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高戡加快腳步,拉着趙容轉入通往趙煜寢室的密道。約莫過了一盞熱茶的工夫,兩人在黑不見光的通道聽到一陣女子的嬌吟聲傳來,不用說他們都知道趙煜寢房裏正在上演着什麼戲碼。
該死了!他怎麼這麼倒霉,老是碰到這種事。高戡在心裏懊惱地詛咒着,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決定往前邁進。
“怎麼了?為什麼不走了?”當他發現身後的妻子倏地止步,高戡不禁愕然,連忙回過頭在她耳畔低聲問着。
趙容滿臉燒紅地枕在他脖頸間,“我們先回去,再找個時間過來好不好?”她尷尬不已,彷彿覺得他們正在做偷雞摸狗的壞事。
高戡終於懂了。趙容對歡愛這檔子事雖然已經表現得熱情如火,但出了寢房,她可是保守矜持得很,更別說是偷聽別人的行房之樂,而且主角還是她親生大哥。
“容兒,這是男女之間的正常行為,你別去想裏頭的男人是你大哥不就得了?”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猜得出來趙容一定羞紅了一張臉,他真想開她玩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了,還這麼害臊。但他沒有這麼做,因為他不會傷害她細膩脆弱的感覺,她是他見過的新婚夫妻里,唯一聽到這種事還會這麼害羞的。
“再說,你難道不想知道趙煜是否有叛逆的事實嗎?”高戡不願讓這件事再影響到他們夫妻的正常生活,想在今天把事情一次全部解決,然後他就可以帶着趙容歡歡喜喜地回將軍府去了。
她點點頭,“當然想知道。”接着嘆出一口氣,趙容發覺這整個情況實在是再荒謬不過,“但是……”她小手不住絞着他的衣襟,為自己即將面對的瘋狂行徑大感赧然。
“走吧,別再可是不可是了。”不再理會她的羞澀和困窘,高戡拉了她的手悄悄往密室潛入,行進中趙容仍不住扯動他的手。“噓!別吵。”他轉回頭將嘴湊到她耳邊警告,示意她安靜。
這時男女親熱呻吟的聲音愈來愈清晰,他判斷他們應該已進入密室,然後他拖着趙容走到暗門處,把耳朵貼上去,水紅嚶嚀有聲的吟哦斷斷續續、模模糊糊地傳來。
噢!該死了!高戡只覺下腹一緊,暗暗叫苦;沒想到趙煜正享受着人間至極的銷魂滋味,天殺的!為什麼每次享樂的都是他,而自己就得受此非人的折磨?
不住傳來的粗重呻吟成了最要命的符咒,何況他懷裏還摟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卻不能放肆地翻雲覆雨一番,更教他難以抗拒地燃起情慾之火。
“那個女人在幹什麼?”趙容似乎也讓她的聲音影響,緊靠在他懷裏的身體火燒般灼熱起來。
“你不會想知道的。”高戡把她胸脯疾速起伏的身子緊緊摟住,同時湊到她耳旁輕聲低喃。
這種事想想就可以,他不認為自己純真的妻子會願意幫他做那種事,而且他相信她會被嚇得花容失色,直接對他說不!
從高戡的語氣中她知道,那絕對是件不好的事,趙容決心不問,但片刻后好奇心終於佔了上風,“我還是想知道那究竟是什麼聲音。”
高戡心中叫苦,說了也是白搭,還害得他更心猿意馬,想入非非。“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別怪我不正經討便宜。”說著,不由得嘆出一口氣,然後才在她耳朵細述寢房裏頭正發生的事。
他知道自己描述的畫面讓她耳紅心跳,高戡不禁想着,她是否要嚇得昏倒了?因為懷裏的嬌軀開始打顫,柔弱無力地緊貼着他,一副隨時癱軟在地的樣兒。
“容兒,你不要緊吧?”他的聲音已因慾望而粗嗄緊繃,趙容火辣辣的胴體緊擠着他,誘人的動情氣味更有節奏地隨着急促的呼吸送入他鼻端,這種至為刺激的感覺是沒有一個正常男人可以忍受的。
“這是所有的妻子都會做的事嗎?”趙容似乎讓腦海里不住出現的畫面攪得既驚愕又感到莫名的興奮,這可從她“霍霍”躍動的心得到證實。
高戡遲疑了一下,“你毋需為我這麼做。”他溫柔地回答,這種事定要妻子心甘情願的做,身為丈夫的才能體會那種銷魂蝕骨的至高感受。
他在說謊。趙容從他粗重的呼吸和緊繃的身體知道,他正努力抗拒體內油然而生的強烈慾望。
“你心裏非常希望我為你這麼做對不對?”如果這能讓他快樂,她願意服侍他,這是回饋他這段日子陪她證實大哥清白的報償,也是她以妻子的身分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容兒,這是每一個丈夫的最大快樂,但我不會勉強你。”過了沉默的片刻,高戡在她耳旁低聲承認,“當然,除非你是心甘情願的。”話完,他屏息以待,心裏揣測她不知會有何反應?
