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陳府綉樓中,韓千劍帶着班頭老林和小呂仔細地檢查陳小姐的閨房,每個小角落也都翻開檢查,務求不遺漏任何證物。
陳小姐腮邊掛着兩行淚痕,呆呆傻傻地坐在桌邊,她的貼身丫環彩杏自責地站在她身後。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睡著了,小姐也不會……
也不會……”
“別哭了,”韓千劍拍拍她的頭。“我想你該是被迷藥所惑,所以才不省人事,不是你的錯。”
他有禮地向陳家小姐微微欠身,依例詢問當事人有沒有什麼線索。“陳小姐,你是否記得那歹人有何容易辯認的特徵?”
原本毫無反應的陳小姐聽了他的問話后,睜大了紅腫的眼瞳望着他,腦中竄過那歹徒淫笑的臉,一時間駭得她放聲大叫,雙手緊抱自己的軀體。
“不要過來……不要……求求你,放了我……”
彩杏衝上前抱住她家的小姐,淚眼迷濛地望着韓千劍:“韓捕頭,求求您,別再刺激我家小姐了。”
韓千劍無奈地長嘆,看樣子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再看看神智瀕臨崩潰的陳家小姐,突然間她髮絲上別的一個紅色小鈴引起他的注意,他伸手將那紅色鈴檔拿下。
“飛天鈴鐺——江鈴。“他說出這個名號,惹來老林和小呂的側目。“他不是該待在揚州的監牢中,怎麼會來這兒?蜀地怎會是他想來的地方啊?”
老林拉拉他的袖子,韓千劍知道他們的疑問,才娓娓道來。
“這飛天鈴鐺是揚州地方一個惡名昭彰的淫賊,凡是他犯下的案子他皆留下一個紅色的小鈴鐺別在受害姑娘的鬃上。不過,他在半年前被皇上御前的三品帶刀侍衛給逮住,關在牢裏頭,怎麼會跑出來了?”
“可惡!頭兒,我們定要將他逮住,不然我們地里的姑娘就慘了。”老林抓抓自己的鬍子。
韓千劍點點頭贊成他的說法,不過在此刻他腦海中想到的卻是近來風騷異常的藍菊悠,她也是飛天鈴鐺喜歡的類型……
一想到她有可能受到傷害,一陣強烈的擔憂猛烈襲上他的思緒。
藍菊悠單手支頭,站在櫃枱處打着算盤。重新開張兩天,上門的客人多了些從來沒見過的人,而且看起來有好有壞,黑白兩道皆有,看起來神秘兮兮地,兩方人馬就算打了照面也不多話,以兇狠的白眼代替寒喧,幸好沒有什麼意外的事情在店裏頭髮生。
“沒事就好,其它的就讓衙門的人擔心。我只管賺錢。”她開開心心地寫着帳簿。
“藍掌柜,辛苦你了……”一個瘦高個子的人擋住她前頭的光。
她抬頭一看,竟是侏羅紀的時空監測員——高。
他穿着一身富家子弟的裝束,和以往常出現的探險家打扮截然不同,腰上繫着翠玉腰帶,穿着是上等的綾羅料子剪裁的長衫,一時間教藍菊悠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你……不用管那窩劍龍啦!”藍菊悠打趣道。這傢伙打從受訓時便立定了志向要到古生物繁盛的時區去駐守,因為那些龐大的爬蟲類是他的最愛,今天是怎麼回事,居然丟下他最愛的劍龍跑來這兒?
“嘿嘿,我可是來通風報信的。”高莫測高深地笑着。
藍菊悠挑高了眉等着他說話。不過高卻偏要吊她胃口,兩個人便這樣大眼瞪小眼的。
韓千劍在菊香樓的門口,一見到藍菊悠和高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場面,他的腳步提起了卻放不下,楞楞地望着他們。
“算了,我說就是。”高放棄這個無聊的遊戲,收起不正經的笑臉。“根據時空巡邏員的消息,在蒙元這時區的時光裂縫中發現一個新形成的破洞,有人把時空總局設在那兒的防護網撞毀,也就是不經過合法程序偷渡進來。你要小心點。”
藍菊悠吹聲口哨:“哇!這歷史上的亂世這麼多,他為何偏選我這個區段?”
“大老闆已召集所有小隊,討論好應變措施,過一陣子就會來這兒。在大夥趕來之前,你可要警覺一些。”高親眼地捏捏她的臉蛋兒。
看着他們的舉動,韓千劍張大了雙眼。那個濃眉大眼,臉部線條稜角分明的男人是誰?為什麼和藍菊悠那麼親密?
