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抵達――卻不是終點
那些想說的話，原來都已經說完了嗎
可為什麼，我的腦子裏，還有那麼多的思緒，釋放不出來
淚水憋了一圈，還是憋不到最後
你說結束的時候，我知道，是真的結束了
可為什麼，我的心裏，還有那麼多的捨不得，不能告訴你
而看着你也哭了，卻是我最不甘願的事情
六個人一路吵吵鬧鬧又走了兩天，終於走到了月寒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月寒山山雖不高，卻霧氣瀰漫，不僅籠罩了整座山，也籠罩了山下的一個小小村莊。這霧氣不僅終年不散，而且隱隱透着一層寒氣。導致這個村莊終年只有冬季，與其他三個季節徹底無緣。而這個村子以外的地方卻還是炎炎夏日，所以六個人都穿着薄薄的紗衣，進入這個村子之後就凍得瑟瑟抖。
看到街上的人無一例外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六個人心中無一例外的想這個村子的人真可憐，挨着這麼個山。
但是這個村子的人卻把依山而居當作是上天的恩賜。月寒山的霧氣正是上天賜予的莫大福氣。所以他們把村子命名為月寒村。
其實除去這個村子的寒冷因素不考慮，這是一個很美的小村莊。所有的房子都是用淡黃色的磚塊砌成的，他們說這是月光聖潔的顏色。每座房子都開了可愛的小小窗戶，白天的時候，大家都打開窗子，坐在窗邊做着自己的事情，如果想跟人聊天，就跟對面或者旁邊窗子裏的人聊天就好了。所以他們鄰里之間關係都特別親密，沒什麼秘密，相處得無比融洽。街上也是很熱鬧的，小商小販擺出各式各樣的小攤，跟你搭訕的時候都是親切得像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讓你一跟他交談甭管他賣的是什麼都想先照顧一下他的生意。
六個人走在街上，不時出驚嘆聲。這個小村莊的人一定特別心靈手巧，他們做出來的東西都精巧玲瓏，每一件都堪稱是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柳纖眉拉住阿合停在一個賣飾的小攤子前：“哇！阿合！這條項鏈好好看啊！”
“是啊是啊。不如我們兩個買兩條，一人一條好不好？”
“好主意唉。老闆這個多少錢？”
“小姐們真是好眼光阿！這是純銀製品，真真正正的925銀哦。還有這上面的都是貨真價實的水鑽，每顆水鑽都有一百八十個切割面，所以在陽光下特別耀眼。”
“不要廢話啦。先說多少錢啊？”
“二十兩一條。要是兩位小姐都要的話就三十兩兩條好了。我這人很實在的。不信你們去問問周圍的人。絕對物美價廉。”
“好貴哦。孟翔！”柳纖眉拽過孟翔，“你不是負責提供路費的嗎？給我三十兩。”
“憑什麼啊。我帶的錢是管我們衣食住行的阿，管不了你們小女生這些沒實際用處的裝飾品。”
“小氣鬼。”阿合轉身向著張笑行，滿臉堆起笑來，“嗨！那個張笑行。你可不可以過來一下？”
“什麼事？”
“我想借你三十兩。說好了，是借哦。”
“為什麼同樣是提供路費，我和他待遇差這麼多？”孟翔不開心的嘟囔了一句。卻不巧被阿合看到了。於是他又遭受了阿合的一個白眼。
張笑行從身上摘下錢袋，把裏面的錢倒出來，沒多少銀子了，他數了三十兩遞遞給阿合。
"哦耶！謝謝笑行！笑行是最好的人了。不像某些人。”說這話時，阿合瞥了孟翔一眼。孟翔只覺得無限委屈阿。
“那個——阿合，不過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花了，我也快沒錢了。”張笑行面露為難。當初娘給他的盤纏本來還是挺充足的，可是誰知道碰上了這丫頭，不僅要分擔她的食宿問題，還要照顧她的小女生情緒。
可是阿合怎麼聽得到，只顧着跟柳纖眉挑項鏈去了。
