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真的不知道啊!”縣太爺抱頭跪地求饒。
“你真不知道你妻子的一舉一動?”班豫逼問再逼問,仍舊沒有一絲線索。除非是縣太爺演戲功夫一流,否則他就真的是一無所知。
“唉,當年會娶我那妻子,也是看在她年輕貌美,可是等我被派來黑風縣,她就因為離鄉過遠而悶悶不樂,久了就鬱悶而死。說真的,我和她除了成親的前兩年,其他時間真是沒什麼話說呢!我不知道她會教小雨這些東西啊!”縣太爺看着自己的女兒神情恍惚,也着急了。“你們把小雨怎麼啦?她為什麼會這模樣?”
“我們沒有動她,是她被自己的心魔給逼瘋的。”班豫把一直抓在手中的霍雨荷還給他。
“女兒啊!你怎麼出個門就兒個月不見人影,回來時就成了這副模樣?你,是不是他們做的?”縣太爺搖着霍雨荷逼問。
“呵呵,她己經看不見了,看不見了!我們不用再擔心她了,你要娶我哦!”霍雨荷對縣太爺傻笑,顯然把自己的爹當成心中幻想的情人了。
“小雨……你們對我有什麼怨恨,就朝着我來,沒有必要對一個花樣年華的無辜女孩下毒手啊!”縣太爺傷心地哭訴。
“說過了沒碰她的,你別血口噴人。我黑老大說話不打誑語,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了。”班豫和來回走動的唐清濤交換眼神,知道從縣太爺這兒是找不到解藥了。不過真沒想到一向做威做福、不把平民放在眼裏的縣太爺竟是如此疼愛女兒。
“可是她……”縣太爺不滿地指着自己的女兒。
“你看看她!看看她!”唐清濤幾近瘋狂的衝過去,一把1起縣太爺,帶他到仍舊在昏睡的詠梅面前。“她呢?她只不過是個無辜的女子,你的女兒為了奪人之愛,竟不惜殺人、使毒,你又怎能說她無辜?”
“我……我都不知道啊!”縣太爺見證人在此,立時六神無主。他的小雨是驕蠻沒錯,傷人的行徑也不是第一次了。
“算了,我們走吧!再去找找其他人或許還有辦法。拖久了萬一無法去毒,那可就糟了。”班豫分開他們,瘋瘋癲癲還想要跑到唐清濤眼前的霍雨荷也被他擋下了,不然他可不知道唐清濤會對她做出什麼舉動。
“我的女兒該怎麼辦哪!”縣太爺抱着突然間又叫又跳的霍雨荷,滿臉怨恨地瞪着兩名顯然是從黑風寨下來的人。
唐清濤抱起詠梅,冷冷地瞟他一眼,“自食惡果,不值得同情。”
“我一定要把你們黑風寨剷平!你們給我等着,我一定要剝了你們的皮,放干你們的血!”縣太爺大有要以此做為報復的打算。
班豫原來不想理會他的,但他靈光一動,又旋了回來。
“老頭子,我可再次同你說清楚了。第一,令千金髮瘋錯不在我們,是她把自己給逼瘋的。第二,你歷年所犯的罪行我都已經寫成密函,只要我們黑風寨出了一丁點狀況,那封密函就會立即送出,至於是送到誰手中,你就自己去猜吧!我想你的罪狀就算有三個腦袋都不夠砍吧?那時你這可憐的女兒又該怎麼辦呢?”其實他只不過是胡說的,他哪有這閑時間寫罪狀?不過縣太爺作賊心虛,自然會信。
縣太爺知道自己根本拿這些人沒有辦法,只能頹廢地坐在地上,而霍雨荷則是像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不再有情愛俗事的憂煩,只有她自己的世界……
班豫在門外追上己經扯下蒙面巾的唐清濤,他已經卜了馬背,懷中緊緊抱着詠梅。“老大,你說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我要回京城。只有京城才有名醫,我一定要治好詠梅。”他溫柔又心痛地望着昏睡的詠梅,多希望他能代她受這些罪。
“也對,咱們這鄉下地方只有些庸醫,不保險。可是你這下怎麼還能回去呢?你只要一現身,一定馬上就被抓的。”
“我顧不得這麼多了。”唐清濤沒有再多說,只急着策馬往京城奔去。被他留下的班豫看着他遠去的身影思索一會兒后,開懷的笑了。
