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

相親

回家之後,我和母親說了昨天去悠悠家的事。

“媽,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都30歲的人了,我不會永遠活在回憶里。我和悠悠父母的特殊關係不會影響我將來的生活。我覺得我有責任、有能力照顧他們二老!”

母親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問我“有件事我一直沒問你,董炎怎麼樣了?”

“她出國了!”我說。

“對了,你王姨剛走,又和我說了那個女孩,要不哪天你去見見?”

“都什麼時代了,還去相親!”

“也不一定是相親,就當是認識一個朋友!”

“別的事都行,就是這事不行!”我說。

母親扭頭走了。

晚上和阿建在一起吃飯,談到相親的事。

“都啥時代了,還相親!”我說。

阿建不停地笑,“老大,你終於明白我當時的感受了吧!兄弟我這些年就是這麼過來的,愁啊!”

“我和你不一樣,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

阿建突然不笑了,“你要是不去,你媽還得為你操心,以為你……”他沒有說下去。

我心裏很難過,因為阿建說到了我的痛處。回X市之後,發現母親明顯比以前老了,無論是容貌還是神態,我真不想再讓母親為我操心了。想到這兒,我心裏一酸。

“唉!”我嘆了口氣,“和我說說你第一次相親時的感受。”我說。

“第一次嘛,都有點緊張!”他一臉壞笑。

“滾犢子!沒和你開玩笑!”

“第一次去相親,我有一種上刑場的感覺,下班之後也沒回家,在辦公室傻坐着,我們一個大哥走過來對我說:兄弟,別鬧心,我很理解你,因為我也有過同樣的感受,我推薦你聽一首歌——劉歡的《愛之無奈》。我上網下載,聽完之後我心想,這歌是不是專門為第一次相親的人寫的,怎麼這麼貼切呢!我建議你也聽聽!”

吃完飯回到家,想起了阿建說的那首歌,上網下載,仔細聽着:

愛已經不再像在初戀的年代

愛只在回憶里默默地期待

我的愛不再有花開不再有浪漫的詩句和熾熱的坦白

我的愛被生活漂白為忙碌掩埋早已經變得很實在

愛已經記不起那心潮的澎湃

愛只能在心底平靜地徘徊

我的愛不再有光彩不再有甜蜜的私語或妒忌和傷害

我的愛被紅塵覆蓋為時光剪裁早已經變得很無奈

……

聽完之後有種想哭的衝動。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我和母親說:“約一個時間,我見見那女孩!”

老媽愣住了,懷疑她是不是聽錯了,我又說了一遍,老媽高興得不得了!

後來我見了那個女孩,人還不錯,只是沒什麼感覺,但是由於介紹人的特殊身份,不能當時回絕。我和她相處了半個月,陪她逛了一次街,吃了兩頓飯,然後告訴她:我們合不來……

我從心裏很反感相親,也知道不會有什麼結果,但是為了老媽,我還得硬着頭皮去。後來又見了幾個,結果都差不多。

有一天中午,王姨又來了,我看見她心裏就難受,轉身剛到門口。

“小輝,我又給你找了一個,XX廠書記的女兒,大學本科畢業,長得還漂亮,比以前那幾個都好!我和人家約好了,你們明天見個面!”她滿臉堆笑,樣子好像夜總會裏的媽咪。

“明天我去C市辦事,改天再說吧!”

“我都和人家約好了!”王姨不太高興。

“你晚上有事嗎?讓你王姨問問人家,要不今晚見個面。”我媽說。

“行!”我說完就出門了。

母親給我打電話,說那個女孩已經到了。

我開車去王姨家。進屋之後,我驚呆了,怎麼會是她!

她也認出了我,不知道我當時臉是不是紅了,反正她的臉紅得像個蘋果。

王姨說:“你們認識呀?”

“我在北京上學的時候見過他。”她生怕我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急忙回答。

“對,我們認識。”我說。

“那就不用我多介紹了,你倆聊吧。”王姨說完就走開了。

房間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我說:“真是你呀!”

“你也是X市的?”她說。

我突然笑了,她問我笑什麼。

“你不覺得很可笑嘛,兩個X市人在北京的酒吧里相識,然後玩了一個刺激的遊戲,第二天起來都把對方忘記,沒想到1年後,居然會在家鄉相親。”我說。

她也笑了,“是呀,世界太小了!”

“我們還有必要聊下去嗎?”我說。

“還是算了吧,不過我很高興認識你!”她笑着說。

“趙XX是你父親吧?”

“是的,你怎麼知道!”她說。

“聽王婆說的。”

“你認識我爸嗎?”

“算不上認識,吃過一次飯,我對他印象很深。對了,我們得串一下口供。這樣吧,就說我們是在一次音樂會上認識的,當時咱們是臨座。”我說。

“不行,我從來不聽音樂會,改成電影院吧。”

我點點頭。

後來王姨過來說了一些媒婆該說的話,最後讓我把她送回家。出來之後,長出了一口氣,問了她家的地址,然後送她回家。

“你現在自己做生意?”她問我。

我點點頭,“家裏的產業。”

“你在採油廠工作吧?”我問她。

“是的,財務資產部。”她說。

“把你手機號告訴我。”

“有事嗎?”她說。

“現在沒事,以後可能會有事。”

送她回去之後,我回到家,老媽笑臉相迎,一定是王姨和她彙報了相親的情況。

“聽說那個女孩你認識?”

“在北京認識的,也不是很熟,沒說過幾句話。”我答道。

“感覺還可以?”

“還行吧。”我說。

過了一周,我給她打電話:“下班之後有事嗎?我請你吃飯!”

