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曲
同樣的教堂,同樣的神父,同樣的新郎和同樣的證人。
和上次不同的是,新娘換人了,而這次,新娘也沒有遲到,她靜靜地坐在新郎身邊等着婚禮開始。
終於,讓神父緊張的一刻來臨了。
結婚進行曲的音樂緩緩流瀉,一對新人自紅毯的那一端慢慢地走向禮台。
神父全副警戒地注意着四周的動靜,擔心這一次又會半路殺出個什麼人來阻止婚禮的進行。
待確定一切都照正軌進行后,神父開始誦讀着祝辭。
再度確定沒有其他人會出現,神父清了清喉嚨問道:“在場的眾人有沒有對這樁婚姻質疑的?若是有,現在可以提出反對,否則日後便不得對這樁婚姻有任何的異議。”
教堂里的每個人都繃緊神經。
等待了三秒,神父滿意的點點頭。這次終於可以順利完成證婚了!
“那麼……”神父繼續開口,卻被梵遙打斷。
“等一下!”梵遙的出聲同時也減去了其他三人的緊張。
“有什麼事嗎?新郎?”
“我……”梵遙在腦中搜尋着藉口,“神父,人有三急,我可不可以要求先去趟洗手間?”
天!這是什麼借口?梵遙真想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這新郎是怎麼回事?他從沒見過上了禮堂還嚷着人有三急的新郎!“你就先忍一忍,我儘快替你們完成婚禮,然後你再去……”
“可是,神父,我很急耶!”
終於拗不過梵遙,神父給了他十分鐘,然後重新開始進行婚禮。“在場的眾人有沒有要反對這樁婚姻的?如果沒有……”
“神父!”梵萱猛地站起身,“我突然想到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還沒來,我可不可以現在出去外面看看她來了沒有?”
“好吧,不過要快去快回,後頭還有人等着我主證呢!”反正有一就會有二,神父這次答應得倒挺乾脆。
看着梵萱一臉失望的走回來,梵遙的心可以說是跌到了谷底。
“梵遙,不論貧苦或病痛,你是否願意一輩子照顧、愛護駱羽?”婚禮繼續進行,神父渾厚的聲音繼續詢問着梵遙。
“梵遙?”等了許久都不見新郎回答,神父又一次催促。
“神父,可不可以讓我考慮一下?”
天吶!哪有人到了這個時候還說要考慮的?他是存心和他過不去嗎?神父感到有些無奈。“你不是考慮清楚了才上教堂的嗎?”
“呃,理論上來說……”梵遙支吾着,“是的。”
“那麼你現在可以回答了嗎?”
“我……”他實在說不出“願意”兩個字,他想娶的只有一個人,但絕對不是眼前這個新娘。
小潔,為什麼你還不出現?我就要娶別的女人烏妻,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我……”所有的人都屏息等待梵遙的回答。
就在這沉靜的一刻,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只見新娘將手中的捧花一扔,頭紗一掀,“累死了,我不結了啦!”“她”的聲音赫然是剛毅的嗓音。
神父當場倒抽了,梵遙則瞠目結舌,羽棠則拍額喊糟,梵萱更是站起來喊道:“臭駱羽,婚禮還沒結束,你怎麼可以不守約定……”
駱羽轉過頭,“老闆,難道要等到我和你哥入洞房,我才能恢復我男兒身啊!”無可否認的,駱羽的女裝扮相只能用“國色天香”來形容,但他卻是貨真價實的男兒身呀!
“你是男的?”天,他真不敢相信,他竟然和一個男人上教堂舉行婚禮?上帝跟他開了什麼樣的一個玩笑?不,這責任應該算到梵萱頭上!
“仁慈的主啊,請寬恕他們的罪吧!”神父不停地在胸前畫著十字。
羽棠很同情梵遙現在的處境,但若說要開口安慰他些什麼,恐怕他還是只能說“該慶幸沒有記者到場”這類的話了。“我要回家,這身衣服重死了。”駱羽撩起裙擺便往教堂門口走去,“老闆,答應我的酬金別忘了入帳啊!”“等一下,駱羽,你不能走……”梵萱起身要追,但就在她看清教堂門口出現的人影后,倏地停住腳步。
聶小潔氣喘吁吁地奔進教堂,正巧與走到門口的駱羽撞個正着。
“你……”好高挑的美人!聶小潔一時忘了方才沖教堂時的憤怒。
“小潔!”看清門口進來的佳人,梵遙欣喜若狂地跑上前。“你終於還是來了,你果然還是愛我的。”
梵遙的聲音將聶小潔再度拉回現實,她看向梵遙,而後又將目光拉回到眼前的新娘子身上。“你……就是駱羽?”這個她反覆念了千遍名字的主人。
看來她就是正主兒了!駱羽玩心大起,遂嬌笑地靠向身旁的梵遙懷裏。
“喂,別靠近我。”開什麼玩笑,“她”可是個男人耶!
