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次來到方偉的牙科醫院,宇茜尷尬地和挂號的護士點個頭,畢竟上次的事,已鬧得整間醫院內的人都知曉了。而院內每位看到她的人,都笑盈盈地和她打招呼,也絕口不提那天的事,就因院內最高位的人是院長,而那院長就是方偉,所以他們全都識相地做他們份內的事,免得讓宇茜的太過尷尬。
帶着仍有些害怕的心情,宇茜走過去看方偉現在正耐心地為一個滿口蛀牙的小弟弟診看牙齒。她訝異地看着那小弟弟根本無所畏懼,而且和他有說有笑,竟還滿是興奮地東問西問的來滿足他的好奇心。望着方偉細心的為他解答任何問題,宇茜不免好奇地湊上去聽。
“來,現在把嘴巴打開讓叔叔看看。”方偉將診療椅提高,然後將診療燈移至適當的位置。“你現在正坐在太空船上,接收着溫和的太陽光將你牙內的壞蟲蟲照出來,讓叔叔把它們一隻只的捉離你的牙牙,讓你的牙齒不再被它們啃蝕。”
小弟弟咯咯地笑着,“叔叔,你的太空椅怎麼都不搖動?還有牙齒內的蟲蟲真的會被你頭上的太陽給照得原形畢露嗎?”小弟弟天真無邪地發問。
“當然嘍!但是叔叔要在你牙齒內吹氣球讓它們睡覺,才可以用小蜜蜂或是摩托車來幫你的牙齒穿雨衣戴戒指。”
“哇!叔叔騙人,哪有你說的摩托車、小蜜蜂還有雨衣跟戒指呢?人家又沒看見。”
“但是你牙內的蟲蟲有看見呀!它們現在都怕的正在逃命呢!”方偉的話,再次引來小弟弟的笑聲,而在旁傾聽的宇茜不免也抿嘴輕笑。
宇茜驚覺原來看牙齒也是件有趣的事,怎麼她都沒發覺到,真是有趣極了。等會輪到她時,她也要問方偉這些有趣的問題。她不禁想到,其實看牙齒也不是件恐怖的事,因為她幸運的擁有個專屬自己的溫柔牙醫生。往後她再也不會有牙醫恐懼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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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天就是一年一度的行憲紀念日,也就是聖誕節。方偉特意空出幾天的假期準備陪宇茜到一處狀似太陽和月亮的兩部分水域組成的地方──日月潭遊玩。
昔日先總統蔣公很喜愛它的水霧氤氳的景緻,所以曾稱它為“小西湖”,因此當地的船家長久以來將它視為“禁區”,因而讓美麗的日月潭就此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雖然日月潭的旅館挺多,但只要遇到假日或節日的話,房間就不好找了,所以方偉聰明的已事先打電話預約、洽詢。
一早,宇茜即興奮地清點着要帶的東西,興高采烈的坐上方偉向好友柏宇賢借的吉普車,當她扭頭看向後座時卻發覺多了兩副望遠鏡及摺疊式腳踏車,她不免好奇地問方偉為何要多帶那些東西。
“日月潭也是個賞鳥及單車游湖的‘好所在’。所以我們這趟到那,當然也不能錯過嘍!”這時方偉正發動引擎,微笑地為她解答。就這樣他們兩人出發前往,他們認識兩個月來頭一次作長途旅遊的地方──日月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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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宇茜目不轉睛的看着窗外明媚的風光,冬季的冷風陣陣迎面而來,雖感覺涼颼颼的但卻今人多份舒爽的快感,使她振奮地想大叫。
方偉看着她像小孩子般的興奮,自己不免也跟着心情愉悅了。他邊定神開着車邊將後座的圍巾圍在她纖細的頸項上,慶幸這趟日月潭之旅是來對了。
就在前往的途中,宇茜眼尖的看見前方不遠的地方,有着一輛接一輛的自行車紛紛和他們擦肩而過,他們神釆奕奕地騎着單車,泛着燦爛的笑容對着陌生的宇茜打着招呼。落落大方的宇茜也快樂地站起身和他們招手示好。
待她打完招呼坐好后,方偉便告訴她,這路段是騎單車游湖的好地方,另外也有條和玄光寺接通的公路,也是單車旅遊的好路段。
