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能在易轍不見客的休假期間還硬敲下一頓晚飯的人,除了邵思妤外,沒有別人。

她並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相反地,她長得妍麗精巧、氣質出眾,加上她善於保養和打扮自己,使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三十齣頭的女性,不知道她真實年齡的人還以為她才二十五、六歲呢!

「你也真是的,腳受傷也不通知我來照顧你,真不曉得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邵思妤假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由於易轍的腳不方便,她乾脆買了一大堆菜到他休假用的別墅,打算親自下廚做飯給他吃,藉以展現她的賢慧與好手藝。

她與易轍打從大學時代就認識了,當年她便對他很有好感,可惜那時他身邊已經有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她只好藏起所有的愛意和遐想,把心思放在課業上。

大概是命運捉弄人吧!就在她放棄等待,和另一個男同學交往的時候,易轍竟然和原來的女朋友分手了。

於是,她立刻結束那一段戀情,以自由之身等待易轍開口改變兩人的關係,沒想到她等了又等,他卻連一句噯昧的言辭也沒說過,簡直把她給氣壞了。

在這將近十年的歲月里,冒出了一籮筐新時代的女性積極地倒追他,但是沒有一個人成功,這讓她不禁慶幸自己當時沒有主動告白,不然他們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知道易轍討厭太過強勢精明的女人,而且他生性冷淡閑散,不太可能花工夫在他覺得很麻煩的感情上,所以她並不擔心他會被別的女人搶走,她相信只要默默地守候在他身旁,等久了,他總有一天會是她的。

等到將來他想結婚時,她將會是他心中第一個想到的人選——因為在她刻意維持下,她成為易轍唯一的女性朋友。

「我不想麻煩你,我的傷又不是很重。」易轍倚著廚房的牆,輕笑地解釋。

「幹嘛說得這麼見外?這麼多年的朋友當假的啊!」邵思妤彎腰把大半的材料塞進冰箱裏,只留下待會兒需要用到的食材。

她故意買了這麼多菜來,無非是替自己製造和他獨處的機會,這樣一來,她就更有理由常往這裏跑了。

其實,憑她的美貌,她根本不乏追求者,只是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棄這條垂釣多年的「大魚」,讓別的女人撿便宜,所以她才會一直枯等下去——易轍是她見過最優秀、最俊美,也是最富有的男人了。

易轍那線條優美的嘴唇彎了一下,沒有再多說什麼。他不喜歡麻煩別人,她是知道的。

「就算幫不上你什麼忙,至少我還可以幫你跑腿買東西啊!」邵思妤朝他淺淺一笑,心疼地說下去:「你看,才幾天沒見,你就瘦了一大圈。」

她套上粉紅色的圍裙,開始俐落地洗菜、切菜。

「已經有人幫我跑腿了。」在看慣了莫秋櫻那張白凈清爽的素臉後,他突然不太習慣她臉上精心描繪的濃妝。

「誰啊?」邵思妤笑容可掬地關上水龍頭,倒不是很在意那個跑腿的小角色。

「撞傷我的那個人。」易轍輕描淡寫地帶過。

「她不是個女的嗎?」邵思妤那溫柔的笑容僵了一下,一道警鈐驀地在心中大響。

「嗯。」易轍懶懶地應了一聲,不知為什麼,他不是很想讓她知道莫秋櫻的事。

邵思妤不安地咬了一下紅唇,正想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一隻黑色的小貓急吼吼地跑進了她的視線內。

只見它火燒屁股地衝進來,埋頭往廚房的角落奔去,當它要停下來時還煞車不及,跌個「貓吃屎」,撞翻了它裝水的碗,接着,它站起來抖了抖身體,甩掉水珠後,立刻低頭呼嚕嚕地舔起地上的清水來,一副快要渴死的模樣。

「笨死了。」易轍忍不住搖頭。

「轍,你家裏怎麼會有貓?你不是對貓過敏嗎?」邵思妤詫異地盯着那隻小黑貓,眼神中含着一絲厭惡。

他曾對她說過,貓是世界上最陰險、最令人討厭的動物,早就該絕種了,而她深有同感,她和他一樣痛恨這些愛掉毛的寵物。

「只要不碰它就好了。」易轍如今已經懂得自我安慰與認命了。

邵思妤依然覺得不可思議。「轍,你怎麼會突然養起貓來呢?」自找麻煩根本不是他的作風,況且,貓是地球上他最不可能養的動物。

「受人託付,沒辦法。」易轍很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對了,你有買啤酒過來嗎?」

自從那天得到「緩刑」後,莫秋櫻那女人就不再對他避如蛇蠍,而且還自以為安全地每天出現在他面前,除了照顧那隻瘟貓外,就是幫他張羅食物和日常用品,可惜那些東西中獨缺了啤酒這一項。

