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一大清早,向四方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從雲悠悠房間走了出來。

“師父早!”小天畢恭畢敬地候在門外問安。

“你、你怎麼這麼早起床?”向四方嚇了一跳,滿臉尷尬。

“師父不也很早?”小天嘴上恭敬,可一雙眼睛卻直往房裏頭偷瞄。

“嘿!這、這……早睡早起身體好嘛!”向四方似有意、若無意地站前幾步,擋住門口。

“師父說得對極了!”小天這下更肯定有鬼了,臉上似笑非笑,悠悠地說。

“不過,師父起得雖早,精神卻似乎不怎麼好?”

向四方大窘,忍不住咳了幾聲。

“你怎麼還站在這裏?給小天他們看見了,又、又要被取笑了。”房內傳來雲悠悠慵懶的嬌嗔。

“取笑什麼?”溫柔柔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進去。

“就是我跟你……”雲悠悠含笑抬頭,卻發覺是溫柔柔,羞得滿臉通紅。

溫柔柔見她羅衫半褪,慌慌張張地拉起棉被擋住身子,忍不住好笑起來。

“想不到雲姐姐,也有這般性感撩人風情,小師姐真是看走眼了。”

“我、我……”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溫柔柔曼聲長吟,大剌剌地坐在雲悠悠床邊,臉上似笑非笑。“春宵苦短,豈可辜負良辰美景?雲姐姐怎麼那麼早就把師父趕走了?”

雲悠悠更窘了,結結巴巴地說:

“我們、我們沒有做壞事……”

“當然沒有,你們做的是‘好事’嘛!”溫柔柔忍不住笑了起來;遇上這個沒半點心機的呆姐姐,她反而不忍心作弄了。“要不要我先出去一下?”

雲悠悠大喜,連連點頭。“小師姐先、先出去一下,我換一下衣服就好。”

“要不要我叫師父進來‘幫忙’?”溫柔柔畢竟本性難移。

雲悠悠又說不出話了。

“你們兩個是吃飽了太閑啊?凈找悠悠麻煩!”向四方氣沖沖走進來,滿臉惱色;小天則捂着嘴偷笑,跟在後頭。

“唉!徒弟畢竟比不上‘師娘’,心全偏一邊去了。”溫柔柔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對着小天說:

“咱們也不過是想來找雲姐姐聊聊天,師父怎麼會生那麼大的氣呢?”

小天也幽幽地嘆了口氣。“世道就是這樣啊!有了新人忘舊人,只見新人笑,哪聞我們這些舊人哭……”一瞥間,發現師父氣得臉色發青,忙一溜煙跑得老遠。

溫柔柔卻神色自若地走了出去,還不忘提醒一聲。“別玩太久喔!還有,早餐可要記得出來吃……”

活還沒說完,門已被重重甩上。

“這兩個兔崽子,愈來愈不像話!專拆師父的台。”向四方苦笑搖頭,坐到她身邊。

雲悠悠身子縮了一下,忽然冒出一句。“我、我也要到屋頂吃飯:”

向四方莞爾一笑。“他們兩個就是這副德行,你別介意……”

“都是你害的,你還‘牽拖’小天他們?”雲悠悠瞪了他一眼,紅着臉,沒好氣地說。

“叫、叫你早點走,你偏要拖拖拉拉的……”

“大小姐!你有點良心好不好?”向四方大呼冤枉。“我四點不到,就被你轟走,你還怪我?”

雲悠悠也發起呆來。“他們、他們該不會整晚都躲在外頭吧?”

“有可能!這兩個小鬼的確會做這種事。”向四方無所謂一笑。

雲悠悠登時發急起來。“那、那我們昨天晚上,不就、不就……”

“放心吧!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向四方莞爾一笑,躺到床上。

“騙鬼!”雲悠悠白了他一眼,卻忍不住問:“你、你躺下來幹麼?”

“春宵苦短,豈可辜負良辰美景……柔柔是這樣說的吧?”向四方目光灼灼,彷彿有火焰在燃燒,忽然一個翻身壓住了雲悠悠。“我們再‘睡’一會兒吧!”

雲悠悠驚呼一聲。“會、會被聽到啦!”

