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把拔！」心兒笑着衝進來，抱住坐在客廳沙發里的李傑宇的腿。
「喲～～玩得一身泥，是去哪裏打滾啦？」當爸爸的眼神有些飄怱，昏暗的燈光讓他的人變得有點陰沉。
「夏雪阿姨帶我去公園玩。」心兒把身上的泥巴帶到爸爸昂貴的西裝褲上，笑得開心極了。
夏雪接着出現在客廳，李傑宇看着她，扯了個沒精神的笑容給她。「謝謝妳。」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哪裏。」夏雪摟摟心兒，「她真是個乖孩子。」
結果她還是成了心兒的保母，誰教李傑宇和心兒父女倆聯手對付她，兩人一起露出十分需要她的眼神，最後她終究還是敗在心軟這個弱點上。
她和李傑宇的關係正式進入穩定期，而趙吟秋歸期未定，所以她便暫代保母之職，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陪心兒，幸好心兒是個乖孩子，她倒也不會太累。
至於李傑宇，他雖然使盡招數想要叫她搬進來住，可她卻是保守之人，對「同居」這件事無法接受。
而且那夜半醉的瘋狂之後，她決定不再讓他輕易碰她，她想再給雙方一點空間，先確定感情之後再進一步。
「是啊！她是個小天使，一點都不像我。」李傑宇露出嘲弄的苦笑。
「這倒是，她和你一點都不像。」夏雪微笑。
「因為她不是我的女兒。」當他看見她一臉疑惑，他的笑容更加苦澀。
夏雪愣住了。什麼叫「不是他的女兒」？
她垂眼看着身邊的心兒，她正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地來回看着兩個大人，她直覺的認為這個時候不適合讓心兒在這裏。
「心兒先去房裏玩耍，阿姨馬上就去陪妳。」她輕聲哄道。
「好。」小女孩蹦蹦跳跳的離開客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在李傑宇對面的沙發坐下，發現他平時的燦爛笑容不見了，他很不對勁。
「你喝酒了？」她看着桌上的酒瓶，只剩一半了。
「那個小拖油瓶啊……是吟秋和我弟弟的孩子。」李傑宇仰首灌了口酒。
夏雪眨眨眼，「心兒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他之前一直想要告訴她的就是這件事？
但是，他今天又是怎麼一回事？這樣子一點都不像他。
他苦笑，「我身家清白，沒結過婚，也沒生過孩子。」
「哦～～」夏雪望着他，這下換她心裏愧疚，她誤會他了。
「我弟弟去世時，心兒才剛出世，我拗不過吟秋當時瘋狂的哀求，就答應了她會陪着她和心兒，暫代心兒的爸爸，這就是我名下多了個女兒的原因，也是吟秋上回見到妳，會那麼憤怒的原因，她並不是愛我，她只是害怕少了我這個依靠。」李傑宇對着空氣做了個鬼臉。
「嗯。」她了解事情的始末了。
「因為她，我常被人誤會，以為我有私生女呢……」他又苦笑兩聲。
「我知道了。」她輕語。
她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她愧疚的輕撫他的手臂。「我想我欠你一個道歉。」她勇於面對自己的錯誤。
「妳知道我要的不是道歉。」李傑宇放下酒杯，起身站在她面前。
他的嚴肅和眼裏她不確定的情緒讓她害怕，她向後退了一步。
「再多的就沒有了。」她知道他在想什麼，那是不成的。
「我要！」他突然大吼，把夏雪嚇了一跳。
「我要回家了。」她轉身快步走向門口，但房裏傳出稚嫩的兒歌拉住她的腳步，她再度回身，「心兒跟着你沒問題嗎？」他再這麼不對勁的話，心兒會被他嚇到的。
「不要走。」李傑字長臂一伸，把她拉回懷裏。
夏雪驚呼一聲，正巧讓李傑宇低下頭吻她，她被酒味醺得頭昏，好不容易把他推開，她卻被他困在牆與他的身體間，無處可逃。
「你怎麼了……啊～～」她發現自己被抱起，正往他的卧室前進。
怎麼又來了？！他老愛用強的。
夏雪被摔在床上，一陣頭昏眼花后，李傑宇沉重的身子又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他瘋了嗎？
「小雪……」李傑宇緊摟着她，一聲聲喊着她的名字。
