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炎兒!」祁風颯眼眸閃亮,顧不得身體虛弱來到屏幕前。
美人兒粉雕玉琢,額間印記點出艷媚,她身穿古代服飾,盈盈姿態動人,懷裏抱着一隻雪白色的狐狸,絢麗畫中呈現濃濃情愫,那是畫者融入的感情,還有悲傷哀怨……
「生死不渝。」祁風颯修長手指順着屏幕上的暗紅字體描繪。
似曾相識的感覺令他心撼神搖,更引發出哀傷在心中回蕩,模糊的聲音、久遠的記憶片段莫名急速掠過他腦海,捉不住又回想不起,令他好難受。
「你沒看過?」柴澐駒頗為訝異,畢竟這是祁家收藏的古畫。
「我……」他無法回答。
「這是韋凌偷走的畫,也是我調查曲炎兒,唯一得到的線索。」
祁風颯不言不語,撫摸字的動作一次又一次,他的反應很不尋常,看似為情所傷又像無情。
柴澐駒小心慢慢地說道:「聽說韋凌原本想偷的是唐寅的孟蜀宮妓圖,在尋找不到后才會偷走這幅畫,我入侵神偷組織的計算機系統,才掃到這幅畫的圖檔,也才得知這幅畫約在明武宗年代,價值非凡。」
「明武宗?」好遙遠的年代。
「DNA鑒定還證明『生死不渝』這四個字是後來用血寫下的。」畫的內容耐人尋味,畫者前後的心情起伏極大。
「用血?」雖然只是用屏幕秀出的照片,祁風颯仍可清楚看出字體蒼勁有力、色澤均勻,想必畫者的手流了不少血。
「我用你的數據比對,結果相符合,畫者極可能是祁家的祖先。」不過柴澐駒很納悶,為何世代相傳保存完整的古畫,最後落得沒人關心的地步?
忽然,祁風颯奇怪的露出一抹苦笑,「是祖先嗎?為什麼不說……是我的前世今生?」他也不知為何這麼說,只覺得看着那畫,心中突然湧起許多異樣感,前世今生這四個字便這樣脫口而出。
「這怎麼可能。」柴澐駒很擔心的望着他,遲遲不想道出這件事,就是怕他會胡思亂想。
他恍若未聞喃喃自語,念出腦海中莫名浮現的訊息,「書生愛上狐仙,用盡一生等待仍盼不到諾言實現,最後只能含怨的以鮮血傾訴愛意,消極的放蕩人生。」
此時李芳嬌端着補藥入內,一進門就被他們說的話嚇壞,湯藥灑了一地,「啊啊……你是從哪裏聽來這個故事?!快忘了、快忘了!」
「嬸婆知道些什麼嗎?」回過神來的祁風颯目光熱切,拉着她的手不放。
「唔!」哎唷喂啊,她沒事喳呼些什麼勁,拿了衛生紙低頭擦地,好忙好忙,什麼都別問她。
看她支支吾吾,祁風颯問得更勤,「書生愛上狐仙有什麼不對嗎?」
「不要再講啦。」
「嬸婆,把妳知道的事全告訴我。」
「我……」李芳嬌拒絕回答,可是他難得恢復精神……唉,算啦算啦,反正這只是個古老的傳言而已,「對啦,傳說祁家祖先愛上狐仙,最後憂鬱成疾,不過我好像記得曾祖母說過老祖先生前有一段時間突然變得風流放浪……」
「然後呢?」他好在乎,很想知道所有一切。
「哎唷,我哪知道幾百年前的事啊。」李芳嬌坐進沙發又嘴碎,「我又不是老不死的妖怪。」
「不清楚?那為什麼忌諱提起?」柴澐駒也加入挖掘行列。
「因為傳聞祁家世代單傳是從那時候開始,我以為只要斷了這個故事,就能逃脫單傳命運,唉!老天捉弄人喔。」她不禁老淚縱橫。
祁風颯蹲在她的面前,「嬸婆請仔細再想想,還有什麼事沒說?」
「沒啦。」她用力搖頭,反握他的手懇求,「哎呀呀,好心的大少爺啊,嬸婆求求你啦,快斷了對韋凌不正常的感情,早早挑個好女人結婚生子。」
「韋凌……」他吐露憂愁,還理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
