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湘兒！湘兒！」喀多爾醒來發覺身邊空無一人，衝出房間大聲怒喊。
「王爺，福晉沒有回來。」府里的下人好擔心王爺會因思念妻子而發狂。
「大哥，你怎麼了？」喀爾格示意下人退下。
「我知道昨晚湘兒有來，她人在哪？」喀多爾質問着。
「大哥，你昨晚明明一個人在房裏，就連侍寢的女子都沒準她進去，恐伯是你太想念大嫂了吧？」見到大哥心急的模樣，喀爾格差點說出真話。
「我枕邊還殘留着她的香味，一定是你在騙我！」喀多爾扯住喀爾格的衣襟，不滿他對自己的隱瞞。
「這一個月來你都沉溺在酒堆里，將夢境跟現實混淆在一起也不足為奇啊！」喀爾格見喀多爾情緒激動，此時如果說出真相可能會造成反效果。
「我是天天喝酒，但是腦子卻清楚得很！」只有他最清楚，自己是藉酒消愁愁更愁！
「大哥，請你冷靜一點，大嫂根本不記得你，怎麼可能會半夜溜來王府呢？如果你真的捨不得大嫂，我們一起去求皇上，好嗎？」
「不必了！你說得對，我傷害了她，她怎麼可能再來見我呢？我不能夠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雖然確定昨晚不是一場夢，可是又無法證明她來過，喀多爾只好消極面對。
「你實在太固執了，為什麼老想着自己的錯，不為大嫂想一想呢？她已經是你的人了，如果任由事情這樣僵持下去，可憐的是大嫂啊！」
「什麼都不記得，可能反而是一種幸福吧！」自己就是太清醒，所以更加痛苦，不是嗎？
「我不想再跟你多說了，你繼續逃避好了！」喀爾格無可奈何地離開。
喀多爾走回房裏，悲痛地狂笑出聲，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瞄見地上破碎的杯子，笑聲頓時停住，他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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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夜離開喀王府後，福湘兒非但沒有了卻心事，反而更加愁眉苦臉。
「格格，您都見到了王爺，怎麼還是愁眉不展？」凝雪還不知道福湘兒已經想起所有的記憶。
「我只是很難過他這麼消沉。」
「其實您也幫不了忙，只能靠王爺自己想通了。」
「說的也是，我真的沒辦法幫他，希望時間能沖淡一切。」福湘兒好希望喀多爾能夠重新振作起來。
「格格，皇上請您前往御書房。」門外有宮女前來傳話。
「我這就去。」福湘兒整理一下混亂的心緒，打起精神來到御書房。
「今日叫妳來，主要是想看看妳恢復得如何。」皇上正在思考該怎麼開口。
「已經完全好了，皇上不用擔心。」
「既然全都好了，妳對自己的終身可有打算？」
「湘兒不懂皇上的意思。」
「朕希望能夠看到妳有個好歸宿，前些時候，有好幾位王爺主動請求朕賜婚，只是這還是要由妳來決定。」皇上希望福湘兒明白自己的苦心。
「但是湘兒還不想離開您跟呈太后。」福湘兒婉拒。
「其實朕這麼做也不全是為了妳，其中牽址了太多複雜的原因。」皇上當然也明白自己提出的時機不對。
「是因為喀多爾王爺嗎？」福湘兒平靜地問。
「誰跟妳說過喀多爾的事？」皇上不相信她會平白無故提起喀多爾。
「皇上還記得在厄魯特時，您要我在他面前決定回宮還是留下的事嗎？」福湘兒當然不會連累凝雪。
唉！她實在太聰明了，自己怎麼會以為紙能包得住火呢？
「朕知道什麼也瞞不過妳，喀多爾王爺如今無心為大清效力，實在是大清的損失！朕希望能夠讓他早點死心，重新振作。」
原來皇上還關心着王爺，福湘兒明白皇上的用意。「如果能為大清挽回一位大將，皇上就幫湘兒安排吧！」
也許這樣才能徹底讓他忘記自己，找到一位更適合的好妻子！
