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真是抱歉,明明該是你和沁竹來玩的,還要你陪我。也不知道詠梅是怎麼回事,硬要你陪我。”馥蘭側頭略帶羞怯地對魏千雲投了個淺笑,平時的冷漠在魏千雲面前全都化為一朵朵的笑靨。

“怎麼會?你難得有機會出來走走,而且我和沁竹早就相看兩厭了。”魏千雲原本孑然一身,是在遇見夏侯姊妹后,才重溫家庭的感覺。而夏侯四姊妹年紀都較他小多了,除了自己的妻子沁竹外,他自然把她們當成妹般看待。

“那你應該也對我煩透了吧?”馥蘭見他不解,笑着解釋,“我和沁竹几乎長得一個模樣,既然你看膩了她,當然也不想再看見我了。”

“那可不同。”魏千雲連忙澄清。

“怎麼說?”她渴望知道他是怎麼看她的。

“你比沁竹堅強多了。雖然不像她那般亮眼,卻是猶如醇酒,越陳越香。現在要我選,我寧可選你……哎呀!我又胡亂說話了,妹子別見怪。”魏千雲用合著的扇子敲敲自己腦袋,直罵自己不正經,輕薄了馥蘭。

“怎……怎麼會呢?”明知他只是說笑,她仍舊為他剛才的話而心悸不已。

唉,他們夫妻倆鶼鰈情深,哪容得她介入呢?她在一旁暗暗仰慕他,自個兒開心,也就夠了。

“要是有人如你這般疼愛我,我就不枉此生了。”說完,馥蘭才驚覺自己竟然在他面前表露心事,連忙捂嘴不語。

怎料魏千雲壓根沒想到馥蘭會視他為夢中情人,只對她咧嘴一笑,“原來妹子也想要有人疼了?回頭我要詠梅和沁竹給你多多留意,一定可以挑中一位滿意的如意郎君。”

“是啊!”馥蘭長嘆一聲。她竟從他嘴裏聽得這話,好傷她的心。

不解她的鬱悶,魏千雲直勾勾地望着她。

“別這樣看我。”馥蘭被他看得臉紅心跳,連聲低嚷。要是知道今天會這般難堪,她就不答應同他出遊了。也不知道詠梅在搞什麼鬼。

“你嬌艷如花,映着這碧綠湖水,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既然沁竹不在身邊,看着你也算是望梅止渴吧!”魏千雲想讓她開心點才這麼開玩笑的,可是她好像一點也不開心呢!

“噢。”一路上儘是聽他說沁竹的好,馥蘭不免嫉妒起沁竹了。

“你怎麼了?我沒說什麼讓你不開心的吧?”魏千雲面對她,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一向猜得透沁竹,可雙生姊妹的想法卻大不相同;平時和沁竹親昵慣了,一時改不了口,他怕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惹馥蘭不快。

“沒有。我只是想,我們或許該回去了。”她可不想再多說話了。怕自己太衝動,將自己的心情說漏嘴。

“累了?”魏千雲將她當成自己妹妹的般看待,絲毫沒有男女之情。

“一點點。”她含糊地說。

“那走吧!”魏千雲豪氣又不失溫文地一躬身,要讓她先行;馥蘭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只點點頭便跨出步子。

“喂!等等!”班豫斜倚在柳樹邊,一臉不悅地看着他們。他從滿福樓一路狂奔而來,在河的左右岸四處找他們,腿都快跑斷了才找到人,現在她居然要回去了,是有意耍他嗎?

“你不和班洋在滿福樓,跑來這兒幹嘛?”馥蘭奇怪的表情在班豫眼中可就成了心虛有鬼。

而魏千雲一見到他就掛起一張臭臉,懶得看他。

“嘿!難不成是我棒打鴛鴦,打擾你倆幽會,惹魏兄不開心了?”班豫假笑地挑釁。

“你……,你別亂說啊!要傳出去讓人知道的話,那還得了?”馥蘭連忙阻止他胡言亂語。

“是啊!不論我們怎麼看對方不順眼,也別害了馥蘭,畢竟她還是個閨女。”魏千雲極力維護她。

他的體貼更是勾起班豫莫名的怒火,他站直身晃到他們面前。“哼!既然你這般疼惜她,索性將她一起娶回去,她們兩姊妹共侍一夫……”