一路上,他們就這樣閑聊着,當到達他們所投宿的旅館,已是傍晚的時刻。
在經過一番梳洗后,方偉老馬識途地帶領宇茜來到一家餐廳,待所點的菜一一端上來后,他便像導遊一樣有模有樣的介紹當地的美食。
“這道魚,俗名是‘曲腰魚’的翹伯魚。”方偉夾了塊鮮嫩的魚肉放入宇茜的碗中,要她嘗看看。
宇茜滿是好奇的動筷嘗嘗,給的評語是,“好吃,沒有刺!”接着道:“我知道這種魚肉質鮮嫩,因而獲得‘總統魚’的美名。”
“聰明!”方偉賞識地回以微笑,繼而介紹另道菜,“這道是種叫‘奇力子’的小型魚。因魚唇細薄所以不易釣獲,因此當地人就用特製的魚網捕撈,且在收網時網中會有磷光閃爍,而且捕獲時要馬上現炸上桌,才好吃。”
“‘奇力子’魚?”她微笑地嘗着,“雖然名稱奇怪好玩,但吃起來卻很好吃。”
“這是當然嘍!”方偉笑笑地加入吃的陣容,兩人便不亦樂乎地吃得津津有味。
解決好民生問題后,兩人便相偕地散步到德化社的山地房舍來,瀏覽邵族獨特的手工藝品和小米麻薯之類的東西。
“日月潭有箇舊稱叫‘水沙連’,那是昔日的山地原住民──邵族,因追逐一隻白鹿而發現的天然湖泊,所以邵族的文化和當地的文化發展息息相關,但僅是傳說。”方偉朝她笑道。
一天下來,宇茜可着實對他另眼相看。她不知道方偉除了每日忙於自己的事業外,也懂得這麼多自己從不知道的事,要再這麼下去的話,她簡直要當他是偶像崇拜嘍!
“沒想到你懂這麼多,不管在遊玩方面及傳說或當地的風俗。老天啊!再這麼下去我簡直要把你當偶像了,你真的是讓我另眼相看!”宇茜以崇拜的口吻道。
方偉有些謙虛地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之所以會懂得那麼多,除了由報章雜誌上吸收而來的之外,偶爾只要遇到假期,我便會帶着旅行包到處遊玩,以實際行動來充實自己的知識。”頓了下,他察覺宇茜單薄的身子因夜間已變涼的氣溫而輕微的顫抖着,他溫柔地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肩上后再接着道:
“不是有句名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嗎?而有句英文的諺語則是:Actionsspeaklouderthanwords.(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的嗎?”
聽完他的話,宇茜有感而發,“看來這趟日月潭之旅,可得改成日月潭知識之旅嘍!”語畢,兩人便不免相視而笑。他們愉悅地在浪漫的月光下,游賞着日月潭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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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空翻白肚時,方偉和宇茜便默契十足的同時整裝完畢,而且兩人幾乎同時開啟房門,在看見對方時不由得相視而笑。
待吃完了早點,他們各自在頸項上掛着一副方偉放置後車座的望遠鏡,騎着摺疊式腳踏車,兩人便一路前往鳥類彙集的地方。
他們先到涵碧樓一處常見鳥類的地方。在那早已聚集了許多愛鳥人士,他們紛紛舉着望遠鏡眺望着遠處的各類鳥類,而不懂鳥名的宇茜,則每看到一隻鮮艷美麗的鳥類,便興緻勃勃地緊捉着方偉為她介紹各類的鳥,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其中有很多是她連聽都沒聽過的稀奇古怪的鳥名,搞得她是有聽沒有懂,什麼紅嘴黑鵯、樹鵲、黑枕藍鹟等等之類,看得她眼花繚亂。
在涵碧樓看完珍貴的鳥類后,他們即轉移陣地來到“進水口”。由於它是沼澤地形,因此常有各式水鳥及過渡的候鳥。
拿着望遠鏡四處眺望,突然宇茜忍不住大叫地直要方偉順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因為遠方正有難得一見的黑天鵝聚在一起呢。
看完所有的珍奇鳥類,他們來到日月潭最宏偉的中國北朝宮殿式建築的寺廟──文武廟及對岸的玄光寺和玄奘寺這兩座佛教勝地。