「你別亂來，走開！」夏雪抬腳抵在他腹間，重重一踢，總算把他踢開。「你在發什麼瘋？」他平常不會這樣子的。
她的反抗似乎拉回李傑宇些許理智，他坐在床邊，雙手撐着額頭，像是正被什麼事煎熬着，「心兒的媽媽……」
「怎麼了？」夏雪猜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他才會情緒失控。
「在巴黎出車禍死了！今天下午得到的消息，我在想……要怎麼告訴心兒，她才不會難過。」他沙啞的聲音像是細語，夏雪得專心傾聽才能聽懂。
「天哪……」她爬到他身邊，不由自主的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肩，這一瞬間，她想要把自己的快樂和勇氣都給他，想要他恢復之前的開朗。
一向如陽光般燦爛的他，竟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她無法不對他溫柔。
李傑宇輕撫着靠在他肩頭上的頭，繼續木然地訴說著屬於他的故事，「我和弟弟的感情很好，當時他回台灣飯店實習時認識了吟秋，他們很快就結婚了，但是心兒才出生，他就因為車禍去世。
「他在醫院裏撐了好幾天，我從美國趕回來，見到他全身裹着紗布；他知道我回來，當我握着他的手，他還收緊了一下，然後才……」他哽噎的說不下去。
夏雪更加用力摟他，「沒事了，我有陪着你。」
他抹去眼角的濕意，過度發亮的雙眼凝望她。「真的嗎？妳會一直陪着我？」
「嗯，我會的。」她堅定的點點頭。「而且，我知道你會把心兒照顧得很好。」
「妳又知道了？」他冷哼一聲。
「我看得出來你很愛她。」
「那為什麼妳看不出我愛妳？」他抱怨。
夏雪皺眉，「因為你不愛我。」
唉！他怎麼會跳到這件事上？果然喝醉酒的人很難溝通，他剛才不是還在傷心難過嗎？怎麼馬上又提到感情事了。
「那是因為妳沒有認真去感覺！」李傑宇生氣的低吼。
夏雪退開，瞪着他帶着醉意的臉，這傢伙會藉酒裝瘋喲！
「夏雪阿姨？」心兒出現在卧室門口。
「妳先到浴室等我，阿姨馬上就來幫妳洗澡。」她擠出微笑，不想讓這孩子感受到大人的情緒。
在心兒離開后，她看着躺在床上發獃的李傑宇，為他頹喪的模樣嘆了口氣，「你先躺一下，我回來再聊好嗎？」
「嗯。」他躺在床上，無神的眼望着天花板，神遊去了。
「不許再喝酒了！」夏雪不喜歡他這種頹廢的模樣。
「是，老闆。」他給她一抹傻笑。
夏雪看着他故作無事的模樣，心頭小小一抽。
原本可以對他視而不見，今天的他卻像是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即使他想要強裝無事，卻掩不住他的彷徨無助，這模樣讓她無法狠心棄他不顧。
唉！女人的母性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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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她幫心兒洗好澡，哄她睡着，才又回到李傑宇的卧房。
「我回來了。」她站在床邊，見他還閉着眼，伸手推了推他，「喂，你睡著了嗎？」那她要回家了。
「嗯……」他睜開眼，伸手就抓床頭邊的酒瓶。
「別喝了！明天還是得面對問題。」夏雪拍掉他的手，把酒瓶拿走。
李傑宇看着她，癟了癟嘴，「現在我沒有家人了。」
沒有家人？她的心突然感到酸酸的，她了解這種感覺，因為她也沒有家人。「你有心兒啊！」
她頓了一下，忍不住自告奮勇，「你還有我。」
她的承諾讓他的雙眼一亮，「妳真的會一直陪着我嗎？」
「嗯。」她點點頭。
「真的喲～～不可以黃牛。」。他緊緊握着她的手不肯鬆開。
「不會。」她溫柔的給他保證，「你睡覺吧！」
「妳陪我睡。」他長臂一伸就把她撈上床，又開始藉酒裝瘋。
「不行。」她伸手推他。
「不要走，我真的喜歡妳，對不起我傷害了妳，我不是故意的。」他把臉埋在她頸間，不想讓她看見他的脆弱。
「不要緊、不要緊。」夏雪紅着眼眶拍拍他。
如果她對他的感情還有懷疑，他這段道歉也足以讓她再也不猶豫了。
李傑宇突然又抬起臉，嚴肅的皺緊眉頭，「妳知道嗎？我發現我並不是喜歡妳。」