只聽到她急促喘息的聲音,“我願意的。”一句幾不可聞的低吟從她口中吐出,如果他不是練家子,包準聽不到這讓他心神俱盪的話。
“你願意?”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但它卻是千真萬確,“容兒,你不是在開我玩笑對不對?”忍不住想要再確認一次。
“噢!你到底要不要做嘛!”趙容羞不可抑地嬌嗔着,她都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還要她怎麼表示,難道他不知道這是很難以啟齒的話嗎?
高戡哪還用再質疑,欣喜若狂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地道中一塊凸出的大石頭摸索而去,他想拉長距離,好讓寢室里的人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歡愛時不能發出那種激情之聲對他是件不可能的事,他要盡情享受妻子樂意為他付出的熱情,好好品嘗那種絕妙滋味。
“容兒……”高戡背倚着石牆將她擁入懷裏,先給她一個熾烈得可以將兩人融化的熱吻后,才拉起她的手放在堅硬的勃起上,用粗嗄低沉的聲音告訴她要如何愛撫它。
趙容羞得雙腿發軟,如果不是高戡支撐着她的身體,她準定跌個狗吃屎。別怕!別怕!這是身為妻子的義務,你沒什麼好害羞的。她在心裏暗暗鼓勵自己,雙手顫抖着為他寬衣解帶。
在整個脫衣的過程中,高戡感覺到她的手既笨拙又沒用,似乎拿自己的褲結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微笑地接下那個工作,心想她還是和新婚時一樣,永遠和扣結有仇似的,怎麼解都解不開它。
“容兒,你可以反悔的。”當他執起她的手碰觸他裸裎的身體,再緩緩往下探索移到他緊繃結實的下腹時,他閉起眼睛呻吟出聲……
“容兒,你怎麼哭了?”高戡可以感覺到她的眼淚正滴在他的脖子上,隨即想到一個可能性,“老天!我弄痛了你嗎?”他擰起眉頭心慌不已地問。
趙容輕搖着頭,“沒有,我只是有點激動而已。”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恢復鎮靜,“我會永遠記得今天這一刻的。”
雖然他們身在黑暗之中,但高戡仍讓她的話感動,笑得像陽光般燦爛,“我也是。不只今天,還有明天,一直到永遠,我都會記得我們相處的每個時刻。”一股強烈的愛意要將他淹沒了,“容兒,我……”高戡原本想跟她傾訴愛意,但他還是忍住了。
不差這一天,等明天回家一切誤解明朗之後,他會向她清楚的表明,當然也會求取她的原諒。高戡相信,她深藏的愛意和寬宏大量的胸懷絕對會諒解他,趙容也會告訴他她也愛他。
“你有話要跟我說嗎?”趙容閉着眼睛像是很留戀他此時的溫柔,對於即將結束的夫妻關係,她如果誠實,也就會發現自己的決心愈來愈軟弱。
傻瓜!接着她暗罵自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闖,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趙容知道他最近的改變動搖了她部分的心牆,有時候她真怕他已經達到目的,而她還不知發生什麼事就再度被狠括一個巴掌,失去尊嚴和驕傲哩!
