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真的不明白,他身旁明明有無數美女相伴,卻偏偏對那個不成熟的小丫頭興趣滿滿。是因為她總是對自己不假辭色吧!她的嗆辣激起他不服輸的心,他想要她自己投入他的懷抱。
就算她總是戴着醜陋無比的面具,他卻看過她面具下的花容月貌,而且對她順心不已,甚至不介意她擅口中吐出的惡毒言語,這大概是他在淫亂荒唐的生活里,唯一給自己的一點虐待吧!
徘謀嘴角邪狎一揚,快步上前攔住看見他后,卻匆忙想避開的海揚波。“我說你,見到本三不前來問安,卻想逃得不見人影,難道你不知道我每天都想着你嗎?”
海揚波藏在面具后的臉極度不悅。她故意忽略他的話,對他微微福身。這樣可以交代了吧?她想繞過他離開。
“等等,誰准你離開了?”徘謀再度攔住她,順手摘了她的面具。嗯,果然人比花嬌,她可把這花園裏的奇花異卉全比了下去。
因為有所顧忌,所以她拚命忍耐。“請放開我,我還想去找我娘呢!”她滿是嘲弄的說。
“揚波啊揚波,你何苦總是恨我呢?這樣對你有何益處?”他抬手想攬她的腰卻被她閃開,他有些難堪,但如同之前的數十次,他忍了下來。
“別這樣叫我,我的名字不是你該叫的。”去路被徘謀擋住,海揚波不願再與他糾纏,轉身用着小碎步跑開。
“你越是這樣,我越對你有興趣。”徘謀輕鬆的追上她,“欲擒故縱這把戲偶爾為之即可,你再這樣對我,我可受不了了。”
“別跟着我!”她轉頭對他大吼。管他是王還是色鬼,她已經為娘急得快發瘋了,不想再對他虛與委蛇。
“我不是跟着你,是要帶你進我的寢宮。”
“什麼?”海揚波聞言嚇得腳下一絆,狼狽跌倒,衣服全髒了。
徘謀低笑着抱起她,“我看不先讓你嘗嘗甜頭,你是不會上勾的。相信我,只要經過今天,你會迷戀上我的。”
“就算我死都不可能!烏斯亞、烏斯亞!”她無助的大喊,發現身後沒人,才想起她已經差烏斯亞去找娘了。早知道今天會遇襲,她就該緊緊跟着烏斯亞。
“你的侍衛還在宮裏團團轉,別奢望他會趕來救你了。”徘謀狂笑着抱緊她往他的寢宮走去。
“你若是對我動手,我就當場死給你看,別以為我不敢!”她厲聲叫着。
“哦?連我都敢頂撞了,還有什麼不敢的?不過你得想想你娘,她的性命可是系在你身上,如果你死了,我就沒有留着她的必要了,雖然她風韻猶存,但畢竟老了,我還是喜歡像你這樣的年輕姑娘。”徘謀信心滿滿,不怕她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的要脅摧殘了她的嬌顏,她仰着慘白的臉看他,“求……求求你,不要。”她嗚咽的求饒。
徘謀深思的看着她。“我不喜歡其他男人發現你的美貌,用色慾的眼神看你,所以以後你還是戴着面具吧,尤其那敖焯,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以後別見他了。”
海揚波倔強地抿着雙唇,“如果我非見不可呢?你別以為你控制得了。”他為什麼要提敖焯?關他什麼事?
