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袁邑揚與韓霜一路馬不停蹄地往天山而行,他打算暫時隱居在天山附近,希望兩人可以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夜裏,他們選擇露宿山林,盡量不往人多的地方行去,偶爾在茶棚歇息時,也會聽到紫雲宮弟子又開殺戒的事情。

“我累了,我們歇息一下好嗎?”一連趕了幾天的路,韓霜的雙腳已不聽使喚。

袁邑揚寵愛地以掌輕撫她的頭。“嗯,前面有個茶棚,我們現在就過去。”看她疲累的模樣,他心疼不已。

他們攜手進茶棚入座。

“兩位要來些什麼?”

“給我兩碗茶水。”

“是,馬上來。”

不一會兒,夥計送上茶水,兩人也沒說話,靜靜地喝着。

“冷雲!”

有名女子興奮地大叫一聲,縴手跟着拍上韓霜的眉頭。

袁邑揚飛快地擒住女子的手腕,女子身旁的男人同時將劍架在袁邑揚的頸項。

四人就這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沒人敢輕舉妄動。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韓霜率先開口,充滿戒心。

女子的雙眼睜得大大的。她問她是誰?她難道不認得她嗎?敢情天下有第二個韓霜不成?

宮飛羚疑惑地道:“冷雲,我是蝶雲,宮飛羚啊,你忘了嗎?韓霜,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玩。”她的玩心已被丈夫收了大半,她巳不再隨便胡鬧了。

武仲天看着愛妻,心中已明白。原來她就是羚兒口中常提起的冷雲韓霜,既然與羚兒是同門,他便放心了,可是眼前的男子不放下鉗制羚兒的手,他架在他頸上的劍就不收。

“教你別穿男裝你偏要,看吧,這下子連你的同門都認不出你了。”武仲天看着妻子乘機抱怨,他不喜歡她老是穿男裝。

“男裝穿起來既方便又舒服,我為什麼不穿?”宮飛羚說得理直氣壯,完全忘了眼前僵持的情況。

武仲天聞言,既好氣又好笑,她穿男裝他不反對,可是在市集、客棧、人多的地方她偏要親密地貼着他、黏着他,一路上惹來多少異樣的眼光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有斷袖之癖,多冤枉啊!

武仲天再次藉機抗議,“你這樣會讓我很尷尬——”

“請問這位姑娘,你是紫雲宮弟子嗎?而你剛才叫我……韓霜?”韓霜打斷武仲天的話。

她疑惑了,眼前這位女子的感覺跟石無心差好多,還有,紫雲宮弟子不是禁止與男子親近嗎?那這男人是誰呢?他們的感情看起來很好。

“沒錯,你是叫韓霜,我和你都是紫雲宮的弟子。”宮飛羚答道,縴手被抓得好痛,她有些火大的瞪向袁邑揚。“這位少俠,你可以放手了吧?你抓得我很痛耶!”他要是再不放手,管他是皇帝老子,她都要下毒讓他痛不欲生。

袁邑揚冷冷地看着宮飛羚,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但從她眼中他並未看出陰寒的殺氣,他於是放開她的手。

武仲天見狀,亦收劍入鞘。

四人索性坐在一桌,各自在心中整理方才談話的內容。

“原來我真正的名字是韓霜……對了,我有遇見無心。”韓霜不知該說什麼,因為紫雲宮的人她只認識石無心。

宮飛羚狐疑地問道:“無心?石無心?!”怎麼韓霜也遇上那個陰狠的女人!

“對啊!她告訴我許多紫雲宮的事。”她對這位宮飛羚很陌生,但感覺還不錯。

她的話使宮飛羚一頭霧水,“石無心為什麼告訴你紫雲宮的事?你又為什麼要她告訴你紫雲宮的事?”情況太離奇了吧!

“我頭部受創失憶,巧遇石無心,她就告訴我了。”

“等等!”宮飛羚簡直不敢置信,石無心會幫韓霜,敢情天要下紅雨了!“石無心那個女魔頭會有這般好心腸?一個月前我們才從她身上搶回紫雲宮的寶物紅顏劫,她是舞花海弟子,是紫雲宮的仇敵!”