“喂。哥們。你怎麼這麼熊包阿。”孟翔用肩膀碰了張笑行一下，“她要多少錢就給她多少錢。那個項鏈本來就是沒用的東西嘛。買那個不是浪費錢嘛。”
“可是我不覺得阿。我答應把她送到月寒山，而且在路上負責她的一切花費，就要說話算話。何況女孩子終究是跟男孩子不一樣，愛美一點也沒什麼錯。如果不買給她她會一直不開心，這不是適得其反嗎？說起熊包阿，我倒是覺得阿，一個一米七六的大男人被兩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給搶劫了，是有點熊包哦。”
說完，笑行對孟翔得意的笑笑，繼續往前走了，只留下臉又漲得通紅的孟翔。
而此時孫家姐妹已經領先他們一段距離。孫星星轉過頭來喊了一嗓子：
“唉！你們幾個！在幹什麼啊！還不快點跟上來！”
當孫星星看到孟翔的時候，她驚呼了一聲：“原來你們在買蘋果阿，這次的蘋果比上次的還要紅阿。肯定特別甜。咦！這蘋果怎麼會自己變色阿？怎麼變成豬肝色了阿？”
孫明月上來敲了妹妹的頭一下：“笨拉。滿腦子就知道蘋果！那是孟翔的臉蛋啦。”
一臉豬肝色的孟翔此時也跟上了隊伍，瞪了孫星星一眼。話說，這四位女俠，孟翔唯一不怕的就是孫星星了，所以在她面前還敢逞點小威風。
“阿！這樣啊。人家近視眼看不清楚嘛。對不起啦。”
孟翔的臉繼續豬肝色。
“早就告訴過你了阿。不要沒事半夜老躲在被窩裏一邊吃糖果一邊看小說，結果把眼睛熬壞了不說，還得減肥。”
“姐姐！你幹嗎要說這個阿！說得人家很不好意思啦。”
孟翔在一旁偷笑。
柳纖眉和阿合齊齊的跑過來，伸長了脖子，把頭都撥到後面去，給大家展示新買的項鏈。孫明月和孫星星一看眼睛都直了，一個勁兒的誇好看，然後問那家店還賣不賣別的什麼漂亮飾，得到肯定的答覆后，四女俠結伴又跑回了那個小攤子。對着攤子上漂亮的飾挑挑揀揀，試來試去。
這麼搞下去我們別想到得了月寒山了。孟翔心中哀怨阿。自己的錢包又要縮水了。
所以說，找女朋友，對男人的錢包是一種挑戰。而更挑戰的是，孟翔一下要負擔三位女俠的開銷。雖說想不到任何男朋友的權利，卻盡足了男朋友的義務。苦不堪言阿。
想到這裏，孟翔感激地看了張笑行一眼。多虧有他幫自己分擔了阿合這份開銷，要不然自己真的要全線崩潰了。
“唉。我們去看看屬於我們男人的東西吧。”孟翔用肩膀靠了靠張笑行。
“屬於男人的東西？你指的是刀、劍之類嗎？”
“阿！也行啦。我本來想說去看看男式服裝、男式裝飾之類的。”
“我們還是跟着她們四個吧。別到時候走丟了。何況，我們倆可是她們的錢包阿。”
張笑行一把攬住孟翔的肩拉着他向四個女生走去。
就這樣在飾的問題上折騰了半天後，女孩兒們終於罷手了。同意繼續上路。路上四位女俠開心的看着自己跟老闆砍了半天價買來的戰利品，還不時地跟孟翔說看我們對你多好，為了讓你少花錢，非那麼多口舌跟老闆講價。
可是此時的孟翔，只想哭。但是想到現在終於可以繼續正常上路了，心裏還是有點高興的。哼哼！等到了月寒山我就可以把你們都給甩了，你們就再也敲詐不到我了。
但是事情遠沒有孟翔想像的那麼簡單。當夕陽的餘暉靜靜地撒下來的時候，他們現孫星星不見了。
“星星會去哪裏了呢？千萬不要被壞人抓走阿。”
孫明月皺緊眉頭，左手抵在下巴上，一臉嚴肅：“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什麼預感？”
“大家快點一起回去找，重點找有賣鏡子的地方！”
“鏡子？”眾人不解。
“哎呀！你們不知道啦。我這個妹妹，從小就有一個毛病，就是愛照鏡子，天天要戴塊鏡子在身上，離了鏡子就不能活了。後來為了幫她改掉這個壞毛病，我們全家的鏡子都摔碎扔掉了。”
“阿！那你們家要洗漱裝扮怎麼辦呢？”
“我們都是去家裏的老井那邊阿，對着井水梳妝。後來我爹覺得每天早上大家排長隊梳妝等的時間太久了。還特地又打了一口井呢。”
“阿！”眾人絕倒。
等他們跑了一段終於找到孫星星的時候，孫星星果然在一個鏡子鋪前面對着個鏡子照來照去，愛不釋手。
