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隔天一早，寢宮內就傳出了齊桓玄的怒責聲。
他一張開眼，卻發現離憂不在身邊，心裏驟升的恐懼讓他失了控！原本以為自己是思念過度才作了春夢，聞到身旁殘留的余香，他知道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大王！”一群人惶恐的不知道發生何事，個個低着頭小心應對。
“沒有我的命令，是誰讓昨夜陪寢的女子離開的？”齊桓玄憤怒的問着。
這下大家才明白原來大王是因為沒有留下昨晚陪宿的女子而生氣。
“大王，您規定宮外女子不得在宮內過夜，而昨夜那位姑娘並不是宮內的人，所以屬下們才讓她離開的。”李非見大王怒不可遏，侍衛又個個不敢回話，只好挺身而出解釋。平時大王召寵的女子也是半夜就離開的，反倒是有一次如意不留神睡過了頭，不但被大王趕了出去，還責罰了當班的士兵及宮女。
齊桓玄知道是自己太過衝動，語氣緩和下來，但還是不滿意離憂就這麼消失了。
“昨晚的女子是誰帶入宮的？”齊桓玄怒目質問着面前幾個侍從。
幾個人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昨晚那位像極離憂公主的神秘女子是誰帶進宮的。
“大王，下臣立刻派人去查！”李非挺身道。哎，這些人真是沒用。身為大王的貼身侍衛，竟然看不出這女子的特別，讓她就這麼輕易的離開……難怪大王會生氣。
這天，齊桓玄破例沒有上朝，因為他要等着李非將這個“離憂”找回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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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闐雖然早就預料到齊桓玄大王在見到離憂公主後會有反應，但這個反應來得比他想像得快。還不到午時，宮裏的事務官就來到他的住處，請他務必找出這位貌似公主的女子送進宮去，以平撫大王的怒火。
而于闐見計劃出乎意料的順利，立刻來到公主的住所。
“何大人，離憂公主在嗎？”
“於大人，公主現在還在歇息……不知道有什麼事？”何旦視本想不到齊桓玄大王會這麼急着要找到公主。
“齊桓玄大王為了找出公主，連早朝都沒去……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可想而知大王有多在意公主！不知何大人是否可以請公主隨在下入宮？”于闐認為機不可失，想趕緊將公主送入宮中。“這……要公主現在就入宮？”何旦遲疑了一下，擔心公主會過於疲累。
于闐也明白這樣是有些為難公主，不過這可是絕佳的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何大人，請相信我，事情很快就會有好結果了！”
“既然於大人都這麼說了，我就先去請示公主吧！”何旦看于闐這麼有把握，心想事情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也不希望錯失良機，於是前去公主的寢室，徵詢公主的意見。
其實離憂早已經起床了，只不過因為身上到處都殘留着齊桓玄索求的紅印，她正一個人悄悄擦着藥膏。
“公主！何大人求見！”婢女輕敲着門道。
離憂聽了，連忙將葯藏起，將衣裳拉理整齊。“你先進來幫我梳理，請何大人稍等一下。”
婢女得到允准入門后，迅速地為離憂梳洗打扮完畢，離憂這才請何旦進門。
“不知何大人有何急事？”
“公主，於大人希望公主現在能隨他入宮。”何旦面有難色的說出於闐的請求。
“現在才午時……不是要等晚上才去嗎？”離憂聽到何旦的話，覺得很奇怪。加上如意的那番話一直讓她耿耿於懷，她暫時還不知道怎麼面對齊桓玄。
“齊桓玄大王今日一早就因為公主的不告而別而震怒，恐怕只有公主入宮一趟才能平息大王的怒氣。”何旦轉述于闐的話。
“他還是這麼霸道……好吧！我就隨於大人入宮。”離憂雖然說得好像很無奈，但口氣卻是寵溺。
“但是您的身子……”何旦餚些擔心地看着氣色不太好的公主。
“我們的事不要連累那些無辜的人……只是入宮一趟，沒有關係的。”離憂安撫道。
何旦明白公主的善良，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願意連累別人，於是也就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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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憂，你來了！”齊桓玄一整天都在等着她回到身邊，見到她的笑容，他原來的怒氣都消失了。“大王！”離憂微微欠身向齊桓玄問安，完全沒有昨晚的妖媚。
看到離憂這麼生疏客套，齊桓玄心裏有一些失落。他摒退了其他人，一手拉住離憂，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怎麼才一會兒沒見就這麼生疏？”齊桓玄靠在她的耳邊問着。