“我不是說了嘛,這房間隔音效果很好的!”向四方從她的耳際頸側一直吻到渾圓雪白的胸脯,口中喃喃低語。“再說,一次也是聽,兩次也是聽,我可不在乎這麼多了。”

“我、我可不像你這麼厚臉皮!”雲悠悠白了他一眼,但在向四方的溫柔愛撫下,情生欲動,忍不住嬌喘起來……

一陣刺耳尖銳的鈴聲傳來,向四方神色一變,翻身下了床。

“怎、怎麼了?”雲悠悠酡顏似醉、星眼如絲,低語呢喃。

“出事了!待在裏頭,別出來!”

雲悠悠還沒會過意,向四方已按下床邊開關;只見床鋪一掀一翻,雲悠悠整個人已墜了下去!

小天恰於此時進來,一臉惶急。“師父!不好了……”

“柔柔呢?”向四方沒見到溫柔柔,神色大變。

“她沒事,我已經把她騙到地道躲藏。”小天緩過一口氣,才接著說:“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向四方聽到小徒弟沒事,略鬆了口氣。

“杜爺爺被壞人捉走了!”

“我不是要他這幾天不要外出嗎?”

向四方臉一沉,他心裏明白,“至尊武館”雖然外表平凡,內部卻有數十道機關暗卡,敵人絕對不可能在不驚動自己的情況下,將人帶走!

“他、他說想吃燒餅油條,所以……”

“我明白了!你不用說了。”向四方截斷他的話,全身都戒備起來,因為他發現敵人已經侵入武館了。“該來的終究會來,你也躲進地道吧!”

“我不要!我要救杜爺爺。”小天搖了搖頭,一臉堅定。

“憑你?”向四方一貫的寬厚平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漠譏誚。

“不自量力,只會害死別人!”

小天傻住了,眼淚差點落下,師父從來沒對他這麼說過話!

“走!”向四方別過臉,聲音冷到了極點。

小天咬着牙,不讓眼淚流下,狠狠瞪了向四方一眼,按下開關,也躍入了地道。

“當斷則斷,明快利落!至尊不愧是至尊。”門外傳來一陣冷冷的話聲。

令令令

“哎喲!”雲悠悠墜下地道,摔了個四腳朝天。

她摸了摸頭上腫起的包包,快手快腳地將衣衫穿好,抬眼四顧,卻發現四周凈是碧油油的燈火!

“搞、搞什麼東東啊!拍武俠片啊?”雲悠悠膽子雖大,也不禁有些害怕,四下張望,這才發現自己置身之地,尚連接着好兒條地道,只是往深處看去,卻是漆黑一片。

“咦?設計得這麼詭異,說、說不定有寶藏耶!”雲悠悠異想天開起來,扶着牆壁,閉着眼睛,胡亂選了條地道,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地道愈走愈暗.終至伸手不見五指;雲悠悠心臟也是愈跳愈快,不知該不該退回去,猶疑間,地道已到了盡頭。

“沒路了?”雲悠悠有些失望,卻也鬆了口氣;隨手一推牆壁,卻又跌進了另一間密室。

“小師姐?”室內大放光明,雲悠悠一眼就看到溫柔柔的背影,不禁叫了起來。

“雲姐姐!”溫柔柔回過頭來,見是雲悠悠,喜極而泣,一把抱住了她。

“小師姐怎麼哭了?誰欺負你,我幫你出氣。”雲悠悠沒想到這個一貫冷口冷麵的小師姐,也會哭得這麼傷心,心裏又急又慌,抱着她安慰起來。

“都、都是臭小天啦!把人家騙到這裏關着。”溫柔柔抽抽噎噎地哭着,邊哭邊說。

“雲姐姐,這、這裏是哪裏啊?我怎麼都不知道咱們武館下面,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我也不知道啊!”雲悠悠摸了摸她的頭,笑着搖了搖頭。

有人在旁邊,溫柔柔膽子又大起來,為了掩飾剛才的失態,故意板著臉說:“獃子就是獃子,連這都不曉得?虧你還是師父的女朋友!”

