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妳說的都是真的嗎?」烏日娜捏緊了絹帕,緊繃的下巴泄漏出憤怒的情緒。
「這幾天都看見他們日日夜夜黏在一起,好不恩愛......」
「我要妳查的東西查到了嗎?」她不能生氣。小不忍則亂大謀,她要好好想個對策才行。
「查到了。我真是為小姐抱不平,她只不過是一名歌妓,可汗竟會看上她,而不是擁有蒙古貴族血液的小姐妳啊!」烏日娜的貼身丫頭小春說道。
「男人嘛!哪個不三妻四妾,只要正妻的位置是我的,我不在乎他到底有幾個女人。」她早就知道他不愛她,她也認命了。只要她能當上一國之母,也稍稍能安慰她的心。
「小姐,話可不能這樣說。我看可汗對她的態度可不同了,要是那個賤丫頭有了可汗的骨肉,可汗說不定就會改變心意娶她為妻。」
「哈哈哈!她要真懷孕了,那可是比死還嚴重的事。懷孕不但得不到可汗的心,反而是自找死路!」
烏日娜的話讓不經意走過的阡草詫異的頓住了步子。
「是誰?」小春耳尖的聽到了腳步聲。
烏日娜往出聲處看去,「原來是阡草妹妹啊!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出來散步,不用伺候可汗嗎?」聽說他們整天都膩在一起,不是嗎?
研兒趕緊在阡草耳邊說:「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說不定可汗正等着我們。」
「妳剛剛說......可汗不會讓任何人懷他的孩子是什麼意思,」阡草還是忍不住問了。
「啊......怎麼妳不知道嗎,研兒,妳這個做丫頭的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沒眼妳的主子說嗎?」小春瞟了研兒一眼。
阡草轉頭看着研兒,「妳知道這件事,」
「我......我有空再跟妳解釋,先回去再說。」唉!她幹嘛沒事出餿主意教阡草出來走一走,誰知好死不死遇到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妳也不能怪研兒,她是個下人,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烏日娜看了她們主僕一眼。看來這個阡草什麼都不知道。那可有趣了!她真想看看她知道這件事後的表情會是如何?
「到底是什麼事情,研兒,妳為什麼要瞞着找這件事?」阡草質問着。
「我......我回去會跟妳解釋的......」研兒慌得講話都結巴了。
「她不會跟妳說的。就算說了,也不會說實話。」一旁的小春笑得萬分邪門。研兒看着這兩個可怕的女人,不禁頭皮發麻。
阡草不解的看着研兒,又看向烏日娜她們。她們究竟有什麼秘密瞞着她?
「妳別聽她們胡說!因為可汗現在幾乎都在妳那裏,她們是妒忌妳,才說這些話的。我們別理她們,趕快回去。」研兒拉着阡草的衣服,急着想走。
烏日娜擋住了她們的去路。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會放過呢!她走近阡車身邊,冷着臉問道:「妳每天早上是不是會喝一種顏色濃暗但味道稍酸的葯汁?」
研兒聞言臉色迅變,驚恐的拉着阡草,「別理她們!我們快走......」
「沒錯!每天早膳前,研兒都會要我先喝葯汁。這有什麼不對嗎?」阡草不理會研兒的拉扯,她想聽聽看究竟烏日娜會說出什麼。
烏日娜聽完,跟小春相梘邪笑。小春得意的對烏口娜說道:「小姐,看來真是我多心了。可汗對她跟其它人並沒有兩樣。」她表面上是在跟烏日娜說話,其實是別有用意的想讓阡草聽入耳。
烏日娜瞭然的陪着演這齣戲,「我就說是妳多心了。男人嘛!總是圖一時新鮮,等玩膩了還不是晾在一邊。」
「那個葯汁到底是什麼,」阡草問着烏日娜。
烏口娜一反剛才的嘻笑,表情嚴肅的對阡草說道:「妳真想知道?」
研兒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行!要是阡草知道了,一定會受不了的!都怪她,她該找個時間先同阡草說的。但最近她跟可汁的關係轉好,她又怕一說出口會把事情搞砸。
阡草深吸了一口氣,「我要知道那是什麼。請妳們現在就跟我說。」
「妳真的想知道,不後悔?」烏日娜冷言提醒。
「夠了!妳們別在阡草的面前嚼舌根。要是我跟可汗稟告,可汗不會放過妳們的!」研兒使出了殺手鍋。要是這招再沒有用,她就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她一搬出可汗,果然讓這兩個女人臉色變了變。要知道可汗最討厭不安分守己又會耍心機的女人,要是讓他知道她們在阡草面前碎嘴,那就不好了。
「研兒!既然妳知道,那好,我不要她們說,我要妳跟我說,那葯汁究竟是什麼,為什麼連她們都知道,」
「我......」面對阡草將矛頭指向她,研兒瞬間也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是。她只想到如何教那兩個女人閉嘴,倒忘了眼前還有一個最難應付的阡草。
「對啊!研兒,妳就跟阡草說吧!就算要死,也要做個明白鬼才是。」小春笑道。
