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一連幾天,長孫昊都沒再出現在她面前,而她也利用這個機會,弄熟了狂嘯山莊的格局。根據這幾天的研究,棋譜最有可能藏的地方,應該是天賜樓。

那裏戒備森嚴,而且是收藏骨董珍寶與錢財的地方,棋譜應該是在那裏。

而她在這段日子,也終於弄清了為何區區一本棋譜會引起主子的興趣了,原來相傳這份棋譜是神仙的手稿,裏面寫的雖是棋藝知識,但其實隱藏着可以長生不老、百毒不侵的方法,不過當中有沒有訛傳的成分,則無從考證。

玉玲瓏一邊想,一邊替花澆水。

自從那天砍了五百擔柴后,她的工作就變成種花了。在大家眼中,種花是最輕鬆的一件工作,什麼體力也不需要,但必須要有耐心,因為這些花都是貢品,要獻給皇上的。

「你給花澆這麼多水,是想淹死它們嗎?」揶揄的聲音倏地在身邊響起。

玉玲瓏嚇一跳,連忙退開,但腰已經被箝住了。

「我不知道該澆多少水。」她凝視着眼前笑得狂放的長孫昊道。

「那我該讓你做些什麼好呢?還是什麼也不讓你做?」長孫昊用鼻尖在她頸窩處摩挲,很是親昵。

玉玲瓏禁不住臉上一片緋紅。她為什麼要臉紅呢?一個冷血無情的刺客臉紅?多麼可笑!

她的心中一凜,紅霞迅速退去。暗門的刺客,都該是冷靜無情的,她忘了嗎?何況她還有任務在身!而且,她也很清楚,她失敗的下場會如何!

「何必這麼凝重呢?」長孫昊輕輕咬一下她的下巴,笑道。

玉玲瓏明眸半眯。這個人,總覺得他好像什麼都已經知道的樣子。

「你……留我在身邊有什麼目的?」玉玲瓏遲疑一下,還是問了。

「想知道你殺我的原因呀!」長孫昊理所當然地回道。

這是他的原因嗎?不,她不是傻瓜,她知道不是的;但她也無法猜出這個任性隨意慣了的人的想法。

「喜歡這花嗎?」長孫昊拔起一株芍藥,遞到她面前問道。

她只是無動於衷地看着那株夭折的花,雖然種花比她練武辛苦多了,雖然這是她辛辛苦苦照料,又施肥又澆水,每天還要除去它旁邊一夜就能長高數倍的雜草的花卉,但人命她都不在意了,又豈會在意這些花?

「不喜歡嗎?」長孫昊壞笑,又拔了一株玫瑰。「玫瑰喜歡了吧?」

玉玲瓏乾脆不理他,自顧自的去料理另一個花圃。反正花是他的,他喜歡怎樣就怎樣,難道還有她可置喙的地方嗎?

長孫昊佯作驚異道:「不喜歡嗎?」他再拔一株火百合。「這總喜歡了吧,」

他要幹什麼?玉玲瓏看着他把那些準備進貢給皇帝的花一朵一朵地拔掉,就像這些花是不用錢似的,就像這些花是不用人照顧就自己能生出來似的。

等到他伸手要拔第二排的花時,她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這些花是給皇帝的,他這樣拔掉,到時要種回不就是她的工作嗎?他的目的是這樣吧!越想越有可能,他怎麼會讓自己有好日子過?!

看着第二排花被拔掉時,玉玲瓏雖然還是無語,但臉色終於開始難看。

當長孫昊的魔爪向第三排花進攻時,更是佛都會發火了。

「你到底想幹嘛?」玉玲瓏有絲懊惱地問,冰涼的素手緊緊握住長孫昊的大掌,不准他再摧殘那些可憐的花。

長孫昊回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又將她緊緊密密地鎖在懷中。「你發現了嗎?原來你也會生氣啊!」他囂張地笑着,像發現一個大秘密般的高興。

玉玲瓏錯愕。對啊!她為什麼會有這些情緒反應呢?最可惡的是,他的目的原來並不是要她重新種花,而是要引出她的本性,而她,卻中了他的圈套!!

