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六點整,她來到他家門口輕按門鈴,可是沒人口應,只好拿出他給她的門卡開門。

雖然來過三次了,可是每次都是直接被擄進卧室,所以來不及看清室內的設備,只知道這間屋子十分華麗。

現在細看之下,腦中的印象確實無誤且有過之而無不及,極盡奢華的裝飾及藝術極品、毛毯、傢具,在在顯示他不容忽視的財勢。

這樣的男人為什麼要她?他身邊環繞的女人還不夠多嗎?什麼女人他不曾擁有過,為什麼還來招惹她,讓她不得安寧?

是為她的外貌嗎?可是比她美、年輕又未婚的女人多得是,她是眾多美女中條件最差的一個。

然而,他卻三番二次的追逐她,甚至追到她家。現在,又以維新的前程來威脅她,他到底想做什麼?她真的想不通。

壁上一個鬼魅面具吸引了她的視線,她走過去遲疑了一下,終究拿下它細看。精細的雕刻、邪惡的圖騰、森然羅列的黃牙,斜飛升高的紫眉襯着如魑魅的綠眼,恍似地獄來的鬼差。

紫辰身上不禁起了一陣寒慄,惶亂地趕緊將它掛回原位。

“它很美吧!”潮初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她,在她身後幫忙將難以固定的面具掛好。

美?!

紫辰只覺得它十分邪惡。“它是邪惡的表徵。”原來他在家卻不替她開門。紫辰挪開身子,往沙發坐去。

“從另一面來看,它確實是美的。”他堅持己見,臉上的笑容柔得可以融化她所有的武裝。

紫辰心中一盪,潮初邪魅的俊美笑容充滿自信,彷彿要看穿她似的,她慌張地將視線調開,避開他的逼視。

“要開始工作了嗎?”不想跟他談論工作以外的話題,惟有導人正題才能將自己紊亂的心思穩住。

“你真的以為你是來工作的?”潮初語帶輕佻地問,眼中明顯的挑逗大膽的叫紫辰倒抽一口氣。

“俞潮初,不要以為你有錢有勢就可以這樣捉弄人,我不喜歡被人玩弄的感覺,那一點也不好玩。我們之間的事到此為止,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請你說出來,但是,你如果想用我和你之間的事來威脅我……我是不會受你威脅的。”今天若不把話說清楚,她會日日夜夜不能安心睡覺。

紅艷的唇啟啟闔闔、挺巧的鼻翼因緊張過度沁着汗珠、靈眸含怒帶氣烘染得雙頰泛紅,這樣的她真是人間極品!

他想要她,馬上就要,壓抑已久的慾望令他全身燥熱,難受的想吻住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嫣唇。

紫辰因極力剋制激動的情緒,使得身體微微地發顫,潮初如王者般霸道又迷魅的男性氣息,一直衝刷着她的感官,她困難地呼着氣,不由自主地紅着臉,只因他的碰觸。

潮初向前一步,在紫辰尚來不及反應時,將她抱進懷裏,微怒的臉幾乎與她的相貼。

“第一,我沒有玩弄你;第二,我們之間不會結束;第三,我更捨不得威脅你;至於第四嘛……我要定你了!”潮初用着不容反駁的語氣說出他想要的,然後毫不遲疑地吻上那蜜唇,

他的唇剛接觸到她時,她痙攣似的一震,很快地一陣陣酥麻傳遍全身,她愈推拒,潮初的雙臂捆得越緊,最後她只能無力地癱在他懷裏,任由他狂取豪奪、柔情肆虐。

在得到空檔喘息時,紫辰馬上用手抵住他的胸,阻止了他欲繼續的吻。

“為什麼要我?”在自己尚有一絲理智時,她低喃出心中的疑問,她對他真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因為你性感又出眾的外貌吸引我。”他說出了違背心意的話,強烈的男性自尊迫使他無法在女人面前表達真實的情感。

因為你的眼神、你的唇、你的身體和你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吸引着我,而最主要的是,你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悲意,扯動了我的心,讓我想保護你、給你快樂、給你安全感、給你幸福……這些才是他想說的話。

是這樣嗎?那為什麼她感覺到的不是這樣?剛剛在他眼中閃爍的溫柔難道是假的?但她明明感覺到了呀!

