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符翟走入艙房中,看見李靈圍着被單坐在窗邊凝望夕陽,他有些納悶地問道:「靈兒,你幹嘛不穿上衣服?」
李靈憤怒地轉過頭來,朝着他大叫:「你把我的衣服都撕破了,試問我要穿什麼?」
哦,說的也是。「那就先穿我的衣服吧。」符翟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上等絲綢縫製的衣褲給她。
李靈瞥了一眼,譏誚地說:「你不是叫我別再穿上男裝嗎?難道你不怕,我可能勾引你的手下一一叛變?」
符翟一陣沉默,眯起眼睛柔聲質問:「你會這麼做嗎?為了報復我而犧牲自己的身體?」
她展露極富魅力的笑容,挑釁地道:「你說呢?」
符翟的眉宇之間浮現怒氣。「省省你的魅力,他們連碰都不會碰你半根寒毛。」他陰鬱地說,把衣服塞進她手中。「穿上它。」
李靈恨恨地將衣物丟還給他。「我不要穿你的衣服!」那無疑標示着她是他的女人。
符翟感到怒氣再度上升,從來沒有女人敢用如此輕蔑的語氣跟他說話。他瞪着她,沒好氣地命令道:「你必須穿上它,我不允許你到東芮之前,每天光溜溜地在船艙里跑來跑去。」
李靈的臉頰驀然燒紅,罵道:「色鬼,滿腦子色慾的念頭,你真噁心。」
符翟在心中暗自嘀咕,面對你,不起色心那才奇怪。他退讓一步道:「好吧,過兩天靠岸時,我叫人給你帶些衣服回來,這總可以了吧?」
什麼?船要靠岸?她兩眼登時閃閃發光。「男人哪懂得挑女人的衣服,我自己上岸去買。」
符翟看着她良久,咧嘴笑道:「靈兒,你逃不掉的。」
被他看穿計謀,李靈懊惱地緊抓着被單。「我一定會想盡辦法逃走,你等着瞧。」
「等你做到了再說吧。」他笑道。「現在乖乖穿上衣服,除非你還想誘惑我上床。」
「你別想。」李靈緊緊扯着被單,逃到離他更遠的地方。
「那你就該知道怎麼做。」符翟好笑地再度把衣物遞給她。
她咬着唇,好一會兒才道:「衣服太大了,我穿不住。」
符翟揚起眉毛看着她,好笑地道:「你是女人吧?趁夜改一改就好了。」他把衣服塞到她手上,轉身走向艙門。「我去叫人把晚膳送進來。」
李靈慌張地叫住他。「喂,我不會啊!」
符翟正要打開艙房的門,聽見她的喊聲,慢慢轉過頭來。「你不會做女紅?」
李靈紅着臉,咬着下唇。「我是不會。」
西邠國到底是怎麼教養這位公主的?符翟嘆了口氣,他們男人從小就被灌輸,女紅和家事是女人的職責,然而……
「該死!」他懊惱地咒罵一聲,大步走向她,拿回衣服放在桌上,接着從衣櫃裏取出針線盒,動手裁剪起桌上的衣褲。
李靈看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她好奇地走到他身邊,問道:「喂,你堂堂一個男子漢,還是位高權重的王爺,怎麼會這些玩意?」
符翟瞬間沉下臉,用力地把剪刀往桌上一放,準備走人。「那你自己來,我不管了。」
李靈嚇了一跳,不滿地噘起嘴。「什麼嘛,問一下又不會死人,幹嘛生那麼大的氣?」
「你還有話說!一個女人,什麼都不會,只知道鬧脾氣。」符翟忍不住跟她鬥起嘴來,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幸好你的身分地位讓你輕輕鬆鬆找到一個好丈夫。」
這個傲慢、自大的男人竟敢批評她!李靈怒瞪着他,忿忿地反擊道:「你才不是我的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男人,你——」
「夠了!」他嚴厲地吼道,眼中跳躍着威脅的光芒,示意她最好不要再罵下去。
「你……你……」李靈惱怒不已,可是挑釁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她瞪着他好一會兒,倏地轉過身,氣呼呼地走到窗邊坐下。
「大混蛋,我絕對會讓你好看。」她望着窗外喃喃自語,抓着被單的雙手因怒氣而微微顫抖。
符翟站在原地看着她好半晌,眸中閃着銳利的光芒。他緊抿着嘴,雖然心中仍舊感到憤怒,但他已能控制住脾氣。
他再度拿起桌上的剪刀,為她修改衣褲。他了解這麼做有失男性尊嚴,但只要和李靈扯上關係,尊嚴似乎就不那麼重要了。
「可惡。」他咒罵一聲,覺得自己實在太放縱她了。
李靈偷偷看着他。這真是一個無法捉摸的男人,他可以傲慢、蠻橫和邪惡,但此刻看起來卻又如此的溫柔。
她注意到他熟練的動作。真是令人無法置信,隱藏在那張俊臉底下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呢?
