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冉無悔的懺悔

斷魂崖下，清風洞口。

故地重遊，情景依舊。

對於迷途識返的金甲魔君，此次前來，別有一番感慨。

“當年我意氣用事，將師兄推下山崖，差點就鑄錯千古，遺恨萬年。”

他站在洞口喃喃自語，悔淚長流。

朝洞內看了一眼，大聲呼喊道：“師兄，我冉無悔今日誠心悔改，希望師兄能原諒我這個不肖的師弟！”

“撲通”一聲，長跪於地，俯身拜了下去。

“師兄！師弟冉無悔來看你了！”

這一呼，氣吞山河，聲震耳鼓，然而洞內依然沒有回應。

“師兄！不肖師弟冉無悔來看你了！”

呼一聲，以頭磕地，再次拜下。

這一呼不亞於千里傳音，方圓十里都可聽聞，可是洞內還是寂靜如常，沒有迴音。

“師兄，你難道就不能原諒我嗎？”

沮喪、悲凄，撕心裂肺的嚎哭。

頹唐、哀懦，催人淚下的仟悔。

“師兄……你就原諒師弟的無知吧！”

冉無悔聲嘶力竭，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師……師……弟……”

洞內終於傳來一聲蟻語般的輕吟。

“師兄——”

金甲魔君冉無悔聞聲躍起，去勢如電，向洞內狂奔。

“師兄——”

入洞三四丈，依稀可見一個白道人橫卧在塌上。

“師兄——”

金甲魔君跑過去，抓住道人的右臂，長跪在地。

“師兄——師弟我對不住你呀！”

“師弟……你……你終於回來了……”

看着就在眼前的師弟，他激動無比。

這白道人就是武當紫雲真人的大弟子玄月真人。

幾十年來所盼改悔的師弟，今日仟悔歸來，他真的有說不出的高興。

他身子微微顫動，想支撐着坐起來，但是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師兄，你好好的躺着，不要起來了。”

“師……弟，這一天我……我等了好久……”

“師兄，當年是我太無知，太小孩子氣了，請你原諒我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吧！”冉無悔低頭認錯，誠心仟悔。

玄月真人已經奄奄一息，他長嘆了一口氣，吃力的道：“師……師弟……你也不用太……太責備自己了……如果……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你也不會……變成這樣的……是我……是我對不起你呀……”

一聲咳嗽，玄月真人已經說不出話了。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

冉無悔托起玄月真人，聲嘶力竭的哭喊着。

“師兄……”

半響，玄月真人才緩緩的道：“師……師弟……我……我怕是不……不行了……你……你還想……想重返……武當嗎……”

冉無悔悔恨的道：“師兄，我現在已經是滿手的血腥，怎麼可以褻瀆武當呀！”

“師弟……只要你……你是真心悔改……我希望……希望你……能夠……能夠重返……重返武當……”

冉無悔感激的道：“謝師兄恩典！師弟我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用心將武當揚光大！”

“這……這樣……我……就放心了……告……告訴梅兒……讓他……領……領導……武當……重……現……武當……聲威……”

“是。師兄！”

玄月真人微微一笑，雙目緩緩的合上：“我……終……於……可以……瞑目了……”

握住冉無悔的手垂了下來。

“師兄！”

洞中傳來金甲魔君冉無悔悲天嗆地的痛哭。

玄月真人為了和久別數載的師弟見上一面，度化他痛改前非，棄惡從善，以驚人的毅力，支持着自己燃燒到了生命的極限。

到最後心脈枯竭，含笑而終，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金甲魔君，一個殺人如麻，劣跡昭著的老魔梟，到最後竟然還能夠迷途識返，棄暗投明，也還算是良心未泯。

“師兄！你放心吧，我一定痛改前非，為我以前所犯下的種種惡行贖罪，回武當幫助師侄，重新樹立武當派在江湖中的威望。”

清風洞的誓諾。

冉無悔的憤怒。

武當必定沖雲破霧，再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