這樣的答覆令她生氣,就因為喜歡她的美貌,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奪取他人之妻?

這樣喪心病狂的爛人,她竟然還妄想他會對自己另眼看待?她該醒醒了。

“放開我!”想到此,紫辰奮力地掙開他,引燃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

但,潮初強而有力的雙臂很快的攫住了她的腰,連帶捆住她的雙手,猛地將她抱得更緊,不給她逃的機會,唇很快地再次落下。

“牙齒張開。”他命令式地要求,舌在她的齒間來回挑弄,唇更是時而狂熱、時而溫柔地吮吻、輕咬、誘引她。

被吻腫的唇吃痛地為他張開,涼濕的舌很快地直趨人內,激烈地與她的交纏。

他愉悅地發出一聲粗喘,愛戀地品嘗她所帶來的甜美與激奮,盡情地沉浸在她的熱烈中。

他愛死了她身上有如少女般細緻嫩滑的膚觸,順着優美的細頸,輕吻點點來到她的胸前,在若隱若現的乳溝上深深一嗅,柔馥馨香猶如蜜釀,讓他慾火焚身。

紫辰高高升起的情慾被挑燃的如烈火焚燒般難受,極想獲得解脫的慾望幾乎燒盡她最後僅存的意志力。

在感覺到他的慾望已無法控制時,她側頭輕喘求饒:“別再對我做這件事好嗎?你知道,我是個有夫之婦,這是不可以的。”

“他根本不能給你這個。”說完他的唇又輕柔地吻上她的耳垂,紫辰為這撩撥又輕顫了起來,欲拒還迎地拱向他。“你們只是一對假夫妻。”

“你在說什麼?”最後一句話終於打醒了她的迷茫,她震驚的睜眼看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雙眸。

“難道不是嗎?”潮初停下了激烈的慾火,莫測高深地看向她。

天哪!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知道了什麼?紫辰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難道俞潮初是在知道維新的不能后,才會想對她這樣做?而他惟一的目的,就是滿足她根本不在乎的荒謬性事?

紫辰雙手蒙住臉,痛苦地放開手正視他。“不,你錯了,我們……”她竟不知如何接續,張着唇愣住了。

看到她苦、她痛、她悲!他內心深處的柔軟地帶又被她挑起,他輕輕地放開她,握住她的肩深深凝視,在她的瞳中看到自己深情的面貌,不由得微微一曬。罷了!既然要她,為何就不能真實的面對她。

“我跟他談過。”

“談什麼?”她又是一驚,心無來由的害怕起來。

“你。”既然要毫無保留的面對她,就必須將實情告訴她。

“我?”她心顫地抽痛了一下。

“木維新將派任久陽集團德國分公司負責人,而交換條件就是你。”他簡短的說明。

“不可能,維新絕對不會這麼做,你騙我,我不相信。”維新絕對不會放棄她,這是他親口告訴她的,他愛她、捨不得離開她。

如果說維新會答應離開她,早在十年前他就離開了,不會等到現在,而且他還說死也不會放開她呀,他的話猶在耳際,她不會忘的。

難道是因為她的不貞才會讓他對她不再珍惜?如果是這樣,她真的無話可說。

或是出國深造真的對他意義非凡?為了前途他可以放棄她,並不惜以她為交換條件?想至此,不由得全身顫抖,冷意直襲她的心。

“我有沒有騙你,你可以回去問他。”他只去她家一次,就被木維新發覺了他對紫辰的企圖,繼而猜出讓紫辰出軌的人就是他。

但他也對木維新性格上的偏差感到驚訝,為了自己的私心及利益,他竟然開口要求以紫辰為交易,來換取他一心想要得到的權力與事業。

“我會問,同樣的,不管你們之間協議的是什麼,我都不接受你們的安排。”

“我答應。”

潮初的乾脆讓紫辰感到意外,不禁愕然地望向他。

“但,我會用我的真心贏得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讓我好好的愛你。”他又補了一句,重新將她擁入懷中,捧起她美艷如星辰般的麗顏恣意愛憐。