“孫——星——星！”
孫星星慌忙回頭，看到了眾人和正憤怒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姐姐——我——”
“不要解釋了。快放下那面鏡子！”
“人家不要嘛。”孫星星求助的看向孟翔。
念及孫星星平時對自己還算照顧，孟翔決定英雄救美一次。
“哎呀！女孩子愛美是很正常的嘛。剛才你們在那裏買那麼多飾，我跟笑行也沒說你們什麼啊。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
可是孫明月根本無暇顧他，只是堅定地瞪着孫星星。到時另外兩位女俠齊聲喊道：
“閉嘴！”
孟翔被駭了一跳，卻也不敢反嘴。忽聽得耳邊哈哈的笑聲，轉身一看，卻是笑行在一旁自顧自笑彎了腰。
“嘿！哥們兒！很好笑嗎？”
張笑行強行止住笑直起腰來，可以當他抬頭看到孟翔的時候卻又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
真是難得見笑行笑得這麼開懷。
而孫明月和孫星星兩人持續對峙中。
“快放下那面鏡子！”
“不要嘛——”
“放下。”
“不要。”
“放下！”
“不要！”
……此處略去同樣內容幾十個回合……
而一旁的四個人完全傻眼，不知道該怎麼做。
“算命嘍！算命嘍！找活神仙算一算，什麼災難都避免！算命嘍！算命嘍！”
一陣清脆的叫喊聲終於打破了僵局。
柳纖眉跟阿合對了一下眼色，一人拽着一個，拽着孫明月和孫星星跑向了那算命的。孫星星手中還緊握着那面鏡子。
“哎！小姐還沒付錢！”
笑行連忙走上前去，補給老闆幾兩碎銀子。
那算命者臉上蒙了一塊布蓋住了半邊臉，看不清真實面貌，聲音倒是清脆好聽。擺了個攤子，插了個寫着“活神仙”的旗就算開張了。
“請問幾位要算姻緣阿？還是要算姻緣阿？還是要算姻緣阿？”
“阿！鬧了半天你就只算姻緣阿！”
“是啊。不過很準的哦。不準不要錢。”
“那我要算！”“我要算！”“我先來！”……四個女生爭得不可開交。
“幹什麼幹什麼！”柳纖眉不愧是有大家風範，這時候挺身而出，“大家及什麼啊！又不是不給你們算。一個一個來！”
“好啊！那誰先來？”
“當然是我柳纖眉了。”
“憑什麼？”“不公平！”“不可以！”
爭執再次開始！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有四個————
“哎呀！好啦。就讓我先嘛。我先測測準不準阿？活神仙活神仙！你看我姻緣怎麼樣啊？”
說著，柳纖眉靠近了活神仙，想讓活神仙把自己看仔細了。
“你啊！我看——有點玄。”
“為什麼啊？”
“天機不可泄漏。好了。一兩銀子。謝謝——”
“哎！你根本什麼都沒講！搶錢啊。”
“我說了阿！”
“你說的什麼？”
“我說有點玄阿！”
“你！！！！！”
柳纖眉剛要火，卻被阿合給拉到一邊涼快去了。
“活神仙！活神仙！你快看看我怎麼樣？”
“你啊！更玄！”
“為什麼啊？”
“你心愛的人就在身邊，你卻不自知。一兩銀子。謝謝——”
“就在身邊？”阿合瞥瞥孟翔和張笑行。心想如果是這兩個人中的一個，那但願不要是那個動不動就臉紅的人吧。難道是笑行？也不錯哦。怎麼說也是個帥哥。
正想着，她也被拉到了一邊跟柳纖眉一起涼快去了。
“活神仙！快看看我們姐妹兩個怎麼樣？”
“你們兩姐妹嘛。容我算一算。姐姐，將會在三天之後落日之時遇到你的意中人。而妹妹嘛，對不起，我今天算得太多了，如果有緣，這位女俠可以明天再來找我。”
“為什麼啊？為什麼不給我算阿。”孫星星不開心的嘟起了嘴。
“對呀。說什麼天機不可泄漏。根本就是騙人的！”柳纖眉也不開心的嘟起了嘴。
“一共是四兩銀子。謝謝各位——”
“四兩銀子！你明明就只算了兩個，而且還不知道準不準？”
“我說了阿。不準不要錢啊。”
“那我們怎麼知道準不準阿！”
“這是你們的事了。快點拿錢來。我還趕在天黑前去下一個村子呢!”