“你別亂說!”馥蘭胡亂伸手推他一把。

“喲,也不知道她是害羞呢,還是欣喜?”班豫雙手抱胸,仰頭望天,故意酸不溜丟地說。

“嘴巴放乾淨些,我還當你是正人君子。”魏千雲氣得抓緊鐵扇。但思及馥蘭在場,不想與他動手,便將怒氣忍住了。

“可是我一點都沒說錯咧!天下人都知道馥蘭是多麼的愛慕你,惟獨你和你妻子不知……”班豫一臉地暖昧。

“你別說了!”馥蘭連忙打斷他的話。如果讓魏千雲知道她的心意,她以後要如何面對他和沁竹?

魏千雲聽了班豫的話,既是驚訝又是懷疑。

“我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是你親口對我說過的,不是嗎?”班豫不知道自己的憤怒從何而來,只知在乍聽馥蘭與魏千雲相偕出遊起,他的心開始就不平靜。而當他為了找馥蘭而急得焦頭爛額時,卻瞧見他倆卿卿我我的,他簡直就氣紅了眼。

“沒的事,你別聽他胡說啊!”馥蘭慌張地看向魏千雲。

“我班豫指天發誓,若我班豫今日說的話有半句虛假,就不得好死。你敢發誓嗎?”班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賭哪口氣,偏要將馥蘭弄得灰頭土臉。

“我……”她竟找不到一個字可以反駁他。

“你敢發誓你從沒在暗地裏艷羨你的妹子,幻想着你就是她,渴望能得到魏千雲的寵愛?”班豫挑戰地看着馥蘭,心中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魏千雲直勾勾地望着馥蘭,發現她臉色慘淡,彷彿……班豫說的是事實。而他居然一點都沒發覺,真是太不該了。

“別……別再說了……難道你非要……逼死我不可?”馥蘭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身形搖晃,眼看就要摔倒。

“馥蘭!”離她較近的魏千雲眼明手快地將她抱住。

這個維護的舉動更讓班豫不是滋味,“現在你可就真是享了齊人之福啦!”

“還在耍嘴皮子,馥蘭昏過去了!”魏千雲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焦急地將馥蘭抱起。

“你要帶她去哪?”班豫向右跨一步,擋在他前方。

“帶她回小紅樓啊!難不成要我將她放在這裏,任她自生自滅?”魏千雲礙於手中抱着馥蘭而不便與他動手。

“喲,敢情你是捨不得啦?”班豫似笑非笑地說。

“我當你是唐清濤的朋友,對你再三忍耐,但今日你頻頻為難馥蘭,她與你有仇嗎?”魏千雲真替馥蘭感到不平。

班豫聽了他的話,不由得愣了愣。

是啊!馥蘭哪裏惹到他了,為何他非要逼得她到這般地步?他從沒發現自己是這樣地無理取鬧。

魏千雲見他遲疑,冷哼一聲繞過他將馥蘭輕輕放在馬車后,駕車疾迷離開。

班豫見馥蘭已經離開,像是泄了氣般倒靠在樹榦上。

這是怎麼著?他一聽說馥蘭與魏千雲相偕出遊,火氣就直直竄升,到後來更是丟下班洋自己出來找人。結果人是找着了,卻一開口就沒好話,最後還將早已答應馥蘭不會說出的事,在魏千雲面前毫不留情地揭穿。

她何辜?他又何苦呢?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班豫傻傻杵在原地,最後腦中浮現“嫉妒”這兩個字。

“怎麼可能?我愛的是雲兒,是不可能會喜歡她的。”他傻笑兩聲,卻抹不去心上的念頭。想起馥蘭剛才虛弱的模樣,他胸口一陣酸楚。

他決定跟去瞧瞧,也好確定心頭上的念頭可笑得緊,不會再這麼掛記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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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只不過一時氣血轉不過來。我給你開兩帖定神的葯,好好休息兩天就沒事了。”老大夫微笑地說完,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謝謝。”馥蘭躺在床上,臉色依舊蒼白。

“好在你醒了,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向詠梅和沁竹交代呢!”魏千雲坐在床邊,含笑地望着她。