潮初深情又決然的誓言讓紫辰身心劇盪,但,驕傲的自尊不允許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屈服。她強力地推開他,用着沉痛又憤怒的語氣打擊他。

“別再碰我,要怎樣的女人你沒有,為何偏偏要侮辱我?我不是你發泄的工具,你這天殺的沙豬,我恨你!”伴着怨罵聲,紫辰滿臉淚痕地逃離潮初的住處。

望着敞開的房門,潮初堅定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直到雪貓跳上他的懷抱,他才回過神。

不管如何,他相信紫辰是他的,不只是她的身,連她的心也會是他的,因為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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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新出國了,在紫辰百般懇求勸說下,斷然飛向他認為目前他所能抓住的“錢途”。

紫辰悲慟欲絕地整整請了一星期的假無法上班。

她恨維新,也恨俞潮初,更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意志力這麼薄弱,才會把一個好好的家弄得破碎不堪,如今她該怎麼辦?

俞潮初的身形像魔鬼一樣佔據她所有的心思,意識到自己失了心,她自責自惱地更加厲害,警告自己不可以對他產生感情,然而不知何時早已被偷走的心,再怎麼掙扎仍無法找回。

因此,她病了,為自己的變心厭惡自己,消極地任自己的生命枯萎。

一陣門鈴聲中止了她茫然的思緒。本不想理會,又恐是維新的父母來訪,紫辰遂拖着蹣跚步伐開門。

俞潮初?!

他還敢到她家裏來,真不死心,他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她?

“你來做什麼?”她立即不客氣的發飆。

“看你,聽說你生病了。”在得知她生病時,想見她的慾望如排山倒海的湧向他,於是他毫不考慮的來了。

他的一顆心是如此在意、牽繫着她,即使人在國外,仍無法專心工作,直想奔回來看她一眼。

這是從來不曾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他一向不喜歡自己的感情被一個女人如此牽絆着,但又無法抑制對她的思念,因此他成了一顆隨時可能爆發的原子彈,脾氣暴躁,連公司高級主管都承受不了他近來的脾氣。

而幾日不見,她竟然瘦了一大圈,還用一種鄙夷戒慎的態度對待他,讓他心痛,脾氣就在爆發邊緣。

“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她無情地下逐客令。

“我會走,但我要告訴你,我們的協議仍然有效,木維新仍然有可能失去他現在所有的一切。”是她可恨的傲氣及八股的腦袋逼他說出違心之論。

難道她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對他溫柔相待?難道她不知道,渾身像刺蝟一樣的女人很不得男人的喜愛嗎?而最惱人的是,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她。

“你……卑鄙!”又拿維新來威脅她!她氣憤到極點,美目一眨也不眨地與他對視。

“生病的人不要生氣,你還沒吃飯吧?”他轉而溫和說。

“不要管我可以嗎?你走。”她會病也是拜他所賜。

“我怎能不管,你是我的女人,你生病我會心疼的。”他皮皮地對她眨眨眼。

“你少不要臉了,誰是你的女人?如果你那麼想要女人,隨便勾勾手指頭就有一卡車的女人等着你用,不要再來煩我。”雖然氣他,但從他口中說出的話教她心神悸動。

“你……”這頑固的女人像是存心要氣他似的,老是說些話來激怒他。

“什麼?”她茫然的怔問。

“笨女人!”第一次發覺她也有愚蠢的表情,對她的愛又多了分寵溺。他沒有生氣,反而將他的感想脫口而出。

“你幹什麼?”突然騰空的身子,令她驚慌得握緊兩拳往他身上猛捶。“你要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紫辰柔弱的拳根本對他起不了作用。“我來帶你回家,我不會再放任你繼續自虐下去,從今以後,你要和我生活在一起。”一切是那麼自然,就好像她原本就是屬於他,潮初抱着她直往大門走出去,不給她掙扎考慮的機會。

“這裏就是我家,你要帶我到哪裏?”她驚了,潮初堅決的神情撼動了她。

“我家。”

“你家?不,放我下來啦!”見他無動於衷,她轉而低聲相求。

“不放。”這次絕不再讓她離開。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她凄楚地流淚低問。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問我?”