“別逞強了,你不過是名弱小女子,能做什麼?”他將她放在床上,卸下長劍、衣帶,他發現自己實在太傻了,居然等了她這麼久,早該下手的。
“不!”她翻跌下床,想要逃跑,他伸手想撈住她的腰,卻撕破了她的衣裳。
她拾起他遺留在地上的長劍架在脖子上,“死了就死了,起碼能夠逃過你的毒手,爹、娘,揚波不孝!”她咬牙使勁將劍往自己脖子抹去……
***
“雖然徘謀身為太子,繼承王位理所當然,但吐番二王子鄂圖卻不這麼認為,他也覬覦着王位,近來兩人明爭暗鬥激烈,鄂圖的狡猾不輸徘謀,他多次暗殺徘謀卻又沒有留下蛛絲馬跡,所以排謀也拿他莫可奈何,這對我們是有利的,吐番越亂,我們越有機可赴。”敖烺環視眾人!微微一笑,“我們還可以替他們再增加點亂子。”
“就等一個時機了。”一名身着突厥服飾的年輕男子期待道。這位正是突厥太子,也是敖家的好友之一。同樣是河西民族,突厥也對吐番多有不滿,自然願意幫助敖家將吐番趕出河西。
“是啊!不知李將軍的軍隊進度如何了?”敖假問着側座的一名唐朝武官。
“正在分批前來敦煌途中,不過為了掩入耳目,必須以各式偽裝進入敦煌城,行動上慢了些。”這位武官李將軍是大唐朝廷直接下令前來支援敖家的,他雖然不苟言笑,卻對在場眾人極為尊重,因為他明白在座每個人都是為了反抗暴政而盡心儘力。
“所有人馬都已串連,只等我們一個命今。”效里臉上有着欣慰的笑容,但他看向一直悶聲不語的敖焯時,舒展的眉頭不禁收緊了。
敖焯近來不太對勁,連話都不太說,雖然他原本就是悶悶的,話一向不多,但現在的他似乎更加消沉,失去了那份意氣風發。
是為了那日在吐番皇宮的公主嗎?敖焯不願開口,他也不好追問。
英雄難過美人關,他也曾被情感糾纏而迷失,所以他明白敖焯是給那戴着面具的怪公主給迷住了。雖然他們之間情慾未開,但以敖焯多年來對女子一向視若無睹的狀況看來,他對那公主已經太過關心了。
只是敖焯什麼時候和那公主勾搭上的?而日那是吐番公主呢?他不禁猜想,這是否又是吐番使的美人計。
他的妻子玄素心正是吐番上回使美人計送來的美人兒,吐番人應該沒傻到這種地步,同樣的伎倆耍兩次吧?
當時敖焯曾經擔心過他,同樣的,現在他也替敖焯憂心。
“那麼,我們就……”其他人見要事已經談完!而敖氏兄弟又臉色沉重,便起身打算離開。
“不行啊,姑娘你不能亂闖啊!”外頭傳來一陣叫聲和紊亂的腳步聲。
“是誰?”沉默的敖焯今日首度開口。他嚴峻的臉上有着不悅之色。
“我瞧瞧。”效烺才走到門口就被人給擋了回來。他錯愕地看見侍衛架着海揚波進來,狼狽得嚇人。
“你們放開我!我要見敖焯!”海揚波拚命掙扎,又叫又罵之外還帶了幾句粗話,令在場眾男子不禁揚高雙眉。
“海揚波?”敖焯震驚不已,他霍地起身,上前推開侍衛,兩眼緊緊鎖住她。“你怎麼了?”
“大爺,我們攔不住她,她手中又帶着劍,因為上回見過她,就帶她進來了。”侍衛在敖焯面前不敢放肆,一板一眼的將海揚波出現在秘商重地的原由交代清楚。
“不礙事。你怎麼了?”敖焯上下打量她,被她破碎的衣服和渾身的血給嚇壞了。“難道徘誤傷害你了?”
“劍還我。”海揚波不理他,用淚眼瞪着侍衛。
侍衛在敖焯點頭首肯后將從她手中奪來的劍還給她。
“你們先下去。”敖焯要侍衛離開,她在這出現的這件事不直讓太多人知道。他雖然想將突厥太子及李將軍送走,不過他們似乎也想看好戲!不打算離開了!他只好專心面對她。“到底怎麼回事?”
海揚波眼神狂亂,臉色更是慘自得嚇人,她的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你說話,到底誰把你弄成這副狼狽樣?這身血哪來的?”“受傷了。”敖焯抓着她的肩猛搖。她這模樣太嚇人了。
“我看先安頓她吧!”敖烺也難掩好奇,不過少了敖焯那份焦急。
“不能,得先問清楚。”敖焯堅持要知道是誰嚇壞她的。
“敖焯!”海揚波瞪着他,吐出的聲音殘破不全。
“什麼?”他盯着她認真等着她的下文。
“我,要殺了你!”她舉起利劍往他身上刺去,狂亂眼中的恨與怨讓敖焯為之失神。
他無意迴避她殺氣騰騰的攻擊。
***
“她身上沒什麼傷,大不了就是些擦撞,幾天後就沒事了,也不知道她身上那些嚇人的血是哪來的。”玄素心帶着不解的沉吟回到丈夫身邊。剛才婢女替海揚波更衣安頓時,她受敖焯之託在一旁看着。
“我看她是驚嚇多於傷害,不過她提起劍就往你身上刺去,這未免太嚇人了。”敖烺差點矢手打死海楊波,幸好他收手了,當時他若是在她昏過去之前下手,恐怕敖焯會恨死他。
“若非她心力交瘁,恐怕那劍會狠狠刺進我胸膛了。”敖焯把玩着海揚波帶來的長劍,習武的他對兵器自然了解甚多,他驚嘆地撫着這把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劍。她又是從何處得來這把劍的?