“她們……回來了嗎?”馥蘭期期艾艾地說,臉上也儘是羞紅,因為她愛慕他的事已經被公開了。

“還沒呢!她們姊妹一上街,哪次快得了?”魏千雲仍舊淺笑着。

“說的也是。”馥蘭輕語,之後是一片難堪的寂靜。她偷偷抬眼望向魏千雲,卻見他炯炯有神的眼正盯着她,連忙轉身背對他,“別再這樣看着我了。”

嬌美如她,這樣輕聲細語不知會迷煞多少男子,可惜魏千雲心中只有沁竹一人,對她無意間的撒嬌倒沒注意。

“我只是想看清你與沁竹的差異在哪。為何我當初會選擇沁竹而沒選你?”魏千雲沉吟着。

“我們樓下聊吧!”馥蘭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些不妥,而且今天又被班豫這麼一攪和,她更是急着避嫌,便領他走出房間來到二樓坐下。“你……可看出了原因?”

“就算是月老替我做的主,替我做了選擇吧!否則我真不知該愛誰才好。”魏千雲溫柔地說。

馥蘭怔怔地望着他,心口突然覺得一陣酸楚,不自覺地用怨懟的眼神看他。再想想,自己又太胡鬧了。

他何需這般安慰她?不愛便是不愛,他又何必為了安慰她而勉強自己?他可真是體貼人哪!要他真愛上她,還算是糟蹋了這翩翩公子;還是留給沁竹吧!他倆才貌兼備,才相配呢!

“別難過,月老怎麼會忍心留你孤單一人呢?想必他是要經過精挑細選,你不必煩憂的。”魏千雲只期待這番遲來的安慰能撫平她的心,否則夏侯家姊妹個個惹不得的,他可不想同時面對她們四姊妹的怒火。

“真是慚愧。要不是班豫,今天這事就不會讓你知道了,害你難做人。”真不知那班豫是怎麼了,老是跟她作對,以後她都不理他了。

“怎麼會?要是他不說,我還不知道有位美嬌娘正偷偷愛慕我呢!”他說的自然是客氣話。

想當初他剛搬到京城就吸引了無數的名門千金。只可惜他獨愛夏侯沁竹,甚至大費周章將當時失憶的沁竹帶至他的別院,還辛苦的每日假扮怪人來親近沁竹。雖然她們氣惱他的欺騙,但想到他是這般對沁竹痴心,也就認可他了,還反過來替他說服沁竹,才使得這門婚事歡喜收場。

“你別再開玩笑了,這京城裏誰不欣賞你魏公子呢?”馥蘭一愣,又嘆了口氣,“這事還是別讓沁竹知道吧!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你就當班豫說了個笑話,別當真。”

魏千雲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點點頭,“我了解,我只怕你太寂寞了。”是該替這女子打算打算了。他在京城的人面不若唐清濤夫婦廣,或許該找他們夫婦倆商量,看看哪家公子可配得上馥蘭。

“無妨,只要你不將今日之事放在心上就好了。”她就擔心魏千雲和沁竹會受到這件事影響。

“我心中只有沁竹一人,不會對其他女人有一絲歪念,你不用擔心。”魏千雲說完才發覺自己好像又傷了馥蘭的心。

“你別多心了。我實在是不該喜歡你的……”她歉疚地垂下臉。

“傻妹子,要是感情這事能這麼容易就撇清的話,那天底下不少了許多傷心人嗎?這事由不得人的。”魏千雲心中坦蕩蕩的,只替她感到難過。

“罷了,我想對你不過是一時的迷戀,我看還是請詠梅替我多留意,看看哪家公子對我有點兒意思,嫁人算了。”她有些賭氣地說。

“這個嘛……”魏千雲不知道她說的凈是撒嬌的話,認真地偏頭想着,“上回不是有位左公子嗎?”

