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外星大使希特拉

新墨西哥甚達天線陣，世界上最大的天線集中區，一排排橫豎列向的接收器排布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接收着來自世界各地以及地球以外的各種信號。

今天這裏來了一位不之客，美國國家安全顧問戴維，自非人協會被定性為恐怖組織后，最着急的人就是他了，作為與非人協會打交道最多，最資深的外交人員，再加上與衛斯理的個人感情，他是無論如何不肯相信最近這一系列的危機是非人協會引起的，可是證據確鑿，他的話在聽證會上毫無影響力，尤其是與非人協會的聯絡中斷，他費盡心機想讓哪會一名會員出來申辯一下也做不到，他開始懷疑協會是不是陷入了不可預測的危機當中，而當這些危機來臨，同其他人一樣，他本能地想到是kk從中作梗。於是他來到這裏，想通過這個世界最大的天線集群接收協會有關的信息，如果他們在信息的話。

當地科研小組，同時也是天線陣管理負責人費里斯?克多夫接待了這位輕裝從簡的美國政府高官。這位管理員人稱“老費”，是位資深的信息管理專家，也是位地外文明的熱心探索者，曾與非人協會也多次打交道，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與中國一些民間的天文學家常有往來，抱着平等交流的態度向他們提供過技術支持，裏面包括了seTI的成員林智。

“戴維先生，您的要求有些過份，非人協會的通訊衛星和天線陣是獨立的，就算我們可以收集到一些電波，但要實施與他們通訊的話……”

“不難我就不來找你了。”戴維打量着老費桌上亂七八糟的文件和半碗沒吃完的方便麵：“所有人都說你是最好信息搜索和管理專家，你都拒絕我，我還能找誰？”

老費聲音低下去：“我不認為非人協會是個邪惡的恐怖組織。”

戴維把他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聽着，我是來幫助他們的，如果你希望非人協會沉冤得雪你就得相信我。我同衛斯理是朋友。”

老費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不是代表官方機構與我對話？你保證這不是官方的外交技巧？”

戴維伸出三根手指：“以上帝的名義，我起誓。”

老費沉默了一會，揚揚手：“跟我來。”

來到一個地下工作室，老費在一台電腦上飛快地操作：“六個小時前，我在中國海上空收到一個振蕩頻率，有極好的隱蔽性，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這是非人協會的獨立通訊衛星之間的對講機正在聯絡，不過我無法透過保護代碼得到對話的具體內容。”他打開收音機的大號音箱，裏面傳來一震一震的電流絲絲聲。

戴維怒道：“他們有通訊能力居然不與我聯絡。”

“噓……”老費作個禁聲的手勢：“你還不明白這種通訊方式意味着什麼，這是協會正常管理系統受到嚴重干擾時啟用的緊急聯絡方式，沒有與任何外界網絡相連，只有特定的成員才會擁有對講機，這表示現在協會的內部系統很可能癱瘓或者是受到極大的安全威脅，他們可能處在孤立無援的狀態。”

戴維聲音緊張：“你是說……非人協會正受到攻擊。”

“很有可能。”老費把另一台電腦打開：“你再看看這個。這是天線陣這段時間從中國明珠市方向接收到的一種離奇電波，這種電波在赤緯152度16分，赤經12度11分反射到我們這裏，我們有理由相信，這不是屬於地球上的信號。”

戴維問：“誰提供的？”

“一個叫林智的中國學生，他自組seTI，也就是地外文明搜索組織，不過一直沒有得到經援，大約半年前，他曾經希望在這兒工作並與我聯絡過，可惜那時我這兒沒有空缺，也沒有錢付他的研究工作。說起來這可真是個聰明的小夥子，一個天文物理方面的奇才，可惜被他們國內一些冷酷的體制扼殺在搖籃中了。”

“他一直在跟蹤天霸？”

“不是，是跟蹤這一組訊號，他是第一個現這些信號來自天霸集團的大樓的人，據他後來傳真過來的資料，這些信號與天霸代理總裁白薇有很大聯繫，我沒記錯的話，她好像也是kk事件中一個重要人物吧？林智曾來電向我諮詢，我答應做些這方面的研究，不過因為一些其他事情我最近才開始着手，本來前天我打算向他傳真過去的我的研究，可他失蹤了，我無法聯繫他。”

“信號？”戴維想了想：“我可不能讓你那些神秘信號的念頭在我腦海里先入為主，也許你這些現對我現在的實際問題毫無幫助，我們畢竟現在對kk是否是非人協會遭遇危機的原因還並不能肯定。”