「有啊!」邵思妤打開冰箱,丟了罐冰涼的海尼根給他。「是受誰所託啊?」

她倒是想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能讓易轍收養他最憎恨的貓,他一向是不講情面的。

易轍接過她丟來的啤酒,輕鬆地拉開上面的拉環。「撞傷我的那個人。」

一樣的回答,一樣輕描淡寫的語氣,卻造成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剛才邵思妤是不安,現在則是惱恨。

邵思妤再也無法維持臉上的甜笑,只好轉過身去,假裝察看廚櫃裏有沒有適用的烹飪工具。

「你似乎跟她很熟?」她緊張地問。

易轍慢吞吞地灌了一口酒。「嗯!那女人除了嘮叨一點外,還挺好相處的。」雖然他常被她氣得火冒三丈,不過平心而論,她不惹人生氣的時候還蠻可愛,也蠻好玩的,不像一般的女人這麼無趣。

「你不是很受不了嘮叨的女人嗎?」邵思妤一邊從廚櫃裏翻出菜刀和砧板,一邊佯裝好奇地問下去。

易轍思索地揉了揉下顎。「嗯……她的嘮叨不太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邵思妤有點不服氣。嘮叨還不都一樣,她就不信那狐狸精的嘮叨有什麼特別的!

易轍投給她一個奇怪的眼神。「思妤,你怎麼對她的事情那麼感興趣?」她平時不是這麼愛問東問西的。

邵思妤忍住尖叫的衝動,撒嬌地向他漾出一朵柔媚的笑容,試探地笑道:

「你很久沒有交女朋友,人家難免有點好奇嘛!」否認啊!快否認啊!

易轍的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痕,既沒否認莫秋櫻是他的女朋友,也沒有承認。

與其向她解釋他和莫秋櫻那複雜的關係,不如讓她繼續誤會下去,省得多費唇舌,反正等到他的假期結束,這段莫名其妙的關係也就跟着結束了。

「怎麼樣?要不要叫她過來一起吃晚飯,讓我驗看看你挑女朋友的眼光如何?」邵思妤以開玩笑的口吻來掩飾她的嫉妒。

「不用吧!」

「為什麼?」邵思妤強顏歡笑地握緊菜刀,用比平常還大的力道剁起砧板上的肉來。「她長得這麼見不得人嗎?」

「不用人叫,等一下她就自動跑來看那隻笨貓了。」彷彿怕那隻貓遭到他的毒手般,那女人一天起碼來看個兩次,弄到最後,他不得不拿一把新的大門鑰匙給她,省得日夜都飽受她的「騷擾」。

·······················

果然,半個小時後,莫秋櫻拎着一個紙袋,笑盈盈地出現在門口了。

「嗨!」輕快地打完招呼後,她立刻雙手奉上討好的「貢品」。「我帶了香噴噴的炸雞來給你吃。」

「又來看那隻笨貓,是不是?」易轍自然地接過那個紙袋,一點都不覺得受寵若驚。

「嘿嘿……」莫秋櫻只有乾笑的份。

「炸雞哪來的?」他得確定不是她阿嬤炸的才行。

「我阿嬤中午喝喜酒的時候偷包回來的,很厲害吧?」莫秋櫻得意洋洋地炫耀老奶奶的身手寶刀末老。

易轍無力地嘆息。「是很厲害沒錯。」還好他沒對她帶來的食物抱太大的期望。

莫秋櫻見他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為了不糟蹋糧食,只好趕緊向他保證。「放心啦!我剛才已經把炸雞熱過了,保證好吃!」哎呀!她差點忘了他那張挑食的嘴。

易轍懷疑地看了她一眼,才讓了開來。「進來吧!有人想見你。」無所謂!反正最後那些炸雞是落到那隻貪嘴貓的肚裏,好不好吃都不關他的事。

「誰啊?」莫秋櫻的腳步剛跨進大門,就倏地停了下來。「咦?怎麼有啤酒的味道?」

易轍挑起俊眉來,不屑回答這個問題。這女人的鼻子簡直比狗還靈。

莫秋櫻先是皺起俏鼻,狐疑地嗅了嗅他周遭的空氣,隨即露出了譴責的表情。「酒氣是從你身上傳來的?」

「我朋友帶了幾罐啤酒來。」算是解釋了他身上的酒味。

「你的腳還沒好,怎麼可以亂喝酒?你忘記醫生的吩咐啦?」這個不知輕重、沒有腦子的笨男人!莫秋櫻在心中不高興地嘀咕著。

易轍那平靜的語氣中隱含着淡不可聞的容忍。「它的酒精濃度很低。」

對一個男人來說,啤酒根本不能算是酒類,頂多只能說是刺激一點的飲料而已。

「不管它的酒精濃度有多低,你偷喝啤酒就是不對的行為,你怎麼可以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呢?虧我每天耳提面命,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啊?你這個不愛惜身體的笨蛋!」莫秋櫻氣呼呼地伸出纖纖玉指,每念一句,就戳一下他的肋骨。

這傢伙太過分了!