駱羽趁着梵遙伸手要隔開他的同時,眼珠子一溜,順勢就往地上跌去。
“又來了!”梵萱和羽棠對駱羽要耍什麼把戲心裏可是清楚得很。
聶小潔趕忙上前扶起駱羽,卻正巧迎上駱羽滿臉的淚水。“梵遙,你太過分了!她可是你的新娘,你怎能如此待她?”儘管心很痛,但是聶小潔仍然無法不替這個新娘叫屈。
嘿嘿,有好戲看了!駱羽對着梵遙使了個得意的眼色。
“我不是……小潔,你誤會了,我從頭到尾想娶的就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看見你在教堂里和別的女人結婚,而你卻說你想娶的人是我?”聶小潔苦笑,“你教我怎麼相信你!”
“別這樣,小潔,”他不要看她這樣痛苦的表情,“你明知道我是愛你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不會改變。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接受我的愛?才能讓你停止一次又一次的離開我?停止這樣折磨我?”
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痛苦?為什麼語氣這麼令人動容。聶小潔迷失了,她有沒有可能……可以相信他?她的心跳因思及這樣的可能性而加速。
你從機場一路要司機狂奔來這兒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希望能挽回他!
原本都已經決定要一輩子遠離他,一個人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好好的生活的。她人甚至都已經到機場,但是,她的雙腳無論如何就是不肯走進登機門。
當時的她只知道,若再多待在機場一秒鐘,她的眼淚就會決堤!她不知道她能做些什麼,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些什麼,她只是沒命似的往機場外跑,叫住了正準備要離開的司機,要他儘速將自己送到這裏!這是她當時心裏唯一知道的事。但現在,她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了!
“我要你娶駱小姐,並愛她一輩子。你做得到嗎?”聶小潔冷冷地說。
“什麼?”所有的人都對事情的發展而感到意外,只除了梵遙。
梵遙牽動着苦澀的嘴角,“這是你的真心話?”他知道她的小潔向來冷峻,向來像個女王般高高在上,從不會低頭;但他萬萬沒想到她的冷已經超乎他所能想像,她竟然能這樣傷他而面不改色。
“如果你連對妻子的基本承諾都做不到,又要我如何相信你!”聶小潔,你知道你剛才說什麼嗎?她在心中斥責自己,她剛才把自己唯一的機會拱手推了出去。
她害怕梵遙會一口答應她的要求,但她同時也無法讓自己坦誠的面對自己,她愈來愈討厭這樣的自己了。
一旁的駱羽覺得自己若再不出聲,很可能會就這樣被迫“嫁”給梵遙,所以他連忙張口欲表態,沒想到梵遙卻早一步舉手制止他開口。
“原來問題的癥結在於你不相信我!看來我真是做人失敗。”梵遙輕笑開來,眉宇間那抹被傷透的苦澀聶小潔看在眼裏,卻默不作聲。
梵遙深深望進聶小潔眼底,“要讓你相信我對你的愛,不該用這種方法,甜心。來,我教你該怎麼做。”
梵遙牽起聶小沾的手,帶着她往教堂外走。
教堂里的眾人也跟了出去,看見梵遙坐進黑色敞篷禮車的駕駛座上,而聶小潔則是站在車旁。
“如果你是一個願意冒險的人,我或許可以老套的請求你給我一生的時間來證明我對你的愛。可是我知道,你是不冒險的。”梵遙愛憐地舉起手撫摸着聶小潔冰涼的臉頰,眼裏有着幸福的暖意。
看着他這樣的神情,聶小潔的心頭不由得緊縮。
“你想做什麼?”梵遙發動車子,引發聶小潔的疑惑。
“我想用‘一生’來證明我對你的愛。”
“咦?”他是什麼意思?
