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遇上的是什麼樣的女人?
為什麼剛才被他那樣撞見……,此刻卻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而且,而且她還說要去參加比武招親大會!
她難道不知道她自己是個女人嗎?
「小幫主!既然楊公子有意作陪,你不妨過去看看吧!這次的大會,等於是武林新秀一次暖身的比試大會,不一定是要招親,我想,楊公子這樣一表人才,應該也是抱着這樣的念頭去參加的吧!」蕭勝忙不迭的附和著歐陽鑲。
「當然!沐兄,」歐陽鑲當然是另有目的,她再一次看向沐劍真,眼裏掛著讓人怦然心動,幾乎可以說是挑逗的挑戰神情,「你怎麼說?」
「去比試?」沐劍真實在是很想破口大罵,一個女孩子家去參加什麼比武招親大會,還這樣……
他看着歐陽鑲,坦然無懼的眼神直直射向她的眼底,別說他對她的一切毫不知情,他甚至不能確定她是不是已嫁為人婦。
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一緊,從沒有過的渴望,突然就淹沒了他的心,他想知道有關她--這個神秘卻動人的女人的一切。
「是的!我是打算去歐陽府。沐兄!方才我進門之前,在門外聽到,你也是要來參加歐陽重霸府的比武招親大會,是吧?」
「這……」
「這當然!」蕭勝連忙插嘴,斷了沐劍真的話頭,以他多年來行走江湖的經驗,他可以看得出,眼前這個俊逸高雅的青年,對沐劍真具有某種強大的影響力。
「想必楊兄弟這趟來太原,也應該是專為了此事吧?」
「蕭舵主!我說過我不……」
「那太好了。」
「咦?」沐劍真原想否認,但一聽到歐陽鑲的話,卻又硬生生的把話吞了回去。
驀地,亟欲知道眼前這個「楊重」到底是什麼人?她到底想做什麼的念頭,壓過了他做人處事的原則。
沐劍真的眼睛眯了起來,不知怎麼地,眼前這個女孩,不!該說是女人,她那大膽妄為的行徑,讓他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更甚者,他很好奇,她怎麼能在臉上那明顯的酡紅下,還這樣鎮定的對他微笑。
「好吧!既然如此,楊兄是否願意和我同行?」不知不覺的,沐劍真話里流露出一股自己都渾然不覺的感性。
「當然,我求之不得呢!我這還是生平第一次出遠門,家父讓我帶著的介紹信及我的行李,全在路上被人偷走了,所以,有人肯介紹我進去,那真是太好不過了。」歐陽鑲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不知怎麼地,沐劍真的話語讓她有些許的不自在。可是,這並不影響她先前在心裏編好的謊言。
雖然在她說出這些話的同時,沐劍真那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像是挑釁一般地在審視着她,但她直視著沐劍真的眼中,沒有一絲因為這樣明顯的謊言,而引起的羞愧。
對蕭勝來說,有了這個天賜良機可以讓沐劍真去歐陽府是在好不過了,「那實在是太好了,你能遇上我們小幫主,並且結伴去的話,以你們兩人這樣堂堂的相貌,必定會讓歐陽雄霸那個老岳父樂得合不攏嘴。」
他的話讓沐劍真立時有了反應,「等等!我說過我不想娶老婆,就算今天去了,也只是去會一會江湖上的高手罷了,蕭舵主,你就別再這樣一廂情願了。」
「小幫主呀!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看看人家楊公子,年紀看來小你這麼多,卻也知道這個道理。」
「是嗎?」沐劍真冷冷的看了歐陽鑲一眼,她臉上那種有點幸災樂禍的神情,讓他報復似的脫口而出道:「如果是這樣,那楊兄弟她早該待在某個地方抱小孩了,而不是在這裏跟人家去湊什麼比武招親的熱鬧。」
「啥?你在說什麼?」這段話蕭勝完全聽不懂。
「沒有,沒事!沐兄大既嫌我是個累贅吧!」聽到沐劍真口氣中明顯的不悅,歐陽鑲連忙引開話題。
「累贅?不!怎麼會?」
沐劍真看着她,嘴角輕輕的上揚,笑容里泛著讓人莫名心跳的溫柔,「我還希望趁這個機會與楊兄弟親近親近呢!」
他話里挑逗的意味,讓歐陽鑲的臉又不自覺的紅了一紅,卻沒想到蕭舵主在一旁大聲附和,「對,對!你們兩個人都是初到太原城,正好趁這個機會結伴去遊山玩水一番,你們說可好?」
對他來說,只要小幫主願意踏進歐陽府的大門,他就算是鞠躬盡瘁了。
「什麼?」歐陽鑲對他的提議大吃一驚,蕭勝居然建議他們兩人孤男寡女去約會?