宮飛羚的話震住了韓霜及袁邑揚。

“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和石無心誰說的話才是真的?”袁邑揚問道,謹甚非常。

宮飛羚二話不說地從腰間取出雲令置於袁邑揚面前的桌上。“這個可以證明我的身分,冷雲也有一塊。”

“哈哈哈……”袁邑揚看了一眼,竟笑了起來。

見宮中聖物遭人取笑,宮飛羚可火大了。“你——”

趕在宮飛羚出手前,武仲天先行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搖頭示意她別衝動后,他問道:“少俠是何意思?”

“石無心身上也有這塊令牌。”袁邑揚道。

“那魔女身上的令牌是假的,但她怎麼會有呢?這令牌除了紫雲宮弟子外,應該沒人知道它是何模樣呀!”宮飛羚不相信袁邑揚所言。

“在下武仲天,乃是唐雲門弟子,敝派掌門與紫雲宮凌宮主向來交好,而且我已與羚兒成親,少俠總該相信我所說的話吧。”

“在下袁邑揚。”袁邑揚回禮,又道:“唐雲門是名門正派,何以會與紫雲宮這種邪教互通呢?”

袁邑揚的說辭又激怒了宮飛羚。“堂堂武林盟主竟說這種話,你也不去打聽看看,你——”要不是武仲天拉着她,她早讓眼前這個高傲的男子死得凄慘。

“紫雲宮在江湖銷聲匿跡近百年,它並非袁盟主口中的邪教,此次凌宮主派弟子下天山,純粹是為了將屬於紫雲宮的寶物收回,並無一統江湖武林的野心。”武仲天溫言解釋。

武仲天的話使韓霜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她寧願相信眼前自稱蝶雲的女子所說的話,也不願相信石無心。

“近來紫雲官人濫殺無辜,這事江湖上人盡皆知,你們又做何解釋?”袁邑揚繼續追問。

“這分明是有人嫁禍給紫雲宮。不瞞盟主,我們這次收到凌宮主的密函,目的正是為了查明此事。”武仲天毫不隱瞞。

“石無心能形容紫雲宮內的一切嗎?”宮飛羚突然插入別的話題。

韓霜搖頭。“很含糊,她說的地方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宮飛羚心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由她來告訴她一些。

“冷雲,紫雲宮位於天山頂峰,建物是由冰石堆砌而成。紫雲宮的弟子都穿着紫色的衣裳……”

宮飛羚對韓霜道出有關紫雲宮的事。

“我們擅長輕功,冷雲,你該不會連紫雲宮的獨門輕功‘雲上飄’都忘了吧?紫雲宮弟子的輕功可全都是由你傳授的。”

韓霜痛苦地抱頭呻吟,腦海掠過宮飛羚所描述的白色山頭,好熟悉的感覺啊!彷彿有女子的嬌笑聲傳入耳中,多麼的快樂……

腦中的影像紛亂,直席捲向她!

“啊……痛……好痛……”

韓霜額冒冷汗,頭疼欲裂,袁邑揚心生不忍的將她攬入懷中,溫言哄道:“別想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是呀,冷雲,你太別勉強啊!”看她痛苦的模樣,宮飛羚也不忍心。

“不,我……我有印象……我記得了……我、我記起來了!”韓霜仰首對上袁邑揚焦急的臉。“我全部都記起來了。”

“真的?!太好了!”袁邑揚為她高興,看來紫雲宮並非邪教,大家都誤會了。

韓霜笑得開心。“蝶雲,真高興我能遇到你。”她心中鬱抑一下子全解開了。

“呵,小事一樁啦!不過我可告訴你喔,我早已將紅顏劫交予師父覆命了,嘿嘿,你可別忘了咱們的賭約啊!”宮飛羚不忘提醒韓霜她們之間的賭約。她、冷雲、紅雲,三人在奉宮主之命下天山後曾打賭,誰最後完成師父的使命,就得委以最先完成使命之人做丫鬟。