當他們遊覽完日月潭的每一處地方后,幾天的假期便也畫上了句點,他們帶着依依不捨的心情踏上回家的旅程。
今日那兩位叛徒總算“良心發現”地來到宇茜的泡沫紅茶店。在看見她們后,宇茜便把工讀生小琪及店內的顧客都打發走,並將鐵門拉下掛上“暫停營業”的招牌。當她正視她們時,她的表情只有“面目可憎”四個字可形容。
她摩拳擦掌地直瞪着她們,心想總算她“秋後算帳”的時機已到,要是她們有合情合理的理由的話,或許她會減輕她們的罪刑,網開一面。
“你們很大膽哦!竟還敢來我的紅茶店,難道你們不怕我大卸你們八塊喂狗吃?”宇茜咬牙切齒地恐嚇道,但所得到的回應卻和她所想的相差十萬八千里。
她們兩人正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桌檀木桌上,倒着宇茜已泡好在咖啡壺內的咖啡,端着一盤剛出爐的水果派,大剌剌地享用了起來。
“好久沒品嘗宇茜的水果派及香醇的咖啡了,真是懷念呀!是不?依旋。”說話的是即將在下個月臨盆的綺彤,她已對水果派的味道免疫了。
“是啊!其實不只是水果派、咖啡,我最懷念的是烤餅了。”綺彤邊吃邊道。她們兩人根本視若無睹宇茜的存在,各自拿各自想吃的東西。
“喂,你們兩個!”宇茜忍無可忍地朝她們大吼,一副要生吞她們的樣子,“你們別欺人太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依旋優閑地順了順柔軟的秀髮道:“小茜,冷靜點,凡事別太衝動。”
其實這些日子,她和綺彤哪也沒去。反正她們只要關在自己家中,大門不出、電話不接,就可逃過佟宇茜的“追殺”。因為她們手中握有王牌,那就是她古椎卻又狡滑的婆婆──唐心群是也。
有唐心群做擋箭牌,面對佟宇茜的“追殺”,她們是全無後顧之憂。因為佟宇茜最怕的就是唐心群窮追不捨的質問,尤其是介入佟宇茜最敏感的終身大事。
因為目前仍小姑獨處的宇茜,是唐心群想當媒人的目標之一。不過目前唐心群發炮的對象是穆家二哥──穆智孝,相信那絕對是場轟轟烈烈的硬戰。
昔日的“帥哥軍團”,因穆智忠“背叛”誓言娶了黎依旋,和他們唯一的擋箭牌──穆綺彤也背棄他們而嫁入黎家。面對情勢如此不利的局面,他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隻只地被唐心群這位主宰者給趕下鍋,不再有自由可言地承受熱鍋油炸折磨着。
婚姻對他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是愛情的終結者,是他們一輩子連碰也不願碰的玩意兒。
宇茜氣憤地緊握拳頭,難以置信地怒視她們,“你們這麼做,竟然還敢叫我別太衝動!上帝,你們在說什麼天方夜譚的鬼話?!”
“小茜。”穆綺彤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我和依旋之所以這麼做,全都是用心良苦哪!”
“用心良苦?!”宇茜彷彿聽見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要是你們真是‘用心良苦’的話,就不會幫我引狼入室。”
“哎啊!你怎能這樣說呢?”依旋道:“我們這是在幫你ㄝ,因為既然你和他都發生了超友誼關係,自然而然你是非他莫嫁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得設法讓他住進你家,反正不管合不合,你就先與他同居一段時間,再慎重考慮你的終身大事。”
綺彤在旁附和地點着頭,接着道:“其實結婚並不是件壞事,至少對我和依旋結婚後是認為這樣啦!像有時我要我老公往西他就絕不敢向東,對我可是百依百順的。現在你們可先享受兩人世界的甜美,往後要如何發展就看你們自己決定。”
“沒錯。雖然你們頭一次見面就起了衝突,而以後每次見面也不是唇槍舌劍就是劍拔弩張的.活像對歡喜冤家!老實說,你們之間冥冥中早就迸出愛的火花了,只欠我們推你們這一把而已。”依旋說的頭頭是道。
兩人的你一言我一語引來宇茜不悅地白眼,“怎麼?!你們好像早已得知我和方偉同居的消息了!”
