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左嘯吟及許意真望着眼前高挺俊帥的男人站在面前,不由得呆了呆,兩人心中不約而同想道:乖乖,我們的小樂章才上班一天,就有人當護花使者啦!而且還是個超優質男呢!
“呃……這個……樂章,這位是誰呀?”左嘯吟有點困難的問出心中的疑點,一雙眼睛仍目不轉睛的注視着樂章被男子環過的腰際,很難理解他的小樂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隨便了。
“爹地,他是小阿……我的總經理啦!”好險!差點把小阿姨供出來,她這張嘴巴可真不濟事呢。
“哦,原來是你的總經理呀,你好、你好。”原來是總經理,可為什麼跟他的小樂章這麼熱絡?樂章應該才跟他認識一天吧?!一天就對樂章這麼親……切,左嘯吟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用“切”字代替“熱”字。
“你好,左先生,左太太,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喬世裔。”喬世裔有禮的介紹自己。
“好了啦,我已經到家了。”
樂章擺明了趕人的架式,讓喬世裔愉快的心情受了一點刺激,不過為了不讓小樂章為難,他只跟左氏夫婦寒暄幾句便告辭了。
“樂章,你怎麼這麼沒禮貌?他可是你小阿姨的衣食父母,萬一你惹火了他,把你小阿Fire,看你怎麼向你小阿姨交代。”
樂章未免也太囂張了,人家是總經理,而且還好心的送她回來,多少也給人家一點面子咩,竟然還趕人,更是有點說不過去。
“是喲,我應該禮貌的請他進來我們家坐坐,然後切盤水果端上桌,請他慢慢用,說些好聽的話,請他對小阿姨好一點,是不是啊?”才怪咧!好不容易脫離他的勢力範圍,頭殼壞去才會請神進門哈啦。
“樂章,你今天工作愉快吧?”許意真開心的摟着寶貝女兒關心的問,畢竟這是樂章有史以來第一次打工,她這個做母親的可是比她還要緊張呢。
“媽咪,爹地,我好得很,只是有點累,想上樓去休息。”唉,她得趕快溜,不然夠一下媽咪和爹地問起喬世裔的祖宗八代、生辰八字,她可要頭痛了。
“樂章、樂章,爹地話還沒說完呢……樂章……”喚不回女兒,左嘯吟只能莫可奈何的作罷。“樂章到底是怎麼了,好似不太高興,是不是在公司受氣了?”得不到結論,左嘯吟轉而詢問許意真。
“這個……我也不知道呀。”許意真被問的更莫名其妙,一雙大眼眨啊眨的看着左嘯吟。
“唉——算了,問你等於是白問,你呀,還是留着你可愛的腦子,多想想怎麼煮些好吃的東西來給我吃就行了。”左嘯吟疼寵的摟住妻子往屋裏走。
夏日炎風徐徐吹送,向晚的氣溫仍高得炙人,樹上的蟬聲也熱熱鬧鬧的嗚響了整個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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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早,爹地早。”樂章穿着一件米色合身洋裝輕快地下樓,看到父母已端坐在餐桌上用早餐,精神奕奕地向他們打招呼。
“喔,我美麗的女兒今天可真漂亮,一副摩登女秘書的打扮,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左嘯吟一副大情聖的口吻直盯着樂章,還眨眨眼的調笑。
“爹地,你看我這樣像不像二十歲的大女孩?”樂章在兩人面前轉了個圈,姿態嫻雅的宛如典雅的仕女。
“嗯!像,吾家有女初長成啰!”左嘯吟樂得心花怒放。
“真的?”樂章高興的抱着左嘯吟就是一啄,樂得左嘯吟哈哈大笑。
“媽咪,那你說呢?比起昨天的裝扮有沒有穩重一點?”樂章獲得父親的支持后,又甜甜的舞到母親身邊。
“我的樂章永遠是最可愛漂亮的一個。”慈愛的摟着女兒說。一向溫婉恬靜的她也不禁被女兒的活潑俏皮感染,榮笑出聲。
“不要啦!媽咪——人家是問你,我的樣子像不像一個成熟幹練的女秘書!”樂章不滿意的嘟翹着唇撒嬌道。
“樂章不管穿什麼衣服、做什麼打扮,在媽咪眼裏,你永遠是我可愛的小女孩。”許意真不明白樂章的意欲為何,反倒說出為人母的窩心話語,惹得樂章直跳腳。
“哎呀!不對,不對,人家是問,我看起來有、沒、有、成熟一點!”哦!快被媽咪打敗了,老當她是小孩子般跟她說話。
“成熟一點呀……怎麼會呢?樂章是十六歲的小女孩,臉蛋兒甜美紅嫩,看起來就像十三、四歲的小女生,不會老的,放心吧!”單純的許意真還很不識相的直在女兒身上灌迷湯。
一旁的左嘯吟早就為妻子的神經大條、後知後覺的腦袋哀鳴不已。
“媽——咪——不跟你說了啦!我要去上班了。”
樂章灰敗的嫩臉就如斗敗的公雞一樣,再也笑不出來,拿起桌上的吐司氣挫挫的衝出家門搭車去也!