回想當初她說過要殺了吐番王,她該不會想用這把劍吧?可是怎麼吐番王浩殺到,卻拿來殺他了?
“你還敢說,如果你魂歸西天,大家都別想繼續玩下去了,你能不能護着點?我快被嚇死了你知道嗎?”敖烺頻頻抱怨他剛才躲也不躲的自殺行徑。
“我也沒料到她的怒氣這麼深,不知道是誰惹火了她,居然讓她想到獨自騎馬橫越整個敦煌專程來殺我泄憤。”敖焯忍不住搖頭嘆氣,真昱被那愛興風作浪的小丫頭給嚇死了。
“該把她送回皇宮嗎?”敖烺的考量是暫時別與吐番為敵。
“別急。先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嘛!”玄素心不贊同的瞪他一眼,她不喜歡吐番人!而海揚波又是一名落難女子,更重要的是敖焯殺人的眼神,她以不希望他們巳弟倆為了女人而翻臉。
“是徘謀對以她下手了嗎?”敖焯不知道該怎麼想,明明他們毫不相干,但想到她或許已被徘謀蹂里,他的心就有點抽痛。
“所以她帶着劍來殺你?”敖烺不贊同的搖頭。“我還是希望送她離開,誰知道她心裏打着什麼主意。”
“你認為她也是吐番派來的?”支素心冷冷的開口。她同樣是被吐番了利用過,對這樣的情形十分氣憤。如果海揚波的遭遇也和她相同,她會同情她,卻無法容忍海揚波傷害她的家人。
是的,當她嫁給敖烺之後,所有敖家人便是她的家人了,她雖然只是一名女子,卻會為了保護她的家人而拚命。
“她恨吐番人。”敖焯替海揚波辯解。
“可是你不也說,她娘在徘謀手中,或許她因此被迫來殺你。”敖烺提醒他,更為敖焯擔心。
他並非不希望敖焯多認識些女子,只是敖焯看上的對象挺危險的,像突厥太子及李將軍離開時也是一臉疑惑,再怎麼說海揚波的身份都是吐番公主,敖掉對她太過用心,恐怕只會讓準備起義的義士們起了擔憂。
“她雖然莽撞卻也不笨,如果她更要殺我也會挑個好時機、用點技巧,而不是像個瘋婆子似的衝進來,然後直接拿劍殺我。”敖焯好想把海楊波搖醒,逼問她到底怎麼一回事。
“瞧你說的,好像多了解她。”敖烺忍不住譏嘲他。
“她只是個子凡女子!唯一出的錯是她出現在吐番皇宮裏。”那日與她不歡而散后,他立即派出細作潛進皇宮搜尋她那根本不知道是何許人的娘,只是至今尚無下文,難不成,已經遲了?
“大爺,那位姑娘醒了,她又哭又叫的!我們就快壓不住她啦!”一名婢女在屋外喊着。
“知道了。”敖焯望了敖垠一眼后便急着去看海揚波。雖然明白她總是大呼小叫,但今天她肯定受了不少的驚嚇。
“我們也去吧!”敖恨拉着妻子也要往海楊波所在的房間走去。
“你去湊什麼熱鬧?難不成是還想再討個小妾?這次不要舞伎想換個公主?”玄素心挑着雙眉,話中有些醋味。
“嘖!我可不中意那種粗魯女人,大哥才喜歡。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女人能夠得到我的愛。”他不顧忌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托着她精巧的臉蛋給她一個熱吻。
不一會兒,玄素心嬌喘着問:“哦?那人是誰?”
“是。”敖烺邪狎的咧嘴一笑,“你猜吧!”
