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松童子墜落凡間后，馬上去了同一間醫院尋找趙昀和她的孩子，在嬰兒房外正好遇到跟他一起犯錯的勾魂使者鐵不語。

「妳來做什麼？」他好奇的問她。

鐵不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進入了產房。

「等等我，我也要進去。」松童子尾隨其後。

「你忘了隱形了，笨蛋！」鐵不語知道松童子是天堂的人，但不知道天庭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她好心的在他身上施了法，讓他隱形。

「妳……」又出醜了！但不知為何，被她看到特別的不甘心。「我才沒有，我故意不用的！」

「是嗎？那我幫你變回來。」這還是她鐵不語雞婆了。

鐵不語伸手想施法，卻被松童子閃過了。「我現在又覺得這樣挺好的。」

「白痴！」鐵不語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便走到一個小嬰兒旁邊，準備做自己的事。

「等等啦！我知道妳勾錯魂了，現在連嬰兒的魂也要勾回去對不對？」松童子搶在她前面先把孩子的晶片給取了出來。

「你做什麼？」鐵不語看他不知從孩子身上取了什麼東西出來，大吃一驚。

「失禮了。我是註生娘娘單位下的弟子，法號松童子，在凡間的名字叫松多童，剛取出之前植錯的晶片，完成我的工作，現在輪到妳了。」松童子自我介紹完畢，還奉送她一個迷人的笑容。

這個男的到底有沒有病啊？

「你不是已經介紹過了嗎？幹嘛一直跟我自我介紹啊？你下次要不要印張名片算了，嘴巴才不會酸。」鐵不語沒好氣的說道。

「我有嗎？」怎麼不記得了？

不再理會他，她將手放在小嬰兒的頭上，嬰兒不斷啼哭，過一會兒便斷氣了。

「妳好殘忍……」松童子倒退了好幾步，覺得她很恐怖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所以說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啊？蛇蠍心腸啊……松童子在心裏默默做了結論。

嬰兒不平靜的動靜將護士們引了過來，發現嬰兒居然死了，個個驚慌失措。

「她本來就不該出生。」鐵不語嘆了口氣，美艷絕倫的臉龐上，依舊是面無表情。

「那她媽媽呢？」松童子又問。

「早她一刻鐘，吃麻油雞吃太急噎死了。」鐵不語的工作算是完成了。

噎死了？松童子又是一驚。「那王瓶的魂魄呢？我還要送女兒給她呢！」

說到這個，鐵不語拿出鎖魂盒，說：「王瓶還在我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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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瓶的遺體已經被運回家，他們只好來到王瓶家。

「瓶兒……」王瓶的老公抱着她的遺體聲聲呼喊着，但她的老婆已經無法睜開眼睛回應他了。「瓶兒，妳怎能就這樣走了？一屍兩命啊！」

王瓶的老公一直哭一直哭，王瓶死了多久他就哭了多久，根本停不下來。

「瓶兒，妳忘了嗎？我們要生半打孩子的，妳怎麼才生一個就走了？我到底是犯了什麼錯，讓妳這樣躺着不理我……」

王瓶的老公一直哭，哭到松童子都開始心酸得擦眼淚了。

「對呀！真可憐……」松童子發自內心的同情這個男人。

「怎麼好端端的就不能呼吸了？我的瓶兒啊……嗚……」王瓶的老公越叫越大聲，松童子眼淚也越掉越凶。

「就是就是！兩個產婦的名牌怎麼會搞錯呢？讓瓶兒都死了……」松童子跟着王瓶的老公一起抱怨。

「你白痴啊！」鐵不語看他這樣，再一次懷疑天堂神仙的資質，怎麼這種白痴也能當神仙啊？

「幹嘛罵我，妳不覺得很可憐嗎？真冷血！」松童子繼續拭淚。

鐵不語搖搖頭，默默的將鎖魂盒取出，將王瓶的魂魄給放了出來。

王瓶的魂魄找到軀體，一下子眼睛便突然睜開，發現自己手腳都冰冷得不得了，而且異常僵硬，好像整個身體被放入冰箱過一樣。

老公正不斷哭喊着她的名字，且抱她抱得非常緊，緊到她都快喘不過氣了。

「老公？」她叫了一聲。

彷佛聽見自己老婆的呼喚，王瓶的老公止住了哭喊，揉揉自己的耳朵，以為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