“樂章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許意真還不明就裏,迷惑的眼神轉向丈夫。
真奇怪!女孩子不是都希望自己的樣子,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嗎?她說錯什麼了嗎?
“哦!這個……也許……我們女兒的月事來了吧!”看妻子一臉迷糊樣,他還能說什麼?只希望樂章晚上回來時,他美麗的妻子已有所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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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卒!真是鬱卒!一想到刻意的裝扮着在媽咪眼裏還是跟之前一樣,就開心不起來。唉!她是不是該……咦?那個老女人是誰?是……劉姐姐嗎?怎麼突然變……么了?
奇怪,昨天看她沒這麼老呀,還是……認真工作的女人都會變老?
也不對呀!她也很認真工作,可是看在別人眼裏還不都一樣幼齒,到底是哪裏不對?
樂章由茶水間端着咖啡,正準備送給吳經理時,從走廊瞄到劉依萍,疑惑為何今日的她會跟昨日相差這麼多,腳步不由自主的就走向她,停在她的辦公桌前,兩隻銅鈴大的美目由上到下的搜尋謎底。
“什麼事?樂章。”感覺有人注視的眼光,劉依萍抬眼問地,對樂章異常的舉動頗不以為然。
“哦……眼鏡,就是這個,我知道了。”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樂章高興的直指着劉依萍的臉大叫。
“到底你知道了什麼事?還大呼小叫,神經兮兮的。”劉依萍被樂章莫名的行徑弄得不高興,沒好氣的對她翻白眼。
“劉姐姐,你的眼鏡能不能借我?”太好了,終於知道問題所在,事情就好辦了。
“幹嗎?你有近視嗎?”
“沒有;我只是想試戴一下。”樂章有些迫不及待的伸出手。
“沒有?我這可是近視眼鏡耶!你沒近視戴了會不舒服的。”
“沒關係,我知道。”
雖然不願意,劉依萍還是拿下眼鏡交給她。樂章高興地放下咖啡,接過眼鏡仔細看了看,然後小心的掛上臉。
“劉姐姐,你覺得我戴眼鏡看起來怎麼樣?”哦!好像頭有點暈。
見樂章高興又興奮的表情,劉依萍也不禁仔細品評起來,只見她從樂章的身前瞧到身後,又從身後瞧回身前,再把焦距定在她臉上。
“土了點,蠢了點,也……成熟了點。”基於女人對女人的嫉妒心,劉依萍給個不甚好的評語,想挫挫她的心情。
不過,這些話好像有點適得其反,只見樂章高興的扯着劉依萍的手,又跳又叫。
“真的?你沒騙我?”
辦公室所有的人不禁都投給她們一副不解的問號。
對所有的注目禮,樂章完全視而不見,滿腦子全因劉依萍那句“成熟了點”,心花怒放的忘了形往前跨步。
“啊——”近視眼鏡的不適,令她腳步虛浮的撞上了牆壁。
“小心點!”
劉依萍趕忙出手扶住她,“早跟你說過,沒近視戴近視眼鏡會不舒服,你不信,得現世報了吧!”說她蠢她還真是蠢得徹底,劉依萍順手拿下她的眼鏡放在桌上。
“我怎麼知道戴上眼鏡后,地面和牆會突然凹凸的不成形。”好痛哦!她可憐的鼻子竟然首當其衝的親吻上牆壁。
“所以才叫近視眼呀!”哼!蠢女孩,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向別人要眼鏡戴。“咖——啡。”見左樂章摸着秀鼻就要走,劉依萍出聲提醒她。
“呃,謝謝!”喔!現在她要趕快去買副眼銀來戴啰!耶!好棒喲!