“去……”玄素心笑着推開他。不過也只有他能夠讓她開心,他為了呵護她這顆剛硬的心,費太多神了。
“我只愛你。”怕她會憂心,敖懷堅定的對她訴說他的愛。
“別肉麻了,讓人聽見可要嚇壞人了。”玄素心冷言以對,但從她盈盈雙眸中看得出來,她是真正開心的。“她很美。”她轉了話題。
“你說海揚波?”
見她點頭,他也贊同的表示,“嗯。也難敖焯會為她失常。不過。他咧嘴一笑,“絕對比不上你,美人兒。”
“嘖!”玄素心揚手刷他一個戲諸的耳刮子,含笑進屋。
“怎麼越來越愛對我動手動腳了?”敖烺一臉無辜的跟在她身後,委屈的說。
玄素心白他一眼,嫌他在這時候還不正經。
“救命啊!”海揚波從房間衝出來、撞着了正入內的玄素心,卻仍舊往外沖,敖烺站在支素心身後,一手護着她,另一手拎住海揚波的后領,將她拖了回來。
“這是怎麼了?”他將海揚波推還給追出來的敖焯。
“我也不知道!她一看見我就叫個不停。”敖焯一臉無辜,滿身豪氣被海揚波給削得狼狽不堪。
“先讓她合嘴吧!不然我會打昏她。”敖烺受不了的瞪着閉着雙眼、尖叫不止的海揚波。
“揚波、海揚波是我,敖焯,你睜開眼看看我。”敖焯抓着梅揚波猛搖。
“他這樣恐怕更會嚇着她呢!”望着發了瘋似的海揚波,玄素心擔心的說。
“我拿東西塞住她的嘴好了。”敖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敖焯給他一個白眼,冷言說:“你們兩個出去。”
“我們是來幫忙的耶!”玄素心不滿的嘟着嘴道。
“走啦,沒什麼好幫,外頭等着。”敖烺巴不得能遠離這可怕的尖叫聲,他扯着支素心離開,將門關上后與妻子並肩坐在台階上。“他的女人他自己想辦法。還是一句老話,美人兒,你怎麼一天比一天還美,我這做丈夫的都快受不了。”
玄素心望着他滿臉興味的臉忍不住發笑。她的丈夫總知道如何逗她開心。
至於房裏呢?玄素心這才發現沒聲音了呢,“我想進去瞧瞧。”
“別傻了,大哥可沒讓我們進去。”敖烺握住她的纖腰不讓她起身。
“怎麼啦?”
“不可說。”敖焯邪笑着,而突然間玄素心懂了。
可能嗎?敖焯耶!他這粗漢子懂得怎麼讓瘋狂的女人安靜?玄素心不住地回頭望着闔上的門板,好奇心越來越重。
***
“海揚波,你再叫我可就要呃,就要……”敖焯手心發汗,快被她逼瘋了。“你再叫我要親你嘍!”
“啊……”她的回應是更尖銳的尖叫和瘋狂的掙扎。
“是你有意惹火我的,別說我占你便宜。”敖焯鼓起勇氣,強壯的雙臂擁緊失控的海揚波,在讓她繼續發出可怕的聲音和非禮她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是!”
尖叫聲沒了,他的懷中多了個昏倒的女人——海揚波被他吸走了所有空氣不昏倒也難。
敖焯呆了許久,最後決定送她回床上,看看她下回醒來會不會冷靜些。
不久后海揚波又轉醒過來,守在一旁的敖焯眼明手快地先搗住她的嘴。
“海揚波!我是敖焯,記得我嗎?求你別再尖叫了。”他屏息等着她出現瘋狂舉動,結果她只是眨着迷濛的眼,漸漸的她認出了敖焯,然後一串串受驚的淚珠伴着啜泣聲滑落她蒼白的臉頰。
敖焯扶起她,“別光顧着哭,告訴我怎麼了。”該不該讓敖烺和玄素心進來?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和女人相處。
“敖……焯……”海揚波拉着站起的他的衣角不讓他離開。
“不久前你還拿着利劍要殺我,怎麼你現在又不肯我走了?”敖焯嘆息着坐回她身邊,思忖許久后才抬手擦去她眼角掛着的淚珠,他覺得太礙眼了,一個不小心又把視線垂往她的櫻唇上。
不能想太多。他抬眼一本正經的望着她,“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我怎麼會在這裏的。”她只覺茫茫然,對自己會出現在敖家完全摸不着頭緒。敖焯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該問你啊!是你自己騎馬飛奔過整個敦煌大吵大鬧說要見我,然後一見到我就拿這把劍刺我,我還想問你我是哪兒惹到你了?”