韓霜覺得掃興。“我才不會輸給紅雲呢!”她才剛恢復記憶,蝶雲就拿這件事來嚇她,真是的。

“好好好,不會輸最好,反正啊,我已經想好要怎麼樣利用丫鬟了,呵呵呵。”宮飛羚笑得好得意。

袁邑揚與武仲天相視一眼,兩人聰明的不加入話題。

宮飛羚的話惹怒了韓霜,她氣得抓住袁邑揚的手臂,冷哼道:“咱們走!去奪回日月情刀,別教人家看扁了。”

“羚兒,我們也該走了,是誰嫁禍紫雲宮之事尚待我們去查明呢。”武仲天朗笑着搖頭,寵溺地輕撫愛妻柔嫩的臉頰。

“好,親愛的夫君,我們走。”宮飛羚笑得甜蜜,她親密地挽住武仲天的手臂,叫得可親熱了。

韓霜目送他們離開,很羨慕他們的恩愛;袁邑揚看穿她的心思,將她摟進懷裏,寵溺地捏了捏她的俏鼻。

※※※

韓霜已經恢復記憶了,先前一切有關紫雲宮是邪教的誤會也解開了。

石無心既然是舞花海的弟子,並視紫雲宮是仇敵,不難想像當初她存心誤導他們的目的,而她在客棧的行為,亦是為了讓世人誤會紫雲宮為邪教,好讓各大門派殲滅紫雲宮。

以此推斷,這幾個月來各大門派被殺的弟子,應該全是舞花海所為!

只是袁邑揚猜不透的是,石無心身上為何有紫雲宮的令牌?還有石無心為什麼知道韓霜是紫雲宮的弟子呢?

“現在各大門派仍以為紫雲宮的人是殺人兇手,在真相未明前,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在進入客棧前,袁邑揚道。

韓霜頷首。

兩人向掌柜要了一間客房,在房內用完晚膳后準備就寢。

“趕了一天的路,累了吧?”摟抱着韓霜和衣而卧,袁邑揚體貼地問道。

她緊偎着他,嬌聲回道:“還好啦。”

在她額上烙下一吻,他道:“明日我們便可到達風雷門,待奪得日月情刀送回紫雲宮,我們便成親。”

“好是好,可是我怕……”她欲言又止,笑容隱去。

“怕什麼?”他追問。

“怕宮主不答應,而且……而且……”她怕接下來的話他不肯接受。

他微怒,“不管凌宮主答不答應,我都娶定你了,沒有而且!”豈有此理,即使要用搶的,他也要把她從紫雲宮帶走,他就不信娶不到她為妻。

“你先別發怒,聽我把話說完。”見他不悅,她以唇輕點他的,卻被他狠狠地吻住。

她稍稍平息體內的火熱,好一會兒才喘息道:“宮中有條規定,弟子成親后是為紫雲宮的隱名弟子,隱名弟子所生下的第一個女兒年滿八歲時,必須送入紫雲宮。”

“如果不肯呢?”

她就怕他說不呀。“容不得我們說不。其實我很同意這樣的作法,如果你不答應的話,那我只好另嫁他人了。”沒錯!她就是在威脅他。

“你敢!”他怒喝,雙眼對上她慧黠的雙眸,轉怒為笑。“這輩子只有我能娶你,你休想嫁給其他人!”

他的黑眸轉為幽深,氣息粗重,微揚的唇角說有多邪惡就有多邪惡,韓霜總是無力抗拒他充滿魅惑的眼神,心神全被他所擄獲。

她的痴迷令他很滿意,低頭吻住她的芳唇,慾火頓時被撩起,他要她,馬上就要……

倏地,他翻身護住她,指間接到一支飛鏢。

“誰?”