“喲?!是喔!原來你已經和人家同居嘍!而那個人就叫方偉!”她們兩人異口同聲道。原本她們只是純粹猜測,卻沒想到這真是事實。
“小茜,你‘惦惦呷三碗公’哦!”依旋像得到大新聞似地咋舌道。
“是喲!是喲!剛剛我和依旋扯了一大堆,原來都成事實啦!既然這樣,那那筆媒人費可別少給我們哦!”綺彤邪笑着。
“啊?!”宇茜差點咬到舌頭,“原來你們說了那堆就是想套我話。”她氣惱地嚷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這次宇茜是真真實實的生氣了,生氣到了極點,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的。“砰”了一聲,她二話不說地朝廁所方向走去,並且奮力的將門關上,獨自在裏頭生悶氣。
這次玩笑真的開大了!宇茜真的在生氣了!看她面無表情的把自己關進廁所,依旋和綺彤就知道“代志大條”嘍。
“小茜真的在生氣了!我們真不該這麼欺負她。”說話的是綺彤,她已在後悔了。
“我也沒料到她會真的生氣呀!小茜雖迷迷糊糊很好欺負,但看來我們這次似乎真的做得太過份。”依旋也在懺悔。
“本來就做得很過份!”綺彤擔心的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涼拌!”依旋拉着她,“走啦!大肚婆,我們去向她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
“黎依旋!”綺彤不悅的低呼,她狠瞪依旋一眼,“不準叫我大肚婆!我頂多下個月後就‘脫身’,而你則是快要肚皮腫大,小心到時我‘以牙還牙’哦!”她丟下狠話。
白了她一眼,依旋道:“你是吃我老哥口水太多了是不?動不動就拿我老哥二十多年前對付你的那招來對付我,惹火我了,就別怪我狠心拿小動物給你‘玩’哦!”
又拿那招她永遠抹不掉的“痛點”!綺彤氣得牙痒痒的,都是那該死的黎瑞霖,去他的“以牙還牙”法。
“黎依旋,你怎可專攻人家弱點?我今天會有這弱點讓你威脅,可全都是拜你老哥所賜!現在肚子大被你罵‘大肚婆’也全是你老哥害的!我到底是欠你們兄妹倆多少啊?乾脆我回家休了你老哥,然後再回靜心庵當‘尼姑’算了。”綺彤一時怒火攻心說了氣話。
語畢,她便後悔說要回“靜心庵”了。因為那簡直是要她的命嘛!!但她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乾脆她就做做好事,連馬也讓它跑掉算了,她就回“靜心庵”去“吃齋念佛”好了!綺彤有點惱怒的想。
“好啦,我道歉嘛!”依旋不想讓綺彤太難堪,為她找台階下,“你就大人有大量,別生氣了。”
“你要我不生氣就不生氣呀!”綺彤不太領情,“我現在可是一肚子氣。”
“走啦!”依旋失笑地拉她至那緊閉的廁所門大聲道:“你是‘孩子氣’!”她指着綺彤膨脹的肚皮,隨即又指指廁所內的宇茜,“裏面那個才真的是一肚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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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依旋和綺彤在外的“懺悔”,宇茜就是默不吭聲的死守在廁所內不願開門。
“小茜別這樣嘛!我們都已在懺悔了,你就出來別再待在廁所內了,不然你在裏面回我們一聲好了,就算是罵我們的話也可以。”綺彤叩着門,說道。宇茜已把自己關在裏面一個小時半了,她真怕宇茜會因為聞太多“精華”的阿摩尼亞而導致“中毒身亡”。
廁所裏頭仍毫無動靜。
這次則換依旋接棒,“小茜,我們答應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也不算計你,只要你出來,凡事有話好說。裏面空氣不好,還是出來聞聞外面的空氣比較新鮮,小茜,你有沒有在聽我們說話?”她敲着廁所門,扯開喉嚨叫道。
廁所裏頭仍是一貫的沉默。
綺彤有些操心地看着依旋,再側耳聽聽裏頭的動靜道:“依旋,怎麼辦?”她又叩又叫門,“小茜是不是在裏面昏倒了?不然為什麼我們敲了那麼久的門,嚷了那麼多的話,她都沒動靜?”