「老公！」王瓶用力的掙脫開老公的懷抱，想知道老公哭成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本來不是在醫院待產嗎？何時又回到家中的？

王瓶的老公發現王瓶奇迹似的復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我不是在作夢吧？老婆？」他不敢相信老婆居然醒了，以為是作夢，還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臉。

「老公，我不是在醫院嗎？」王瓶不明所以。

忽然，她的肚子痛了起來。

「哇！老婆，我不是作夢耶！妳明明死了……」

「老公！」王瓶等不及聽完她老公的話了。「老公，我肚子好痛，要生了……」她本來就是在醫院待產準備生孩子啊，這個笨老公幹嘛又把她帶回家啊？

「什麼？要生了？在這裏？」這兩天之內發生太多事，搞得王瓶老公的頭腦像襁糊似的糊成一團，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鐵不語看松童子還在一旁感動，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但出手太大力，不小心將他推向牆壁，他就這樣撞了上去。

「哎喲……」他叫了一聲。「妳這個暴力女，發神經了是不是？」

「什麼暴力女，人家都要生了，你的晶片還不拿出來嗎？準備植進自己肚子留着生女兒？」鐵不語冷笑一聲，留下錯愕中的松童子，自己就先返回地獄交差去了。

因為這次的烏龍事件，閻羅王又交代了堆積如山的工作給她，接連下來的放假日都別想休息了。唉……

看着鐵不語離開，松童子才想到晶片的事，他趕在孩子出生前將晶片植入王瓶腹內。

「哇！哇！」小嬰兒響亮的哭聲傳來，松童子也滿意的點點頭。

王瓶的老公自己替王瓶接生，抱着孩子感動莫名。

「一定是註生娘娘的保佑……」他喃喃自語。松童子也笑了，回天庭交差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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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童子返回天堂后，立刻被落雲子、茶青子與肚臍子帶到註生娘娘上課的教室。

註生娘娘在農曆初七、十七與二十七會在教室替她的弟子授課，而今天正好是農曆初七，落雲子、茶青子與肚臍子早就準備好了，只差松童子就能上課了。

待他們人全數到齊后，註生娘娘的正身才出現在他們眼前。

「都解決了嗎？」落雲子小聲的問松童子。

「當然啦！」都下去兩次還解決不了的話，就真的太遜了！

「雲子、童子，專心一點。」註生娘娘看着她座下的四個弟子，雲子最聰明、青子最隨和、臍子最調皮、童子最老實，他們四個已經陪伴自己幾千年了，幾千年來她也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吵鬧聲，但課堂上的安靜是有必要的，她非常講求這個。

「是的，娘娘。」落雲子和松童子回答。

「凡間的一切事物都遵循着天機在運行着，你們的本分就是幫助凡間下一代的傳承，不能讓小孩子的出生產生混亂現象，一但產生錯誤，不論是大錯、小錯，皆會記載在你們的功德簿上。」註生娘娘慈善的說，台下的四個弟子皆沉默點頭。

「而這次童子在凡間犯下的錯誤，雖然已經彌補過來，但兩個孕婦的命運卻產生了一些變動。」

「什麼變動？」松童子好奇的問。他不是已經補償他們了嗎？該生的生、該死的死了呀！

「娘娘，您說的該不會是陰間的變化吧？」落雲子大膽作出此揣測。

「嗯，雲子果然聰明。」註生娘娘忍不住讚許她。

「陰間的什麼變化呢？」茶青子插嘴一問。

「閻王要人三更死，豈能留人到五更。雖說是勾魂使者糊塗勾錯了魂，但趙昀本該趕赴陰間，卻白白的在陽間多活了一些時辰，以至於下輩子會短少一些日子；而王瓶則是多補給她一些時日。」註生娘娘說。

