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咦?奇了,怪了,從她在廚房見到副總領與陳師傅二人不知在密謀些什麼后,至今已過了三天,然而可預期之事竟全都沒發生。原本她還以為他們會有樣學樣,嘿,那就是在飯菜里下毒,然後再趁江堡主毫無抵抗能力時來個裏應外合,一刀砍下江堡主的腦袋瓜子。不過令她真正感到疑惑的,倒不是他們有沒有行動,而是江堡主依舊十分信任副總領。難不成白去雁沒有將副總領有異心這檔事告知他?這白去雁也未免太過小人。他竟為了和她搶功勞,不惜陷江堡主於危險之中。不,白去雁儘管可以去當他的小人,但她俞影可不行,更何況她巧手神偷會不會就此出名還得靠這一戰呢!俞影越想越覺不對,步伐也就下意識地直往議事廳走去。但目前身為下人的她,在要走近議事廳大門時,就被守在門外的二名侍衛給攔了下來。“我有急事要見江堡主。”白去雁不說,那就由她來說。侍衛根本甩都不甩她一下。“喂,你們耳聾了嗎?我說我要見江堡主。”哼,小小的侍衛竟也敢向她擺架子。“青青,你不去服侍大小姐,跑來這裏做什麼?”副總領突然出現。“是你。”俞影難掩對此人的反感。“哼,你若不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頭,我必定將你遣出江家堡。”副總領為她的無狀而冷道。“你——”“青青,你家小姐正在找你呢!”一聲柔雅的嗓音伴隨着飄逸的身形及時到來,暫時緩和了俞影與副總領雙方的劍拔弩張。“白去——”他來得正好。白去雁冷不防輕咳了聲。聽到他的暗示,俞影也知道自己不能意氣用事,末了,她只能小嘴一撇,悻悻然地轉身離去。“白公子,您是來找堡主的嗎?”對於江家堡的貴客白去雁,副總領倒顯得恭敬有禮。“既然堡主正在裏頭商量要事,那在下就不便進入打擾。”嘖,他得先去安撫他的小影兒。就在白去雁轉身的剎那,副總領的眼中竟出現一抹不尋常的詭異光芒,只可惜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俞影快步離去,直接走向白去雁所居的樓閣。她要白去雁好好地跟她解釋清楚。她的後腳跟才踏進屋子,白去雁的前腳便緊跟着步人。“影兒,我不是說過暫時別——”看到雙手環胸、一雙靈美的眼瞬也不瞬一下地盯緊他的俞影,白去雁驀然有股失笑的衝動,但他知道不能,因為眼前的小女子正一副虎視眈眈地想上前掐住他的樣子。呵,可怖呀!“打草驚蛇嘛!”俞影抓下假麵皮,露出一張繃緊的粉臉。“既然知道,你又何必讓他對你起疑?”若非他及時趕至,後果可是會一發不可收拾。“我原本是想找江堡主,誰知他會突然冒出來!”她不屑地說。“他不是突然冒出,而是日後保護堡主安危的重責大任已落到副總領的頭上。”挑了張花凳子落座的白去雁,正要享用桌上的茶水,冷不防響起砰的一聲,圓桌因俞影的猛烈拍打而微微震動。“有沒有搞錯呀?江堡主居然要一個明聖宮的姦細來保護他的安全廠俞影火大地將他手中的茶杯給揮掉,“說,你到底有沒有把副總領的底細告訴江雲天?”她逼至他眼前,只差沒當下揪住他的衣領。白去雁忍住笑,點頭。“有?”俞影的嬌聲倏地拔高。這江雲天是不要命了是不?!“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存在。”白去雁的手無預兆地伸向她,俞影也知道他有這個動作,所以下意識地往後疾退,但是,她的眼才一眨,她就被他攬抱在懷,安坐在他的雙腿上。“你……”“影兒,辛苦你了。”他修長的指倏地撫過她紅嫣的臉蛋,而沒頭沒尾的一句溫柔輕喃,更讓正死命掙扎的俞影霎時僵住身子,臉上的紅霞不自覺地擴散開來。該死,她在害躁什麼呀?“你不要想扯開話題,我……”俞影沒機會把話說完,因為她的小嘴突然被一種溫暖的物體給封住——他的唇。沒錯!俞影的小嘴真真實實地被白去雁的雙唇給堵住。她驚愕地瞪大眼,直瞅着一雙近在咫尺、盛滿柔情卻也蘊涵著她所不懂的情慾的眸子。“乖,把眼睛閉上上白去雁噙着笑,稍微離開她一下。“我不……唔……”可惡、該死、混蛋……他竟然敢吻她,而且還叫她閉眼。不,她就偏偏要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是……她的眼睛好酸,而且意識也逐漸昏沉。