“我、我當他的女朋友,也、也才一天而已,怎麼會知道?”雲悠悠臉一紅,低着頭小聲抗議。

溫柔柔想繼續板著臉,卻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麼老實,以後肯定會被師父吃得死死的。”

“我不欺負他,他就不會欺負我,怎麼、怎麼會被他吃得死死?”雲悠悠靦腆一笑,左顧右盼起來。“好多的畫具啊!是誰的?”

“不知道,反正不會是師父那隻大狗熊的。”溫柔柔聳了聳肩,淡淡地說。

“為什麼?”雲悠悠不解。

“畫家,要有敏銳的心、善感的靈魂;師父的神經比鐵條還粗,怎麼可能會有?”溫柔柔扁了扁嘴,不屑地說。

“可是、可是我覺得他很感性、很有詩意啊!”雲悠悠雙眼如夢似幻,像天上的星星。

溫柔柔差點沒吐了出來。“情人眼裏出西施,大狗熊也看成畢卡索,真是受不了!”

雲悠悠笑了笑,發現畫室的角落裏居然供着一柄長刀。“哇!畫室供長刀,兼具剛強和柔美,也只有師父這麼有想像力、創造力的人,才會有此創舉!”

“獃子!”溫柔柔白了她一眼,走近長刀,就要拿起來端詳。

“不要碰!”

“小天?”溫柔柔回頭一看,叫了起來。“臭小天!還不把我放出去?當心我剝了你的皮……”

“那可不行。”

小天自暗處現身,笑嘻嘻地說。“外頭來了敵人,放你們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來了敵人?”雲悠悠大驚失色。“師父他沒事吧?”

小天板著臉,沒好氣地說:“哼!他要逞英雄、耍威風,我怎麼知道?”

“我上去看看……”

“沒辦法啦!開關是從外頭控制,師父不放我們,誰也別想出去。”小天雙手一攤,無奈一笑。

雲悠悠更急了,眼淚差點沒掉下來。“那、那你還這麼悠哉?師父要出事了怎麼辦?”

“放心吧!師父本事大得很呢!”

小天笑了笑,面露得意之色。“我倒是擔心師父發起狂來,那些人可真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發狂?什麼意思?”雲悠悠和溫柔柔都不懂。

“反正現在無事可做,說給你們聽聽也不妨。”小天搬過一張椅子,端端正正坐着,清了清喉嚨,緩緩地說。“那件事,發生在我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時候。”

“那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三年前吧!”小天側着頭想了想。“師父來的那一天,隨身就帶着這把‘斬佛’,渾身髒兮兮的,落拓潦倒不堪。”順手指了指牆角那柄長刀。

“斬佛?好怪的名字。”雲悠悠笑了起來。

“可是當時我奶奶一看到這把刀,卻哭了起來,還把師父留下來,讓他擔任代理館主。”

“代理館主?那之前的館主是誰?總不會是你吧!,”

“嘿嘿!正是我。”小天得意洋洋地說。“我父親死得早,我爺爺很多年前便不知所蹤,所以奶奶便讓我接了館主之位,教徒弟武藝……”

“你有徒弟嗎?”雲悠悠好奇地問。

“嘿嘿……”小天目光左飄右盪,顧左右而言他。“師父來搶我的位置,我本來是不大服氣的;不過後來聽奶奶隱隱約約說起,師父是爺爺的得意弟子,和爸爸算是同輩,我才勉勉強強把位置讓給他。”

“這麼臭屁?”雲悠悠學着溫柔柔的樣子,扁了扁嘴。

“本來就是。”小天昂起頭,驕傲地說。“我們家代代領袖武林,在武術界獨領風騷,師父卻收了你這個呆徒弟,真是有夠笨的。”

“臭小天!你、你別胡說八道,等我變成你師娘,我叫師父天天打你板子。”雲悠悠快氣死了,一段話脫口而出。

“師娘?”小天和溫柔柔張大了眼睛,饒富興味地看着她。“你不說,我們還不知道你和師父這麼‘好’了呢!”

