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在公園的人口處,樹蔭底下的長椅上坐着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周圍還站了四名身穿西裝身材魁梧的壯漢。

老者白髮蒼蒼,即便佈滿皺紋的臉龐悉數記載了歲月的刻痕,卻絲毫沒有影響他身上那股宛若與生俱來的威嚴與氣勢。

凌厲的目光、消瘦卻不失剛硬的兩頰,以及渾身上下出發的孤傲,都迸顯出他的不凡,應該是個響叮噹的人物。

沒錯,老者就是當年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齊躍騰。

年輕時候的他赤手空拳闖蕩江湖.三十歲不到的年紀便創立了麒麟幫,而後他利用五年的光景,經歷過無數場火併惡鬥,吞併無數的幫派,終於將麒麟幫推至黑道第一大幫的地位。

對於黑道的人而言,“齊躍騰”三個字所代表的就是至高無上,除了死心塌地徹底服從外,就只有死路一條。

原本齊躍騰有意將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交由獨子齊天放繼承,而齊天放也確實承襲了乃父之風,大有青出於藍更勝於收之姿。

然而就在齊躍騰準備將大權都交接到獨子手上時,一則突如其來的意外.甚至可說是惡耗.徹底粉碎了齊躍騰的如意算盤,也因此讓他大徹大悟。了解了混黑道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的他,毅然決然收手結束了麒麟幫,並積極投身政治,夾帶着雄厚的財力以及黑道背景的護航,歷經十年的光景,現在的他已然是國會大老,在政商界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按理說這樣一個橫跨黑白兩道呼風喚雨的大人物,應該是意氣風發、不可一世才對,然而,隱藏在他成嚴的面具底下,卻是一顆孤寂冷傲的心。

年紀日增的他雖然坐擁權勢、財富、名利於一身,卻是比任何一個小市民都要來得孤寂,在他腳下伏着的大獵犬則是他目前唯一的慰藉。

這時,俯匐在齊躍騰腳下的大獵犬突然直起身軀.下一秒,巨大的身影猛地一躍,竄過旁邊的草叢。

身後四名壯漢見狀齊聲開口,“齊爺!”

齊躍騰佈滿皺紋的左手微微一抬,“無妨,就讓它活動活動。”他阻止四名壯漢下一步的行動。

趁着老巫婆聚精會神指導同學認識噴水池裏各種魚的名稱。安勝吾躡手躡腳悄悄從人群中溜了出來,才三兩下的工夫便又蹺頭成功。“呼!戶外教學那種小孩子的玩意兒,簡直是笑死人。”

安勝吾邊走邊思索着.該上哪去好呢?想去警察局,劉被者媽逮個正着;勉強有點樂趣的場所,自己又礙於年齡限制進不去。

苦惱晴,苦惱!

“天才兒童小否的苦惱,嗯……或許我該寫本這樣的書才對。”安勝吾哺師自語。

冷不防的,左側草叢一陣騷動,就在安勝否還沒來得及防備之際,一隻放眼望去即知兇狠無比的大型犬倏地從草叢中竄出。

大獵犬表情兇狠地瞪視着安勝吾上下顎張得老大,矚出兩排尖銳的利牙,兩個鼻孔還用力的噴着氣。

突如其來的橫禍別說是安勝吾了,就算是堂堂七尺的男子漢也難免要怔住,忘記如何應付。

乖乖我的媽呀!這龐然大物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安勝吾兩眼百直盯着大資犬,一瞬也不解。

直覺要她趕。如逃走,而安勝五也確實準備依着感覺走,右腳才往後退一步……

不對啊,我可是智商一百八的超級天才兒童,將來是要抓窮兇惡極的槍擊要犯,做大事的,怎麼可以連區區一條大獵犬都怕呢!

何況自己還會空手道、路拳道、柔道,我不修理它就不錯了,它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香越想起覺得有道理.整個人不自覺又開始自我膨脹起來。

最後,她右腳往前一跨,學着局裏警察叔叔伯伯對付壞人的那股狠勁,“混漲!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她左手叉腰,右手食指直指着大獵犬,“我可是宇宙世界無敵聰明的天才兒童安勝吾,你不要命啦,敢對我吠?”