「妳給我閉嘴!妳竟敢詛咒小姐......」研兒對着她怒罵。
「研兒!我不聽她們的,我聽妳的。我一向當妳是姊妹,妳不該瞞我的。」阡草語氣堅定。
「我......不是我不說,我有我的苦衷......」而且這件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
「哎呀,妳只要說每天早上給阡草喝的是殺胎葯不就得了......我真該死!怎麼說出來了......」小春一邊說一邊做作的打着自己的嘴巴。
「殺胎葯?!」阡草驚駭非常的瞪大了眼。
「那是......阡草,妳別慌,聽我解釋......」那兩個該死的女人!回頭她一定要教可汗把她們扔到沙漠去。
「妳......每天早上拿給我喝的葯汁是殺胎葯?!為什麼?我一直以為那是補藥......」阡草不敢置信的看着研兒。
「那是......」研兒愈急腦子就愈是空白;原本口齒伶俐的她,竟結巴的說不出一句象樣的話。
「妳也別怪她,她只不過是奉可汗之命行事而已。」小春輕哼。
「可汗,為什麼......他要我喝那種東西?」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沙雷會做這種事......
「在這裏這事根本就不新鮮了。不單是妳,只要是與可汗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都喝過那種東西。不信妳問問小姐。」小春說道。
烏日娜看着阡草,表情瞬間暗下。阡草那一臉迷茫好象幾年前的她。「沒錯,這裏每一個可汗的女人都必須喝下那種葯。要是沒有喝而受孕,不但胎兒保不住,還會遭到永遠的流放......」明明就是擺在眼前的事實,為什麼這幾句話她說得好睏難,「為什麼,我......我不相信!」阡草不敢置信的搖着頭。人說虎毒不食子,她不相信沙雷會做出這種事!他不是那種人!他不是......
「妳放心,那種葯不用喝一輩子,只需喝個兩年,妳就算想生也生不出來了。要不然這裏這麼多女人,怎麼可汗會沒有半個子息!」小春再補充。
阡草大受打擊的倒抽了一口氣,捂着嘴巴不停的搖頭。她的全身不自覺的發抖,那是從心底最深處發出來的冷寒。
「若是妳不相信,大可到瓦場去看看,到時妳就會知道那偉大的可汗為什麼會這麼做了。」想到可汗,小春就一肚子氣。要不是他,小姐也用不着這麼痛苦。
阡草轉頭看着研兒,「這一切妳早就知道了?」但她卻不跟她說?她還以為她們是無話不說的朋友......
想到種種不堪回首的過往,烏日娜痛苦的閉起了雙眼。她轉身向小春說道:「我累了!我們走吧。」
「妳......妳喝那葯很久了嗎?」阡草怯怯的問。
烏口娜身子頓了一下,她的話似乎擊中了她心底最脆弱的部分。
小春明白主子的苦,立刻站出來咆哮,「妳有什麼好得意的?小姐只不過是比妳先走這條不歸路罷了!總有一天妳也會跟小姐一樣的,到時妳就會明白那是什麼滋味了!」她說完就牽着烏日娜離開,臨走時還十分惡毒的瞪了阡草一眼。
她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會要這個叫阡草的女人消失的!只有她消失了,可汗才會重新接受小姐......
「阡草......」研兒想去攬扶幾乎快站不住的阡草。
「別碰我!」阡草對着研兒大叫。
「我......我很抱歉。」這種事任誰都無法接受,她不怪阡草怨她。
「我並不是責怪妳拿葯給我吃,我明白妳也是身不由己。但是......妳卻不告訴我!我是那麼信任妳......」
研兒面對她的責罵,只是一徑的沉默。她沒有說是不對,但她更明白要是阡草知道這件事,以她的性子,抵死也不會喝下藥計,到時事情會更難收拾。
阡草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我要去瓦場!」
「可那是禁地,任何人都不能過去!」研兒拉住丁她。
阡草不帶感情的甩開她的手,堅決的說:「現在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我要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小姐......不要去......」研兒徒勞無功的在後頭喊着,而阡草只是恍若未聞的往前走去。
阡草去了瓦場,不過卻被浩米擋了下來。浩米說那是禁地,除了可汁,任何人闖進去都是死罪。她力氣敵不過浩米,只能悶悶的回來,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直到晚上沙雷來到。
她同往常一樣坐在沙雷的面前為他斟酒,看着那張英挺俊容,她實在不懂,他早巳擁有眾多的佳麗,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
她可以看得出來,烏日娜是愛他的,之所以找她的麻煩,也是出於妒忌。如今,她終於知道了那是什麼樣的滋味。
小春說得對,她只是他的玩物,等不再新鮮了,他就會像對那些女人一樣,毫不可惜的把她扔得遠遠的。
為什麼他要這樣糟蹋她們?在他的眼裏是不是女人要多少就有多少,他根本就不把她們當人看?