「那是補多久呢？」肚臍子好奇問道。

「這就是天機了。」註生娘娘回答。

「那……勾錯魂的勾魂使者會如何呢？」松童子又想起冷漠的鐵不語來了，忍不住要替她問。

「要看他們單位的懲罰是什麼啊！」這個落雲子知道。「他們地獄每個單位都不同吧。」

「喔。」松童子隨便應了一聲，他真想知道她那個單位的懲罰是什麼。

「童子。」註生娘娘喚了他一聲，要引起他的注意。

「喔！什麼事？」好像被娘娘發現他在發獃了，真是有點尷尬。

「童子，這次的事情你除了要被記一個大過外，還得接受懲罰，罰你繼續整理未來一周出生兒的所有晶片，不準下凡。」註生娘娘果真鐵面無私。

「娘娘！」在一旁的落雲子想為松童子說情。「可是童子他不是故意的，他說是護士錯放了兩個孕婦的名牌，他才會搞錯孕婦的啊！」

松童子嘆了口氣，知道他又別想去凡間的夜市了，又再度被打入冷宮了。

他一向認命，所以並不需要落雲子為他求情。

「雲子，是我的錯，我應該確認清楚的。」松童子對落雲子說。又可憐兮兮的對註生娘娘說：「娘娘，我願意整理。」

註生娘娘知道松童子乖巧，對他笑了笑，並沒說話。

「娘娘，童子明明是照着名牌工作啊，為什麼不能原諒他這一次？」落雲子就是覺得松童子不該受罰。

「雲子，我說過我願意受罰了。」松童子是很感謝落雲子的好意啦，但若惹得註生娘娘生氣就不好了。

「童子！」落雲子非常不能接受松童子的說法。

「吵死了！」旁邊的肚臍子開始嚷了起來。

「雲子，妳太過執着了！我說過不論是凡間還是天堂都有其秩序，童子亂了秩序理應處罰，妳一直幫他說話也不可能撤銷對他的處罰，只是加重他的負擔、徒增妳的困擾罷了。」註生娘娘早就看出落雲子的心思。落雲子非常在意松童子，但在註生娘娘看來，他們都還不成熟，即使過了幾千年，心智依舊如同小孩兒。

「娘娘！」落雲子嘟囔着，非常不開心。

「夠了，雲子，我說我願意接受懲罰，妳不要這樣對娘娘說話！」松童子生氣了，他不喜歡落雲子跟註生娘娘吵架。

「你這個笨蛋！」這下子連落雲子都指責他了。

「好了，今天就上到這裏吧！」註生娘娘眼見氣氛成了這樣，便想提早下課，讓兩個幾千歲的小孩子好好反省一下。

一下子，他們都回到各自的房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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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童子依照註生娘娘的命令來到晶片房整理晶片，他將晶片櫃給打了開，並依照電腦打印出來的名單，將晶片一個個取了出來。

