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謠言，衝突
擁有悠久歷史的名門正派，總會存在一些名為“長老”的老不死。他們或許修為深厚，或許位高權重，但由於高齡的關係，通常不會有太多的事務職責需要擔當。所以閑時聊天八卦，卻是很多長老都喜歡的活動。
“知道嗎，聽陽老頭說，族長的二公子終於突破到御魔真訣第三層了。”
“真的假的？都這麼多年了，我還想那小子是不是出世前就把宗家的天賦丟在娘胎里了。”
謠言傳得沸沸揚揚，幾乎在一天之內就傳遍了南家宅府每一個角落。其中還有很多個不同的版本。
“我聽說那小子是為了修鍊邪門功法，把自己給閹掉了。”
“是嗎？我倒是聽說他因為前些天被人拒親受到刺激，跑去跳崖自殺，結果在崖底的山洞找到絕世武功秘笈啊。”
“不得了了，我聽說宗家家主出手灌輸了幾百年功力給他兒子，才讓那廢物小子有了突破。但現在家主已經變成一個廢人了！”
亂七八糟的謠言越傳越離譜，可以想像大部分人都只是把這件事當成一個笑話閑談一笑了之。不過在謠言當中，竟然也有着無意中印證了部分事實的版本。
“你們聽我說，其實那個南飛揚是把靈魂出賣給了魔鬼了，他和魔鬼簽訂了邪惡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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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謠言中的主角雲浩，此時已經從藏經閣借出了自己需要的魔武技捲軸，開始進行自己的魔武技修鍊。由於武技的修鍊不同內力修鍊，需要寬敞的環境以供練習，所以雲浩離開了藏經閣的書室，來到了家族宅府的練武場。
至於他那四隻腳的拍檔，留下一句“我不會人練的功夫，你自個練去吧，我要去吃拓山城特產的桂花櫻桃湯，回來給你帶宵夜。”——然後便跑沒影了。
手持武技捲軸的雲浩，在練武場找了一個角落自行鑽研捲軸記載的魔武技。雲浩選擇的聯繫的地方並不偏僻，不過周圍卻呈現一大片真空地帶……只要他走近的地方，正在練習的南家弟子都會帶着一臉厭惡馬上避開，似乎唯恐靠近過去就會染上什麼廢柴病毒。
雲浩也不去理會周圍的指指點點，獨自專註於手中的武技捲軸。本來以他那有些淡泊的性子，根本不會在意他人的目光和議論，而今天體內那個“肥羊”少爺又很識相地在沉睡，那他就樂的只當周圍那些傢伙不存在。
“陽炎拳……以初級二段火魔法‘火焰術’，融入霸道沉猛的‘剛拳’而成的魔武拳技。雖然其中並無甚奧妙變化，但以這兩種同樣偏重威力的魔法和武藝結合，形成這種直來直往，亢奮凌厲的霸道拳法，輔以火勢之威……確有摧堅破強之功啊。”
盤坐在練武場的石板地面上，雲浩專註研讀着手上的武技捲軸，不時輕聲自言自語。以他所擁有的武學和魔法知識，迅解析研究捲軸記載的運氣和招式訣竅。
“光看也不成啊……來練習一下吧。”
放下捲軸，雲浩爬起身來。凝神閉息，交錯雙拳。
隨着御魔真氣的運轉，只見一縷火焰從空氣中生成而出，火舌吞吐間纏繞上了雲浩的拳頭，讓拳頭彷彿戴上了一隻火焰形成的拳套。
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雲浩揮手斂去火勁，自顧自地說道：“已經掌握八成了，多加運用幾次應該就能徹底揮出其中精髓。”
僅僅只靠研讀捲軸秘笈，沒有經任何指導和練習就能成功使出魔武技，這種不可思議的成績，其實對雲浩來說卻是理所當然。
魔武技看似高深莫測，實際上大多只是利用御魔真氣的特性，把初級魔法和尋常武藝融合一體而成，倍增威力。對於同時擁有大魔導師和絕世武者兩世記憶的雲浩來說，當了解了個中訣竅后，根本毫無難度。
而且，雲浩也並不只滿足於掌握魔武技。
“……可是有點奇怪，照這行功訣竅看來，應該可以選擇更具威力的火系魔法才對，為什麼只選擇了只有二段級別的火焰術呢……是因為顧忌轉化魔力對真氣的損耗嗎……唔，不對，這應該不是主要原因。”
回想此前已經修習完畢的幾門魔武技，同樣都是選擇了初級魔法融合武技。雲浩低頭沉思，很快便明白了個中緣由。
“沒錯，是因為這個原因啊……魔武技中所配合使用的魔武技必須做到瞬間施法，才擁有武技的價值。不然戰鬥的時候要先念一大段咒才能出一拳，那真是笑死人了……瞬魔法對於並非專職魔法師的魔武者來說是個難題，所以為了降低魔武技的施展難度，便只選擇了初級魔法……就不知道那天階絕藝和禁階絕藝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呢？”
