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快......起來,我不能喘、喘氣。」莫谷蘭驚慌地低喊,小手試着推開他那沉重的身子。
「女人,快把妳的手移開,別亂碰我。」車銘氣急敗壞地大叫。慘了!剛才在碰撞中,他摸到了這女人的臉,他又要長紅疹了。
「我的背好痛......」莫谷蘭蹙着細眉,可憐兮兮地埋怨。
「妳還吵,我都快要被妳害得長疹子了。」車銘從她身上爬起來,簡直是氣炸了。
「又沒有長。」莫谷蘭揉着疼痛的腰,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
對啊!怎麼還沒有長出紅疹?車銘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俊臉。
按照以前的經驗,他應該在三秒鐘內就全身冒滿了紅疹,同時身體變得虛弱無比,怎麼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呢?
難道他不怕這個笨小倩的碰觸?
「喂!把手伸出來。」
「不要。」上次她有禮貌地伸出右手。而且還向他道了謝,結果莫名其妙挨了一頓罵,這回她再也不會這麼笨了。
「為什麼?」車銘低咆。
「我不想看手相了。」莫谷蘭婉轉地拒絕他。
又是看手相!天殺的!他又不是什麼算命師,她怎麼三不五時就以為他要幫她算命啊?
「笨蛋!我根本不會看手相。」車銘懶得保持君子風範,直接抓起她的柔荑又捏又揉。
哇咧!還真的沒事耶!太不可思議了!
車銘激動地望着自己的大手,臉上凈是欣喜若狂的笑容。
這傢伙沒問題吧?他為什麼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傻笑?莫谷蘭悄悄退了一步,決定還是閃遠一點比較安全。
「來,換妳摸摸看。」車銘向前又抓住了她的小手,熱情地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悅。
「摸......摸哪裏啊?」莫谷蘭怕怕地問。原來他笑的時候比瞪人的時候還可怕。
「我的臉好了。」車銘興奮地想試看看別的部位。
莫谷蘭無奈地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臉頰。
「怎麼樣?有沒有長疹子?」車銘迫不及待地問。
莫谷蘭怯怯地瞅着他的臉好一會兒,才認真地搖頭。「只有青色的點點,沒有疹子。」
「什麼青色點點?那是男人的鬍渣。」車銘好玩地捏起她那粉嫩白皙的雙頰,欲罷不能地玩了起來。
嗯!水水、軟軟的,觸感比他想像中還要好,是所有的女人捏起來都這麼舒服,還是只有她特別柔軟?
「大貓姊夫也有。」莫谷蘭那變形的臉頰已經開始發紅了,不過,對着那張愈來愈貼近的俊臉,她愈發不敢亂動。
他的行為和笑容都太詭異了,壓根兒不像他平時的表現,萬一她隨便動一下就把他惹毛了怎麼辦?他會不會凶性大發啊?
「為什麼叫易轍大貓姊夫?」修長有力的手指,感興趣地戀上她那細緻的頸子,好奇地摩挲她的肌膚。
「電、電話在哪裏?」莫谷蘭結結巴巴地開口。廚子為什麼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他是不是想掐死她啊?
「妳要電話做什麼?」車銘心不在焉地揉着她的鎖骨。
生平第一次可以這麼毫無顧忌地親近女人,想摸哪裏就摸哪裏,他怎麼能不好好把握機會呢?
「問阿荷原、原因啊!」莫谷蘭不安地動了動身體,覺得背上好象有一條毛毛蟲在散步。
「沒關係!這件事不重要。」車銘終於受不了誘惑,低頭吻上她的頸窩,輕輕囓咬起來。
「別咬、咬我......我的血不好喝。」莫谷蘭嚇得小臉一白,纖柔的嬌軀不停地顫抖。
「天......」車銘呻吟地埋進她的頸間。「誰要喝妳的血啊?」天殺的!這女人可以再殺風景一點沒關係!
「你咬了我的脖子。」莫谷蘭愈想愈覺得恐怖,毛骨悚然地推開他那迷人的臉龐。
車銘挫敗地耙了耙凌亂的頭髮,痛苦地橫睨了她一眼。「拜託!妳連調情都不知道啊?」
「調、調情!?」莫谷蘭駭然地瞠圓了烏眸。
「妳幹嘛怕成這樣?」車銘的男性尊嚴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又不熟。」莫谷蘭偷偷後退了好幾步,彷彿這麼做就可以打消他的『邪念』似的。
他們的關係只比陌生人高級一點點而已,他怎麼可以和她亂調情啊?他太隨便了吧!