“左公子?我怎麼不記得?”她搖搖頭。

“就上回想見你不成,反被那班豫瞎整一頓的那位。”

“哦,我記起他了。”一想起那時班豫整治那位公子的方法,她只覺得好笑;但再一想班豫今日這般欺負她,她就決定今後再也不理他了。“可是我看那左公子有些軟弱呢!恐怕會被我欺壓的。”

“那才好,你說一,他決不敢說二,你才得寵啊!不然還有位張公子,我見過他幾次,人品也不錯,倒是挺配你的。聽說他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前幾日還帶了重禮想上門提親,怎知被班豫給破壞了……”他見她神情有些恍惚,便輕聲問了:“難不成你喜歡班豫那類的?”

“我……,你別瞎說了,我怎麼會喜歡他那種人呢?一點規矩禮數都沒有,成天只知道占我的便宜。年紀也不小了,還像個孩子似的任性,還是個小心眼的傢伙。你說,我怎麼會喜歡他那種人呢?”馥蘭一陣亂罵。

“是是是,你說的是。”魏千雲連連點頭,可他的眼神卻多了絲疑慮。他擔心又會惹惱馥蘭,所以把話憋在心裏沒有問。

“我……還是喜歡像你這樣的男人……”明知道他不會領情,也明白自己不該再說這種話,但她就是不由自主地示愛。

“哼!無恥!”

馥蘭與魏千雲一抬頭,就看見班豫倚在門柱上,一臉不屑。

“你又來做什麼?”魏千雲飛快起身擋在馥蘭面前,不讓他再度傷害她。而馥蘭則是從他身後站出,冷冷瞅着班豫。

“虧我剛才還愧疚地要來探望你,沒想到竟是聽見這般無恥的對話。唉,我還當你是個好姑娘,原來是會用言語勾引自己妹夫的女人。”班豫的語氣極輕蔑。

“我……”馥蘭幾度想開口,但班豫罵得一點也沒錯,她的確有失禮教,最後只用一聲長嘆做為結尾。她看向魏千雲,“我先上樓休息了。別對他動手,畢竟他是姊夫的兄弟,別讓姊夫為難。”

“你說的那是什麼話?我班豫可是靠人面子的小人?”他搶身過去,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馥蘭冷冷地看着他,“是又如何?”

“放開她!”魏千雲生怕出扇會傷及馥蘭,所以只得以手隔開他們。不料班豫竟然拿馥蘭當擋箭牌,然後趁着魏千雲一時心慌,挾着馥蘭飛落一樓。

“馥蘭?”張克輝站在小紅樓門口,揚聲喚着。

“是你啊!”馥蘭見到他更覺得頭疼。怎麼這些冤家今日全都碰在一起了?

“你抓着她做什麼?”張克輝見又是班豫,臉色一沉。

“哼!手下敗將,別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班豫頭一揚,原本的怒氣在見了張克輝以後更旺了。

“男女授受不親,你快放開馥蘭。”張克輝只擔心馥蘭受辱,全然不顧自己的生命有危險,這番言語讓馥蘭好生感動。

“不礙事的,你請回吧!改日我再登門拜訪。”馥蘭擔心班豫又會對張克輝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只想趕緊先讓張克輝離開。

“可是他……”張克輝瞪着班豫,尤其見他還抓着馥蘭的手,更是不開心了。

“張公子,好久不見。”魏千雲也下了樓,先是對張克輝拱手做揖。

“哈,只差那姓左的,你的老相好就全來了。我倒想問你,你是喜歡惡劣小人呢?還是軟腳蝦?”班豫有意將馥蘭愛慕魏千雲之事讓張克輝知道。他明知自己行徑太惡劣,但他就是生馥蘭的氣,

誰教她喜歡魏千雲,又有這張克輝和姓左在追求她,才害得他心頭火直燒個不停。他知道自己很莫名其妙,可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剛才他才想來確定自己一點都不在乎馥蘭,到了這裏,自己的心是更混亂。

“既然你這麼看不起我,又何必沾惹我?你做事沒頭沒尾,全憑自己的喜愛蠻幹……再招惹他們了,他們與你無冤無仇。”馥蘭氣不過他三番兩次作對,對他已經恨得咬牙切齒。

“心疼了?”班豫嘴角冷一抽,不等魏千雲出手,一把撈住馥蘭便閃身飛奔而去。

“該死!”魏千雲隨後追出去,但班豫動作何其迅速,在人群中東鑽西躲,一眨眼就失去了蹤影。他拔腿追去,卻找不到他們,只得轉向滿福樓,先告訴詠梅,再問問認識班豫較深的唐消濤該怎麼找到這傢伙。