她故意挑高兩道眉毛,鼻樑向上皺起,企圖嚇跑大獵犬。

不料卻適得其反,反而更加激怒大獵犬。

見大獵犬絲毫沒有逃走的跡象,安勝吾勉強壯着膽子逞強,“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數到三,你再不跑,我就要對你不客氣啦!”

像是跟安勝吾卯上似的,大獵犬緩緩提起前腳。

沒辦法了,只得硬着頭皮數了“一、二……”她抖着嗓子拉長音調。

就在安勝吾要喊出“三”的當兒,大獵犬突然一個躍步,直至朝她撲下過來。

“媽呀!”安勝吾一驚,轉身拔腿就跑,“救命呀!大狼狗咬人啦!媽咪!救命呀,快點來救我呀!”哭天搶地地叫嚷着,早先的神氣已全然不復見。

在草叢的另一邊,無意間聽到安勝吾一席話的齊躍疆同是覺得十分有趣,深知大超犬如果沒有他的授意是不可能傷人,所以他並未加以阻止,反而還難得好興緻的;高開長椅,往一前一後追逐的人狗方向走近。

“出人命啦!大狼狗要吃小孩子啦!快來人啊!”濃一安勝吾邊跑邊鬼叫個不停,希望有哪個善心人士能快點出面解救她。

齊躍騰一看清楚安勝吾,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簡直無法相信剛才對大突犬出言挑釁的,居然會是個年紀輕跳小女娃?個頭小小學起大人恫嚇威脅的口吻竟也入木三分,實在是有趣得緊。

安勝吾邊拔腿狂奔邊扯大嗓門嘶吼,一個不小心左出拐到右腳,整個身子往前一個跌跟,撲倒在地。

就在大類犬直直撲向安勝吾之際,“麒麟,回來!”滄桑的老聲適時響起。

前一秒還張牙舞爪的大獵犬,下一秒已溫馴的匍旬在齊躍騰跟前。

安勝吾雖然幸運躲過一劫,手心和膝蓋等處仍難以倖免的擦破了皮,血絲從傷口微微滲出。

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處,只見一名身穿中山裝的老頭子正衝著自己咧嘴,顯然是大獎犬的飼主。

當下,安勝吾覺得自己被戲弄了,尤其對方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像是在嘲笑她。她氣鼓鼓的從地上站起來,義憤填膺的上前要找他理論。

礙於大獵犬在場,安勝吾在離他三步之迢的位技停了下來,“喂,老頭!那隻臭傢伙是你養的嗎?”

手指着他腳下的大獵犬,兩道眉毛向上揚起,眉心皺成一團,眼珠子向上吊瞪視對方。

在場四名壯漢一聽到安勝否對齊躍騰的稱謂,恫嚇性的往前跨出半步:“小鬼,講話客氣點。”

齊躍騰左手一場,阻止他們,“無妨。”他覺得自己踉眼前的女娃十分投緣,不想嚇到她。

然而齊躍騰卻低估了安勝吾,只見她道:“怎麼,仗着你們人多,欺負我年紀小是不是?”天資聰穎,加上警察局裏一干叔叔阿姨全讓着她,久而久之也養成她目中無人。

“小鬼,你胡說些什麼!”四名壯漢之一的南豹提高音量。

安勝吾也不甘示弱,“大塊頭,你凶什麼凶。”以為她是嚇大的不成?“不要臉,人多勢眾欺負我一個小孩,你們羞也不羞?”

個性向來衝動的南豹一受到挑釁,也顧不得對方不明個小娃娃,舉步就想上前,要不是被其他三個人給攔住,他早一拳接過去。

“南豹,冷靜點,別讓小娃兒笑話了。”齊躍騰越看安語越是喜歡。

“臭老頭,你說誰是小娃兒來着?”她覺得他是在蓄意醜化自己。

見安勝吾越說越沒分寸,東虎冷冷的提醒,“小鬼,注意措辭。”他不容許有人出言污衊齊躍騰。

“你叫我注意我就注意,你當自己是誰啊?”她安勝吾不甩他。

“小娃兒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雖她剛剛恫嚇麒麟時有說過,但他沒聽清楚。齊躍隆平低聲下氣的詢問,引得四名手下面面相覷。

跟隨在齊了騰身邊多年,四人印象中的齊躍騰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像這樣平易近人的口吻,他們倒是第一次看到。

