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聽完魏千雲將過往之事一一道來,詠梅已經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沒錯,全都是我。那帶走沁竹的駝子是我,拋棄沁竹、讓她懷孕卻又不敢承認的也是我。”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想見你——另外一個你?”這些男人,全都只依他們的喜愛行事,完全不顧她們這些女子的心聲,實在是可惡透項!

“我整日待在她身邊,又怎會不知?”魏千雲苦笑道。

“塌了,天塌了。”詠梅喃喃自語。要是讓沁竹知道的話,就算溫柔如她,也難說會氣到什麼地步。

“求你別讓她知道。”他是拗不過她才說的,但她要是想讓沁竹知道,他會盡~切力量去阻止。

“這怎麼成?難道你要瞞她一輩子?”

“如果她一直沒辦法忘記不凡的話。”魏千雲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但挨過一天是一天。

“若她一輩子忘不了另一個你,你就當真無怨無悔地一生一世守在她身邊?”要他真有這份能耐,她就真的對他甘敗下風。

“我期望有一日我的真情可以打動她的心,但要是不行……只要她能在我身邊一輩子,什麼犧牲我都心甘情願。”他知道自己是自食惡果,可他說什麼也不肯放沁竹離開。

“我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的奇男子。”詠梅嘖嘖稱奇。

“我只是愛沁竹罷了。”他既是無奈又是深情地說。

“告訴她吧!再這麼欺瞞下去只是傷害她。”詠梅建議。

“不成,我承受不住她會離我而去。”他慌了。

“廢話!你當初不就是想留着她才做出這種無恥的勾當的?反正現在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總要讓她知道的,要是你不敢說,我替你開口。’’詠梅見他畏畏縮縮的,直翻白眼。沒想到他魏公子也有這一天啊!

“萬萬不可!”魏千雲驚叫着阻止已經起身的她。

“嘖,真拿你沒轍了。”再怎麼說這都是他們夫妻的事,她雖然不滿沁竹冷落魏千雲,但知道事情原委后。她也不怎麼同情魏千雲了。他活該嘛!

“難怪那時你硬是要娶沁竹。早知如此,我就不答戍了。讓你看着吃不着。”她淡淡地說。

“要是她敢帶着我的孩子嫁與他人,我發誓我一定會大開殺戒!”他眼中的兇狠證明他不是說笑的。

“那……要是我把這件事告訴沁竹,你會怎麼樣?”詠梅小心翼翼地試探。

魏干雲瞪着她,“毀我婚姻者如同類。”

“好吧好吧!我就當作不知道這件事,不過到時事情被揭穿了,你可別說我知道,把我拖下水啊!”為了避免被人說吃裏扒外,她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到時?難道你認為瞞不住?”

“我們沁竹冰雪聰明,這事遲早會被她識破的,只不過現在她心裏全是另一個你,她沒心思去注意其他。更何況……在心裏壓着這種事兒實在太痛苦了,你不覺得嗎?”說起來她又有點可憐他了。沁竹一方面輕忽冷落他,一方面愛着另一個他,他卻有苦難言,滿腔熱情愛意無處排解……他若不是真愛沁竹,又何必受這種苦痛?

“這是我該得的報應。沁竹受的苦比我何止數倍?”沁竹的心情他感同身受,只是無法明言。

“嗯,你這點倒讓我佩服。我可先說好,以後若東窗事發,你別來求我們,我們不會理你的。”她先撇清關係。

“只要你不從中做梗就成了。”魏千雲頂撞一句。

“瞧瞧你。才答應你呢!馬上就過河拆橋了。這種人理不得,理不得。”嘴裏說著,詠梅已經走出門了。

他以為事情可以瞞一輩子?他以為沁竹會漸漸忘了那不凡?他也太小看女人了,此等刻骨銘心之情事她怎忘得了?說不定哪天他按捺不住,就自己先向沁竹招認了也說不定呢!

不過魏千雲縱然是自食惡果,沁竹也不值得太同情,畢竟她想忘了那不凡而嫁給魏千雲,豈料她的相公就是她的老相好……這到底該是美事~椿,還是爛帳一筆?