他要回寨里招集些弟兄,然後上京城替老大助陣。他們兄弟一場,可得讓老大開開心心地離開黑風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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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看不見了?”詠梅聽了唐清濤的解釋后,面如死灰地說。
“不會的,我現在就帶你回京城,一定會找到大夫醫你的眼睛的。”唐清濤找了間客棧讓她歇息。雖然他巴不得能在今夜就回到京城,可是他還得顧及被下毒的詠梅。等到她醒過來,除了雙跟無法視物,並沒有其他癥狀,於是他猜測霍雨荷的毒只傷了她的眼。
但……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有沒有解藥?”詠梅的聲音顫抖。
他搖了搖頭,然後才想到詠梅看不見。“找不到,霍雨荷拿不出來。”
“那找大夫來啊!”詠梅越加焦急。
“我正要帶你回京城找名醫替你治眼睛,你不要心急。”唐清濤想要過去抱着她,被她躲過。
“如果你當初沒有強迫我跟你走,就不會這樣了,我恨你!”詠梅雙眼的雖不復見,滿臉的恨意壓沉了唐清濤歉疚懊悔的心。
“我一定會醫好你的眼的。”他極力想要安撫詠梅,她肯定嚇壞了。
詠梅驚慌地大叫,“我不相信你!”
“如果你的眼醫不好,我就戳瞎我的雙眼陪你。”他知道詠梅看不見,才敢紅着雙眼說。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卻難忍悲慟,原本傲然的俊臉霎時蒼老了許多。
“我再也不相信你說的話了。”詠梅鄙夷地轉開臉,要是他再敢對她多說一個字,她就發火。
“詠梅……”
清脆的巴掌聲讓兩人都愣住了。
“這只是向你討回一點點的公道。你欠我的太多了,恐怕一輩子都還不完!”驚愕過後,她故做兇惡地說。
“當然。”唐清濤用輕柔的聲音回答。
“他為什麼總是對她這麼溫柔?
“哼,你省着你的良心吧!”她無法看見他的表情,可她不要他的同情。
“不是因為良心,而是愛。”他為何如此沒用,為什麼他想不到任何方法替她排解心中的惶恐?
“愛?我不信。”詠梅真想看見他說這個字時的表情,一定是帶着挪揄戲弄吧!
“不信也好,我這種人的確是不該相信。”他輕輕撫開她臉上的髮絲。他是活該受報應,可是詠梅呢?難道她是在替他贖罪?不,他不要!
“喂!你去哪?”詠梅聽見他突然狂奔而出,連門都沒合上。起身要追他,被桌腳給絆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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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問你,那霍雨荷後來怎樣了?”她記得中毒之時還有聽見霍雨荷的笑聲,真不知以他們的土匪性子會如何對付她?
今早唐清濤才帶着酒意回房,她不願多問他的去處,或是那時他為何突然出走,怕他會將她的好奇當關心。她昨夜的確是沒睡多少,她將之歸於白天時被他點了穴昏睡許久,使她睡意盡消的關係。
“她……回家了。”唐清濤望了她一眼,避重就輕地回答。
“就這樣?你沒有為難她?”不知怎地,她竟有點失望。當然不是因為氣恨霍雨荷傷害她,而是因為唐清濤似乎沒有為她而有情緒波動。
呵!她自己也是可笑,既然決定不再理他,又何必在乎他是怎麼對她呢?
“現在不會有人再為難她了。”唐清濤沉重地說。霍雨荷會發瘋他也難辭其咎。或許他該仰頭問天,是否他不能真心去對待一個心愛的女人?難不成他真得打一子光棍?