梵避側過身,兩手交疊在敞篷車的車門邊上,然後泛着一臉幸福的堅定表情靠向車門。“就是一生啊!我會用我的-生來證明我對你的愛。”
聶小潔還來不及思考梵遙話中的涵義,她身旁的禮車就已飛快的朝着前方的公路駛去--梵遙仍是趴在車門邊上回望着她。
“哥!”梵萱不由得尖叫出聲。
對,小潔,就像現在這樣睜大眼看仔細,因為或許我沒有機會向你證明第二次了。梵遙伸出兩根手指印在唇上,然後緩緩地對着怔杵在原地的小潔比了比,最後再微笑的趴回門邊。“-直到最後一秒我的視線都不會離開你。”梵遙喃喃地遭。
他想死?駱羽呆住了。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會以此來表達自已的愛!
“快停車!梵遙,你不想活了嗎?”羽棠想也沒多想便邁開步伐想追車子,儘管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
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聶小潔感覺到胸口的氣彷佛都被抽幹了似的,心跳重重的敲擊着她一這股恐懼感是她從前所不曾體驗過的,好像要撕裂她的心一般,由心底發出深深的絕望。
我--愛--你。
聶小潔清楚地看見梵遙無聲的承諾,一遍又一遍,他不停地用嘴型訴說著他的愛意,愈來愈遠,但他始終沒有停下來。
這句話他曾經告訴她幾遍?她數不出來了。在台灣、在澳洲,在清晨她從他懷中醒過來時,亦或是她入睡前,他總是會深情款款地告訴她--他愛她!但她卻非得等到這種情況下才願意相信他!聶小潔,你真該死!你長久以來一直在踐踏他的愛,還口口聲聲的把錯全堆給他,你真該死!
我--愛--你。
梵遙不停的承諾,惡狠狠地燒痛了她的心,聶小潔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公路的轉彎處就近在眼前,但梵遙卻完全不理會,只是迷戀的望着聶小潔愈來愈小的身影,再一次地輕吐:“我--愛--你。”真的真的……好愛!
“不,哥--”梵萱看見前方的公路,嚇得臉色翻白。他會摔下山壁的!
瞬間,車子衝出了彎道。
“不--”聶小潔釋放出自己生平頭一次的吶喊:“不要死!我愛你,我懷了你的孩子呀!”
然而,情況早已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了。
聶小潔的話聲未斷,梵遙已連人帶車衝出山崖。黑色的車身從他們的視野消失,接着,由山崖邊發出一聲轟隆巨響,伴隨着駭人的火光,奪走了眾人的氣息。
“不要--”梵萱霎時暈倒在駱羽的懷中。
警方的打撈搜尋工作仍持續進行着。站在山崖邊的梵萱頻頻拭着淚,駱羽則是已經換回男裝,和羽棠兩人幫忙着搜救。
聶小潔靜靜地望着山崖下起落翻騰的海水,和那塊突出於海岸邊、被車身撞個正着、現在已經破燃燒的車身給燒得有些泛黑的大石。
根據搜救人員的說法,梵遙的車在衝出山崖后,應該是直接撞擊在這塊岩石上造成爆炸,然後車身繼續順着傾斜的山壁翻人海中。駕駛人被拋出車外的機率很高,但同樣的,這附近是屬於岩岸地形,駕駛人摔在岩石上的可能性也極高。
海浪一波波地輕拍着海岸,海風柔柔地吹着,這一刻平靜的氣氛讓人幾乎看下出剛才所發生的巨變。聶小潔閉上眼,輕輕吸入一口混雜着些許焦味的咸濕空氣。
我想用一生來證明我對你的愛。聶小潔的腦中反覆地縈繞着這句話。
證明給我看,遙。如果你真的像你所堅持的那麼愛我,那麼就別死!
扭曲焦黑的禮車被吊至岸邊擱置,潛水人員再度跳人海中搜索。
天色漸漸暗了,山風吹得人發冷,搜救已經進行二個小時,卻仍沒有梵遙的下落。
每個人都知道,時間每過一秒,梵遙生還的希望就相對減少一些。但卻仍然沒有一個人放棄。
或許是涼爽的山風冷靜了頭腦,梵萱已不若方才那麼激動。“你真的愛我哥嗎?”她終於開口。
聶小潔先是將視線轉向梵萱,然後又轉回海面。
“你不反對了?”
面對梵萱的問題,聶小潔不作正面回答,但她猜梵萱會從她的語氣里知道她的答案。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對,她還是愛他!