「那……那是什麼？」他該不會又反悔不要她了吧？
「我愛妳。」他給她一個傻笑。
「不要鬧了，你喝醉了。」她一掌拍開他的臉。
「還可以藉酒裝瘋，沒有很醉。」他承認。
夏雪瞪着他一會兒，「……我要回家了。」才對他心疼、才感受到他的愛，結果他又自己破壞掉所有的感覺。
「陪我。」李傑宇把坐起來的夏雪抱回懷裏。
夏雪凝望他。一會兒，柔軟的心還是敗在他的脆弱之下，她靠在他懷裏，小手握住他的手，「睡吧！今晚我哪裏也不去。」
在她懷裏，李傑宇才能安穩睡着，夏雪看着他不開心的睡容，心疼的把他攬緊。
這一夜，他們的心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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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發現自己再度被惡男拐騙了。
李傑宇總是想盡辦法讓她留下來過夜，對他而言，這件事很重要，但是她仍和他作對，不想順着他的意。
但是，他總有辦法讓她留下來。
就像今天，他告訴她今晚要參加另一間飯店的宴會，所以她必須照顧心兒；但是現在才剛過晚上九點，他已經站在心兒的房門口，寬肩倚在牆邊，微笑看着她念童書給正要入睡的心兒聽。
「把拔！」心兒開心喚着他。
孩子雖然很想念母親，但她的年紀還不懂生離死別，而夏雪安撫了她因久久見不到媽媽的不安。
李傑宇決定暫時不讓心兒了解母親不會再回來這件事，而夏雪暫時肩負起照顧心兒的職務。
「小寶貝，把拔趕回來跟妳說晚安啰！」李傑宇來到床邊，給女兒一個香吻。
其實他是想跟女兒把夏雪討回來，她佔着夏雪一整天，現在該還給他了。「可以乖乖睡覺了吧？」
「我要聽故事。」心兒看着夏雪手中的故事書，還不想睡。
「可以讓我來嗎？」他問夏雪。
「當然。」夏雪笑着遞上故事書，坐在一旁看着他念童書給心兒聽，直到小女孩愛睏的閉上雙眼，他才停下來。
她嘆了口氣，真希望永遠都能聽見他迷人的聲音，她快被他的寵溺給淹死了，她好怕自己哪天失去了他，她會不知如何再生活下去。
「妳笑得好溫柔。」他輕撫她的臉頰，心裏對她的感情愈來愈深，只要一天沒看見她，他的心裏就很不踏實。
這種感覺讓他很確定自己這輩子要的女人就是她。
「因為你是個好爸爸。」她對這對父女完全沒有抵抗力。
李傑宇拉着她回到他的房間。「那麼，這樣一個好爸爸有沒有讓妳想要嫁給他呢？」他不死心的第十次向她求婚。
「沒有。」她毫不考慮。
李傑宇失落的嘆了口氣，他以為他們之間已經雨過天青了，她怎麼還是只會對他搖頭？「真的嗎？」他不死心再問一次。
「沒有。」回答是一樣的。
「為什麼？」他裝生氣，皺緊眉頭。
「我現在不想嫁人。」
「真傷人。」李傑宇坐在一旁啜泣。
「裝哭是沒用的。」夏雪好氣又好笑推推他。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嬉皮笑臉總是讓她覺得好開心；再加上他滿滿的呵護，她都快要被他寵壞了。
「我的小甜心何時變得如此無情？」他還在哭天搶地。
「你別再哭，我就讓你親一個。」她勉強提議。
李傑宇迅速換上笑臉，對着她嘟起嘴，「來來來，快來吧！」
「你的心情還真是很容易就變好耶！」好像沒有什麼事打得倒他，悲傷也不會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她真羨慕這樣的個性。
「我可是打不死的蟑螂。」他嘿嘿笑了兩聲。
夏雪做個鬼臉，他的確很像。
趙吟秋的事，那晚酒醉是她唯一一次見到他沮喪，過了那晚，他又是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讓她大開眼界。
另外就是他向她求婚的事，夏雪心裏還有些顧忌，讓她沒辦法點頭答應，但他就是不死心，她想哪天會把她心裏的結告訴他，讓他明白她必須先了結她弟弟曾經犯下的重大錯誤，然後才能完全毫無憂慮的過自己的人生。
「妳放心，就算妳拒絕我的求婚一千次，我照樣會活跳跳的，直到妳答應我為止。」他對她眨眨眼。
「你慢慢等吧！」即使被他的誠意所感動，她仍不為所動。
「人家是巴不得綁住我這個金龜婿，只有妳，一點都不在乎，哪天我被人家拐走了，看妳跟誰哭去……」李傑宇趴在床上哀傷嘆氣。