翻身下床,袁邑揚匆匆追出門去。韓霜整理好衣裳,也下床到屋外的花園一探究竟。

客棧內一片寂靜,正當韓霜欲回房時,竟看見蘇雲兒出柱子後面走出,旋即從她身後倒下一具男屍,丫鬟小紅也隨後出現。

“我們又見面了。”蘇雲兒笑道。

一見到屍首,韓霜嚇了一跳,立即輕撫心口,問道:“你不是在莫憂蓮湖嗎?怎麼會在這裏?”

“呵呵呵……”蘇雲兒冷笑,“你沒忘了在莫憂蓮湖時,差點被支鏢所殺吧?”

“那鏢是你射的?”她是個瞎子,這怎麼可能?

“沒錯,我要你死!你這個該死的賤人,我明明要你別愛上袁大哥的,你為什麼偏偏跟我搶呢?沒有你,袁大哥便是我的,我會乖乖聽話的在莫憂蓮湖一直等待下去的。”是她先來犯她,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你……你怎麼會武功?”

“我雙眼未失明前便會武功了。”蘇雲兒打算讓她死得明明白白。

“你會武功?那意外發生時,你為什麼不自救,還要邑揚救你?”韓霜不懂。

蘇雲兒陰笑道︰“因為我第一眼就愛上他了,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我雙眼會失明,沒想到惡賊會以我為人質,袁大哥才會誤傷了我的雙眼。”雖失去光明她亦無怨,只是無法忍受他竟愛上別人。

“可是你已失明,照理說你……你……”

“我的行動力怎還如此敏捷,是不是?”蘇雲兒替她說出,然後冷哼道:“失明后我仍辛苦練武,為的是有朝一日能跟着袁大哥行走江湖,可是這一切都被你所破壞!你為什麼要出現?”

她恨她,恨死她了!恨不得喝她的血,啃她的骨!

“我問過邑揚跟蘇前輩,他們都說你不會武功。”韓霜不解,她何以能在兩位高手前隱瞞得如此成功。

“袁大哥救我之時,我正巧受傷,已沒有體力再施展武功,所以袁大哥當然不知道我會武功;而我義父每回訪友出門便是個把月,我重新習武原是想給他們驚喜,所以並沒告訴過他們我會武功。”沒想到驚喜沒來,結果卻教她失望透了。

“那你……你現在想做什麼?”韓霜無法從她無波的眸中看出端倪。

“不做什麼,只想要你死而已。”蘇雲見逼近韓霜,似乎又想到什麼,開口道:“被各大門派追殺的滋味如何?很好玩吧,呵呵呵!”

“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舞花海才是殺人兇手,老天爺會還紫雲宮一個清白的。”她相信事情必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原來另一個殺人嫁禍紫雲宮的是舞花海。”蘇雲兒恍然大悟地冷笑。

“另一個?!”韓霜旋即意會她話中的玄機,她雙眼瞪得大大的,簡直不敢相信,蘇雲兒為得到袁邑揚竟然濫殺無辜。

她震驚不已,真相教她難以置信。

“看來時間也差不多了。”蘇雲兒突然伸手向小紅取劍。

韓霜又是一驚,蘇雲兒手中的劍是她的,而劍放在卧房……

在韓霜還來不及反應時,只見蘇雲兒把劍往自己的肚子刺入。

韓霜見狀,嚇得跑上前阻止。

蘇雲兒額上冒汗,卻對韓霜陰笑,她死命地抓住韓霜的手握著劍柄。

小紅旋即放聲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沒多久,袁邑揚便出現,旋即被眼前所見震得說不出話來。韓霜竟刺殺雲兒!

“袁大哥……救……救我……”蘇雲兒語畢,旋即暈了過去。

袁邑揚身手極快地推開怔愣的韓霜,接住落地的蘇雲兒。

“不……不是我……”對上他憤怒的雙眸,韓霜的心頓時涼了,有口難言,有冤也無從申起,現在她終於了解蘇雲兒的詭計。

“袁公子,你要為小姐報仇啊!你親眼看到了,她先殺了那名男子后又殺害小姐。”小紅哭紅了雙眼。

“先救雲兒要緊!”