安勝吾挑釁似的膘了齊躍騰一眼,“哼!”將臉撇向一邊,下巴高高揚起,“幹嘛告訴你。”她對老頭子放狗她一事介意得很。

她這模樣,看得南豹又要衝動起來,“可惡,你這個人不見棺材不掉淚。”

見齊躍騰臉上並無被冒犯的不悅,北獅開口勸道:“南豹,舒了,別跟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般見識。”

北獅話剛落下,安勝吾隨即從口袋裏掏出一支改過的投影筆,對準北獅一按一一

“啊!”一根兩公分長的銀針不偏不倚射中北獅的巴,針尖上頭的麻藥頓時麻痹他整個下頷。

“這才叫注意你的措辭。”修理北獅的同時,兼具回應東虎早先的惆嚇。

在場連同齊躍騰在內的五個人,誰也沒料到一個紀輕輕的女娃居然會有這等殺傷力。

“小娃兒,你那針……”喜歡安勝吾是一間事,齊國騰卻不能對手下受傷置之不理。

“怎麼,你也想嘗嘗麻藥的滋味嗎?”她安勝吾可是樂於奉陪。

一聽是麻藥,眾人才都放下心來。

“小朋友,你知不知道眼前的老先生是誰個?”對安勝吾另眼相待的同時,西狼技巧性的暗示齊躍騰尊貴的身份。

“西狼,你跟這臭……”南豹硬生生地收住了俄,“小回友客氣什麼?”懾於安勝吾手裏的暗器,他改變了稱呼。

原本中立的北獅也因吃了安勝吾一記暗虧,當場倒戈跟南豹一起同仇敵汽。

“歐吉桑,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誰?”安勝吾兩手叉腰.背脊挺直。

歐吉桑?!不過三十齣頭的西狼頓時深受打擊。

四人當中就以西狼對長相最為自負,平時的保養功夫比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是以,安勝否隨口一句稱謂,是正中他的罩門。

熟知好友自戀程度的其餘三人,看到西狼臉上幾近破碎的神情嘴角均忍俊不住微揚。

“小娃兒,你很有勇氣。”齊躍騰難得開口讚許人,“我姓齊,叫齊躍騰。”他主動報上姓名。

“聽起來很普通,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小鬼,你……”居然敢說叱吒黑白兩道的齊躍騰沒啥了不起,“要是以前,我們麒麟幫的兄弟一人吐一口水就可以把你淹死!”南豹可激動了。

以為這樣說,應該就可以鎮住安勝吾,不料——

“兄弟是吧?我警察局裏多的是,不需要以前,現在照樣一人撒一泡尿淹死你。”

比起混幫派的流氓,身為人民保母的警察顯然要更高一級。

“你唬弄我們啊?”安勝吾的狂妄讓西狼禁不住又一次發言。

“就憑你們幾個,也值得我唬弄?”安勝吾的口氣大的很呢。

話說到一半,公園裏突然傳來熟悉的叫喚聲,讓安勝吾當場變臉。

不妙,老巫婆發現她蹺頭了。

齊躍騰當然也聽到了,從安勝吾複雜的神色不難看出,“小娃兒,是找你的嗎?”

安勝吾可沒閑工夫再繼續和他們抬杠下去,匆匆丟下一句,“老頭,你放狗咬我這筆賬,改天我會討回來的。”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安勝吾已溜之大吉。

直至安勝吾遠走,南豹仍忿忿不平。“那可惡的臭小鬼,剛剛應該讓我狠狠修理她一頓。”

“何止是修理,根本就該廠起來毒打。”北獅跟着同一個鼻孔出氣。

將手下的表情看在眼裏,齊躍騰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甚至還有些期盼安勝吾能來找他討帳。

剛和女兒的老師通完電話,知道女兒又踐課了,安寧兒才要發飄,就聽至外頭有人在敲門。

“進來!”

一名警員慌慌張張的走進局長室。

安寧兒對來人道:“小張,我女兒是不是在外面?”

