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

心悸

初見你的一剎那,

哎呀呀!

彷彿天雷勾動地火,

就是你,

認定今生的幸福,

就是要與你分享,

天大的災難迅速在眼前形成!

「啊啊啊……」

媛媛腹部一緊,一陣天旋地轉後,撞上一堵軟中帶硬的「牆」。

她撞得頭暈眼花,鼻尖差點塌掉,眼淚也差點飄下來。

「哦哦哦……」她呻吟著,頭上好像有小鳥在啾啾叫。

小腦袋痛苦地搖來晃去,粉頰也在「牆」上磨來贈去。那種觸感帶了點彈性,竟然出入意料的舒服,讓她彷佛撞上了「包裹着絲絨的鋼鐵」……

這句形容一跳進腦中,媛媛立刻恍然大悟。

哎呀!她是跌進那個男人懷裏吧?只有男人的胸膛會帶給女人這麼美好的感覺!

噢!這真是太糗、太丟人、太太太……太羅曼蒂克了啊!

媛媛陶醉極了。真想不到,她竟然會有如此像「女主角」的一天!

「對不起,撞疼你了吧?」她垂著小腦袋,羞人答答地說。

唔!他真的跟小說男主角一樣,肩膀寬闊、胸膛厚實,就算她全身都倚着他,也依然站得又挺又直。

沖著以上幾點,媛媛幾乎要大聲宣佈——他就是她的最佳男主角啦!

「……」

奇怪,他幹嘛不說話?

媛媛好奇地睜開眼睛。欽!他的衣服怎麼跟沙發的花色那麼像?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只是不抬還好,一抬——

「哇哇哇!」她立刻發出恐怖的叫聲。一雙小手亂揮、一雙小腳亂踢。天哪!世界怎麼……怎麼顛倒了啊?

「救……救我!」

男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要無動於衷都難。

他第一次親眼見到有人可以在三秒鐘之內,把自己整得狼狽不堪,「不上不下」。

天哪!她居然卡住了,嬌小的個頭就攔腰掛在沙發椅背上!

「救……救我!」兩隻細嫩藕臂舉向他,拚命的抖抖抖。

就在他要接手的一剎那,那雙小腿因為蹬得太劇烈,重心一個不穩,讓她往前猛栽,當場翻了一個大筋斗。

只見一雙白嫩玉腿劃過半空中,嬌小的身子撲通一聲摔進沙發里,接着蜷得像顆球,咕咚咕咚滾下地。

男人看着趴倒在地上的小女生,難掩驚異的神情。

「唔……」媛媛撫著頭,眼冒金星。

她摔下去的地方,正好鋪著厚氈,身上雖不覺得疼,自尊心卻大大地受傷了。

「我在做什麼啊?」她呻吟著喃喃自語,窘得幾乎不敢看他。

這時,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掌伸向她。

媛媛的眼淚差點淌了下來。哦哦哦!好感動喔!

如果他能再來一句「小寶貝,別害羞,你這樣的個性,正深深吸引着我」,那就更完美了!

「小心。」男人扶起她,嗓音很低沉、很醇厚。「你是體操代表隊的選手?」

呃……好像跟想像中的有點落差。

她搖頭否認。「為什麼這樣問?」

「你翻的筋斗很有特色。」

轟!媛媛的小瞼一下子炸紅。他他他,他在說什麼呀?

她掙扎着自己站好,想要奪門而出,逃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媛媛別開臉,目光隨即被攔在一旁的托盤吸引過去。

「幸好這壺茶沒摔破!」她撲過去,欣喜地繞着它打轉。

「這是我唯一能搶救的東西。」男人淡淡的說明。

她飛撲的姿勢太詭異,以致他無法挽救,能做的,只是接住朝他打來的托盤。

媛媛抖了兩下。

嗚嗚……他可不可以別再說這些讓人想流淚的話?她已經在後悔了啊!