但她的反應看在沐劍真的眼中,卻讓他沒來由的不高興起來,「怎麼?楊兄弟不敢和我去逛逛太原嗎?」
「不敢?」歐陽鑲收到了他的挑戰,但卻強自壓抑,「不!只是怕小弟擾了你原有的打算,我想,我們在比武招親大會那一天再見會比較好……」
「那怎麼行?如果我們連酒都沒有喝過幾杯的話,又怎麼能以江湖朋友互稱?」
「喝酒?」
「嗯!我是說,如果楊兄弟真心不嫌棄和我這種乞丐一起走的話……」他有些迷濛的眼裏,閃著老鷹才有的銳利神采,嘴角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他伸出了右手,「那理當讓我敬你兩杯。」
看到沐劍真那充滿自信的笑容時,歐陽鑲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這個沐劍真的腦筋比她想像中要精明多了,而他的眼睛,比起多年前那個純真又有點滄桑的小男孩,更多了份讓人無法忽視的瀟洒從容。
「那……」她決定接下這個挑戰。沐劍真已經知道她是女人了,就差不知道她是當年那個在黑森林的小女孩。她倒很希望當他知道她的身分時,笑容還會像現在這般自在嗎?
「就這麼說定了!」她一笑,伸手與他相握。
沐劍真手掌的溫暖,就和他臉上的笑容一樣讓人震撼。但歐陽鑲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只除了在看到沐劍真臉上那突然疑惑的神情時,她美麗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緊張。
而對沐劍真來說,這微涼而柔潤的手掌,被握在他的掌心時,引起了沐劍真心底一股很模糊的回憶,某種感覺在心底升起,他似乎遺漏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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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說實話吧!」
蕭勝離去之後,沐劍真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問出心底的疑惑,他甚至連請歐陽鑲喝杯茶的意思都沒有,就在布店旁的小巷子裏,他看着歐陽鑲,眼中流露出一股懾人的冷靜目光。
「實話?」
歐陽鑲面無表情的看着沐劍真的臉,但是,她心裏卻在暗嘆,曾幾何時,這個以前只會跟着她在森林裏奔跑的人,如今已經是一個跺一腳而江湖動的人物,而他的威嚴氣勢,更是顯現出他的不凡。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跟我去歐陽府?」沐劍真氣勢十足的說。還有,他心中暗忖:為什麼你美得這麼令人屏息,你可願意嫁給我?
「我是誰?」歐陽鑲笑了起來,她的笑容斜映着從屋檐旁流泄而入的陽光,宛如七色幻彩,美麗而細緻的臉龐,正散發著凡人無法抵擋的魅力。
「你猜猜看呀!不過,我知道你最遲鈍了,要你猜出我是誰可能很困難!」她看着沐劍真的眼神里閃著俏皮與淘氣。
那雙晶瑩的眼,讓沐劍真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是的!他幾乎遺忘了的可能,猜猜看?會這樣對他說話的女孩只有……
那個在大東北的黑森林裏,那個小女孩的友善和淘氣,那個在森林蓬頂,陽光的縫隙中,和這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笑臉,和早上方才聽到的,歐陽府里某個美麗的小姐,聽說早該到家了……
「你……你該不會是……」
沐劍真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那個偶然在夢裏才會出現的美麗笑容,竟然就這麼的從夢裏蹦了出來,「歐陽鑲?鑲兒!該死的,你怎麼會在這裏?」
歐陽鑲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猜出她是誰。
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竊喜,讓她有些恍惚。一時間,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沐劍真要用這種語氣說話,他似乎在責備她?