到那時你就成了天下間第一大傻瓜!她苦澀地想道。
“沒事。我們該去找你大哥好好談談了。”高戡緩緩將她放下倚牆站好,自己從地上找到衣服穿好,也幫她整裝完畢后,把她攔腰抱起往密室走去。
高戡小心翼翼地走向暗門,然後輕輕的把趙容放在地上,靠在她耳邊低語道:“你在這裏躲着,除非我叫你出來,否則不準現身,知道嗎?”他對水紅一無所知,怕趙容和他一起闖進去會意外受到傷害,所以慎重其事地吩咐。
交代完事情,他把耳朵貼上暗門,再次判斷好裏頭的情形后,隨即推門進屋。
“該死了!”趙煜明顯地被驚嚇到,憤怒的吼聲即使隔着石壁,仍讓趙容聽得直打哆嗦。
“真是抱歉,打擾兩位的好事啊!”高戡的聲音有着故意的調侃。
“你在外面待了多久?”話完,接着傳來的摩擦聲,顯然大哥和那個女人正迅速穿起衣服,趙容從耳朵傳來的聲響判斷。
“不久,但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高戡仍是不疾不徐的說著話,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好戲。
“王爺,當初我就警告你不可掉以輕心,現在除了殺他滅口之外別無選擇了。”水紅嬌嗲的嗓音不滿地嘀咕着。
“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趙煜忿忿地斥喝着,恨她哪壺不開偏提哪壺,“高戡,這可是你自找的,別怪我痛下毒手,不念容兒的情分了。”他奶奶的!反正他本來就想找藉口好好教訓他一頓,既然老天爺將他送上門,他豈能白白錯過這個機會?
“我無所謂,你大可看着辦。倒是你對女人的口味,我實在不敢領教,這種貨色上妓院隨便一抓就有,何須你如此的愛寵有加呢?”高戡有意惹惱這個妖媚至極的女人,想逼她顯露出真本事,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才不怕趙煜的挑釁,只怕這充滿野性和冶艷風情的男人殺手。
“你這個死到臨頭的臭男人還敢無的放矢!”他的話果然使她大受打擊,深覺是奇恥大辱,水紅氣呼呼的罵著,“不過也不能怪你沒有眼光,畜生禽獸怎麼會懂得欣賞女人的美麗,王爺,你說是嗎?”深諳逢迎之術的水紅刻意加強挑起趙煜的憤怒,以報高戡對她極盡侮辱的一箭之仇。
“你的話太多了,滾到一邊去。”趙煜嚴厲的眼光掃射過她,落到高戡的身上,由他臉上的表情看來,他正警告她已經逾越了界線。“高戡,廢話少說,動手吧!”
看着水紅臉色蒼白的退到一旁,高戡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女人不懂武功,只是查旭放在這裏的暗樁罷了,不由得大大鬆了一口氣。
他的目光回到趙煜身上,嘴角緩緩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早就想找你一較高下,難得有此機會,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絕技。”說著退後三步。
“鏘!”長劍到了手上,一股森森殺氣登時瀰漫寢房,戰雲密佈。
趙容聽得心急如焚,她本以為高戡會有什麼良方妙計,可以知道大哥是否有叛逆的情事;不想卻是以刀劍相向、生死相搏來做交代,這是最下策的方法。
這時,石壁另一端傳來刀劍交擊之聲,“噹噹”清響不絕於耳,把趙容嚇得花容慘白,再無半點血色。
拖着仍疲軟無力的身子,她勉強站起來,一個使勁將暗門打開,顫抖着嬌軀倚在門上,望着場中對決的兩個男人。
趙容的到來,最感到意外的是水紅,她早聽聞這個引起趙煜興趣的女人,現在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如此貌不驚人的女人怎會得到連她也沒有享受過的溫柔呢?