不行了,俞影終於忍不住地垂下眼帘,甚至還被勾起情慾,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應起他的吻。白去雁微笑,益發纏綿的逗弄着她的唇舌。@-@-@良久之後。糊了一顆腦袋的俞影,全身無力地依偎在白去雁不斷起伏的胸膛上喘息。“你、你竟敢欺負我!”稍作休息后,俞影抬起紅撲撲的臉蛋,半似羞赧半似忿然地指責他。“有嗎?”白去雁眯起眸子,眉宇間隱約透露出一股難以形容的莫測神采。“你、你還敢說沒有廠鐵證如山,他還敢否認!俞影挺起身,並指着自己被他吻腫的雙唇。“影兒,這種程度還不叫作欺負。”白去雁含笑地以指尖輕輕刷過她紅腫且微帶血絲的唇瓣。痛!俞影雙眉輕擰,原本帶煞的美眸如今更燃起熊熊的火炬。“那我請教白大公子,到底要做到何種程度,才叫作真正的欺負?”她咬着牙,唇角微微抽搐。“我是很想讓你知道,可惜你還未完全準備好,所以暫時不行。”他知道她的心中已有他,但得要再埋深一點。他的話還真深奧呢!根本無法理解他話中之意的俞影,很不給面子地咬了一聲:“白去雁!你給我仔細聽好,像這種事以後絕不可能再發生,如果你還敢吻……偷吻我,我一定咬死你。哼廠跳離他遠遠的俞影,張牙舞爪地恐嚇他。“可是……怎麼辦?我現在就想再吻你一次。”白去雁很無奈地表示。呵,實在有趣極了!“你……你這不要臉的小人。”她簡直氣炸了,而直指他的手,也禁不住顫抖起來。“是小人也好,來,過來我這兒。”白去雁異常溫柔地喚着她,然而這種音調聽在她耳里,卻像一種攝人魂魄的魔音。今天的白去雁八成是吃錯藥,她還是少接近他為妙。俞影想逃,就算被罵表種也無所謂。毫不遲疑的,她立刻從圓桌的另一頭繞過,就在要跨出花廳之際,她突然去撞到一堵牆,一堵白色的牆。“影兒,沒事吧?”白去雁扶着她的肩頭,一臉關心地看着她撫住鼻子,雙眼凈是驚愕地瞪視他。“你……”搗住鼻子的手改而掩住小嘴。倏忽間,白去雁原本漾着哂意的黑瞳,忽而起了一絲變化。緊接着,他出手如電地取走俞影手中的臉皮,並在她愕愣之際,迅速替她戴上。“白大哥。”江雲戀的叫喚聲立刻讓俞影回過神來。俞影從沒像現在這般,那麼樂於見江雲戀的來到。心中竊喜的俞影,正要閃過還杵在她面前的白去雁時,他陡地扣住她的肩頭,傾身在她發熱的耳畔低喃一聲后,立即鬆手。“白大哥,我找到——青青,你怎麼會在這裏?”來到門前的江雲戀,口吻由興奮急遽轉為尖銳。“她來替我送茶水。”白去雁神色自若地將冷下臉的江雲戀牽進花廳。“送茶水?”偏頭瞅着她離去的背影,江雲戀的眼明顯地進出了妒意。“對了,你方才說你找到——”“簪子,我找到你送我的那根翡翠簪子了。”@-@-@記住,最近千萬別再去接近副總領……哼,她若會照做,那她就不叫俞影。不過,她至少有把“別去接近”這四個字給聽進去,但對象不是副總領,而是指他——白去雁。自從被他吃到小嘴后,她整整避了他三天。她可不是怕他喔,而是擔心一見着他,她會剋制不住地想狠狠揍他一頓,所以為顧及他的顏面,她才善心大發地盡量遠離他。但,她實在太無聊,而且也沒有耐心再繼續等下去。既然白去雁遲遲沒有捉人的動作,那不如就由她來執行,相信憑她超凡的智慧再加上江堡主的武功,絕對是三兩下就把副總領與陳師傅等人一網打盡,好讓白去雁無話可說地將玉鴛鴦交給她。“青青,你過來一下。”俞影正要去找江雲天的途中,陳師傅突然叫住她。“陳師傅,什麼事?”嘿,你很快就要變成階下囚了。俞影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邪意的笑。“我找不到原本送晚膳給堡主的丫環,你可以幫我送到議事廳嗎?”“好。”有了送膳的理由,她更可以輕而易舉地見到江雲天。待陳師傅一走,俞影很快地從身上摸出一根銀針,然後將銀針插進菜里后又抽出來。沒毒。哼,算你識相。手捧着晚膳的俞影來到議事廳大門前,並對守在門前的副總領道:“我來給堡主送晚膳。”哼!她就不信他還敢擋她。“交給我就好。”副總領硬是將晚膳接過去。“你——”藏在袖子裏的小手忍不住握緊。就在副總領轉身要推開廳門之際,他卻又頓了一下,之後,他莫名其妙地又將晚膳遞迴給俞影。“我要留在這兒看守,還是你自己送進去吧!”俞影暗暗瞪了他一眼便步入內廳,並沒注意到副總領唇邊那抹詭異的笑。@-@-@偌大的議事廳里只有二人,一位是坐在上座、狀似沉思的堡主江雲天,而另一位則是坐在堡主的右前方、表情略顯凝重的總領何遙。