看着他把臉埋在被子裏，夏雪心裏有些不舍，平常讓他吃足排頭，偶爾也給他一點甜頭吃吧！
她趴在他背上撒嬌，「我在乎，我當然在乎你了，只是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太幸福了，我都不敢相信我這麼好運，你居然會愛上這麼平凡的我。」
李傑宇從被子裏抬超臉，沒好氣的說：「我不愛妳，難道要愛妳那好友陳秘書嗎？只怕我會被那惡毒的女人謀財害命。」
當夏雪露出不解的表情，他連忙解釋道：「前陣子我們在鬥氣時，她不是在咖啡里幫我加料，就是沒事在我的椅子上留幾個圖釘，痛得我哇哇叫……果然最毒婦人心耶！」
夏雪啞口無言，若雲這麼狠哪？她都不知道耶！
「你沒生氣？」她不禁為陳若雲捏了把冷汗。
「怎麼說她都還是幫助我得到妳了，功過相抵吧！」而且也算是他的不對，是他讓小雪不開心，活該受罰，所以他認了。
「你為我還吃了點苦頭嘛！」她漾出笑容，開心的拍拍他的肩。
「何止一點？妳還沒看見我跟在她後頭，像只哈巴狗求她的樣子咧！」他氣呼呼的哼了一聲，「以後啊！妳就不怕我會欺負妳了，有什麼問題，找那個潑婦出馬修理我就好。」
「嗯，所以你以後要對我好一點。」她一臉甜蜜，他才不會欺負她咧！
「可是，我現在就想欺負妳耶……」他笑得很無邪。
「怎麼欺負？」夏雪眨眨眼，無辜的表情比他更無邪。
「這樣啰！」他突然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在她還獃著時，把她的上衣拉掉。
夏雪眨眨眼，突然明白他想做什麼。
她被拐了！
「啊～～討厭……」嬌喃聲未歇，已被熱情的吻奪去呼吸。
今天，情人私語綿綿，持續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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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對「酒後吐真言」這句話非常有意見，禍首則是指向李傑宇！
上回他喝醉時，曾經告訴她，除了她，他沒有其他家人了，當時真的賺足了她的感情和熱淚。
結果呢？
今早從陳若雲那邊來的可靠情報，李傑宇有個家人，是他的祖父，而這位長輩也正好是飯店集團的總裁——
這倒是令人驚奇，李傑宇看不出來是豪門之子……不過再想想，能有像他這樣瀟洒的特性，恐怕也不是一般家庭養得出來的。
不過，李傑宇說他沒有家人，想討她同情也做得太過火了，回頭一定要教訓他！
好，她接受大家的恭喜，因為她釣到了一個金龜婿，但是她已經皮皮剉了一整個上午。
消息會傳出來，原因是總裁昨晚已經抵達台灣，隨即住進總統套房，而在私底下被員工稱之為太上皇的總裁還點名要見她。
一整個上午，李傑宇都不見人影，讓她沒有人可以探問、害她連午餐都難以下咽。
果然午餐時間才結束，她馬上收到通知要她去晉見大人物。
她戰戰兢兢地來到總經理室外，平時愛開玩笑的陳若雲也難得一板一眼，示意她進門，同時用眼神暗示她：妳自己小心點。
夏雪推開門之前，還先做了幾個深呼吸。連若雲都這副緊張模樣，她真怕自己會被總裁撕成碎片。
「總裁。」她必恭必敬站在辦公桌前，而李傑宇並不在場。
李照希用犀利的眼神靜靜打量她好一會兒后才出聲，「嗯，長得還不錯。」
「謝謝總裁。」她覺得自己在發抖，太上皇的兇狠樣像是隨時會衝過來咬她一口似的。
「不像是狐狸精啊！」李照希歪頭打量她。
夏雪錯愕的抬頭，「總裁？」她以為她聽錯了，但是李照希的表情認真，不像是在說笑或是嘲弄。
「妳不像阿宇以前會找的那種女人。」李照希搖搖頭。
他以為這回不肖孫又被哪個品行不良的女人攀上，害他急如星火的趕來，原本是要來把狐狸精踢出去，沒想到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個清秀的女人。
「或許那是因為我並不是『那種女人』。」夏雪話脫口而出后，才驚出一身冷汗。
眼前這位長者不但是總裁，還是李傑宇的祖父，她這麼說可是萬萬的不該啊！
「喲～～這小嫩娃還敢回嘴啊？」李照希滿是皺紋的臉上出現一絲笑意。
「對不起，總裁。」夏雪對他行了個九十度的躬。
