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凡舉警匪片,不論中外,都有一個極為常見的鏡頭:罪犯被警方盤問。幾乎如公式一般套用在劇情突破點上,令人懷疑要是敬愛的公僕們早點把罪犯揪進審詢室逼供不就天下太平,什麼重大案件都不會發生了嗎?
由此,新時代的電視兒童們多少也對此情節有一番自己的見解,比如如何應付誘導盤問啦、隱瞞事實啦、扮成無辜路人啦;殊不知事到臨頭才明白……電視台都是騙人的。
本來嘛,製作期不過幾月、演員不過偶像派的東西會花多大功夫在審詢上研究?忙着英雄救美還來不及,這些只是過場而已。
心裏嘲諷着,背後卻冷汗直冒。早知今日,就算情節再白爛她也會去看個三五遍,如同寫畢業論文一般認真的研究對策的,不至於張口結舌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吧?果然是心虛呢,做賊真不是輕鬆的事。
可是,為了她的學年優等生獎學金,不硬撐下去是不行的。
“參葉……同學。”被教導主任再三側目后,審詢者把玩着別著銀色徽標的大蓋帽,終於加上同學二字,“請問,上一周的周末你在什麼地方?”
一秒鐘、兩秒鐘、抿着嘴唇再三思索着應對之詞,她選擇了最笨也是最貼切的辦法,裝無辜:“警察先生……”
“我姓柳,叫柳建廉,建設的建,廉潔的廉。”標準中國人的身材,雖然不高,卻很有風度。她一向認為這身新警服還不夠華麗,但是來人到是穿的格外合體。軟弱的小女生被英俊有型的警察審詢應該抱有什麼心態呢?參葉思索着。
“啊,柳警官。”
“不客氣,叫我建廉吧。”
街上搭訕的口氣,用輕佻的態度審問合適嗎?連一邊的教導主任也露出不苟同的表情。
身邊的死黨那樹楓本能的察覺對方來意不善,便拉着參葉在離他最遠的雙人沙發上坐下,主動把參葉護在身後。關係到他和參葉的共同命運,還是謹慎一點為好。
他主動接口道:“警官,不必客氣啦。前天是你找我們吧。有事快問吧,我們還有課呢。”
見參葉躲在那樹楓身後又不吭聲,柳建廉有些許不悅,但轉瞬間又換上了和善的表情。
“是啊,正巧那天參葉沒來,我記得是你這位同學去她家通知的吧。”
那樹楓打着哈哈,“順便而已,我們正在合作做一個設計,那天本來也要去的。誰知道她熬夜畫畫,一直睡不醒,所以沒能來。”
“是這樣嗎?參葉,學習固然重要,身體也要小心的。”他仍然不放棄的和參葉搭話。
那樹楓推了推參葉,“看,我就說嘛,這種道理連柳警官都知道。”快回神啊,大小姐!
參葉動了一下,似乎處於極度不安的狀況下,支支吾吾的問:“你問上周末……是有什麼事嗎?”
開什麼國際玩笑,剛才還神采奕奕的人怎麼一會兒就縮下去了,那樹楓不禁為自己的未來捏了把汗:參葉,你可千萬別說漏嘴啊。
“也沒什麼事。”柳建廉向後靠在椅背上,“參葉,上周你和那樹楓同學是不是去過周家鎢玩?”
“是。”參葉低着頭應答,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有沒有去過鏡台樓呢?”
“有。”
柳建廉擊了下掌,“我就知道,參葉,你們遇上那場斗歐了,對嗎?”
那樹楓的心臟狂跳起來,果然是為了古鏡的事而來的。活見鬼,那面破鏡子還是什麼文物不成。
參葉不用看也知道身邊的人沉不住氣了,便暗暗的伸手至他背後安撫,示意那樹楓把一切交給她。那樹楓微楞,莫名其妙的掃了她一眼,又恢復正常了嗎?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啊?
事情的發展真的很奇怪,參葉隱約察覺柳建廉的目的不是那麼單純。尤其令她在意的是來人一臉理所當然的直呼其名,完全不顧在陌生間有多奇怪。怎麼想也不是偵詢的技巧拙劣的關係吧。
柳建廉又問了幾句,全是些無關緊要的話,而此行的目的卻一直未出口。直到那樹楓和教導主任的精神綳到極點,幾乎忍不住發作時,他突然提出了和參葉單獨談的要求。
“我也去了,為什麼我不能留下。”那樹楓挑釁道。
“這件事的當事人只有參葉一個人吧。你不是說當時和她失散了嗎?”柳建廉語帶玄機,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難道這位同學放心不下她和別人相處,我可是來辦案的警官哦。”
教導主任也有些擔心,“參葉是我學生,老師聽聽總沒關係吧。”這兩個麻煩精到底惹過什麼事啊,連警察都找上門來?