“你沒事吧?”她睜大淚眼,不敢責信地做出這種事。
敖焯見她一臉擔憂心總算還有些欣慰。她並非故意要傷他的。“還好你即時昏了過去,否則現在我身上會多個大窟窿。”
怪的是他竟對她毫無防備之心,就連她的劍尖已經在他心窩前,他依舊沒想抬手回擊,也難怪當時在場其他人都嚇出一身冷汗。
“你不是在說笑吧?”她驚恐的叫着。她該殺的應該是徘謀而不是他啊!他和她之間非親非故大不了就是吵了幾次嘴,她怎麼會連自找上他都不自知?
“沒錯,而且有數人可以證實我所言非假。告訴我怎麼了?你怎麼會渾身是血,衣服又破爛不堪?是誰傷害你?”她在皇宮裏的處境太危險了看來還是讓她離吐番人遠一點好。
“血?”她眉頭一緊,“不,那不是我的血,那是……”
敖焯專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她瞪大驚懼的雙眼,“是徘謀的。”她使勁搓着已經換過的衣衫,想擦去身上早已不存在的血跡。
“你殺他了?”這是他想到的第一個可能,但徘謀若是遭到她的毒手,她絕對不可能活着走出吐番皇宮。
“不,不是我,是刺客。”記憶慢慢回來了,她害怕的瑟瑟發抖。
“告訴我怎麼了。”
“他扯壞了我的衣服,然後刺客偷襲他,他受傷了,我身上的血應該就是那樣來的,那刺客連我都不放過。後來的事我全不記得了。”為何哪裏不去,偏偏來找他?她不懂。
“不知道當時怎樣了?”肯定一團亂吧或許還可以乘機讓海揚波脫離徘謀的掌控,至於她娘。
“我不想回去。”海揚波瞅着他害怕那可怕的事情會再發生。她僥倖逃過一次,但下回呢?難說她不會死在哪個刺客的刀下。
“沒錯,你不能再留在宮裏了。”雖然那刺客的對象是徘謀而非她,但是她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根本無法保護自己,還有她那該死的侍衛又上哪主了?
“你會幫我嗎?”此刻的她脆弱得不堪一擊,她需要有人幫她。
他挑起一邊的眉毛,“我應該嗎!你剛才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拿劍要殺我。”他舉起她帶來的劍,一副要向她討債的模樣。
她愧疚的垂眸不敢直視他,“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佯裝遲疑的摩拳着下巴,“要我幫你也行,不過你得答應聽我的。”她太任性妄為了,得先和她談好條件才行,否則沒兩大她就會把他氣得怒髮衝冠。
“嗯。”她點頭。現在他說什麼她都依了。
“好,那麼你就待在敖府,不要回去了。”敖烺知道后大概又會氣得罵人,但他不希望她再回到那種地方。
她這回沒答應了,一臉遲疑不定的望着他,“可是,我娘呢?”
“我會救她出來的。”既然她在危難時想到他,他又怎能置之不理?
“不,如果我不回去,徘誼會殺了娘的。”她還是快點回去好了。
敖焯見她急急忙忙要下床,抬手把她推回去。“你剛才不還嚇得想躲左我懷裏偷哭嗎?你不也答應要聽我的?怎麼一眨眼你又言而無信了?”他剛才推測她忍不了兩天就會反他,結果他還太抬舉她。
“別推我,你憑什麼管我?”她揉着肩頭憤憤道。這男人真不懂得憐香措玉,居然用這麼重的手勁推他。
“你當我喜歡?”敖焯瞪大雙眼,若是她再敢回嘴,他就把她丟出敖家,讓她自生自滅。他自里性子內斂,但碰上她,他就變了樣。
不過她嘟着小嘴的模樣真的挺迷人的。
他剛才只想着要她閉嘴,吻她也是情非得已,現在不禁開始後悔當時沒好好品嘗,天,他怎麼會想到這些意淫之事。
她被他瞪得垂下小臉,卻在心裏忍不住將他祖宗八代全罵了一遍,哪知道敖焯怪異的臉色是被他自己的想法給嚇着的。
怪的是她怎麼會跑到他這兒來?連她自己都想不透,她沒忘這幾天前她還和他吵了嘴!可是!說實在的,在敦煌她也只能找他求救了。
敖焯見她暫時靜下來,硬邦邦的臉才微微放鬆。他打量她帶來殺他的兇器。“這把劍很特別,從皇宮偷來的?”