端着咖啡踏進經理室,樂章馬上向經理告了半小時假,飛奔出罡風企業大樓,在眼鏡公司買到她想要的“成熟了點”的眼鏡后,便得意洋洋的奔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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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旋風式的速度飛回到辦公室,樂章掩不住心中喜悅地跨進秘書室,卻不料迎面撞上一堵硬牆,半小時前才被撞痛的秀鼻,又慘遭其害的成了紅蓮霧。
摸摸痛鼻又扶了扶新買的眼鏡,樂章這才抬頭看向障礙物。
這一看又差點把她新買的眼鏡嚇飛出去。
“總……總經理,早。”完了,她今天怎麼諸事不順哪!
“小樂章,才上班第二天,你就學會混水摸魚了?!”好柔軟、好香的身子。
扶正懷中的小佳人後,喬世裔驚艷的目光便盯住了樂章凹凸有致的曲線,腦中馬上出現了三個數字。
那是什麼眼神?不信?懷疑?耶,她的偽裝發生作用了,喬世裔的眼神正在告訴她,不一樣的小樂章,哦!應該說“成熟了點”
的小樂章,真是佩服死自己了。
“哦!總經理,我有向吳經理告假過了。”
“真的?不是偷溜?”戴眼鏡?她有近視?可是昨天小樂章並沒有戴眼鏡,為什麼今天要戴?
喬世裔不喜歡樂章臉上的眼鏡,因為那隻又怪又丑的方框眼鏡,遮去了她三分之一的臉,靈動慧黠的大眼在鏡片下也變了形。
喬世裔揪着眉心不悅地看着她,想看出她這怪異裝扮的用意,接着大手毫不遲疑的摘下她的眼鏡,放入自己的西裝口袋。
樂章本欲抗議,但在看到他猛瞪過來的惡眼,也只有垂下頭,為她只戴二十分鐘的眼鏡致哀。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問吳經理,吳經理可以為我作證。”小氣老闆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區,還沒收她的眼鏡,愈來愈臭的臉好像她真的當了賊一樣,她再不走,暴風雨可能就要來了。
樂章扶着門想繞過喬世裔進去她的辦公室,喬世裔低沉又冷冷的聲音響起。“把東西收一收到我辦公室來。”
“啊——為什麼?你不相倩我?我們可以現在就去問吳經理,他會替我證明我不是蹺班的。”好可惡喔!不問青紅皂白就想治她死罪。
雖然知道地誤解了他的意思,喬世裔也不想向她解釋,似笑非笑的俯身湊近她的臉道:
“不用了,‘我們’現在就到樓上開始一天的工作。”他很喜歡小樂章剛剛用了我們,所以特別加重語氣,還心情愉悅的給了她一個淺的不能再淺的微笑。
突然放大的臉,竟然好看的幾乎讓她想用俊美兩個字來形容,那飽滿寬廣的額、濃密的劍眉、大而深邃的星眸、挺直的鼻樑,配上薄而性感的唇,簡直好看的不得了!昨天明明看了一整天,怎麼她就沒發覺呢?
“看夠了嗎?”
樂章的臉頓時羞得像蜜桃一樣嫩紅,一顆心怦跳的如小鹿一樣亂竄,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因為他的一個笑容,迷昏了她聰明的腦袋。
“看不夠的話,上樓后你有的是機會!弄好后自己上來,我已經和吳經理說過了。”小樂章終於對他有點感覺了,他會等她慢慢上軌道,時間,他多的是。
為了不使她感覺太窘迫,喬世裔說完便逕自步出樂章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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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沒天理了,她竟然又坐在他面前被逼迫咽下最後一口飯,還跟他合吃一顆大水梨,說什麼“你一半,我一半,兩人感情巧未散”。
嗚——她快哭了啦,她再也不要受這個專制、霸道又不講理的老闆的恐嚇,決心逃出他的勢力範圍自力更生去,要不然,再這樣下去,不要說媚登峰、最佳女主角不收她,連她家對面的小學生減肥中心,也要對她束手無束了。
誰來告訴她,當秘書的一定要和老闆共進撐死人的午餐嗎?況且,她原就不是他的秘書,而是他強制向他的屬下把她“借”來的。
誰來救她呀——
“小樂章,吃飽飯睡個午覺,上班再打。”聽到樂章打了一個不怎麼文雅的飽嗝,喬世裔滿意的遞給她一張面紙。