「日期可不能搞錯……」他喃喃自語。

哇，未來一周有五千兩百二十八個孩子要出生啊！他先將星期一到星期二的按照順序排好。

不知道排了多久，他聽見茶青子與肚臍子的聲音。

「童子，我們來拿晶片，要下凡了，你排好了沒呀？」肚臍子問。

「喔，星期一的好啦！」松童子應了門，將晶片拿給她們。「星期一的都在這了。」

「男生給我，女生給她。」茶青子快速的說著。

「喔。雲子呢？」松童子記起這幾天都沒看見落雲子。

「她生你的氣不來了！」肚臍子笑道。

「真的嗎？」松童子緊張了一下。大家同寅一場，幹嘛這樣？

「騙你的啦！幹嘛這麼緊張？註生娘娘交代她別的工作了。」茶青子看見松童子緊張的樣子，覺得落雲子可能有希望喔。

「走了啦！」肚臍子敲了一下茶青子的頭，忍不住又問松童子，「全在這了吧，沒錯喔？」

「對啦！」松童子走進房裏，又繼續埋頭苦幹了起來。

可是，他不知道剛剛拿給肚臍子與茶青子的晶片男女顛倒了。

又是植完后才發現錯誤！

「夠了吧？老兄！」肚臍子在工作回來后才得知這個殘酷的訊息，但已經來不及了。

「開玩笑的吧？」茶青子也不能接受。

「怎麼會？」松童子更加不能接受。

「童子，」註生娘娘非常頭痛。「你知道嗎？你已經記滿五大過與十小過了，你必須下凡間做滿五件大功德、十件小功德才能將功補過。」

「什麼？！」落雲子瞪大眼睛。「下凡間？」

「下凡間？就憑他老兄去做功德，該不會永遠回不了天堂吧？」肚臍子乍聽之下，只覺啼笑皆非。

「對呀！萬一就困在凡間回不來了，怎麼辦？」茶青子也替他擔心。

「娘娘，一定得這個樣子嗎？」落雲子露出非常憂愁的表情。

註生娘娘看她們一個個替松童子着急的模樣，也很不忍心，但確實非得這麼做才能讓童子彌補過失。

她對松童子說：「童子，你已經跟了我幾千年了，這次是你的劫難，你非得下凡遭受歷練才會更為成長，你就去吧！」

「娘娘，我怕我做不好。」松童子開始擔心了起來。除了天堂的記憶外，他腦海中再沒有對別處的印象，更何況是凡間！

「童子，你是我座下弟子中資質最平庸，也最令我擔憂的一個。你要謹記，凡事要用心去看、去聽，能幫人的地方盡量幫，儘快累積你的功德，才有回返天堂的可能。知道嗎？」註生娘娘細心的叮嚀他。

「嗯。」松童子只能點頭，不能回答什麼了。

「那你就去吧！」在大家都還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註生娘娘一揮手，便送松童子下凡了。

「娘娘，您動作好快，我們都還來不及跟童子道別呢！」茶青子看着松童子就這樣消失了，忍不住說道。

「娘娘是希望他早去早回吧。」肚臍子這麼猜測。

「真的走了……」落雲子傷心透了。

「讓童子快去完成他的功德吧！妳們也該去做自己的事了。被妳們植錯晶片的孩子，妳們知道他們會怎麼樣嗎？」註生娘娘看着其他弟子問。

「會怎麼樣？」茶青子這才想起來忘了問。

「對呀！該不會我們也有連帶處分吧？」肚臍子最擔心這個，不知道能不能犧牲松童子一個就好了。

「那些孩子長大后，男生會喜歡男生，女生會喜歡女生，變成同性戀。」註生娘娘說。

「哇！妳今天植了多少個？」肚臍子馬上轉頭問茶青子。

「二、三十個有吧！」茶青子一想到自己搞出這麼多同性戀來，忍不住頭皮發麻了起來。

「這該怎麼辦？」落雲子可是第一次聽過這個。男生跟男生、女生跟女生，不是怪怪的嗎？

「這可沒辦法了，晶片植入后就不能再取出了。」註生娘娘回答。

「可是上次童子不是有從小嬰兒身上取回晶片？」肚臍子又問。

「晶片一經取出，凡人的腦中會產生腦死的電波，就算勾魂死者不勾取魂魄，他們也會自然斷氣，魂魄就會變成無主孤魂。」

「妳們真是作孽！」落雲子指着她們的鼻子說。

「是童子拿錯了嘛！」她們異口同聲的說。她們因為這樣被記了一個大過，也感到非常委屈呀！

「所以……」落雲子看着註生娘娘。

「錯誤已經造成就無法挽回，妳們去完成童子未做完的工作吧。」

「臭童子！」她們一眨眼就到了晶片房，註生娘娘的動作快得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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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