“不知道。”依旋搖搖頭,她也沒了主見。
“那……”綺彤想了下,便道:“乾脆我們把門撞開好了!”
依旋被打敗似地白了她一眼,“你想早點進產房是不?”
“可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該怎麼辦?”綺彤沮喪着臉,嘀咕地道。
依旋蹙着眉地盯着眼前緊閉的木門,想着辦法。許久,才道:“不如這樣好了,反正我們也沒見過那個叫方偉的男人,我們先去找宇茜的電話本,或是看她包包內有沒什麼小抄的,看看能不能找得到他的電話,打電話叫那個方偉過來好了。”
綺彤雖贊成,但她看了眼仍緊閉的廁所門,說道:“這樣好嗎?”她怕宇茜到時又生氣。
“再好不過了。”依旋推推綺彤的背,“要是宇茜在裏面真被所有的“精華”薰暈了,那還得了!”
“可是……”綺彤仍在作無謂的掙扎。
“別可是了,就這樣。”依旋已着手開始找電話本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綺彤不再有絲毫猶豫地加入找尋電話的工作。因為她們有着共同的目的──當然不是關心在廁所內練憋氣的佟宇茜,而是她們想一睹那個治得宇茜死死的方偉。
宇茜在廁所內因聽不見依旋和綺彤繼續懺悔的聲音,來滿足自己虛偽的得意,她不禁好奇的側耳仔細聆聽外面的動靜。
奇怪,她們在做什麼?怎麼沒繼續向她懺悔呢?她搔了搔頭髮,坐在身後的馬桶上,想出去卻又不敢打開門踏出去。誰曉得她們又在打什麼主意,尤其是黎依旋這女人,滿肚子壞水。想騙她出去!她才沒那麼笨的步入圈套呢!就來比比誰的耐力強。在廁所內的宇茜是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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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名叫黎依旋及穆綺彤的電話后的方偉,在莫名其妙的聽完一大串宇茜反鎖在廁所內的消息后,還要他急速趕來宇茜的泡沫紅茶店。
就這樣當他趕到這兒時,即看見兩位身材高姚的少婦,其中一位己身懷六甲,她們似乎是在紅茶店內專程等待他的到來。
“你是方偉嗎?”乍見方偉走進紅茶店后,黎依旋即走向他面前問道。
老天!這男人看起來很有格,一點也不比她家的老公遜色,難怪宇茜會摒棄她父母那套已落伍的潔身自愛法則而與他同居。不過這推波助瀾的可是她們所想的妙法子,推他一把使他得以住入宇茜的家,依旋在心裏暗自思量着。
方偉頷首道:“是的,我是方偉。”他看着這兩位少婦,立即會意地咧嘴笑說:“我想你們兩位大概就是茜茜口中常提的好姊妹吧!”
進展真快,人家都已喚小茜為茜茜嘍!依旋和綺彤不免相視而笑。
依旋笑意盎然地分別介紹她們給他認識,“我是黎依旋,而在我身旁這位孕婦則是穆綺彤,很高興認識你,但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其實小茜也常和我們提起你。”不過大都是在罵你的時候,她聰明的將後面這句消音。
“哦,茜茜常和你們提起我?”他挑着眉暗想,大概十之八九都是罵他的時候吧。
她們一勁地點着頭,“是呀!常提起你──的壞話!”她們聰明的把“的壞話”消音掉。
認識她們后,方偉即將話題截入他來這的主要目的,“茜茜呢?”他快速的用眼環顧四周,有些遲疑地問,“她不會還在……”他沒把話說完,在等依旋她們的回答。
點了點頭,綺彤用手比着身後的廁所方向,“她還把自己關在裏面。”
“我們已用盡各種方法,幾乎軟硬兼施,她還是不肯出來,因此迫不得已才打電話給你。”依旋無奈地聳聳肩。
方偉越過她們走到廁所門前,遲疑地看了她們一眼便伸手敲了敲門,“茜茜,你還在裏面嗎?回答我!”
他附耳聆聽裏面的動靜,耳尖地聽見重重的呼吸聲。他感到奇怪地皺着眉問身後的她們,“她在裏頭待了多久?”