“報告局長、小吾今天沒有過來。”如果小吾在,他們就不需要這麼慌張了。

沒有?那兔息子,回家看她怎麼修理她,安寧兒心付。

“有什麼事嗎?”覺得小張的臉色很不對勁。

“局長,電腦室那邊發現有駭客正在入侵局裏的檔案資料庫。”

“有這種事?”安寧兒隨即從位子上站起來,快步往電腦室的方向走去。

安寧兒一走進電腦室,只見裏面三名警員正忙得焦頭爛額。

“欣蕙,情況怎麼樣了?”安寧兒就近M問其中一名女警。

“對方面闖局裏的犯罪資料庫,似乎在尋找什麼。”邊回答安寧兒問題的同時,欣蕙的十指仍飛出的在鍵盤上游移。

“有辦法追查出對方是從什麼地方登錄的嗎?”

“應該是可以.對方並未使用任何防止追蹤的程式,只除了移動速度實在太快.得花點時間。”

入侵者顯然是個電腦高手。

安寧兒不冉說話,眼眼盯着電腦熒幕,專註地等待追蹤的結果。

一個小時后,三名原本埋首電腦桌前的街員突然有志一同抬起頭來,臉上複雜的神色令人紛解。

安寧兒儘管注意到他們的神色不對勁,卻無暇顧及,只是一個勁追問:“怎麼樣?追查到了嗎?”

接收到另外兩名警員的眼色,欣蕙雖然不願意,卻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回答,“追查到了。”

“很好,對方是從什麼方位登錄的?”問着安寧兒又轉向一旁的小張,“到外面叫其他警員着裝準備出發。”

“是,我這就去。”小張一接收到命令,轉身就要走出電腦室。

“慢!”欣蕙見狀,急忙從椅子上對起來,“小張,等一下!”她的表情不甚自然的看向安寧兒,“局長,我想不需要。”

言行中帶有幾分局促和扭捏。

這下子換成安寧兒糊塗了,她能靜地看欣蕙,等待她的解釋。

“因為……”欣蕙困難的咽了口口水,“對方是從局長家裏登錄的。”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我家??”安寧兒錯愕的脫口而出。

安寧兒睜着一雙怔愣的眼眸,一一環視過電腦室里的警員,從他們尷尬的神情中了解到;事實似乎是這麼一回事。

看着安寧兒臉上青紫不定的神色.眾人心裏均想:小吾這下慘了!

下一秒,安寧兒再也無法維持一副的冷靜自持,“安一一勝一一吾!”失控的發出河東獅吼。

同一時間,安勝吾正安安穩穩的坐在家中電腦桌前。

“可惡的臭老頭,一臉壞人相,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安勝吾十指邊敲打着鍵盤,嘴邊咒罵著。

敢放狗追她,簡直是活灘不耐煩了,她決計饒不了那臭老頭。

電腦熒幕里,正飛快更新齊躍騰的個人資料一一

齊躍騰,赤手空拳打天下,三十歲成立了麒麟幫,五年後便成為黑道第一大幫派……

“臭老頭,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熒幕上的資料證實安勝吾的揣測。

十年前,結束麒麟幫運作,轉往政壇發展,為現任國會大老。

“什麼?那種老傢伙也能從政?”天理何在?

安勝吾絮絮叨叨地測覽着眼前的資料,突然,一則訊息吸引了她的注意。

育有獨子。

啊這個有趣了,老頭子居然還有個兒子?

俗話說父債子還,老頭子放狗咬她這一筆帳,看來有對象算了。

安勝吾加快敲打鍵盤的速度,從電腦裏頭調出更多不為人知的資料來。

齊天放。決策果斷,作風強勢,性格冷硬……

看來是個狠角色,安勝吾吹了聲口哨。

有趣,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對天資聰穎的安勝吾而言,越是有挑戰性的對手,越能激起她的鬥志。正當興緻勃勃之際——

旅居美國。

“什麼?他放着好好的台灣不待,滾到那麼遠去幹嘛?”難得她興緻都被挑起了,對方居然人在美國?!

臭老頭的兒子果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臭傢伙一個。車禍致雙腿不良於行,仍有治癒的可能。“不會吧?居然還是個不良於行的殘障人士?”

