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每天下午兩點鐘,烈城傑都會準時出現,捧着禮物與鮮花在樓下守候,必須先面對兩個母親的再三叮嚀,他才能見到柴孟竹。
有了孩子后,再正式談戀愛,他們之間除了愛情還有着密不可分的親情,孩於就像紅線牢牢將他們系得更緊,即使不是二十四小時長伴,仍可以感覺到深愛的人與自己同在。
早晨,柴孟竹才用完早餐,她就先回房裏挑衣服,一件件孕婦裝攤在床鋪上。該穿那一件呢?
時間還早,還有她懷孕了,穿什麼衣服似乎都一樣,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呈現最美麗的一面。
衣服穿了又換下,這動作重複了好幾次,她在鏡子前端詳好久,總是不滿意,回頭又想再挑衣服,堆在床上的小山讓她停止了動作。
真是的,整個衣櫥都快被她搬空嘍!柴孟竹不禁笑自己,不過笑歸笑,女為悅己者容的想法仍未改。
烈城傑捧着花悄悄入內,在起居室見不到倩影,直接進入卧房,還來不及給她驚喜,反而吃了一驚,那是驚艷。
沉重的呼吸聲引起她的注意,回頭對上灼熱的視線,急急遮掩身軀,「人家在換衣服,別看。」她在意玲瓏的身材變了。
烈城傑捨不得移開視線,「我很想要摸……對不起,我等一下再進來。」
柴孟竹看得出他渴望的眼神里不只有慾望,紅着臉蛋,向前揪住他的衣衫,「好啦。」
「真的!」他狂喜的連忙蹲下,將大手貼在肚皮上,沒有衣物相隔彷彿與孩子更接近,「貝比怎麼還不動?哈啰!哈啰?」
「可能還在睡,而且才四個月胎動還不是很頻繁。」
「真可惜,貝比快醒一醒,爹地來嘍!」機會千載難逢,他還不肯死心。
她拍了拍他的手,「別吵貝比,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可以這麼接近?」他抬頭祈求。
「嗯。」她點了點頭,臉頰滿是嫣紅。
「太好了……」得到允諾后,他的注意力轉移,視線落在那若隱若現的胴體,緩緩站起身低語,「我能仔細看看妳嗎?」
遮掩在胸前的孕婦裝揉擰了,柴孟竹的心狂跳着,掙扎了一會才微微點頭,響應如蚊蚋細微。
烈城傑屏息,眼睛捨不得眨,雙手輕輕愛撫她飽滿的雙峰,游移過腰、臀、玉腿,連光裸的足部都寶貝得緊。
「呵呵,會癢啦!」坐在床沿享受愛撫的人兒縮了縮腳。
他在她的足部烙下一吻,萬分不舍才放開,取來衣服為她穿上,注意到滿床的衣物,「不喜歡這些衣服?」
「不是,是不曉得穿那一件好。」她依附在他懷裏,讓他為自己拉上拉鏈。
「我帶妳去百貨公司再挑幾件。」
「不用了,我的孕婦裝已經太多了,你不是要上班嗎?」她這才想起他出現的時間不對,自從烈城傑接下味之都后早上必須到公司報到。
他淡淡帶過,「今天不同,別浪費時間,我帶妳去一個充滿驚喜的地方。」
瞧他笑得神秘,柴孟竹發現今天確實不同,「要去哪裏?咦!媽媽她們怎麼沒攔下你訓話?」
「當然是因為她們很放心讓我們獨處,更不想打擾我們。」烈城傑連續偷得好幾個吻。