柳建廉十分為難,“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歉意的對教導主任點了下頭,“真的很抱歉。”說完就理所當然的把其餘兩人都趕了出去。
自始至終,參葉都沒開口,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低垂着頭,以不變應萬變。
關門落鎖,當房間裏只剩他們兩人時,柳建廉忽然對着她笑出來。
“安靜這麼久覺得悶嗎?”他魯莽的拉她走到離門最遠的窗口邊坐下,自己則站在她跟前,完全封死了她的後路。
“老實說,我的時間不多。所以我們都不要再浪費精力勾心鬥角了好嗎?”柳建廉示好的攤攤手,“你趁着人多偷了那面青銅鏡對嗎?”
參葉神情複雜:“警察先生,鏡子是在我手上,但不是我偷的。當我發現時,它掉在地上,我不知道它是不能拿的……以為是人家掉的。”完全否認沒有用,她希望能把這件事定性為不當獲得。意義不同,所受的待遇也不同,不當獲得並未嚴重到刑事犯罪,學校有台階下,一個思想教育的處罰就可以免去留案底的後果。對!就這樣!
“然後一時好奇就帶回家?參葉,要騙人不要騙聰明人。”象是覺得她的說詞很幼稚一樣,柳建廉輕輕拍着她的手背,然後道:“你看上了那面古鏡,苦於無從下手,便讓那樹楓借故挑起遊客的斗歐,然後趁亂打開展示櫃取走了鏡子,這些我都清楚。”
參葉倒抽了口冷氣,他怎麼可能說的分毫不差?說的彷彿他當時就在一旁看着一樣。難道真象那樹楓說的一樣,鏡台樓里裝有監視器?而且還把他們偷竊的全過程拍了下來?
如果真是這樣……還是坦白從寬比較好,連同黨一塊供吧,就說是他主謀的,自己只是從犯。
輕易擊潰參葉的心理防線,柳建廉漾起不易察覺的微笑,趁熱打鐵道:“參葉,證據在已經我手裏了。相信你也都知道,事情可大可小,是把事情鬧大還是壓下去就全看你的誠意如何了。”
誠意?好奇怪的用詞,說改過自新還差不多。參葉當然不會傻到負隅頑抗,開門見山道:“我願意說出實情,但是我還有學業在身,這件事恐怕會影響我的前程,能不能不要公開。”
柳建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指的不是這個。”在參葉驚詫的目光下,他執起她的手在唇邊一吻:“參葉,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猛然揮開他的手,參葉緊貼牆壁:“你打的什麼主意?”騷擾嗎?腦海中浮出地下小報上無數“警察職務犯罪,年青少女受迫害”之類的血淚史,厭惡的雞皮疙瘩一個個鑽了出來。
溫和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參葉卻是緊張萬分,修長的手指掠過她凌亂的額發:“打你的主意啊,參葉。”
“別開玩笑了!”一手頂着他的胸膛保持,參葉正色道:“我家可是無權無勢無背景的,無論是錢還是美色,你都找錯人了!”
“啊,要是找錯了我的麻煩可就大了,參葉。”幾乎要酥到骨子裏去的肉麻語氣,柳建廉趁她石化的瞬間,湊在她耳邊低語:“小姐,請跟我走一趟吧。”
這句話是……
參葉睜大眼詫異地看着眼前的年青警察,任那身影深深印在雙瞳中。這個聲音,這個模樣不正是她在夢中所見的男人嗎?一樣的容貌,一樣的氣質,還有……參葉的視線定在他微啟的雙唇上,夢中的記憶又重新回憶起來了。
似夢非夢中,以為是客身……
夢境湧上心頭,參葉一時竟開不了口了。
“你真是警察?”
“你可以看我的警官證。”他依舊一臉笑意。
“滿街都是辦假證的。”她推開他,心慌意亂:“我想我有必要向有關單位確認一下,你的行事一點也不符合程序。”
柳建廉快步上前擋住她:“你又知道警察是怎麼辦事的了?參葉,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我只知道你可能是騙子。”
他臉色微變,雙手抱在胸前,語氣十分嚴厲:“不管我是不是騙子,你偷東西是事實,想清楚了,我未必是騙子,你卻絕對是一個小偷。”
正中要害,她一陣揪心的痛,三十年風水輪流轉,她也有被威脅的一天。咬咬下唇,她直視他的雙眼,“就算你是警察,你為什麼會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嫌疑人提這種要求?”當她傻瓜啊?
大概察覺出她的動搖,柳建廉語氣輕快起來:“參葉,我有我的理由。你只要知道你的前程掌握在我手裏就好。”
“我會告你循私枉法。”她還是不示弱。
柳建廉挑眉,“我會把你偷竊的錄像帶放給全校當公民道德教材看。”
栽在別人手裏的感覺竟是如此窩囊!參葉一咬牙,強忍着怒氣道:“只要我當你女人就放過我?”原來警察里真有這種敗類,算她見識到了。
柳建廉有些不悅,糾正她:“是女朋友。”
“哪裏不一樣了?”披着羊皮的狼,裝什麼啊?