她將托盤捧上茶几,動作小心翼翼的,確保自己的腳丫子都結結實實的踩在地球表面上。

「啊!我的書呢?你剛剛手裏拿着的那一本在哪裏?」

男人往一旁抬了抬下巴。

她火速將那一本,連同茶几上的一疊統統塞回包包里。

「你別亂翻我的書啦!」她有些埋怨。都是他啦!害她必須為書「搏命演出」。

「我以為書是小綾的。」

「哦……」她好像對人家太凶了。「對不起。」

媛媛流着冷汗,為時已晚地想起他是客人,貴客臨門,她不但沒有善盡招待之責,還出糗嚇人,真是太不應該了!

「……對不起。」她聲音小得好像在跟螞蟻說話。

「嗯?」他還是聽到了。

媛媛躊躇了一下。

「我剛剛太誇張了……」她頓了一下,怯怯地仰起頭。「雖然我兩次遇見你,兩次都凸槌,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扭絞着衣擺。

「我剛剛嚇到你了嗎?上次也是,對吧?」罪惡感開始—一汩泛濫,「我也明白,電梯門一開,就看到一張大嘴巴,實在很嚇人。」

之前怪他不識貨,只是因為糗到不行,才會偷罵他出氣,其實,她心裏覺得不安又懊惱?難受極了。

他看着她,媛媛無意識地重複著用手指在腿上畫圈的動作。

「我沒有嚇到。」

「嗄?」

「沒被嚇到。」

媛媛乾笑一聲。這算是一種安慰嗎?「你真有膽量。」

「這不是膽量問題」

看到他眸中有—閃而逝的光亮——那真的是—閃而逝,在她還來不及懷疑它是否存在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知道有人在電梯裏唱歌。」他俯身,瞪着她微張的櫻桃小嘴。「你的歌聲早已穿透牆壁。據說,電梯經過的樓層都有不知情的人被你嚇到。」

耶?媛媛呆了,真的真的呆住了!

怪不得那天後來她在頂樓看風景時,陸陸續續跑來幾個工人伯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怪不得她改天再溜進大樓時,會發現電梯裏貼著「請勿唱歌嚇人」的標語。

搞不好就連她無意中聽到的幾句耳語,說什麼大樓里鬧鬼,那個「鬼」就是她!

哦喔!腦子裏每多一種揣想,媛媛就愈想趕快扒開土把自己埋進去。太丟臉了嘛!

「媛媛,我回來羅!」

輕快的喊聲,打破了紅磚屋裏奇特的沉默。

門扉開啟,東方綾纖巧的身影出現。、

「閻,你來了?」她走了進來,表情有幾分詫異。「咦!媛媛,你剛才在地上打滾過嗎?」

她……她怎麼會知道?

媛媛心裏一驚。「你都看見了嗎?」她屏著呼吸問。

「看見了。」看她那麼緊張,東方綾也慎重地點點頭。

「其實,我不常這樣……真的,請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東方綾安撫地輕笑,從抽屜里拿出一柄梳子給她。「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你頭髮亂成這樣。」

「……頭髮亂?」媛媛一臉錯愕。

這麼說來,綾姊姊不是看到她……她又滾又跌的樣子?

「對呀!快點梳一梳吧!」東方綾把梳子推過去。「怎麼了?你的表情怎麼怪怪的?」

「沒、沒有啊!」媛媛鬆了一口氣嘿嘿一笑,連忙梳好頭髮。

東方綾眼兒一眯,嗅到了不太對勁的味道。

她轉頭看看男人,發現那向來冷漠的眼神泄漏出一絲很淡很淡的情緒。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嗎?」她心裏很好奇。

「沒有啊!」媛媛怕糗事曝光,否認得很快。「我們一直都在……聊天。」

「聊天?」語調有些狐疑。

媛媛看着男人一臉冷漠的表情,也覺得說服力不夠。

她嘿嘿乾笑,裝傻道:「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只是很奇怪罷了,東方綾在心裏補充。

她口中的「閻」——閻介霆,一向沉默寡言,笑容也不多見。

獨來獨往的他,個性冷僻,以前上門來,只要見到屋裏有其他人,一定會收回腳步,等人都離去了才進來拜訪。

但是,這回他卻沒有對媛媛表現出同樣的排斥。

對閻介霆來說,這份「特別」會不會……正暗示了某種「可能性」?