她這個做姊姊的現在不想插手,暫時就隔岸觀戰,看他們小倆口最後怎麼收這場鬧劇。

“到底上哪去了?”沁竹皺着眉,四處都找不到魏千雲。她想回小紅樓一趟,可是找不到他人,她可不敢隨意離府的。

也沒在書房……她嘆口氣,坐在書房桌前。

平時覺得魏千雲有些煩人,但起碼可給她解悶。可這幾日也不知他在忙什麼,老是不見人影,害她悶壞了。他說今日會在府里的。又跑到哪去了呢?平時不想見他,他總在她身邊繞,今兒個真要見他,他倒溜得不見人影。

目光游移,她的眼盯着桌上的摺扇。

這摺扇魏千雲總是不離手的,今日怎麼會放在這裏呢?大概他只是出去一會兒,馬上就會回來吧!唉,她記得不凡有一柄鐵摺扇,她把玩過幾次,只覺得沉重異常。

沁竹忘神地伸手去撫摸那柄摺扇,指尖一陣冰涼,她不禁皺了皺眉。難道這扇並非普通摺扇?否則一般用竹紙製成的扇怎麼會有這股沁涼之感?

她下意識地伸手取扇——好沉哪!就和不凡的一樣……

不,不可能!沁竹抿嘴輕笑自己的胡思亂想。魏千雲怎可與不凡相提並論?

“沁竹?”魏千雲出現在門口,一見她的手正握着鐵扇,他臉色微變,飛快地來到沁竹面前。

“你上哪去了?”沁竹看着他將還擱在桌上的扇子取走,帥氣地在手中把玩一圈才插入腰間。

“找你們啊!你把逸凡丟給丫環后就不見影,我繞了幾圈也不見人影,只好回來了,誰知道你就在這兒,真是白費了一些時間呢!”魏千雲臉上帶着微笑,額頭卻直冒汗,怕被沁竹瞧出端倪。

“瞧你,一頭汗。”沁竹起身用手背替他拭汗。

魏千雲只覺得她的手溫暖細膩,給她這般輕撫也挺舒適的。兩人身子貼近,沁竹天生的體香更是讓他心口怦怦跳,許久的禁慾更是讓他差點無法把持。

“行了,你別忙了。”他粗着嗓子避開她的手。

“我多事了。”見他背對她,沁竹以為他不開心了。

聽見她顫抖的聲音,他一怔,一時間不知所措。他怎麼又傷她了呢?

“我還是別打擾你,我先走了。”沁竹垂首繞過他。

“別走!”他追上她,從後頭緊緊摟住她的腰。

“沁竹,你多想了,我沒有生氣,我只是……”魏千雲埋在沁竹頸間幾次重喘,又吸進她的幽蘭體香,擾得他渾身火熱發燙。“你還是先走吧!,’他閉氣調息,總算喚回一絲理智,才不至於對她做出不軌之舉。

“你好怪啊!”沁竹不明所以地回頭望他,見他面目潮紅,才驚覺他原是想……認識他不短的時日了,卻是第一次見他這模樣,驚異之下也不自覺地多看了他一眼——就是多瞧了這一眼,她晚了一步離開他。

“不,別離開我。”魏千雲又自相矛盾地喚了她一聲。她明知該趕緊離開的,可聽着他嗄啞的請求,她的腳步又停下了。她欠他已經太多,又怎可在他脆弱之時棄他於不顧?

“看你受苦,我也不好受啊……”她輕喃道。

“你願意和我做真夫妻嗎?”他心中的渴望豈是她能了解的?

沁竹被他這麼直接一問給問傻了,幾番思索她還是愧疚地垂首搖頭。“我心中真正的丈夫只有不凡一人……”話未說完,她的肩便被緊緊抓住了,揪得她好疼。

“那我算什麼?難道你一點都不喜歡我?你還要多久才會忘了那個沒良心的混帳!”眼紅她只記得不凡,不將他放在眼裏,他氣得大吼。

“別這樣說他!你一點都比不上他!”沁竹猛力掙扎,嘴裏還替不凡辯解,殊不知這麼做只會更加激怒他。

“他是個爛駝子,他喜新厭舊,他存心不良,他卑鄙下流!”一般人是不會把自己罵成這樣的,可是魏干雲把另一個自己當成了情敵,連連貶低自己。

“就算如此,他也比你強上千百!”明知他說的是事實,沁竹仍舊不肯向他認輸,怒聲大喊。

“哦?你倒說清楚,他哪點比得上我了?”魏千雲氣得雙頰火紅,他今天非要弄清楚她究竟為何對不凡念念不忘!