“不給！”
“想吃霸王餐是吧。哼哼！告訴你們，我活神仙不僅算命准，而且是埋沒多年的武林高手。今天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看招！”
說著，活神仙把自己的攤子一把掀翻了，掀翻以後第一反應是“咦！我怎麼把我自己的場子給砸了”，但是管不了那麼多，她右邊袖子一抖，都出來一柄短劍，她拿劍在空中劃了個圈然後直直的就刺向柳纖眉。度之快，以柳纖眉的菜鳥水平還是躲閃不及的。張笑行從懷中掏出一把匕，對着活神仙的手就丟了出去。活神仙看到匕來襲，不得不左腳蹬地，以左腳為圓心，右腳在地上畫圓轉過半圈，總算躲過了匕。等她再轉回身來，卻見張笑行從背後拔出一把劍向她衝來，氣勢洶洶似乎不好對付，但無奈只好應戰。
什麼？我沒有說過張笑行有劍嗎？那就是我給忘了。事實是，張笑行家裏是武術世家，他娘就是張家武官的總教頭，所以自小張笑行就學得了一身好武藝。這次出門，他除了帶盤纏，就是帶了身上這一把陪伴他多年的劍。
話說張笑行跟活神仙打得正歡，活神仙卻覺得漸漸應付不了了。笑行的劍法變幻莫測而且威猛迅捷，她只好想別的方法。眼看着阿合正傻不啦嘰的呆立在一旁看他們打鬥，活神仙一彎腰，躲過張笑行這一劍，轉身將短劍刺向阿合。而阿合根本沒意識到這即將到來的危險。
短劍飛的移向阿合的胸口，另外幾人看見了卻嚇傻了一樣根本移動不了一步。就在活神仙的劍馬上要刺到阿合的一瞬間，笑行沖了過來，用盡全力揮劍擋開活神仙，另一隻手一把把阿合摟在了懷裏。
這一瞬間，對阿合來說，時間，彷彿靜止了。
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強。他的懷裏，有他淡淡地香氣，這香氣清清的淡淡的不失男子的氣概同時又讓人那麼輕易的沉醉其中。這個時刻，阿合只希望時間真的靜止在這裏，這樣自己的餘生就可以只跟這個懷抱相伴。
卻說那活神仙，遭受了笑行致命一擊之後，終於耗盡了所有力氣，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這時另外四個人突然有了動力，衝上前去，一把扯下他的蒙臉布。可是剛扯下來，四個人都傻了眼了，這什麼活神仙阿，分明就是一個十七八歲乳臭未乾的丫頭。
“各位大俠饒命阿。我出來混日子也不容易的。你想我一個人在社會上闖蕩能幹什麼呢？不坑蒙拐騙還能怎麼樣呢？”
“坑蒙拐騙！”孫明月最先叫出聲來，“原來你剛才是騙我們！我還以為我真的三天後會能遇到我的如意郎君呢！”
“哎呀。我雖說也學過一點易經八卦，可終究學藝不精。我是看你們都不像本地人，反正以後也見不着面了，就扯了一個謊。”
“阿！為什麼啊！不公平！我本來還以為我真的會碰上他呢！”
“嘿嘿，”柳纖眉在一旁偷笑，“原來不止我一個人沒有算到。原來大家都沒份。嘿嘿。”
“我建議！”孫明月義憤填膺的說，“我們——扁她。”
“好！”大家對着那丫頭舉起了拳頭。
笑行卻在此時大喊一聲：“哎！你們別打了。快來看看阿合！她暈倒了！”
四人慌忙跑到他們旁邊。阿合似乎完全失去了知覺，軟軟的躺在笑行懷裏。笑行手足無措的看着大家。
柳纖眉湊近了去看阿合的臉，突然阿合睜開眼睛，對着柳纖眉眨了下眼又迅的閉上了。柳纖眉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哎！這丫頭！花痴花到如此境界，也真是不容易了。
“你不用害怕！”纖眉拍拍笑行的肩膀，“她可能是嚇壞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吧。時候不早了，我們得找個客店休息，至於阿合呢，你就先抱着她吧。”
孫星星回頭去看那活神仙，卻現她正慌忙收拾自己的爛攤子準備跑路，忙大喊一聲：“哎！那個活神仙要跑了哎！”
“阿！這怎麼可以！”
柳纖眉施展自己飛毛腿的功力瞬時跑到活神仙面前，揪住她的衣服。
“想跑？哪有那麼容易。今天先不收拾你。不過你得跟我們走。”
那活神仙只得認栽。垂頭喪氣的收拾了東西跟着他們走。見柳纖眉還不放心的拉着活神仙的衣袖怕她跑掉。好好先生孟翔又話了。
“那個——我覺得這位姑娘也不容易。這麼年輕隻身一個人出來，真是挺不容易的。我們還是不要難為她了。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
柳纖眉想想說的也有道理，就放開手了。但轉念一想，“那我們放了她以後，這丫頭要是再出來騙人怎麼辦？我們可是俠行者阿，怎麼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生呢？”
“既然這位姑娘四海為家，不如就加入我們，跟我們一起去月寒山。一來嘛，大家一起可以做個伴，二來，可以防止她再去騙人。怎麼樣，我就說過了，和氣生財嘛。”
