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跑回房裏,水仙傷心的抱着棉被痛哭,她千萬個委曲,滿心的氣苦,加上手背上的傷處又痛,這一哭真可比美孟姜女,竟淚濕了被褥的一角。
“我討厭你!就知道疼別的女人!我是你妻子呢!卻半點也不疼惜我,那秋芽表妹有什麼好,值得你那般溫柔以待?我算什麼嘛!”邊哭邊罵,她不住手的槌打被褥泄憤,怎麼想怎麼委曲。
越想越不是滋味,她又萌生逃意,這回她非得順順利利的逃向天涯海角!
這回錯可不在她了,誰要盧睿先對她無情?她又何必對他有義?
既然打定主意,她便開始打理包袱。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她凈帶值錢的東西,衣物便省了吧!那又重又累贅,再說她得易容才成,身邊的衣物一件也派不上用場。
可是……要易容成誰?她並不想爬牆出盧府,那既累又危險,萬一被人這着了,有損她的名譽,所以當然得易容走大門羅!
坐在床沿思考了許久,她決定扮男裝,就打扮成個小廝吧!絕不會讓人起疑的!她忍不住佩服自己的聰明。
但……她沒有小廝的衣服呀!這可麻煩了。
左思右想,去要或用買的風險都太大,多一個人知道她要逃走,這事兒就多一分失敗的機率。
那隻好……自己做一套衣服了!
行了!一切主意打定,水仙悄悄的開始執行。
她並不怕被盧睿發現,因為打住進盧府以來,他從未踏進過兩人新房,這自然大大便利了她的計劃。
數日之後,水仙終於將一套小廝的衣裳做好,立即便換上了。
她早就計劃好一切,將裝滿家當的小包袱放在食盒中,佯稱是夫人送給晉王爺的謝禮,絕不會有人敢攔阻的,而且絕對天衣無縫。
準備妥當,她小心翼翼的避開人,近日盧睿雖不再派人寸步不離的看守她,但仍固定有人確定她的行蹤。
然而一切出奇的順利,她沒多久就來到了大門邊,心情不覺異常雀躍了起來。
深吸幾口氣,又清清喉嚨,試着發了幾個簡單的音,確定夠低沉后,她便不急不徐地走了過去。
“站住,你要去哪兒?”門房叫住她,走上前盤問。
“咳!少夫人命我送點心去晉王府,以謝晉王爺借書之義。”將事先想好的說辭講出口,內容雖然有些怪異,但總的聽來並無破綻。
聞言,門房也不多懷疑,揮揮手放水仙出府。
太好了!水仙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會這般順利,看來老天是幫她的!
才這麼想着呢!她竟迎面撞進一堵肉牆中,結結實實的,撞疼了她的俏鼻。
急忙仰首看清是何人,因為那堵胸牆的感覺,熟悉得足以嚇壞她。
果不其然,是盧睿!她慌慌張張地退了好幾步,而後誠惶誠恐地跪了下去,渾身顫抖道:“對……對不起,小的……小的冒犯了少爺……”
“沒事,你起來吧!”不以為意,盧睿伸手理了理衣服,半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
“表哥,你何必對下人這麼好?有時是該做些合適的處罰!”嬌媚的女聲不滿的替他出頭,水仙這才留心到,盧睿身邊黏着一個秋芽。
一股酸味自胃中直涌了上來,她恨恨瞪了秋芽一眼,便馬上垂下眼,以免露出馬腳而功虧一簣。
“得饒人處且饒人,身為主人並不能一味用權威對待下人,那不是正確的方式,而是該剛柔並濟。”溫柔地擰了下秋芽俏鼻,盧睿語中有些許薄責。
“是!秋芽知道了。”小嘴輕扁,她撒嬌地攀上他的手臂,那親密樣活似她是他的妻子。
可有些不舒服了,水仙又抬眼瞪了下秋芽,酸味濃得隱藏不住。
這回盧睿也發覺不對了,那種眼神似曾相識……
於是他開口問道:“你要出府去何處?”
“呃……夫人命小的送謝禮去晉王府……”語氣有些慌亂,她沒料到會和盧睿回上話。
“謝禮?”他望了望食盒,不加思索便道:“打開來。”
“什麼?”水仙嚇了好大一跳。怎麼能打開?
“你質疑命令嗎?打開來!”加強語氣,他心裏很不舒服。
一想到水仙親手做點心給李緣,莫名有一股酸味湧上心口。
“這……夫人交代……不能開……”她可急了,講話開始結巴了起來。
黑眸陰冷地一瞪,他沉喝道:“在盧府中,我的命令何時變得這般微不足道?”