「唉!你實在……」
不知情的李芳嬌以為曲炎兒是死心離去,非常惋惜,當瞥見屏幕上可人兒的倩影,興奮的拉着祁風颯來到屏幕前,「仔細瞧瞧,炎兒多美啊,溫柔善良又體貼,比起韋凌好千萬倍,你一定要加把勁追求她……咦咦?這隻好像是狐狸……」
「這畫的名字叫狐仙。」柴澐駒很好心的說。
「啊?!就是這張圖!我不是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把畫給藏起來了嗎?」看着看着,她又有一個大發現,她慌張得下巴差點掉落,「啊啊!原來炎兒跟她長得好像……」
話未說完,她白眼一翻,咚的一聲昏了過去。
當房裏僅剩兩人,柴澐駒眼看祁風颯又成了僵硬化石,遂打破沉默,「你有什麼打算?」
祁風颯躺回床上,蓋好被子,「好好養傷,找韋凌比武、聊天,然後……」
沒下文了,不知是他裝睡逃避話題,或者是還沒決定?但不管如何,柴澐駒清楚感覺到他的心情放鬆許多,呼!
外面有人?!窗外掠過一抹身影,柴澐駒追到陽台前,那人速度極快的已飛離數尺之遠,為了留住她,他不惜掏槍射擊,黑漆夜色毫不防礙他神準的槍法,準確命中目標物。
對方的小腿麻痹,整個人狠狠摔落在地上,黑色頭巾鬆脫,一頭銀髮散落,痛痛痛,屁股開花啦,那隻可惡的大黑熊出手竟然這麼狠,害她好狼狽,唔!
聽聞腳步聲逼近,她很努力爬行縮進花叢里,黑熊行動力也未免太神速了,一下子就從三樓追到庭院,糟了,會不會被他逮到?
柴澐駒瞇起黑眸環視四周,毫不費力由閃亮銀絲尋找到她,迅猛一把擒住她的手,「別躲了,曲……妳是誰?」
「別碰我。」凜霜顏想點住他的穴道,不料反被箝制,喔,這下真的慘不忍睹,四肢只剩左腳可以動。
妖嬈女子與曲炎兒有幾分相似,柴澐駒問道:「妳是曲炎兒的什麼人?」
「干你鳥事啊?唔唔!」
他超大手掌握住她的雙手,空出的左手掐住她小巧的臉蛋,「嘴巴放乾淨一點。」
凜霜顏含淚點頭,就在他鬆手時,成功襲擊點住他的穴道,忿怒道:「呸呸呸!老娘要怎麼說話,你管不着。」
「沒教養……妳對我做了什麼?」他竟然變成木頭人動彈不得。
哇塞!這頭黑熊好恐怖喔,成了階下囚還能威勢凜凜,凜霜顏不甘示弱的揚起下巴笑道:「封住你的穴道嘍,不能動的滋味不錯吧。」
穴道?!太神奇了,她真不簡單,柴澐駒收起讚賞的眼神,「快解開穴道,有話好好談。」
「啐!都還沒報仇呢,要我放開你,想都別想。」
「剛剛只是誤會。」
「去你的,老娘管你舞會還是宴會。」她抽出匕首,紅唇勾勒起賊笑。
「別惹火我。」
「切!誰怕你啊。」咻咻咻!凜霜顏凌厲刀法將他的大鬍子完全刮掉,「混蛋,看你還敢不敢拿槍打我。」
「妳……」他又被封住穴道,這回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
太氣惱!蓄了十年的鬍鬚是他的威武象徵,士可殺不可辱,黑眸燃起熊熊烈火。
「耶?原來你長得……」哇哇哇!這男人是超級恐怖份子,凜霜顏明明佔了上風,卻突然感到害怕。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裝氣魄,「大黑熊,你告訴祁風颯,如果想找我妹妹,最好把對韋凌的感情斷得一乾二凈,否則就把炎兒忘記,省下那憐憫與愧疚。」
他的眼神愈來愈冷冽。
