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幸福是什麼?
長久的幸福又是什麼?
開車回山莊的路上,傅靖童的腦袋一直被這兩個問題充塞。
在年少的時候,雖然她和阿澈像兩隻鬥雞一樣經常吵架,但他一直陪伴在身邊,她以為這就是快樂,他卻突然問走得無影無蹤。
後來,與子建相處的日子,他的溫柔和呵護讓她覺得非常感動,她以為這種淡淡的、溫馨的感覺就叫幸福,直到她重遇阿澈。
這兩周,在阿澈的身邊,她真的非常非常的快樂,可他又一次不辭而別,叫她失落又傷心。
難道這個世界就沒有永恆的快樂?為何幸福總在你感到安全的時候,就不翼而飛?
她還能再相信什麼呢?
她在心中生著阿澈的氣,他先是緊緊把她困住,然後突然間又放手,這算是什麼負責任的態度呢?
可是她又不得不感謝他,她真的需要一點空間冷靜下來,好好地想一想,自己要的幸福到底是什麼。
“童童,你終於回來了!我找了你整晚了!”經過山莊客廳的時候,又被媽媽逮住了。
林月馨見她終於肯回家,以為她迷途知返,放棄了阿澈,當場高興地笑出來。
“手機沒電了。”她說。
“你遲伯父伯母今晚有過來,跟我商量明天你和子建的訂婚宴。”
“沒有訂婚宴了。子建肯定沒有把這事告訴伯父他們。”靖童無力地說。
“你在胡說些什麼?”林月馨詫異得提高了聲量。
“我早就跟子建說了,要取消訂婚宴,只是他一直不肯放棄。”靖童平靜地說。
“童童,你不要胡鬧了!你和子建的訂婚宴,早在半年前就決定好了,請帖也早已經發出去了,我們兩家的所有親友明天都會參加,你現在才說取消訂婚,你叫傅家和遲家的面子往哪擱?!”林月馨生氣地說。
“對不起,媽媽,我知道我太任性,可是我已經決定了。”
“不行!不可以!我不允許!”林月馨氣急敗壞地說:“要是讓你爸爸和爺爺知道,他們都不會讓你這樣做的!”
“爺爺他早就知道了,他說讓我自己選擇。”
“老爺他……”林月馨氣得說不出話來:心想老爺子真是老糊塗了。她激動地說::“童童,你糊塗了嗎?子建家世好,才藝高,性格穩重溫柔,對你又百般呵護的,為什麼這樣好的男人你不要,卻偏偏要跟那個阿澈混在一起?”
“媽媽,阿澈到底哪裏不好,讓你要一直這麼針對他?”靖童終於問出藏在心底已久的疑問。
“他父親是個身敗名裂的浪蕩子!”林月馨激動地說。
靖童感到啼笑皆非,“就算是這樣,那也是他父親的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宗澈長得跟他父親一模一樣,他們這種男人,現在也許對你很好,可說不準什麼時候,他就會厭倦了把你甩掉!你看他以前一走就是八年,不正是最好的證明嗎?他這種男人,遲早會讓你傷透心,媽媽是怕你將來會傷心!”林月馨痛心疾首地說。
靖童的心像被針刺了一下,她不想告訴媽媽阿澈又走了,也不想跟媽媽繼續爭辯,她覺得很累很累,只想上樓倒頭就睡。
“媽媽,不要說了,我今晚剛剛演出完,我很累,要去休息一下。”她疲憊地閉了閉眼睛,轉身走上樓去。
林月馨依舊在她身後說個不停:“子建就不同,子建是個穩妥的好男人,他會好好地照顧你一輩子。媽媽就是擔心你會遇人不淑……”
傅靖童拖着疲倦的腳步,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將母親的聲音關在了門外。
她將自己摔在床上:心煩意亂地閉上了眼睛。
嫁給子建就會幸福,跟了阿澈就會誤終身?
對子建,她愧疚得快要死去,特別是他今晚在演奏廳時看她的眼神,痛苦又固執。
她害得這麼好的男人為她傷心,除了嫁給他,她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彌補呢?
阿澈叫她又愛又恨,他總是自己決定事情,不肯考慮她的心情。
說什麼給她空間,讓她冷靜思考,如果她真的選擇了子建,難道他就會這樣放手了?
說放手就放手,那他的心裏到底有幾分在乎她?在她這麼煩惱的時候,需要他陪伴的時候,他為什麼不在她的身邊?
