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裴裴,怎麼辦?再過幾天你們就得回T市了,我怕到時我用了你這計劃,他也會不為所動的。”郁蓉滿面優容地緊捉裴裴的手,滿是不安地說。

“別對自己那麼沒信心行不行?想逼出那隻“烏龜長毛’的真心.就得賭一把。”裴裴微笑地拍拍她日漸消瘦的臉,“你真該多吃點東西來養胖自己,瞧瞧你,瘦不拉幾的。”

“或許我真是緊張過度而導致食欲不振吧!”一陣嘔吐感直竄郁蓉胸口,她面色蒼白地捂着唇,試着平定這股不舒服的感覺。

裴裴見她面色慘白如白紙,且頻頻作嘔的樣子,滿是憂心地伸手順順她的背,“我想你得去看看醫生才行,身體骨那麼弱不禁風。”裴裴的話才一落,就見郁蓉蒼白着面容飛也似地捂着嘴且直奔向廁所的方向,接着便傳來陣陣作嘔的聲音。

尾隨在身後的裴裴驚嚇得跑上前去拍她背順氣,語氣着急地,“你別嚇我啊!我可不希望你有啥三長兩短的……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裴裴責怪地邊說邊打自己的嘴巴。

郁蓉虛弱地捉住裴裴的手,勉強地扯唇朝她笑,“裴裴,別這樣子,我真的沒事。

“你還說你沒事?”裴裴哭喪着臉,“瞧你的臉一點血色也沒有,簡直想嚇死我嘛!他們男人今晚都不在,不如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她強硬地拉起郁蓉。

但是郁蓉拒絕,“我真的沒事,拜託你別大驚小怪好嗎?”

“我大驚小怪?”裴裴吹鬍子瞪眼,“喂,姓郁名蓉的,人家我是出自內心地關心你耶!你反倒狗咬呂洞賓地嫌我大呼小叫?你真不識好人。”

郁蓉為自己的失言,朝她歉然一笑,“別生氣了!我為我剛才的話向你道歉,望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次。”

見都蓉這般求饒,裴裴也不好意思逗她,“好吧!就姑且放你一馬。”

郁蓉笑着突將裴裴抱住,有感而發地道:“裴裴,幸好有你在,否則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裴裴回抱她,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別人說我長不大,我看你比我更長不大,動不動就流眼淚再不就是撒嬌,真拿你沒轍。”她取笑着。

郁蓉朝她嬌嗅地道:“別欺負我了,人家是說真的嘛!”

“我又沒說你說的是假的。”裴裴伸個懶腰,“你真確定不去看醫生?””

郁蓉固執地搖頭,“我想應該沒什麼大礙,或許是情緒太緊張的緣故吧!”’

“但願如此,放輕鬆點,別一副世界未日的樣子,就算天塌下來,別忘了有高個子頂着,永遠輪不着我們這些矮個子的。”

“我相信我可以頂得住!”郁蓉信誓旦旦地說。

“啊?

“打擊!”

“但願如此哦!”裴裴對她的話沒多大的信心。

☆☆☆

逗留在南部的時日也差不多了,穆智孝和龍謙認為該是收拾行李回家,開始投入荒廢多時的事業了,因此他們一早即準備動身,在約定好的時間,仍沒見着郁蓉下來和他們會合。

裴裴則因昨晚太晚就寢,起了個大早后,即鑽進車內吹着冷氣繼續睡回籠覺。

但過沒多久,穆智孝他們即緊張得滿頭大汗地跑來吵醒她。

“裴裴、裴裴,快起來,你知不知道郁蓉跑哪去了?”顏景失了方寸地拚命搖醒睡夢中的裴裴,有股不祥的預感直湧上心頭,令他難以正常呼吸。

“晤……不要搖我啦!晤……我要吐了。”裴裴像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漢似的,推開顏景跳下車干作嘔。

“裴裴,你知道郁蓉跑哪去了?”穆智孝撫着顏景地急追問。

裴裴順順氣后,沒好氣地瞪着他們道:“我哪知道?腳長在郁蓉身上,她愛去哪就去哪,我管得着嗎?”