“武當以及青城派掌門可能會在近期之內不請自來,這……”何遙的話止於俞影踏進廳內時。“堡主,副總領他……”一進廳內的俞影,劈口就道。“下去。”何遙硬聲截斷她的話。“可是他——”“下去。”何遙再次冷聲喊道。“走就走。”好心想幫他們一把的俞影,卻遭對方像趕狗似地直攆她走,當下火大地將晚膳往桌上重重一放,頭也不回地踏出議事廳。你們江家堡最好被明聖宮給消滅。哼!可是當她離開沒多久,副總領竟領着四、五名守衛前來捉她。“你們幹嘛捉我?”俞影被守衛一左一右地制住雙臂。“你竟敢在堡主的飯菜里下毒。押走!”“什麼?”俞影因一時的錯愕與震驚,以致沒有多加反抗就任憑他們將她帶回議事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竟然說她在飯菜里下毒。哼,這種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白去雁?他也來了!被押進議事廳的一剎那,滿臉凈是困惑的俞影第一眼便看到白去雁,但他此刻的神情不僅溫和不再,反倒是染上一抹——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擔憂之色。他憂心的人是她嗎?俞影在下一刻就否決了。因為她在將視線微微偏轉后,就看到唇間泛紫、臉色呈現灰白,必須靠何遙伸掌抵住他背部,運功替他壓制毒性的堡主江雲天。他是什麼時候中毒的?不過重點是,關她何事?一刻鐘后,何遙收回掌,同時,江雲天也吐出一灘黑血,讓他原本帶紫的唇終於恢復一點血色。“青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問話的人是沉着一張黑臉的何遙。“我又沒做什——呃,你們該不會以為是我毒害江堡主的吧廣俞影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她不禁將目光調向一直低斂着眼,不時注視江雲天情況的白去雁。“堡主是吃了你送過來的飯菜。”“可是我有用銀針試過,那裏頭根本沒毒。”俞影又重新瞪向何遙。說話呀!白去雁到底在那兒發什麼呆?“何總領,你不覺得青青不太對勁嗎?”這時,副總領開口了。俞影的心倏地一震。難不成會變成階下囚的人是——她。聽他一講,何遙的神色不僅黯沉,而且還凌厲起來,“你不是青青?”“我、我當然是青青。”完蛋了!俞影暗暗着急。尤其當白去雁居然像個啞子般根本不肯開口為她解圍時,她就更急了。該死的白去雁,難道你沒看到我就快要被他們拆穿身份了嗎?就在此時,一名侍衛突然急步走人,並在副總領的耳邊不知嘀咕些什麼。就見副總領突然對俞影冷笑,而後隨即揚聲叫道:“把青青給我帶進來。”聽到副總領的喝聲,一下子,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俞影身上,包括正抬起眼,捕捉到她身子倏然一僵的白去雁。可惡,那個真青青什麼時候不回來,偏偏就選在這一刻出現。但更令俞影火冒三丈的倒不是這點,而是白去雁的態度。他那雙眼神實在平靜得過分,彷彿她的生死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猛地,她感覺自個兒的心好像被針扎了好幾下。好哇!他若敢眼睜睜地看她被人陷害,她就……就全豁出去了。當真的青青一臉畏怯地踏進廳內時,有的人抽氣,有的人驚訝,更有人恨不得將俞影剁成八塊。因為她要謀害堡主的意圖這下更為明確。“說,你到底是誰?”副總領提着劍,並將劍尖對準俞影。俞影根本不懼怕那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刺穿她頸子的利劍,她只是昂首抿唇,將複雜又含帶某種受傷之色的水眸瞪向回視她的白去雁。白去雁,你這個過河拆橋的小人,我俞影今兒個若不泄你的底,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不過等等,她好像看到——“哼,你分明就是明聖宮派來的卧底。”副總領再次沉聲質問,而他手中的劍也緩緩湊近俞影雪白的脖頸。但現下的俞影,不僅聽不進副總領的逼問,更將近在咫尺的利劍視為無物,因為她此刻的注意力,全被白去雁眼裏所透露出的訊息給吸引了去。