東方綾因為這個猜測,眼睛一亮。「你們聊得還愉快嗎?」

媛媛胡亂地點點頭。

「那就坐下來繼續聊吧。」她微笑,已經在動腦筋,要瞧瞧他們相處的模樣。

「不用,我要走了。」

「喝杯茶再走!難得你們『一見如故』,一定得多聊聊才行。」

閻介霆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

他與東方綾相識甚久,對彼此的了解也很深,因此,他輕易地聽出了她別有深意。

東方綾想太多了!他對厲媛媛確實特別,是因為這麼莫名其妙的小女生十分罕見,且不提兩次遇見她,兩次都聽見驚人的歌聲,她甚至不需要敵人,就能夠把自己整得東倒西歪!

「我『只是』過來看看你過得如何。」他壓低嗓音,強調自己唯一、僅有的目的。

「我很好啊!請不要擔心。」東方綾露出無辜的笑容,眼底有一抹狡黠。

雖然她獨居在麗莎花園,可是有一票寵護她的男人推派了閻定期過來探望她;不管她遇到什麼困難,這些男人都樂於為她解決,也從不拂逆她的堅持。

「我泡個茶,馬上就好。」她硬是留下了閻介霆。

「呃!綾姊姊。」媛媛指了指茶几。「我剛剛泡了壺茶……就在那裏。」

「哦?」東方綾詫異地抬起眉。「我來瞧瞧。」

她湊過去細聞茶香,認出這是ROIDESEARLGREY,王者伯爵茶,也是閻最中意的茶品。

媛媛初試身手,就能從多種茶葉中挑中這一款,肯定不是巧合。看來,這兩人的相處,比她想像中的更為「融洽」。

她愈來愈想親眼瞧瞧那景況,一定很好玩!

她慢慢地起身,盯着嬡媛看。

「恩!第一次泡英國茶就有這樣的成果,很不錯!」

「真的?」嬡媛眼兒一亮。

東方綾又慢慢地說道:「如果待會兒我重新泡過,你好好觀摩,下次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重新泡過?」媛媛頓時像氣球消了氣一樣。「我做得不夠好嗎?」

東方綾神秘地笑了笑。「那得由他決定。」她指了指閻介霆,意有所指。「閻不挑剔,只要能入口,什麼茶他都能接受;相形之下,他不願意喝的茶,就顯得很遜,很遜了……」她刻意把情況說得很糟,媛媛也被她嚇得面色凝重。

閻介霆一眼瞪過來,但東方綾故意視而不見。

「所以,如果他不肯喝,就代表這壺茶——非常失敗!」

媛媛一聽,嬌容瞬間失色。

非常失敗,就是比失敗還要失敗,這聽起來真是讓她太沒面子了!

「有那麼慘嗎?」她嚴肅地問道。

「就有那麼慘。」東方綾回以同樣嚴肅的態度。

她親手泡的第一壺英國茶,會糟到那種地步嗎?媛媛非常想知道。

正如東方綾所預期那樣,她的眼神轉了個向,望住閻介霆,眼神水靈靈的,盛滿了懇求。

他瞬間僵直了背脊。

「……嗨!」這是媛媛第一次正式與他打招呼。「你想不想……喝點茶?」

接下來的幾天,媛媛滿腦子都是那個冷酷的男人。

她決定收回之前的看法,全心着眼於他的優點。

他很高、雙腿修長、身量魁梧——像男主角。

他很帥,眉目清朗、五官英挺——像男主角。

他很酷、言談冷峻、氣質冰冽——像男主角。

以上,各為他加十分。

最最重要的是,他沒有拒絕她的請求,沒,有、喔!

媛媛眉開眼笑。那男人總算沒讓她嘗到「非常失敗」的滋味,他二話不說就暍了那壺茶。

雖然一口喝盡之後,他馬上寒著臉離開,連句謝謝都不說,但……但這才是男主角本色啊!