一股怨毒的嫉妒在她心中升起,瞥了場上正專心迎敵的趙煜一眼后,猛下決心將袖內暗藏的匕首抽出,往趙容站立的方向移動。
“你們不要再打了……”趙容讓他們寒氣激閃、滔滔不絕的劍芒擾得頭昏眼花,根本沒注意到左側逐漸逼近的危險,但高戡卻注意到了。
“容兒,小心——”話聲才落,他和趙煜兩人同時起身,高戡在空中劃出一道劍芒,疾取水紅的心臟部位。
當水紅揚起手中的匕首往趙容胸前劃去,兩條人影在此緊要關頭乍合又分,接着是“砰”的一聲,水紅胸前透出鮮血撲倒地上,死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高戡原先的計謀就是要在比試的時候乘機刺殺水紅,逼使趙煜在殺他和救人之間做個抉擇,這樣忠奸立辨,所以他的眼睛一直留意她,欲尋找適當的機會下手。
在此千鈞一髮之際,他選擇信賴趙煜能及時救下趙容,因為他全神貫注在水紅身上,比趙煜更有把握在水紅動手之前就解決她。
驚魂甫定,趙容看到大哥滿是鮮血的手,連忙從趙煜懷裏掙脫。“大哥,你的手受傷了。”瞠着淚水蒙蒙的美眸,心疼地拉起他的手臂檢查傷口。
趙煜根本不在乎那道從手肩延至手肘的刀傷,嚴厲的目光正和高戡狠狠對視,“天殺的!你瘋了嗎?怎麼可以帶着容兒從事這麼危險的事?”
從他咆哮的聲音聽來,如果不是因為趙容在場,他準定把高戡生吞活剝,再狠狠剁他個十七、八塊后丟給野狗吃,好使人間少一個大禍害。
“你沒有資格非難我,如果不是你硬要充英雄到查旭這個大奸賊身邊卧底,惹得容兒傷心難過,非要親自查探到證據好證明你的清白,我才懶得理你是忠臣還是奸臣,那干我什麼屁事?”高戡也咆哮着回應,聲音還壓過趙煜先前的怒吼,登時惹來門外趙卓的關切。
原來守在門外的護衛早聽到裏頭刀劍交擊之音,但趙煜一直沒開口求援,得不到他的命令,眾護衛也不敢貿然闖進,沒辦法之下只好飛報趙卓拿主意。
“叩!叩!叩!”
“王爺,你沒事吧?”趙卓聲音透着焦急和驚惶。
“放心吧,他命硬得很,死不了人的。”高戡向大門走去,一面以隆隆雷聲似的吼叫回應。
他才把門打開,身後的趙容立刻發出一聲驚喜交集的歡呼,投入趙煜的懷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激動的猛掉着淚,話說得語無倫次,如釋重負的臉上充滿歡悅。
“我就知道是這種結果。”高戡回頭看了一眼,隨即皺起眉頭,心裏滿不是滋味的咕噥着。
“趙卓,帶我上群芳樓。”他一肚子火沒處發的瞪着正讓裏頭的景象驚呆在當場的趙卓一眼,然後丟下一句惹人匪夷所思的話後轉身便走。
“駙馬,我們到群芳樓幹嘛?”趙卓聞言愣了一下,心想這裏的麻煩已經夠讓他頭痛萬分了,哪還有閒情逸緻陪他尋花解悶?而且還是在自己主子的地頭上,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你想到哪裏去了?”光看他臉上的表情,高戡馬上心領神會,立時不滿地咕噥一聲,“什麼不好學,凈學你家主子,滿腦子歪思想。”發泄完情緒后,他仍緊繃著下顎問道:“趙卓,群芳樓的女人聽說不下百來個,你都清楚來歷嗎?”
趙卓點點頭,“清楚。因為都要經過我的審核后,才能進到裏頭的。”話完,他狐疑地瞥他一眼,心裏直犯嘀咕,不知高戡問這個要幹什麼?