“你到底要我怎樣做才會滿意?”認真地追求她,她不接受,一心只想着不可能給她幸福的木維新,總認為她背叛了木維新,然而,這能算是背叛嗎?他快被她氣炸了,真不知她迂腐的小腦袋是怎麼運轉的。

“我……”紫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弄不清自己的感情使她無助,面對着他堅定的眼神淚不禁流得更凶。

“我還在生病。”她凄然地說,不願面對他深邃含情的熾眸。

“你沒病,你已經好了。”他深深地凝視,突然綻開燦如陽光的笑容。

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麼陽光,不帶一點邪魅之氣,她不禁痴迷地看呆了,心跳也漏跳了二拍,迷霧般的眸更是睜得好大。

今天的他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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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初堂而皇之的介入她的生活,不只是送花到她的辦公室,只要他高興又有空閑,電話幾乎不離手,讓紫辰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

雖然每天下班回到家,她完全地屬於他,他仍嫌不夠地找時間約她見面或是聊天,儼然像熱戀中的情人般。

紫辰只有將他這種行徑列為不可理喻。然而,心中的甜蜜及感動卻在日積月累中漸深。

把車停妥,搭上七十七樓的電梯,在電梯停住時,她對鏡整理了一下儀容,鏡中映出如臨大敵的凝肅臉龐,不禁讓她覺得好笑,她拍拍臉頰,放鬆心情的步出電梯。

紫辰用門卡直接開門,門把才一扭開,門就霍然被打開,潮初長臂一伸就將紫辰拉進門內,唇也同時覆上她的,熱烈激情的就像要將她吞進肚裏,纏住她身子的大手激動的將她捆得好緊。

“不……不要,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在潮初熱烈激情的擁吻中,紫辰酥軟地輕語。

“把身體放鬆,不要壓抑,我好想你,知道嗎?一整天都在想你。”

遠遠的他就看到她的車子了,他一直在心中計算她的路程及時間,所以,才能在她一開門時就把她攬入懷中。

噢,他的紫色星子,神秘又難以捉摸的叮愛女人,如果沒有她的出現,他現在還流連在女人叢中不懂得如何愛人。

他從沒有這麼想要擁有一個女人。是她,是她讓他迫切地想要一個女人想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似乎體內所有的細胞都是為她生、為她活一樣。沒有她,他的情不會為誰留住。他的愛更不知要如何付出。

“除了在床上,我對你來說好像什麼都不是吧!”每次話總談不到三句,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她生吞活剝。

“我想你……”他不習慣說,習慣用做的,他撩起她的裙,手指伸進她的腿內側輕柔地摩挲愛撫。

“不要。”雖知這是不可避兔的事,她仍作無謂的抗拒。

怨他、恨他,但心中對他的索求似乎已不再只是男歡女愛,她想要在他身上抓住一點什麼,要他在心中在乎她的感受、在乎她的想法,不只是歡情而已。

想獨佔他的心愈來愈強烈,她不願在往後的日子,只是他的床伴而已,如果在沒有她的日子裏,任何女人都可以取代她的話,她寧願放棄所有。

“你不專心。”他捧起她的臉要她正視他。

“你專心就夠啦!”她無限風情地脫他一眼,雙手交纏在他的脖頸,唇熱烈地與他的輕咬吸吮。

這樣柔媚、風情萬種的紫辰,還是第一次呈現在他面前。潮初為她乍現的柔情攪得心情激蕩不已……

在兩人心神交合之際,潮初發出一聲低吼,在她體內射出灼熱的種子。

靠坐在床頭,潮初抱起紫辰跨坐在他腿間,他順手撫着她柔細烏黑的秀髮,鼻間凈是她的發香,沉醉地愛戀她的一切。

“我訂了機票,待會和我一起到台北辦一些事。”

“可以不去嗎?”她一直排斥與他同時出現在公眾場合,心中顧忌着彼此的身分。

“不行。”他堅定的拒絕,唇輕柔地又吻上她的眼、她的鼻。

她全身輕顫,羞赧的不敢看他,硬是把頭埋進他的胸膛,但潮初提緊她的手,堅定地要她去感受,不讓她退縮。

“睜開眼。”他霸道的要她正視他。

看着潮初因她而興奮的俊臉,朱唇又自然地開啟輕喘。

“喜歡嗎?他以後只屬於你。”他這幾乎已是對她的承諾,也代表着他今後只屬於她。

她無法確知他這話代表着多麼重大的意義,但,她仍感動的流下淚來。

“你在哄我!”她嬌柔地說出心中的不信。明知他不可能只屬於她,但仍私心盼望真能如此。“為什麼要我和你去台北?”