“怎麼說?”她只不過是嫌路途太悶,才會沒話找話說的,否則憋着一口氣,只是跟自己過不去罷了。
“她……瘋了。”
“瘋了?怎麼會?”難怪那時見她眼閃爍,原來……
“恐怕是因為自己的心魔……”他說了一半就打住了。他沒有權利去批評。
詠梅不禁為霍雨荷的悲苦情路感嘆不已。霍姑娘真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如果是她,一定沒有這種勇氣吧!只可惜老天爺對霍姑娘太殘忍了。
唐清濤見她默默不語,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的眼睛。“你放一百個心,我發誓我一定會把你醫好的。”不讓她的情緒低落,心情極差的他仍舊笑嘻嘻地說話。
“不用了,你讓我回家便是,我不想再見到你。”她據傲地說。
“這怎麼成?我不放心呢!我還得替你醫眼睛啊!”唐清濤陪着笑。
“送我回京城之後我們就毫無瓜葛。眼睛我自己會醫,我不希望再見到你,我不要再和一個強盜有關聯。”她不領情,仍舊冷冰冰。
愣了一會兒,他才幽幽地開口。“我知道了。”
唐清濤不再開口,不過詠梅彷彿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和表情。她想向他道歉,又覺得自己沒錯,何需道歉?更何況雙眼可能永遠失明的是她啊!
接下來的旅程,唐清濤也不再刻意與她談天,沉默的氣氛讓詠梅都快受不住;就在她打算開口認輸時,他們已經回到了京城外。
“如果我們到了,你為什麼不帶我進城?在這裏等什麼?”詠梅不耐煩地說。
“就等一會兒。”唐清濤淡淡地說,話中可一點都沒有泄漏他濃濃的愛。
“我想回去見我妹妹。”真不知道他在等什麼。
“差不多了。”見天色已暗,他才帶着詠梅從人煙稀少之處進城。因為他擔心他的行蹤被人發現而連帶讓詠梅也跟着遭殃。
他們到達黑風寨的第二天有人送來唐老爺的家書,將事情處理的方法交代得一清二楚,所以他知道大家都當詠梅現在染了重病,一直無法下樓做生意,她的名譽自然也就安然無損。
“現在是晚上?”詠梅是從寧靜的四周聽出來的。
“是啊!再往前走就是小紅樓的後頭了,我帶你從後頭上樓,不會有人發現你的行蹤的。”他們走的是暗僻的小衚衕,應該不會有人發現他們。
“我的行蹤?我想你是怕你的行蹤被人發現吧!”詠梅當他是這般自私的小人,不屑地說。
唐清濤牽着她慢慢走,幾度想開口向她解釋,還是忍住了。既然打算就此分離,從此不再見面,他就別再向她解釋這麼多了。
進了小紅樓,他將詠梅放置在她的床上,放開了她的小手,靜靜地看了她許久,總捨不得離開。
他一直想再抱着她狠狠親吻,但他已經不能再玷污她了。而詠梅悶聲不吭,不就更明顯地表示了逐客令嗎?終於,他咬着牙轉身離去。
他得回家一趟,請爹替詠梅尋訪京城內所有的名醫才行。
“喂!你還在嗎?”許久沒有聽到聲音,詠梅這才輕輕問了。
沒有人回答她,她無助地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卻又撞到東西而跌在地上,“喂,你走了?你怎麼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你就這樣丟下我,那我又該怎麼辦?”
莫名的,她的眼淚猶如兩道泉水,潸潸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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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要天山雪虎的血?”唐清濤瞪着眼前的老大夫,只覺得他是故意整人,他從沒聽說過什麼天山雪虎。“這是哪味葯?”
“夏侯姑娘中的是大理人慣用的蛇毒,此毒奇熱無比,所以夏侯姑娘的雙眼在被毒粉撒到時,如火燒般的疼痛難耐;而天山雪虎之血乃極寒之物,兩者交融便可解毒。”老大夫不清楚眼前的公子是誰,不過見他衝動緊張的模樣,應該是和夏侯家姑娘有非比尋常的關係吧!
