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妖精族的努力
這些年來東奔西跑，從離開地球后，只有在真圈和師父短暫相聚，想不到再次的重逢竟成死別，我腦中全停留在當年的種種。
當我失去時，才驚覺，自己一點都沒把握住那應該把握住的…
師父，我對不起你啊！明知道你身在仙境調查越怒復活之事是何等危險，但我卻是一點都幫不上忙…
善良的師父就在我懷中逝去了，空中開始下起大雨，雙方的拚鬥更加血腥，我的視線模糊起來，分不清那是雨是淚還是血…
我怒極攻心，大喝一聲，“是你們逼我的！”人一衝高，手上的卍字金龍像是復仇使者，所到之處盡成灰燼，烈焰已燒至出境大樓前。
身後的眾妖族、半獸人族也義憤填膺，一鼓作氣沖向前去，身旁子都先生突然頭上兩角飛出，鮮血迸散。
“萬煉狗賊，我要你償命！”子都大吼一聲，整個頭部都是鮮血。
“子都先生！”
我急忙扶住他的身軀，才發現他已氣絕身亡。
前方出境大樓的入口處，萬煉滿臉血污大聲咆哮：“死了，哈、哈…文素、子都，你們怎會是我的對手？我是主人最忠實的部屬，擋我者…”
我正想發功打出時，方才由子都頭上射出的兩角在空中迴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同是個氣鑽，由空而降，“都必…”
萬煉那死字還沒說出口，雙角已插入萬煉頭顱，然後破頭而出，呼嘯飛起，再度迴旋，忠實回到子都屍身上。
頭顱已裂開的萬煉依然站立，一代梟雄、陰謀家、越怒天尊忠實的狗，就這樣子結束了生命。
突然轟然聲大作，出境大樓上方強大紅光射入，億靈珠大爆炸！那是燕子天紅星芒的傑作。
我軍大獲全勝，可是這個喜悅卻是用無數血淚所築成的，妖族損失慘重，包括花妖、藤妖兩族幾乎全滅，而在外太空阻住敵軍的火石人大軍，更是所剩無幾，
他們替我方爭取到寶貴的時間。
我的本尊由仙境之門進入仙境的同時，心奴已來到瑪若星的外太空，他所在的航艦排列了一顆顆的萬靈珠，死亡的氣息又再度籠罩。
我的分身留下來抵擋，本尊則快速進入仙境。
當我踏入仙境那端入口─仙境一區時，不但沒有感受到仙境應有的絢麗，反而是一片漆黑帶來的恐怖死亡氣息，怎會這樣？又是顆億靈珠！蒼天啊！到底要死多
少人，我才能到達銀河中心的神門啊？
我所在的位置是一顆名叫“仙門”的獨立星球，它飄流在仙境及天馬旋之間，也許剛好它位於兩大重力體的平衡點上，使得“仙門”非常獨特─它沒有公轉，也沒有
自轉，而它的上空正面着仙境一區。
“那裏頭便是仙境了，以往我常由這裏偷渡哩！沒想到現在成了這個樣子。”阿閃拉指着天空說著，他過去是來回仙境及天馬旋間的常客。
“老兄，就一顆億靈珠嘛！遇上第三次了。”迎接我的梵禪說得一派輕鬆。
他開始向我簡介這裏的情況，這顆億靈珠又和以往的不同，它位在仙境一區的中心點，吐出黑氣之後，並沒有形成漩渦雲，而是成了一團巨型黑雲球體氣泡，
粗估直徑至少有數千光年。
“麻煩的是，仙境六區的入口也在氣泡裏頭，所以說，這顆億靈珠不破除是無法進入銀河中心區的。”梵禪說道。
忽然前方飄來兩張的黑皮，是鬼影來了嗎？
“主人，你來了。”
一句有些熟悉的意識傳入我腦海，我一時間沒會意過來，這兩個類似鬼影黑皮長相的怪物，莫非，是閃落及黑羽！
“你們是…”我還沒說出。
“主人，我是黑羽。”、“我是閃落。”
“你們…”
黑羽說道：“主人，鬼影師父讓我們，我們的魂魄已寄生在幻之影魔身上。”
這是該恭喜，還是該惋惜呢？他們兩人原是風度翩翩的人物，當年陣亡在真圈，被收入金剛龍圈之中，後來又讓密塔將其魂魄鑄入“閃落天蓋”及“黑羽玲瓏塔”之