“多了,不凡他功夫非凡,溫文懦雅、博學多聞,對我體貼入微,還不時會送我貼心的小玩意,你哪點比得上他?”沁竹雙手一叉,竟然當場和魏千雲抬起扛來。

魏千雲氣呼呼地聽完她替不凡的申辯,還真的很認真地想了想。“你說的我哪樣沒有?我從小習武,我就不信打不過他那駝子:我魏家乃書香世家,自幼琴書畫一項少不得,會輸他嗎?我總是以你的想法為最先,何時忤逆過你了?只要我出門,哪次沒帶自己挑選的小玩意送你?女人,說話要憑良心哪!”

沁竹被他數落得目瞪口呆,雙眼再一轉,心想他倆竟為了一名早已不見蹤跡之人吵得天翻地覆,像孩童似的無理取鬧,她突然覺得可笑至極,一時間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肚子火氣的魏千雲被她這突然一笑給笑得傻眼了,他以為沁竹是在恥笑他。惱怒地一把將她拉進懷中,惡狠狠地說道:“你當真我為無物?否則你怎敢這般狂妄地取笑我?”他就不信憑他魏千雲會治不了這名小女子!他一把抱起臉色驚慌的沁竹走到書房裏面的卧榻,將她放在上頭。

“我剛才是逗你的,你別當真啊!”沁竹見他失了控制。慌了起來,忙要跳下卧榻。

“你要敢將雙足落地,我就撕光你的衣服!”魏千雲狂吼着。果真嚇了她一跳。她連忙收起腳縮在床上。

見她臣服了,魏千雲滿意地低哼一聲。然後他狂霸的身子便覆上她的,嚇得沁竹臉色蒼白。

“不行啊!我的身子只屬於一個人的。”她推着他的肩。

“沒錯,是只屬於一個人,就是我魏千雲!”不由得她反抗,他硬是吻住了她的櫻唇。接着奪去了她的理智。

“現在是白日哪……”幾番纏綿熱吻后。她在他熱吻的空隙竟是這般欲拒還迎地推託着。想要抗拒,又無能為力。

“他們絕不敢靠近的。”無暇理會下人,他眼前只有嬌體橫陳的沁竹。

“我怕你啊……”他對她施了什麼法?為何她一沾上他這精壯的身子就酥了骨,總是掛在嘴邊的守身之言也不知拋到哪去了?

“才不,你從沒怕過我。”他悄悄褪去沁竹身上的衣服,着迷地看着柔和口光透映在她賽雪的肌膚。他曾在黑暗中撫過這玲瓏身予,從未以眼光膜拜過,才會如此忘神。

沁竹被他看得不自在,輕吟了幾聲,更是害得他心口火熱。他飛快除去身上衣物,伸手關了榻邊的窗、揮下輕紗,擋住了無邊春意。

“不怪我?”緊緊擁着沁竹,魏干雲害怕地問。

“當然怪。”沁竹一抬眼就看見他眼中的黯然,她嫣然一笑,“怪你怎麼不早疼我呢?”

