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圓之夜似乎有着某種神奇的力量,常讓人不自覺的心思浮動。
在閣樓上的卧房內,梅盼盼了無睡意,她將窗戶打開,晚風徐徐吹來,室內即使不點燈,也被皎潔的滿月照得一室微亮。
這樣的夜,梅盼盼怎麼也睡不着,望着窗外的湖水,她放眼所及只是兩極野園的一角,卻已無邊無際。
就在梅盼盼凝神遙望之際,位於魔幻野園的城主卧房內,正進行着每月一次的魂魄交換。
七年來,同樣的場景在月圓時重複上演,楚言念着難懂的咒語,先將閻溫的魂魄釋出后,再以左掌持鏡,右手則在鏡面上比畫著。
一會兒,他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將滲出的血往鏡面一滴,血竟神奇的消失在鏡面;他又念着咒語將陰陽鏡的鏡面朝向滿月,瞬間有一道光射入鏡中,他將鏡子一收,又念起咒語,眼前旋即出現了閻螟。
閻溫與閻螟兩人的魂魄很有默契的錯身而過,交會的瞬間他們互相凝望的跟神是複雜難懂的。直到閻螟的魂魄站在床畔,閻溫的魂魄來到楚言的面前,楚言再次滴下一滴血在鏡面,口中又喃喃地念起咒語來,不一會兒,閻溫的魂魄便隨着鏡上的那滴血消失。
將閻溫的魂魄安置於陰陽鏡中后,楚言又念起了咒語,漸漸地,立於床畔的閻螟的魂魄緩緩地進入閻溫的軀體內,然後張開雙眼。
整個換魂儀式到此算是完成。
見閻螟坐起身,楚言笑道:“螟城主醒了。”
“嗯!"虛應一聲,閻瞑像是不習慣這個軀體似地先是動動手、擺擺頭,下一瞬就一躍而起。
不適應的感覺逐漸消失,他自顧自地走進書房,楚言也昆隨其後,他一進入書房便將房門關上。
閻螟坐於案前翻閱着閻溫這一個月來所寫下的生活點滴,顯然有些無趣。
這七年來,他與閻溫用文字記錄了自己生活的點點滴滴,好讓對方知道所有發生的事,這樣他們才能在圓月換魂之後繼續對方的生活,旁人也較不會無法適應。
“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沒有。”楚言也答得簡單。
閻螟沒再追問,無聊的翻動着桌上的記事冊子,再無趣,他還是得全部看過一遍。“你先下去吧。”他頭也沒抬,擺擺手要楚言先行離去。
楚言將陰陽鏡輕放在案上后,便轉身離開,獨留閻螟在燭火前翻動着記事冊子。
如豹的眼突然掃向陰陽鏡,然後定住,閻螟整個人也陷入沉思。
七年了!七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一方面感激閻溫,一方面又恨自己不中用。
在陰陽鏡內等待的日子是漫長而陰冷的,而等待的目的只為了重生,藉由楚言的血來引導,他才能從陰暗中重獲自由。
楚言是以自己的血來喚魂,也多虧有他,他才得以有重生的機會。
停止沉思,閻螟站起身,輕拿起置於案上的陰陽鏡,走到書櫃前輕輕轉動機關,書櫃旋即緩緩地打開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條漆黑的通道,他退了一步,早有準備的從書柜上取下夜明珠。就着夜明珠的光亮,他得以在漆黑的通道內暢行無阻。
走道的盡頭是閻溫的書房,這兩個地方是相通的,他將陰陽鏡置於案邊的錦盒中,把玩着手中的夜明珠半晌,他決定回去將閻溫的記事冊子看完。
回到自己的書房,他重新坐回案前,再度進入閻溫的世界中。終於,他看到了今日的紀錄,神色出現明顯的不悅。“閻溫是怎麼回事!為了個女人竟耽誤了與袁兄、楚兄的會面。”
他心裏直犯嘀咕,當他翻看到閻溫對袁心陽和楚風傲所說的那句“為愛瘋狂”,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兩人那副受驚嚇的神情,忍不住狂笑了起來。
他接着看下去……
“閻溫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悅的將記事冊子合上。
那姓梅的女子來路不明,對左將所說的故事有太多可疑之處,閻溫竟還將她留在閣樓里!不行,為了安全起見,明日他得親自確認一下,只要對兩極野園有害的人,他是一個也不會放過!