諸般煩惱一起湧上來,她疲倦得覺得自己快要死掉。
走進浴室洗了澡,她只穿着白色的毛巾浴衣,沒有力氣換睡衣,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可是就算睡了,腦袋也不能徹底放鬆。
她的夢中閃過許多張臉,爺爺的、媽媽的、阿澈的、子建的,一張張的在她眼前掠過。
他們都在說,要她好好思量、謹慎選擇,不能做錯、不能挑錯、不能行差踏錯,好像一旦她選擇錯了,就會掉入苦難的深淵,永遠不能再翻身。
累斃了,能不能真正讓她安靜一下?能不能不說什麼以後、什麼永遠?她不需要這些,她只需要好好的睡一覺!她在睡夢中吶喊著。
然後,慢慢地,她陷入了黑暗的睡夢中。
是牆上掛鐘內的布谷鳥喚醒了她。布谷鳥咕咕的叫了六下,輕快的叫聲,有點像那天在阿澈的溫泉旅館房間醒來時,聽到的山谷鳥叫,有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睡在阿澈身邊。
那天早上,當她醒來看到阿澈睡在身邊時,嚇得落荒而逃,現在想來卻覺得很快樂。
他睡覺的樣子很隨意、很輕鬆,凌亂的頭髮、緊閉的眼睛、黑黑的睫毛,像個不設防的可愛小男孩。
那個討厭的、又撇下她走掉的傢伙!他現在在哪裏?回到他的溫泉旅館了嗎?睡醒了沒有,有沒有像她想他一樣也在想她?
夏天的太陽總是很早就出來,晨光照到了她的床上。她將絲綢薄被纏到身上,走到露台口上。
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早早醒來,看天空看太陽,看樓下藍汪汪的泳池和透著玫瑰紅色的玻璃花房。
睡飽了,腦子清醒了許多:心思也隨之清明。許多快樂的往事紛紛從她眼前掠過。
第一次遇到阿澈,是在她的玫瑰花房裏,當時他還是個小男孩,他們總是喜歡膩在一起玩耍,悄悄話怎麼說也說不完。
後來他們慢慢長大,踏入尷尬的青春期,總是在吵架,但她還記得她每天早上
醒來后,都可以看到他在泳池裏的身影。
他們在月光下隔着露台交談,他在酒醉中吻了她,然後他在茫茫夜色里離開傅家。
然後她在南部的山谷,在一棵楊桃樹下重遇到他,然後昏倒在他懷裏。
再來是颱風夜的熱吻,他們的第一次。
還有,在灑滿月光的酒店頂層,兩人纏綿過後,互相依偎著,看着深藍的星空,喃喃傾吐相互的情意。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傻,她所記得的每一件快樂的事情,都是關於阿澈的。
她的快樂就是有他陪伴在身旁,她還要去找什麼永遠的幸福呢?
以後的事情誰能知道,單行道上的每一條岔路都看不到盡頭,她只要憑著心去走不就對了嗎?
她要立刻去南部找他!
那個該打的傢伙居然敢把她撇開,獨自回去了。
她要去找他,投入他的懷抱,然後警告他,以後永遠永遠不能再把她丟下!
六點鐘的時候,博靖童開著車離開了山莊,直向南部而去。
她的眼神明亮,唇邊銜著快樂的笑,她已經走出迷惘,知道她該往何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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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姐,你怎麼一個人過來了?我們老闆呢?”
陽光普照的中午,傅靖童又回到阿澈的溫泉谷旅館。
辛兆正像往常一樣在花圃里工作,聽到汽車駛過來的聲音時,他摘下了草帽張望。當看到她獨自下了車,臉上還帶著明媚的笑容時,他有點小小的驚訝。
靖童比他更加驚訝,“阿澈昨天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沒有啊!自從上周他陪你去台北,就一直沒回來過。傅小姐,你不是把我們老闆給弄丟了吧?我老闆在台北人生路不熟,很容易被壞人拐走的!”辛兆誇張地說。
聽他的語氣把阿澈當成個小孩子,靖童有點哭笑不得,同時也非常疑惑。
爺爺昨晚說他回台南了啊,怎麼她都過來了,他卻還沒回來?
不過她倒是不擔心阿澈會出什麼事情,像他那種強悍的樣子,他不去招惹人已經很不錯了,人家哪裏還敢去招惹他?
“那他去了哪裏?他有沒有打電話回來?”靖童問。
“沒有。老闆向來愛去哪裏就去哪裏,從來不向我們交代行蹤的。”辛兆聳了聳肩。
“那可怎麼辦?”她氣沖沖的跑來,本來想小小的嚇阿澈一跳,再給他個驚喜,誰知他人卻不知道上哪裏去了,真讓人感到泄氣。
“老闆也許路上有事耽擱了,你先在這裏等等他嘛。這裏景色又美,花又漂亮,我長得又不差,你高興一點啦!”辛兆又挑眉又眨眼地逗她開心。
靖童笑了,“辛兆,我覺得你過得很快樂。”
“那當然,我都說了,這裏景色又美,花又漂亮,我長得又好看,怎麼會不快樂呢?”辛兆哈哈大笑。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靖童笑問。
“有。”辛兆向著旅館大廳方向努了努嘴,“就在那裏。”
“亞媚?”靖童輕聲笑說:“她很漂亮呢,你眼光不差喔!”