“八點有一個重要的會議,我必須去,但是我不想現在就離開你,所以只有委屈你跟着我走啰!”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輕柔地吻着她。他又想要她了,每次只要一碰到她香柔的嬌軀,總難以控制地一再激起他的慾望。

他會打開她的心結,化去她眉間的憂鬱,給她一個全新的人生,即使要用他的所有來換取,他也願意。現在,只等木維新的承諾,他就會開始行動。

“不要了。”看到他眼中又升起慾火,她驚訝他的能力,心裏緊張着他即將來臨的激情。

“我要,不要拒絕我。”他總是霸道的不給她思考的餘地,被激起的情慾隨着軟語飄然落在她的芳唇上,修長的手指撫上她雪胸搓揉、輕刮,誘使她嬌裊婀娜地款擺搖動。

室內慾火熾旺,糾纏的情絲圍繞在浪漫奢華的幃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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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台北寒風刺骨、霪雨紛紛,與乾爽微寒的高雄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跟着潮初從久陽企業大樓出來,冷颼颼的寒風吹得僅着一件薄外套的紫辰直打哆嗦,她雙手抱胸藉以取暖。

紫辰住慣了南台灣,一下子無法適應台北的嚴寒,她站在潮初身後,看着他跟客戶談笑自若,猶如群龍之首,欽佩愛慕的眼光久久無法移開,對他的感情更加深刻。

她沒想到台北會這麼冷,身上單薄的衣裳根本無法禦寒,她冷的頭皮緊繃,此刻她最希望的,就是躲進溫暖的被窩,睡一個舒服的覺。

潮初正與客戶道別,未曾注意到紫辰就快被凍僵了,待所有的人都離去后,他回身攬住她的身子,才發覺紫辰顫抖發青的臉色。

“你很冷嗎?對不起!我疏忽了。”潮初趕緊脫下大衣披在她身上,抱歉又心疼地擁緊她,在她的頰上吻了又吻,不舍之情溢滿胸臆。

該死的!他竟然忘了她不曾離開過高雄,台北這種冷得可以凍死人的天氣,她根本無法承受,看到她凍成這樣,教他心裏難捨的不得了。

“潮初,我想回去了,這裏好冷,我快受不了了。”如果再在這裏待上一小時,她想她會被凍死在台北。

“我們回去了。”他心疼地將她接得更緊,直想把自己身上的熱氣灌進她的身體裏,溫暖她的身子。

“這裏是公共場所,請你不要……”

喜歡他的溫柔、體貼、細心,更愛他的吻,但是她無法適應在眾人面前親熱,若是被熟人撞見她會無地自容,而且跟他出雙人對本已不該,若再肆無忌憚地恣意而為,怕會惹來閑話。

“我從不為他人的眼光而活。”潮初不以為然地輕笑。

紫辰酡紅的雙頰、羞赧的嬌媚樣子、如少女般的微嗔神態,嬌柔又惹人憐惜,她又輕易地牽動他蠢蠢欲動的慾望了。

天!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竟能讓他的慾火旺盛,直想馬上剝下她的衣服。

“哦!”是啊!這樣一對燃着熊熊烈火的星眸,是不可能為任何人而有所收斂的,那是自我又自傲的眼神。她真是愚蠢得可以,竟然跟他講道德,如果他會在意的話,就不會明知她羅敷有夫還來糾纏她。

褚鬼開來了他的座車,潮初為紫辰開車門,他們雙雙人座,乘着嚴寒消失在霓紅甚囂的台北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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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辰、紫辰,到家了。”潮初輕柔地喚醒沉睡的人兒。

經過一天的疲累及寒冷的天氣,讓她一上車尋到溫暖的懷抱便沉沉睡去。

乍然醒來,看到陌生的環境,她不由得皺眉。

“這裏是哪裏?”怎麼像是車庫?