剛才直嚷着吃不下,在他連哄帶騙下,小樂章還不是乖乖的把便當吃完,還吃了林秘書為他準備的半顆梨。
“吃太飽了,我想去走一走。”他以為他在養豬呀!還睡!樂章敢怒不敢言的站起來摸着肚子就往外走,對喬世裔的關愛一點也不領情。
“你肚子不舒服?”見樂章愁眉苦臉的撫着肚子,喬世裔從沙發上站起,長手攬住她的腰際,關心的柔聲低問。
當喬世裔大手攬上樂章的纖腰時,樂章觸電般全身一顫,一隻手自然地抓着他那隻手,露出一副驚嚇過度的小鹿眼顫聲問:
“你……你幹什麼?把手拿開。”好燙的手,讓她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你肚子痛?”他仍關心的問,手要離開纖細的柳腰?有點難。
“沒有,我很好呀!只是吃太飽了,你把手拿開啦!”好大、好厚的手,如果叫他整個抱住那該有多舒服、多安全,呃——她在幹什麼?怎麼會想被他抱住,她可是個十六歲的純情少女耶!都是那隻手害她胡思亂想。
瞄了眼頂上的臉,在觸及他幽邃漆黑的眼眸時,樂章趕緊低下頭,臉紅到耳根,雙眼不由自主地定位在喬世裔的胸膛上。
樂章含羞帶怯的嬌俏模樣,讓喬世裔忍不住又想逗逗她。
其實,他今天一整個早上心情都很愉快,因為只要一抬頭,便可以看到那張令他心神蕩漾的可愛小臉蛋,正聚精會神的敲打鍵盤。他把自己辦公桌上的電腦讓給她用,自己則坐在側邊辦公。
“你不是想走走,我陪你。”手一收緊,將她整個身子靠向他,弄得樂章又是掙扎又是哀鳴。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哪A按呢?怎麼連散個步他也要問?
“我說了算。”
天!又是他說了算;媽咪——快來救你的寶貝女兒呀!呃!還是叫爹地比較有勝算,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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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梯到走出罡風企業大樓,所有對他們所投注的目光,就好像看到不該看、不可能看到的景象,眼珠子只差一點就跳出來。
而喬世裔的大手從一開始就沒離開過樂章的腰,以至她渾身顫慄的走出罡風企業大樓,全身也紅的像蝦米一樣,縮在喬世裔的臂彎里抬不起頭。
“總經理,你的貴手可以拿開了吧?這樣子我很不好走路耶!”羞死人了!這要是被她的同學看到,肯定會被笑死,且榮登暑期后的校刊話題女主角。
“這樣子很好。”
“你好我不好。”樂章不敢大聲說出,因為只要她掙扎或是抗議,那在腰間的大手只會收得更緊,外加五指貼緊她的小肚肚,弄得她心慌意亂、腦袋昏茫。
其實,總經理的手很溫暖,臂彎也很舒服,胸膛更給她一種安全的感覺,她也愈來愈喜歡這種感覺,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摟摟抱抱未免太醒目了,況且,兩個人什麼都不是,卻像情侶一樣親密,感覺未免太曖昧了。
“那你想怎麼樣?”小樂章的窘態他……收在眼底,他之所以會如此,完全是想讓她習慣他的存在與碰觸,及對那些對小樂章有企圖的人做個明確的召示。
“當然是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啰!”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就這麼想甩脫他?
喝!又來了,臉又綳起來了,哎呀!怎麼連脖子也不能動了。
啊、啊……他想幹什麼?該不會是……這可是在街上耶!
“你要做什麼?”唷!焦距大近了,視線也全糊了,還……還有……好熱的呼氣。“你……你不可以喲!這是大街上。”總經理一定是被太陽曬昏了頭,不然怎麼會像大野狼一樣,想欺侮她這個小紅帽?
“啾!”喬世裔還是在她額上印下他熱情的慾望,一雙溫柔的眸掩不盡心中的情慾,注視着左樂章。
樂章因喬世裔的吻而電量了腦袋,震驚的靈瞳望進喬世裔深情的黑眸,昏昏沉沉的迷失在喬世裔的懷中,有十秒鐘不能呼吸。
天!好邪門!如果他真的吻了她的話,她定會昏死在他懷裏。
看着小樂章迷濛的雙眼,喬世裔改牽着她柔嫩無骨的小手。
“這樣好嗎?”他在她耳邊輕語。
“嗯!”好不好都是他說了算,她能有意見嗎?