雲悠悠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一張俏臉紅得發燙,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喂!你故事還沒說完呢!”溫柔柔提醒他。

“誰叫‘師娘’老是插嘴,我有什麼辦法?”小天瞥了雲悠悠一眼,見她頭垂得更低,得意洋洋地說。“說到哪兒了……對了,師父接任館主之後,發生了一件大事,我才真正佩服起師父來。”

“什麼事?”雲悠悠終究難掩好奇地迫問。

“你知道這棟武館,佔地多少坪嗎?”小天忽然問了這個問題。

“總有好幾百坪吧?”

“值多少錢?”

“不知道……”

小天緩緩地說:“我告訴你,曾經有人出價十五億,要買這塊地。”

“十五億?”雲悠悠嚇了一跳。

“不過,我奶奶並沒有賣。”小天一臉得色,但隨即恨恨地說:“但也因為如此,奶奶替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溫柔柔並沒有聽過這件事,顫抖着聲音說。“難道,他們為了一塊地,就動手殺人?”

“有些人為了一塊錢,也會殺人的。”小天童稚的臉龐,忽然流露出激憤之色。“那天夜裏,他們來了十多人,見到奶奶,一刀就刺在她心窩上;還有一個男的,一把將我捉起,就是一刀砍下……”

“你、你沒事吧?”雲悠悠一急,說話也結巴起來。

“呆……沒事啦!我要有事,還能在這裏說故事?”小天看着她,不知怎地,硬生生將快要脫口而出的“獃子”吞回肚子裏。

“是師父救了你吧?”溫柔柔緩緩開口。

“嗯!師父從外頭回來,見到奶奶躺在血泊中,眼神、眼神完全變了。”

小天目中忽然露出恐懼之色。“尤其、尤其當他拔出這柄‘斬佛’長刀時,眼神更是變得像野獸一般,見人就殺,四處濺滿了血花,一朵又一朵……”

雲悠悠也害怕起來。“難道、難道他殺了所有的人?”

小天緩緩點了點頭。

“師父回過神后,哭着跪倒在奶奶身邊。奶奶、奶奶當時還沒斷氣,她只對師父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雲悠悠和溫柔柔異口同聲問道。

“這柄‘斬佛’是兇刀,以後不許用它!”

雲悠悠和溫柔柔看着放在牆角的那柄長刀——

陰森森、亮晃晃,彷彿帶着一股邪氣,刀身則發出碧幽幽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慄。

“所以,這柄刀不只你們碰不得,連師父也碰不得!”小天一字一句地說。

“師父殺了這些人,為什麼沒事?”溫柔柔忽然開口。

“他們結夥殺人,師父正當防衛,怎麼會有事?”小天搖頭晃腦,還不忘補上一句。“這是法官說的。”

令令令

向四方面前出現一名男子。

“你認得我?”向四方神色淡然,一派從容。

“‘漸’之中,最沉着冷靜、智計無雙的人物。‘至尊’的大名,在下仰慕已久,怎麼會不認得?”

男子的聲音尖銳刺耳,如梟鷹夜啼。“我只是沒料到,你居然會在台灣出現,插手杜學勛這件事?”

“這裏的情治單位,畢竟不全是廢物。”向四方神色不變,淡淡地說。

男子的神色卻變了。“你知道我是誰、來自哪裏?”

“情治界的龍頭老大何昆,我也慕名已久了。”向四方笑了起來。“只是你們來得慢了些,讓我有些失望。”

“你用不着激怒我,我不會上當的。”何昆也笑了起來,眼中卻無笑意。

“只。要能殺了你,早來晚來,並無多大差別。”

“沒想到能勞駕何先生親自動手,向四方面子可真是大得很了。”

“你的本事有多大,我清楚得很,我也不敢小覷。”何昆而無表情,冷冷地說。“來的十五個人,全是第一流的好手,這次你插翅也難飛了。”

“十五個人?似乎少了點。”向四方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緩緩地說。“這些人全是你的心腹吧?你會親自動手,又只帶這些人,看來跟你同流合污的人,畢竟不多。”

何昆被說破,臉色更加難看了。

“斬草除根、不留餘地,向來是你們的行事作風;你們沒殺了杜老頭,只怕尚有求於他吧?”向四方似是隨意提起,眼中卻閃過銳利的鋒芒。

何昆終於變了臉色。“你很聰明!不過,越聰明的人,死得越快!”