“別跟我們玩了,裴裴!快告訴我們郁蓉究竟在哪裏?”龍謙也跟着急得滿頭大汗。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問我也沒用。”裴裴一副置之度外的聳着肩。

知道無法從裴裴身上問到任何線索,穆智孝克制自己想捏捏她纖細脖子的衝動道:“算了,我看我們還是分頭找好了。”接着他狠狠地瞪裴裴一眼,“你真讓人失望。”說完即動身加人尋找的行列。

仿如一記當頭棒痛打自己心房一頓,裴裴倔強的側過頭,待他們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后,才默默地朝預定目標走去,她一個失神踩到石子,腳步蹣跚地跌倒在地后,才發覺不知何時她的臉頰已流下兩行清晰的淚痕。

☆☆☆

當裴裴來到顏景別墅附近的海邊時,郁蓉孱贏的身子孤獨地坐在懸崖上,失神地遙望遠方的海景,海風略帶鹹味地微微吹着。

裴裴一聲不響地坐在她身旁,待郁蓉察覺身旁有人,偏頭一見來者時,着實嚇了一跳。

“裴裴?”郁蓉難以置信地大聲驚叫,她希望坐在她身旁的人並不是裴裴,她更希望自己認錯人,因為此刻坐在她身旁的人雖不是缺手缺腳的殘障人士,但她此刻的模樣卻像被人遺棄的可憐娃兒般令人心疼。

“嗯。”裴裴有氣無力地回應她。

“你是怎麼了?誰欺負你,我去找他理論。”郁蓉當真挽袖要為自己的好友出頭。

“等會就來了,看你是要殺、要砍、要剖都隨你高興。”裴裴低着頭,沒啥勁地道。

“究竟怎麼了啦?”郁蓉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顏景刁難你?假使是,我向你道歉。”

“顏景沒刁難我,你也沒必要因他而向我道歉。”裴裴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對他有點信心。”

郁蓉鬆了口氣,原本她以為顏景會因要找到她而向裴裴逼供,才因此擔心地問,現在裴裴這麼說,她才放下心來。

“那會是誰?難道是……”

“郁蓉?”穆智孝一人先找到她們,“裴裴,你怎麼在這?”

裴裴鬧着脾氣,理都不理他地直背對他。

“郁蓉——”裴裴道。

“啊?”郁蓉回答。

“你剛不是要替我報仇嗎?”

“嗯”

“把我後面那傢伙推進海里喂鯊魚。”裴裴說得像是他與自己無關。

“咦?”郁蓉不解。

“我會感激不盡的。”

郁蓉先看看鬧彆扭地噘嘴丟石子的裴裴,再看看穆智孝面無表情的臉,此刻就算再遲鈍的人也能察覺到他們之間的不悅。

“你們又吵架了?”郁蓉摸摸鼻子,她想大概是因自己的緣故吧!

“我像是那種沒知識、沒水準的人嗎。”裴裴衝口而出。

穆智孝充耳不聞地對郁蓉道:“郁蓉,你怎麼跑來這?顏景他怕你有何意外,正緊張地四處找你。”

“貓哭耗子假慈悲,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裴裴在旁說著風涼話。

穆智孝緊抿着唇,不發一語地盯着她,裴裴則滿是不屑地重重用鼻子哼了聲。

郁蓉夾在中間,十分為難的樣子。

就這樣氣氛僵住了有一會,然後顏景和龍謙紛紛趕來。

“蓉蓉——”顏景放下心中的石頭,欣喜地想趨向前,幸好她沒事。

“不準過來。”郁蓉隱藏心中的澎湃,“你要是向前一步,我就跳下去。”她扭頭看看腳邊的懸崖,害怕得腳軟。

裴裴看着郁蓉直往後退,跳起身想警告她別後退,她看出郁蓉的腳正不聽使喚地發抖,“郁蓉別後退了,小心你後面。”她剛真不該鬧脾氣而沒發覺郁蓉已越過她了。

郁蓉努力穩住腳,“裴裴,你別過來,我要站在這跟顏景好好把我們的事情解決。”

裴裴向後退了幾步后,鼓勵、打氣地說:“想說什麼就說、想問什麼就問,但是注意自己的腳步,很危險的!”

龍謙將裴裴拉至自己身旁,低下聲來糾正裴裴的話,“你該叫她過來,之後想問想說什麼都行,沒有人像你說話那麼不經大腦的,還要她繼續站那!”