自言自語地分析出一大堆道理后，雲浩卻突然笑了起來。
為了追求瞬間施法，便只能犧牲魔法的威力選擇較低級的魔法……這似乎是魔武者無可避免的規律，但這條規律卻不適合用於雲浩身上。
魔法中的咒語，是為了讓元素力量主動配合魔力活動，減低施展魔法的難度和魔力消耗所需要的輔助。但只要魔控力足夠強大，那咒語就已經變成一種非必要的東西。當年的大魔導士利希特，其修為已經達到除了禁咒以後的所有魔法都能瞬的程度。
而擁有了其一生所有記憶的雲浩，即使還沒有那種屬於大魔導士的強魔力，卻已經擁有了同樣級別的魔法知識和技巧。配合自身靈魂強大而得來的強魔控能力，也足以瞬高級魔法以下的大多數中低級魔法。
“喝！”
輕聲一喝，雲浩握緊右拳，那拳頭上徒然散着比之前更熾熱的光芒，但施放出來的火焰卻沒有化作火舌狀纏繞拳頭，而是緊緊凝聚成一團，彷彿散着無限光與熱！
“爆炎！”
比火焰術更高級的火焰魔法，四段魔法——爆炎術！
雲浩抱拳凝定片刻，身體高前傾配合滑步移動，以一個完美的直拳動作，一拳轟向了練武場上的石偶！
轟！
雲浩這一拳正打在石偶頭部，只聽一聲震耳爆響，頓時石屑四飛，把石偶的腦袋整個炸飛成碎片！
“哇啊，這麼猛！”
雲浩也沒有估計到融合爆炎術后，這擊陽炎……不，應該是“爆炎拳”！竟然有着如此震撼的威力。以他現在三層御魔真氣的修為，頂多就是一個四段武者。但這一擊的威力卻已經足以媲美六段武者全力一擊！
“真恐怖，只是四段魔法的‘爆炎術’就有這種威力，如果能配合高級火系魔法的‘無火球’，甚至是禁咒‘天焰裁決’的話……”
試驗完畢后，雲浩再次原地盤腿坐下，繼續研究捲軸。他是能若無其事當什麼都沒生，但周圍那些不時往這個方向張望的南家弟子，卻是結結實實地被嚇了一跳。
供應弟子喂招之用的石偶，每一個都經過特殊的魔法處理，硬度堅逾鋼鐵。即使每日經過無數南家弟子千拳百擊，也很少出現損壞。
但是現在……那個族中出了名的廢物少爺，卻當著他們的面，只用了一拳就徹底擊碎了石偶頭部！
“喂，我是不是眼花，剛剛那小子——”
“別傻了，他才剛剛開始修鍊魔武技，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拳力！肯定是他耍了什麼花招，想用這些伎倆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而已。”
當見到南飛揚來到練武場時，在場就已經有不少人有着看笑話的期待心情。但誰知道南飛揚卻並沒有練習武技，只是靜靜地坐在角落看捲軸，這已經讓眾人感到一陣失望。而現在見他做出這種出人意料的驚人舉動，更是讓不少人心裏生起莫名的不忿情緒。
他們大概都還沒有覺，那是一種不願意看到一直處於自己之下的廢物正在往上爬的情緒，一種人心普遍存在的劣性。
然後，回應着這些人的期待，一位“勇者”走到了雲浩面前。
“喂喂，南師弟，自個兒呆在這裏練，也太無聊了吧，不如來和師兄來過兩招吧。”
正在專心鑽研的雲浩，從捲軸中稍稍抬起頭來，進入他視野的，是一位帶着挑釁笑容的分家弟子，神色之間充滿了不屑和鄙視。
“哦，是羅雄師兄啊。”
雲浩記得此人，那日他受到霍嵐之辱，這人就一副狗腿模樣跟在霍嵐後面。從昔日南飛揚的記憶知道，這人也是南家中屬於“八脈家”的子弟。
雲浩微眯着眼眸，垂下視線注視着羅雄胸前那個五段武者的標誌，片刻后突然揚唇笑道：“獨自修鍊確實無趣，師兄是想邀我切磋嗎？”
見雲浩如此回應，羅雄更加高興了，他交抱雙臂，揚起下巴，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樣子，挑釁道：“嘿，這當然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膽量。”
這話羅雄是加大聲量喊出，聲音遠遠地傳開去，讓練武場上正在練習的諸多弟子都把目光投向這個方向。很明顯的，羅雄是在造勢，逼得雲浩無法拒絕挑戰。
現周圍越來越多的目光注視着自己，雲浩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緩緩捲起了手中的捲軸，從地上站起身來，不着意地用捲起的捲軸輕輕拍打着衣服沾上的灰塵。
“那就要請師兄賜教了，我剛剛正在愁呢，因為……那些石偶，實在太不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