此熱情,不過再摸下去,我的自制力可沒那麼好。"
"什麼?"摸摸摸,好幾天沒抱他了,先把之前的份補回來,她要摸個夠。"真的……真的是你!你沒事!"誰來捏她一把,告訴她這不是在夢裏?
"沒……"讓心愛的女人吃豆腐是件愉快而享受的事,傑爾笑得更壞了,伸手進她的睡衣里--她睡覺時習慣睡衣底下什麼都不穿,手掌下細緻的觸感讓他更加捨不得移開手,一路往下愛撫至她的性感帶……
"傑爾……"在他身上亂摸一通的小手環住他的腰,桃雨並沒忽略她抱住他時他背脊微微一僵,喉嚨里隱忍住一聲悶哼。
"你怎麼了?"她推開他,卻見他臉上迷人的笑容依舊。
"什麼怎麼了?"傑爾不著痕迹地拉開她環住他腰際的手,想再抱住她,卻被她躲開,撲向他懷裏拉扯着他的襯衫。
"讓我看!"
"你好壞!又要脫人家衣服!"他不正經地笑鬧閃躲著,卻拗不過小妮子的堅持,襯衫的扣子被全部解開,露出結實的肌肉,還有……
桃雨輕抽一口氣,"你怎麼受傷的?"她強忍着眼淚沒掉下來,才見面她不想讓自己哭哭啼啼的,但聲音哽咽,顯得可憐兮兮,好像受傷的是她一樣……
不!傑爾心疼的笑着,如果受傷的是她自己,她絕對連聲疼也不敢叫出來,就怕讓人擔心。
"槍戰時不小心挨到一顆子彈。"他運氣奸,或者該說長年的經驗讓他閃暗槍就像吃飯般容易,最後是在他要上直升機前,因為太大意腰際挨了一槍,在家裏的醫院躺下兩天,便迫不及待地飛來台灣。
"沒事吧?你怎麼不去醫院?"
傑爾伸手點住她的唇,不讓她再問下去,否則一定沒完沒了。
"我沒事,子彈取出來了。"他提了指心口,"但這裏有事,所以我不能再等了,先來找你。"他伸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傑爾。"桃雨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胸前,雖然不舍他受傷,思念卻得到了解放,滿足地嘆息著。
"姊!"敲門聲傳來,是沐楓宇。
他的房間就在對面,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你沒事吧?我聽到你房裏有……"有男人的聲音?
"你不是從大門進來的嗎?"桃雨抬頭看着傑爾,她以為他是直接登門造訪。
傑爾笑着,"有差別嗎?"
"你從……窗戶?"這裏是二十二樓耶!別說四周沒什麼可以站立的地方,對面的大樓都離這裏有好長一段距離。
"你忘了嗎?"他手裏又出現一朵藍玫瑰,將它放在桃雨手上。
久久等不到桃雨的回應,沐楓宇只好破門而入。
"姊……"映入他眼廉的是親匿地摟在一起的兩人,"你……"他不知該對自己破壞了好事而道歉,還是先譴責這個深夜裏的不速之客。
"別緊張,小舅子。"傑爾泰然自若的開口。
沐楓宇眉微挑,"費迪南?"
"楓宇,你認識他?"
傑爾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們曾交過手。"那是少數幾次不是為了對付來殺他的人而動的手,這小子比那些殺手厲害多了,那些國際級的恐怖殺手傷不了他一根寒毛,這小子卻有本事在他手臂上划兩刀,讓他印象深刻。
"你要帶她走嗎?"沐楓宇見他一副不打算長留的模樣。
"當然,婚禮前我會派專機來請你過去。"說完,傑爾打橫抱起桃雨。
沐楓宇也不想攔人,"別讓我知道你待她不好,否則我會在你身上多劃幾刀!"雖然上次在他手臂上劃了兩刀的代價是被打斷三根肋骨。
傑爾輕笑,對他不愛說廢話的個性印象又好了幾分。
"那個……"桃雨訥訥地開口,"楓宇,你什麼都不問嗎?"只向準備帶走他姊姊的男人說兩三句話就要Saygoodbye了?
沐楓宇雙手環胸,笑道:"這幾天你眼睛紅得像只兔子,還失魂落魄的沒精打彩,不就是為了他嗎?我又不是木頭人完全沒看到,沒感覺到!"
桃雨臉微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後會有期,等著收帖子吧。"傑爾說完,施展輕功抱着桃雨從窗戶離開。
沐楓宇站在原地,搖搖頭笑着,走上前將窗戶合上,回房睡覺去也。
義大利紫羅山莊
桃雨從香甜的夢中醒來,感覺好像很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她滿足地嘆了口氣,然後視線落在眼前睡袍襟口敞開露出的赤裸胸膛,她抬頭往上看去,傑爾還未醒來。
昨夜旖旎的回憶讓她小臉紅成蘋果。過去在船上、在梵帝靳島上,他們夜夜同床共枕,卻僅僅只是愛撫和親吻,並沒有更進一步。
或許是分別了太久,昨日他們抵達山莊,長途飛行的勞累尚未舒解,傑爾已是熱情得像要將她融人身體裏成為他的一部分般,而她也順從心裏因思念而更形強烈的渴望,努力地回應着他。
小心翼翼地移動身體,與他的臉平視--這是她認識他以來第一次她醒來時他卻還在睡,也是頭一回她可以看着他沉睡時的臉。
傑爾的皮膚很白,不過並不是像她這種天生白裏透紅的白,而是很少在陽光下活動的那種白。桃雨想到他睡的時間很少,白天精神不是很好,只有在晚上時才特別神采奕奕。沉睡中的臉龐不像醒著時什麼事都在他的算計內的精明,也沒有讓人難以親近且邪魅的冷酷,看起來像個乖巧而有教養的孩子,稚氣而讓人心疼。她伸手撥了撥他散在額間還有頰上的發,壞心眼地把它們弄得更亂。
好可愛!她很滿意自己的傑作,沉睡中那張毫無防備的臉像天使般純凈。她想到初認識他時,他時時刻刻都在換不同的面具,高傲優雅的身影卻冷得讓人看着時心也凍寒了。
從今以後別再變成那樣了!她將小臉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親--技巧是生澀的,不過她自以為很滿意就是了,然後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
"再說一次。"傑爾忽然睜開眼睛,笑着開口道。
桃雨像做了壞事被逮著般顫了顫,"你什麼時候醒的?"
他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剛剛夢到有隻小貓在咬我的嘴,我就醒了。"
"什麼小貓咬你的嘴啊!"桃雨漲紅臉,竟然把她的吻說成小貓咬,真氣人。
傑爾微微一笑,看來有種性感懾人的美,不像他平常總是邪氣的魅惑,她覺得好看極了,心裏好喜歡好喜歡這種感覺。
"再說一次。"他撫上那張被他迷得痴獃的臉。
"什麼?"桃雨如大夢初醒的恍惚,要說啥?
"你剛剛在我耳邊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她的小臉再度漲紅,"我說……哎呀!你好壞,明明聽到了還要人家再講一遍!"她打定主意要懶,紅霞從頰上蔓延到耳根子。
"唉!"傑爾忽然哀怨地嘆了口氣,"看來你是不打算對人家負責了,枉費我昨晚那麼賣力的演出,在梵帝斯島上那麼大聲的告白,現在輪到你說,你卻不認帳,我好命苦啊!"
見他雙手捂著臉,肉麻當有趣,桃雨又羞又覺好笑,很想知道他這招到底是跟誰學來的。
"說嘛!"他親親她的粉頰。
"我愛你。"她湊上去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