中，立志要跟在我身邊。
他們和鬼影一同進入幻之魔島后，也成了幻之影魔的一部分。
我心中悵然不已，吶吶地說：“黑羽，你知道你父王的事嗎？”
我看到左邊的黑皮微微震動了一下，我知道那是黑羽，他是魔王的私生子，自幼便沒了家庭溫暖，但我了解，其實他一直深愛他父親。
我嘆了口氣，轉向右邊的黑皮說道：“閃落，你的師父白石老人，也死了。”
“我知道，主人。”
閃落鎮靜了許多，也許在他心裏，這早已是預料中事。
“世事真是多變啊！幾百年不見，該來的也來了。”我感嘆地說。
“主人，只要我們協力，一定可以渡過難關。”黑羽說道。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敘舊，梵禪急道：“老大，三十三天大軍及凈琉璃大師來了，我們準備要發起總進攻。”
星球外頭滿滿的各式各樣艦艇，千萬名的釋者分成五個團隊正蓄勢待發。
“阿風，辛苦了。”
凈琉璃滿臉風霜的來到，旁邊是三十三天的重要領導人物們，梵禪一一介紹之後，我將金星芒交給了凈琉璃。
“各位，麻煩大家了。”我合掌恭敬地說，眾釋者連忙回禮。
只聽梵禪又說道：“老大，這顆億靈珠有些古怪，它對我們沒有吸靈力，但是裏頭卻不時打出可怕的功法，無論修為多高，都難以接近。”
沒有吸靈力？億靈珠怎可能沒有吸靈力？
倒拖刀接梵禪的話說道：“奇怪了，老大一直提到要注意吸靈力，但是，在果子星及哭域遇上的億靈珠，我怎都沒有感覺到有所謂的吸靈力？”
梵禪這時也紅着臉說道：“沒錯啊！老大，在暗天星及果子星時，除了老大以外，所有人都要發功抵禦吸靈力，但是我並沒有感到什麼不對啊！”
“我明白了！”
我恍然大悟、驚叫出聲，說道：“在工布丁記憶之屋裏就已知道億靈珠其實不是在吸靈，而是吸引戾氣，那釋者持念的…”
“大悲咒！”所有釋者同聲叫出，以慈悲去外魔的大悲咒，是所有釋者必須持頌的經文咒語，原來這可以消去身上的戾氣。以至於億靈珠發出的吸靈力對釋者而言
，用處不大。
“那為何百萬年前，沒有人發現這點，天聖也沒有發出這樣的旨意？”
凈琉璃提出疑點。
“因為百萬年前的釋者幾與道界的越怒天尊同歸於盡，抵抗億靈珠的幾乎全是半獸人。”身旁的帆代經歷百萬年前那一仗，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個訊息對我們太有利了，雖然說大悲咒不是馬上可以習得，但只要可去除若干戾氣，對修道者或半獸人而言都是救命仙丹。
有兩條魂魄就有這個好處，我的分身可以將大悲咒文傳給瑪若星上的所有人類及半獸人，因為我們即將面臨十多顆的萬靈珠，它們全都安放在沖入瑪若星外太
空的天極魔殿航艦。
瑪若星。
大量的航艦侵入，代表奧立岡白馬星分道口的防線已破，奧立岡等人生死未卜，可是現在的我完全無法去理會那邊的狀況。
心奴已在前方，他雙手隨意一捉就會有不少妖精軍隊被他吸入，手掌一翻，只見無數水妖精馬上迸裂噴出水花。
我方被心奴的氣勢懾住，我急向前說道：“闇龍，你應清楚我已見過天羅，天羅也必將我的意思傳給了你，我們何必要為難眾生？單打獨鬥好了。”
心奴猙獰地狂笑，他的心思遠比我想像的複雜，說道：“天羅？天羅…啊！”他的反應非常奇怪，令人不解。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把戲嗎？這是你的分身不是本尊，對嗎？你也有了兩條魂魄，另一條必是入了仙境之門…”他一氣，又有不少水妖精及雲妖精被他吸入，
咆哮着：“今天的妖精族全都要滅光！”