一陣釋然讓他全身酥軟,“你可也學會了捉弄我。”他懲罰地輕咬她的肩,這才發現她從頸間至胸前,全被他烙下了紅印。

“別胡鬧了。瞧你在外頭一本正經,在家裏可調皮得緊。你這模樣要讓外頭人知道了,你的名聲可要毀啦。”沁竹被他逗得咯咯發笑。

“我這模樣只讓我娘子欣賞,別人才無這福分呢!”魏千雲在她頸間又吹又咬,她笑得越猛,他玩得越起勁。

“咦?”手中撞着了什麼,沁竹探手一抓,竟是一把冰涼的扇子。這扇子可沉了,她一手竟拿不起來,和不凡的扇子相比,重量不相上下。

發覺沁竹的閃神,魏千雲抬眼一看,驚見她正抓着他的扇子,連忙扣着她的腰一個翻身,帶她遠離摺扇。

“等會兒,我還沒……”她嬌吟着。

“沒什麼?”他無辜地望着她。

“沒有……”她總不好在這繾綣之時再提起不凡之名,壞了這美好時光。

魏千雲哪會看不出她眼中的怪異,只能長嘆一聲,大嘆不凡真是他魏千雲的死對頭。

“你……你別這樣啊!我又沒說什麼。”沁竹笨拙地想安撫他。

“可你的眼早將你心裏的話說得一清二楚啦!”魏千雲總是對她擺不起臭臉,沒一會兒又嘻皮笑臉的。

“我真是不應該!明明心裏想着一個男人,躺在另外一人的懷中偷嘗甜蜜,我真是放浪啊!”她埋在他的懷中,羞慚說道。

“沁竹,我問你一句話,你可得老實回答。”他抬起沁竹的臉,正色望着她。

“什麼啊?這麼正經。”沁竹隱約知道他想問什麼。想要矇混過去,可是魏千雲目光逼人,她吐吐舌,不敢再放肆。“你說便是。”

“我知道不凡在你心中有着極大的意義。可我們做夫妻也有不短的時日了,你是否對我有那麼一些些好感?只要一點點。”他嘴裏雖這麼說,在心裏大罵自己的不自量力。

“嗯……”沁竹為難地蹙着眉思索一會兒,然後豁然開朗,微笑地抱住他地脖子。“當然有啦!否則我怎會讓你……”她臉一紅,輕聲道:“同房呢?”

她不說還好,越說他越傷心。“你還記得是我霸王硬止弓才得逞的吧?”反正他的心早被她傷透,習慣了。

“不一樣啊!”發現自己只是讓他的心情更低落。她慌了,“別瞧我纖纖弱弱的,要我不肯,誰都別想要我低頭的。”

魏千雲一聽,心中大喜。“這麼說,你早想要我羅?”

“你少佔我便宜。”沁竹嬌羞地啐他一聲,她這嬌羞的模樣對看慣了她冷臉的魏千雲而言是何等之樂事。“讓我搬回房裏吧?”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的她。

“我們已經是真夫妻了,你就試試吧!人家當我娶了小紅樓的夏侯沁竹,日日都是春意滿室,他們哪知我可是夜夜抱着被子孤單而眠的。”他知道自己討她可憐太惡劣,可他想她啊!

“我還沒忘了他哪!”沁竹翻身背對他逃避地說。

“既然這樣,我乾脆替你尋他,將他帶至你面前你自個兒決定要誰算了。”魏千雲見她硬是不肯愛他賭氣地說。

“這也好,讓我知道你倆,我究竟該愛誰。”沁竹幽幽地開口。魏千雲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這麼貪心,想一箭雙鵰?他不再多言,起身套J二衣服離開。沁竹聽見他踏着重重的腳步聲走了,知道他的火肯定不小;可她腦中不凡的身影、聲音仍舊無法磨滅,她又怎能再愛上另一人呢?

唉,苦了自己、傷了丈夫,只有那不凡不見蹤影,逍遙自在……☆☆☆

“我說了我不管這件事的。”詠梅被魏千雲拉住,想逃都逃不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起碼你和她相處了十來年,她的性子你總抓得着幾分吧?”

“依我看,她的脾氣是不發則已。一發驚人。要是她知道你拐她這麼久,她肯定不饒你,說不定連不凡也一併不要。我勸你還是趕緊收拾細軟,離開京城。回湖南吧!”詠梅幸災樂禍地說著。

