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歡兒,你知道我很欣賞你。」杜明推了下金邊眼鏡,表情認真地說道。

「但是?」孟歡兒感覺到他的話還有伏筆,也嚴肅地坐正身子。

「但是,你對我只比朋友多一點熱情,我們比較像是異性朋友。」杜明理智地說道。

孟歡兒扯動了下嘴角,喝掉一杯清酒。「是我的錯。」

「感情的事,沒有對錯。當初,提議交往的人是我,我甚至覺得就算不當男女朋友,我們也可以繼續維持不錯的關係。」他舉起酒杯敬她。

「我表現的那麼糟嗎?」孟歡兒回敬一杯酒,皺着眉頭很是內疚。看來,這半年來唯一的一段感情也要吹了……

「老實說,因為我也沒有戀愛的感覺。」杜明一連喝了兩杯酒,臉上的表情也有歉意。「我甚至覺得我還沒有忘記前女友。而你的眼神里,也像是藏着另一個男人,每回當我們想更進一步時,你都像在抗拒。」

孟歡兒心一驚,只能低着頭乾笑着。她不知道自己表現那麼明顯,她甚至粗心大意到連杜明還在思念前女友一事,都沒有注意到。

「所以,我們之間……」杜明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就繼續當好朋友吧!」孟歡兒爽快地和杜明乾杯,直截了當地問起他和前女友複合的可能性。

「聽說她和男朋友剛分手……」杜明不自在地說道。

孟歡兒原以為自己可能會生氣,但杜明的坦率卻讓她決定主動為他分析女人心理。

兩個人在共商大計一番之後,杜明甚至就在包廂里打電話給前女友,約好了下次約會。孟歡兒喝着清酒,突然覺得無事一身輕,全身都飄在雲端。晚餐結束之後,杜明送孟歡兒回到家。

她坐在大樓行道樹前的長椅上,看着杜明的車離開之後,她若有所思地拿出手機,找出齊威的電話號碼。

半年了,他連一通簡訊、email都沒有,她又有什麼理由打電話給他呢?

把手機塞回包包里,姊姊方才拿給她的挂號信卻掉了出來。

她撕開公司信封,才拿出裏頭航空信,上頭凌亂但有力的字跡便奪走了她的呼吸。

她打開信封,裏頭滑出一張便條紙!

打電話給汪小姐!電話是0929……

便條紙上連個署名都沒有!孟歡兒瞪着便利紙,詛咒着他的狂妄,右手卻已撥出汪小姐電話。一分鐘后,她被告知有一張前往馬爾地夫的機票,正在旅行社那裏等着她。只要她一抵達那邊機場,便會有專人接送到汪小姐口中天堂一樣的希爾頓飯店。

她掛斷電話,瞪着齊威的字跡,她緊咬着唇,免得自己在大街上詛咒出聲。

齊威究竟在搞什麼鬼,他以為他可以這樣隨意干擾人心嗎?他以為她還在乎他嗎?

見鬼了,她還真的是在乎!

齊威坐在馬爾地夫海邊VILLA的落地窗邊。

他面對着美麗夕陽、一片似藍帶綠卻又透明得讓人無法呼吸的琉璃海域,卻完全無心於美景,只是一再地抬起手錶看時間。

孟歡兒如果會來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抵達了吧。

他拈熄在他心煩意亂時才會抽的香煙,然後在瞪着旁邊的空煙盒時,忍不住咒罵出聲。「你在搞什麼鬼!」半年以來,他為了不敗給她的狠心,而不願與她有任何聯絡。誰知道光是不聯絡一事,便困難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其實也不怎麼難,只要把自己不停地置身於更危險的戰亂與更艱困的旅行里。

齊威自嘲地對自己說道。

只不過,當他躺在野外岩地看着天上繁星時,她的笑臉會竄入他腦海里。在擁有一張舒適大床時,他會夢到她,夢到她像塊奶油一樣地融化在他身下,夢到他在激情間,將臉龐埋入她絲緞般長發的滿足感。然後,他會欲求不滿地醒來,詛咒起一切。

平時熱愛的冒險與投資突然變得無關緊要,他變得愈來愈難以滿足,牽挂的事,只剩一件!

他若是再不能看到孟歡兒,他會瘋狂!

他從沒考慮過在他的世界旅程里多加一名夥伴,但是如果她同意的話,他很願意攜她同行要命。

甚至於他們之間如果一路順暢的話,他也不排斥和她有婚姻關係……

他是真的想她、要她!齊威心煩意亂地拆開另一包新香煙……

門被禮貌地輕敲了一下后,服務生推門而入。齊威快速地回頭,差一點扭到頸子。而當他看到服務生旁邊空無一人時,他懷疑自己的心被人徒手挖走。「齊先生,打擾了。」服務生站在門邊,對着齊威一頷領后,抬頭看向另一個方向。「女士,你要進來嗎?」

齊威心臟驀地一揪,他上半身直挺挺地坐起,大聲地問道:「歡兒,你來了嗎?」

「齊威,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叫人把我送來你的卧室!你以為你是古代皇帝在點牌召妃嗎?」

孟歡兒站到門邊,美麗長發斜曳在一旁,一身白色麻紗洋裝,胸前掛着一串木珠項鏈,手拿草帽,杏眸明亮,美麗地像在異地度假的東方公主。

齊威腦子裏所有動靜全都凝結。只剩下她的模樣。

「看到人都不用起身打招呼的嗎?」孟歡兒雙臂交窩在胸前,硬是堅持不跨進屋內。

「親愛的,我有苦衷!」齊威指着自己包裹着石膏的小腿。

孟歡兒一看,馬上飛也似的到他身邊,就連草帽落在地上都毫無知覺。

服務生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怎麼了?」孟歡兒蹲在地上。柳眉糾結着。

齊威大掌覆上她烏黑長發,注視着她閃亮杏眸,說不出話來。

他的舉動讓孟歡兒身子一僵,她拉下他的手,傾身捧着他臉龐,正經八百地看着他。

「齊威,你被撞傻了嗎?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孟歡兒問道。

「我想你!」他嘎聲說道。

「你想我想到小腿打石膏?」她一挑眉,圓睜着眼。

齊威哈哈大笑勾下她的頸子,在貼上她柔軟的唇瓣時,滿足地像嘗到極品饗宴。「我敢保證,當我想你的時候,該打石膏的部位絕不是小腿。」他咬着她的唇說道,眼眸閃爍着光芒。

「我要告你性騷擾。」她的聲音輕顫着,感覺他灼熱的唇舌在她下唇滑動着、引誘着。

「是誰的手現在正擺在我胸口,半邊身子還貼着我?」他眼眸含笑地問道。

孟歡兒頭一低,一看到他的石膏腿,馬上正坐起身。

「不要耍嘴皮,快說你的腳是怎麼回事?」她戳戳他手臂,堅持地要求道。

「在寮國碰到游擊隊暴動,原本付了錢請政府軍保護,沒想到將領收了錢,小兵們沒分到半毛,決定趁火打劫我。」他儘可能平靜地說道。

孟歡兒想起那樣情景,驀打了個冷顫。

「他們幾個對你一個?」她的手指陷在他的手臂里,後背冒出一陣雞皮疙瘩。

「五個。」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指,放在他頸間暖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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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情願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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