「不行嘍!」見他想更進一步吻上唇瓣,她出言阻止。
很失望,不過他很安份,「是。」
「嘻!親密動作等結婚後才能繼續。」
這話說得特別柔,她是在暗示嗎?這讓他多了求婚的信心,「走!該出發了。」
「你還沒說去哪裏?」
「天母別墅。」他們的家。
「啊?」她呆住了,那裏充滿許多回憶,可是幾乎都是激情哀傷,還有憤怒的……
烈城傑包裹住她的雙手,「我保證妳和孩子會在那裏找到快樂幸福的。」
「我相信你。」柴孟竹放鬆心情,主動牽着他的手往外走。
「等等,妳還要加外套,襪子……帽子也沒拿。」
呵,他還真忙,也不想想孕婦怕熱,現在甚至才秋天耶,會不會保護得太過火啊。
回到天母別墅,眼前的一切教柴孟竹傻愣了好久,真不知該罵他還是讚賞,這裏就像座童話故事中的花園,堆滿玩具的遊戲室,孩子專屬書房,天哪,連鋼琴、樂器都買了。
最後她鼓起臉蛋,「孩於會被你寵壞的。」
「不會,獎賞、懲罰一定分明。」他一臉鐵面無私,口氣非常嚴肅。
「我懷疑。」她往下一個房間走去,隱約聽見催眠曲,好奇心驅使她加快腳步,在開啟房門的瞬間感受到滿室的父愛。
嬰兒房被柔和的燈光映照,烈城傑的歌聲繚繞,看到這一切,她哪裏還捨得責怪他太寵孩子,他是多麼期待他們母子的歸來。
「如何?妳覺得還需要再添購什麼嗎?」
柴孟竹踮起腳尖,摟着他的頸項,「我代替貝比謝謝你。」
「可以再親一次嗎?」落在臉頰上的吻讓烈城傑滿心歡喜。
她大方又給了一個吻,他將她牢牢摟緊,趁着氣氛良好,急於獻出最重要的禮物,想要獲得佳人垂愛,「走,該妳拆禮物了。」
「我也有禮物?」
「當然。」
她整個人被抱起,窩在結實胸膛里,暗忖她已經收到最好的禮物,是烈城傑與她攜手同心的未來。
那是每一個創作者都想得到的呵護。
烈城傑在別墅後院蓋了一座小型綠色森林,由強化玻璃搭建的建築保護着,其中綠意盎然,花草香中暗藏各種不同的木頭香味。
「茂森的招牌怎麼會在這裏?」柴孟竹佇立在森林入口,好奇有着瘋狂因子的愛人又想帶給她什麼驚奇?
烈城傑揚起神秘的笑容,「我們進去探險挖寶。」
「嗯。」她迫不及待跟着他入內,興奮的在這特別空間裏來回觀賞,每一處都藏着驚喜。
啊!那是她雕刻的紅原雞,樹上鳥窩有着雛鳥,紫嘯鶫叼着小蟲停在岩石上,策馬在草原奔馳,沒水的池子裏還有紅魚……最令她感到窩心的是賣出的作品又回到身邊,而且都得到細心的保養。
「小心,別忘了自己是孕婦。」烈城傑始終挽着她的手,很怕她會跌倒。
「呵呵,你連筆筒、紙鎮都能融入森林中,真是太行了。」他給予她的喜悅難以形容。
「還有時鐘。」他指着暗處。
她拎起他在千奇閣製作的時鐘,可沒忘記當時他使壞的情形,「喔哦,這個不是我的作品,放在這裏很不搭調。」
「顏色是妳繪上的。」他以邪惡的笑容揪着她瞧,提醒未染上顏色前的裸女模樣。
突然時鐘變得燙手,她紅了臉,「邪惡壞男人。」
「哈哈。」他還是喜歡逗着她玩。
「不理你。」她轉身想要繼續探索。
「妳該坐下來休息了。」
「嗯,好吧。」她的腳是有點發酸了,懷孕后的身軀變得嬌貴,體力好差啊!