真實野園閣樓上的梅盼盼無端地打了個冷顫,夜月依然皎潔,水面波光浮動,只是夜風已變涼。輕關上窗,她的心思飄向了覆滿白雪的山頭,雪白的大地上一群快樂的紫衣女子無憂的嬉戲着。
想到這兒,她鼻頭一酸,淚水也漸漸泛濫,對她而言,這又是個漫長無眠的夜。
***
梅盼盼一夜未曾合眼,哭腫的雙眼是怎麼也遮掩不了,她的心情低落,連早膳也沒了胃口。
“梅姑娘,你好歹也吃些東西吧!”丫環小紅好心的勸說著。
梅盼盼連說話都顯得有氣無力。“小紅,謝謝你,我吃不下,真的不餓。”
多少次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在夜深人靜時,又再次被自己的怯懦打倒。
“小紅,今天我都會在書庫內。”
梅盼盼起身往書庫而去,小紅原本想說些什麼,但看着梅盼盼的身影,她知道說了也是白說,所以識趣的住嘴了。
梅盼盼走入書庫,一陣書香飄來讓她安心了不少,書庫內的藏書遠比紫雲宮多。
書庫的設計也是別出心裁,四面牆上皆有好幾個窗子,她沿着窗繞行,一一將窗戶打開,窗外是一片好大的湖泊,湖邊種植了幾株柳樹,湖上還有鴛鴦戲水,景色恬靜悠然,美不勝收。
微風的流動加上由四面窗戶照射進來的亮光,書庫內頓時成了絕佳的讀書地方。書庫內還有更貼心的擺設,那便是中間處有張鋪着羊毛的軟榻,案上還備有文房四寶,看得出來這是刻意區隔出來的空間,目的當然是讓在這兒看書的人能更輕鬆自在。愛書成痴的她已經被這府藏書豐富又井然有序的書庫深深吸引,暫時忘卻了心中的不安與思鄉的情懷。
她從書架上隨意取了本書坐到榻上翻讀着,可能是心情放鬆的關係,又或者是她一夜未曾合跟的關係,她覺得有些累了,姿勢由坐改躺,雖是疲倦極了,她仍執意要將手中的書給看完。
硬撐了半個時辰,她終究敵不過沉重的眼皮及濃濃的睡意,不知不覺中漸漸進人夢鄉。
夢中,她看見了閻溫溫柔的雙眸,他與她優遊在覆滿白雪的天山上,一切是那麼美好,她不再為尋回陰陽鏡而苦惱。
宮主、蝶雲及冷雲似乎也在為她開心,她們為什麼那麼開心?在歡樂的氣氛里,她腦海突然閃過這樣的念頭,
彷彿是她不該問,念頭才一起,忽然笑聲漸遠,閻溫、宮主、蝶雲及冷雲都不見了,而她所站立的地方正一塊一塊的崩蹋,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她只是本能的尖叫着,“啊——”
落地前她身子一震,猛然睜開雙眼,才驚覺方才只是她的夢魘。她額上冒出了冷汗,心跳加快,以袖拭汗的同時她彷彿感覺到書庫內正有雙眼睛緊盯着她,為了證實自己的直覺無誤般,她連忙轉頭。
一轉頭便對上閻溫陰冷的雙眼,他臉上並沒有任何錶情,光是將身體輕靠在書架上,便已散發出一股無法抗拒的邪氣。
整個書庫的氣氛因他的存在而轉變成詭譎。
他的狂放與昨日是那麼的不同,他讓她感到害怕,只因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她熟悉的溫和。
幾乎是本能的,她迅速的站了起來,怯懦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道:“城主。”
他仍是一派自若的倚靠着書架,而原本無波動的神情在她刻意的遠離他時,有了一絲絲的變化。
她是第一個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的女人,而這種情形通常有兩種,一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在他面前故作矜持;二是他慣玩的男女遊戲中的欲擒故縱,但不管是何種情況,都是為了贏得他的寵愛罷了!