“真是這樣嗎?可沁竹要真的被我撇下。她該怎麼辦才好?”魏千雲心煩意亂,競沒發覺她的嘲弄。

“你別聽她胡扯。她一向不安好心眼。”唐清濤走了出來,好笑地看着妻了。

“唐兄。”魏千雲雙手一拱。

“這事我聽詠梅說了,我看你還是讓她知道吧!這事也瞞不久,你誠實說出來總比讓她自己發覺好。”唐清濤提出自己的意見。

“你少亂出主意,要是出了差錯。難說他不會把過錯都推到咱們身上。”詠梅語帶嘲弄。

“魏兄,你別在意,她的嘴一向帶刺兒。”唐清濤向魏千雲賠不是。

“看來事情總是要說的。”魏干雲嘆了口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害得我們那兩個月擔心受怕,吃不下睡不着,這點小懲罰還算是便宜你了。”詠梅沒好氣的說。

“你還是陪他回去吧!也好看沁竹的臉色行事。”唐清濤推着妻子。

“我才不要。此事與我無關,要去你們哥兒倆自個兒去。”說穿了其實她是不忍看沁竹傷心。

“她是你親妹子啊!你怎麼可以這般無情?”海派的唐清濤~向重義,對妻子這番舉動甚為不解。

“兩位別爭了,還是讓我自己解決吧!”為了避免他們夫妻起爭執,魏千雲決定別將他們扯進來了。

可是他們夫妻倆已經鬥起嘴來,沒空理他。魏干雲羨慕地看着他們夫妻濃情蜜意的吵嘴,更覺自己的孤寂,悄然離去。☆☆☆

當真要告訴她真相嗎?可他好怕,怕沁竹在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麼無法彌補的事情來……

她發現了他的摺扇,想來一定對他起了疑心,事實肯定是瞞不住的;只是他該如何開口?又該怎麼面對沁竹呢?

當她知道她的救命恩人是存心不良的他,當她知道他好心娶她只是因為事情本是由他而起。如他這般卑劣之人,還有什麼讓她眷戀的?

不,他才不會就這麼認輸!他要再試一次。

他要讓不凡再次出現在沁竹面前,他要知道沁竹究竟愛誰!如果她愛的是魏千雲。他這生說什麼都不放她走了,但要是她愛的是那不凡……他會放她自由。她大可帶着孩子在京城待下。反正她有姊妹們照料,不會有事的。而他就回洞庭湖,平靜地度過餘生吧!

打定了主意,魏千雲決定今夜要狂歡作樂不醉不歸;因為明日之後,或許他再也無力歡笑了。

深夜,沁竹看着許久不見的趙雲山將爛醉的魏千雲扛回來,他細一瞧,他臉上有些細小的傷痕呢!難道又是這醉鬼弄的?

“大嫂,他交給你了。明日他酒醒之後,麻煩替我轉告他,我趙雲山以後再也不會與他同飲了,酒品這般差之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說完,他雙手一拱便離開了。不過沁竹知道他們兄弟倆感情好,不過兩日趙雲山肯定又會上門的。

沁竹無奈地望着癱在椅上,爛醉如泥的魏千雲,真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她原以為夫妻之間的關係已有改善,誰知道他心中仍無法對不凡的事釋懷。但他也夠寬宏大量了,要是其他男人,肯定會老拳相向的。她是該惜福啊!

或許……這是她忘掉不凡,去愛另一個男人的時候了。

☆☆☆

“你……不可能,你不可能會出現的……”沁竹雙眼,不是不凡還會是誰?

“怎麼不可能?”不凡轉過身,好整以暇地說。

“你不是搬離京城了嗎?回來做什麼?”沁竹嗓音顫抖,她害怕地四處張望,怕被僕人看見,更怕被魏千雲發現,到時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聽說我有了孩子,當然要回來探望你們母子倆。”不凡緩緩接近她,而沁竹則是步步退後。

“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丈夫的。”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讓她這麼說道。

“是嗎?可我聽說你才成親不過七個多月就生子了……算算時間,這孩子肯定是我的。”

“才不!逸兒是我的,你別想奪走他!”她曾經為他低沉的聲音迷醉,而今她只感覺猶如催命羅剎。

“我怎麼會拆散你們母子呢?我是來帶着你們一起離開的啊!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不會同你走的,你趕緊離開吧!別讓我夫君見着了。”沁竹連忙背對他。

“哼!我巴不得能從他手中奪回你。走吧!我們帶着孩子遠走他鄉,諒他有再大本領也找不着我們的。”不凡再次誘哄她。

“不……”沁竹捂住耳朵,不想聽他的聲音。舊情難斷,新歡難捨,更何況魏千雲待她情深意重,她怎能悄然離去,傷他的心呢?還有她的姊妹們,要是她就這樣悶聲不吭地離去,對她們而言也是一種傷害啊!