袁邑揚此刻眼中只有受傷昏倒的蘇雲兒。

※※※

蘇雲兒的劍傷其實不深,只是暈了過去,袁邑揚示意小紅幫她處理傷口,然後起身與韓霜無語的對視,像是要聽她的解釋,可是她呆立着,一句話也不說。

袁邑揚整個人全亂了,接下飛鏢后,他立即追了出去,但追了半天也不見人影,折回客棧后竟著見更教他吃驚的一幕。

韓霜持劍殺傷雲兒,他親眼所見,假不了的,但為什麼呢?而且雲兒不是在莫憂蓮湖嗎?為什麼又會在這裏出現呢?

他即使想破頭也不得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雲兒醒來再說。

自事發到現在,韓霜一直保持沉默,只因蘇雲兒的計謀完美無缺,她還能說什麼?要告訴袁邑揚事情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樣嗎?告訴他事實上是蘇雲兒到房內偷了她的劍並自戕?呵,這樣的話只會讓袁邑揚認為她在狡辯,一點也不高明。

待小紅把蘇雲兒的傷口包紮好,蘇雲兒也慢慢地睜開雙眼。

“袁大哥……我怕……她……她要殺我滅口……”蘇雲兒嚇得胡亂揮動雙手,不安與害怕表露無遺。

袁邑揚立即上前握住她的雙手。

“雲兒,她為什麼要殺你滅口?”他問出心裏的第一個疑問。

“我跟小紅恰巧看見她持劍殺人,所以她也要殺了我跟小紅滅口。”蘇雲兒的演技一流。

韓霜對蘇雲兒的說辭嗤之以鼻,憑他與袁邑揚這些日子以來的深厚感情,她有自信他絕不會相信蘇雲兒的話。

“你怎麼會在這裏出現呢?”袁邑揚再問。她的出現最令他感到疑惑。

“自從袁大哥離開莫憂蓮湖后,雲兒也想離開莫憂蓮湖四處走走,便央求義父讓雲兒回鄉祭祖,義父原先不答應,說是怕雲兒發生危險,雲兒不死心地央求義父半個月,義父終於答應了,所以今日袁大哥才會往這裏見到我。”

“很合理。”袁邑揚道。

“難不成……難不成袁大哥懷疑雲兒……不相信雲兒所說的話……不相信她要殺我滅口?”說完,蘇雲兒淚如雨下,顯得相當哀傷。

“不,袁大哥當然相信你說的話。”輕拍她的背,袁邑揚溫言哄着她。

韓霜瞪大雙眼,不敢相信他居然這麼輕易就相信蘇雲兒所編出來的鬼話!他對只會要卑鄙手段的蘇雲兒百般疼愛,就不怕傷了她的心嗎?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人是我殺的?”她冷然地對上他的黑眸,只要一個答案。

蘇雲兒搶先道:“本來就是你殺的!”

“我可以作證!”小紅在一旁幫腔。

情勢對她很不利!韓霜神色凜然地直視袁邑揚,只要他相信她的為人,別人怎麼說對她都不重要。

“你呢?”韓霜冰冷地問道。他的不語,使她心涼了一半,更厲聲道:“說呀!你是不是也認為人是我殺的?”

“親眼所見,你要我相信什麼?”袁邑揚別開臉。

韓霜聞言,難過得幾乎站不住腳,她是他末過門的妻子,他竟然不相信她!夫妻之間存有猜疑,毫無情義可言,她還死賴着他幹嘛!

“好!這句話是你說的,你別後悔!”她痛心地狠咬住唇,血瞬間出唇角溢出。

他定定地看着她,見她傷害自己,他心如刀割。她決絕的眼神是對他的放棄,她對他沒有信心了嗎?她打算離開他?!

才這麼想,她已轉身離開。

“霜——”

他正要喚住韓霜,蘇雲兒旋即拉住他的手臂,嬌柔地道:“袁大哥,我好怕……人家的頭好暈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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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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