“你們這些大夫開的葯,一味比一味奇怪。”他不是抱怨,只是怕他們開的藥方子會傷了詠梅。這一個月裏,她吃過、用過不下百味葯,可是對她一點用處都沒有,真是急煞他也。
“好歹我也是先皇的御醫,醫術之高明不用多說了;要不是唐老爺重金禮聘,我還不想出診呢!所以公子你就好歹信我一次吧!”陳大夫驕傲地捻着鬍子說。
“什麼叫好歹信一次?詠梅的雙眼容得你們這些庸醫開玩笑嗎?”唐清濤幾乎氣得要掀桌子。
“息怒,息怒,這位陳大夫可是你最後的希望了,要是連這位大夫也沒有辦法,那我們就真的束手無策羅。”唐海濤在一旁勸說,以免他一個衝動一拳把老大夫給打死,那就慘了。
雖然他還在氣兄長臨在成婚前夕給他捅了大婁子,害他成不了婚,穗兒的肚子現在都很明顯了,但是手足之情仍在。他還是得幫清濤一把。
“什麼?你們居然到最後才找我?真是太不給面子了。”老大夫還不怕死地捻鬍鬚。
“你再多嘴我就……”唐清濤就要起身抓人。
“好了,大夫,你請吧!等葯到了我就差人去請你。”唐海濤從背後拉住情緒一直不穩的唐清濤。
他的情緒完全跟着夏侯姑娘的傷勢走,只要一聽說夏侯姑娘的雙眼復原有望,他的心情自然欣喜;但要是再傳來不好的訊息,他總想要殺了大夫。看來夏侯詠梅對他的影響真是強勁啊!
“好,我走了。記住啊!虎血絕對不能變千,不然就沒用了,要一直保持溫熱哦。”老大夫這才又想到,連忙提醒唐清濤。
“這怎麼可能?不論是什麼血都很容易凝固的,更何況是酷寒的十二月啊!”唐清濤火大地吼着。
“用火溫煮。”老大夫說完人就跑了。
“在天山上殺老虎,然後溫煮着一路帶回來?你要不要我再去別的地方找大夫?”唐海濤意思是要他放棄這味葯。
“不行,不論什麼葯,只要有可能醫好詠梅,我都一定要拿到。”唐清濤立刻精神一振,“我這就出發。”
“就你一個人?”唐海濤真是被這哥哥給嚇壞了。天山山勢險惡、氣候詭異難測,更別提要找到什麼雪虎,再殺它取血了。
“嗯。”唐清濤點點頭,便回去準備行囊。他回家的消息只有爹娘和海濤知道,他則躲在柴房裏,只有在大夫來報告病情時他才出來。
雖然他想見詠梅,總是忍着相思之苦,因為他答應過詠梅,不再見她的。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才出了唐府,立刻就被大批官兵團團圍住,插翅也難飛,更別提上天山替詠梅取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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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梅,詠梅!你知道嗎?唐清濤他——”一路衝進來的嫣菊一見沁竹臉色不對,連忙住嘴。
“有他的消息嗎?他怎麼了?”詠梅一個慌亂,竟摔掉了手中的茶杯。“你說啊!他怎麼了?”
“我……我先把茶杯碎片給清千凈。”嫣菊還想不到該怎麼把話轉開,連忙轉移她的注意。
“別弄了,你先說他怎麼了?”都一個月了,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她從當初的氣憤漸漸變得擔心,就怕他會被官府逮着。
“沒……沒有哇!我剛才看見一個人,他長得好像唐清濤嘛!”嫣菊對在一旁又好氣又好笑的沁竹做了個鬼臉。
“是嗎?”詠梅又泄了氣。或許他已經回黑風嶺了吧!
“我先下去了!”嫣菊對沁竹使了個眼色,沁竹點點頭表示她待會兒會去找她。反正這個月大家都沒心情做生意,小紅樓就索性歇業了。
沁竹看着詠梅蒼白的臉,知道她是因為剛才嫣菊的話而激動。“你究竟是氣他、恨他,還是喜歡他?”
“我也不知道。難道……這些情緒是不能夠同時並存的?”詠梅茫然空洞的眼望着沁竹。
“這……就得你自己找答案了,畢竟我還不知情愛之味。”看得出來詠梅的氣消了,只不過一直不見唐清濤的人影,這僵局怎麼也打不開。唐大哥也怪了,一直派大夫來,卻從不現身。她們姊妹又不會報官抓他,他是怎麼回事?
“說的也是,那我就趕緊給你找個婆家嫁了,你也好過過有人憐疼的好日子。”氣質高雅又聰慧的沁竹值得王公貴族的垂青,只可惜被這間小紅樓拖住了。
沁竹聽了她的話,溫柔美眸眼波一轉,“這麼說你嘗過被人疼憐的生活了?說說看,是怎麼個甜蜜美好?”
