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什麼事?」虞澔曦奇怪的看着他。
「那你和唐允沁又是怎麼回事?」
「她很好,是我不好!」他仰首又喝下一大口酒。
「很好的人卻被甩了?這種話為什麼老出現在甩人的人口中?」就好像爛文藝片里的「經典對白」她是個很好的女人,是我配不上她!「你是在告訴我,她好到讓你配不上,還是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交往一開始就懷着目的,即使後來我在不知不覺中動了心……」他唇角揚起一抹苦笑。「這樣的事連我都是後來才發覺,說出來允沁她大概不會相信。」
「你告訴過她,而她不相信?」這小子終究也為女人動心了!呵,看來他下一期的雜誌又有主題了。
且別說他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在為朋友兩肋插力時,也該顧及一下「溫飽」問題嘛,他沒道義?非也!只是比一般人精明些而已。
「我沒說,因為當時我也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一個不曾為任何女人動過心的人,在確定自己的感情時是異常謹慎的。
尤其他已傷害唐允沁太多,真的不想讓一些沒經過深思、確定的話,再讓她受到傷害。
「現在確定了,可以大方說了。」
來得及嗎?老實說,他沒自信!現在的她一定恨透了他,即使不恨,難道不怨?他忘不了……忘不了分手那一夜,她拉着他的手痛哭失聲、全身顫抖的模樣。
是誰踐踏了她的幸福讓她變得那麼痛苦?在讓她經歷過那樣的傷痛之後,他又怎麼能若無其事的走到她面前,跟她說他愛她?
這種感覺就像施暴的男人,在打傷了自己的妻小后,又摟着他們說愛他們,這是多麼荒唐可笑!
他知道出自己愛唐允沁,可他沒勇氣說出自己的愛。
虞澔曦的沉默令賀天嘉有些急。「你覺得像唐允沁這樣的女孩子,除了你就不會有人喜歡她?還是你對自己有自信到認為,即使分了手,她也會因為忘不了你這個鑽石男,而無法再和其他男人交往?」
唐允沁的好他知道。「分手后,她身邊應該很快的會出現追求者。」他想說得平靜,可一想到她身邊出現別的男人,他就很不快!
這種事遲早會發生吧?平常時候,很多男人的眼光就很不老實的老往唐允沁身上黏了,若人家知道她恢復單身,那……
那個時候,他還能像現在這樣按兵不動?甚至在她的護花使者出現時,他也能像對待以往的女友一樣,給予祝福?
能嗎?不!如果這樣的事發生,他會瘋了!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賀天嘉懶懶的說:「不是很快,是就要出現了!」這就是方才他要確定他的心意后,才要告訴他的事。
「什麼意思?」這樣的話在這個時候很敏感!虞澔曦心中警鈴大作,可他仍強自鎮定,掩飾心情似的啜了口酒。
「漱月一直想介紹一個中學時候的學弟給允沁,對方條件不差,長相好,又是個醫生。那個人我也見過,是個很不錯的傢伙。」他看着仍一臉八風吹不動的虞澔曦。「即使這樣,你仍不在乎?」
不在乎他現在內心就不會興起狂風大雨了。
「要讓她知道你的心意就要快,手腳慢了就等着祝福人家!」用話使人得內傷是他的專長,反正虞澔曦很耐!
「允沁……答應了?」
「她在今天之前都只是沉默以對,後來漱月告訴她,受了情傷就要從另一段愛情中去恢復,而且也只是和對方吃個飯,見見面,就當去認識一個新朋友。在她的不斷遊說下,她終於點頭了。」他看着他。「這樣真的沒關係?」
虞澔曦沉默不語,垂下眼大口的喝酒。
「真的沒關係?」若真愛上一個女人,虞澔曦的反應似乎太冷靜了,不過從他大口大口發泄似的喝着酒,他知道此刻他心中必定是驚濤駭浪。
仰首狂飲,再重重放下酒杯后,虞澔曦只吐出一句話,「她的事我管不着!」不能感情用事,要冷靜,必須冷靜!
「你若真的沒關係的話,那這件事我就不管了,不過要是有關係的話……」賀天嘉久久不語,賣關子似的打住。
虞澔曦抬起頭看他。
「我有辦法讓他們見不成面!」
唐允沁坐在一家裝模頗為和室風的日本料理包廂內。
今天是她和谷姐介紹的學弟約見面的日子,老實說,這個約會她是有些半被強迫着來的。
認識新男友、來場新戀情?這個時候她根本沒心情,可看到谷姐那麼為她擔心的樣子,硬着頭皮,她還是來了。
說也奇怪,方才約說要和谷姐一起來的賀天嘉突然打電給她,說出版社臨時有急事,他們可能會慢個一、兩個小時到,又說男主角可能已等在約定的日本料理店了,但他的手機又臨時打不通無法聯絡上,因此要她先過來。
兩個從沒見過面的人,要她單獨見他?唐允沁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可一想到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想拒絕的話終究沒說出口。
當她出現在預約好的包廂時,那個醫生並沒有如預期的已先來到。
怪了!方才她出門還塞了下車,到的時候已經六點多,約吃飯的時間不是六點嗎?怎麼最先到的反而是她?
今天狀況還真不少!
無奈的嘆了口氣,唐允沁一口一口的喝着服務生送來的熱茶。
忽地有人叩了一下包廂的門,服務人員禮貌的開口,「您等的客人到了。」既而拉開門。
唐允沁原以為來的人該是谷漱月要介紹的醫生,因此有些尷尬的低着頭,待抬起頭來時,她驚住了,手上的瓷杯翻落……
「嗚……好燙!」熱茶撒在身上,她疼得皺起眉。
虞澔曦……怎麼……怎麼會是他?!
服務人員嚇了一跳,忙着想幫她清理。
「我來就好。」虞澔曦打發了服務生,拿起桌上的干布巾替她擦拭。
唐允沁尚未從看到他的驚愕中恢復,任由他處理身上的茶漬。
「有沒有燙傷?」
她直盯着他,心中五味雜陳。「你怎麼會在這兒?」想忘掉卻無法忘得掉,日日夜夜折磨着她的男人就在面前,他就是不放過她嗎?
「破壞你約會。」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語氣仍那麼氣人的理所當然?「你應該知道,你沒有這個資格,我們之間,現在什麼都不是!」
「只要你仍愛着我,我就有這個資格。」盯着唐允沁始終不敢對上他的眸子,他知道她仍愛着他,否則她毋需如此迴避。「允沁,你愛我,到現在還是愛我,而且只能愛我。」
「所以你就如此恣意、如此理所當然的繼續傷害我?」她好恨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仍懦弱得像攤軟泥,無法當著他的面說她不愛他。
不愛、不愛、不愛!說啊!她為什麼不說?
「你承認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