「既然妳也同意，朕一定會為妳找到一位好夫婿。」乾隆皇帝鬆了口氣，事情總算圓滿收場了。
「湘兒還有一事想請求皇上。」
「說吧！只要朕能夠辦得到。」
「希望皇上准許由喀多爾王爺寫下休書。」福湘兒不希望傷害喀王府的名聲。
「妳……妳是不是恢復記憶了？」皇上對她的請求十分訝異。
「恢復記憶的事也請皇上保密。」福湘兒已經下定決心要跟喀多爾畫清界線。
「如果妳不想讓別人知道，朕也絕不會提起！不過，為何要由喀多爾寫休書呢？妳知道由他寫的後果會有多嚴重嗎？」皇上提醒福湘兒此事關係她的名聲。
「湘兒知道，不過既然曾經身為喀王府的福音，理應顧全喀王府的名聲，如果傳出去是我休了夫君，他以後該怎麼帶領眾將士衝鋒殺敵呢？」
「那妳自己的名聲又該如何？天下的百姓會怎麼看妳呢？」乾隆皇帝不接受這種請求。
「我畢竟是個女子，而反我還有皇上跟皇太后的疼愛，而王爺卻必須珍惜羽毛，畢竟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全都是靠命搏回來的，求皇上答應湘兒！」福湘兒跪在皇上面前。
「妳到現在還執意護着他？」
「是的，皇上如果不答應，湘兒只能長伴青燈，不再留戀俗世了。」
「好吧！喀多爾失去妳，是他這一生最大的失敗！朕會私下寫信通知他。」他怎麼捨得湘兒遁入空門呢？只得無奈地接受了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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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格格擇日改嫁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京城，喀王府當然是第一個收到消息的地方，因為皇上的親筆信函早就送到喀王府了。
「要我寫休書……她竟然請皇上要我寫休書？」喀多爾一把撕碎皇上的來信。
她難道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嫁給別的男人？經過了那一晚的神秘現身，喀多爾不願相信她忘得了這份情！
「大哥，你乾脆直接去面見皇上算了！」喀爾格知道事態的嚴重，他認為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再不爭取，只怕一切都來不及了。
「如果她不願意，皇上也逼不了她，這件事我自有打算！」喀多爾的心有如被利刃狠狠刺着。
「打算繼續你自以為是的偉大犧牲？還是打算讓大嫂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喀爾格真替兩人着急。
喀多爾臉色一沉，態度強硬地逼問：「你根本就知道湘兒那晚來過！她恢復記憶了，對吧？」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用那種眼光看我！」喀爾格有些心虛。
「那晚她來到房裏想幫我倒熱茶解酒，結果手一滑將杯子摔在地上，隔天地上確實有碎片，你能解釋為什麼嗎？」喀多爾不讓喀爾格有機會否認。
「一隻杯子打破，也不能代表大嫂來過啊！」喀爾格額上冒着冷汗。
「難道還要我說得更露骨嗎？我還不至於醉到跟女人上了床還不知道吧？」喀多爾兇惡地瞪視着狡辯的喀爾格。
「好嘛！我承認大嫂那晚有來過，但你也不必這樣瞪着我吧？」
「那她想起來了嗎？」喀多爾轉怒為喜。
「這我就不能確定了，不過大嫂當晚確實很古怪，一時脫口稱呼我小叔，而且還要求我別說出她曾經來過的事。」喀爾格無法給大哥肯定的答案。
「我要你幫我一個忙！」喀多爾必須先證實福湘兒恢復了記憶。
「說吧！小弟能幫的一定幫！」喀爾格很高興喀多爾恢復了往日的氣勢。