自從中午被總經理成功偷得一吻后,他對她好像愈來愈沒有距離了,原本在桌側的椅子,自上班以後,便與她的電腦椅黏在一起,那雙大黑眼也時時盯在她身上,而那顆櫻木花道型的大頭,偶爾還會不小心的掉在她的香肩上猛嗅。
然而令她最難忍受的是,他那隻毛毛大手竟然已習慣性的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害她應該在下午兩點就結束的打字工作,到現在四點了,還在努力的收尾。
此刻,那顆櫻木花道型的大頭又偎過來,字幕上馬上出現五個錯字,待她正襟危坐地修正後,那雙大手又撫上了她的兩側肋骨,離她的酥胸僅一指之距,讓她心跳加速、頭昏眼花的結果,是亂無章法的鍵入三排完全無法共識的文句。
“總……經理,你……你到底要不要我打完企畫書?如果你……你再不移駕你的尊手,這分企畫書恐怕打到明年也打不完。”哦,身體愈來愈熱了,是不是冷氣壞了,而後面那隻超大壁虎又死賴在她身上,真恨不得騰出一隻手,拍掉那令她渾身發麻的大手。
嘿!有何不可!想做就做。
啪!啪!兩聲,打得她十指關節痛死了,低頭一看,十爪章魚竟然還在,她差一點氣暈。
“你捨得打我?!”摩蹭了一下午的手,此刻遭到嫩手火辣的親吻,也算是他的報應也無所謂。
“為什麼不!你……你太過分了,我一直容忍你,你卻變本加厲的對我毛手毛腳,你再這樣,我……我不做了。”還以為他只是個兇惡的男人,原來也是大色魔一個。
“我以為你喜歡。”對小樂章的反應喬世裔輕鬆以待,只是佩服她竟能忍到現在才發作。
“喜歡你個頭!佔盡了人家的便宜,還給人扣上莫須有的話。”氣死她了、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明明是他色心大起,還硬要說是她喜歡,要不是顧慮到小阿姨的飯碗,她才不會忍受他。
“你一直很享受的。”
”你……你胡說,我哪有?”被扭曲的事實,令樂章氣紅了臉。
“那麼為什麼早先你都不排斥呢!”話雖然是疑問句,可是說得很肯定。
“那是因為……因為……”因為什麼?她好像真的不排斥,只是不太習慣而已,到後來還真有點喜歡上他的觸摸,及大手所到之處所帶來的陣陣顫慄興……歡愉?
啊——不行,她怎麼可以有這種限制級的感覺,一定是他誤導了她純潔幼小的心靈,才會讓她有這種感覺,從現在開始,她必須與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因為什麼?”好可憐!明明快被他氣哭了,還強忍着眼淚不讓它流出來。喬世裔忍住再擁住她的衝動,輕輕的扶着她的手臂。
“因為……因為你是老闆,所以我才不敢違抗你。”終於找出真正的理由。
“是這樣嗎?怎麼我感覺到的是你另一種面貌?”
“胡說……哪一種面貌?”她又被他的話牽着走了。
“希望我好好愛你一次的面貌。”喬世裔大膽地將她摟得更緊;讓兩人的身體毫無縫隙的緊貼在一起,每一啟唇,便如蜻蜓點水般輕輕刷過她的,讓她心跳狂竄,暈眩地與他爭吸兩人鼻息間的空氣。
“你無恥!”巴掌聲與辱罵聲同時而出之後,樂章再也抑不住胸中悲憤,痛哭出聲。
喬世裔從剛剛迷情的恍惚中回過神,看着懷中哭得傷心欲絕的小佳人,披散的烏黑長發隨着她的淚水而黏貼在頰邊,他輕輕為她撥開那懦濕的發,心疼地將她擁進懷中。
他輕嘆一聲,懊惱自己玩笑開得太過火了,不舍與心疼立時揪得他心痛。他輕聲低哄:“好了,不要再哭了,我道歉好不好?”