“這……”緊抓着食盒,指節都泛白了,她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肯定有鬼!表哥,用不着太客氣了,秋芽替你看吧!”秋芽不懷好意地冷笑道,伸手就搶食盒。
哪能被輕易搶去呢?水仙當然是抵死不鬆手了。
就這麼拉拉扯扯了好一會兒,盧睿冷着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冷眼旁觀,心下漸漸浮現一種篤定。
打與那小廝一碰之後,他鼻端便有一股熟悉淡雅的馨香盈繞,那不是秋芽身上的香味,而是另一個女子……
然後,在秋芽與那小廝的拉拉扯扯間,“他”的行止中透着女孩兒的嬌態,怎麼也不像一個男人!
他幾乎可以確定“他”是誰了!那股馨香正是屬於“她”的……
“水仙!”他猛的一聲咆哮,那怒氣炙燙得可以燒死人。
一嚇,水仙鬆了手,食盒摔落在地上,銀兩首飾滾落一地,燦燦生光。
大踏步上前,盧睿一探手抓下一張人皮面具,黑眸狂怒地瞪着水仙嬌美的容顏。
該死的!他差點剋制不住自己,便要動手掐死她算了!
“你為什麼又逃跑了?”暴怒地吼道,他緊緊握着拳,總算才沒動手掐斃她。
“只是去散心而已。”不馴地一揚首回答,她才不承認自己是因他的“偏心”而受傷,才決定要離家出走。
“散心?帶了這麼多財物去散心?你騙三歲小孩嗎?”衝著她大吼,他氣得面孔一片通紅。
睜着眼睛說瞎話!這麼一大筆財物夠她衣食無缺一年半以上,只是“散心”?!根本是想一去不回!
“你的任性要有個限度!”破口大罵,他一把扯住她纖細的手臂,粗魯的住屋內拖。
“你放開我!”掙扎着,水仙很想坐在地上耍賴,但面子再怎麼樣也不能亂丟,她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走。
抿緊了唇來個相應不理,他是鐵了心絕不原諒她。
“你弄痛我了!”皺着臉叫痛,他的力道大得幾要拉脫她的手。
仍是不理不睬,他一路拖着她回房,使勁將她丟在床上。
“你好粗魯,我差點被你拉脫手臂。”捧着右臂埋怨,她含怨瞪着怒氣衝天的盧睿。
“那是自作自受!”冷漠的嗤哼道,他現在絕不對她心軟!
“這回錯不在我!”她才是比較委曲的人!
“放屁!”氣到口不擇言,他出口便是一串粗野的怒罵,聽得水仙一愣一愣的。
“你怎麼這般粗魯?”她打斷他滔滔不絕的罵聲,擰起細眉很不以為然。
“你給我住口!”猛力一拍桌子,他不懷疑自己會被她氣死。
在這種時候了,她還在留心他的用辭文不文雅、粗不粗魯?他正在氣她呀!怎麼她就不懂得多少反省一下!
嚇得縮起肩膀,水仙終於識時務地垂下頭,裝出一副知錯的模樣——當然,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錯了!
盧睿並不是傻瓜,當然看得出她的敷衍,一口怒氣沒處發泄,他突然一把扯過她,兇猛的吻住她的朱唇……
“嚶……”輕吟聲,剛好給了盧睿可趁之機。
他靈巧的舌便即探往她口中,細細的探索每一分禁地,品嘗她的甜美……
大掌不知何時本能的探進她衣內,摸上被布條系成平坦的胸口。
“該死的!”咒罵聲,他粗魯地扯去布條。
深吸口氣,他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張口含住了一隻楚楚可憐的蓓蕾,以舌尖、牙齒刺激它、玩弄它,引來水仙一陣陣的嬌吟。
不多時,她的衣衫已被褪盡……
而水仙,則早已承受不了、昏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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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在澡盆中,水仙的大腦仍是一片空白,四肢百骸依然有一股酸麻的快感在其中流竄。
忍不住嘆了口氣,纖腰上隨即一緊,將她牢牢摟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你好粗魯……”她忍不住埋怨,半側過臉將臉頰貼在結實平坦的男性胸脯上。
“是你太瘦弱了。告訴我,你真的有在吃飯嗎?”盧睿俯首在她頸側一吻,拒絕接受她的指控。
她纖細的像片羽毛,而就如同她的名“水仙”一樣,她如同一朵生在水邊、美麗靈秀、卻是太過嬌柔脆弱的水仙,幾乎不能承受男子的進入。
莫怪,兩次的敦倫之禮,她總在他解放前便進入半昏半醒的狀態,一待他達到頂點,她便會立即暈厥……活似他多粗暴的虐待了她似的。
“我有呀!又不是神仙,還能不吃飯嗎?”哼道,她根本認為他的問題是多餘的。
“那你為何總干扁扁的不長肉?”不滿的捏捏她的腰臀,實是不甚符合時下的標準。
聳聳肩,她不以為意道:“不管怎麼吃都不長,我也沒辦法。”
“你需要好好補一補。”他下了最後結論,十分之武斷,而且不容轉寰。
在她還做不出反應時,他又接着道:“然後不讓你亂跑,連如廁也不許出房門。這樣多吃少動個數年,總能讓你長肉的。”
越聽越不對,她趕忙叫道:“我不要!”