「你夠冷,只不過還不夠無情。」相對於玉玲瓏懊惱又佯裝冷靜的樣子,長孫昊卻是越說越開心,頭一低,將笑聲悶在她的頸窩間。

眉頭輕顰,玉玲瓏的心不痛快極了。

「我希望你笑夠了,畢竟你也達到目的了,不是嗎?」玉玲瓏憤恨地想推開伏在她肩膀笑的長孫昊,卻不得其法。

「厲害,居然猜中我的想法!」長孫昊抬頭笑道,霸氣十足的黑瞳定定地睇着她,直望到她的心深處,害她的芳心無法自持地坪坪跳。「我要怎麼獎勵你才好呢?」

他眸中一向凌厲的光芒斂去,而邪魅卻加深。

不妥,太不妥了!玉玲瓏突然驚慌起來。沒有武功的她,與廢人無異,她雖然不在乎生死;但是,長孫昊眼中透出的資訊,絕對不是要她死,而是……慾望,想征服她的慾望!

「怕嗎?我以為你不知道什麼叫怕呢,」長孫昊沉沉的笑聲從喉嚨中逸出來,如醇酒般,帶着令人不得不沉醉的誘惑。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玉玲瓏拿出臨敵對陣時的鎮定對他說,一雙明眸沉靜如水,剛才的驚慌已被掩蔽起來。

「你似乎很喜歡問我幹什麼……」長孫昊邪肆一笑,俯首,他的額頭與她的相抵。「你以為我要幹什麼呢?」

「你想征服我。」玉玲瓏想側過頭,不料後腦勺被他托住,進退不得。

「你讓我征服嗎?」長孫昊抵着她的唇問。

「你想讓我殺你嗎?」玉玲瓏冷冷問道。

「你真會殺風景!」長孫昊道,然後低下頭,狠狠吻住那兩片帶着玫瑰色澤卻又冷如冰的唇。

玉玲瓏怔愣一下,張日想罵,卻被長孫昊乘機竄進她的口內,與她的小舌糾纏不休。

明知他的目的是要挑逗她的青澀,迷離她的心智,她還是在他的挑逗下沉沒了,她覺得自己的心像被火燙着了一般,渾身發滾,卻又虛軟無力,只能下意識地攀住他的脖子,軟癱在他懷中。

她的甜美比他想像的還要好上幾百倍,他已經知道自己戀上吻她的感覺了。

「還好嗎?」長孫昊故意問,看着被他吻紅的唇,還有一張紅霞滿、嬌態*纜眼角眉梢的嬌顏,他笑得可惡

布、嬌態爬滿眼角眉梢的嬌顏,他笑得可惡。

「欸?」玉玲瓏一下子醒悟過來。她在幹嘛?她知不知道她剛才那樣,已經足夠她死十次了?她居然放鬆警戒沉淪下去?難道她要走其他師姊的舊路?難道她要做他征服下的犧牲品?

臉色一下子就凝結成霜,就好像剛才臉紅只是長孫昊自己的幻覺而已,瞬間便消失無蹤。

「你玩夠了嗎?」玉玲瓏冷冰冰地問。

「我比較喜歡你人性一點。」長孫昊霸道地宣佈。

「關我什麼事?我來是要殺你,而不是為你改變我自己!」玉玲瓏水眸半眯,聲音里沒有半絲感情。

「我喜歡挑戰。」長孫昊傲慢地回答,似乎這已能說明一切。

「你是個不懂得體會別人感受的人。」玉玲瓏說出研究的結論。

「彼此彼此!」長孫昊很滿意地發現,她原來可以說這麼多話的。

「你說我像你?」玉玲瓏輕聲地問。

「不像嗎?」長孫昊反問,黑瞳灼灼發光。

「你不喜歡自口己嗎?」玉玲瓏又問。

「為什麼不喜歡?」知道她話中有話,他也好心情地順着問下去。

「那為什麼我必須變得有人性,而你卻不用?」玉玲瓏質問。

「因為人都只能忍受自己的壞脾氣。」人就是這麼奇怪,自己的壞可以無所謂,甚至覺得理所當然,然而一日一發現別人有同樣的特質時,卻會無法忍受。

而他長孫昊,就是看她的冷淡不順眼,何況她與他相似,他實在很想知道一個冷漠的人到底可以熱情到哪種地步?既然他無法用自己來做試驗,那麼用她又何妨呢?