“你管我。”裴裴朝他扮鬼臉,當視線和穆智孝對上后,她不屑地用鼻子重重哼出,撇頭不看他。

“蓉蓉,你站那裏危險,不如你過來,你想問我或想說什麼,我都依你。”顏景冷汗直流,他擔心郁蓉的安危,更怕郁蓉會不小心而失足……任何情形,都讓他無法想像也無法面對。

“不要。”郁蓉為掩去心中的恐懼而大聲叫,“我不想再受你的騙了。”往日溫馴的小綿羊,今日仿如只發火的小野貓。

“我哪時騙過你?和我在一起的這一兩年當中,你該明白我的個性。”顏景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且他也是遵守原則的人。

“反正我說你騙我就是騙我!”她就是要隨意冠他罪名。

“先把她弄離這裏,再跟她爭有沒有欺騙她。”穆智孝在他身後壓低聲道。

“顏景,非常時期就讓她點,別跟女人爭那麼多!”龍謙也在他身後加以勸告。

裴裴瞪着他們,對龍謙發飆地大力踩他的腳。

龍謙叫了下,“你踩我做什麼?”

“我高興。”裴裴心情不爽地送他個衛生球眼。

龍謙皺眉,他真是招誰惹誰?

“好,就當我騙你。”顏景深吸口氣,“你過來告訴我,我究竟哪裏欺騙過你。”

“你沒哪裏欺騙過我,而是一直!”郁蓉奮力對他大吼。

“一直?”顏景不能理解她話中的含意,“我一直都在欺騙你?”他摳心自問,他敢保證自己從沒騙過她,他敢百分之百的保證。

“沒錯!你一直在欺騙我,而且騙得我好慘……嗚……”郁蓉開始落淚哭泣。

“顏景,都已到這地步了,你不負責也不行。”裴裴在他身後幫腔吼道。

顏景真想一頭撞死,她們在說哪國的話,他這當事人怎麼會一個字也聽不懂?

他扭頭看着裴裴,“你在說哪國話,我聽都聽不懂,別玩我了行不行?”

“誰玩你來着?”裴裴撇着嘴,“我看是你跟人家玩玩,之後不玩就踢她回冷宮。”

“我沒有!”顏景大聲否認。

“還沒有?”郁蓉聽他否認,忍不住氣急攻心,“你打從一開始就欺騙我的感情,還敢否認沒有?”

顏景把視線挪回郁蓉身上,“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從哪裏來判定我欺騙你?”他情急之下大喊。

“把她丟在這裏,一個人去和你那群狗黨逍遙、尋花問柳,小心得AIDS。”斐斐得理不饒人。

顏景眼中冒火地瞪她,在還沒釀成命案之前,穆智孝自己也無法忍受地走向前將她攔腰扛在肩上。

“啊——死穆老頭,你想做什麼?”裴裴失聲大叫,手腳揮舞不停要打着他。

“你要把裴裴帶去哪?”郁蓉也頗為吃驚地在崖上大叫,萬分緊張。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只是我們有些私人恩怨必須解決。”穆智孝朝他們保證。

“誰跟你有私人恩怨啊?”裴裴氣鼓鼓地朝他背上重重地打着,只不過她的拳頭卻穆智孝而言根本不痛不癢,“有種你就放我下來。”

“智孝。”顏景感激地把鑰匙給她,“車庫有輛機車,你可以騎走。”

裴裴嚇白了臉,假使她沒記錯,顏景的車大部分都是重型機車,媽呀!她可不敢坐,嚇都嚇死了!

“謙哥,救命啊!”裴裴眼神乞憐地望着龍謙,盼龍謙能阻止,誰知——

龍謙的回答是愛莫能助的攤手,雙肩上聳,摸摸鼻子避到一旁去。

就這樣,裴裴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離海邊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

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讓裴裴像只緊拴在樹上的小熊般,一路尖叫到底,也引來好奇的路人的注視。

“慢點、慢點,我的心臟快負荷不了了。”裴裴緊閉着雙眼,不敢張開眼的大叫。

“還鬧脾氣?”穆智孝將油門踩到底,利用自己久未騎機車的技術,危急地閃躲每輛來車。

“不鬧了、不鬧了!我不鬧脾氣了啦!”裴裴怕死地緊抱着他,深怕自己會不小心而滑落。

可惡的穆智孝,每次都用卑鄙的方式來讓她豎白旗投降!沒關係,她會記得清清楚楚的,以後有機會再跟他一起清算。

“你好像說得頗心不甘情不願。”穆智孝稍把速度放慢。

“我沒有,我說得是心甘情願,彆扭曲我的話。”裴裴恨不得狠咬他一口。

“真的?’