“你討厭啦!”聽到喬世裔的軟言相對,樂章更是傷心,身體往他懷裏鑽去,完全沒發覺自己的言行不一。
“我不欺侮你了,從現在開始,我現規矩矩不亂碰你。”
“誰知道等你色心大起時,會不會又來欺侮捉弄我!”她又不是他的布娃娃;沒事專門讓他抱在懷裏玩。
“你不喜歡,我就不碰你。”捧起懷中的淚人兒,喬世裔用拇指輕輕拭去她的淚,經淚水洗滌過的大眼,更加水靈靈的惹人愛憐。
“不哭了,哭腫了眼,就不漂亮了。”輕撫着一頭烏亮秀髮,他憐惜地又將她摟進懷裏疼。
“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不能賴皮喔!”樂章將喬世裔胸前哭濕了一大片,鼻涕眼淚仍沒有斷。
“我說過,你不喜歡,我就不碰你。”
樂章稍稍抬起頭,然而喬世裔別有含義的笑眼,又讓樂章臉紅的將頭埋進他的胸膛。
沒辦法,大手在她腰間一縮,又給她一個提示,但小樂章似乎還沒察覺自己的矛盾情緒,兩隻小手還在喬世裔胸前摩蹭。
待她心神轉情時,發覺自己還賴在他身上,馬上從喬世裔懷裏跳開。
“想到啦!”喬世裔謔笑的睨着她,其實剛剛小樂章的柔軟小手在他胸前所製造的效果,令他體內的情慾蠢蠢欲動,雖然很折磨人,但他喜歡她的親密小動作,所以一直捨不得點醒她。
“討厭!”樂章羞窘地回嗔。
叩!叩!門適時的被推開,林秘書出現在門口。
“總經理,隆升的葉經理來了。”
見林純淳進來,喬世裔立刻收起戲謔笑意,換上一向的冷麵。
“我知道了,請她先到會議室等我。”
“是。”林純淳帶着好奇的眼光,盯向一直縮立在牆角的樂章,不解她奇怪的舉止。
“林秘書還有事?”見林純淳一直杵在門口不走,喬世裔出聲打斷她的好奇。
“沒……沒有。”迎視上喬世裔的冷眼,林純淳驚慌地反手開門退了出去。
“好了,小樂章,趕緊坐下來把企畫書在下班前完成,我出去見客戶不打擾你了。”說完,喬世裔對小樂章微微一笑后,挺拔的身軀便消失在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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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裔,怎麼突然換在會議室見我呢?你辦公室有客人?”嬌膩的語音吐自葉華瑄口中,她是隆升的業務經理,也是喬世裔一些追求者中,最敢與他談笑的女人。
二十七歲的她在隆升有多年資歷,也是隆升的業務高手,摩登、自信、美麗、手腕佳,所以追求她的人也是一大籮筐,然而她心中屬意的,卻是這個總是對她冷淡、不苟言笑的俊偉男人。
雖然對他待她的方式有些不滿,但為得到他的心,她也只有忍着,更何況在眾人眼裏,她儼然是他的最親密女友,她也一直認為他對她有情,只是生性冷情不善表達,才會還一直跟她保持疏冷的關係。
“是有人。”喬世裔以一貫的冷然對她,但一提到辦公室里的小人兒,黑眸使溫柔了起來,臉上的線條也自然地放鬆。
“找我有事?”雖然很想早點回到辦公室,但與葉華瑄多年的交情,及公司業務的往來,讓他捺着性子與她寒暄。
“設事就不能來看你?”辦公室有人,什麼人?為什麼會讓他一提到,眼中就出現從未有過的柔情。“我到附近談生意,談完就順道過來了。”
一陣沉默后,葉華瑄又開口:“晚上有沒有空?”唉!他們之間總是這樣,得她先行動,他才偶爾跟她約個會。
“有事?”
這個木頭人好像多說一個字,口水就會像石門水庫泄洪一樣淹死人。話雖如此,葉華瑄仍嬌笑如花的說出她的目的。
“我有兩張音樂會的票,想請你一起去聽,聽說這次是英國藝術學院的歷代精英聯合演出,盛況空前,非常值得一聽。”
“對不起!葉小姐,晚上我有事,不能陪你去聽。”喬世裔毫不考慮的拒絕。
“什麼事?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我也好不容易才從朋友手中轉買到這兩張票的耶!”為了這兩張票,她犧牲自己跟一個她最討厭的追求者,耗了一下午的時間才拿到,當然不可能因為喬世裔慣用的一句有事就放棄,於是又柔聲道:“什麼事?很重要嗎?可不可以改期?”
“不能,我已經跟人有約了。”雖然還沒有,但等一下進辦公室就會有了!一想到小樂章,他又不自覺的嘴角微揚;黑眸更是溫柔的似黑夜的柔風。
望着喬世裔眼中輕輕飄過的柔情,葉華瑄知道那抹溫柔並不是因她而起。她知道喬世裔今天的不一樣是因辦公室里的人,她十分好奇是什麼人會令這個商場上的冷麵殺手、情場上的冷情男子,做出如此的改變。
“客戶?我認不認識。”
“不是,你不認識。”
“那是什麼人?”