不過那個女孩子喜歡的好像是阿澈,靖童在心裏想。
“可惜人家暫時還看不上我。”辛兆哀嘆一句。
“那你打算怎麼辦?”靖童問。
“沒打算,她不喜歡我,又不妨礙我喜歡她,有句話不是說,愛過就夠了嗎?”辛兆笑說。
靖童看得出來,他說這句話時很真誠。
看到辛兆這麼樂天知命的樣子,靖童也隨着他笑起來。
她也走進花圃,跟豐兆一起打理園內的玫瑰。
“傅小姐,你對種玫瑰也很有經驗耶!”辛兆稱讚她。
“我家裏也有個玫瑰花房。”靖童笑說。
辛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笑嚷:“我就說嘛,我就說嘛,老闆種這些玫瑰,就是為了傅小姐你的,要不像我們老闆那種沒一點情趣的粗魯男人,怎麼可能會喜歡玫瑰?”
靖童飛紅了臉,甜滋滋的地笑了。
午後的陽光非常猛烈,靖童過了一會就受不了了,於是坐到路口那棵大榕樹底下的石頭上乘涼。
坐在這個位置,一來可以盡覽整個山谷的景色,二來也可以看到那條從山下蜿蜒而上的小路。
今天天色晴朗,山峰頂沒有雲煙繚繞,露出濃綠的山尖。樹下陰涼,大石頭光滑又冰涼,清涼的山風吹拂着她的臉頰。因為太舒服了,她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吱!
突然,一陣尖銳的煞車聲急速響起,立刻將她驚醒。
她剛瞪大眼睛,就看到一輛越野吉普車停在面前,有個高大的男人猛地打開車門,向她“撲”了過來!
“嗨,我的睡美人!”他抱住她,臉上漾著異常驚喜的笑,聲音顯得很激動。
“你這麼粗魯,睡美人都被你嚇醒了!”靖童伸手抱住宗澈的頸項。
“你到哪裏去了?”他問。
“你到哪裏去了?”她也同時問。
他們相視著笑了起來。
宗澈說:“我去了你的訂婚會場了。”
靖童十分驚訝,“你昨晚不是跟爺爺說你要回南部嗎?連飯店房間都退了,害得我好難過!”
“昨晚本來是打算立刻回來的,但是心情不好,不想開車,就隨便找了個酒吧坐了一晚,早上才開車。可是到了半路又後悔,難受得要命,於是又折回去了。”他說,臉上露出了非常希罕的靦腆表情。
“你後悔什麼?”靖童低聲問。
“後悔不該任你選擇,萬一你選了那個姓遲的傢伙,我可怎麼辦?於是就折了回去,打算去會場搶人!”
“原來你是篤定我肯定會選你,才這麼‘大度’的!可是大度也不過持續了一晚而已!”她笑他。
他嘿嘿地笑了一下,又說:“結果我去了一個沒有女主角的訂婚宴。我到處找你不著,就猜你也許過來這邊找我了。”
子建終於還是沒有放棄,當她想到他孤零零地站在會場,身邊都是前來道賀的親朋好友時:心情會是多麼尷尬和悲傷,她原本明亮的眼眸不禁黯淡下來。
“不許再想遲子建!他要是個男人的話,遲早會恢復過來的。從今以後你的心裏只想着我就夠了!”他不滿意她的心裏還裝著別的男人,抱着她的手又緊了點。
“你這蠻橫的傢伙!”她捶了他的肩頭一下:心裏卻覺得很甜。
宗澈開懷地笑着,將她整個抱起,向旅館走去。
“幹什麼?放我下來,你的員工都在看!”她被他的舉動羞紅了臉。
“看就看了,怕什麼!我現在要抱我的新娘進我的地盤!”他高興地笑說。
“我還沒有答應要嫁給你!”
“你都離家出走來投奔我了,不嫁給我還能嫁誰呢?”他篤定地笑說。
“不行!我要先跟你約法三章!”她嚷道。
他挑了挑好看的眉,低頭看着懷裏的她。
傅靖童咬牙,說:“第一,以後不許撇下我。第二,以後不許撇下我,第三,還是以後不許撇下我!聽到沒有?”