「我並不是你的木偶。」玉玲瓏冷冷地嘲笑,秋水般的明眸暗了下來。

「我也不敢作如是想。」長孫昊繼續張狂地笑,像是對她陰沉的臉色毫無所覺。

玉玲瓏輕顰着柳眉,轉頭看着那一地的殘花。「這些花再過幾天就要獻給皇上了,你拿什麼進一貝?」

「今年的雨水多,花幾乎都淹死了,幸好還有我們家特別用祖傳秘方所種的白牡丹,世上只有一株,請皇上笑納。」長孫昊的調調很是無所謂。

「皇上會信嗎?難道皇上是昏君不成?」什麼祖傳秘方?呸!這是她一手一腳在照顧的好不好!

「誰知道皇上是不是昏君呢!」長孫昊輕描淡寫道。

「你——」玉玲瓏瞪着他,他真大膽,他這話要是被其他人聽見,真是十條命也不夠砍。

「你幹嘛這麼驚訝?」

「你還問我呢?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這樣說,可以死一百次了?」

「我可以把你的話理解為你在關心我嗎?」長孫昊托起她的下頷,含笑問道,但態度極為囂張。

「不可以。」她乾脆回答,她只對他的棋譜關心而已。

「那我得讓你多多關心我一下才行,」長孫昊完全沒被她的回答影響到心情。

「半個月後我們一塊去避暑山莊好嗎?」

「為什麼要去?」玉玲瓏怔了一下。她和他一起去避暑山莊?他為什麼千方百計都要把她留在身邊呢?他這麼肯定她殺不了他嗎?

「這是命令。」長孫昊霸道地說。

「我不去。」她還要拿棋譜呢!他去了避暑山莊正合她的意,她才不要跟着他。

長孫昊倏地將她摟得死緊,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你要跟我去呢?還是要我點你的昏睡穴,直到到了避暑山莊?」

玉玲瓏想用手刀劈開兩人的距離,卻只是弄痛了自己的手。

「你要去嗎?」他粗大的手掌輕撫着她的手。

他的舉止很體貼,可是,她深知長孫昊的心比她更無情,他這樣做,只是想誘惑她答應同往罷了。

「你威脅我?!」玉玲瓏冷冷嗤笑,對他難得憐惜的舉動不以為然。

「你知道嗎?你真的很聰明。」長孫昊大笑。「你怎麼知道我的把戲?」

他就是想誘惑她,他太清楚自己的魅力了,雖然他不玩女人,但不代表沒有女人黏着他,可是她卻完全不為所動!她果然與眾不同。

「你忘了嗎?你跟我是同一種人。」她冷,他比她更冷;她無情,他比她更無情。她非常清楚的。

「很好。」長孫昊低笑着,然後又問:「你喜歡什麼花?」

「啊?」玉玲瓏幾乎轉不過彎來。什麼跟什嘛?!她總有一天會被他這種隨興氣死!什麼叫很好她都還沒搞清楚,而且前面的問題還沒說完,不是嗎?

「什麼花?」長孫昊的耐性就跟他的脾氣一樣,都不好!

「勿忘我。」玉玲瓏瞥見樹旁靜悄悄守立着的淡藍色小花,隨口回道。

從小她就在暗門接受訓練,哪有機會認識什麼花?她是來到山莊后才知道這些花的名字,才知道原來花有這麼多種,所以她對花根本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嗯……它們也挺像你的。」長孫昊也見到那些小花,深有同感道。

「我像它們?」這個人的腦袋有問題嗎?她是人,花是花,怎麼個像法?

「同樣的遺世獨立。」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他是在稱讚她,還是在貶低她?是在諷刺她跟勿忘我一樣渺小嗎?