「你想做什麼?為什麼不直接回家去?還想去參加自己家的比武招親?你到底在做什麼?知不知道我們丐幫出動了所有的弟子,在太原城這個地方翻天覆地的找你?」
「你……你說什麼?」歐陽鑲回神了,臉色漸漸沉了下來。這個傢伙自以為他是誰?他憑什麼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
「我……你……」
莫名地,不久前看到歐陽鑲更衣的那一幕,突然躍進了沐劍真的腦海里,他的臉陡地紅了起來,前一天他還在想着她,今天,他竟然就已經站在這裏,和她面對面相望。看着她那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和亮麗耀眼宛如天上星辰的雙眼,兩瓣令人垂涎欲滴的紅唇,老天!
他猛然搖了搖頭,他在想什麼?
「怎麼樣?」歐陽鑲抬頭看了看沐劍真那幾乎高過自己一個頭的身軀,「不要以為長得比我高,就可以對我發號施令,小木頭。」
乍聽到這個讓他懷念了十餘年的綽號時,沐劍真的臉又紅了起來,「你……你家人到處找你呢!你卻……女扮男裝的想要進自己家湊那個比武招親大會的熱鬧?」
「反正那是我家。」歐陽鑲不以為她心裏的疑慮可以告訴這個多年不見的朋友,「我高興怎麼回去是我的事情,不行嗎?」她看着他的眼裏不自覺的流露出擔憂,她知道他不想去這個大會,「你決定不去了嗎?」
「我……」沐劍真對著這樣一張美麗的臉龐,似乎連呼吸都有些困難,更別提說話了,他抬頭看了看逐漸熾熱的陽光漸漸的曬到兩個人。「我們找家茶館談吧!鑲兒。」
對於自己毫無所覺的就叫出了她的別名,沐劍真知道,要再不問出這姑娘究竟心裏在打什麼主意,很快的,他又會像小時候一樣,唯她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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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可真是木頭耶!」
兩個異常英俊、長相瀟洒的年輕人,此刻正在太原城裏的一個酒館吃點心,這酒館的位置正是在太原城裏,唯一一條號稱是煙花柳巷大本營的街口旁。
「這算是哪門子的茶館?」
沐劍真站在門口甩了甩身上那件濕透了的斗篷,走到已經坐下的歐陽鑲身旁,「你就將就將就吧!」
他望着窗外滂沱的大雨,這場雨來得又急又密,轉瞬間,天空已經灰暗的彷如天黑般。
「也罷!」歐陽鑲甩甩髮辮,回頭呼喊,「小二!」她雖然不太會喝酒,不過,比起茶館裏的小點心,她倒是比較喜歡酒館裏的下酒菜。
點完了菜,見到沐劍真一臉沉重的看着她,歐陽鑲皺了皺眉,「等會再說吧!我今天沒吃早餐,肚子餓到現在,先享受一下吧!反正,你也不是常常在這種酒館裏吃東西的,不是嗎?」
沐劍真看着她,心裏百感交集,她說得沒錯!他甚至還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對她說些他該說……不!也許是這些年來,他想說的事……
大雨晞哩嘩啦的下,雨打在屋檐的聲響,盪的人心一片浮躁。
沒多久,菜在歐陽鑲望眼欲穿的期盼下上桌了。
正當沐劍真開始覺得心裏較為平靜,想開口說話時,酒館裏突然出現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家。這十數個花枝招展的花姑娘們,是因為下雨天生意清淡,又沒有客人上門,趁空聽說附近來了兩個器宇軒昂、長相非凡的年輕人,遂聞風而來。