「會嗎?」車銘懶懶地揉了揉俊美的下顎。「這樣好了,妳當我的女朋友,以後我們自然而然就熟了。」
應該就是她了,那個他等待半輩子的女人。
「女、女朋友!?」莫谷蘭再次瞪爆了一雙水亮的杏眼,這回連眼珠子都險些滾下來。「不、不行啦!」
「為什麼不行?」他倒是覺得這項安排挺符合需求的。一來,他們可以慢慢培養感情;二來,他的耳根子可以清靜一些,不用每個禮拜都得應付「相親大宴」。
莫谷蘭抿了一下柔美的唇辦,以輕柔的語氣慎重地拒絕他。「我不是零號,不能當你的女朋友,對不起了。」
說完之後,她還多此一舉地向車銘鞠躬道歉,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善意的響應,已經搞得對方一頭霧水。
「妳在說什麼啊?什麼零號?」車銘困惑地挑起她的下巴。唉!能自由自在地摸女人的感覺真好!
莫谷蘭的黛眉倏地凝成煩惱的線條。「就是......一號的相反。」應該是這樣沒錯吧?
「亂講!零號怎麼會是一號的相--」話才說了一半,車銘突然懷疑地瞇起犀利的黑瞳,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天殺的!妳竟然把我當成同性戀了!?」他怒不可渴地對着她咆哮。
他到底是哪一點長得像同性戀了?這該死的笨小倩憑什麼做出這麼荒謬可笑的判斷?
在他如雷的暴吼下,莫谷蘭一時閃避不及,只好飛快地搗住快要聾掉的雙耳,看能不能補救一點聽力回來。
不過,廚子先生為什麼這麼火大啊?谷蘭的心裏不禁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疑惑。
車銘忿忿地拉下她搗住耳朵的雙手。「妳給我講清楚。」他的俊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講清楚?噢!收到了。
「擁有這種性向不是你的錯。」莫谷蘭立刻漾開一朵柔如秋月的甜笑,無比溫柔地開導他。「不要鑽牛角尖哦!」
「妳--」忍住!車銘,你千萬得忍住!掐死了這個女人,以後你就沒老婆了。
還不夠嗎?
莫谷蘭再接再厲,同時還不忘鼓勵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要加油哦!」
「我、不、是、同、性、戀。」車銘咬牙切齒地敲了她一記響頭。
「大人不可以說謊。」莫谷蘭輕搖螓首。阿荷不可能騙她的,所以廚子先生一定是同性戀。
「妳一口咬定我就是同性戀,妳有什麼證據嗎?」濃墨股的黑眸閃現憤怒的光芒。
「阿荷的智商很高。」莫谷蘭巧笑倩兮,神情中充滿了對妹妹的驕傲。
「講重點。」雖然很生氣,不過,車銘還是很得意自己已經逐漸摸索出和她對話的模武,那就是--
一聽不懂她的話,就直接命令她從頭說一遍,或是講重點就行了。
「阿荷很聰明,她說的話一定是對的。」莫谷蘭信心滿滿。
在莫家四姊妹中,若是論起女人味,莫家大姊那風情萬種的外表讓她獨佔頭,接着向下遞減,晴荷是最孩子氣的。
但要是說起智商,則是晴荷最聰明,青穗次之,谷蘭再次之,至於莫家大姊是最笨的,雖然還沒有到腦袋空空的境界,可是也相差不遠了。
「那個丫頭為什麼說我是同性戀?」哼!他總算找到中傷他的人了。
「你要問阿荷。」莫谷蘭悠悠地回答。
「我不管那丫頭怎麼說,我問妳,妳是信阿荷,還是相信我這個當事人?」車銘擰着眉,惡聲惡氣地逼問她。
「和你又不熟。」換句話說,她寧願相信和自己比較熟的妹妹。
「不熟是嗎?」車銘簡直恨透了「不熟」這兩個字。「好,我就讓我們變得很熟。」
語畢,他熾猛地吻上她的唇......