烈城傑挽着她一同坐到鞦韆上,「妳覺得這鞦韆好不好?」
「好舒服,我很喜歡。」原木鞦韆寬敞又舒適,她放鬆身體躺坐着。
「嘿嘿!我費了不少工夫呢,能聽到柴大師的誇獎感到非常有成就感。」他得意極了。
「你做的?哇!不得了啊。」柴孟竹仔細審視鞦韆,嘖嘖稱奇。
「柴大師要不要收我這個奇才當徒弟呢?」他原本連削蘋果都不會,如今為了討她歡心着實卯足勁了。
「真不敢相信,我記得你送來的第二個禮物,那竹蜻蜓才飛三次就斷了。」她把禮物全寫上日期與編號,所以拆開禮物后清楚知道他學習雕刻的過程。
「別糗我,快把竹蜻蜓忘了。」
「好啦好啦,頂多說你做的陀螺很畸形。」
「妳知道嗎?我現在很想凌虐妳的唇。」他低頭重重吻着她。
柴孟竹的臉頰染上嫣紅,輕捏他一把,「去去去!你快去上班啦。」
「其實從今天起我不用管理味之都了,以後會有更多時間陪妳和貝比。」
「為什麼?」
「子江想接手,所以我就讓他管理。」事實上是他找到機會痛咬於子江的弱點,順手就把爛攤子給丟過去。
「剛開始接觸你們如此龐大的家族,我覺得好複雜,天哪!有四個媽媽耶,真意外你們感情還能這麼好。」家族裏每個人都很好相處,短短几天柴孟竹就與他們熟稔起來。
「確實很熱鬧,將來等妳為我生四個孩子……」
四個?太累人了吧,柴孟竹心驚,急急轉移話題,「你居然可以收集到我所有的作品,是怎麼辦到的?」
「因為我愛妳。」他的語氣很柔,帶電的雙眼深深凝視她。
他的眼神讓氣氛變了,柴孟竹羞澀的低下頭,「我也很愛你,感動的不知該如何謝謝你。」
「不必謝我,只要答應我一個請求就好。」
她眨了眨眼睛,還是不習慣他說話的語氣,「請求?」
他握着她的手撫摸自己的頭髮,「請妳幫我把頭髮修齊。」
「你早該去剪掉的,這樣好醜。」她還以為他要頂着這丑髮型一輩子哩。
「我想請妳修剪,想正式求得妳的原諒。」沒聽她親口說,烈城傑仍是耿耿於懷。
唉!他也真是的。她吻了吻他的黑髮,「我早就不氣了,其實剪掉它我很後悔,以前的你帥多了。」
「那妳肯親自把它修齊嗎?」
「可以,等修齊之後,你最好留到以前的長度。」她很喜歡他飄動時像火焰的黑髮。
「孟竹,我想再求妳一件事?」他的眼睛閃亮,突然單膝跪地,將暗藏在口袋裏的戒指獻上,「請妳嫁給我,正式讓我有個名份。」
「啊?」太過突然,她甚至還在想他的頭髮該怎麼修。
「求妳嫁給我。」等不到響應,他緊張的開始冒汗。
瞧他說得好委屈,柴孟竹佯裝非常為難,「我覺得這幾天我們維持單純的相處方式比之前同居還要幸福,所以……」
烈城傑眼睛充滿憂鬱,聲音有些沙啞,「我很渴望能……唉!我明白。」
「嘻……人家剛剛話才說一半。」笑聲中透露出捉弄的賊意,她阻止他收起戒指的動作。
看見一絲曙光,他燃起希望,「那妳的答案是什麼?」
「如果未來能比現在更幸福,那就嫁給你啦!」
「一定會。」他信心陡增,直接將戒指套進她的手指,以吻為愛情的證明,當然不忘給孩子一個吻,「乖貝比,將來你就是烈家的一份子嘍!」
「噢!貝比又踢我了。」
「哈哈,貝比一定很開心。」烈城傑輕撫她的腹部,試着把溫柔傳達給孩子,「別踢得太猛,媽咪會不舒服的。」
「唉,真不公平,生孩子只有我一個人疼。」
「來,我也讓妳踢。」烈城傑直接抬起她的腿。
「少瘋了……」
微風吹拂,鞦韆晃呀晃的真是舒服極了,柴孟竹依偎在他懷裏說說笑笑,最後累得睡着,嬌顏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在夢裏她也和現實生活中一樣幸福——
綠色森林裏有一個隱密之處,油桐樹下滿是雪白花瓣,花朵層層疊疊好柔好軟,香氣洋溢能醉人,她忍不住躺在這片用花瓣鋪成的床上。