“跟我一起走。你還是愛我的吧?”不凡深情地抱住她。

“不行……”經過幾番爭扎,她到底還是拒絕了。“不凡,你是我心中永遠的依戀,可魏千雲待我不簿,我又怎可棄他而去?你走吧!”她輕嘆地離開他僵硬的臂膀,再面對他時,盈盈淚眼中有着堅定的神采,微笑中帶着一絲不舍的酸楚。

輸了。

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不凡輸了還是魏千雲輸了。魏千雲擁有了她,得不到她的心,不凡也失去了他的最愛……他既是情、人兩得,可也落得情、人兩空啊!

“你還不走?我要喚人了。”沁竹嗚咽地輕語。她不知道他還在等什麼。

罷了!就將一切坦白吧,他不願再做個欺瞞之人。就算會失去他深愛的女人,也是他罪有應得怨不得誰。

他緩緩摘下面具,拉出放在背上裝駝背的衣物,冷靜地面對沁竹。

“怎麼……”沁竹淚眼朦朧,瞧不清他的臉,只覺他的身子突然拔高几寸。

“沁竹……”魏千雲不見她有所動作,只一個勁兒的哭泣,他激動的上前一把抱住她。

“我叫你走了啊……”沁竹抬臉要推開他。這時她才驚覺眼前的不凡不同了。“你……”她指着那張熟悉的臉,一時間喘不過氣,竟昏了過去。

一陣子后,沁竹才悠悠轉醒。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她放心地輕嘆一聲。“原來是我在作夢哪!”

“你做了什麼夢?”魏千雲柔情的聲音傳人她耳里,她稍稍轉過臉。才發現她正枕在魏千雲的腿上睡著了。可是她怎麼會睡着呢?

魏千雲看着她茫然的神情,主動替她釋疑,“你剛才突然昏過去。真把我嚇了一跳。”他猜想她應是因為刺激太大,一個承受不住才暈過去。

“不凡!,’她突然驚跳地坐直了身子,看着身旁的魏千雲,他果然是穿着不凡的衣物。“你……怎會……”

“娘子,你還不明白嗎?我便是不凡,不凡便是我。”他正經地望着她,沒有平時的嘻笑。

“這怎麼會?怎麼會?”沁竹慌亂地起身,腳下一個踉蹌。要不是魏干雲捉住她的手,她肯定翻坐在地上。“你別鬧我了,可把我嚇壞了。”她顫巍巍地推開他的手。

魏千雲定定地望着她,然後拿起不凡的面具戴上,再壓低聲音:“沁竹,你說我是誰?”

“一定是你找到了不凡,照着他的樣子來嚇我,要懲罰我的,是不?”若非此事無比重要,他們夫妻倆一個拼了命的承認過錯,一個則拚命的為對方找借口,看起來倒挺有趣的。

魏千雲知道她仍舊不信。便舉起手中那柄屬於不凡的鐵扇,“這你可識得?”

“當然。我說了,你可能找到了他,奪走他的貼身之物,也可能是你命人打造的……”這理由連她自己聽來都覺得荒唐,她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小了。

“你住的那房子叫不凡居,是綠瓦屋厝;伺候你的丫環叫默兒,人如其名,是天生啞巴、還有一對打雜的季家父子。我曾送過你一對東海的稀有鳥兒,名喚仙雀,你捨不得它們被關在籠內,便放了它們。這些事魏千雲應該都不知道吧?”他一一舉證。讓沁竹無法再替他辯駁。

沁竹駭然跌坐回石椅上,“為什麼?你倒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她揪住魏千雲的衣襟,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既非她的夫君魏千雲,也非她心中所愛的不凡,好陌生啊!

“這一切都只因為我愛你至深和無法抵擋的邪念啊……”他輕嘆一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告訴她。就如詠梅所說,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該來的躲不開,就讓它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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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心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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