「我不跟你討論這個,」玉玲瓏蹙一下眉頭,「反正我不去避暑山莊。」這才是重要的問題。

「那我只好從今天開始點你的昏睡穴了。」長孫昊狀似無奈地搖搖食指。

「我不認為自己有去的必要……」玉玲瓏重申,卻惹來長孫昊食指的靠近。

「好吧!」人總要識時務的,要是被他點了睡穴,那她就真的連完成任務的機會都沒有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偷到那份棋譜,然後找出那顆讓她失去內力的藥丸的解藥,最後,當然是要殺掉他!所以,現在什麼事暫時都可以商量。

長孫昊滿意地一笑,「你確定你真的喜歡這些勿忘我?」

為什麼話題老是要繞在花的上面?「是的,如果你問完了,我就要繼續我的工作了。」玉玲瓏推開他,但他們都心知肚明,其實是長孫昊放開了她。

蹲下身,玉玲瓏繼續替花澆水,卻被長孫昊一手奪去水桶。

「以後你就在我書房,替我磨墨吧!」

真是花樣時時變!「是。」其實要做什麼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剛才你要是這麼聽話,該有多好。」長孫昊摟住她的纖腰,玉玲瓏無法掙脫,只得由着長孫昊強行帶她走。

「我聽不聽話對你來說很重要嗎?」玉玲瓏疑惑地問,無論她聽不聽話他似乎都不滿意。

「有時,有時我希望你聽話,但有時我又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主見。」長孫昊側過頭,對她微微一笑。

「抱歉,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無法預知你的需要。」玉玲瓏凝視着這張會讓萬千女人迷戀不已的俊顏,沒什麼感情地說。他有致命的吸引力,但她不能對他動情,絕對不能!

「這是丫鬟對主子該說的話嗎?」長孫昊戲謔道。

「我是來殺你的,丫鬟只是暫時的身分。」玉玲瓏道。

「你為什麼一定要不停地提醒我這件事?你就不能忘掉嗎?」長孫昊低頭,灼熱的氣息吹拂着她,居然讓她感到溫暖。

她從小身體冰冷,而身為一名刺客,她也沒有讓人關愛的資格,所以,她一直以為自己習慣了這種冰冷;然而,當有一具火爐經常的圍繞在身邊,不斷地向她施予溫暖時,若說完全不留戀、不在乎、不愛,絕對是騙人的。

但,熱源是來自他,這個命中無緣的人,那麼她又何必去留戀、去依賴呢?她應該早已習慣那種在睡眠時常常讓她驚醒的冰冷,所以就算當長孫昊不抱她時,那種淡淡的失落,她也能不在乎的。

「我為什麼要忘呢?」玉玲瓏望着他—問道:「這是我的目的,我如何能忘?」

「你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既然你連生死也不在意,為什麼還要讓這種事困擾自己呢?」她可以再輕鬆一點的,她無時無刻都記着要殺他的事,怎麼能把冷漠戒掉呢?

「你為什麼總要對我下令?」她可不是他的下人。

「聽你的口氣,好像很討厭我。」長孫昊還是笑得張狂。

玉玲瓏睇着他!心裏更搞不懂,明明他的黑眸中半點笑意也不存在,那不是代表他並不想笑嗎?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扯着臉笑呢?而且又不是能讓人感到輕鬆愉快的笑容,這樣不是很辛苦嗎?

他還叫她不要為自己的身分困擾?真可笑!

「我是不喜歡你,我看你笑得這麼辛苦,你不如不要笑了,為什麼要讓這種事情困擾自己呢?」玉玲瓏回敬他一句。

「你果然是我的挑戰,我喜歡!」她比生意上的爾虞我詐有趣多了,也有挑戰性多了。

「可是我不喜歡!」

長孫昊斜睨她一眼,圈住她的手緊了。「不要總是反抗我,別忘了,你吃了我的葯,根本沒有能力動我一根寒毛,還是乖乖聽話吧!」他的語氣冷淡,淡漠的神情無法讓人猜透他真正的想法。