對葉華瑄的執意追問,令喬世裔不耐地皺眉。“你問太多了,葉小姐。”
見他不悅,葉華瑄只好轉移話題。“你辦公室有人:不介紹我認識嗎?”她肯定那是個女人。
“不方便。”他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女人,尤其支配力強的女人更是敬而遠之。“如果你沒事,我進辦公室辦公了。”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他不想令她太難堪,語氣稍稍溫和了些。
“世……”葉華瑄本想再問下去,但喬世裔丟下話后,人也跟着邁出了會議室,徒令她氣在心。
她沒想到喬世裔會這樣丟下她離去,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令她對他辦公室里的人,懷有更大的好奇心與敵意。
明亮的燈光,超強的冷氣,喧鬧的流行樂,左樂章趴在桌上兩手支頷,雙腳則在桌下晃蕩,無精打採的一張臉,瞪視着前方一位穿西裝打領帶、長相俊偉、志得意滿的大男人。
看他端着滿滿的食物往她對面小座位坐下,面前堆得像小山丘的漢堡、炸雞、薯條,令她原本還不算差的胃口都要噁心了。
都怪她剛剛意志不堅定,才會被他拐來小騎士,說什麼要去和一位同本客戶洽談公事,需要她翻譯,結果跟日本客戶見面不到五分鐘,人家就把商品簡介書交給她了,更可惡的是,喬世裔竟然會說日文,而且流利的跟她沒什麼兩樣。
他騙了她,真是氣死她了,原來洽公當翻譯只是個幌子,逼她來吃晚餐才是真的。
“還有人要來一起吃嗎?”也許他的侄子、甥女、弟弟、叔叔、媽……
“沒有,就我們兩個人。”喬世奇心情特別好的答着。他今晚真的有約會,而約會對象就是眼前可愛的小佳人。
“我們兩個人,你竟然點這麼多?”太離譜了,這些東西再來三個人也吃下完。
“別說話,趕快動手,你肚子一定很餓了。”喬世裔拿起一隻炸得金黃的雞腿。
“總……總經理……”樂章開始痛苦的發出哀鳴。
“什麼事,嗯?”喬世裔正細心的用紙巾包住雞腿末端交給小樂章,以免她的手被油漬沾染。“快趁熱吃才好吃喲!”他溫柔的催促。
“要我吃可以,可是先講好,我只吃一隻雞腿加薯條,不然不吃。”真弄不懂總經理為什麼老要塞一堆食物進她可憐的小胃。難道她的胃跟他有仇?!
“外加一個豬肉堡。”
“我吃不下那麼多,中午吃的還沒消兒完呢!”好專制的人!
“可以慢慢吃。”也不給她商量的餘地。
“我真的吃不下那麼多,總經理。”
“下班后不用叫我總經理,叫我世裔或裔。”喬世裔握起樂章拿着雞腿的手湊到她的唇邊,深邃黑眸映着柔光直瞅着她。
啊——就是這個深情迷人的眼光,她才會迷糊的答應他來這裏!
等等!他剛剛要她叫他什麼?世裔?裔?這太詭譎了吧!
“總經理你剛剛要我叫你——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
“裔。”
“裔?”
“嗯!很好。”他的名字由小樂章稚嫩的聲音念出來確實好聽。
“為什麼?”