@@@
「二姊,妳的嘴唇怎麼腫腫的?」
晚飯過後,莫晴荷拿着兩顆蘋果,鑽進了莫谷蘭的閨房內。
「不是同性戀。」莫谷蘭接過她遞來的紅色蘋果,嬌妍的臉蛋上帶着困擾之色。
「誰?廚子嗎?」莫晴荷一進門,就跳上她二姊那造型典雅的計算機桌,雙腳開始不安分地晃了起來。
「嗯。」
「妳怎麼確定他不是?」莫晴荷喀滋喀滋地咬着香甜的大蘋果。
「他會親人。」一抹紅霞爬滿了莫谷蘭的倩頰。
「二姊,妳偷看到啦?」莫晴荷喜形於色,興奮得拚命追問:「精不精采?刺不刺激?香不香艷?」
自從上次和青穗偷看到她大姊和大貓姊夫,在女湯池畔做愛做的事後,她就對這類的事產生好奇,一直想找機會再看一次。
莫谷蘭望着膝蓋上的蘋果,紅暈從她的芙頰擴散到耳朵上。「不是偷看。」由於無法同答後面那一籮筐的問題?她只好選擇性地回答第一個問題。
「那妳怎麼知道廚子大哥親了別人?」莫晴荷的雙眸熠熠發亮,眨也不眨地直瞅着她。
「不是別人。」莫谷蘭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喉嚨,
「不是別人,難道是妳啊?」莫晴荷大口大門啃着汁多味美的果肉,整個房裏都是她咀嚼的清脆聲音。
「嗯。」莫谷蘭慚愧地低下頭去。
「嘎!?」莫晴荷的小嘴張得圓圓的,活像生吞了一顆鵝蛋似的,連嘴巴里的蘋果肉掉出來都沒發現。
天啊!她只是隨便問問而已耶!沒想到竟然被她蒙中了,太神了吧!
「阿荷,妳有蛀牙。」水盈盈的俏眸蒙上一層驚奇的光芒。
「別管我的蛀牙了。」莫晴荷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二姊居然還有時間管她的蛀牙。「二姊,妳和廚子大哥真的親嘴啦!?」
我的媽啊!他們兩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一點預兆也沒有啊?還有,廚子大哥不是還在對二姊上回輕薄他的事懷恨在心嗎?他怎麼這麼快就原諒二姊的「不敬之罪」了?
「親了。」害她親得嘴好酸哦!
「二姊,妳這樣不對哦!」莫晴荷擺出最嚴肅的表情訓誡她。「妳不可以看廚子大哥長得帥,就亂和人家接吻,別忘了你們才認識幾天而已耶!」在她的眼皮底下,竟然還會發生她不知道的事情,真是太氣人了!
「對不起。」莫谷蘭羞愧地扭着玉手。
雖然她是無辜的受害者,但是她在被強吻的時候,好歹也應該掙扎一下才對,
怎麼可以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全身發軟呢?
「算了!」莫晴荷揮了一下小手,大方地原諒她的「見色忘妹」。「可是以後妳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像大姊一樣,兩三下就被大貓姊夫拐上床了,這樣太丟臉了。」
「好。」莫谷蘭柔婉地輕輕頷首,覺得有一個事事都為自己着想的妹妹真是幸福。
「二姊,廚子大哥親了妳之後有說什麼嗎?」二姊笨笨的,要套她的話比啃蘋果還簡單。
莫谷蘭回想了一下,才有些憂愁地啟唇。「他命令我當他的女朋友。」
「不行!妳不可以當廚子大哥的女朋友!」莫晴荷立刻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激動得口沫橫飛。
莫谷蘭納悶地眨了眨美眸。阿荷的反應好大哦!
「妳想想看,萬一你們交往不順,到最後分手了,廚子大哥一定不好意思繼續待在我們櫻之湯,那我們就再也吃不到那些美味的菜了耶!二姊,妳幫幫忙,明天馬上去拒絕他。」
為了人家的口腹之慾,她堅決反對二姊與廚子大哥談戀愛,而且是舉雙手雙腳反對。
「好。」莫谷蘭很樂意幫她這個小忙。
@@@
「睡美人,起床了......」一個低沉輕柔的嗓音在莫谷蘭的耳邊呼喚。
「苯小倩,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了,妳還在睡。」溫柔醇厚的男性聲旨轉為可惡的挪揄。
笨小倩是誰啊?莫谷蘭的睫毛動了一下。
「笨小倩,快點起床了,陪我出去買菜。」一記不莊重的拍擊落在谷蘭的小屁屁上。
這回,莫谷蘭總算有反應了。
「買菜......叫廚子去......」只見她睏倦地嘟嚷一聲,然後不堪其擾地翻過身去。
「妳再不起床,我就要動手啰!」車銘意思意思地警告她一下,其實心裏早就盤算好該怎麼喚醒睡美人了。
莫谷蘭那沉睡的柔軀動也不動,彷佛沒聽到他的威脅。
「好,恕賴床是吧?」
車銘彎下腰,不客氣地重重吻住她的唇,盡情地挑逗她。
自從昨晚吻過她之後,他整個晚上都睡不着,腦袋裏全充斥着那個火熱的吻,所以他當然想找機會再親她一次。
「唔......」發生什麼事了?莫谷蘭嚶嚀一聲,緩緩睜開迷濛的美眸。
車銘托起她的後腦勺,由深而淺,熱情的唇辦一再碾過她那柔軟的芳唇,加深與她的纏綿。
她的嘴好小、好軟,吻起來好對味......