「是不是每個來殺你的人都得乖乖聽你的話呢?」玉玲瓏偏着頭問道,一綹秀髮從身後繞了過來,垂到胸前,頗有幾分柔媚的味道。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幸運,可以活生生地待在我身邊這麼久,你還不滿意嗎,」長孫昊重重地咬了她一口,才又道:「你應該要慶幸你是唯一一個我明知道你要殺我,卻沒有立刻殺掉的人,唯一的一個。」

「你要我感激你?」玉玲瓏嗤笑。

「看來不可能。」長孫昊遺憾地道,可惜他臉上的笑意太邪惡,讓人感覺不到他的遺憾到底在哪。

「為什麼要留我下來?」玉玲瓏眨眨盈盈的水眸,揣度着他真正的用意。

「我想改變你,讓你愛上我;但目前的你只想殺掉我,不如我們就賭一賭,看看誰比較有能耐,最後誰能勝出!」長孫昊的黑瞳閃過一抹精光,但很快便消失。

玉玲瓏在意到那抹精光的消逝,她不懂長孫昊為什麼要下這樣的賭注,她輸了,無所謂;但他不同,他輸掉的會是性命!

「為什麼?你輸了會死的。」絕對不是為他擔心,只是不解罷了。

「不一定是我輸,說不定我會贏呢!」他最喜歡有挑戰性的事。「何況,愛上我,你可能會生不如死。」

因為他不會愛上她的,對她感興趣充其量只是一時的衝動,生意上的拓展才會是他最終的留戀之地,他從來不需要女人,從不!

她愛上他?不可能,如果她能刺殺他成功,她又怎麼會愛上一個將死的人?如果她不能完成任務,她也只能一死,她又怎麼會明知要死還愛上他呢?太沒意義了。

「如何?」長孫昊低下頭,唇緊貼着她的,輕輕吹氣。

「好。」她遲疑一下,終於點頭。

「真乖!」長孫昊輕輕地笑着。

他灼熱的氣息不停地吹進她的口內,再遍流全身,那麼的溫暖,那麼的讓人眷戀。她閉起眸子—以為長孫昊會吻她;但,長孫昊卻放開她。

溫暖驟然離她而去,那種失落與無依無靠的感覺原來是會擰痛人的心的。

「現在就去磨墨吧!待會我要用。」長孫昊漠然地下命令。

對他來說,工作就是工作,調情就是調情,不會混淆在一起的。

「是。」玉玲瓏似乎釋然了,卻又好像被懸到半空中,無所適從。

夜已深,繁星閃閃,遍佈每個角落,怎麼數也數不到盡頭。

玉玲瓏睡不着,熄了燭火,她走出門,倚着門前的長廊靜默出神。

「看來,你的武功真的被封住了。」突然,黑暗傳出一個嚴肅又冰冷的男凌晨。

玉玲瓏一怔,「主子」她連忙下跪。

「原來你還記得你有主子。」男人躲在暗處,只有聲音輕飄飄地傳來。

「屬下從不敢或忘。」玉玲瓏低聲道。

「你的警覺心好像越來越差了,一個刺客沒有警覺心,就等於把命送了出去。」男人的聲音陰沉無情。

「是。」玉玲瓏應着。

「看來,目前你沒有辦法殺掉長孫昊拿到棋譜了?」

「屬下無能。」

「那就只好改變計畫了。」男人陰惻惻地笑起來。

「主子請說。」

「讓他愛上你。」

玉玲瓏愣了一下,直覺道:「不!」

「為什麼不可以?他要你愛上他,你也可以讓他愛上你,只要他愛上你,他就不會忍心殺你,還會為你而死。」

「不!」玉玲瓏反對道。他不可能愛上她的,他怎麼可能會愛上她?何況他知道她的目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你的任務是執行,而不是拒絕。」男人不悅。

「可是」

「沒有可是!」男人突然大聲叱喝,「玉玲瓏,拿出你的無情來!我不要再聽你說一個不字,我要的是結果!」

玉玲瓏連忙低頭應道:「是,屬下道命!」

等了一會,再也聽不到任何回應,知道主子已經離去,玉玲瓏這才站起來。

風,越山過嶺吹來—院中的紫薇樹颯颯作響,紫色的花墜落。

玉玲瓏拾起一朵落花,輕輕嗅着,然後……用力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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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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