“百分之百正確無誤——”裴裴聰明的把後面兩字才怪省略在心裏道。

穆智孝放慢機車的速度,裴裴鬆口氣后,他又突然催油門,裴裴又開始一路尖叫到底。

“哦!對不起,我忘了你所保證的每件事都得打對摺再對摺。”

裴裴氣得咬牙切齒地抽出雙手,捶他的肩,“可惡,你尋我開心。”

“是你尋我開心吧!”

“我沒有,我哪有尋你開心,你別含血噴人。”裴裴為自己辯駁。

“敢說我含血噴人?我問你,你曾答應我什麼?”

“什麼?”她裝傻。

“不來這裏、不趟這渾水!”

“我有做到呀!”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還狡辯!”他差點騎偏車。

“真的啊!我沒‘坐來’這裏,我只是‘飛向’這裏,而且我沒趟這渾水,是人家捉我去趟的。”她又在“黑白講”,黑的硬說成白的。

穆智孝險些被她氣得吐血。

“而且我有要向你解釋,是你肚量小不肯給我機會的。”裴裴說得自己既可憐又無辜。

穆智孝真想就這麼撞上前方的來車一了百了,上帝啊!你不如讓我歸去算了!他在心中無力地吶喊着。

“別找任何理由脫罪。”

“我沒有,而且我也沒犯錯。”裴裴堅持“已見。”

“還耍賴。”

“我又不姓賴,怎麼‘耍賴?’”

“要是你真姓賴,我會冠個賴皮鬼的名字給你。”穆智孝說。

“還好我姓龍不姓賴,免得你‘賴冠龍戴’。”

“別跟我扯離話題,現在言歸正傳。”

“我哪有啥正傳可以歸,誰又跟你扯離話題。”裴裴哼了一聲。

“裴裴——”穆智孝感到無力。

“整個好好地坐在你身後。還有,想打架我不奉陪;想喝水我不倒茶;想喝硫酸我買雙打給你。”

“講完了嗎?氣消了嗎?”他問。

“你說呢?我不毒死你,你就該偷笑了。”

“你捨得毒死我嗎?”穆智孝反問。

“想不想試試看?”裴裴沒好氣地道。

“我們和好行嗎?”他覺得自己真說不過她。

“不和好可以嗎?”

“你希望再一直針鋒相對嗎?”

“相看兩相怨,不是很好嗎?”

“但是我真的很累,不想再跟你冷戰下去了。”

“難道我就不累,就想跟你冷戰下去嗎?”她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那就一人退一步,別吵下去了。”

“退一步就退一步,跟你成交了。”

兩人一來一往,之間的疙瘩也就此化解開來,總算是雨過天青了。

“我請你去吃雪糕,如何?”他記得裴裴向來逃不過冰點的誘惑。

“好是好。”裴裴遲了一會才說,“可是我現在很放心不下郁蓉。”

“郁蓉的事你別擔心,她是顏景的責任,不是顏景說放就放得下的。”

裴裴滿頭霧水,“聽不懂你的意思。”

“顏景很愛她,他關心她的一舉一動,這次的意外事件讓他措手不及,所以他很自責是自己的疏忽而引狼人室,更怕郁蓉以後會再因為他而遭到不測。”穆智孝把他近日的觀察,說給裴裴聽。

“所以他才自私地把郁蓉推開,根本沒去理會郁蓉內心的感受。”

“不能怪顏景,他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穆智孝為顏景解釋。

“但他在作任何決定時,也該讓郁蓉表達她的內心世界,幾天來你也可以感覺得到,郁蓉對他的愛不減速,她不在乎那麼點苦的,換成是我,我也會為自己所愛的人全心全意地付出。”她說出自己的看法。

穆智孝將機車停在公園內,向攤販買了兩支雪糕,牽着裴裴在太陽下散步着。

“每個人所愛或被愛的方式都不同,沒有一種愛人的方式是對的;也沒有一種愛人的方式是不對的。”

“愛人抑或被愛都那麼難,不如就此看破紅塵算了!”裴裴皺着鼻笑說。

“不能這麼想。”

“我只是說笑罷了!”

穆智孝失笑地揉揉她的秀髮,“顏景的愛讓郁蓉不安地胡思亂想;而郁容的愛讓顏景無法負荷,愛人間如果只有單方面的愛是不會幸福的!”

“你是認為郁蓉給的愛太多,所以顏景負荷不了地想逃避?”裴裴眼睛眯成一直線,有着危險氣味地瞪着他看。

“別誤會我的意思。”穆智孝舉着雙手,“我可沒那意思哦!”