“你別想套我的話。”詠梅管不住自己的臉頰漸漸發燙,也清楚瞞不過聰慧的沁竹,便老實說了。“唐清濤是疼我、寵我,可是我不知道珍惜,把這一切都當作是他對我的補償。但再回頭想想,他又欠我什麼?我不但一點都沒有把他的用心當一回事,還多次傷害他。早知道這樣,我千脆就把他讓給霍雨荷,說不定他們的生活還愉快呢!”說著說著,她哽咽了起來,“他明知道那時我說的是氣話,又怎麼能當真,都不肯來看我一眼?”
沁竹几度想開口告訴她這些大夫都是唐府派人來的,但是唐海濤數次告誡不可告訴詠梅,她也不好開口了。“既然他選擇了你,自然對你有心。我想他還是記掛着你的,只不過有苦衷,所以不能來見你。”她不能說得太明白,只能這麼點了,只怕煩惱無數的詠梅聽不見。
“是嗎?可是他有什麼苦衷不能來見我?”她好想他開朗的聲音,還有他那不正經的態度。以前總覺得他輕浮噪。可是現在她又是如此地想他……
“一定是他有要事要辦吧!”沁竹再次暗示她。唐海濤不肯透露兄長的下落不過她推想他一定還在京城裏,因為他捨不得離開詠梅的。
“他一定是回黑風寨當快樂的強盜頭目了。”詠梅長嘆一聲。
“哎呀!你也真是的!”沁竹急死了,氣得起身推了她的額頭一下,然後就“咚咚”下樓去了。
“什麼啊?”詠梅不明白沁竹怎麼會這般急躁,而且說話顛三倒四的。
嗯……再回想剛才嫣菊的話說了一半又吞回去,她們八成有事瞞着她!不成她得去問個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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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天山的雪虎?有這玩意嗎?”嫣菊俏皮地擠着臉問。
“現在也不得而知了,因為唐大哥被官府抓住了,能不能活着都是問題呢!”馥蘭也是滿腹沉重地開口。
“唐大哥真奇怪,明明人還在京城,也請了無數的名醫替詠梅醫治雙眼,可他就是不肯現身,害得詠梅患相思。”嫣菊頗為不滿。
“或許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沁竹猜測着。
“他光是替詠梅找那些大夫開出來的奇怪葯就忙得昏頭轉向了。哪還有時間來呢?”馥蘭每次見着了那些可怕的藥引子,都覺得想吐,而且其中不乏珍貴稀有之物,唐大哥對詠梅還真是有心哪!
“為什麼你們都不肯對我說?”詠梅站在樓梯旁,淚流滿面。還好她出來聽了,否則她還被蒙在鼓裏。
“詠梅?”三姊妹臉色遽變,連忙將她牽下。
“他被抓到了?那他不就是死路一條?”詠梅憂心不己。
“你冷靜點,唐老爺說他會找人幫忙的。”嫣菊聽到消息后便上唐府問個清楚才趕回來報訊的。
“還能找誰幫忙?他是強盜頭子的罪證確鑿,是要殺頭的啊!”她早該想到他送她回來就有被抓到的可能,可是他竟不顧自身的危險硬是要回京替她醫治眼睛,他……好傻啊!
“現在無憑無據的,只不過是張畫像就定他的罪未免太牽強。唐老爺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就這麼被問斬的。”沁竹聲聲安慰她,但是唐大哥是黑風嶺的強盜無誤啊,他怎麼得了罪?
“乾脆找人去劫囚,讓他回黑風寨算了。”詠梅喃喃自語。
“可是你不是不讓他留在黑風寨里嗎?”嫣菊不解地問。
“我沒有權利對他做這種要求。”詠梅沉重的聲音觸動了大家的心。
“別這麼說,我想他一定甘之如怡。”馥蘭不似詠梅或者沁竹那般能言善道,她只能用最直接的話來安慰她。
“是啊!唐大哥做事果決,是他決定回來,他就決不會後悔的。”嫣菊也加入安慰的行列。
“請問夏侯詠梅在嗎?”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誰啊?”沁竹走去要開門。
“黑風寨頭目黑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