而張克輝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馥蘭與班豫有啥仇恨,又追不上他們,只得傻愣愣地站在小紅樓門口,不知所措。

“呵呵,我當他已經離開了,原來留在這裏沾惹女人。”刀疤藏在角落,看見班豫挾着馥蘭飛奔而去。他披頭散髮,一身污穢,一般人只當他是落魄乞丐,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他早在河邊就瞧見了班豫,他怕被班豫發現,又將他送官府,只在河邊聽完他們三人的爭執后,就偷偷摸摸地跟着他回到小紅樓來。

他被班豫抓進大牢后,已經被判斬首,但就在行刑前的晚上,他找了個機會逃跑。可是他的腳被班豫打瘸了,根本逃不出京城。只得躲藏在街巷中,等傷勢痊癒后,再尋出路。沒想到居然讓他發現了班豫的下落。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班豫,我一定要將你加在我身上的苦難全都加還給你!”刀疤仔細一想,他的功夫根本無法與班豫相提而論,而他更是官府緝捕的對象,他得再盤算盤算,才能決定要怎麼報復。

瞧他對那女子好像十分看重,或許他可以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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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搞這種事出來啊!”詠梅氣得隨腳一踢,正中一名端菜的小廝,小廝慘叫一聲撲倒在地,好在沒將盤子砸在客人身上。

班豫真是莫名其妙,要擄也該擄他那弟妹趙雲兒,擄馥蘭做什麼?

“雖然我們滿福樓和你們小紅樓是死對頭,你也不必用這招來砸我們的生意吧!”唐清濤不滿詠梅在他的店裏搗亂,即使他疼愛嬌妻,仍舊擺起一張臉。

“哎呀,我生氣嘛!誰教你那拜把兄弟這般胡鬧!怎麼你們這些男人凈是用蠻力?難怪馥蘭不喜歡班豫了。”她斜眼掃向身邊兩位氣質不凡的男子。

“有嗎?”唐清濤與魏千雲同聲無辜地問道。

“怎麼沒有?你敢說我以前不嫁你時,你沒有硬是將我綁上黑風嶺?害得我現在都還被人指指點點的,都是你!”詠梅白眼一翻,火氣更旺了。而唐清濤自知理虧,聳聳肩無話可說。

“那我總沒有對沁竹粗魯過吧?”魏千雲得意洋洋地說。他待妻之好可是無人能比的。體貼人心的沁竹就好比金枝玉葉,他惟恐一個不小心傷着脆弱的她,無論是言行舉止或是生活起居。都是以沁竹為優先。

“哼,你更過分!你不但幽禁沁竹,還多次欺騙她,也害得我們為她的失蹤擔心好久,掉了好多眼淚。你們兩個是一丘之貉,哥哥別笑弟弟笨!”詠梅將兩個人一塊兒罵了。

魏千雲平日與輕聲細語的沁竹相處,被詠梅這般數落,一時想不到該怎麼回嘴,也只能苦笑。“我看我們還是趕緊找人吧!”

詠梅白他一眼,“算你轉得快。”她看向唐清濤,“你是他的兄弟,你倒說說看,該上哪找?”

“他在京城也沒有什麼熟人,只有他那弟弟和我們。他現在正氣惱我們,自然是迴避我們了,該上班府找找。”唐清也不知該從何找起。

“要是他不在班府呢?”詠詠梅憂心地問。班豫與班洋兄弟倆感情不甚親熱,班豫應該不會帶着馥蘭回去。

“再說了。”魏千雲急着與唐清濤上班府找人。

“什麼叫再說了!你給我聽着,下回再見着那班豫,沒我命令不許你對他開口、動手,免得又惹事端。你聽見沒?”詠梅一想也知道魏千雲一定有於系。

“人家有太座會管他,你插什麼嘴?”唐清濤急着尋人,對她丟下這句話后便與魏千雲離開了。

“喲,還嫌我羅嗦呢。”詠梅氣得直跺腳,但又追不上他們練武之人的步伐,只得待在滿福樓里對自己生悶氣。馥蘭被擄走,她反而不太擔心,可能是因為她還當班豫是個正人君子,決不會傷害馥蘭吧!