「十三條鬼魂……交了差就可以準備放大假了。」鐵不語一邊走，一邊把剛剛收齊的魂魄全數關進鎖魂盒中。這禮拜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了，這個周末她想去天外鬼林那邊走走，好久沒回去看看大家了，真有點想念大家。

「啊！我的鎖魂盒……」想得出神時，她沒注意到前方有一個人迎面撞來，她的鎖魂盒就這麼硬生生的掉進了身旁的火爐中。

火爐旁的鬼差看到鎖魂盒飛到空中又掉進爐子裏，不禁瞪大了眼。

這個火爐的溫度雖然比不上阿鼻地獄裏的那個高，但要燒焦一隻鬼也不是一件難事，畢竟上頭有交代，有些不乖乖配合，意圖逃跑的鬼，可以不用送到阿鼻地獄裏審理，直接在他們勾魂署就地正法。

可是……可是這些鎖魂盒裏的鬼，並沒有逃跑的意圖啊！

「誰撞我的？」鐵不語揉了揉被撞疼了的鼻子。被她抓到那個人就死定了！

「是我。」錢不多好漢做事好漢當，他看鐵不語走路不專心，終於給他逮到機會惡整她一下了。

「我的鎖魂盒掉進去了！」她恨恨的盯住錢不多，像怕犯人逃跑似的。

「我沒瞎，剛剛全看到了。」錢不多仍然老神在在，對於鐵不語的忿怒也都不放在眼裏。

「為什麼害我？」鐵不語真的不懂，大家都是魂差，明明知道事情的後果有多嚴重，為什麼還要害她？

「妳用詞小心一點，我什麼時候害過妳了？我不過剛剛不小心碰撞到妳，但我親眼看到妳把鎖魂盒丟到火爐里。真不曉得裏面那一批魂魄跟妳有什麼深仇大恨，妳要這樣子燒烤他們。」錢不多越說越過分，絲毫不理會鐵不語已經冷到極點的臉。

「你！」這個老傢伙，不給他一點顏色他是不知道職場相處的重要性。

「鐵娘子，魂魄……」一旁的鬼差瞠目結舌的看着暴動的火爐，煙越來越大，整個火爐的形狀嚴重的扭曲。

「我知道，魂魄都焦掉了，掉進去時我就有心理準備了。」不用再提醒她一次了。這下糟了，閻羅他老人家一定會剝了她的皮的。

鐵不語嘆了一口氣，想拿個勺子把燒焦的魂魄撈出來。可想不到爐子裏的火突然燒得很旺，十三條鬼魂在火焰中齊頭飛出，向四面八方逃逸。鐵不語措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全部……逃亡了！

「怎麼會這樣？」抓哪一個都不對，鐵不語一驚慌，死死的抓着鬼差不放，魂魄她是一個都沒抓到。

這不是燒鬼魂的爐嗎？不要告訴她年久失修，所以只能當鬼魂的SPA烤箱，這理由太差勁了！

「鐵娘子，這個火爐呢，當初上頭撥經費給我們添置的時候，因為經費給的沒有預算那麼多，所以我們只能買一人份的，也就是說，一次只能處理一條魂魄。那妳剛剛一次丟了一整盒的魂魄進去，火爐它負荷太大，就……就……妳也看到啦，除了爆炸之外，別無它法。」這火爐才添購五十年而已，這麼快就壞了？！這再申請又不知道要等多久，閻羅會氣死吧？

「那是我的錯嘍？要不是那個老傢伙……」鐵不語惡狠狠的轉頭，想要揪出罪魁禍首，想不到一轉頭卻連個人影都沒有。

「鐵娘子找的是錢使者嗎？」鬼差看她左顧右盼的好像在找誰，趕緊提醒她。

「對！就是那個老傢伙。你們剛剛看到了吧，要不是他，我那整盒魂魄會掉進火爐里去嗎？」趕快找證人！魂魄燒焦還沒那麼嚴重，魂魄整盒跑掉那可是不得了，她可不敢想會變成怎麼樣。