高的眼角餘光發覺有人正看着他們,努努嘴指向韓千劍的方向。
藍菊悠瞥見韓千劍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的神情彷彿是見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而目瞪口呆。
“他是誰?”
“這裏的捕頭。武功不弱,可惜人有點迂腐。”
韓千劍故做輕鬆地走向一張空桌子坐下,而小豆子則跟上前倒茶。
“唉,我倒覺得你需要一個保鏢。如果那個傢伙找人來對付你的話,有個人保護着比較安全。”高在她耳邊說著,同時比了比韓千劍。
“保鏢?”藍菊悠不敢恭維地提高了聲調。“你是覺得我一個人應付不來嗎?”她揚起手中的戒指瞄準高的臉。高連忙架住她的手。
“我不是這意思。我當然相信你可以自行應付,可是萬一他找來了這時代功夫高手,就難說了。”高分析他的看法。“再說,你看,他看起來很好欺負,何不拐他來幫你呢?”
藍菊悠聽完,倒是重新打量韓千劍。高的顧慮是有他的道理,可是截至目前為止,其實還不是很清楚韓捕頭功夫高到哪種地步……
韓千劍偷偷地打量他們,發覺藍菊悠也在打量着他,趕緊又收回視線。
同時張老闆又走來,一臉不高興地隔開高和藍菊悠。
藍菊悠在高帶着玩笑意味的笑容中換上愛嬌的態度迎上前,好言好語地安慰張老闆。
韓千劍見高和藍菊悠分開了,便走向藍菊悠將她拉離張老闆的身邊。藍菊悠順勢倚在韓千劍身上,這動作想當然令高嗤之以鼻,朝她做個鬼臉。
“藍掌柜,近來你可要當心。”韓千劍低低告訴她。
“當心什麼?”
藍菊悠維持一貫輕佻態度,還挑起他劍鞘上的杏穗子把玩,同時將全身的重量放在他身上。絲毫不管這樣子在外人看來有多親昵。
張老闆氣得鼓脹臉頰,像只又老又胖的大青蛙。
近來不少人都傳說韓捕頭對藍大娘有意思,難不成是真的,那韓千劍居然搶人搶到他頭上去,這會兒還當著他的面和藍菊悠打情罵俏。
韓千劍渾然不覺藍菊悠的舉止逾越男女之分,還自然地將她護在懷裏,絲毫沒意識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心裏只認知到——反正他也很難去糾正她的舉止。
“昨晚陳員外家……”韓千劍耐着性子要解釋,可是另一邊傳來兩名大漢猛拍桌子的吵鬧聲,抱怨沒人搭理他們。
藍菊悠連忙迎上,親自為他倆斟茶水,教韓千劍懊惱地又枯座椅子上,冷眼看着藍菊悠風情萬種地朝那兩名只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大老粗獻殷勤。
“看樣子她不認為我有要事得告訴她。”他嘆氣。
“這位爺,打擾了。”高提着一壺竹葉青放在韓千劍面前。“我是藍菊悠的表哥。”他簡單的自我介紹。
見韓千劍和緩了臉色又繼續和他攀談。“近來我替我妹子卜了個卦。卦象中顯她近來會有個大麻煩,若是熬不過去,會有性命之憂,還請爺幫忙多照顧她。”
這時傳來藍菊悠的驚呼聲。循聲望去,那兩個粗魯的大鬍子色迷迷地握着她的手不放,同時還欲強吻藍菊悠的臉頰。
藍菊悠奮力抵抗,張老闆也義不容辭地衝上前,不料反被一名大漢一把推開。
藍菊悠顧不得還有其他人在場,舉起手以戒指指向那兩人,但在她啟動雷射光前,她感覺身子騰空,那兩人突然離開她三大步遠的地方。原來是她已被韓千劍收入懷裏,安全無虞。而那兩個莽漢,早被他端出門外,跌成一團,正哀哀地呻吟着。
藍菊悠抬頭望着韓千劍護着她的模樣,她開始考慮高方才的提議,有個可靠的保鏢也不錯。
街角有雙不懷好意的眸光閃了下,那人壓下帽沿轉身走入暗處。
藍菊悠拉拉韓千劍的衣襟,指指他橫在她腰際的手臂。
“你還不打算鬆開我嗎?”她俏皮地問道。
韓千劍神色一窘,趕忙放開他的雙臂,一臉難堪地搔搔頭。的確是他唐突佳人了。
見他一臉呆樣,藍菊悠反而笑得開懷!