易轍若有所思地拿開她那氣憤的手指頭,然後緩緩挑起她的下巴。「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我,對不對?」

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罵笨蛋,滋味果然不太好受。

莫秋櫻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為什麼要怕你?」他的右腳包得跟大饅頭一樣,她隨便跑都比他快,怕什麼?

易轍的俊臉慢慢浮現一抹邪邪的笑意。「你好像忘記我再過一個禮拜,就可以拆掉腳上的累贅了。」

「所以呢?」有隻獃頭鳥還一頭霧水。

「所以,到時候我就可以在床上對你『為所欲為』了。」他要讓她為剛才那句笨蛋付出慘痛的代價!

轟地,一張白嫩俏容登時熱辣辣地燃燒起來。

「你……你——這隻色狼!」

······················

就在莫秋櫻羞惱得結結巴巴時,邵思妤一臉微笑地從廚房走了出來,正巧打斷他們愈來愈「黃」的對話。

「轍,你怎麼沒有告訴我莫小姐長得這麼漂亮啊?」她故意嬌嗔地白了易轍一眼。

一見到莫秋櫻的臉,思妤的心就安了一半,對方是長得很美麗沒錯,可惜正好是易轍不喜歡的類型,她長得太美艷照人,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活生生就像一隻狐狸精的長相。

她相信他們應該不會在一起很久才對。

「沒有啦!是你不嫌棄。」莫秋櫻靦腆地紅了臉,她不太習慣被女人讚美。「你也長得很漂亮。」

她對自己這種艷麗的相貌一向沒有信心,尤其每回在路上被那些長相猥褻的男人搭訕時,更是自卑難過到了極點,害她每次都好想沖回家,蒙在棉被裏痛哭一場。

長成這樣又不是她的錯!

「莫小姐,你好。」邵思妤拿起身前的圍裙擦了一下手,然後友善地朝她伸出右手。「敝姓邵,你和轍一樣叫我思妤就可以了。」

有易轍在旁邊看着,她就是裝也要裝出和善的模樣。

「噢!」莫秋櫻趕緊和她握了一下手。「你好,我叫秋櫻。」哇!她好成熟大方哦!

「秋櫻,我剛煮好晚餐,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用餐?」邵思妤十分客氣地邀請她,一副女主人的口氣。

莫秋櫻聽了,立即誤會她就是易轍的女朋友。

「呃……不用了,我只是拿炸雞來給易轍,馬上就走。」雖然肚子已經響起難堪的咕嚕聲了,不過,秋櫻還是含淚拒絕她,做個識相的人。

「走嘛!別那麼客氣啦!」邵思妤一邊親密地拉着她走向餐桌,一邊回眸笑睇了易轍一眼。「轍,還不滾過來。」

易轍應了一聲,俊眸中掠過一道驚訝的光芒。奇怪!思妤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活潑了?

「好香哦!」望着一桌子豐盛的菜肴,莫秋櫻感動得口水和眼淚都差點流了下來。

在奶奶的荼——不!是掌廚下,她已經很久沒看到這麼漂亮的菜色了。

「轍,快點坐下來吧!我炒了你最愛吃的辣子雞丁。」思妤體貼入微地替他拉開椅子。「秋櫻,你也多吃一點,我煮了很多菜,不用怕不夠吃。」

為了討好易轍的胃,她足足向大飯店的名師學了三個月,才學會這道高難度的辣子雞丁。

「噢!好。」莫秋櫻不自覺地吞了吞迅速泛濫的口水。

邵思妤從電鍋內盛了三碗熱騰騰的白米飯,放在圓形的餐桌上,然後笑容滿面地坐下來。「好了,可以開動了。」

莫秋櫻抑下歡呼的衝動,以最大的耐心等到他們兩人夾菜,她才開始拿起筷子行動。

唔……好好吃哦!

她細細地咀嚼嘴中的美食,一副怕吃得太快,美味就會消失的小心模樣。

易轍沒有看到她的表情,倒是邵思妤瞧見了,她的嘴角忍不住輕蔑地扭曲一下。哼!算這女人識貨!