“由不得你!咱們才相識多久,而你已逃了幾次了?這回我非得鎖好你!關個一、二年,總能磨順你的性子。”這回他是無論如何也不退讓。
“就算關了一、二年,也不見得能磨掉我的性子!”賭氣道,她不敢相信在溫存過後,她夫君竟打算將她軟禁起來!這還有天理嗎?
“一、二年不成,就三、四年,非關到磨順你的性子為止!”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同她耗上了。
“你要軟禁我!盧睿,我不是犯人!”轉過身猛力捶打他的胸膛,她拒絕接受如此沒天理的對待。
一把收住她潑辣的爪子,盧睿沒有商量餘地的看着她,一字字認真地道:“你就是!在你完全明白為人妻的責任與身份前,我是不會手軟的。”
“你不能這樣待我!而我很清楚自己的責任與身份了!”水仙失聲吼叫,用力想將被抓住的雙手收回,身子不住地扭動。
“如果你清楚,為何要離府出走?這就是你所說的‘清楚’?水仙!我真的很想掐死你!”單手固定住她不停扭動的身子,他驚天地動的咆哮,手上的力道逐漸失控。
“誰要你偏心!”她委曲的泣吼,眼眶一紅開始落下淚來。
“偏心?你在胡說什麼?”
“你還否認!你那秋芽表妹可好了?值得你每回濃情蜜意的對待!我才是你妻子耶!她倒比我像盧府少夫人,我算什麼!”難過的流了一大串淚,她氣忿地往他胸口一咬,留下一輪明顯的齒痕。
“你在無理取鬧,我與秋芽只是兄妹之情,你為何這般小心眼!一點風範氣度也沒有。”擰起眉心,盧睿厭煩地斥責。
他深覺得水仙的想法簡直不可理喻。
“哼!你對她是兄妹之情,那她對你呢?”冷冷哼了聲,她還不至於遲鈍到看不出有人覬覦她的夫君。
“你想太多了!不要替自己的行為找這麼多理由,你意圖出走是事實。”完全不將她的話當一回事,他指出鐵一般的事實。
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那對男人的尊嚴是一種嚴重的傷害,他會採取非常手段也是無可厚非。
“這不是借口!盧睿,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會受傷的!”水仙受傷的瞪着他。
手背上被秋芽踩傷的瘀傷至今仍未消腫,而他竟沒發覺!假若這傷今兒個是在秋芽身上,他早就心疼死了吧!哪會絲毫不曾察覺!
“受傷?哼!你水大小姐會受傷?”冷哼一聲,他根本認為水仙是在耍大小姐脾氣,任性得叫人生氣!
自小生長在官宦之家,水仙的自尊心自也高人一等,被盧睿這一激,她是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確實受到傷害。
反高傲地將螓首一揚,嗤哼道:“你憑什麼能傷我分毫?”
“既然如此,你出走之事就是任性之舉,而且你非但不反省認錯,還辱及我和秋芽的清白……這麼多錯誤,我不該對你稍作懲罰?”
一句辯辭也說不出口,她只能以不在意的冷笑維護所剩無多的自尊道:“你要罰就罰,反正你先前就一直禁我足了,我很習慣的。”
“你這死不悔改的女人!”怒火再次被她的回答撩撥起,盧睿氣急低吼,幾要剋制不住賞她一巴掌。
忍了再忍,他粗重地喘着氣狠瞪她,氣憤地丟下話:“我這回不會原諒你的!”
起身跨出浴盆,他瞪了眼仍坐在水中垂首不語,全身卻散發不馴氣息的水仙:“起來服侍我更衣,這是身為妻子的責任吧!”
“不要,反正都要被你關了,我何必聽話!”仰首怒視他,說完話又立刻別開首生氣。
“你這女人!”盧睿真的不知拿一身反骨的水仙怎麼辦才好!
“我任性妄為,小心眼沒風度、抵死不認錯!怎麼樣?你休了我呀!”斜睨了他眼,水仙囂張的用力撩撥盧睿的火氣。
“別以為我不敢休了你!想想看自己做了什麼,我就是休了你,岳父也不能說什麼!”暴怒的吼叫道,他一把扣住她雙肩,猛烈搖晃她纖細的身子。
被搖得一陣噁心想吐,水仙奮力掙脫鉗制,仍不怕死的回道:“好啊!如果你打算休我時就說一聲,我好找個溫柔的男人陪我,你粗魯死了!”
“你竟敢偷人!”盧睿簡直不敢相信耳中所聽到的,理智在瞬間被怒火燒成灰燼。
“不!你別想!這輩子你都別想!”一把將水仙抓出浴盆,扔在不遠處的床上。
結實碩長的身軀隨即壓在她嬌柔的纖軀上。
“呃……你出去……”身軀突然被他的男性貫穿,水仙不由得嬌吟,但仍用最後的理智,試圖推拒他的侵入。
結果當然是徒勞無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