平行次元中,小豆子癱軟在沙發上,超大輸出功率的音箱把熱門舞曲放得震天價響。但突然傳來一聲清脆女聲。
“快遞,請點收。”一個銀色的信封袋無中生有地落在他手上,收信是菊子姐。
小豆子高聲叫喚,心忖菊子姐八成在房裏處理事情。
聽見他的叫聲,藍菊悠走來,拆開封口拿出裏頭的緊急通知,是從時空總局寄來的。
據查知逃犯已偷渡至貴時區,請監測員多所防範。
本局已集合三小隊組成緊急應變中隊,由時光巡邏員從旁監測,若有逃犯行蹤,便可將之追緝到案。
另,巡邏員已查明,有大批人馬集結於城外,不日內將進城。據查訪得知,目的為可號令全武林的令牌“嘯天令”。請小心防範,以測安全。
注;藍菊悠你別胡亂逞強。否則就等着被我剝層皮!
大老闆
藍菊悠苦着臉,“嘯天令”其實就是通行於平行次元的通行許可識別證。它可以從遠方開啟時空通道,將未來世界的能源庫開放,並接收至所處的時空區段,形成一個新的通路以供使用。
至於為什麼嘯天令可以號全武林,全是因為前任時空監測員恰巧救了武林盟主,盟主便將此令送他。
見此令如見盟主本人,讓他可以在武林中來去自如。
誰知那位監測員一時興起便把識別證以及感應接收器結合在令牌中。據他自己說是一時興起,結果便造成了沒完沒了的煩惱。只要一到嘯天令,便有可能開啟是光隧道,時空監測員不能容許有這種情形發生!
前任的那位仁兄唯有費盡思把這塊牌子的消息藏住,過了二十多年,本以為武林人士會忘了這回事,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走漏了風聲。
本來以為躲在這種偏僻地方不會有太多的麻煩,可以安穩地執行任務。這下子好了,那些爭權奪利的武林人士可不會錯失這機會,畢竟能夠號令全江湖的人,相當於武林盟主的地位,名聲權勢和財富必將滾滾而來。
所以,嘯天令是他們當前的目標。
大黃汪汪地叫了兩聲,看它一副認真的神情,藍菊悠拍拍它的頭。“大黃,你一定會好好地守住那牌子對吧?”
它又叫了兩聲,藍菊悠重重地抱住它。
隔日清晨,藍菊悠和小豆子、小春子推開菊香樓的門,愕然發現時頭的桌椅全被打翻在地,酒瓶盤子之類的陶瓷器皿全碎在地上。三人面面相覷,昨晚是遭劫了嗎?不然怎麼店裏的生財器具全教人給砸了。
突然間,響起一陣嘩嘩聲,店中央出現一名陌生男子的身影。他穿着一身豬戶裝束,頭頂一隻狐皮帽。
銳利的目光射向藍菊悠等人,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笑。
“交出東西,否則後果自行負責。”說完影像便刷地一聲消失無形。
小豆子和小春子驚恐地望着她:“菊子姐,我們該怎麼辦?”
“我想,我們得先拐個保鏢來保命,”藍菊悠將他們兩個攬入懷裏。“其它的見機行事。”
藍菊悠和兩上乳臭未乾的小子一整天都認命地打理零亂的店面,而菊香樓遭劫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座城。好事的人議論紛紛,不少人捲起袖子幫他們收拾,同時也討論菊香樓是怎麼惹上那路煞星,不然怎麼會弄成這副景象。會不會是近日在縣城城打轉的混混搞的鬼?
韓千劍趕來時見到是收拾已近八成的菊香樓。他小心翼翼地踏進館子,雖已收拾得差不多了,但地上還是有些碎片。
“藍大娘,你還好吧?”他伸手扶起藍菊悠,還多事地幫她收攏略嫌零亂的髮絲。
“沒事,謝謝捕頭。”藍菊悠還他一個燦爛笑顏。
“收撿好了,重新開始也就沒事了。”
既然她本人沒什麼煩惱,那也好,他無需挂念,不過韓千劍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她關於飛天鈴鐺的事兒。“藍大娘,近日來在里出了個淫賊,你可要小心。”
淫賊是小角色罷了,還難不倒她,不過,倒是給了她一個點子。藍菊悠眼瞳轉了轉,她拉住韓千劍的衣袖。
“韓捕頭,你今晚住下好嗎?我們只有三個人,而且沒學過什麼防身工夫,萬一那些歹人又來了,我們該如何是好?”