而她做到了,她成功的引起了他的興趣。
她生得標緻,縱使沒有他眷愛的冶艷。玩興一起,他如浪潮般襲來的慾望正在體內澎湃的蠢動着,有了軀體,他放縱他的慾念,每次慾念一起;便要達到滿足。他看她的眼神忽而轉為幽深,嘴角微揚,似笑非笑中有說不出的邪氣與蠱惑,梅盼盼意識到危險的氣息,正欲轉身,他便迅速的擋在她的身前,將她整個人包圍在他的氣息中。
“我如你所願。”他低沉的嗓音響起。
在她還意會不出他話里的意思時,他濕熱的唇便已覆上她的,只愣了一下,她便受驚嚇的用力推他,但他像是腳底生根般,任她如何推打,仍是文風不動。
他不顧她的反抗,任她拳打腳賜,仍一逕的索吻。也許是嫌她的動作礙手礙腳,他有些不耐煩的以左掌緊抓住她的雙手,右手臂更是將她的纖腰猛力一攏,她嬌柔的軀體立刻緊緊貼着他的。
梅盼盼驚嚇的睜大雙眼,憤怒的欲掙脫他的箝制,但任憑她使盡全力也掙脫不了,她害怕得直往後退,他卻一再逼近,終於她的背抵上了牆,已是無路可退。
“你……”
她欲出聲怒罵,卻讓他有機可乘,他大膽的將舌伸人她的口中,不再是輕吻,而是濃烈的渴求,她清楚的聽到他的喘息聲,他的大手更是過分的在她胸前撫弄,羞辱的感覺讓她淚如雨下。
她已沒有力氣抵抗他的侵犯。
在他吻遍她的耳垂、頸項,再次來到她的唇時,她憤恨的往他的嘴唇一咬,旋即嘗到了血的味道。
閻螟放開了她,莫測高深的看着她那被他吻得艷紅的雙唇而恣意狂笑起來,輕舔去唇上的血,她害怕發抖的樣子像極了被他百般逗弄的獵物,這讓他有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他看到了她眼裏那股厭惡的怒火,她不喜歡他的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一閃,他笑得更加狂妄了,方才的意亂情迷已然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好奇。
什麼樣的女人他沒碰過,但像她這樣百般抗拒的女子卻不多,而且末了她們還不是一個勁兒的對他死心蹋地。
閻螟擁有過無數的女人,卻沒真心愛過任何一個,他要的不是愛,而是追求的樂趣,對他越是抗拒的女子,越是激起他的征服欲,他要把她的真心把玩於掌中,再慢慢地將它捏得粉碎。
他的視線始終未離開她;以指腹輕撫過被她咬破的下唇,有些刺痛呢。膽敢如此對他的後果通常只有死,這次他卻放過了她。
“從現在起,你早上留在這書庫整理書冊,午時過後便隨侍在我身旁,直到我就寢為止。”他冷冷地命令,不容她反駁。
梅盼盼的眼裏仍泛着淚光,顫抖的身子只能勉強靠在牆上支撐,驚魂未定,但更多的情緒是委屈。
是她太容易相信人,才會誤把眼前這個無恥的男子當成大好人。
閻螟不期望梅盼盼會溫順的回話,臨離去前,他又走到她身前,她旋即害怕的縮了縮身子,而她的害怕讓他覺得開心。
他不在意的輕扯唇角,笑得極邪氣,一低頭對她又是霸道的一吻,嘗盡了甜頭后,他在她的唇邊低聲道:“它是我的了,哈哈哈……”
伴隨着刺耳的笑聲,他像風一般的消失無蹤,梅盼盼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激動的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
月完午膳后,果然有位丫環前來,說是城主親自下的命令,要她帶梅盼盼到魔幻野園。
隨着丫環前去,梅盼盼猛然發現,原來書庫正位於真實野園與魔幻野園之間。也對,縱使城主個性多變,也沒理由建造兩座書庫嘛!