所以格勒才會去各地掠奪一些美人來獻給他......格勒已經很可惡了,眼前的他更可惡,不但可惡還可怕!他難道不知道心一旦淪陷就再也收不回來嗎?
阡玉還在惡人的手中,此刻她該着急的是妹妹的安危,但這些日子她竟沉浸在他給予的溫柔中不可自拔,幾乎忘了妹妹還在等着她的救援,也忘了自己的身分。
「妳今天怎麼了,吃不下嗎,」沙雷關心的問。今天她安靜得過分,一張臉又白又冷,她這種表情倒令他想起初見她的情景,當時她也是這樣木然。他伸出手欲撫摸她蒼白的臉,卻被她轉頭躲過。
「今天奴婢不想吃東西。」
她自稱奴婢,「妳到底是怎麼了?」今天的她很不一樣,似乎是在生氣。
「我很好。」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怪我今天沒有陪妳?」
阡草看着桌上的酒壺,接着對他展開了一個笑容──那笑看在沙雷的眼底比哭還難看。
「今天奴婢想喝酒!」她拿起桌上的酒壺就往嘴裏頭灌,酒從她的嘴角流出來,流到她的衣服上。
就讓她喝醉吧!只要醉了就什麼事都不用去想了,不用去猜測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用去想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用去想烏日娜那些話......
沙雷皺起眉,她今天是吃錯藥了嗎,不會喝酒的她怎麼會突然喝起酒來?
「你在做什麼?」他搶下了她手上的酒壺。
「給我......我要喝酒!快給我......」阡草終於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沙雷察覺了她的不對勁,「妳到底怎麼了?妳瘋了不成?!」
阡草好氣......她好氣自己竟在他面前哭,但是她又控制不住眼淚。她歇斯底里的說道:「我還真希望我瘋了!要是我瘋了,就用不着痛苦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沙雷抱住了步伐不穩的阡草,擔憂之色清楚的表現在臉上。
阡草輕撫着他的臉。承認吧!她早已深戀上他不可自拔......
「讓我走吧!你已經有烏日娜她們了,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又如何?」她不能再留在他的身邊。再在侍在他身邊,她會心碎而死的......
「如果妳是因為那些女人,我可以馬上把她們趕走。」他只要她!在這個世界上,她才是他要的女人,她才足他的唯一。
阡草不停的搖頭,「不!我本來就不該在這個地方......我說過了,我是驤王府的格格,不是什麼歌妓......你讓我走好不好?」
「搞什麼鬼!妳怎麼又說自己是什麼見鬼的格格!」
「我的妹妹阡玉還在格勒的手上......若你對我還有一絲絲情意,那就請你救救她好嗎?」
「好!我答應妳讓浩米去搜查格勒的住處,我答應妳去救人......只要妳別說要走,我什麼都答應妳。」哪怕她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摘下給她。
「你說的是真的?」阡草冷然的看着他。
「沒錯。只要妳別走,我什麼都答應妳。」沙雷緊緊的擁着她。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失去她會如何,他只知道光是這樣一個想法,就令他的血液快要凍結。他不能失去她!絕不能......
他的懷抱真的好溫暖......研兒說得沒錯,只要取得他的信任,他果然會救阡玉。那......他是不是會答應她的另一個要求呢,「還有一個要求......」她還是決定要問。即使會令自己付出慘痛的代價,她也要問個清楚。
「一百個要求我都答應妳。」
「我不要喝葯汁。」
她的話令沙雷的肩膀瞬間變得無比僵硬。他往後退了幾步,看着阡草瞭然的神色──該死的!他咬着牙危險的瞇起了眼,「我要殺了研兒!」
「不是研兒說的。」阡草趕緊澄清。
「那妳從誰那裏聽來的,是不是烏日娜?」這個女人真是愈來愈得寸進尺了,看來他要好好的警告她一下才行。
「重要的不是誰說,重要的是......你答不答應?」
沙雷看着阡草,「我很珍惜妳,我們不需要孩子......跟孩子比起來,妳才是我最珍視的人。」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任何人生下你的孩廣?還有,為什麼瓦場是禁地?」
「妳......知道瓦場?」她連那裏都知道......看來事情是瞞不住了。
沙雷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痛苦,他掙扎了許久,猶豫着該不該對阡草吐實。
「你有什麼苦衷?」阡草從他的表情猜出了幾分。
「妳真想知道?」沙雷咬牙問道。
「我必須知道。」
「好!找帶妳左瓦場。」他早明白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阡草跟着沙雷來到金帳後頭的一個小山坡,那裏有幾堆由小石頭堆成的石堆,上面立着一個個木牌,看起來好象是基地。
「這是......」
「我曾經有三個妻子,她們分別在生孩子的時候過世,這是她們跟孩子的墳地。」沙雷啞着聲音說道,表情萬分的痛苦。他永遠忘不了那凄慘恐怖的畫面......
