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兩手緊緊地箍住他的頸項,繼續承受他獸性般的凌虐,咬緊牙,凄美的聲音從喉間逸出:「玄,讓我死在你身下……玄,盡情地要我!」
「如你所願,兩腿給我再張大些!」鐵玄果然一點也不容氣,手一扳,把她的身體側放,扯起她一條腿,從側身的位置再次猛力刺入。
沒想到,他永遠有可以更深入她的方法,這次她更是連慘叫也沒有便刺痛得昏厥過去,他卻仍不放過她,繼續猛烈攻擊……
直到翌日的中午,恩林才在全身骨頭的疼痛中醒來,她看着天花板,想起自己是在怎樣的折騰中死了又醒來。
看見身旁的鐵玄仍緊抱着自己的腰,她甜甜地輕笑,慶幸自己沒死於他強烈的佔領中,即使一身都是歡愛的痕迹,她仍忍不住撫着他睡死的臉,低低地說:「即使激烈得如此難以想像,我卻更加愛你了。」
「我也愛你。」他的眼睛沒張開,聲音如夢,抱着她的手一緊,輕吻印在她的唇。
二人又陷入另一次交戰,她無力招架。心裏卻一再提醒自己,「我什麼都依你」這話,永遠不要說第二次。
就這樣,恩林終於可以跟五十人部隊一起前往任務了,當中的代價卻真不是能告訴人的慘烈呢。
到了出發的這天,恩林穿上一身護士的白袍,面帶輕鬆的溫柔笑容,跟着五十人部隊踏上前往北部炯族部落的路。
坐了四天四夜的吉普車,恩林吐得稀里嘩啦的,鐵玄看着就心痛死了。
「都說很辛苦的,你就是要跟來。」鐵玄給她遞上水,又從她的醫藥箱裏找了止暈的葯,「吃藥。」
「不,不用藥,我不是暈車。」恩林一臉蒼白的蹲在路邊吐得一塌糊塗,卻仍死撐出笑容來,幽幽地說:「只是有點辛苦……」
「現在讓人送你回去。」鐵玄實在太心痛了。
「不,我真的沒事,上車,走吧。」她唯恐被甩下,挽起長長的袍子又爬上車,一個沒血色的蒼白笑容依然美不勝收,那簡單盤起的髮髻讓她添了一絲少婦的嬌媚,鐵玄真的捨不得她,沒能天天看見她,他也實在痛苦,沒辨法,只好繼續往前去。
又過了一天的車程,才剛紮好營,恩林已經躲在睡袋裏,累得好像屍體一樣,鐵玄失笑的撫着她的臉蛋,低聲說,。「怎麼了?之後還要走兩天的山路,你怎麼撐得了?」
「沒事,只要跟你一起,我就可以支持下去,相信我。」恩林的眼睛沒睜開,手卻輕按着他撫在自己臉上的手,很幸福似的說:「只要在一起,什麼難關都不是問題。」
「這是你從上帝那兒遺傳而來的東西吧,叫盲目樂觀?還是盲目信心?」看着妻子如此辛苦,鐵玄不禁代她苦笑了。
「不,都不是,我這個是很有名堂的。」恩林柔柔地張開一雙美目,那和顏悅色的臉容仍然嬌美動人,她卻忽地擠出一個俏麗的甜笑說:「這叫盲目的……愛。」
「你這小魔怪又來引誘我?」鐵玄一擁而上的把妻子連着睡袋一起抱住了,他不敢直接抱她,怕一時失控想要她,那可是極不合時地的事,如果不小心讓身體冒起火來,最後苦了的可是自己啊!