“好吧。”這回是他妥協,“這次我不會對你的老師說什麼。相應的,本周六你要陪我去一次周家鎢。”
本周六,他還真夠性急的,她心裏的輕視又深了一層,一臉無所謂的回答他:“成交。”
與此同時,門外的教導主任在怎麼也聽不見辦公室里交談的聲音后,一把揪住了那樹楓的耳朵,“小楓,你真會給我闖禍啊!”
那樹楓一個勁的傻笑,“叔,輕一點,還不一定有事。”
“沒事?沒事會讓警察找上門?”教導主任加重了手勁,“我當初把你弄進學校是讓你為家裏爭光而不是抹黑的!你到好闖禍不算,還把參葉一塊拉了進來?你讓我這個當叔叔的怎麼和你父母交待?”
別把她說的象三好學生似的,叔叔根本不清楚那女人有多惡毒!象這次的事就全是她一時貪心惹出來的,被拉進來的人是他好不好。
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心裏是非常明白就算自己說實話叔叔也不會相信惡劣的人是參葉。打落牙齒和血吞,那樹楓認命的接受叔叔的指責,“好好,是我胡來成不成,你就先等等再罵,還不知道那條子和參葉說什麼呢。”
腦袋上又挨了一下,這次不是他當教導主任的叔叔了。
那樹楓抱着被門甩到的腦袋,“參葉,你小心一點啊。”
柳建廉跟在參葉身後走了出來,對教導主任道:“那主任,我已經問過了,一切都是誤會,參葉同學和這位男同學都和我調查的事無關,您可以放心了。”
“是嗎?”教導主任鬆了一口氣。立刻又熱絡的招呼起柳建廉來。
那樹楓輕輕的推了推參葉,“真的沒事了?你怎麼做到的。居然混過去了?”
參葉一聲不吭,視線定在與教導主任寒喧的柳建廉身上:“不關你的事。”
“啊?”他可是好意關心啊。
柳建廉究竟有什麼目的?參葉皺眉,“幫我去查查他。”
“啊?”查誰?
“去好好的查查柳建廉,我要知道他究竟什麼人。”發覺柳建廉飄過來的視線,參葉冷冷的回視,居然敢威脅她?膽子還真大。
所謂立場顛倒就是如此,即然他別有目的,就休怪她翻臉了。
為了學校里百般維護的優等生形象,也為了學年豐厚的獎金學,她才不會坐以待斃呢。
“參葉。”令人惡寒的柔和男聲又在身後響起,她一怔,不甘願的回過頭來。
“柳警官,還有什麼事嗎?”
雙手撐在樓梯上一層,柳建廉隨意卻相當賞心悅目的姿態,足可成為肖像畫的模特。
“記得我們的約定。”
一溜煙跑下樓,參葉不敢再看一眼教導主任的表情。
果然都是有預兆的,今天只是惡運的延續。
死黨追在她身後問發生了什麼事,參葉則頭痛的在校園裏疾行,回想起來,最初是從她答應那樹楓去水鄉古鎮取材開始。
……上一周的周末。
她起了個早,卻因為忘記取錢包回去拿,結果險些誤時。
計劃江南水鄉一日游,聯票加車費就去掉一百,還剩下七八十元的錢包扁扁的,參葉翻了翻白眼,如果什麼紀念品也不買大概夠了。唉,早知道應該先問問票價的。約她的朋友正在詢問處問價格,留她照顧臨時纏上來小表妹。
“你是表哥的同學嗎?”表妹一出口就是質問。
聽着不太友善啊。沒什麼和小孩子相處的經驗,參葉只好和她大眼瞪小眼,兩兩相望。
“你和我哥平時很好嗎?”才十幾歲的女孩,尚未成熟,僅有清秀的輪廓和眼眉透露出美人的稚形。
“同學而已。”對美麗的事物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即使只是含苞的花蕾也一樣。參葉欣賞着她的外貌,嘗試用骨骼剖析的方法猜測她長大后的模樣。
女孩哦了一聲,別有深意的看了看她打扮新潮的表哥一眼,丟給她一個示威的眼神。
同學啊?我表哥可是美大的高材生,你也是嗎?穿的不怎麼樣嘛。
“好醜的臉,你這個年紀沒化妝也敢出門啊?還有衣服,老土死了。那裏找來的襯衫和牛仔褲?你媽媽陪嫁過來的?真是,穿這樣走在我表哥身邊不怕丟臉。”
參葉在心底暗自嘀咕:你才是好刻薄的小孩。
“表哥找你來幹什麼嘛?真是,老有人來和我搶。”見參葉不作聲,表妹以為她認輸了,便不再理會她,自言自語的抱怨起來。
三代以內的血親是不能成婚的吧。參葉嘀咕着,但是誰知道呢?他們一家子都有藝術家的瘋狂個性,熱衷於動蕩的戀情和不倫的禁戀;所以發生任何事也不會另她吃驚。
好吧,還是看看她的遊程,從詢問台取來一張簡介,她瀏覽了一遍:古戲台、五孔石拱橋、棋院、書院、明湖、水中寺院以及鏡台樓。