“不,是我爹打的。他原本是想用它來殺吐番王,誰知道劍打好后爹也無力怨恨了,更別提殺進皇宮裏去殺了吐番王然後奪回我娘。”她望着他手中的劍,不記得何時拿劍的!似乎今天裏有段記憶是完全空白的。
“而你想要用這把劍刺殺吐番王?上個吐番王和徘謀你都不想放過?”他了解了不過她的計策根本行不通。“愛興風作浪的小丫頭,如果刺殺吐番王真如你所想這麼容易,恐怕吐番王一年裏就要換上十個八個了,不過事實顯然並非如此。”
他的譏笑激怒了她,“想想也不行嗎?”
唉,可憐的她已經在強詞奪理了。敖焯一臉同情看着她。
“如果你辦得到,那時就不會來找我了。”他直接打擊她早已殘破不堪的自尊。海揚波聞言不得不認輸。“你也不笨嘛!”
“與你相比的確是天地之隔。”敖焯認真的說。
“討厭!”她氣得抬手打他,敖焯悶聲不吭地避開,不與她計較?
“這把創你留着也沒用,這樣吧!賣給我如何?比這麼一來,除了你有把好劍之外也讓她別帶着這血性極強的武器亂晃,免得人沒殺到,卻傷了人。”
“去你的,這是我爹凝聚心血打造的名劍耶!賣給你,那我回頭怎麼向爹交代?”不答應的她又是粗話又翻白眼的。
“該不是偷出來的吧?”哼,看她心虛的臉就知道猜對了。“你爹人呢?”
“還在等着娘呢!呃,那個……”她垂首默默不語。
“有話就說,我沒空猜你的心思。”
“應該是猜不透吧?”她忍不住回嘴。
“快說!”怎麼有如此惹人惱怒的女人。
海揚波嘟着嘴瞪他,“凶什麼凶?只有你會吼人哪喂,你去哪?怎麼說走就走?是莽夫一個。”
“我還有事要做,沒空跟你胡扯。”他壓低聲音說,再搭上他的劍眉星目,很少有人不為他的氣勢壓垮當然也包括海楊波。
“我……有事想請你幫忙。”她可時兮兮地瞅着他。
敖焯站在門邊靜靜地等她自己開口。
“請你幫我救出我娘。”
敖焯愣了一下。“我……”他剛才不已經答應了嗎?他想起手中的劍,在心中掙扎了一會,心想正好可以拿這件事來利用。“我可以幫你,不過要拿這把劍做交換。”
“好啦!乘人之危的小人,哼。”
“若是不情願就算了!你自己去想辦法救你娘。”他走到床邊將劍遞還給她。
我若是有辦法,哪還會在這裏。”她沒好氣的抬手把劍推回去,“你喜歡就拿去吧!這劍陰森森的,就像爹說的,煞氣太重了,我可不喜歡。”
“原來是你不要才塞給我的啊!”他故意曲解她的話,因為他發現逗她發怒是件有趣的事。
海揚波為之氣結,眼淚差點奪眶而出。“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她的性子急躁,卻也脆弱得很,這樣的她,是怎麼在吐番皇宮裏待了好幾年的?依他看她苦頭肯定是吃了不少。
就因此,敖焯一向不懂溫柔的心也為之憐惜了。
他抬起她垂得低低的小臉,以從未有過的溫柔抹去她的淚水。“不惹你了。你在敖府待下別回去。嗯?”
“那你得答應我!要救娘。”她哽咽的請求他。
“我會的。”他呢喃允諾,心思卻早已經不在正經事上。他痴迷地望着她的艷紅櫻唇,情不自禁的低下頭。
等等,他想做什麼?他居然滿腦子儘是穢淫之事,而且對象還是海揚波?他準是被她給氣昏頭了。
他鬆開手匆匆忙忙的離開,丟下傻了眼的海揚波。
很奇怪,那眼神瞧得她渾身發熱,與平時的他大不相同,害得她現在胸口悶得很。
她寧可他兇巴巴的!而不是方才那種怪異的舉動,否則她會不知道怎麼對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