柳纖眉點了點頭，看向那活神仙：“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好啊！我早就不想干這騙人的行當了，”活神仙走過來使勁捶了孟翔的胸口一下，力道之大，孟翔險些突出血來，“哥們！謝謝你幫我說話啦。以後我不會忘了你的！”
說完，又是重重的一捶。
孟翔突然開始後悔當初為這個丫頭說話了，這丫頭，活生生就是——第五個女強盜！
於是七個人，五個女俠兩個少爺，一起上路了。夜色已晚，可是他們問遍了所有的客棧卻都得到了同樣的回答“對不起，我們客滿了。”
正當幾個人都為了今晚上住哪兒的事情愁眉不展的時候，活神仙跳了出來。
“我知道村子西邊有一個小樹林。我以前沒錢付住宿費的時候就會去那裏湊和着過一晚上，要不我們去那裏吧。”
大家一拍即合。決定去小樹林呆一晚上。只是可憐的笑行，自己走了一天的路了，此時還要抱着並不輕的阿合從村子東面跑到西面。
當他們終於走到了那片小樹林時，天已經完全的黑下來了。而笑行的腿也真的要軟掉了。
七個人找了一快空地，繞成一個圈坐了下來。笑行把阿合輕輕放在地上之後，自己也躺下來再也不想起來了。
話說，在場的七個人，只有柳纖眉知道阿合其實是裝暈的，阿合也只有裝下去。眼下實在是憋得難受，如果說剛才暈倒是為了在笑行的懷裏多呆一會兒的話，此時再繼續裝下去真的是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於是，阿合先是用鼻子輕輕哼哼了兩聲。這兩聲引起了除了柳纖眉另外五個人的驚喜。他們紛紛湊上來看着阿合，當然柳纖眉也配合著驚喜了一下。阿合也就配合著動了動身子。眾人狂喜，大叫“阿合醒了！阿合醒了！”
眾人吵了一會之後，阿合的眼睛才緩緩地睜了開來，一邊睜眼，還一邊嘟囔着：“怎麼周圍這麼吵阿？生什麼事情了？”
等到眼睛完全張開，依舊是混混沌沌的目光：“唉！你們怎麼都看着我啊？”
孫明月一把抓住阿合的手說：“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太感動了！你不知道我們都擔心死你了。我們還以為你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嗚……太感動了！你終於堅強得挺過來了！”
孫星星在旁邊捅一捅孫明月：“唉！姐姐！注意點！你好象又有點入戲太深了——”
“阿！真的嗎？不好意思啊！”孫明月抹了一把鼻涕，“但是我實在是太感動了！啊！太感動了啊！”
阿合看見活神仙夾雜在他們中間，雖然對之後生的事情一清二楚，還是出了驚呼。
“阿！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要殺我的。我好害怕啊！”一邊喊一邊試圖往張笑行懷裏鑽。張笑行連忙一把摟住她，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哎呀，”孫明月道，“我們現在已經盡釋前嫌，成為好朋友了。她不會再傷害你了。可是，你怎麼知道她就是活神仙阿，她露出真面目的時候你已經暈過去了阿。”
阿合心中大驚，千算萬算，還是露出了馬腳。事到如今，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演下去了。她把頭從張笑行懷裏抬起來，又撲向了柳纖眉的懷中，繼續號啕大哭。柳纖眉一邊安撫着阿合，一邊對着孫明月擠眉弄眼。這下孫明月徹底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都怪自己多嘴，剛才幹嗎多問那一句。
為了彌補剛才的過錯，孫明月又抹了一把鼻涕，對天大喊：“我太感動了！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幕啊！曾經的敵人現在變成了朋友！啊！我太感動了！我——孫明月——真是太感動了！”
阿合哭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話說，這位活神仙真名叫什麼啊？”
眾人看向活神仙。
“搞了半天。這麼久，你們幾個連人家名字都沒有問阿！”
孫明月道：“話說，自從你暈了以後，我們不是都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嘛。哪裏有空管什麼名字不名字啊。”
阿合瞪了孫明月一眼，意思是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暈的時候你們只顧着要懲罰活神仙了，哪裏顧得了我。
孫明月慌得趕緊閉上了嘴。今天，可真是言多必失阿。
“好了好了。告訴你們吧，我的名字叫做——龍——雨——竹。”
2oo9年3月16日星期一2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