久經江湖歷練的沐劍真,一看這群餓虎撲羊似的女人,便知道是什麼吸引她們過來的。他瞄了一眼身邊的罪魁禍首,歐陽鑲那美麗到男人、女人都躲不過的容貌,就算是此刻專註於食物上的這副模樣,竟也是這般好看。
而那群女人,在小小的酒館裏拚命施展渾身解數,想要讓這兩個年輕人,尤其是歐陽鑲的目光轉到她們身上。
但是,當歐陽鑲看到她們的第一眼時,她的反應竟然是對著那幾個拚命朝他們擠眉弄眼的姑娘家們揮手。
「喂!大木頭,這裏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人?」
「你說誰是木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沐劍真沒想到歐陽鑲竟然會大大方方的對那些姑娘報以微笑,還想再度舉起手,對她們熱情的招手,他連忙將她舉起的手按回桌面。
「做什麼?」歐陽鑲對沐劍真的舉動先足一愣,隨即理直氣壯了起來,「回禮呀!她們這些人這麼友善,又這麼熱情,我可不像你,像個木頭一樣獃獃的,裝作沒看到,我們本來就應該對別人友善的呀!」
「你……」
沐劍真看着歐陽鑲一臉的純真無邪,心中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在江湖打滾多年的他,這會兒竟成了「大木頭」?也不知是誰沒見過世面,遲鈍得不知這女人的來頭!
「我怎麼樣?」歐陽鑲雙手叉腰,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唉呀!這兩位公子爺,這種大雨里,在這種破酒館喝酒,多沒情趣呀?」方才她熱情回禮的後果是一個妖艷嬌嗲的聲音響起。
沐劍真翻了一個白眼,正打算對那個看來年紀雖是大了些,但風韻依然艷麗動人的女人說話時,卻聽到坐在身側的歐陽鑲冒出一句:
「是呀!大嬸,你要不要也來喝一杯?」
她那句純真無邪,沒有半點矯飾的話一出口,那女人的表情頓時像是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似的。在館裏避雨的客人,以及其他的姑娘們也噗地冒出狂笑。
沐劍真表情不變,但心裏卻笑抽了腸。他冷靜的說道:「我兄弟說得是,你如果想喝一杯,我們請客。」
「不必了!」那女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就差沒有抽筋變形,扭身就走。
酒館裏的鬨笑聲更大了。倒是歐陽鑲,她一臉訝異、不解的看着臀部一扭一扭的走出酒館大門的女人。好一會兒,她的眼神從訝異漸漸轉為疑惑,然後才轉頭看着沐劍真,沐劍真的臉上依然是百變不驚的冷靜神情,他在等她這個小笨蛋問:為什麼女人會掉頭就走。
但是,沒想到的是,她的問題卻是--
「她屁股扭到了嗎?怎麼會那樣走路?」
「噗!」這次沐劍真忍不住了,「哈哈哈!我真服了你了!」他抱着肚子,趴向桌面拍打着桌子,笑得樂下可支。
他笑了好一陣子,卻不見到歐陽鑲有任何動靜,他猛一抬起頭,看向她,卻看到她的視線落在大街上,一臉茫然的微笑,而她手裏拿着的酒杯,則停在嘴邊,完全沒有要一飲而下,或是放下來的動作。
他順着她的視線往大街上望去,看着那些撐著傘或披着蓑衣,來來往往的人們,雨滴滴答答的落下,那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而在經過剛才那位姑娘碰到的超級大釘子后,其他的姑娘們雖然躍躍欲試,卻也收斂了許多。
也因此,沐劍真知道談真心話的時候到了……
「鑲兒!為什麼不回家?」
默然中,沐劍真的笑容斂去,他的目光誠摯,他循着歐陽鑲那顯得有些茫然的視線中,搜尋著答案。
「回家?」歐陽鑲在這樣的雨里,想起了一年到頭常常霧氣蒙蒙的山裏。「是呀!我好想回家。」