不知過了多久,車銘終於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甜美的唇。
「妳醒了。」
莫谷蘭憨憨地摸着自己的粉唇,容顏上染着迷人的紼紅。
「你不能吻我。」
「為什麼不能?」車銘撈起她那柔細的秀髮,感興趣地望着髮絲在指縫中滑落。
「我不能當你的女朋友了。」莫谷蘭抿上一抹清笑,那抹笑容和往常一樣又淡又柔,但是看在車銘的眼裏卻覺得格外刺眼。
「說清楚。」這女人似乎很高興不用當他的女朋友了。
「阿荷說分手后,我們就再也吃不到你煮的美食了。」莫谷蘭乖乖地說出實話。
「妳在說什麼啊?」車銘的俊瞼,霎時變得跟長了青苔的石頭一樣,又綠又沉。
該死!這是什麼歪邏輯啊?他們還沒開始交往,她竟然就已經任擔心分手以後的事了?
「你會離開櫻之湯,這樣不好。」莫谷蘭倒也不是真的捨不得他離去,只是有點害怕再吃到奶奶煮的食物而已。
「放心!我絕對不會和妳分手的。」車銘咬着牙承諾。
好不容易才找到不會讓他起紅疹的女人,他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手--即使這個笨小倩有一大堆缺點。
「阿荷說--」
「妳管她怎麼說,跟我交往的人是妳,又不是她。」車銘悻悸然地打斷她的「阿荷說」。
氣死人了!這女人怎麼對那個小女生言聽計從啊?
「這會影響全家的權益。」莫谷蘭念念不忘的是他那身好手藝,不想因此而失去他。
「笨蛋!」一條青筋爆凸在車銘那極力壓抑的臉龐上。「妳不會好好當我的女朋友,然後想辦法把我拐進結婚禮堂啊?這樣妳們一家子不就每天都可以吃到我煮的菜了。」
他簡直無法相信這麼可悲的話,竟然是出自他的嘴巴!天啊!他有必要屈辱自己到這種程度嗎?
「結婚?」莫谷蘭輕蹙着柳葉眉,認真地考慮了一下。「好。」
「我沒說現在結--」車銘突然停下聲音,錯愕地瞪着她。「妳答應了!?」不對啊!他又沒向她求婚,她答應個什麼勁啊?
「嗯!我願意。」當老婆比當女朋友有保障多了,她當然是選擇做他的老婆啊!
車銘發現他真的一點都不懂女性同胞的想法,十分鐘前她還抵死不願當他的女朋友,可是現在她居然只花了短短一秒的時間,就翻供說要嫁給他了。她的腦袋瓜子究竟在想什麼啊?
「為什麼?妳不是連我的女朋友都不想當嗎?」他懷疑這女人有嚴重的「扮豬吃老虎」之嫌。
「不一樣。」莫谷蘭打了一個秀氣的小哈欠--
「哪裏不一樣?」車銘瞇起狐疑的眸。
「身分不一樣。」莫谷蘭揉了揉酸澀的俏眸,強打起精神來。
「這不是廢話嗎?」
望着他那略為不耐煩的神情,莫谷蘭若有所覺地眨了一下眼睛。「噢!我懂了。
「妳懂什麼?」車銘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誰曉得一個小小的起床吻,竟然會演變到這種局面?
「不結婚沒關係,我不會難過。」莫谷蘭愉悅地翹起唇角,看起來果真一點都不難過。
她不能強人所難,也許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女友,不是老婆。
「誰說不結婚了?」一股怒氣直往車銘的腦門衝上去,受創的男性尊嚴讓他衝動地脫口而出:「走,我們馬上結婚去!」
不過,話說回來,結婚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這笨小倩美得跟天仙狐魅一樣,正巧是男人最愛的類型,如果不先下手為強,早一點把名分定下來的話,她可能會被其它的男人拐走。
「現在不行。」
「為什麼?」呵!知道怕了吧?她現在後侮已經來不及了。
「想睡覺。」莫谷蘭閉上睏倦的眼,打算再瞇一會兒。
一團怒火倏地在車銘的心中爆炸開來。
「走!我們現在就去公證。」他粗魯地拉起她那傭懶的嬌軀,毫無憐香惜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