「上一次你能讓湘兒溜出宮，這一次應該也可以吧？」他這次要保持清醒，不再讓她有機會逃避。
「上次是大嫂自願的，這一次情況又不一樣！」喀爾格不認為自己辦得到。
「你去跟凝雪說我命在旦夕。如果湘兒未曾忘記這段感情，一定會來見我！」
「大哥，你要用苦肉計？」眼前確實是自視甚高的大哥嗎？為了愛情，他竟然願意彎腰屈膝？
「不錯！只有這樣才能知道她是否還在乎我。」福湘兒如果是自願改嫁，他也只能默默祝福，但是總要先讓自己死心吧？喀多爾仍然抱着一線希望。
「我試試看吧！不過大哥也別抱着太大的希望，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猜測的，萬一大嫂真的忘了這段感情，你要堅強一點！」喀爾格說出最壞的結果。
「不管怎樣，也不會比現在差了！」他一定要聽到湘兒親口說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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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喀王府傳來喀多爾王爺病危的消息！」凝雪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馨雅苑。
「喀多爾病危？」福湘兒康坐在椅上，怎麼會呢？那天他明明好好的，而反還跟自己……
「聽說是您要求皇上讓他寫下休書，當日就吐出大量的鮮血，昏迷不醒。」凝雪不明白格格怎麼突然有此決定，也難怪喀王爺受不了刺激。
「我該怎麼辦？」福湘兒猶豫着該不該去見喀多爾。
「我知道格格的心裏還是有王爺的，您就去看看王爺吧！」
「凝雪，妳不了解……」福湘兒揪着心搖頭。
「我了解！格格您雖然不記得王爺，但那份感情並沒有因失憶而消失過，改嫁只不過是皇上的意思，您讓王爺自己寫下休書，不也是為了顧全他的感受嗎？」凝雪太了解主子的性情了。
「妳只說對了一半，其實我全都想起來了，我想起自己有多愛他，可是也想起自己的身子不清白啊！」福湘兒好痛恨自己。
凝雪愣了一下，原來格格早就記起所有的事情？不過現在這已經不重要了，如何讓兩人見上一面、挽回王爺的生命才是最緊急的事！
「王爺不會在意的！」凝雪明白主子把名節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忍不住勸着她。
「他跟那麼多人當場看見我被那雙髒的手侮辱着，他不在意，但是其它人會怎麼私下笑話我呢？」福湘兒永遠忘不了那一幕的難堪。
「就算格格無法釋懷，可是您也不希望王爺就這麼……」凝雪不想說出不吉利的話。
「我原本以為自己答應了皇上，他就能徹底忘記這段婚姻，重新找一位配得上他的女子，可是整件事卻出乎我意料之外……」她一直都不相信喀多爾會將自己看得那麼重要，她不能確定自己對他有多大的影響力。
「格格，我求您去看看王爺吧！」凝雪雙膝一曲，跪了下來。
「凝雪，妳不要這樣！」福湘兒急忙拉起凝雪。
「王爺跟您，誰都少不了誰啊！」
「我會去看他的，我會的！」福湘兒知道自己一定要去看他，否則她會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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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方法、同樣的時辰，福湘兒卻以不同的心情跟着凝雪溜出王宮。
兩人一到喀王府的大門前就見到了喀爾格，彼此沒有太多的交談客套，有默契地快速來到喀多爾的房門前。
「王爺的情況都沒起色嗎？」福湘兒看着喀爾格凝重的神色，心裏有着不好的預感。
「大哥根本就是自我放棄，就連大夫配的葯都不肯暍！」喀兩格料准了福湘兒會心疼。