「哼!老娘我要走啦,你自己待在這裏吹風。」她想速速離去,一時忘了右腳失去知覺,整個人撲跌在地,「哎唷,我的鼻子。」
嘲笑視線盯得她渾身不對勁,回頭狠狠一瞪,「笑什麼笑,我就走給你看。」
就在柴澐駒不以為然時,她運功逼退藥效,拍了拍衣服,臨走前還調皮的扮了個大鬼臉,「死黑熊,後會無期啦。」
「還會再見面的。」約莫兩個鐘頭后,柴澐駒身上的穴道解開,立即趕回屋裏以計算機追蹤,黏在凜霜顏身上的追蹤器,輕易點出她們居住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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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京都
枯山水是日本獨有的庭園設計,岩石堆砌成山,青苔襯出盎然綠意,白色細砂經由耙掃變化出各式線條,宛若涓涓水流。
清新亭景融入禪的文化與藝術,造景千變萬化,可無中生有,簡單中表達出深遠意境。
清晨,禪園傳出激烈的打鬥聲,兩個大男人過招數十回,最後韋凌連連敗退,被祁風颯治得死死。
「可惡!要殺要剮隨便你,就是別說噁心的話,更別打我的主意!」韋凌暗叫倒霉,連躲到日本來都會被他給找到,還凄慘的敗在他手下,真是奇了,這傢伙的武功為什麼突飛猛進?
從再見到韋凌那一刻,祁風颯的目光就一直盯着他,表情變幻莫測,最後牽挂曲炎兒的心戰勝了一切,「那幅畫在哪裏?」
韋凌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大聲怒喝,「想看想拿回去都沒問題,條件是永遠不能打擾我。」
「對不起……」
韋凌呼吸一窒,連連哀嚎,「啊啊!我受夠了。」
「我不該打擾你,真的很抱歉,以後絕不會再對你糾纏不清。」這話出口后,祁風颯如釋重負。
「真的?」韋凌警戒心提高。
「是的,請把畫還給我,我會彌補你的精神損失。」他鬆開箝制,還致上最高歉意。
韋凌重新打量他,這傢伙表情好憂鬱,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從前的放肆狂妄全都不見,由他的眼神可以看出那份執着不是因為自己,不知是什麼改變了他,但真是太好了,「跟我來吧,我把畫收藏在真空的密閉室里。」
哇哩咧!還流眼淚哩,祁風颯真是個性情中人,敢恨敢愛,絕對無情、絕對多情。
韋凌忍不住多話的道:「你是透過畫裏的人,想念那一個白白凈凈的美女對吧?我就說嘛,你想追的人是她,幹麼還找我麻煩。」
祁風颯真正見到且觸摸到畫后,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久遠的記憶片段竄進腦海,耳邊儘是深情吶喊,同時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一再割開胎記,原來是下意識怪自己不夠愛她。
直到這一刻,他才深深領悟心缺了一塊的感覺是什麼,那是對她的愛戀,所以他才會失魂落魄、恍恍惚惚。
痛楚狠狠揪住他的心,幾乎快奪走他的呼吸,直到失去,才知心有多痛。
我等得好孤寂,妳何時才會出現,這世間真有妳嗎?
若有,為何我飄泊多年依然尋不到妳?若無,那我的存在還有何意義?
妳說妳愛我,那妳看到我往危險闖,會擔心對吧?
妳看我流連花叢會嫉妒對吧?