才一踏人魔幻野園,梅盼盼馬上因眼前所見而訝異不已,這裏與真實野園的確大大的不同。
真實野園的佈置都是以花草樹木、湖泊的大自然景物為主,所以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
魔幻野園正好與真實野園相反,庭院中處處是奇岩怪石,說它怪,但這些精心設計的怪石又很適合魔幻野園,與周遭的氣氛相得益彰。
梅盼盼忍不住想親手摸摸看,正當她要碰那些石頭時,丫環突然對她驚喊道:“別碰!”
她被丫環嚇住了,撫住心口,問道:“為什麼不能碰?”
“城主有令,叫你別碰就是了!”丫環的口氣極差。
梅盼盼沒再說什麼,收起好奇心,緊跟在丫環身後,並仔細的記住魔幻野園的地形。
老實說,自從早上閻溫輕薄了她后,她便恨透了他,若非陰陽鏡在這兒,她早收拾包袱走人了,也不必留在這兒受他的侮辱。這會兒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可偏偏命運喜歡和她作對,從現在起還必須天天服侍他。
“到了,你自己進去吧。”丫環面無表情的說,語氣冰冷。
梅盼盼頷首,心裏有許多的疑問,真實野園的丫環奴僕個個親切有禮,而在魔幻野園的丫環卻異常的冷漠,這是為什麼呢?
更令她不解的是,閻溫為什麼一個人要住兩個地方?昨夜所見溫文儒雅的他,難道只是她的錯覺?
她的思緒被屋內傳來的笑聲打斷了。
“城主,一個月不見,水靈想死城主了。”
“哈哈哈!乖寶貝,讓我親一個。”
“城主好壞喔,水靈不依。”
“哈哈哈……”
女子的嬌嗔混合著閻溫狂放的笑聲,想也知道屋內是怎般的光景。梅盼盼立於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生為難。
沉默了半晌,她終於輕敲了房門,聽到一聲女子的回應要她進入,她才腳步沉重的步人屋內,決定來個不看不聽。
果然一入屋映入眼帘的就是閻溫舒服的躺在榻上,而一位絕美冶艷的女子衣衫不整的躺在他懷裏嬌笑着。
這樣引人遐想的景象使梅盼盼不敢多看,她立刻低下頭。生為女子,她覺得可恥,男女間的親愛應該是最私密的,不該像他們這樣旁若無人。
梅盼盼的進人引起了閻螟的注意,他摟着殷水靈慵懶的坐起身,看着她,他低沉的嗓音響起,“我要吃葡萄。”
殷水靈旋即嬌笑道:“水靈這就幫城主剝葡萄皮。”
“不是你,是她。”閻螟將要起身的殷水靈摟回懷裏,視線始終落在梅盼盼的身上。
梅盼盼不情不願的走上前,從茶几上取了顆葡萄,剝好皮后遞到他的嘴邊。她明顯的不悅,心裏直咒鳥他最好被葡萄噎死。
閻煤滿意的笑了,張口把葡萄與她的手指一起含入口中,還暖昧的以舌在她指尖輕舔着,眼裏凈是邪邪的笑意。
梅盼盼驚得猛收回手,眼兒正好瞧見他半敞衣襟內的厚實肌肉,她又是一驚,臉色發白,心裏有更多的鄙視了。
他的狂放惹怒了她,讓她有勇氣迎向他,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她更要裝作若無其事,不能稱了他的意。
“城主好壞喔!”受到冷落的殷水靈眼兒帶媚,柔聲抗議着。
殷水靈原本不把梅盼盼放在心上,可是閻溫對梅盼盼的戲弄,讓她起了防備之心。閻溫從不會這般對待女子的。