“我家。”本想直接到機場帶她回高雄,但是看她睡得那麼香甜,不忍叫醒她,才會驟然下決定把她帶回家。“下來吧!今天就在這裏過一夜。”這才是他真正留她的原因。

“在你家?”紫辰被他的話驚住,本來還有點朦朧的睡眼馬上清醒過來。

“是啊!歡迎光臨俞府。”看她驚訝得好像進到了監獄一樣可怕,真是敗給她了。

“你怎麼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帶到你家?”紫辰按着尚有點昏沉的頭。“不行,我不能在你家過夜,我要回高雄。”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沙豬了,竟然趁她睡奢時把她載到他家來,完全沒有顧慮到她的身分,難道他不知道她是已婚的人嗎?

“你睡著了。”潮初攬着她往主屋走去,對紫辰的抗議完全不理會。

這算什麼理由?

“你可以叫醒我呀!”紫辰掙扎着甩脫他的鉗制,想停止兩人前進的腳步。

“我捨不得。”潮初仍然帶着她往大廳走。

她火了,用力地甩脫他。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我?”就為了捨不得她醒來?他真的這麼在乎她?

潮初不悅地將她拉進懷中,不懂紫辰為什麼總是要觸怒他。

“不能。”若依她的話,他什麼都不能做了。

噢!怎麼會有這麼不講理的男人,簡直比石頭還要固執。紫辰無可奈何只有死硬的賴在原地不走,賭氣的瞪着他。

見紫辰不走,潮初輕揚唇角,將她一把抱起,毫不猶豫地往主屋去。

“你這個大沙豬,放我下來,我不要住在你家,你聽到沒有?放我下來,如果你不放我回去,我一定鬧得你一夜不得安寧,快放我下來呀……”紫辰在他懷裏掙扎踢打,不妥協地叫喊。

“少爺。”一個老成的聲音成功地阻斷了他們的爭執。

紫辰看到一個年約六旬的老者,難為情的停止了叫喊,臉紅耳赤地不知如何反應。

潮初放下她,若無其事地攬住她的腰,親昵的將紫辰護在懷裏。

“什麼事?”他不悅管家的不識趣。

“少奶奶回來了。”管家必恭必敬的回話。

菲菲回來了?潮初不解地皺眉,正想問管家時,一個細柔的聲音喚着他。

“大哥。”

正當兩人驚疑不定時,從樓梯走下一位脫俗清雅的美麗女人。

“大哥。”雖是夫妻,但菲菲一直以大哥稱呼他。

紫辰十分震驚,俞潮初竟然在太太在家的情況下,還敢公然帶她回家,他到底把他的妻子當成了什麼?又把她當成了什麼?

她一直以為兩人的事是非常秘密的,不為第三者知道,但依現在的情形看來,卻不是如她所想像的。

然而,不管是什麼,此刻她的心受傷到無地自容的地步,真希望有個地洞能讓她即刻消失。

雖然知道他結過婚,但,從沒想過自己會是人家的第三者,她有種被欺騙的感覺,一股怒火源自胸臆,讓她直想狠狠地給他一巴掌。

“菲菲,什麼時候回來的?”雖然訝異,但潮初馬上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及溫和,他像個大哥一樣地和菲菲寒喧,親切地擁住她表示歡迎。

乍看到潮初,菲菲便抑不住悲傷地投進潮初懷裏哭得好傷心,完全把紫辰給忽略了。她哭得雙肩聳動着,不勝悲傷地抱緊潮初。

看着眼前嬌弱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在潮初懷裏慟哭,紫辰的心絞痛了。

潮初有了這麼清靈的嬌妻,竟然還在外面拈花惹草,而將妻子置在家中不顧,這樣不負責任又自命不凡的男人實在可惡!而他最可惡的還是對她的玩弄,實在可恨到了極點!