那為何妳還是不出現,不守在我身側?一刀一刀割開手臂,深深刻下炎字,鮮血流進玉器,以食指為筆寫下生死不渝。
我老了病了,期盼有來世能繼續追尋永生不死的妳……
「該不該叫人來開導?還是請救護車待命?」
夜深了,祁風颯還一直呆坐着,韋凌怕他會想不開,來來回回偷偷確定他是不是還安好?遽然,房門開啟,他帶着畫走出來,臉上還帶着笑容。
韋凌被他搞得糊里胡塗,「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謝謝,我要趕回台灣。」
聽到他說要走,韋凌大大鬆了一口氣,很跩的提醒他,「那我的精神損失呢?」
「我沒忘,如何賠償?」大夢初醒,祁風颯回想起那些瘋狂追求的日子,真覺得對他感到很抱歉,也覺得怪噁心的。
「哼哼!我要唐寅的孟蜀宮妓圖。」
「好大的口氣,不過沒問題。」祁風颯很感激他把畫給偷出來,給了他開啟塵封記憶的機會。
雖然過往零零碎碎、如夢如幻,逐漸模糊淡去再也抓不住,不過他很滿足能夠找回真心,從前的痛就讓它隨風飄散,只想留下愛戀,至於未來,一定要將炎兒牢牢鎖在心中。
炎兒,妳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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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美茂密竹林被布下五行八卦陣,儼然成了一座天然迷宮,不得其法進入的人往往在外頭繞個圈子便離去。
輕風吹拂,一群鳥兒飛翔在竹林間,清脆叫聲伴着寧靜氣息,喚醒沉睡的人兒,曲炎兒緩緩睜開雙眼,進入眼帘的是竹子做成的傢具擺設。
陌生環境竟讓她有一股安心的感覺,想下床四處觀看,胸口卻傳來劇烈痛楚,「好痛。」
「炎兒別亂動啊。」凜霜顏聞聲隨即趕來,手裏還握着鍋蓋。
「姊姊。」好意外,曲炎兒以為自紅月島別離后,姊妹倆就再也沒有相聚的機會。
「我的姑奶奶啊,快躺下來休息。」厚,她快被嚇破膽了,鍋蓋隨地一丟,趕緊扶着妹妹躺下來。
「我沒事,只是胸口隱隱作痛而已。」她揚起笑容,裝作堅強。
凜霜顏坐在床沿,摸了摸她冰涼的手,「別騙我了,妳的身體狀況我比妳還清楚,千萬別逞強,否則真會嗝屁見閻王。」
記憶湧上心頭,曲炎兒環視四周,視線最後停留在姊姊臉上,「原來是妳救了我,啊啊!我還活着?!」
「廢話。」見她還痛捏自己臉頰一把,凜霜顏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反應超遲鈍的。
「呵呵呵,太好了……咳咳!」好脆弱,劇痛又襲擊而來,曲炎兒小臉呈現死白。
「傻丫頭可要搞清楚,妳就像被綁在蠶絲在線的陶瓷娃娃,最好別動少說話。」才一會兒她就不停冒冷汗,凜霜顏擔心極了。
「是,遵命。這裏是哪?我昏迷了多久?」
「竹林山,妳昏了二十來天,快給我躺好。」母夜叉再現。
她乖乖躺着不敢亂動,不過思緒可沒休息,含着憂愁小心問道:「後來發生什麼事?風的傷勢如何?他還愛……韋凌嗎?」
「嘖!才叫妳別說話呢,還問了一堆。」
「求求妳快告訴我。」又犯疼了,這不是槍傷的痛,是得不到安慰的苦處,為什麼連一點憐憫也不能給她?