「嗯，這件事情我們也沒有辦法幫妳，妳現在還是趕快去閻羅殿報到吧！」鬼差拿出隨身的傳呼鈴，傳呼鈴上鐵不語三個大字不斷的閃爍着。這是地獄裏最近很流行的東西，為了方便讓閻羅可以隨時隨地找到使者，所以各大小通路的鬼差隨身都要帶着。

「厚，他怎麼消息這麼靈通啊！」鐵不語恨恨的離開偏殿。看來這下休假要取消了，真是什麼壞事都會找上她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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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羅殿上

「鐵不語，妳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閻羅鐵青着一張臉。那十三條魂魄逃逸無蹤，若是逃到凡間去危害凡人，那可是擾亂人界的大事。

他們天、地、人三界向來相安無事，萬物間的秩序也都維持得很好，現在多了十三條冤魂出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大事。

「閻羅，鐵不語不服，若不是錢不多與我撞在一起，鎖魂盒也不會因此從我手中掉出，如果閻羅只怪罪於鐵不語一人，那實在是難以讓我服氣。」一旁的錢不多頭低低的，他就知道鐵不語會把他供出來。

「錢不多。」閻羅示意錢不多上前站在鐵不語身邊。

「閻羅，如果不是鐵不語沒抓牢那個鎖魂盒，錢不多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把鎖魂盒撞進火爐里去？」他還是要強調第一責任的歸屬。

「夠了！」再聽他們說下去一定會腦中風。他只要一想到才申請沒多久的火爐就這樣被今天下午收資源回收的銀婆婆給開心抱走，他就心痛得要命。

閻羅的大聲喝斥讓大家都嚇了一跳，本來花不夠跟老不死想幫忙說些什麼的，也都安靜的不敢開口。

「你們兩個，現在給我去隔壁棟三樓的鬼魂調解署報到！想不到我們勾魂署的魂差居然跟底下的鬼差一個樣，一點小事都可以吵鬧不休，真是丟死人了！」閻羅說完就起身離開，只留下四個魂差在原地面面相覷。

「真的要去嗎？」錢不多問了旁邊的花不夠。這鬼魂調解署他還沒進去過，不過聽街尾枉死城裏的鬼差說，那調解署里的人都來狠的，如果他們不合好，他可是會捨去利誘而採取威脅手段。不知道這次會怎麼調解他跟鐵不語？

「還是去一趟吧，閻羅都下了調解令了。」調解令一下，調解署的名冊上就會有錢不多跟鐵不語的名字，如果不在時限內去報到，可是要繳罰款的。錢不多的錢已經不多了，再罰下去還得了！

「還不走？」鐵不語斜眼睨了一下錢不多。這該死的老傢伙，害得她吃官司，太可惡了！

「走就走，我什麼時候說不走了？」錢不多跟着鐵不語的後面踏出了勾魂署。這個鐵不語，到底還要害他幾次才夠？

孔老夫子說得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自己做錯事還把人拖下水，真的是太沒有風度了！

閻羅從辦公室外的落地窗往下望，看着鐵不語跟錢不多一前一後的步出了勾魂署。「希望他們兩個能化解幾千年來的恩怨，真是冤孽啊！」

當初收了鐵不語進勾魂署時，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反正遲早都是要面對的，這一天終於來了。

「爹……爹……」

小男孩趴在父親的身上哭得十分凄涼。四周就像人間煉獄一般，屍橫遍野。

「娘，妳醒醒啊！妳不能丟下孩兒……」

閻羅手一揮，抹掉了前世牆上的影像。所有的魂差來報到時都會被要求新生體檢的，前世牆上的紀錄，不管你經過了幾世，都會記得清清楚楚的。而錢不多這一筆，在鐵不語出現時，他就知道該是要有所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