她的眼瞳寫着明顯的哀求,兩個娃子雖不明白藍菊悠有什麼想法,不過還是很合作地圍上前去,睜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韓千劍。
“好,今晚我就住下。”韓千劍狠不下心拒絕他們的要求。反正打從第一回見面,他也就明白對於藍菊悠,他就是沒轍,老是被她牽着鼻子走。
瑩白色的月娘灑落一地清輝,無法入眠的韓千劍獨自站在窗畔。就私心而言,他擔心藍菊悠的安危,然而其他城民的身家性命更是他的職責所在,既無法成眠,他索性爬出窗外,躍上屋頂,居高臨下地俯瞰整座縣城。
遠望,大地一片寂靜,銀色月光在屋上泛成白脆芒。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他坐在屋頂上喃喃自語地念着自小熟悉的詩句,這也是他父親最愛掛在嘴邊的句子。
他掃視四周,不知為何心裏有股不安在跳動。
右前方有一條黑影橫過各家房舍,上上下下地跳動,而且直向菊香樓而來。他急忙上前攔截,但到了菊香樓前卻失去蹤影。
柴房邊的小屋裏,藍菊悠脫下外衣正打算梳洗。
澡堂里着一抹小小的燭光,熱水的霧氣迷漫整個澡堂,將眼前的東西漫上一層白芒……
突然有一陣冷風吹入,藍菊悠愕然地望向窗口。
原本合上的窗扉開了,一道黑色的影子站在暗處。
“誰?”藍菊悠緊覺地披上外衣,戒慎地望向來人。
“嘿嘿嘿!”那人淫笑。“掌柜的,我一見你就喜歡,今晚特來同你聊聊,咱們開開心。”
那人走來,逐漸暴露在燭光範圍內。是一名膚色蒼白,眼瞳泛着邪光的中年男子,一走動,便響起叮噹的鈴響。他拉下覆面的布,看來和一般人沒兩樣的樣貌,但是舉手投足的邪氣教人打從背脊發涼……
“別過來!”藍菊悠舉起雙手護在胸前,除了保護自己外也將左手手指上的防身戒指對準歹人的頸部。
“我叫你別過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但那人還是走上前,藍菊悠眼角餘光瞥見地上的水瓢,便不加思索地踢向他。裏頭盛的熱水當頭潑向他的顏面,濺濕了那男子一身衣物。
那人抹掉滿臉的水,還是涎着臉走來:“小娘子,你愈是反抗我愈是喜歡。”
藍菊悠戒慎地後退,但不慎絆倒盛滿熱水的盆子,連人帶水盆地翻坐於地面,水也漫了整片地板,而她身上單薄的外衣也因吸了水而服貼在身上,突顯出她玲瓏曲線的曼妙身材。白色棉衣不可避免地成為半透明狀態,看在那人眼裏更教他興奮莫名。
就算藍菊悠再怎麼膽大狂放,在這時刻還是不免驚叫出聲,腦中只記得以激光雷射麻醉他,速揚起手對準他。
殊料,澡堂的門在此時讓人給撞開,韓千劍飛身而入。而自戒指射出的雷射光則因此失了準頭,將澡堂的木板牆給射穿了一個小洞。
“江鈴,你居然施放暗器,真陰險!”韓千劍氣極地沉聲說道。
江鈴眯起眼戒慎地防備韓千劍,不過他心裏還是狐疑,他根本沒放暗器啊。而藍菊悠則低頭,暗自吐了舌頭,好險沒人發現。
韓千劍見藍菊悠近乎裸露的模樣,怒火更盛,唰的一聲拔出長劍:“束手就縛,不然別怪我刀劍無情!”