「等妳傷好,我們再好好談談。」
「姊姊……」
凜霜顏看她可憐兮兮,又道:「那傢伙過得很好啦,而且最近也沒聽說他瘋狂追着韋凌跑,電視報導、報章雜誌通通沒見到他的緋聞。」
聞言,她安心多了,笑容燦若朝陽,「真的嗎?」
「好了,一切等妳傷好再說。」
挂念滋味不好受,她努了努嘴巴撒嬌,「還要多久才能問啊?」
「大概一個月後,別嘟嘴,夠快啦。」凜霜顏彎腰拾起鍋蓋準備離去,一不小心頭巾滑落,銀色髮絲隨之散落。
那一夜情況危急,險些來不及救炎兒,她一直戀着祁風颯,凜霜顏為了將她帶走,賠了千年修行,身受重創,一夜白了頭。
曲炎兒大吃一驚,激動的坐起,「姊姊,妳的頭髮為什麼全白了?!」
真是的!連一刻都瞞不過,凜霜顏臉色僵硬,連忙笑道:「啊哈,趕流行嘛,閑閑沒事就染頭髮嘍,妳說美不美啊?」
她很清楚姊姊有多麼寶貝她那頭烏溜溜長發,「別騙我,妳是不是救我的時候付出代價?」
「妳少臭美啦,我怎麼可能……」見她一身素衣染紅,凜霜顏沖回床邊,點住她的穴道止血,「別激動,我真的沒事。」
「我不要這樣,不希望姊姊為了我犧牲。」曲炎兒心底已有了譜,哭得淅瀝嘩啦。
「我很慶幸能以道行換回妳的生命,很值得。」凜霜顏取來乾淨衣裳與醫藥箱,小心為她更衣換繃帶。
「都怪我不好,連累了姊姊。」她抱着她痛哭。
「不過是變成平凡人,幸好還留得住人形,我照樣過得快活,不滿意的地方就是我沒有把雪山裏的寶物全帶出來啦。」搥心肝哪,人世間到哪兒都要錢,荷包逐漸干扁,凜霜顏煩惱不已。
「姊姊,咱們去求月老請他想辦法讓妳……」
「哎唷,妳別內疚啦,瞧我逍遙又自在。」
「妳真的快樂?會老會死耶。」
「自從妳離開后,我好無聊,常常想長生不死有何屁用?而且……」凜霜顏猛抓頭髮,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說:「真正要道歉的人是我,當初要不是我壞事,你們老早甜蜜相守……」
一見鍾情,有情人訂下終身大事,不懂情愛的凜霜顏只當這是荒謬笑話,偷偷惡作劇抹去妹妹的一些記憶,帶着她到紅月島窩了六天。
壓根忘了六天等於人間的六年,還冷冷對着妹妹說那書生這麼快就變心,花花公子一個,根本不值得愛……
「互許終身?」聽完姊姊的描述,曲炎兒搖了搖頭,她真的沒有這段記憶,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一相情願。
「對不起。」凜霜顏非常愧疚,沒臉與她對視。
「我自己有錯,只敢偷偷戀着他,從沒想到要主動追求幸福,還被他假風流的表面給蒙蔽,原來他一直到臨死前還惦着我,嗚嗚……」感動又傷心,她哭得無法自己。
「別哭啦,很傷身,妳好不容易醒過來,可別又昏迷不醒啊。」凜霜顏將枕頭放置她身後,讓她能舒服的靠着。
「嗯,我會保重自己的,姊姊可別為了照顧我而累着喔。」
「安啦安啦,我壯得跟牛一樣,每天早晨在山區來回跑三趟哩。」其實她是背着籃子,早、中、晚苦命找野菜做餐點,唉,沒錢真可悲哪。
「妳什麼時候喜歡做運動啦?」
「呵呵呵,因為人世間的生活挺有趣的,所以就到處走走看看嘍,前幾天哪,我還替一頭熊刮鬍子呢。」
「熊?刮鬍子?」
「就是……」有入侵者!凜霜顏雖然變成凡人,但與生俱來的敏銳能力仍未減退,「哇!我還在煮東西呢,妳乖乖躺好,待會再聊。」