依旋看了眼手上的淑女表,“大約有三個多鐘頭了。”
“她在裏面一直都沒出聲已經三個多鐘頭。”難婆的綺彤在旁插嘴道。
“這樣啊!”方偉思忖地盯着門看了許久,便朝裏頭的宇茜大聲道:“茜茜,你再不出來我就踹門而入嘍!”
這次回答他們的仍僅是重重的呼吸聲。
“茜茜肯定是在裏頭睡著了!”方偉搖頭失笑地扭頭告訴她們。
“啊?!真的還假的?!”依旋和綺彤不信地異口同聲問道。
要是她真的已在裏頭睡著了,那我們剛剛那堆懺悔不就正好被她拿來當催眠曲?!“阿好呀”!她真把她們當瘋子任她們在外頭自言自語了三個多小時。依旋和綺彤交換了個不悅的臉色。
方偉失笑地聳了聳肩,他輕易地把門踹開,讓裏頭的情形來驗證他的話。果真!那迷糊的宇茜早因待在裏頭太久,而乾脆坐在地上,整個上半身則趴在馬桶蓋上睡得正好夢當甜呢!
依旋和綺彤傻眼地瞪着大眼,下巴幾乎垂至胸前遲遲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宇茜真的在裏頭睡著了?!噢……老天!她未免也太厲害了吧,竟能“安逸”的在這種場所睡得津津有味?!她們現在真的不得不佩服她的“睡功”已到爐火純青的程度,真是佩服、佩服至極。
方偉小心翼翼地伸手將睡得正酣的宇茜輕輕地抱起。宇茜則因微微的移動而半張開惺忪的眼睛,朝他嫣然一笑地喚了聲“方偉!”后,便鑽到更舒適的地方,滿意的輕嘆了口氣,隨即又跌入夢中和周公下棋了。
就這樣,方偉朝仍呆在原位的綺彤和依旋點個頭,說聲抱歉后,即將熟睡中的宇茜自她們面前抱走,迅速的離去。
傻眼過後,依旋和綺彤則自當沒事地順順頭髮,幫宇茜收拾一下泡沫紅茶店內的東西,當個免費的“義工”,收拾之餘,她倆也不忘幫店內的食物“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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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柔軟的床上,宇茜像只慵懶的小貓般不願醒來睜開着雙眼,下意識地往身旁的一處猛鑽,在找着更舒服的睡姿后,她滿意至極地在唇角泛出微微的笑意,直到一陣騷動迫使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這不睜開還好,一睜開她就忍不住的想失聲大叫。就在她要尖叫出聲的同時,她的唇立即被另兩瓣唇給封住了,而在她腰部地方則有雙寬大結實的手將她摟得更緊,使得她的身軀幾乎緊貼着對方零贅肉的結實身體上。
這個吻由先前的柔情似水轉變成激烈渴望,取求她的口齒中的甜美。對於這沒預期的吻,半睡半醒的她沉醉於其中地將手環於方偉的頸項,回應着他。
待方偉結束這吻后,宇茜便連連嬌喘地將頭深埋於方偉的胸膛,遲遲不願把已染上嫣紅的小臉抬起。
方偉失笑她拉着她的腰,輕而易舉地把她放置於自己身上,親匿地輕咬她的耳垂,悶笑地道:“醒來了啊?”
宇茜羞答答地躲開他的親密舉動,試着想推開他結實的身軀,可惜卻徒勞無功,因為一雙鐵臂正緊環住她的腰不放。
“放開我。”宇茜羞得臉兒紅咚咚地,“你怎會在我房內?”她從來都末曾與異性有如此親密舉動,例如像這樣躺在人家身上,她肯定自己現在全身沒有一處不發燙。
“茜茜,這裏是我的房間,你沒注意到周圍的擺飾嗎?”方偉偷得一個香,接着道:“現在你所在之地是我在郊區的家,聽懂了嗎?”
“哦,是你家。”她腦子不太靈活地點着頭,隨即驚呼地張着大眼睛,重複道:“你家?!”然後她硬是掙脫他鉗制的鐵臂,“怎麼會這樣?!這裏是你家,那我是怎麼來的?!”她大驚小怪地審視自己身上的衣物,安心地鬆口氣。因為此刻的她衣衫整齊,沒多一件也沒少一件。
如果宇茜記得沒錯的話,當時她是在自己的紅茶店內的廁所聽綺彤她們懺悔,然後聽着聽着,不知不覺地眼皮漸漸沉重,接着醒來后她就到這裏來且身旁多了個方偉?!而此處還是“他”家不是“她”家?!她真的被搞胡塗了。
“我怎麼會在這裏?”