我的小影兒,你絕對要忍耐,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俞影萬萬沒料到自己居然看得懂他眼裏所要傳達的意思,但不可諱言的,她積壓在胸口的怒火已奇異地消失泰半,就連原本有些破洞的心,也漸漸地填補起來。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完全相信他。冷不防地,她突然感到一絲細微的刺痛感。“副總領,住手。”下一瞬間,江雲天虛弱但仍十分具有威嚴的聲音緊接着響起。俞影知道自己的脖子已被副總領劃破一個小小的口子,但她的眼神竟隱約帶着一絲莫名的笑意。她看到了,她看到白去雁的眼波因她的受傷而霎時進出的冷冽與殺意,雖然只有一眨眼的時間,但她卻真真實實地捕捉到了。嘿!這下子她在白去雁的心中,也佔有和江氏兄妹同樣的地位了。好,就看在這份上,她暫且裝聾作啞。“堡主,她——”副總領不甘心地抽回劍。“先將她押入地牢。”“是。”堡主的命令,副總領不得不從。“大哥、大哥!”聞訊趕來的江雲戀直衝人廳內,在乍見堂中竟有兩名青青時,霎時愣住,“怎麼會有兩個青青?”“大小姐,這其中一人正是下毒害堡主的明聖宮姦細。”副總領直指俞影。“喔,難怪我總覺得最近的青青怎麼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原來你就是明聖宮派來要傷害我大哥的人!”江雲戀突然一把搶過副總領的劍。“雲戀,住手……咳咳……在事情還役查清楚以前,不準亂來!”江雲天及時喝止江雲戀。殊不知,就在江雲天喝止江雲戀的同時,白去雁的手指亦悄悄形成彈指狀。唉!就算是雲戀,也不能傷及他的小影兒。“可是她——”江雲戀氣惱地將劍丟在地上,回頭瞅了大哥一眼,“好,那我就來看看這名姦細到底生得什麼模樣。”江雲戀不由分說地上前抓住俞影的下巴一扯,一張假臉皮順勢脫落。當然,一張猶勝江雲戀半分的絕美臉蛋,霎時令在場眾人為之驚艷。江雲戀後悔了,她後悔自己因一時衝動而動手撕下她的假臉皮,一種莫名的緊張,讓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回頭凝視白去雁。此時的白去雁,並沒有將驚艷的目光投射在俞影臉上,這令江雲戀稍稍安下心來。“將她押下去。”與白去雁對上一眼的江雲天,立即開口打破廳內略顯詭異的氣氛。“是。”扣住俞影雙臂的守衛,連同眼神帶異的副總領開始向外移動。一直沒再說話的俞影,只有在被押走前,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白去雁一眼,並以眼神向他表示——你最好別讓我蹲苦牢,否則……感應到俞影強烈暗示的白去雁,也只能暗暗苦嘆。影兒,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誤了大事!@-@-@“喔,我知道了,原來你就是在搶過堡主晚膳的那刻下藥的對吧廠在被押往地牢途中,俞影硬是煞住步伐,一臉倨傲地瞪向回過頭來的副總領。嘖,都怪她一時大意,才讓他有機會反咬自己一口。“哼,你現在可以盡量挑撥離間,因為等你進了牢裏……”他會讓她招認自己就是明聖宮的人。“哼哼!你以為你還能神氣多久,江——”倏地,三名如鬼魅般的蒙面黑衣人毫無預警地平空出現,而且一出手便攻擊押解俞影的兩名侍衛及副總領。由於事出突然,副總額等人也沒料到俞影竟有同夥,沒一會兒工夫,兩名侍衛接連被擊倒,而其中一名體形較為壯碩的黑衣人,更趁着副總領被纏住時捉住俞影,縱身離去。“來人,快來人……”兩名黑衣人見任務已達成,也迅速走人,讓副總領與隨後趕至的侍衛只能在原地乾瞪眼。@-@-@“閻伍,你可以放開我了啦!”一出江家堡,黑衣人即捉着俞影飛掠過好幾條巷道。之後,在一處隱密的轉角時,俞影冷不防地出聲道出黑衣人的身份。黑衣人驀然頓住急奔的身影,同時電鬆開了她,“你知道是我?”俞影從鼻間輕輕哼出氣來。白去雁怎敢不來救她!“你要去哪兒?”閻伍擋住欲離去的俞影,沉聲地問。公子要他把俞影帶往一處安全的地方。“閻伍,你回去轉告你家公子,就說我在悅來客棧等他。還有,叫他一定要把玉鴛鴦帶過來,否則,我就讓他好看。”因為她決定——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