“是嗎?可是我還活得不錯啊!”向四方哈哈大笑,蹺起了二郎腿。

“你們沒有一進門就動手,只怕這件事和我也有關吧!”

何昆掠過一絲驚懼之色,他忽然發現眼前這個男人,比他想像的更可怕。“沒錯,如果你肯配合,我可以放過你,甚至還讓你分紅……”

向四方狂笑,笑中卻帶着森冷之氣。“說來聽聽!”

何昆以為他答應了,面露喜色。“杜學勛在瑞士銀行有一筆錢,估計有十億美金之多;不過這老小子嘴硬得很,嚴拷逼問,卻始終不肯透露密碼是什麼。”

“連他兒子杜觀潮也不知道?”

何昆冷笑。“這傢伙是個花天酒地的廢物,杜學勛早就不信任他了。”

“連他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你雖然不知道,可是杜學勛卻只肯將密碼告訴你。”何昆眼中露出興奮之色。

向四方愣住了。

“你把密碼套問出來,我可以分你一億美金。”何昆眼中盛滿貪婪之色。

向四方冷冷地看着他,緩緩地開口。

“我真不敢相信,主管全國最高情治業務的人,居然比強盜還狠、比豺狼還貪心。”

“我要不是這樣的人,我就爬不到今天這個位置了。”何昆毫不介意,反而滿臉得意之色。“我為國家奉獻這麼多,出生入死,拿些報酬也是應該的。”

“看來杜老頭不肯給你這些‘報酬’,所以你打算除掉他?”

“他有這麼多錢,卻一毛錢也不肯拿出來,他是自尋死路!”何昆冷笑一聲。

向四方目光愈冷。“你認為我會跟你合作?”

“每個人都有弱點的。”何昆悠悠地說。

“喔?”

“兩個月前,杜學勛還是橫跨財經、權傾朝野的大人物。你知道他為什麼會被我整得這麼慘、倒得這麼快?”

“他有一個好兒子?”

何昆笑了起來。“這當然是原因之一,不過最主要的是,他有見不得人的把柄、在我手上。”

“看來你干這行所掌握的秘密還真不少。”向四方冷冷地說。

“是不少。尤其官愈大、權勢愈重的人秘密愈多,也愈見不得人。”何昆得意一笑,悠悠地說。“所以不管誰當家作主,做老大的都是我,我可是高枕無憂、穩若泰山。”

“沒有人能真正高枕無憂、穩若泰山的。”向四方一字一句地說。

何昆笑容僵住了。“看來你是不願意合作了。”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向四方冷冷地說。

“想不到你看起來是個聰明人,原來是傻子。”何昆嘆了口氣,淡淡地說。“你本事大,我或許殺不了你;不過,你得罪我,你以為自己還能在台灣待下去嗎?”

“喔?”

“你身世如謎、經歷如謎,我雖然查不出來,不過……”何昆頓了頓,陰惻惻地說:“我卻可以‘製造’出來,你總該相信我有這個本事吧?”

“當然,栽贓嫁禍,本來就是你的拿手本領!”

“隨你怎麼說。”何昆笑了起來。“以前有個人,骨氣很硬,作風很正派,讓人捉不到一絲一毫把柄;不過,他千不該、萬不該,得罪了我何某人……”

“他的下場想必很慘?”向四方冷冷地說。

“嘿嘿!給他冠上個‘通敵賣國’的罪名,我就讓他徐思肖一輩子翻不了身!”何昆得意大笑。

向四方臉色變了。“徐、徐思肖?”

何昆說起得意之事,愈笑愈狂妄。“一家八口人,全被我就地正法;他的老婆女兒更是漂亮得很,我爽過之後,還真是捨不得殺了……”

“有多少人?”向四方的眼神忽然變得像野獸一般。

“什、什麼?”何昆一愣。

“參與那次行動的人,有、多、少、人?”向四方連聲音,也變得像野獸一般嘶啞。

“哪用得着多少人?七個人就解決了……”何昆隨口回答,但一接觸到向四方的眼神,渾身陡地一顫,再也說不下去。

“好極了!原來有七個人……”向四方猛地放聲狂笑,但笑聲中,為何滿是悲憤之意?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愛情戰爭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愛情戰爭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