「大魔怪,吻我,一下就好。」恩林知道他有多想要自己,但她不能給他,只好讓他吻一下,事實上,是她渴望他的吻啊。
終於這吻一吻就沒分開,他就這樣抱着她、吻着她,一直到天明。
恩林沒想到這山路有如此的長,路不難走,只是真的好遙遠,就似怎也走不到盡頭似的,她的腳步很難跟得上五十人部隊,她沒走兩步,鐵玄已把她抱在手上來了。
「不,這樣你會太累了。」她試着拒絕他這人肉吉普車的服務。
「你怎麼仍是那麼輕,像個孩子一樣,是我沒東西給你吃?」鐵玄不理會妻子的抗議,兩手把小美人抱得緊緊的,命令地說:「抱住我的頸子,不要像蟲子一樣扭來擰去。」
「我……我哪裏像蟲子!」恩林鼓起腮幫於,兩手乖乖的圈住丈夫的頸於,如此的人肉吉普車竟是十分的舒服,兩天的山路,她都在他的懷裏睡着走,這直教鐵芯都要眼紅了。
「哥,我小時候你也沒這麼抱過我。」休息的時候,部隊坐在矮叢林之中隱藏着,拿出乾糧充飽肚子,就只有鐵玄仍然抱着安睡中的小妻子,一動也不動地坐着,鐵芯卻拔了一根葦草走來,一面逗着兄長,一面用小草撩撥嫂子小巧的鼻子,輕笑着說:「之前嫂子跟我們走過不少路,也沒這次慘啊,天天都吐死、累死,究竟是怎麼了?」
鐵玄這才想起來,也是啊,恩林從前也可以勉強跟上部隊的步伐,這次明顯是體力大降的表現。
「你就不問問嫂子?她自己是醫生啊。」看見兄長一臉茫然,鐵芯忍着笑,「也許會是意外驚喜呢。」鐵芯真看不過去,這個哥哥太笨,那個嫂子卻更笨啊。
「嫂子,妳要不要吃啊,快醒醒啊。」鐵芯索性捏住恩林的鼻子,在她的耳邊漫不驚心地說:「你不吃,你肚子裏,我家的小侄子要不要吃啊?」
一語既出,整片矮林都靜了。卻看見兩人的臉色都大變了,一個是鐵大將軍,他整張臉又黑又紅,似一塊燒紅了的鐵板;另一張臉是他懷中的將軍夫人啊,只見她猛地睜開一雙美目,即被丈夫生氣的眼睛瞪住了。
「玄……」恩林被鐵芯的耳語驚醒了,怎麼竟會被妹妹知道了,還要被踢出事實來,如今她就是犯了知情不報的大罪,只是不是她不說,是找不到對的時機說而已,但看見丈夫火怒的臉,她害怕得不知所措了。
「說!」鐵玄被妹妹一語點破了,但一切都要由當事人說的作準。
「家事,部隊撤出三米。」鐵芯一聲令下,五十人部隊滾出不只三米是五米之外去了,然而,八卦的耳朵仍然如兔子耳般豎得直直呢。
「玄……我……」恩林僵硬在丈夫的懷裏,好不容易從驚慌之中找回呼吸,卻不知要說什麼。
「說!」鐵玄將軍的命令從不重複兩次的,唯獨面對這要他命的小魔怪,他什麼軍紀、什麼冷靜都丟得一乾二凈。
「我……」恩林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心慌亂,她要逃嗎?他在生氣,一定要逃遠點。
恩林向四周一看,那可恨的告發者竟然遠遠坐在一旁,捧着一包乾糧悠閑地吃着,恩林向鐵芯投以一個哀怨的求救眼神,豈料,這可恨的小妹子競回以一笑,轉個身繼續吃,真是天理何在啊!
「想去哪?」鐵玄一手就把似受驚小鹿一樣的妻子拉住,她的小鹿尾一動,他就知道她又想逃了,她從來就只有這一招,他生氣地一喝,「又想逃?」
「沒……沒!」恩林被這一吼就慌得哭了,眼淚串串而下,小嘴裏只會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玄,原諒我!」
「原諒你什麼?」鐵玄看見妻子慌得失了方寸,那驚恐的臉彷彿在怕自己要被責打一樣,他是打老婆的野人嗎?他更氣了,聲音更火大了:「你做錯什麼?為何要怕我?」
「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孩子,我……」恩林哭得更凄涼了,垂下頭來,臉色蒼白如紙,弱弱地哀聲求說:「我……我要留下孩子,我……要留下我們的孩子!」
「孩子?」鐵玄心下一緊,鐵芯說的竟是真的,這小魔怪竟然知情不報,造反了!