七項?來不來得及呢?戲台、橋之類的太普通,到是寺院比較有趣,在棋院和書院會有所得吧,如果可以取到有新意的體裁就好了。
“參葉,票買好了。”他站在售票處,舉起手上的票使勁揮着,快來,我們坐二號車。
真是愛出風頭,所有的人都在看他了。參葉硬着頭皮向大廳里所有人目光的焦點走過去,剛好對上他表妹充滿敵意的表情——前途多災多難啊。
想當然,表妹是不會讓她和心愛的表哥坐在一起的。
坐在後面一排,參葉放棄了討論取景的念頭——表妹大人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從高架到高速公路,再到鎮上的大道,旅遊車開進了小鎮。經過高大的石牌坊下,遊客一下就有了時光倒流的感覺。
“是仿造的,我打賭,十塊錢。”那樹楓一下車就是這句話。
“不賭。”又不是才入學的新鮮人,口袋裏不超過一百元,誰理他?
“我賭!”表妹大人興緻勃勃的湊了過來,楓表哥,快說賭什麼?
“賭那座牌坊是不是原裝的。”他隨手彈了下表妹的額頭,顯然還把人家當小孩。“去,給你哥買瓶水來。”
“幹嘛要我去?”表妹撒嬌道:“你是哥哎。”
“少羅嗦,叫你去你就去。”有新新人類的打扮,更有新新人類的任性,那樹楓不是一個會寵妹妹的哥哥。
不過小女孩就吃這一套吧,參葉見她不甘心的瞟了自己一眼,跺跺腳找小賣部去了。
“真有女人緣。”參葉調侃他,“連小妹妹也喜歡你。”
那樹楓拋了個媚眼:“我眼裏只有你,她么,再過幾年啦。”
“你們不是近親吧?”參葉不放心的問。
“無所謂,玩玩嘛,家家酒的程度。”他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你啊,連窩邊草都吃。”參葉搖搖頭,打開背包,抓緊時間和他討論一下取景計劃:“就是這幾個。”
她指着簡介:“寺院、棋院、書院,文化底蘊全囊括在內了,連起來就有了歷史感,主題也分明。”
“鏡台樓呢?”他問,“構成景區的是七個景點,只取其中一二便失了全貌。你也不要忽視景區設計者的心血嘛。”
“我想挖掘不同的印象,即使是古老的歷史也有其時代感,比如服飾的潮流。同理,只要可以引起共鳴就……”參葉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參葉,我們有一天的時間好不好,你可以慢慢看嘛,說不定會有新的創意呢?”
“我……”才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表妹大人又回來了:“表哥、表哥,你看!我買到了什麼?”
“該隱?”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第幾集了?”動漫迷一號那樹楓手長,先搶到了。
“第六集,封面上不是印了?”晚了一步的動漫迷二號參葉恥笑他。
“單買嗎?”他又問,“讓我看看新劇情。唉,我比較愛格林童話的,白雪公主就不錯。”
“哪一段?”手搭在他肩上,參葉湊上去同他一塊看起來,“哦,該隱長大了,姿色更上一層樓。”
“鏡子啊,我也想要一面,只要問一聲,就會出來一個美女或帥哥。”那樹楓眨眨眼:“我哪邊都可以。”
思想邪惡的傢伙,和這種人做同學是幸福,做親戚是惡夢。她忍不住回過頭問表妹大人:“你們學校教法律嗎?”
”我們還在上中學。“表妹一副“她很蠢”的表情。
“中日國情不同,三代以內血親不準結婚的。”參葉是好心的提醒一下,順帶用同情的語氣來打擊少女的初戀。“二三百年前到無所謂,現在的話就給人叫亂倫了。哎,說起來紅樓夢裏也是一樣的,表兄妹關係,噁心死了。”
那樹楓聽見了,只是哈哈一笑:“參葉,要不要做我妹妹,如果對象是你,我願意試一次。”說罷立刻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扳回一城,參葉在心中冷笑,小女孩而已,憑什麼和她斗?不要只懂得看漫畫,裏面的手段也撿高明的學啊,排擠太小兒科了。
“開始吧,第一站,鏡台樓。”高舉起一隻手做握拳狀,“前方,五十米。”不知是忽視還是裝做不知道,那樹楓壓根沒對兩個女人的衝突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