“我哥他很愛你”梵萱低下頭。“真的,我知道。他可以為了你放棄他一手創立的公司,光是這一點,你就很了不起。更不用說他為了你失魂落魄,像發瘋似的到處打聽你的消息,我從沒見過哥像認識你之後那麼反常過。”
聶小潔默默的聽着,內心澎湃不已。
“如果……‘像是下定決心般,梵萱深深吸了口氣。’如果我哥他不幸身亡,你打算怎麼辦?”畢竟她懷着哥哥的孩子,梵萱不得不為她的將來設想。
望着此刻平靜的海面,聶小潔靜默了數秒。“他不會死的。”
“我只是假設。”
聶小潔想起了季堤,她堅定的轉過頭面對梵萱。
“你哥不會死的。”
望進聶小潔深如黑潭的瞳眸,梵萱的心中沒來由的浮起希望。“你是說你知道哥他沒死?就像是感應那樣!”她曾經聽人家說過夫妻連心,說不定聶小潔可以感應到哥的氣息。
“不,我不懂感應。”聶小潔的嘴角揚起淺笑,“我只是相信他不會死。”
“找到了!”像是有所回應般,搜救人員傳回了消息。“在北邊約二百公尺遠的岸邊。”參着雜訊的手機不斷傳出斷斷續續的信息,梵萱緊張的拉着身旁的搜救人員打聽消息。
“沒有燒傷,可能是在爆炸前就彈出車外;除了多處外傷和骨折,生命跡象良好……”
聽到這裏,梵萱的雙腿不禁癱軟下來。幸好,幸好閻王爺不收留哥哥!
聶小潔含笑的跟着搜救人員上了搜救車,這一次,他總算沒讓她失望,望着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緻,聶小潔想,這一次,他們終於通過了上天的考驗相信日後,無論再大的困難,他們都能一起度過。
他們會因真愛而白首偕老,而不是靠運氣。
故事就這樣結束,不知道大家的反應是什麼?是“啊?有沒有搞錯?怎麼就這樣?”還是……
“咦?不會吧!後面應該還有才對,會不會是寄稿的時候弄掉了?”
慢慢來、慢慢來,各位看倌,請客銀雪報來:是的,就是這樣,沒有搞錯,寄稿的時候沒有弄丟,檯面也沒有了!
吱--嘰--一瞬間,銀雪的耳朵仿拂收到相當多抱怨的雜訊:不負責任!給我們一個交代!小賊子你偷懶!抗議!我要看結局!休想逃避!我要寫陳情信抗議!渺視讀者權益……
喔,銀雪好想橡個小媳婦兒一樣躲在牆角哭喔!但是銀雪的自尊卻逼着銀雪站到台前來。
“要結局?沒有就是沒有!啊沒你是想買安怎?”
注意,動作是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同一邊的手要撐着下巴,語氣是完全黑道的口吻。
“啥?沒有?”試讀會成員圍上來,語氣更是殘暴。“咽沒你是沒看過歹人是嘸?”
面對眾人凌厲眼神的譴責和“輿論”的欺壓下,銀雪慚漸縮到牆角。“各位讀者老大,先別激動,聽我祀話說完。劇情發展到這裏,的確是已經沒有了,若要繼續發展,很可能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總之不管,就算是要我們動於刑求,你也得給我把結局寫出來!”
刑求?天咽!為免遭受皮肉之苦,銀雪毅然決然地答應:“好吧,既然你們要結果,就給你們結果,說吧,想要喜劇還是悲劇?”
“這……幹嘛?想矇混過去啊?這是你的事,自己想。”
“唔,要我想啊……”銀雪台頭,“好吧,那就維持這樣。收工!”
才要蹺頭的銀雪馬上又被逮了回來。“別這樣嘛!
結局就是這樣啊!不是很美,很有這景嗎?”一陣怒視。“好嘛,那花絮呢?加減看一看行不行?”
梵遙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間小房間裏,除了-盞小燈之外,房裏沒有其他的光線。
他抬起手,發現在自己手肘和手臂的部分都被纏上紗布,身上也是,腿上也是,他再探向臉上,連額頭都綁上繃帶!