鮮紅的血染在她們的身上,也染在他的身上。她們每一個都是那樣死去的,只為了生下孩子......
「所以......」所以他才會逼着她們喝下那是以終身不孕的葯汁。
「我之所以這樣做,只是希望悲劇不會再重演。」沙雷握着拳頭說道。在他有生之年,他再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他受夠了,真的是受夠了!
原來這是真正的原因,看來她是誤會他了......她還以為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原來背後竟有這樣令人心酸的緣由。
阡草內心十分捨不得,動容的由背後抱住他。「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沙雷反抱住她,「妳不怨我嗎,喝了那種葯可是會令人再也無法生育的。」
他明白他沒有資格這樣做;但跟讓她們失去生命相比,他寧可選擇前者。
「沙雷,我愛你......」他一定是掙扎了許久才會痛下這樣的決定。
面對阡草突如其來的告白,沙雷的心中有說不出的欣喜。他判着唇,生怕這些話只是自己的錯覺。「阡草......」他緊緊的擁着她,似乎要把她揉進身體裏。
「你要相信我,不是每個女人都那麼脆弱的......我想要你的孩子......」
「不!」阡草還沒說完,沙雷就暴吼出聲。
「你聽我說──」
「妳休想!我絕不允許!」要是阡草因此而死......僅僅只是這樣想,他就快要瘋了。
她跟那些女人不同,她是他此生最想擁有、最想共度一生的女人。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危險,他都不願她涉及。
「我愛你......我想擁有你的孩子......」她難道不能是例外嗎?她想與他共組一個甜蜜的家庭,有兒有女,沒有遺憾。
「不......妳聽見我說的話了......我不準妳這樣做!」以前也有人這樣對他說,後來那個人已經長眠在這裏......
「不是每個女人生孩子都會──」
閉嘴!我不管別的女人如何,妳絕對不準懷孕!我不要孩子......我不要!」沙雷臉色陰寒得嚇人,失去控制的緊掐住阡草的手臂對她暴吼。
阡草看着這樣失控的他,萬分的心痛。「沙雷,那個是你的錯......」
他一定自責了好久......她可以想像他面對着妻兒一次次驟逝,那是多麼大的打擊,最後他才會逼不得已的死心,不再去想擁有自己的孩子。
她的心也跟着他狠狠抽痛着。她想緊緊的抱住他,她想撫平他的傷口,想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他用不着這樣自責,那不是他的錯......
「妳什麼都不懂!那是一種詛咒,我註定不能擁有子息!」他痛苦的抓着頭髮叫道,就像受傷的野獸低咆。
他不懂為什麼自己會遭到這樣可怕的詛咒。他沒有辦法救那些女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們死在他手上......
「都過去了。那不是你的錯。」阡草伸出手抱住他顫抖的肩背,此刻的他就像個無助的孩子。
「別碰我!」沙雷狼狽的甩開她。這是他最難堪、也是心底最深沉的痛苦,如今卻赤裸裸的呈現在阡草面前,他只想逃離。
他只能用傷害的言語掩飾自己難堪的痛苦,「妳以為妳是誰,妳以為妳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讓我告訴妳,妳什麼都不懂!」
「沙雷,你別這樣......如果你懂我,我就懂你......」阡草知道他在自暴自棄。曾經他在她心中是驕傲又強壯的,沒有想到他心裏竟然隱藏了這樣深沉的痛苦。
「夠了!妳以為很了解我嗎,只不過最近才得寵,就忘了妳也不過是我眾多女人的一個而已!妳根本就不夠格替我生孩子!我才不管妳愛不愛我,總之只要妳懷孕,我一樣會要妳把孩子打掉,妳最好別以為我會為了你破例!」說完他便離開這個地方,這個他心底最傷痛的地方。
阡草被他無情的言話刺得遍體鱗傷,顫抖不休的蹲下了身子,看着瓦場那些靜靜立着的木牌。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認命?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相信那只是生命中的無常?為什麼他要粉碎她的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