“不然你會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郁蓉給的愛太多,怨言及不信任也會相對的多,得不到顏景的愛有可能會就此而一蹶不振或者會因而想不開。”他解釋着。

“那顏景呢?”

“會因為她的愛和自己的愛太多,而無法承受對方離他而去的打擊。”

“是嗎?”裴裴嘆口氣地低頭吃自己的雪糕,“沒想到要去愛一個人那麼難,我真不曉得應該讓自己用哪種方式去愛。”

“用你自己想愛的方式去愛,別讓我的話給影響。”

“你還真矛盾。”

“會嗎?”穆智孝一笑置之。

“我記得彤彤曾偷偷跟我提起你的某件事。”裴裴眼神滿是怪異地朝他看。

“是嗎?”穆智孝沒多大興趣聽,反正只要是出自他家娘子軍口中的任何事,准沒啥好事。

“你想聽的意願似乎不大,居然還有些索然無味的樣子。”裴裴頑皮地偏頭看他。

穆智孝忍不住被她給逗笑,“有嗎?你要真肯說,我當然會洗耳恭聽啦!”

“看你的樣子,像是我強逼你非聽不可似的!”裴裴佯裝很不高興的樣子。

“沒這回事,你沒見我現在正專心一致地聽你說嗎?”他正襟危坐。

裴裴撲哧地笑出來,“好吧,暫且放你一馬,但下不為例。”

“彤彤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麼關於我的某件事。”

裴裴調皮地眨眨眼,“她說她還未出閣時,最不希望她嫁的就是你們穆家兄弟群,因此你們在她每次的相親會上所扮演的角色便是讓對方知難而退,也和當時還不是她婆婆的娘子軍鬥智。二十多個堂兄弟組成個龐大的‘帥哥軍團’,事迹頂光榮的!”

穆智孝回憶往事,忍俊不住地道:“其實那時我們之所以會組成‘帥哥軍團’是有緣故的,因為我們穆家向來男丁多女生稀少,因此穆家代代祖先訂下個不成文的條件,就是得等家中惟一的女生結婚了,我們男丁們才可以成家,因此彤彤自然而然成為我們拒絕婚姻的擋箭牌。”

“但最後她還是逃不出姻緣地嫁了出去,且對象還是你們的青梅竹馬,相信你們必定是措手不及。”

“何止措手不及,簡直就是防不勝防,人算不如天算呢!”但現在看見瑞霖疼愛彤彤有加,倒讓他頗欣慰的。“之後我大哥也背叛我們娶了我們那個惡魔嫂子,所以‘帥哥軍團’的成員也只有各自像逃難似地躲避父母的逼婚了。”

“好慘哦!你們。”裴裴同情地道。

“可不是嘛!”穆智孝對她笑笑。

“其實結婚也沒啥不好嘛!”

“是沒啥不好的,但對於一個自由慣了的人,就有很大的不同,他得負擔整個家庭,做任何事都得以家為準,想偶爾與同事們去小聚也得報備,多令人不適應。”

“那你肯定不是位顧家的男人,自由慣了,把你束縛起來恐怕會悶死你。”裴裴拍拍手上的餅屑。

“你由哪點來確定我並不是顧家的男人?或許我會是個願意被人束縛的男人。”穆智孝不甘心她隨意給自己下斷言,隨便判個罪刑給自己。

裴裴挑挑眉,“由你剛才說的每句話來斷定。”

真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也只是個舉例罷了!”他發覺自己像是在努力為自己辯護並沒外遇及為挽救婚姻的男人。

裴裴感到好笑,“你做啥那麼緊張,我只是順口說說罷了!

穆智孝十分氣惱着,他看看腕上的表,說道:“我們該回去看看他們怎麼樣了。”

“雖然你有時令我又氣又恨又討厭,但不知怎的,我就是很喜歡跟你在一起,我也不知為何,我向我老爹信誓旦旦地保證要逼你去向他退婚,可是現在卻不知怎麼搞的,我反而有些不太願意,也許是打從第一次見面,我的心意就改變了吧!”裴裴在他身後,低着頭低聲地自言自語。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廣穆智孝在她身旁停下腳步。

裴裴對他扮個鬼臉,“才沒有呢!”說完,便蹦蹦跳跳地拔腿就跑。

穆智孝失笑地跟着跑上去,和她手牽着手,身後的背景在夕陽溫和的普照下拉得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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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皮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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