可他不會無緣無故地擄人哪!剛才魏千雲說話也多有閃爍,聽得她不清不楚;不過想來一定是有一番衝突。她真想瞧瞧呢!只可惜錯過了。嗯,等人都回來之後,她可要好好拷問一番。

人是拜把兄弟,礙於唐清濤的面子,他可不好隨意扣人。

“怎麼會,我也想教訓教訓這小子呢!”唐清濤咳着牙說這小子太過分了,壞點子居然動到馥蘭身上,難道他不知道馥蘭不是那種會亂來的姑娘嗎?

“那麼……恭敬不如從命了。”魏千雲舉扇揮向班豫,今天就算是當街打架、斯文掃地,他也要好好教訓這小子一頓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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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我們夏侯家的女人好欺負嗎?說碰就碰,碰過後馬上又翻臉不認帳,這豈是大丈夫的行為?”詠梅已經把馥蘭拉進房裏上上下下查過了,她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不是男人弄出來的,就是給鬼打的。而他倆消失了大半天,這身痕迹肯定是給班豫弄出來的。

“誰說他欺負我了?我可一句話都沒說。”馥蘭硬是賭剛才那口氣,不承認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何況還有唐清濤和魏千雲在場,她怎麼開得了口?

“看吧!她說了。”她的話倒順了班豫之意,他斜眼瞪向魏千雲和唐清濤。他們兩人下手一點都不留情啊!狠狠地把他揍了一頓。哼,以二打一,算什麼英雄好漢?

“馥蘭,有事就說出來,我們會替你作主,不用怕。”魏千雲生怕驚動馥蘭,輕聲地問。

馥蘭難為情地瞅他一眼,“沒有就是沒有,你們別瞎猜了。”他越是要問,她越是不安。這事為什麼要讓他知道呢?

“還說沒有!要是沒有,你身上的傷是摔出來的不成?你就老實說了吧!別把我急死了。”詠梅知道馥蘭嘴巴緊,要套她的話不容易,只得聲聲哀求,期盼她覺得煩了,會說出來。

“你們別纏着他了,你們不煩,我還覺得煩哪!”馥蘭冷冷瞟班豫一眼。好嘛,就來比比看是誰脾氣硬,能忍得住這口氣。不過她倒忘了,吃虧的可是她啊!

“是啊!她一心只想着夢中情人,我這沒無名的小子她根本看不上的。”班豫酸溜溜的說。

“你也知道這件事了?那你……”詠梅看向魏千雲,見他點點頭,她暗叫不妙。事情要是傳到沁竹耳里的話,真不知她會怎麼想。

“嗯,馥蘭都跟我說了。”魏千雲坦然一笑,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詠梅見他如此沉穩,心情也穩當多了。只要魏千雲一心只想着沁竹,馥蘭也別想要壞念頭。

“喂,你別把我想成那種人,我只是暗地裏偷偷地喜歡他,這有什麼不對?”馥蘭見詠梅臉色轉了幾轉,知道她在想什麼,連忙替自己伸冤。

“哼!你倒說得冠冕堂皇、理直氣壯啊!”班豫只要一聽見她替自己找借口,就一肚子控制不住的火氣。

“是啊!我原本一點錯都沒有,你這外人不該在這批判我的。”這種敢做不敢當的男人她夏侯馥蘭不屑一顧。“更何況,你還愛着你那弟媳呢!”

“哎喲,你們別吵了,這樣怎麼解決事情嘛!”詠梅鎮不住場面,只好向一直沒有開口的唐清濤求援。“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班豫是男人就承認了。”唐清濤正色對班豫說。

“好,我承認我搶了她的清白。”班豫面對眾人氣怒交加的臉色,還得意的咧嘴一笑。“那又如何?”

“你別說了!”馥蘭見事情被揭發,羞怒交加,掩面痛哭。

詠梅氣得衝到班豫面前咒罵他,無暇安慰馥蘭,而唐清濤則守在妻子身邊,生怕班豫一時火起,會傷了詠梅;這時只有魏千雲有空,於是他溫柔輕聲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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