“我帶你來的!”他理所當然的答道。
“你帶我來的?!你怎麼會帶我來‘你’家而不是‘去我’家?”宇茜特別加重“你”、“我”兩字。
“我原本是想帶你回你家,卻突然間想到你沒來過我家,所以我就自然而然的將車子開來這裏。”
“你沒對我做什麼吧?”雖然自己身上的衣衫整齊,但為了保險起見,宇茜仍不放心地問。
“我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小人!”太狠了,竟然對他的人格產生質疑,方偉感到自尊心受損,“除了你有知覺的那一吻之外,其它的我什麼也沒做。”
幸好!她安心地吐了口氣,便將主題轉回,“我不記得我是何時坐上你的車。我不是都一直待在我的紅茶店內嗎?奇怪,怎麼我都想不起來自己何時坐上你的車被你載來這?”
“你當時睡得正酣,當然不曉得嘍!”方偉答道。
憑着記憶,宇茜仍覺得奇怪。當時依旋和綺彤自投羅網的來到她店裏,她記得她把大門都拉起來了,而當時她也沒聯絡方偉過來,怎麼會……不會吧?!她倏地轉向方偉問道:“別告訴我,是我那兩位‘損友’打電話給你,要你到我店裏來的。”
“正是。”他簡潔地回答。
宇茜用不着想,肯定知道她們一定是趁她把自己反鎖在廁所內時,擅自作主的在她的皮包內找到方偉的電話,搬救兵。
“那你們全都彼此見過面、說過話?”宇茜不悅地問道。
“如你所願!”他點了點頭。
“那麼……”她遲疑着。
“咦?”方偉正等待她的下文。
“你們決定搞婚外情了嗎?”
果真語不驚人死不休!方偉真想捏死宇茜,免得自己活活被她給氣出心臟病來。“茜茜!”他提高音量,證明他已動怒的情緒,“你的腦子究竟裝了些什麼?誰說我要和她們搞婚外情的?要搞也得……”他邪里邪氣地直瞅她全身上下。
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他想做什麼,當然宇茜也明白,“我開玩笑的!”她急於解釋着,手腳機伶地想找條出路逃之夭夭。
“想逃!”方偉眼明手快地將她攔腰一抱,往身旁的床位一甩使整個人順勢壓上,吻住了她接下來的尖叫。
宇茜被吻的魂飛魄散,沒有多餘的力氣和理智去想其它的,直到她發覺到方偉的手正不安分地撩撥起她原始的慾望,才猛然一驚地中止這個吻。
“相信我。”方偉了解似地用滿是慾望的雙眼,熠昭地對上宇茜明亮的眸子。
和茜茜相居於同一個屋檐下,他總是不時的剋制自己排山倒海的情慾,就是深怕自己真會嚇着她,因為尊敬她才不願做出傷害她的舉動,但現在他已無法再等待……
宇茜垂下眼瞼,正在猶豫不決。該不該給他呢?她和自己的理智在戰鬥,雖然他們曾有一次連自己都不曉得的肌膚之親……但父母的話,又在她耳旁響起,她不禁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窘境。
“我……”宇茜才啟口就被方偉打住。
方偉看得出宇茜的猶豫,“算了,我不想勉強你做任何你不願意的事。茜茜,我會耐心地等你點頭。”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是馬上用冷水澆熄體內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慾。他倏地自她身上翻身下來,“你在這等一下,待我沖好涼之後,我們再回你家。”語畢,他便不待宇茜反應,即匆匆地走進浴室。
看着他急於離去的背影,宇茜的淚水隨即像河水氾濫般地滑落。撫着發燙的臉頰,她才驚覺自己哭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哭。只是突感莫名的失落席捲而來,顆顆像珍珠般的淚水永無止境的落下,拭也拭不完,索性她將自己理入棉被中放聲大哭,讓淚水盡情流落。
現在她才發覺一件事──原來自己是那麼在乎他,只是她一直不願承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