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踐行
行
第二天一大清早，韓羽還在睡夢中就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氣
他一骨碌爬起來，穿好衣服，開門一看。只見院子裏的石桌上，早就擺好了十來道熱騰騰的菜肴，韓東升正端着一個大湯碗從北邊的廚房中走了出來。
“起的這麼早啊……怎麼不多睡會，我記得你小時候可愛睡懶覺了……”韓東升一邊笑着對韓羽說，一邊將盛着燉雞的湯碗擺在石桌的中央……
做了這麼多菜，幾點就起來了啊？”韓羽鼻子有點酸，雖然他一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但是今天，他一定要多吃一點。
韓東升搓着手笑着說道：“哪裏早起啊，剛剛起來沒多久，這些菜也很簡單……再說，你不是今天早上要走么，昨天晚上沒來得及準備，今天早上怎麼著也得讓你好好的吃一頓……”韓東升的眼光漸漸朦朧，說道：“當年，我們一家三口都在的時候，我也沒有給你們娘倆做過飯。現在你娘走了，再也沒有機會吃我做的飯了……”
羽見父親眼角漸漸滲出了眼淚，心中更是悲痛。父親為了補償自己，連靈骨都不要了，他覺得是自己害了父親……而且，這個沉重的債彷彿永遠也還不清。
韓東升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接著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了。在這一年，我倒也學了不少的廚藝緊嘗嘗我做的飯菜，合不合你的胃口……”說完，韓東升摘了要上的圍裙，拉着韓羽坐在了兩個石凳上。
韓羽萬分的珍惜和父親呆在一起的每一分時光，他怕父親再不高興，便連忙拿起筷子，夾了菜放在嘴裏，一邊咀嚼着，一邊做出很享受的樣子，說道：手藝真好……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菜……”說完，他不停地夾菜往自己的嘴裏送。
對父母來說，看到自己的孩子大口大口的吃自己做的菜，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韓東升此時就感到很幸福，一直笑着看着韓羽往自己嘴裏送菜。
韓羽抬起頭，一邊咀嚼着菜一邊問道：也吃啊……您也一起吃吧……”
“呵呵，我不餓……我喜歡看着你吃，你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讓我多看你一會吧……”韓東升笑着說。
韓羽看了看韓東升，沒有說什麼，接着低頭胡吃海塞。
韓東升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一下子沒有了笑容。他拿起筷子，從一個盤子中夾了一筷子菜，放到那個空閑的凳子對應的石桌處，然後又夾了另一個盤子裏的才放了過去，直到將所有的盤子裏的菜都夾了一筷子過去，失神看了好久，才放下手中的筷子，接着笑着看韓羽吃飯。
韓羽一直留意着他的舉動，心中想起了母親為了保護自己而被活活打死的那些畫面。一陣酸楚再次用上心頭。幸虧是低着頭吃飯，父親沒法看清自己的臉。不知道如果父親看到自己紅的眼圈，會不會控制不住感情。
盤子裏的菜都被他吃去了半數，抬頭看看這一頓飯的戰果，連韓羽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難道修真之後連飯量都增加了不少么？
而旁邊的韓東升則樂的呵呵直笑，說道：“沒想到現在你飯量這麼大……呵呵，記得你小時候不喜歡吃早飯，總是睡到將近中午才起來，看來我不在的時間裏改變了不少啊……”
韓羽抹了抹嘴角，打了個飽嗝，說道：“要不是爹你的廚藝這麼好，我怎麼可能吃這麼多呢……這頓飯吃的我都不想走了……”
韓東升笑的更加爽朗了。
正在他們父子二人哈哈大笑之時，從前廳走進一人來，正是松照山。
“這麼豐盛的早餐啊……呵呵，羽弟好福氣，有這麼個好父親……”松照山一邊說著一邊向他倆走來。
韓羽心中倒是沒有什麼想法，先前對父親的憎恨之心早已經不知所蹤，只剩下對父親的依戀。
而韓東升的心中則是愧疚萬分。自己真的是個好父親么？當年自己一走就是十一年，將他們母子二人扔在家裏，才造成了妻子慘死的慘劇。現在，他只是在努力的補償給兒子。好父親，在他心中似乎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見韓羽一臉幸福的微笑，韓東升愧疚的眼神，松照山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咋了？我沒說錯吧……呵呵……”
“沒有沒有……照山哥，你也坐下來一起吃點吧……”韓羽連忙說道。
松照山擺擺手，說道：“不了，我在家已經吃過了。今天起的早，生怕趕不上為羽弟送行，呵呵……還好，來的不算晚……”松照山說完一**坐在了剩下的那個石凳上。不過當他看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的夾出來的飯菜之後，似乎聯想到了什麼，連忙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不起，我沒看見……實在是對不起……”松照山連忙道歉道。
“呵呵，照山啊，何必呢？儘管坐下便是。”韓東升笑着說道。
松照山連忙擺手不，我還是站一會就好，站一會就好了……呵呵……”說完便站到了韓東升的身後，臉上帶着尷尬的笑容。
“照山大哥，我走了之後不如你就搬過來住吧，這樣也和我父親相互有個照應，修鍊上有什麼不懂得地方，我父親也可以給你個指點……”韓羽說道。
松照山一聽，愣了一下，問道：父難道也是修真之人？我怎麼不知道呢……”
松照山這一問把韓羽弄得很是難堪……起碼，他現在都不敢看父親的眼神。
“呵呵，照山你誤會了，我不是修真之人，但是看過不少修真的書，也略懂修真之道。”韓東升連忙回答道。
韓羽抬起頭，“爹……”
要說了……呵呵，事情就這樣定了。照山啊，今天你就搬過來吧，反正後院還有好多空房間……以後我也不寂寞了。”
送走了羽弟，我搬過來就是了……”松照山答道。
……
也吃過了，時候也不早了，我想，我該起程了……”韓羽道。
韓東升眼神驟然暗淡，說道：就這樣吧，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和其他的修真者爭鬥……”
羽點點頭，然後對松照山說道：“照山大哥，爹就交給你照顧了……”
“放心吧……羽弟……”然後拍了拍韓羽的肩膀，說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韓羽點點頭，然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韓東升。見韓東升面色有些悲傷，韓羽道：放心，我一定會儘快回來的……”
“呵呵，羽兒啊，不用這樣……你有你自己的路，好好走下去……其他的不要多想了……知道么？好了好了，別說廢話了，趕緊走吧……”韓東升擺擺手說道。
羽不知道這一走要走多長時間，一路上是不是還有危險。看着父親，自己的心中彷彿有無數根針狠狠的扎着。
他一拍儲物袋，飛舟幻化變大停在頭頂，他縱身一躍，便輕鬆跳了上去。
山大哥……我走了……”韓羽不舍的說道。
吧……”
“羽弟多保重！”
韓羽點點頭，毅然一催腳下飛舟，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消失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