她想了想,同意了。

下班后,我去她們單位接她。

“為什麼請我吃飯?”剛坐下她就問我。

“按照慣例應該請你吃飯。”

“什麼慣例?”

“我們本來就認識,相親那天又聊了很多,我們不象徵性地交往兩次,父母會懷疑的!”

“明白了。”

“你爸上午給我打電話了。”我說。

“他找你幹什麼?都說什麼了?”她很想知道內容。

“沒說什麼,我公司和你父親單位有業務往來,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不過,你爸說話的態度比以前好多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像我這樣的有為青年,很少有人不喜歡!”

“不吹牛你會死嗎?對了,你這是第幾次相親?”她說。

“我算算。”掐指算了一下,“好象是第27次。”

“都27次了!我那天可是第3次相親呀!”她驚訝地說,引來了周圍陌生人的目光。

“你小點兒聲,怕別人聽不見呢!”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假設我們是相親那天才認識的,在這20多人中,單憑第一印象,你覺得我能排在什麼位置?”她問道。

“單憑第一印象,截止到現在,你是最優秀的!”

“我呢?”

她笑了,“我的答案和你一樣,要不去年在酒吧,我能選擇你嗎?”

“說反了吧,當時是我選擇你,你選擇了接受!”

她沒說話,臉色很難看,過了一會兒,她說:“給我倒一杯!”

看我沒反應,她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對我說:“那天之後,我很後悔,也很害怕,怕你找我,怕你纏着我,後來我再也沒去過酒吧,畢業回到X市,一輩子也不想再去北京了!”

“我那天都說了什麼,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她說。

“沒說什麼,我只記得你那天好象不開心。”我說。

“那天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心煩,所以一個人去的酒吧……我們剛入學的時候就在一起,後來有一天,我居然看見他和一個女孩在親吻,而且那個女孩是我的朋友,我當時瘋了似的跑過去……”

她說著把杯里的酒全喝了。然後拿過酒瓶,我想擋卻沒擋住。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在一起很長時間了,除了我,所有人都知道!被我發現之後,他們居然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分手那天,我很想喝醉,後來去了酒吧,然後遇見你,然後……”

我不知該說什麼,只是一直看着她。

“算了,換個話題吧,說說你吧。”她說。

“我沒什麼可說的。”

“那你為什麼會選擇相親呢?”她問道。

“為了老娘。”

“你覺得相親這種形式會找到愛情嗎?”她問我。

“別說相親了,對我而言,哪還會有什麼愛情!”我說。

“為什麼?”

“我的愛情早就透支掉了!”我看看錶,“走吧,太晚了,你家人該擔心了。”

送她回去的時候,我說:“看你一身酒氣,回去不會挨罵吧!”

“看來,我們還得串一下口供!”她說。

我們都笑了。

“唉,和你在一起,總要編瞎話騙家人!”她說。

……

3天後,她打電話請我吃飯。

“你為什麼會對愛情失去信心?”她問我。

“愛情本身沒什麼,關鍵在於談戀愛的兩個人,愛情中的男女主角決定着這場愛情,是高尚的,還是低俗的;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談戀愛需要一種信心、一種熱情,一種奮不顧身、勇往直前的熱情,我很清楚,我是不會再有這種熱情了。”我說。

我同她講了我與悠悠和小娜的愛情故事。說完后,我看見她眼裏的淚光。

……

餐廳里只剩下我們了,我看了看錶,已經過了11點。

“糟了!快走,我送你回家,你父母還以為我把你拐跑了呢!”

“沒事,我剛才給家裏打過電話,我說我們同事老公出差了,我去她家陪她。”

“什麼時候能不和家人說謊呀!”我說。

我們都笑了。

“走吧,人家也要下班了。”她說完去結賬,然後我們走出餐廳。

“沒有誰的人生是完美的,很多時候要自己安慰自己。你看你,都開奧迪A6了,我爸工作了30多年,才混了台帕薩特,而且只是1.8,不帶T。”她笑着說。

“你還懂點兒車呢!”

“小看我了吧,不要被我的美貌所迷惑,我也是有內涵的人!我在駕校參加正規培訓后考的駕駛證,怎麼說我也是科班出身呢!”

“是嘛!來,我看看你的水平。”我們換了座位。

她開得的確不錯,速度和角度都掌握的很好。

“A6就是A6,比我們科里的捷達強多了,美中不足,如果是手動檔就更好了,自動檔加速時感覺差了點兒。”

“英雄所見略同!這車不是我買的,否則不會選擇自動檔。”我們開着車在市區里遊盪,輕鬆地聊着天。

“行了,快一點了,我送你回去吧,你同事家住哪兒?”我說。

“算了吧,都這時候了,人家早就睡覺了,咱們就在車裏坐着吧,一會兒天就亮了。”她說。

“那……這樣吧,你和我回家,我明天,不,是今天中午要出差,我想回去睡一會兒。”

“瘋了吧你!深更半夜帶女人回家,你媽不得氣瘋了?”

“不是回父母家,我自己有房子。”

“哦。”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愛陌生人!”

她笑了。

“你還記得去年在北京,在你車上,你說了什麼?”

“當然記得,那段話,我對N個人說過N遍!”

每次“搜狐”成功之後,當對方坐上我的車,我通常會說:我現在帶你回我家!如果你是“女孩”的話,告訴我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不和處女上床是我的原則,也是我出來玩的底限,我雖然是色狼,但不是流氓!

回到家后,我和她說:“你看電視也行,睡覺也行,我就不陪你聊了。明早我也不能送你去上班了,你自己打車走吧,晚安。”我洗漱之後,回書房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已經9點了,沒看見她,想必一早就去上班了。我開車去公司,然後小李(公司員工)把我送到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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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這樣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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