「妳是做櫃枱的，訓練倒還不錯。」李照希挑剔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她，除了太乖巧，一點當少奶奶的霸氣都沒有之外，實在找不出什麼缺點。
「是公司栽培的好。」她答得很制式。
「阿宇只是個愛玩的男人，妳跟着他是沒有好下場的，還是儘早離開他吧！」李照希這麼說。
夏雪瞪着一雙大眼，氣呼呼的替李傑宇辯駁，「總裁，您這麼說就不對了，總經理雖然個性比較外放，但是他把飯店管理得很好，雖然只到職短短几個月，不過他做了許多改變，員工們和客人都很滿意，飯店的業績更是蒸蒸日上。」
「呵，倒是挺護着他的。」李照希嘴角再度一抬。
「呃，我只是說實話而已。」夏雪被他看得全身起雞皮疙瘩，趕緊斂起剛才的怒氣。
不能得罪太上皇，絕對不能……她在心裏不斷默念。
「我這長孫啊……原本不要定飯店這一行的，整天都在全球各地到處跑，拍些個看不出所以然來的鬼照片，結果被我抓來做事，滿肚子的不甘願。」
「他是攝影師？」這可是條大八卦。
「是啊！他拍出來的照片還上過國家地理雜誌和許多知名報紙周刊呢！」太上皇態度前後不一，剛才還嫌是「看不出所以然來的鬼照片」，現在又驕傲的眉飛色舞。
「這真是看不出來。」夏雪嘆道，哪天要他把作品展覽一下。
「當初是他自己放棄飯店的經營權，把所有都留給他弟弟，誰知道他弟弟又英年早逝，他是代替他弟弟才會放棄自己喜歡的工作，回到他最討厭的飯店工作。」李照希解釋。
「在我看來，他倒還滿自得其樂的。」夏雪猜想李傑宇的隨遇而安是適用於任何的時間、地點的。
李照希嗔笑，「那是因為有妳在吧？之前他在別的地方，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或許吧！」夏雪答得謹慎，就怕觸怒太上皇。
李照希盯着她好一會兒，決定核准他們在一起。「既然你們都定下來了，就趁我還在台灣，把婚事辦一辦吧！」他揮揮手，事情他說了算。
夏雪一愣，「可是，我還沒想要結婚。」
「難道妳要我飛回美國一兩個星期後，又要為了你們兩個小蘿蔔頭再飛過來？妳這個女孩子真是不孝順！」太上皇一掌拍在桌上。
「那……」夏雪愣着，差點沒被他這一拍桌拍得跪倒在地。
「說話不幹不脆的。還有什麼事？」太上皇露出不悅之色。
「他……沒有正式的向我求婚嘛！」這件事對女孩子很重要的，雖然之前有求過婚，但是都是隨口提提而已，而她那時也沒想要答應。
如果太上皇這麼堅持，她順着他便是，可是既然要嫁，她才不想嫁得這麼隨便。
「這簡單，我馬上叫他去準備！」大上皇又是大手一揮，事情定案。
夏雪哭笑不得。「我以為您很討厭我呢！」
「不算很喜歡，還可以接受。」他哼道。
李照希嘴巴上這麼說，看着她時眼裏卻有着慈愛。
「出去做事吧！」他又揮揮手。
夏雪苦笑轉身離開。這位老人家真有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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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夏雪離開后，辦公室側邊的門打開了，李傑宇走了出來。
「戲演得還不錯。」他對祖父點點頭。
「那還得我看她順眼才準的，不然我早把她轟出去了。」李照希說。
「你以為我跟你說這件事，是『請示』你嗎？我是『禮貌性告知』。」李傑宇可不買他的帳。
「喲～～你這小蘿蔔頭，還敢跟我頂嘴！」李照希冷哼，明明就是求婚不成，要他來逼婚的，還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哼！
「平常沒什麼人敢跟你鬥嘴，你一定很想我這個沒大沒小的蘿蔔頭吧？」別人當他祖父是太上皇，他只當他祖父是老頑童。
李照希癟癟嘴，「是有一點……」然後他皺眉，「她的胸部很小耶！」
李傑宇發愣，話題怎麼會轉到這裏來？
「你不是『有奶便是娘』嗎？你的胃口變了。」做人家祖父的笑得很詭異。
李傑宇呆了一會後，終於找回聲音，「你這個色老頭，我女人的胸部大小不歸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