典型的冷情男主角,絕對不能羅哩叭唆、廢話一堆,他必須默默表達對女主角的關懷,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咻地一聲,消失在風中……

他委實太稱職了!加分、加分,再給他加一百分!

「媛媛,回魂羅!」纖指在媛媛面前晃啊晃。

她眨眨眼,一臉茫然,直到聞到麗莎花園特有的茶香才回過神來。

東方綾斜躺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逗問著。「在想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沒,沒有呀。」她結結巴巴,表情很可疑。

「還說沒有!我來猜猜,你在想……」她故意沉吟了一下。「閻?」

媛媛的小臉迅速漲紅。「不是啦!我才沒有……」

「別否認了。」東方綾點了點她的鼻尖。「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我……」媛媛垂下頭,心裏微酸,又有點慚愧。「綾姊姊,你會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東方綾一臉稀奇。

「他不是你、你的……」

「我的什麼呀?」東方綾忍俊不住噴笑,敲敲她的頭。「你小說看太多啦?」

咦?「不然他是……」媛媛可沒有忘記他對這屋裏的擺設,熟得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如果不是交情匪淺,會這麼熟門熟路嗎?

東方綾搖搖食指。

「別誤會,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她偏著頭想了一下。「我沒有辦法愛上像閻那麼冷情的人。」

媛媛也想起了那雙黝暗的眼眸。「難道你不會想要伸手去溫暖他嗎?」

東方綾笑了,別有深意地鄉瞧了她好幾眼。

「不會,大多數的女人都不會。」她答得乾脆。「因為大家都不想被凍壞。」

媛媛好睏惑。

難道她們都沒瞧見隱藏在那雙眼中的孤獨嗎?就因為不想被凍壞,所以任他冰封自己,沒有表情,也沒有笑容嗎?

「別扁嘴。」東方綾拍拍她的小臉。「如果你想多了解他一點,我可以為你解答喔!」

「真的嗎?」這會兒,媛媛的精神全來了。「那……他叫什麼名字?」

「閻介霆。」東方綾在她的掌心寫下他的名字。「我習慣叫他閻。」

「他看起來好冷淡,他不會笑嗎?」她認真地回想他的模樣。

「他心裏有着巨大的陰影,使他失去笑容。」

雖然這一點讓他更貼近男主角的既定形象,但媛媛卻感到一陣難過。

「那個陰影……是什麼?」她小聲地問道。

「我不能說。」東方綾抱歉地回望她。「事關私隱,如果他願意,他會告訴你的。」

媛媛頓時垂頭喪氣了起來。她和閻介霆素昧平生,以後也未必見得着面,他怎麼可能會剖心告訴她那些私事?

「他還會到這裏來嗎?」她幾乎是不抱任何希望地問。

「過陣子吧!要見閻一面,真的不太容易。」

「沒有辦法了嗎?」媛媛垮下小臉來。

「你想見他?」東方綾試探性地問。「有多想?」

媛媛頓時愣了一下,臉兒紅了。

「該怎麼說?」她搔搔頸側、抓抓下巴、摸摸頭髮,很是忸怩。「自從上回見過他之後,我就一直記着他……」

「沒忘過嗎?」

「……好象忘不了耶!」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但,這……這不是她的錯啊!舉凡小說中的男主角,不管再怎麼冷漠疏離,那帥帥的身影,一定會天天到女主角的心裏、夢裏去報到,閻介霆當然也不例外!

東方綾瞅着她,知道媛媛的心已經為閻悸動!

她緩緩說道:「要見他的辦法不是沒有,只是不容易辦到。」

「哦?」媛媛眨了眨眼,水亮的眸兒中滿是好奇。

東方綾幫着想辦法。「他很少出現在公眾場合,要見他最快的辦法,就是去他的住所,但那裏不能隨便出入,除非……」

媛媛豎直了耳朵,聽出一線希望。「除非?」

「除非你想在那裏住上一陣子。」東方綾說出最重要的條件。

要離家外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提出這個辦法讓媛媛自己考慮,看她願不願意為了閻離家一段時間,以及她有沒有辦法說服家人支持她的決定。

媛媛只關心一個重點——

「這樣就可以常常見到他了嗎?」

東方綾搔搔下顎,邊思索邊坐直了身。閻性格冷僻,誰也說不准他的反應;如果媛媛要親近他,絕對不只是把她安插在他身邊就能了事!