「你要隱瞞到什麼時候?」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瞞你,只是……找不到時機說。」恩林委屈得讓旁人都不忍心了,眼神紛紛投來,彷彿要用眼光盯死那把恩林弄哭的大罪人來。
「找不到時機?你有哪一刻不在我身邊?」鐵玄氣壞了,如此重要的事,他竟然要被妹妹踢爆才得知,他怎不氣?
「但是……但是你跟步司令說我們不會有孩子……」恩林掩面痛哭了,「你說……孩子會讓父母更煩惱!」
「那是……」鐵玄一時語塞,他的確說過那樣的話,沒料到這卻讓妻子痛苦了,他真是天殺的口不擇言啊!
他趕緊把哭慘了的妻子抱在懷,低聲地解釋:「不是的,那是跟步司令說說的而已,我那時要推掉他要你一起來的要求啊,我……我怎會不要我們的孩子,絕對不會!」
「真的?」恩林此時才抬起小臉來,不肯相信卻又希望他是說真話,非常矛盾,低聲的說。,「你不生氣我……懷了孩子?不會認定孩子是麻煩?」
「當然不會!」鐵玄把妻子緊抱,哄着:「我要感謝你讓我當爸爸。」
「嗯,」恩林就是如此好哄的笨女人,才兩句話就甜甜地笑了,靠在丈夫的懷裏,輕聲說:「太好了,你也喜歡孩子!」
「可是,路程很辛苦,現在你有孩子了,會更很危險。」這才是鐵玄一聽見此消息而臉色大變的原因,「可是現在要送你回去,也一樣辛苦。」
「不會的,孩子在我肚子裏四個月了,現在很安定,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她反過來安撫丈夫,要讓他安下心來,鐵玄卻瞪大了眼,這消息競比剛才更為讓他驚訝了。
「四個月?那是……」他完全失去冷靜地問:「那是結婚之前就有了的?」
「嗯……」恩林滿臉飛紅,垂下眼睛,彎彎長長的睫毛在微微的抖,聲音低得不能再低,。「那……可能是那次要離開相非鎮前的事,也可能……是更早的那次……」
「老天,你怎不告訴我?」鐵玄震驚極了,卻又很是生氣,「你怎可以一直不讓我知道,豈有此理!」
「對不起,我……」恩林委屈地含着眼淚,「我那時候要去哪裏告訴你?我……也是在修道院時才知道的,我……」
「你真是的,如果我沒去修道院接你,你怎麼辦?」鐵玄真不敢相信,這小女子競如此笨,她就不會為自己着想?
「我不知道,我那時也很仿徨的,但我知道神會保守我。」恩林聽出丈夫為自己擔心,她心裏甜了,小臉蛋又靠在他懷裏,低聲說:「你也真的回來接我了,不是嗎?」
「上帝怎麼把你教得那麼笨,我真太佩服了。」鐵玄驚嘆地說,「妳怎可以如此盲目地相信那個神?事實上,別人怎麼看,我也是個把你吃干抹凈便走人的壞男人啊,你竟然信我會回去找你?」
「我沒想那麼多,但孩子怎麼也要保護下來,我那也不是盲目的信心,我說了……」她認真非常地,「我這只是盲目的愛!」
「你這笨女人!」鐵玄真要敗在她手下了,如此單純,如此死心眼,如此可人的完美天使,競被他抱在懷裏,他不禁說:「好在妳遇上的是我,小魔怪!」
「就是你,你以為可以有其他人,笨死了的大魔怪!」恩林甜甜地笑了。
矮樹叢林裏冒起滿林的心形飛花,五十人部隊更是都退出十米之外了,真的受不了那二人無法無天的恩愛,真是天殺的罪大惡極啊!這兩人完全無視他人羨慕得咬牙切齒。世上還有比這樣更罪孽的天造地設的一對嗎?
「醫師大人,真的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