他眨了眨眼,發現床邊趴睡着一個人,一個美麗的女人,不,正確來說,是-個綁着一條辮子的迷人孕婦。
她真的好美!梵遙看得出神。一條長辮子自然垂在她背上,她原本就清麗聰俗的臉上泛着溫暖柔和的線條,渾圓的腹部讓纖細的她看上去多了分力量,她就這樣趴在他的床邊,但卻讓他看不真實。
為了確定她真的存在,梵遙坐起身碰碰她。他的舉動卻讓床發出細微的聲音。
聶小潔被這輕微的聲音驚醒,她先是不敢相信地和一臉困惑的梵遙四目相望。接着她撲向他懷中。“你醒了!”
她好香,被她擁着的感覺好好,但是,梵遙不得不輕推開她。
“遙?”
“請問……你是誰??”她看起來好面熟。
聶小潔簡直被嚇傻了,“你說什麼?”他竟不認得她?
他醒了,在他昏睡廠四個月後的今天。但他卻忘了她!
難道是因為頭部受到掉擊導致他失去記憶?聶小潔伸手按了緊急呼叫器。
(梵遙先生嗎?)護士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了過來。
聶小潔靠向對講機,“護士小姐,我先生他醒了。”她的聲音因興奮而有些顫抖。鎮定!聶小潔告訴自己,失憶比植物人要好上太多了!如果他忘了她,她可以讓他慢慢想起她。
(好的,我馬上請醫生過去。)
“等等!”她說她是他的妻子,他什麼時候結的婚?“我是你先生?我不記得我有結過婚啊!”呃,也許有吧,畢竟他曾經有過兩次荒謬的婚禮啦!
“你……”他果真什麼都不記得了,聶小潔輕輕上前環住他的頸項,“沒關係,我會好好照顧你,讓你想起我的。”
天!被她環住的感覺好溫暖、好安心,但也更教他領略到一個事實。“你不是我的小潔,我的老婆只有小潔一個!”他說什麼?聶小潔猛然退開。“遙,你記得……”他記得她的名字,但卻忘了她的人。“我就是小潔啊!”
梵遙不由得渾身一顫,“你是小潔?”梵遙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美人,“不,你是長得和小潔有些神似,但你絕對不是小潔!我的小潔是冷冰冰的,而你是溫暖的;我的小潔不會笑;不愛說話,不會付出關切,不是……如此身懷六甲。”
聶小潔感動的淚水滑落腮頰旁。原來,他沒有忘了她,他只是不認得現在的她而已。她輕坐上床治,臉上儘是滿足和寬慰的笑容。“你還記得那天你和駱先生的婚禮吧?”見梵遙點了點頭,她又繼續問:“那麼你駕着車衝出山崖的事呢?你也全都記得?”
梵遙的雙眼轉為深邃,數秒后他點了點頭。
“那你記得我……我是說,記得聶小潔最後對你說的話嗎?”
“當然!”他就是為了那句話才會在最後一刻興起逃生念頭。“她說……”
“我愛你,而且已經懷了你的孩子。”聶小潔含笑的看着他,再一次堅定地說出她的誓言。看着梵遙瞠目結舌的樣子,聶小潔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親愛的未婚夫,你已經昏睡四個多月,我們的Baby也已經長這麼大了,可是,我都還沒為你披過白紗耶!”
“你……我睡了那麼久?”
“我知道你被我傷得很深,所以我這四個月來每天都要自己跟你說一大堆的話,練習當一個溫柔的妻子和媽媽,好回報你之前對我的包容、讓步和付出。”
“小潔,你真的是我的小潔!”梵遙激動地伸出雙臂,將聶小潔攬向自己,“我的小潔……”能夠再這樣擁住她,是那天跌入海中時的他所萬萬想不到的。
望着相吻的兩人,王宇華掩上房門。看來他這個醫生是暫時派不上用場了。
“果然是你!”神父哀號出聲。他就知道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巧的事,同名同姓的兩人都到他的教堂來證婚。他將梵遙拉到一旁,神秘地耳語道:“今天的婚禮是真的還是假的?會不有什麼狀況發生?拜託,先偷偷告訴我,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不然他鐵定會心臟病發作。
“神父,別緊張啦!”梵遙拍拍神父的肩,“這次是真的,我會愛她-輩子,你可得好好幫我們證婚啊!”
同樣的教堂,同樣的神父,同樣的證人,梵遙這次終於成功的完成婚禮,當他低下頭吻上他美麗動人的新娘時,他發誓他聽見了神父如獲大赦般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