「我這會兒進去，會不會打擾到他休息？」福湘兒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了情緒。
「他昏迷了兩天，恐伯就是在他耳邊敲鑼打鼓都叫不醒，妳就別想太多了。」喀爾格看出福湘兒還是很遲疑，加把勁地鼓吹着。
「格格您就快點進去吧！時間不多了。」凝雪催促着。
福湘兒推開門走進去，擔憂害怕地望着床上毫無反應的喀多爾。這時屋外的凝雪悄悄關上了門，拉着喀爾格離開。
「我跟你說個秘密，格格想起過去的事了！」凝雪需要找個對象商量，而唯一的對象就是喀爾格。
「我早就猜到了，只有妳後知後覺。」喀爾格就知道凝雪不會對自己隱瞞。
「那你怎麼不早……難道喀多爾王爺也知道了？」凝雪這才發現這根本是個圈套。
「不是知道，只是有八成的把握而已！」喀爾格笑說。
「那格格……不行！我要去找格格。」凝雪擔心格格發現這是陷阱之後，會誤會自己跟他們兄弟一起設計她。
「不許去！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一搏，我們都是局外人，輪不到我們插手這件事！」喀爾格拉住了正想離去的凝雪。
「可是……」
「他們的事他們自己會解決，我們的事似乎也該解決一下吧？」喀爾格不想再放過眼前的動人女子。
「我們有什麼事情要解決的？」凝雪的心跳漏了兩拍。
「我喜歡妳，妳不會不知道吧？」
「你別胡說！我只不過是個奴才，哪配得上你這位尊貴的王爺？」
「妳跟大嫂還真像，看來我得學學大哥的霸王硬上弓，才能對付得了妳們這些小笨蛋！」
皎潔的月光下映着一對交錯的人影，掙扎不依的小人兒漸漸停止了抗拒，被高大的身影緊緊摟着……
而房裏的福湘兒則是慢慢靠近了床沿，看見喀多爾的胸口正平穩起伏着，她心疼地撫平那雙皺緊的粗眉。
「湘兒，妳總算來了。」喀多爾突地張開眼睛，緊緊抓住福湘兒的手。
「你……你不是昏迷了嗎？」福湘兒想掙脫喀多爾的鐵臂卻徒勞無功。
「我已經昏迷太久，也該是清醒的時候了。」喀多爾硬將福湘兒摟進懷裏。
「你根本沒有生病！」福湘兒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她只知道自己必須快點逃開。
「我真的生病了，只不過生的是心病！」喀多爾不讓福湘兒有機會再從他身邊溜走。
不能讓情況失控！福湘兒很清楚自己必須讓他死心。
「既然王爺已經沒事了，請讓我回宮去吧！」福湘兒努力裝出冷淡的語氣。
「我知道妳恢復了記憶，我不會讓妳離開的。」喀多爾可以感覺到福湘兒的身子正在微顫。
「你說的話我全聽不懂！請王爺自重。」再不離開那令人心折的懷抱，她知道自己就要認輸了。
「也許我該用另一種方法來讓妳承認！」喀多爾翻身壓住福湘兒，霸道地吻住她不肯鬆口的小嘴。
「不要！」福湘兒沒辦法面對喀多爾，不可抹滅的醜陋記憶再次提醒了她，她痛苦地推開他。
「難道妳真的要欺騙自己的心？難道妳真的要我寫休書？」喀多爾緊扣着福湘兒的下巴，直視着她的雙眸。
「求求你休了我吧！」她的心好痛，好象痛到了骨子裏了。
「我辦不到！」喀多爾斷然拒絕。
「你何必苦苦相逼呢？休了我，對你我未嘗不是件好事！」
「妳不用再說了，除非我死，否則妳這輩子都是我的妻子。」他好氣這女人的堅持。
「我不准你說那個字！」
「妳還是很在乎我的，是吧？」喀多爾放軟了語氣，再次將這個可惡又可愛的女人抱入懷裏。
「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她不想承認。
「妳知道我有多想妳嗎？」喀多爾急切地表現自己的想念，挑開了福湘兒的腰帶。
福湘兒全身猛然一震，上一次是在失憶下默許了他，但是現在已經不可能
「不要碰我！你不要再碰我了……」福湘兒下意識地排斥自己污穢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