「來,嘗嘗看我的得意之作。」邵思妤狀似熱情地夾了一塊清蒸排骨到她的碗中。

「謝謝。」莫秋櫻一臉幸福地捧著碗,大快朵頤地享用一桌子的佳肴。

可惜——好景不常。

隨著晚餐的進行,莫秋櫻心中的罪惡感愈來愈沉重……

·····················

夜,沁涼如水。

黝黑的夜空中,掛著一勾迷濛蒼白的弦月,在黯淡的月光下,一切景物都顯得蒙朦朧朧。

這是個美好寧靜的夜晚,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花香和硫磺味,偶爾吹來一陣夜風,櫻花的花瓣還會飄落在溫熱的水面上,看起來詩情畫意極了。

「可惡的臭男人!」一個不滿的嘟嚷聲劃破了寧靜的夜。

只見莫秋櫻光溜溜地坐在溫泉池中,小手忿忿不平地拍擊水面,激起水花。

都是易轍害的啦!害她變成一個壞女人!

他明明已經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呢?簡直一點道德都沒有!

幸好她還沒有和那個男人上床,不然她就算切腹自殺也對不起邵思妤,她的人這麼好、這麼親切,不應該碰到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才對!

以前她都怪老天爺讓她長得一臉情婦相,現在她才知道造物者的眼光有多麼遠大。瞧!她才一不小心,果然就淪為破壞別人戀情的第三者了。

不行!

莫秋櫻突然使勁地搖起螓首,像是要搖掉腦中那自暴自棄的念頭。

對!她一定要抵抗宿命才行!如果做了狐狸精,她怎麼對得起死去的老爸、老媽啊?

好!決定了!她再也不要和易轍見面,就算他再拿痞子威脅她,她也要寧死不屈,絕不屈服在他的威嚇下。

不過,話說回來,像易轍這麼惡劣的男人還真是少見耶!他沒有愛心和同情心也就算了,一張嘴還壞得要死,最可惡的是,他竟然背着女朋友在外頭「打野食」,把無辜的她拖下水。

「這個王八蛋、臭雞蛋!」莫秋櫻相當不平衡地猛拍水花,除了感到氣憤難平外,還覺得受到欺騙。

「姊,你在罵誰臭雞蛋啊?」匆地,莫晴荷那清脆的嗓音在露天浴池的竹籬外響了起來。

莫秋櫻訝異地抬起頭來。「晴荷?」

「還有我。」莫青穗和雙胞胎妹妹一起出現在浴池旁,她們飛快地去掉身上的浴袍後,便噗通一聲跳進水池中。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莫秋櫻笑着抹去臉上的水滴,重新振奮起精神來,不想讓她們察覺自己的情緒低落。

「我們想和大姊聊聊。」像是講好了一樣,雙胞眙一下水,就默契十足地游到秋櫻身邊,親昵地依偎在她的兩側。

她們的雙親很早就出車禍去世了,對她們來說,大姊就好像是另外一個母親——生病的時候,是她徹夜照顧她們;被小學的男同學欺負時,是她面紅耳赤地衝去學校和他理論,像一頭保護幼獅的母獅子,即使她的心裏已經怕得要死了;就連她們聯考時,也是她緊張得鬧胃疼,最後,還在考場丟臉的昏倒,被救護車送進急診室內。

雖然大姊只大她們四歲,但是有記憶以來,幾乎都是大姊在照顧她們,而奶奶則在外頭工作養家,至於那老是搞不清楚狀況的二姊,不給她們惹麻煩就不錯了。

長大後,大姊更是一肩扛起家裏的重擔,自從高職一畢業,她就在外頭身兼三份工作,然後半哄半騙地押著奶奶辭掉大樓的清潔工作,在家裏享清福,要不是她們上大學就開始打工,負擔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只怕大姊已經被這些沒日沒夜的工作給操死了。

「聊什麼?」莫秋櫻自然地摟起她們的肩膀,難得這兩個獨立的小傢伙想找她聊天,她說什麼也要奉陪到底。

「大姊,你是不是談戀愛了?」莫青穗那嬌美可愛的小臉上佈滿了嚴肅與擔心。

大姊從來沒談過戀愛,她真怕她經驗不足,被男人拐了,所以才會約晴荷一起來關心一下。

「當、當然沒有啊!」莫秋櫻立刻否認。她才沒有和易轍那「水性楊花」的男人談戀愛呢!

「騙人!那你前幾天怎麼都滿面春風,可是今天卻臉臭臭地回來?」莫晴荷撇了一下小嘴。

「臉臭臭……有嗎?」莫秋櫻不自覺地摸著臉蛋。她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呢!

青穗和晴荷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大姊,你該不會愛上小妹說的那個大貓鄰居了吧?」

完了!像大姊這種死心眼的女人一旦談起戀愛來,一定陷得又快又深,萬一遇到差勁的對象就糟了。

「大貓鄰居?」要不是心情太差,莫秋櫻肯定會竊笑出來。「才沒有咧!誰會那麼笨地愛上那種花心大蘿蔔?」還未說完,她的胸口就莫名地揪緊起來,有點悶、有點痛。

噢!是喔!

青穗和晴荷這兩個沒談過戀愛的小女生,只能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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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大貓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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