“大王，現在是大白天啊！這樣不太好吧。”離憂推拒着齊桓玄如此曖昧的行為。她可不想又被他的柔情攻勢軟化。
“為什麼昨晚你就這麼走了？”齊桓玄溫柔地問。
“念情只不過是個煙花女子，怎麼能破壞規矩，擅自留在宮中？”離憂想起自己離開時，宮女及侍衛並沒有阻止，她就知道這種事對他們是司空見慣；加上昨晚如意的警告……想到這兒，離憂的笑容就消失在臉上。
“我說過從昨天開始，你叫離憂，不準再說自已叫念情！”齊桓玄沒有注意到離憂隱沒了笑容，只在意這個女人不斷地提醒自己不是離憂！
“離憂知道錯了。”離憂強迫自己離開了齊桓玄溫暖的懷抱。
“你看起來很疲倦……昨晚是不是累壞了你？”齊桓玄看到離憂眼下淡淡的黑影，心疼的問。
“離憂沒事的，大王別為我擔心。如果大王沒有其他的事，離憂先退下了。”離憂發現原來齊桓玄的溫柔對她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如果再不逃開的話，恐怕她會永遠都不想離開。
“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准許，你不可以離開這兒！”
齊桓玄強悍的語氣讓離憂心頭一震。難道歷史又要重演，他又想這麼無名無分的強留她在宮裏？
“我不要！”離憂抗拒的叫了出來。
這三個字重重的傷害了齊桓玄的自尊心。他已經這樣“低聲下氣”了，她竟然還這樣不識好歹？！
他忍不住也大聲了起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能讓我留在宮裏已經是你的榮幸了！你最好弄清楚，你只不過是個迎客賣笑的青樓女子，只是個代替品！”
齊桓玄強烈的字眼讓離憂的心疼了起來。
“你太過分了！我就算是和不同的人，也不會跟你！”她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膽小的離憂了。她沒想到經過這次分開，齊桓玄依然這樣不可理喻！她被激的忘了自己扮演的角色，轉身就要離開。齊桓玄知道自己話說的太重了，不過他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有錯。而聽到離憂說寧願跟其他男人上床，讓他的憤怒嫉妒達到最高點，他立刻拖着離憂的嬌小身子來到床上。
“你既然喜歡跟男人上床，我現在就讓你上個夠！告訴你，你不用找那麼多男人滿足你，我一個人就能給你滿足了！”齊桓玄口不擇言的道。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傷害我？”離憂傷心的控訴，雙手用盡全力抵抗他撕毀她身上的衣服。
但是離憂絕望的哭訴並沒有傳到齊桓玄耳中。對他而言，面前的人只不過是一個替代品，他不需要在乎這個女人的感受，只要從她迷人的身子得到慰藉……很快的，她身上的衣裙變成了破碎的布料。
“告訴我，你不會再消失了！”
齊桓玄低啞的聲音讓離憂的心為之抽痛。她不曾聽過齊桓玄如此哀痛的語氣……這話真的是出自齊桓玄口中嗎？
“我從來沒有消失，只是您一直沒有注意……”離憂喃喃低語。
可惜齊桓玄並沒有注意。現在的他只想好好疼愛身下的女人，用身體證明她的存在。
齊桓玄憐愛的撫摸着離憂的柔發，望着那張疲累的小臉，發現這個女子不但長得與真正的離憂一模一樣，連帶給他的快樂也完全相同，甚至身上傳來的淡雅香氣都一模一樣！世上不可能有兩個人相似到這種程度，除非……
當初他得知離憂的噩耗后就陷入了昏迷，在離憂被送回澧國之前，他根本沒有機會再見她一面……上次她假冒成小宮女，難道這次會再假冒為煙花女子嗎？更令人奇怪的是，那位永樂王后之前還因為妹妹已不在人世而激動萬分，之後卻完全像沒事人一般……
齊桓玄愈想愈覺得不對勁。再次打量身邊沉睡的小臉，他更認為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那麼，她為何又要回來呢？
齊桓玄穿上衣服走出寢宮，吩咐侍衛看牢寢宮內的人，命人立刻叫李非到書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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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的氣氛十分凝重。
李非仔細聽着大王的懷疑，覺得這整件事的確有蹊蹺。
“大王，依臣之見，這女子應該就是離憂公主沒錯！她自稱念情，就是指忘不了這份感情。想當初離憂公主就是因為感情而輕生……大王恕罪，臣不是有意提起的。”李非見自己一提到公主當初輕生的原因，大王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急忙止住。
“你沒說錯！當初是我不珍惜……難不成現在她想來討回公道？”齊桓玄想着種種可能性，絲毫沒有頭緒。