想要破解五行八卦陣並不容易,她戰戰兢兢的來到竹林間,唉唉唉,太習慣依賴法術,武功她可沒像炎兒學那麼多,真怕遇到什麼壞東西。
「喔哦哦……原來是頭熊。」那莽漢還不賴嘛,竟然可以破解她的陣法,凜霜顏頗感意外。
「妳果真住在這裏。」追蹤器一直停留在這個地方,偏偏柴澐駒像是遇見鬼擋牆的老是在原地打轉,費心研究總算找到這惡質女人。
「這麼想我啊?」她眨動媚眼、扭腰擺臀,故意想迷得他團團轉。
「妳……」其實沒氣質的白髮魔女挺美的,他的臉燥熱起來,幸好有鬍子遮掩,否則肯定被她笑話。
她隨後擺出母夜叉的表情,尖叫道:「死黑熊來幹什麼?還想我刮掉你的鬍子嗎?嘖嘖,你臉上的雜草長得還真快,又滿滿一片。」
潑辣,還惡劣的踩他的痛處,枉費她長得美麗,啐,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柴澐駒打探曲炎兒的狀況。
「嗯哼,如果祁風颯有誠意就自己來問……」說人人到,她的臉色變得更差,「姓祁的為什麼來?」
祁風颯來到她的面前,誠心誠意的表態,「我很擔心炎兒,請妳讓我見她好嗎?」
她齜牙咧嘴的逼問:「你是對炎兒內疚?還是什麼鬼兄妹之情?呸!千萬別說你是來說媒的。」
「我想要與炎兒相守一生。」
能聽到這句話真不容易,她很感動他能擺脫痴情水的控制,有了真感情,臉色遂變得柔和,「請吧,炎兒就在屋裏休息,她的身體還很虛弱,請你小心照顧。」
還以為她會百般刁難,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過關,兩個男人都呆了呆,祁風颯生怕她會反悔,拔腿就往屋裏奔去,「謝謝妳。」
柴澐駒不相信她會這麼好心,試探問道:「不必挖心掏肺證明?難道裏面有陷阱?」
「好啊,就挖你的心,再把你丟到陷阱坑去。」她翻臉比翻書還快,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攻擊他。
挖心掏肺又如何,誰會愛個笨透的屍體?又試問天底下有幾人能在喝下痴情水后,還能堅持自己的本意,選擇真正想愛的人。
「上次刮掉我的鬍子都還沒找妳算帳,現在竟然還敢攻擊我。」有了一次經驗,柴澐駒應對之間極為小心。
「全都怪你拿槍對付我,啊……可惡!」凜霜顏傷不到他還反被捉住,真夠嘔。
「和解總行吧?」真悍,她被箝制住還能一再使力反抗。
「誰跟你和啊!」她狠狠的咬住他的大鬍子,刷一聲,整片毛髮全掀起,「哈哈哈……原來是黏的。」
「該死的!」柴澐駒搶回假鬍子,閃到一旁重新貼上。
「笑死我啦、笑死我啦!」她捧腹大笑不夠,還癱坐在地上流眼淚。
「再笑一聲試試看。」他陰森森的逼近,飄散在風中的發像在燃燒。
嚇!他多了鬍子就好可怕,她的呼吸窒了窒,不過很快的又不怕了,因為沒有鬍子的他五官太過俊美。
她故意傾斜嬌軀,衣衫滑落至肩頭,拿出狐狸精的本事,嗲聲撒嬌,「好嘛,人家道歉,你彆氣了嘛。」
「妳……」柴澐駒並不貪色,但是她嬌喘吟哦的媚態,仍是叫他無法抗拒挑逗。
凜霜顏趁他失神時,迅速跳起的又用力扯下他的鬍子,「哇哈哈!」
氣炸的他非要修理這女人不可,把她當布袋扛在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