“為什麼?”他問,不禁站定了腳步。
“因為我不想再嘗到失落恐懼的滋味了。”她低聲說。
宗澈低頭定定地看着她,她的話里有着害怕,她的眼裏有着殘留的脆弱,他突然明白了她的心結。
原來他任性的行為,給她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
心被觸動了,他暗暗答應,嘴裏卻說:
“那你以後要看牢我。”
“怎麼看?你一個大男人,我……”她感到有點氣惱,嚷着,唇卻突然被堵住?。
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激情熱吻,然後貼在她唇上輕聲笑說:“就這樣看……”
聲音就此消失。
尾聲
兩年後。
清晨,鳥兒在窗外的山谷嘰嘰喳喳的叫着,空氣里有股新鮮的綠野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傅靖童打扮整齊,拿過房間裏椅子上的小提琴后,看了看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男人。
“阿澈,我走了啊。”她走過去蹲在床邊輕喚他的名字。
“唔……”回應她的是一聲睡意濃重的聲音。
辛兆和亞媚昨天結婚,他身為主婚人,高興起來喝得多了點。
她憐惜地揉了揉他的亂髮,問他:“你真的不去聽我的音樂會嗎?”
“唔……”他將腦袋埋進柔軟的大枕頭裏,回應她的還是一樣的聲音。
靖童站起身來:心裏有一點點失落。
向來知道他不喜歡古典音樂,每回進演奏廳都無精打采要睡着似的,所以她也不強求他去捧她的場。
只是今天是雙重特別的日子,既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也是她首次舉辦個人音樂會,這個令她驕傲的日子,他不在場的話,總是好像缺少了一點什麼。
不過看他睡得這麼熟,她不忍心再吵他,幫他蓋好被子,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問。
她剛離開房間,宗澈立刻睜開了眼睛,從床上一躍而起。
他飛快地進了浴室梳洗,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偶爾向著鏡中人露出得意且神秘的笑容。
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再怎麼粗心,也不會忘記的。
而且老婆首次開演奏會,身為老公的怎麼可以不去捧場,即使他再怎麼聽不進去沉悶的古典音樂,也要給她拍爛手掌!
他穿戴整齊,伸手摸摸口袋裏特地為她挑選的禮物,那是一條月牙形的水晶項鏈,像極了她笑起來時的眼眸。
他笑了起來,想像今夜她收到禮物時會有的驚喜,笑得像個帶著心愛的寶貝,要去向小情人獻寶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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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子建兩年前已經遠走他鄉,去了美國深造,傅靖童依舊留在原來的樂團,精湛而充滿感情的琴藝,日益為人所喜歡和稱道。
今晚靖童的個人小型演奏會,在一問玻璃建造的演奏廳舉行,明亮的燈火使得透明的演奏廳,在夜色中顯得輝煌燦爛,而頂上更是全玻璃設計,抬頭就可以看到彎彎的月亮與閃爍的星光。
演奏會名為“夢幻之旅”,正好與夢幻般的舞台設計相得益彰。
傅靖童在掌聲中走上台,她穿着白色的弔頸長禮服,優雅而美麗,她向著台下報以燦爛的微笑。
她笑眼張望觀眾席,赫然發現,宗澈竟然坐在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
他難得穿上了剪裁合身的西裝,向來桀騖不馴的黑髮整齊地梳起,精雕細刻的男性臉孔,燦若星辰的深邃眼眸,還有唇邊逗弄她的一抹微笑,英俊得叫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如果今晚有評選的話,他絕對可以當選為全場最俊美男士。
而事實上,他在她心中,就是最英俊的男人。
視線與他膠著,傅靖童盈盈地笑了起來。她幸福得就像綁在柱子上的氣球,若沒有繩子牽著,就會輕飄飄地向上飛去。
她不知道她此刻臉上的笑容,是多麼的甜蜜,醉人的甜蜜。
演奏會開始,她忘記了原先準備好的開場白,也忘記了原先的演奏安排。她清了清因高興而沙啞的喉嚨,笑說:
“首先要感謝各位來捧我的場,我勤練小提琴這麼多年,最大的心愿就是開一場個人演奏會,今晚這個願望終於可以實現,我非常的高興。我會儘力為各位獻上最好的音樂,也希望各位能夠享受今夜的夢幻之旅。
接下來,先給各位送上一首‘夏夜的海洋’,它不是一首有名的曲子,也許在座的各位都沒有聽過,但是它卻是一首對我和我先生,有着特殊意義的曲子,希望大家會喜歡。”
她輕柔地拉起了提琴,琴聲優美悠揚,充滿了夢幻的柔情,像在述說一個愛情的故事。
她用着輕柔而磁性的聲音說:“這是一首關於初戀的曲子,說一對少男和少女,在夏天的夜晚牽手並肩看海,柔和的月光照亮了他們的身體,照亮了他們的眼睛,照亮了沉睡中的大海。他們對著月夜的海洋祈禱,希望能一直這樣地老天荒。”
她在說話的時候一直注視著宗澈,她笑得彎彎的眉目,就像彎彎的月兒,他的眼睛就像深沉的夏夜海洋。
宗澈想起了那一年的夏夜,她穿着白色的睡袍,為他拉琴,她當時也是這樣對着他笑,她笑得那麼美麗。
宗澈突然明白了,那是愛情的微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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