「東北大山?還是歐陽府?」歐陽鑲如夢似幻的語調,讓沐劍真想起那一片飄渺的山林霧氣。
「什麼?」歐陽鑲這下才有些回神,她看着沐劍真,「你剛剛說什麼?」
沐劍真一笑,他知道正事要緊。「我是說,歐陽府拜託了我們來找你,鑲兒!你為什麼會想到要女扮男裝偷偷溜回歐陽府呢?」
「我……我是為了想多了解一點他們。大木頭,我有二十幾年沒有回過家了。」
「二十幾年?」沐劍真皺了皺眉,他在想她應該有的年齡,「我今年也不過二十五,你是說……你從來沒有回過歐陽府?」
「嗯!」歐陽鑲有些心驚,她沒有想到沐劍真這麼敏銳,「所以我想先熟悉一下家裏的環境,再光明正大的回家。」
她自己知道,這樣的謊言真的是很離譜,可是,讓人訝異的是,沐劍真那若有所思的目光,竟然顯得有些疑慮。
「是這樣的嗎?」誰知道,沐劍真的心裏想的根本是另外一回事,「你是不是怕你父親會在這次的比武招親大會上讓你嫁出去?」
「什麼?」歐陽鑲訝異的看着沐劍真。
「不!我是說,你……你還沒有……沒有……」沐劍真就像是喉嚨里梗著個大結,他不知道要問出這樣的話竟有這般困難,「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沒有嫁人吧!」
歐陽鑲一愣,她非常疑惑的看着沐劍真,心想,這個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她在說什麼?他又在說什麼?
「我沒有嫁人!」驀地,小時候兩人玩耍的戲言突然冒了出來。「我在等你呢!」
「什麼?」
沐劍真的聲音里,顯現出來的驚恐不是很大,因為,他嚇得從椅子上跌到地上的聲音更大。
「哈哈!開你玩笑的。」歐陽鑲單手支著下頷,看着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沐劍真,她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笑容里有一種絕望的凄美。
「說真的,如果今天換個地方,又換個好天氣的話。」她望向窗外滴滴答答的細雨,整個人幾乎就像是要融入雨里一般。「也許……」她看向他,望着他一臉的怔然,綻出一臉燦爛的笑容。「我會考慮一下我們的未來也不一定。」
她說完話便霍地站起,「走吧!雨停了。」
她心裏那哀傷情緒,像是一個詭異的夢意,突如其來的席捲了沐劍真,他追了上去,「等……等等!你在說什麼?」
「什麼?」歐陽鑲一臉無辜的回頭看他。一看到他身後的人,她櫻桃般的小嘴頓時噘了起來,眉頭也假意的皺了起來,「我以為,你要付帳的。」
「啥?」沐劍真一回頭,才知道店小二氣喘吁吁的追了出門,「唉!真抱歉!抱歉!」
他急急忙忙的掏了銀子給店小二,再回頭,歐陽鑲已經跑了老遠,躲在人家的雨篷下,正興緻盎然的玩著從雨棚裂縫中落下的水柱。
剎那間,沐劍真疑惑了。這樣的歐陽鑲,跟先前他所見到的歐陽鑲,還有下午遇到蕭勝的歐陽鑲,彷彿不是同一個的人。
她是怎麼辦到的?
被他撞見幾乎光溜的身子,還可以不慌不忙應對自如;對上酒館裏的女人時,她又是這麼天真無邪的神情和作為;然而,她又有種成熟的凄美,彷彿生命走到盡頭,想要融入雨中一般的蒼涼和悲哀。
而更讓他訝異和擔心的是,為什麼?這個青梅竹馬的玩伴,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會這麼的讓他的心感到慌亂不安、顫抖不已,更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椎心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