“我要你幫忙找一個家世單純、年齡在十三歲左右的大女孩,有沒有這樣的人選?”高戡對他懷疑的眼光只報以詭譎的笑,接着才說出自己的目的。
“噢!我要仔細的想想。”他的語氣和表情告訴他,這不是在開玩笑,趙卓只好認命地思索起來。
過了有一會兒,趙卓似在喃喃自語地開口,“是有那麼一個。去年南京步政使見王爺築起群芳樓,在心不甘情不願之下把唯一的女兒進獻了,臨走前還特別囑託我幫忙多加照顧。我見她還是個孩子,特別安排她和其他女人分開,現在應該還住在離群芳樓不遠處的小房子裏,只等明年及笄后就放出去。”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看着高戡狐疑地問道:“駙馬,你要這個女孩做什麼?我們王爺可從來沒動過黃花閨女,蓋這個群芳樓只是惑人耳目而已。”
“我知道,別緊張好不好?我只是幫你解救你家主子,讓他能全身而退之餘,又不會引起查旭的懷疑。”高戡嘴角笑出一抹興味和詭異,讓趙卓看得不禁打了個寒顫。
“駙馬,能不能先告訴我,那是個什麼好辦法?”他忍不住好奇地想先探聽清楚,免得被出賣了還不自知。
高戡笑了笑,湊到他耳邊說了一番話。
“什麼?!”趙卓看着已經開懷大笑而去的高戡,暗叫我的娘啊!這下子他劫數難逃,準定要捲鋪蓋走人了。
“容兒,高戡對你好不好?”趙煜炯炯的目光緊鎖着已卸下偽裝、變回原本面目的趙容,他知道她不擅說謊,從她臉上的神色可立辨真偽。
趙容一邊幫他包紮傷口,一面肯定地點點頭,“自從到王府之後,他對我很好。”
“是嗎?總算他還有一點良心。”他相信這個答案,那天在花園,他就親眼看到高戡不自覺流露出的感情。“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還自己跑到父皇面前要求下嫁南京?”趙煜還是忍不住訓斥她一頓,想到這兩個多月為她擔憂受怕,就不禁惱火起來。
“你比誰都清楚原因。”趙容沒理會大哥虛張聲勢的怒氣,抬起頭向他綻出安撫的溫柔笑容,“你應該慶幸是我,換作是翩翩,她包準成了一朵枯萎的花,而你會因自己的私心愧疚一輩子。”當然,結果也可能不是如此,畢竟高戡曾經說過,翩翩在他心裏存有一定的價值。
這番話道盡了在將軍府時她過得有多麼艱苦,當她聽到趙煜大聲吐出氣息時,趙容隨即後悔提起這個敏感的話題。
“你放心,這一切都將成為過去了。”她馬上安撫他,不想因這件不幸的婚姻使他怪罪高戡,再度引發兩人的衝突。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煜從她的話里接收到一絲不妙的訊息,正要迫她把話再說清楚時,高戡和趙卓從外頭轉了一圈后又回到屋裏。
“容兒,這裏不能久留,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大哥看着辦,我們必須走了。”高戡一進到寢房,立刻將她從趙煜懷裏拉回自己身邊,轉身就往密道疾步走去,也不管趙煜正火冒三丈,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你別走得那麼快嘛,我的腿沒你長,追不上你的……”趙容只來得及看她大哥一眼,隨即就被拉進黑不見光的地道,消失在趙煜的視線之外。
“這個天殺的混帳東西,惹出一身腥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爛攤子讓我收拾。該死了!”趙煜想到他惹出的麻煩,恨恨地抱怨着,心中怒火狂熾。
接着,他一瞥眼,看見趙卓身旁站了個嬌小的戰慄身影,趙煜狐疑的皺起眉頭,口氣陰鬱地問:“趙卓,你帶個小女孩到我屋裏幹什麼?”雖然怒火迷濛了他的視線,但他眼中仍閃過一抹訝色,此姝年齡雖稚,但眉目如畫,清麗至極,已見美人兒的雛形。
趙卓看了兀自發怒和渴望殺人的趙煜一眼,深吸一口氣走到他身邊,在他耳朵低聲咕咕噥噥后,連忙閃到一邊,暗暗祈禱老天助他免遭劫遇難。
“什麼?!”他聲音中的怒氣幾乎把趙卓掃地出門,接着只見他急急衝到密道口,向外頭狂呼:“高戡,你這個天殺的,我這輩子跟你沒完沒了……”
已在十幾丈遠的高戡聽到這一聲怒吼,不由得暗感快意,早在他下決心殺水紅之時,就已經想好應對之策。
原來他早先想讓趙容背負“妒婦”的名聲失敗后,現在變成他頂了個“悍夫”的頭銜在南京大街小巷流傳,嘔得他差點吐出血來。
他心想,既然趙煜已經花名在外,那就乾脆讓他臭名遠播,也來個狎玩女童的名聲。這既可解釋水紅因此失寵而爭風吃醋,導致刀刃相向,最後因誤殺趙煜反被刺死,順便也可把他拖下水,跟他一樣聲名狼籍、臭氣衝天。
這就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誰教他老愛跟他搶容兒,她的柔情、她的笑容、她的愛只能是他一人獨享,誰都不能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