「綾姊姊?」媛暖催促着。

「當然不。」東方綾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得仔細安排才是。」

月光灑在地上,夜色漸深,麗莎花園的氣氛有些奇特。

媛媛背脊挺直地坐在沙發上,腳邊放着一個鼓鼓的行李袋,不斷輕敲椅面的手指泄漏了她的不安。

「來,喝杯熱茶。」一隻瓷杯送了過來。

媛媛伸手去接,指尖微微顫抖。

「這是什麼茶?聞起來奸香喔!」

「甘菊茶。」

「這讓我聯想到彼德兔。」媛媛喃喃道。「聽說彼德小兔在搗毀瑪科雷葛先生的菜園,拚命逃回家之後,兔子媽媽就是泡甘菊茶給它壓驚的。」

「沒錯,它的作用就是安撫情緒。」東方綾語聲溫柔。「媛媛,你很緊張嗎?」

媛媛驚跳了一下,差點打翻瓷杯。「哪有?」

「沒有就好。」

她有些心虛地別過臉不敢看東方綾。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一想到她就要見到閻介霆,她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再想到她這是背家私逃,心頭更是惴惴難安。

媛媛喘了口氣。沒錯,她就是要——逃家!

「綾姊姊,我有件事瞞着你。」出發的時刻一分一秒地逼近,媛媛終於按捺不住,乖乖招供。「我之前告訴你,我的家人都在國外,不介意我到別人家住一陣子……那是謊話。」

她深吸了一口氣。

「其實,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大哥,他很疼我,但也很兇,我……我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他,所以就偷偷收拾衣物跑了出來。」

媛媛懺悔著,卻也暗自慶幸,她沒有跟大哥住在一起,等大哥發現她失蹤,她早已溜得不見人影了。

只是,她好擔心,他會循線追來,將怒火噴向綾姊姊……

「放心,如果他找到這裏來,我會安撫他。」

媛媛驚訝地拾起頭。「你不生我的氣嗎?」

「這沒什麼好生氣的,到時候我會視情況跟他解釋。」

東方綾盤算著,既然媛媛都敢溜出家門,就代表她只是難以啟齒罷了,或許嬡媛的大哥凶歸凶,但還算明理,會被她說服也說不定。

媛援簡直不敢相信她這麼輕易就得到了諒解!

「但是。我大哥他……他脾氣不太好耶!」她不安地搓着小手。「我怕他凶你。」

「媛媛,我從來都不怕人家凶我。」東方綾充滿自信地一笑。

這時,屋外鳴起了喇叭聲,來接媛媛的人到了。

「放心,一切有我。」東方綾領着她出門,指示她上車。

媛媛抓緊手中的行李袋,小臉上又是興奮、又是不安。

黑暗中,有兩個人立在車旁,他們的面容不很清楚,但看剪影,約略可以分辨出一個是體格精健的年輕男子,另一個則是瘦瘦小小的老婆婆。

媛媛坐在車廂里,隱隱約約聽到車外的交談——

「綾小姐,請放心,我會按照你的吩咐好好伺候她的。」老婆婆說道。

聽到「伺候」兩個字,媛媛突然抖了兩下。

會用到這個字眼,通常代表會被整得很慘呢!那個老婆婆不會恰巧是這個意思吧?

「還有我,我保證會把風流情種的角色演得唯妙唯肖。」年輕男子輕笑着。

「真虧你想得出那個好點子!」

什麼好點子?跟她有關嗎?媛媛聽得滿腦子漿糊。

「有勞你們了。」東方綾頷首微笑,似乎十分滿意。

車門再度打開,年輕男子與老婆婆都上了車。

「綾姊姊……」媛媛朝外擠去,想要問個仔細。

「坐好、坐好!」老婆婆反手將她推回原位。.

車子突然啟動,媛媛趴在後窗邊,看着東方綾招手道別的身影,心裏充滿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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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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