老費不以為然：“那好，你試試拆穿我，你認為這些信號從哪來的呢？”

戴維想了想：“比如，也許是科克蘭預警機傳來的干擾。”

老費哼了一聲：“看看這些跟蹤的單位符號，你相信嗎？”

“那麼……白沙基地的信號？”

“這個頻道？沒門，他們想都別想。”

“也許是間諜衛星。”

“拉倒吧，這個方向上沒有任何noRad找到的間諜衛星。”老費打開天線的傳送圖樣：“你看看吧，我們掃描了所有波段，所有的振動頻率，我們完全可以確認，這是一組來自太空的信號。”

戴維眼色變了：“你在暗示我什麼？”

“聯想到衛斯理曾經說過kk在二次世界大戰時的經歷，我相信最近世界生的危機與kk有很大的關聯，而這組信號與kk也有極大的關係。”

“何以見得。”

老費打開旁邊一個顯示屏：“這是把林智來的信號轉化圖像后看到的……”他開啟之前對戴維說：“看到之後你可千萬不要太吃驚。”

戴維面色變得凝重，屏幕開始顯示一組模糊的影像，老費不斷地調整着：“看好了，這是從太空中傳回來的內容。”

屏幕先顯示的是一個標誌，這個標誌戴維一看就認識：德國納粹的標誌！然後圖像慢慢放大，他看到差點讓自己眼眶差點掉出來的一幕：希特拉在一個高台對着下面萬千民眾正在演講。

“上帝啊！”戴維嚇得倒退一步。

“別緊張！別緊張！”老費拉他一把：“我第一次看到時也是非常吃驚。”

戴維努力壓下緊張情緒：“我不懂德語，希特拉在說些什麼？”

“他說：在柏林舉行的運動會……慶祝……新時代的第一屆奧林匹克運動會，開幕！”

屏幕上希特拉行了標準的法西斯納粹禮。戴維說：“我得叫些人來，給我接白宮。”

“不用太害怕……”

“不害怕？”戴維怒道：“犧牲幾千萬人才打垮這個雜種，他居然會是地球第一位外太空大使？”

老費說：“聽我說，一九三六年的奧林匹克運動會是人類第一次被傳送到太空的電視訊號，我們所看到的是外星人的記錄，無非是在說：唏，我們聽到了。或者說，你好，我們同為高貴種族。”

戴維大怒：“放你的屁！”

“喂，我的大官人，別太敏感了，你要明白，希特拉的政治與此無關，外星人根本不知道他是一個地球上的殺人狂，他們收到這個信號並反饋回來，只是給我們一個通知。”

戴維不安地走來走去：“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的事件就順理成章了，順着這個信號，外星人現了地球，並送來了kk，也許還來過某位外星人。”

“這個信號來自哪裏。”

“是離地球很近的一顆行星，天狼星。”

“你胡說，天狼星離地球才8.6光年，如果那裏有生命，我們不可能現在還沒任何現。”

“我並沒有說天狼星上有外星人，但也許那裏是他們一個信號中轉站，或者是光譜折射，也有可能是信號偏差，或者是我們的偵測有誤，不管哪一種，我們收到過外星人的信號，卻是不爭的事實。”

戴維的腦子完全亂了，他來來回回走動得更急，老費倒是氣定神閑：“另外，上次你委託我對kk一些相關信息進行調息，你的專案小組有一個現，這個現最早是通過衛斯理的記錄提供的，就是前蘇聯的科學家雅羅斯拉夫在非人協會的經歷，小組現他的一本專著：群狼流淚之地。”

他邊說邊從抽屜中掏出一本書，戴維咬牙切齒地奪過來：“你這個混蛋現在才告訴我。”

“我們懷疑他就像卓成的那個紙上故事紀錄一樣，包含一些密碼，本想解開了再同你說，但我們研究很久一無所獲，唯一的現就是雅羅斯拉夫這個人很神秘，他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好像從天而降一樣，沒有求學記錄，沒有出生證明，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和家庭住址。從這本書的內容看來，他對全人類懷有很深的敵意。”

“你該不會告訴我他是個外……”戴維說到這裏時打住了，老費面色沉重地點點頭：“我們的確有這個懷疑。”

戴維翻翻《群狼流淚之地》：“我需要馬上看懂這本天書，說吧，要什麼條件？”

“要有卓成的kk。只有它能解開其中的密碼。”

“那說了等於沒說。”戴維問：“還有什麼現，一次同我說完。”