我悲憫地看着妖精族大軍，他們無不膽寒，像是列隊待宰的羔羊，全無抵禦能力，偏偏戰鬥力最強的火妖精，在剛才阻止天極大軍和萬煉大軍會合時，已付出
慘烈的代價，根本無力再戰。
而現在所有的半獸人及妖族大軍，全投入了瑪若星上興建瑪若星防線，我身旁只有護衛我進來瑪若星的伊甸園部分軍隊及妖精五族部隊，這個陣容實在難以抵
擋囂張的天極大軍。
“你能修到‘幻外分身’，也是因為妖精族幫忙，你為何要滅妖精族？”
我試着拖延，我的本尊要取下仙境一區需要時間，另一方面，燕子天要建立起仙境之門防線也要時間。
我像是戳到心奴的痛處，他整個臉孔糾結扭曲，像只想要吃人的猛獸，惡毒而銳利的眼神直射向我身後的妖精部隊。
“就是因為妖精，我才會有今天的下場！”心奴大吼着。
卡麗絲女王臉se大變，手上仙女棒忽然噴出一道金se光束沖向妖精大軍上空，瞬間整個妖精族群結成大陣，在剎那間卡麗絲集結了所有妖精能量。
我驚異地看着這般場景，耳中卻傳來心奴一句很奇怪的話…
“妖精女王，你不願意我說下去嗎？哈哈…螳臂當車！”
可怕的心奴身後泛出十多道輻射狀的黑se光芒，他的臉拉成長形，更顯得猙獰恐怖，當然，這也是在那千分之一秒之中形成。
我已來不及聽心奴的答案，因為卡麗絲手上的光束已射了出去，同時，心奴背後的光芒突然轉彎，集結在他身前噴出，兩道光束在空中交鋒，炸開，那黑se光
芒里出現一道道黑氣快速沿着妖精光束竄向卡麗絲。
“卡麗絲，快撤下你的功法。”
我驚叫，同時打出卍字金龍直襲心奴而去。
卡麗絲竟然沒有接受我的指令，可怕的黑氣已打到她身上，然後又傳導到天云云大長老身上，快速地，像是輻射一般，所有妖精大軍的妖精光束全罩上一層黑
氣。
同一時間，心奴後頭無數的魔使衝出，護住他的前方，試圖擋住化為巨大龍體的“卍字金龍”
現在是所有妖精性命的問題，那條龍用了我所有功力，我的功力竟然如此強大，只見一個個魔使被炸翻，但我這一招已來不及了。
最外圍功力最淺的各族妖精，水妖精的身體像是被蒸發、雪妖精的身體像是被融化、火妖精的身體被澆熄、雲妖精的身體化掉、綠妖精的身體被火焚。
天啊！他們一個個壯烈成仁，難道妖精大軍今天全要在此滅族嗎？
忽然，後頭燕子天率軍來到，急說：“老大，這邊交給我們，防線已成，你快進入仙境裏和你的本尊會合。”
我搖搖頭，竭力與眾魔使周旋，妖精大軍已被心奴滅了三分之一，但他們面對死亡時，面容上卻沒有一絲痛苦慘澹，反而顥露出一種殉教式的從容，我不懂這
是為什麼。
燕子天雙劍已出，他試圖切斷連結心奴及卡麗絲間的光束，卻是硬生生被震了回來…
“妖精女王，是老妖精要你和我拚命嗎？”
心奴也被自己發出的黑氣籠罩，我們完全看不清裏頭的狀況，可是由他發出的聲音可以聽出，他一人對上妖精大軍仍是遊刃有餘。
卡麗絲忽然對我說道：“老大，我們賠上整族的性命來換取一點寶貴時間，難道你還要在這裏逗留嗎？”
燕子天也再次催促，我一咬牙，將對付心奴手下魔使的責任交給燕子天，縱身往瑪若星上飛，後頭傳來心奴的聲音：“老妖精寧願滅族，也不願讓我和金龍對話
嗎？”
這句話什麼意思？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況且當時和天羅會面之時，他也沒有說和妖精族有何恩怨啊！為什麼現在心奴會說出這麼奇怪的話？
按理，如果沒有阿留王及老妖精人，心奴便無法修得幻外分身，也無法修得如此高強的功力，他在抱怨什麼，為何好像對妖精族比對我的恨意還深？
我正想停下腳步，但是本尊所在的仙境一區又發生變化，我不得不急忙進入瑪若星仙境之門，讓分身與本尊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