“青鋒劍?”江鈴眼露懼色。“你是曇宗大師的傳人。”
“既知我來歷,還不快快投降?”韓千劍揚起劍鋒,冷冷寒光在燭火中搖曳。
“哼!好漢不吃眼前虧。”江鈴說完便拔地而起,撞破屋瓦便要逃去。
韓千劍豈能讓他如意,真氣一提也跟着竄上。
藍菊悠也在同時以戒指瞄準着江鈴的背,射出一道微光。在江鈴撞破屋瓦的同時準確無誤地擊中他的背部,教他眼前一黑,便落回地面。
韓千劍蹲在江鈴身側檢視他的狀況,納悶為何他突然間昏厥過去。
藍菊悠仍舊跌坐在地板上,看着那傢伙的狀況,心中暗喜,沒想到大黃演得這麼棒。
但窗外突然有人小小聲地喚她的名,她偷偷轉向窗子,發現小豆子、小春子及一個穿着深藍色夜行裝的男子趴在窗沿望着她,他們三人手中還拿着布條,只寫着——主人,對不起,我來不及……
隨後着藍色夜行裝的人化作銀色液狀溶解,重新組合成一隻金屬犬模樣,隨即又回復成大黃的相貌,可憐兮兮地瞅着她。
難不成那壞人是真的!藍菊悠心悸,幸好她福大命大地躲過一劫,不然可完蛋了。
自窗外吹來的涼風教她打了個寒顫,貼在皮膚上的濕衣服開始讓她覺得不舒服。轉眸一看,發現韓千劍獃獃地望着她,低頭看看自己,濕透的外衣服貼地描繪出她的曲線,渾圓的大腿兼而交疊於地面。看在男人的眼中會有何種感覺,她自然明白。
她靈機一動,反正和她原先計劃雷同,原本就打算故意藉遭劫讓韓千劍答應做她保鏢的。現在讓他嘗嘗甜頭也無妨,最好是教他暈頭轉向,然後無條件地應允擔任她的保德。
藍菊悠故意再拉高衣擺,白皙的大腿微微外露,滿意地瞧見韓千劍猛然別過頭去,臉紅得像是爛熟的柿子。他忙拉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藍菊悠身上,包住她外露的春光。
“捕頭大人,冷唉,可否助我烘乾衣物?”她故意倚上韓千劍的手臂,看他面紅耳赤的模樣。
“換上新衣物即可。”韓千劍推開她,並往後退一步。“男女授受不親。”
“韓大人,說實話,我的身子你看了多少?”她索性勾住他的臂膀,仰首凝睇着他。
韓千劍閉上雙眼,和自己的良心掙扎着:“我……”
“你打算怎麼賠償?”她以指尖在韓千劍胸膛划著圈圈。
“我……”韓千劍不是支支吾吾地開不了口,面紅耳赤可比燙熟的蝦子。
“那我先說了,我要你……”藍菊悠正打算把她的意圖說出。
但韓干劍亦同時開口:“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他立誓般地說道:“一輩子。”
照顧一輩子,和本來的目的也沒什麼差別,只不過不用這麼久。藍菊悠心中念着,但是可不能坑人家這麼長久的諾言。
“不用這麼久,我只不過希望你……”她瞅着一本正經的他。她不過需要短期的保鏢而已。
但韓千劍制止她的話:“我不是那麼沒有擔當的人,明兒我就找媒婆來提親。”
說罷便轉身走出,藍菊悠則獃獃地望着他背影。
就知道這種楞頭楞腦的獃子不會有什麼好意見。
然而韓千劍似乎又想到什麼,轉身走回藍菊悠面前,然後慎重其事地取下脖子上的翠玉佛像,掛在她頸上。
“這是我家傳的玉佛。從我曾祖父那代就留下來的傳家玉。娘生前說是將來要給媳婦的見面禮,現在就讓你戴着。”說完他便拎着還在地上昏睡的江鈴走出去。
藍菊悠獃獃地望着他的背影。貼在胸口的玉愈來愈沉重,而且透出一股熱流,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豆子、小春子偕同大黃走入,小豆子睜着圓圓的眼睛看着藍菊悠胸前的玉佛。
“菊子姐,你確定想找的是保鏢?”小豆子疑惑地問。“還是比自己想找婆家啊?”
藍菊悠因為涼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喂!我夠倒霉了,莫名有個不請自來的夫婿,別再潑我冷水了。”
回到衙門的韓千劍將江鈴關入牢房后,便趕到老林家將他從睡夢中挖起。
“頭兒啊,你不知道現在才幾更天嗎?”他埋怨地揉着雙眼。
“城裏的媒婆住哪?我明天得找她說媒去。”韓千劍可是認真地問。
“誰家姑娘?”老林一聽他要提親,登時來了精神,自床上彈起坐着。
於是韓千劍便一五一十地把今夜的始末說給他聽,而老林邊聽邊想着要如何加油添醋說給其他的同伴聽。
等天亮了之後,城裏定會熱鬧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