“沒有其他現了，不過我有一個思路，我先聲明，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想，可能聽起來不太好接受。”

“古怪事情夠多了，你現在就是說月亮是三角形我也接受。”

“我猜想故事可能是這個樣子，柏林奧運會開幕以後，這個信號被同樣在尋找外星文明的外星人找到，產生與人類交流的**，他們派來某位使者，比如說，就是這位雅羅斯拉夫抵達了地球，並帶來了kk，他第一位接觸着就是那位德國科學家。霍普特曼。然而霍普特曼對kk起了貪念，在雅羅斯拉夫與非人協會接觸的途中，他殺死雅羅斯拉夫並奪走了kk，後來又被非人協會奪回……”

“後面的我都知道了。”戴維回憶衛斯理的話：“你的推測也不算很離奇，這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來自外星的kk會與二次世界大戰產生關聯，原因就是奧運會上的電波。”

“這些電波應該包含在裝載kk的盒子裏，那是一個強大的信號收器，也許它的作用是負責記錄kk的經歷。可後來生了一些變故……”

“會是什麼變故呢？”

突然，一名工作人員闖了進來對老費大叫：“頭，快聽聽，這是什麼？”

老費戴上耳機，戴維看他緊張的樣子，問：“這是什麼？”

“非人協會的米拉教授曾對我說，史天龍曾經成功地實現與kk的單線聯絡，而要做到這一點，他需要一顆衛星，他曾向我們請求幫助，通過大面積信號搜索來捕捉這顆衛星，三天前，我們從藍鳥飛行器公司查到一份十年前的通訊衛星訂單，並確認買家就是史天龍。現在我們可以通過追蹤這顆衛星截獲任何人與kk的通訊，剛剛我手下告訴我，又有人在與kk對話。”

戴維目瞪口呆：“天哪，你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我啊？”

老費沒有說話，他聽着裏面的聲音面色越來越難看，終於，他對戴維說：“好吧，其實我要告訴你的只有一件事。”他亮了一枚徽章：“我也是非人協會的成員，kk事件以後，奉衛先生之命，追查kk的真相。”

戴維幾乎要衝上去給自己這位多年老友一頓老拳，但他終於忍住了：“你幾時加入的非人協會？”

“不重要了。你先聽聽這個吧。”老費打開錄音，裏面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聲：“kk，你真的投靠了史天龍？”

戴維叫道：“這是……卓成的表妹卓思惠。”聽着後面的她與kk的對話，戴維越聽越是心驚肉跳，老費說：“真相大白了，人類迎來了真正的對手。”

與此同時，他收到米拉教授的信號，他打開協會專用對講機：“是的……收到了，甘琳已把對講機交給了衛斯理先生……好好！我馬上把資料向他彙報。”

戴維把耳機一甩：“我要接白宮，還有中國中南海！”

小惠的聲音還在繼續：“史天龍先生，接下來的話我是對你說的，kk不是一件工具那麼簡單，他正按照從前他的主人給他設定的路線，通過他蝴蝶效應的能力來試圖殺死所有人類。”

她手指不停地文字輸入電腦傳給史天龍：“你現在看到的是雅羅斯拉夫的作品，《群狼流淚之地》，你會看到這裏面所描繪的，對人類刻骨的厭惡和憎恨。一九三六年，外星人收到來自地球奧林匹克運動會的信號，產生與人類交流的願望，但是第一位外星大使，也就是雅羅斯拉夫，正好看到二戰時期人類的戰爭場面，那種殘酷，血腥和瘋狂讓他對人類極度厭惡，加上德國科學家的貪婪，為了霸佔kk居然意圖殺死他，所以……”

史天龍剛聽到這裏，忽然嗚的一聲，kk的通訊中止了，小惠聲音消失，史天龍聽到一邊的齊格拉大叫一聲，身體騰空而起，重重撞在牆上，撞得當場暈了過去。

他一驚回頭，看到一個陰森的黑影不知幾時出現在他背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我得承認我低估了人類，雖然沒有任何人的幫助，你們居然還是現了kk的真相，我得承認，我非常欽佩你們的探索精神，你們比我想像的，要聰明得多。”

黑影慢慢走到燈光下，史天龍看到一個俄羅斯老人的面孔，穿着普通的灰色西裝，唯一特別的是他的瞳孔，正一閃一閃着紅光。

紅光閃爍時，史天龍感覺手腕一疼，kk脫離他的手臂，飛到了那個人的手上，他微笑：“自我介紹，雅羅斯拉夫，不過在我們那兒，我的同胞叫我‘懲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