“臣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果是這樣，公主怎麼可能會再次讓大王留在寢宮內？又怎麼可能一聽到大王生氣就立刻進宮呢？”李非含蓄的提醒。公主望着大王的眼光是如此深情，那真摯的情意是假裝不了的。
“那依你看，現在該怎麼做才好？”齊桓玄對任何事都能冷靜分析，惟獨就是對離兒的事莫可奈何。
“大王，臣想既然目前公主不想表明身份，不如我們就以靜制動，靜觀其變，也好有時間訪察其中的內情。”李非認為還是先別打草驚蛇，只要將公主留在宮裏，遲早會真相大白。
“就依你的辦法吧！總之離憂是不能再離開我了。”齊桓玄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從來都是他掌控全局，可這回他真的是栽了。
果然，齊桓玄將離憂軟禁在寢宮的事情驚動了永樂。她立刻找了何旦而于闐來共商對策。
“於大人，這可怎麼辦？公主又像上回般被軟禁在宮裏，齊桓玄大王根本就毫無誠意！”何旦駕了公主的事，幾天下來好像老了好幾歲。
“何大人不用急，您就放心地準備離憂公主的喜事吧！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該通知白楚羿大王這樁婚事已定。”
何旦對於闐的話頗為懷疑，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他也只能繼續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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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憂被軟禁在齊桓玄的寢宮已經七天了。這幾天她無法聯絡上何大人，更沒辦法通知近在咫尺的姐姐。雖然這幾天她過得很幸福，齊桓玄也十分溫柔，不過她心裏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況且如果她又淪陷下去，結果卻又只是美夢一場呢？
窗外傳來一陣，離憂正覺得奇怪，就見到永樂走了進來。
“永樂！你怎麼進來的？”離憂看見永樂又驚又喜，又怕被人發現，眼睛不停的張望着永樂的身後。
“不用擔心，沒人會知道的。剛才於大人故意在後花園放個小火，現在大家都忙着救火，沒人會注意我們！”永樂雖然當上了王后，但玩心一點都沒有減少。
“但這樣很危險，萬一傷了人就不好了。”相較於永樂的興高采烈，離憂可是憂心忡忡。
“我看你是擔心你那位大王吧！放心，我怎麼會傷害你的心上人呢……廢話不說了，你趕快跟我走！”永樂拉着離憂，打算趁亂快點離開，否則到時就走不掉了。
“可是……”離憂還來不及表示意見，就被永樂拉了出去。
兩人避開了火災現場，永樂帶着離憂穿過花叢，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去。
門一打開，永樂就硬生生的撞上了一堵肉牆。
“唉呀！臭于闐，你幹什麼擋在門口？！”永樂氣嘟嘟的罵著面前這個礙手礙腳的傢伙。
“王后……我在這兒……”于闐的聲音從肉牆後頭發出，聽起來聲音怪怪的。
永樂這才發現面前的人有自己熟悉的味道，又感覺到牽住的小手傳來顫抖，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事已至此，也只有來個先聲奪人。
“你們真是太過分了，一聲不吭的就來嚇我……你們知不知道，孕婦是嚇不得的！”永樂惡人先告狀。
關逸風先開了口，“永樂，不要說為夫的不幫你，這次你真的玩得太過分了！竟然連我都被騙了……要不是桓玄這幾天暗中探查，我也不會相信你真會這麼做！”他對妻子這次的行為真的有點生氣了。
永樂一聽到事情穿幫了，拉着離憂大聲的道：“齊桓玄，你是不是男人？！把離憂一次又一次玩弄於股掌之間……你讓她以後怎麼嫁人？！”她故意將矛頭轉到齊桓玄身上，好轉移焦點。
“她不會嫁給別人的！她只能乖乖的留下來當水齊國的王后。”
齊桓玄堅決的口吻讓一直膽戰心驚的離憂驚訝的抬了起頭，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你說什麼？”永樂也故作一臉錯愕，心裏卻是樂得不得了。
齊桓玄一把拉過離憂，當著大家的面，緊緊摟住了她。
“其實我早懷疑她就是真正的離憂公主，只是我搞不清楚你們為什麼要隱瞞這件事。”他深情地望着心愛的女人，痛恨自己沒早些承認這份愛，讓彼此兜了這麼大的圈子……不過今天總算能將心裏的話一吐為快。
“那你不問我們為何這麼做？”永樂雖然不想提醒大家追究原因，不過對於齊桓玄寬大的態度，她還是抱着懷疑。
“只要離兒在我身邊，其他都不再重要了。只要能夠讓離兒不再離開我，就算要我的生命，我也不會說一個不字。”齊桓玄忘情的看着懷裏的小人兒。
離憂聽着，臉上的羞澀代表着無限的幸福。
“就算我們真要你的命，恐怕有個人還不肯呢！”關逸風和永樂笑道，也感染了這對有情人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