紫辰又羞又惱又傷心的黯然想着自己對他不該有的情愫,再看到菲菲那凄凄切切的哀傷,她覺得自己簡直是罪惡到極點.而潮初對菲菲的呵護及溫柔更讓她不知所措……

她不該再留下,再留下來只會自取其辱。

最後,她選擇了離開,在無聲無息、沒有驚擾任何人的情況下,悄悄地遁人黑暗中,離開了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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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紫辰不告而別之後,潮初的怒火幾乎要燒穿自己,把菲菲安撫妥當后,他站在自己房內的落地窗前兇猛地抽着煙。

紫辰為什麼要不告而別?她總是這樣難以捉摸,讓他無從猜測她的下一步到底要做什麼?

他對她那麼用心,甚至將她帶回家來,為的就是要讓她多了解他的生活,走入他的世界,然而她拒絕了,甚至再一次的在他眼前逃得無影無蹤。

她不知道她是他第一次帶回來的女人,也是第一個真心想要的女人,若是知道的話,她還會逃嗎?

為什麼?難道他比不上木維新?或是他不值得她的等待?抑或是她根本不在乎他,不想要他的愛?

但是,他明明感受到她的熱情,卻每每在他欲有所表示的時候,她就離他而去,且一句話也不留的消失在他眼前。

為什麼?為什麼?他從不曾為女人這麼傷神過,更不曾為女人花過時間,但是,弓紫辰卻讓他用了所有的時間在想,他的下一步該怎麼做才能得到她的心。

他承認無法自拔地愛上她了,也該死的想要她想得發瘋,但她卻像一隻泥鰍一樣,總在他握住她時,一不小心就狡猾的從他手中溜走,教他恨也不是、愛也不是的氣得牙痒痒。

唉--罷了!現在只能將紫辰悄然離開的事先放一邊,眼前突然回到台灣的菲菲一定出了問題,他必須先處理好她的事,才有心情去追問紫辰的不告而別。

“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捧起菲菲纖雅的臉龐,潮初心疼地凝視。

四年前,這張臉懷抱着無數的夢想與憧憬,毅然地離開他去追尋屬於她的幸福,那分堅定及執着曾叫他佩服。

而今,這張臉裝滿了疲憊及愁緒,不勝負荷的的憔悴回來,卻仍激不起他的愛,只有不舍與憐惜,及那一份曾經屬於他的責任。

“我決定離開他了。”她傷心欲絕地道。

二年前,菲菲的父親不忍見愛婿的才華被埋沒,因此替宋家驊打開歐洲繪畫藝術市場。

隨着知名度的提升,伴隨着名利而來的是一大堆的仰慕者,而這些仰慕者中又以女人最多,加上宋家驊本身斯文俊雅的藝術家氣息,他的紅粉知己便如雨後春筍般與日俱增,讓他們原本幸福無憂的日子,逐漸破碎支離。

宋家驊生性溫文不擅拒絕他人的好意,因此兩人常為此吵架,家驊一再保證心中只愛她一人,但是,菲菲就是無法忍受丈夫成天周旋在女人堆里。

她愛他,愛得好辛苦,為了宋家驊,她強顏歡笑的穿梭在他的紅粉知己中。

然而,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她會瘋掉,所以她回到台灣舔舐傷痛,希望從此把心埋藏,不再為家驊傷心,但是她仍然愛他,無法割捨對他的愛。

“你真的要這麼做?難道沒有轉圜的餘地?”聽完菲菲的陳述,潮初發覺菲菲仍然深愛着家驊,只是對他多情又博愛的作風無法釋懷裏了。

他相信宋家驊對菲菲的心仍然沒有變,因為,他見過他,宋家驊也於昨晚以電話詢問了菲菲的狀況,那種焦慮憂心在在顯示他對菲菲的真心。

“我可以在你這裏暫時住下來嗎?”在這裏她可以看到她日夜思念的家人,才能稍微排遣掉一些愁緒,她是這樣私心祈盼的。

“住吧,沒有人會趕你。”雖然未曾愛過她,但是得知她受到這麼多委屈,仍為她感到忿忿不平。該死的來家驊!如果下次再讓他碰到,定要狠狠的送他一拳,替一菲菲討回公道。

菲菲綻開一抹淺笑,感謝他對她的縱容。對當年自己決然地離開他,她仍覺得愧疚不已,隨後她又凝起眉頭看向窗外晦暗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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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嘗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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