“因為,我們正在約會,當然不能太生疏,叫裔才親近。”還懷疑!都已是他的囊中物了還不自知。
“等等,總經理……”
“裔。”又叫總經理,喬世裔煞有其事的更正她。
“好吧!裔,可是……為什麼你說我們正在約會呢?我記得……我和你並沒有約會呀!”怎麼昨天的冷麵、臭臉今天全不見了,還這麼曖昧的要她叫他裔,有點嗯心耶!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們現在正在約會,而你是我的女朋友。”說得這麼明白,再簡單的腦袋也應該清楚明了了吧。
女朋友?天哪!她今天到底要被驚嚇幾次,才能平安歸去?不過聽起來還挺順耳的,還有他那迷人的電眼,就傳電腦螢幕一樣吸引人,害她腦袋茫茫然的,什麼都不能想整個栽了進去。
在小樂章頰上親了一下,喬世裔又拿起她的手湊到唇邊。“快點吃,吃完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你真的當我是你的女朋友?”回過神來,樂章仍不敢相信他的話,只是剛剛臉頰又被他啄了一下,令她感到全身發麻,臉又紅得像蘋果一樣。
“是,我喜歡你。”喬世裔用着迷人的笑眼肯定的答覆她。
他說要帶她到一個好玩的地方,真的就帶她去了。這個地方無論是地上、桌上、柜子、牆壁都擺了一些半成品或完成的琉璃,色澤鮮艷、晶瑩剔透。
樂章嘆為觀止的東摸西看,一雙柔嫩小手直流連在那些令她又愛又羨的琉璃上。
喬世裔如欣賞一件精緻琉璃藝術品般,時而感動。時而雀躍,那細緻的眉,笑的彎彎如月的眼睛,小巧挺直的鼻端下,是他一直渴望品嘗的艷唇,滑嫩如脂的頸項延伸到那挺而渾圓的衣襟下,看到這白玉般的可人兒情慾頓時漲滿了他的胸臆。
“你像只餓狼一樣的在盯視着你的獵物。”封辟疆,這間琉璃工作室的老闆,也是喬世裔最好的同學,個性隨性爽朗,不修邊幅,一如他的工作室。“不要表現的太明顯,免得嚇跑了小紅帽。”
噴!真是太神奇了!他這個冷麵冷情的同學,竟然談起戀愛了,而且對象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女生?!
“你一定要說的這麼大聲嗎?”還好他的小紅帽正痴迷在美麗的琉璃上,沒有聽到他的損友的話。
“我是好心提醒你。”嘿!好心沒好報。“你是認真的?”
“我要她。”
“你們認識多久了,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有這麼一個美眉?”
“兩天。”目光仍鎖在琉璃間的那抹嬌俏身影,喬世裔淡淡的吐露,封辟疆的目光也隨着他的視線,探向穿梭在琉璃間的身影。
“兩天?哇——你未免也太神速了!一點也不像你耶,老兄!”兩天就對她迷戀成痴,還帶到他這裏來?可見這小女生真的煞到他這個性情冷淡、不苟言笑的老同學了。
“愛是沒有時間限制,更無須任何道理。”他給自己作了最好的解釋。
“你該不是在告訴我非伊人不愛、非卿不娶吧?!”
“在這方面我跟你開過玩笑?”
“沒有。”且擇善固執的要命。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送她回去了。”喬世裔意外地對封辟疆咧齒一笑,惹得他反手一拳擊在他的腹部,但喬世裔沒讓他得逞,一閃身,一件精美亮麗的造形琉璃,巳握在手中化去他的拳勢。
“真有你的。”封辟疆不禁贊道。學生時代兩人曾到武術館拜師學過中國功夫,那是兩人最值得珍惜的黃金時光。
“謝謝你的大作,這個可以增進我們永恆不變的愛戀。”喬世裔一語雙關的對封辟疆一揖,便快速的走向樂章。
“什麼?不行,那可是我最得意的創作之一,你怎麼可以拿來借花獻佛!”乍聽之下還不懂他話里的含義,一怔之後,封辟疆便粗聲的嚷起來。開玩笑!要送也得由他送才對。
“你什麼時候變得小氣啦?!”寶貝成這樣,誰不知只要他封大師高興,隨手一燒得意之作又是一件,他才不信他那一套!
喬世裔來到樂章身側,見她的目光仍流連在造形奇特、色彩艷麗的作品上,他傾近她的耳垂輕喚:“小樂章,送你。”
“啊——好美!真的給我?”望着喬世裔手中的琉璃,她驚喜的睜大眼。
“你該跟主人說聲謝謝。”喬世裔抬起下巴指向身側的人道。
“謝謝!”樂章萬分感激的彎下腰深深一鞠躬。
“不用謝我,能把自己心愛的作品,送給這麼一位可愛又甜美的小姐,是我的榮幸。”話出口時,封辟疆的心抽痛了一下,但看在好友及眼前可人的女孩面子上,他還是露出他一貫的開朗笑容,含義深遠的又道:“這是我送你們倆的禮物,你可要好好收問。”
“我會的,謝謝你。”樂章沒聽出他話中的含義,也沒有去細分他口中的“你們”所謂何來,高興的直點頭。
夏日的和風帶了點悶氣,但清朗的天空卻純凈的像少女潔凈無瑕的嬌顏,令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