「總算讓我逮到機會了。」
才聽聞聲音,她的身體隨即被健壯的體魄摟抱住,紅唇遭他又吸又咬,好不容易獲得喘息的空間,另一波熱潮又襲來,她的呼吸也因此加速。
「別這樣……孩子會看見……」阻止的話逸出口中后全變調,分明像勾引鼓勵他給予更多的激情。
「他才三個月大,看不懂。」熱吻席捲曼妙的曲線。
她像要融化成水,亢奮難受,「他說不一定哭了,我要去看他。」
「放心,他才剛睡着,而且還有兩個保母看着。」見她還有力氣抗拒,烈城傑吻得更狂。
「啊……」呻吟聲讓她羞憤,使儘力氣推開他,急急拉攏敞開的衣服,「不行啦!四周都是玻璃,在這裏做會被別人看光的。」
「這裏很隱密,還有樹擋住,而且沒有人敢踏進這裏一步。」他又將她壓在身下,再一次解開衣扣。
「還是不行啦!這像在荒郊野外感覺太刺激了,人家要在房間裏。」柴孟竹迅速又將扣子扣上。
刺激才好,烈城傑擁住她指着檜木屏風,「妳瞧,屏風上的主角像不像我們?」
「哪有?」男性氣息吹拂惹得她心癢難耐,神智茫茫然。
「有,妳仔細看……」他趁機埋進酥胸點燃熱情火焰。
古色古香的屏風由四片檜木組成,佇立在遠處觀賞可見整幅屏風的花紋,那是一對正在歡愛的男女,女於衣衫不整、酥胸半裸,修長玉腿圈住男人的腰際,男人身材結實,熱情愛撫身下的女子。
這是由柴孟竹雕刻的屏風,主題是春宮畫,這畫甚至還暗藏玄機,貼近仔細審視,就會發現原來這對男女的衣服花紋是由百對男女組成,每一對赤裸男女的姿勢都不同,可以說是一套春宮秘戲圖,香艷盪人心魂的性愛寶典。
「不是……我才不是畫中的人物。」嬌喘聲又逸出,很顯然這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她甚至產生錯覺,以為身上零亂衣服是古代服飾……
柴孟竹猛然從夢中驚醒,下意識要拉攏衣服,咦?衣服很整齊,身旁的男人也很安份,更見不到檜木屏風、油桐樹。
「妳的臉好紅。」烈城傑也醒了。
「沒什麼,只是作了一個夢。」這夢太真實了,她身體還發燙不已。
「瞧妳喘成這樣,是不是夢見我在吻妳?」他笑說的同時忍不住吻上紅艷臉蛋。
「才沒有呢!」真羞人,這夢境她才說不出口,不過那檜木屏風令她在意,因為那確實是她想詮釋的成品。
「又在想些什麼?」
「我有一樣作品,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想辦法買下來。」她猶豫老半天還是開口。
她目前仍是茂森的木雕師父,所以春宮畫還是她的責任,夢境讓她無法把作品交給客戶,絕對不能。
「怪?妳還有作品被我漏掉的嗎?」烈城傑暗付要打電話訓鄭國源辦事不力。
「就是還在工作室里的檜木屏風。」她真不知該如何跟他說屏風的主題,真羞人哪。
「哈哈,妳說那春宮畫啊?」
她張大小嘴,「你怎麼知道是春宮畫?」
「因為我就是那個偉大的訂購客戶。」他眨了眨眼睛朝她放電。
「哇,我早該想到的,人家不刻了啦!」這傢伙真會玩她,柴孟竹氣呼呼的想走人。
「半途而廢不是妳的作風,不完成它太可惜了。」他一直很期待檜木屏風完成。
「這次不一樣。」她低着頭掩飾發燙的臉。
「為什麼?跟妳的夢境有關?」見她羞答答的,烈城傑不禁聯想。
「呃……別問別問,否則我要生氣了。」
「好好,等妳想告訴我再聊。」他為了討她歡心,又道:「我打算明年三月時移植一棵油桐樹過來,再鋪上大量的花瓣……」
柴孟竹急急捂住他的嘴,「別說了!」
她的反應舉止都太可疑,烈城傑的好奇心被勾起,不久后,他套出整個夢境,也把夢境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