這下子,安勝吾的鬥志瞬間被磨平了。一她是那種天生的鬥士,對手越是難纏,就越能激發她求勝的決心;同樣的,條件太弱的對手,她壓根就不屑一顧。

看來要一雪前恥,還是得從老頭子身上下手。安勝吾顯得有些意興闌珊。然而接下來的資料卻大大震撼了她,差點沒讓她失去平衡地從椅子上摔下去。

齊天放發生意外的時間、地點居然是……難道他會是……

安勝吾連忙正襟危坐,目不轉睛的審視熒幕。

隨着電腦里的資料逐步更新,安勝吾鬼靈精的眼珠子詠得圓滾滾,一瞬也不解,腦袋裏飛快組織起所有訊息,嘗試着理清一切的疑點。

是巧合,抑或者真的是他?!安勝香稚氣的臉成蒙上幾分與她年齡不符的凝重。

剛在家中調查完資料,安勝吾一臉若有所思的在大街上閑晃,突地,由公園的另一頭傳來的聲音令她停下腳步。

“齊爺.需要在外雙溪郊外的別墅加派人手保護少爺嗎?”

“嗯,等天放來了再說。”齊躍騰瞼上剛毅冷峻,跟稍早時候和安勝吾說話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

外雙溪郊外的別墅?躲在一旁的安勝吾挑眉。她還在苦惱無法父債子還咧!沒想到那臭老頭的兒子回來了!

原來她已不知不覺又來到這個讓她失勢的公園,人家說冤家路窄果然說得沒錯,稍早才和這死老頭結下樑子,現在又倒霉的碰頭,她會衰一輩子!

但為解心中疑惑,她才不管這麼多!很好安勝吾綻放一抹莫測的笑容。

這下自己和這對父子之間的帳,有得清算了!

由於天放堅持要找個僻靜的住處休養,不希望受到外界的打擾,齊躍騰因此在郊處找到房,而且這座別墅,四周高牆圍繞。

除了每周固定前來打掃的婦人外,別墅里僅僅住了三個人——齊天放、貼身隨從以及護士妮娜。

操了口不算標準的國語,妮螂為齊躍騰奉上一杯熱茶,希望能給未來的公公留下好印象。

沒讓妮娜留下來,齊天放在她送完茶后將她摒退。

齊躍騰人雖然老了,但心可不老,“你帶回來的外國女人很喜歡你。”

“只是護士。”齊天放口氣冷淡。

齊躍騰有些失望,為人父者無不希望兒子后早成家,“以一個護士而言,她做的實在太多了。”他暗示兒子該有所行動。

“我付了她天價的薪水。”他將她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

明白說不動兒子,齊躍騰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

曾經;他擁有一個意氣風發更甚於自己的兒子,如果不是道上的鬥爭讓獨生愛子殘了雙腿,或許,現在的自己該是安適自在的享受含館弄孫之樂。

雖然許多醫生都跟他拍胸脯保證過,有自信醫好兒子的雙腿,偏偏兒子的高傲遠勝於自己,他無法忍受萬一手術失敗,將永遠成為殘廢的打擊。

齊躍騰決定轉換話題,“龍集團的運作還好吧?”

“相當順利。我打算將業務拓展到其他方面,可能的話……”

將兒子的侃侃而談看在眼裏,齊躍騰內心的感慨更深了。

兒子是個能力卓越更勝過自己的將才,應該像他一樣,站在頂峰受眾人推祟,而不是……一輩子與輪椅為伍。

齊躍騰在兒子的話告一段落時,禁不住又一次舊話重提,“天放,最近有醫生跟我保證……”

“爸!”齊天放當然明白父親的意思,“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父親答應不再干預他的腿傷。

齊躍騰當然沒有忘記,然而試問有哪個做父親的,在明知兒子有治癒希望的情況下,還能眼睜睜放着不聞不問?

“你是我唯一的兒子。”齊躍騰語氣沉重。

如果可以,齊躍田因意用所有的財富、名利,換回兒子的腿。

將父親的痛,看在眼裏.齊天放沒再搭話。

父子倆相視無語了半晌,齊躍增終於站起身,”你一個人住在這裏我實在放心不下.我把東虎他們四個留下……”

“不!”齊天放斷然拒絕.“我身邊有黑熊就夠了,東虎他們還是繼續留在爸身邊。”雖說麒麟幫早已解散,但比起深居簡出的自己,父親更需要東虎等人的保護,這也是自己當初離開台灣時.把他們四個人留下的原因。

“但是……”

見父親實在放心不下,齊天放只得稍做退讓,“這樣吧,有東虎他繼續留在爸身邊,你另外再調派幾個人來別墅守備。”知道這是能做的最大讓步,齊躍騰只得選擇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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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媽咪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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