通常,閻溫只要看上眼便率性的要了那名女子,從不花心思在女子身上,即使受寵如她也常被他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為了得到他的寵愛,她學會了他的遊戲規則,除了懂得看他的臉色外,也從不要他承諾愛她,不粘不膩是她愛他的鐵則。
然而,進退合宜的外表下可是瘋狂的愛戀,但那些只能深藏在她自己心中,絕不能讓閻溫察覺,否則她再也不能待在他身邊。
閻螟似乎沒聽到殷水靈的抗議,整個心思都放在梅盼盼身上。
“再來!”他張口,葡萄的滋味酸酸甜甜,他喜歡。
吃了一次虧,梅盼盼這次更加小心了,剝好的葡萄一碰觸到他的唇,她便忙將纖指收回,同樣的動作持續將近半個時辰,她只記得他那張該死又性感的薄唇,一張一合地對她嘲弄般。
不過,一觸及他被她咬破的唇瓣,她心裏便有說不出的快活,她總算讓他付出了代價。
終於,他以手勢制止她,表示不再吃葡萄了。
“城主,請用茶。”另一名丫環馬上遞上參茶。
閻螟危險的眯起雙眼。
殷水靈旋即意會的怒罵丫環,“退下!誰教你送上來的!”
丫環顯然被突來的狀況給嚇傻了,見她動也不動,殷水靈火氣上升,一起身就給丫環一巴掌。
火辣辣的巴掌揮向丫環,丫環一時腳步不穩,手中的參茶眼看即將潑到城主大人身上,她連忙轉身,參茶便直往梅盼盼左肩飛去。
“啊!”熱茶灑了梅盼盼一身,茶杯也碎落在地。
好痛!梅盼盼咬唇強忍着肩上傳來的痛楚。
這景象嚇壞了丫環,她立刻雙膝跪地,哀求道:“城主饒命!城主饒命……”
“給我押下去!”閻螟怒吼一聲,神情陰沉得可怕。
頓時,屋內的氣氛沉窒。
殷水靈臉色微微泛白,知道大事不妙,趕緊乖乖地站立一旁不敢出聲,以免被波及。
“是!”侍衛強悍的架起癱軟的丫環往屋外走去。
梅盼盼見狀,忍痛急呼道:“等等!城主打算如何處置她?”那丫環不過是不小心弄翻了茶水,需要動用侍衛押送嗎?
閻螟冷笑道:“犯錯者死。”
梅盼盼太驚愕了,簡直無法相信他口中所言,他竟如此草菅人命。“就因為她犯下小小的錯?”她音量微高,為他濫殺無辜而發怒。
梅盼盼的質問讓閻螟神情更加陰森,他冷冷地看着不知死活的梅盼盼,怒道:“押下!”他這話是故意對着她說的。
他向來說一是一,而梅盼盼竟膽敢懷疑他的命令,他定要她清楚的知道,他是主宰者,所作的決定不需要任何理由。
“城主饒命!城主饒命……”丫環的求救聲隨着侍衛腳步的加快而漸漸遠去。
梅盼盼瞪着他滿是揶揄的陰笑,他好像是在告訴她,她永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要她別白費心力。
場面至此,閻螟也失了興緻,猛然站起身大步的走到梅盼盼眼前,他微施力道的捏緊她的下巴,眯起眼陰沉的道:“既然留下你,你便是我的所有物,要生要死,由我決定!”活完,他憤怒的對另一名丫環命令道:“帶她下去處理肩上的燙傷。”
“是。”丫環誠惶誠恐的領命。
梅盼盼腳步踉蹌的撫着發疼的下巴,對他突來的好心並不領情,他這算什麼?她不會感激他的。
只是她不明白,為何那名艷麗的女子在她離去前,會對她投來深深的敵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