李靈忽然有股衝動想去了解他,但一想到他可惡地俘虜她、佔有她,對他的怒氣和怨氣就湧上心頭,令她只想詛咒他下地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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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李靈醒來時,就看見修改好的衣服已放在她身旁。
她忍不住綻開一抹詭異的微笑。昨晚,她終於想到一個完美的計劃,可以讓他氣得跳腳。
她興奮地起床穿上衣服,隨便拿了一條帶子將頭髮綁在頸后,再匆匆梳洗一番,就急忙往甲板上跑。
她首先遇到的是徐昊,他正打算去叫她到船上的餐廳用早膳。
「早安,王妃。」他恭敬地行禮道。
他的稱呼讓李靈吃了一驚,她不高興地瞪着他說:「我是西邠國的二公主,不是你們家臭王爺的王妃,聽清楚了嗎?」
徐昊愕然看着她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是的,公主。」
很顯然的,主子還沒有將事實告訴她。他真不懂主子在搞什麼鬼,但眼前還是先安撫這位氣呼呼的嬌嬌女比較要緊。
「公主,王爺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好看,你把它改得真好。」他衷心地讚許道。
李靈對他搖搖頭,詭譎地一笑。「這不是我改的,是你家主子親手裁剪出來的喔。」她故意大聲地說出來,好像要讓所有人知道似的。
「什麼?!」徐昊驚訝地張大了嘴。想到那個畫面,他必須非常努力的剋制住自己不笑出來。
「很驚奇吧?」李靈興奮地提高聲音。「這都是他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我可是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動到呢。」
這下徐昊的嘴巴張得更開了,他的主子幾時服侍過女人?但話說回來,他也從沒看過主子對一個女人如此忍氣吞聲過,不是嗎?
「你猜怎麼著,我還要到處去走走,幫你家王爺宣揚宣揚。」李靈一逕愉快地說道。
「公主……」徐昊由她的肩上望過去,清清喉嚨困難的叫道。
「你不用為你家主子的手藝感到尷尬,我可是很以他的『體貼』為傲呢。」她繼續揶揄道,無視於徐昊猛向她眨眼的動作。
徐昊暗暗嘆口氣,心想還是直接告訴她,那個被她「讚美」的男人已經站在她身後了。
但李靈又搶在他說話前開口,「徐昊,你為什麼一直眨眼睛呢?有毛病就要看大夫,不然就會像你家王爺,腦袋瓜子裏全是問題,老是把我當成他的女人。」
「該死!他沒問題,有毛病的是你。」符翟終於忍無可忍地怒吼。
李靈嚇得跳了起來,這才知道他已來到自己身後。她環顧四周,看到甲板上的每個男人都強忍笑意地望着他們。
「不要對我吼叫。」李靈尷尬又氣憤地反擊道。昨天她沒吼回去,並不代表她永遠不回擊。「如果你要讓我知道你的『存在』,用說的不要用吼的。」
這女人遲早會將他逼瘋!符翟覺得自己幾乎想掐死她。
「看來你的精神挺好的,就算整天待在艙房裏,也應該不至於折損一絲一毫吧?」他輕柔的道,聲音含着嚇人的惡意。
他的意思是要監禁她嗎?李靈氣紅了臉,毫不退縮地瞪着他。「你敢!」
「做都要做了,還問我敢不敢?」符翟譏誚的說道,接着抓起她的手臂,大步走上階梯。
李靈死命地抓住欄杆,大喊大叫:「符翟,你無權監禁我,我又不是你的犯人!」她慌張了,無法想像被人囚禁的滋味。
符翟將她的手扳離欄杆。「你如果不想再嘗到這種滋味,我建議你,以後最好該死的考慮清楚再把話說出口!」
符翟的臉色讓李靈知道,他有多生氣。但是,他有沒有想過她的處境呢?無緣無故被他俘虜、佔有,她能不反抗嗎?現在他還要囚禁她,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李靈惱恨地想要摑他,但被他迅速的抓住手。
「別威脅我,你只會欺凌女人,算不得男子漢。」她充滿怨恨地喊道:心中的怒火和他不相上下。
「我可以向你保證,這絕對不是一個威脅。」符翟嚴厲地回答她,幾乎用拖的把她拖進艙房。
「你卑鄙、無恥、蠻橫又自以為是。」此刻的李靈狂怒不已,所有惡劣的話語都脫口而出。「你更是個大壞蛋,一個只會玩弄感情、糟蹋女人身體的大壞蛋,令人覺得可惡又可憎。」
最後這句話,像棍棒重重敲在符翟頭上,他氣壞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只能以狂暴的吻來封住她滔滔不絕的怒罵。
他的吻野蠻又粗暴,好像決意要懲罰她一樣,但漸漸的,所有的怒火都融化在熾熱的慾望里。
當他抱起她走向床榻時,早已怒氣全消。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他讓懷裏不情願的女人融化在熱情之中,一而再、再而三地達到高峰,獲得最後的滿足。
看着因精疲力竭而沉沉入睡的李靈,有股遺忘已久的柔情突然纏繞住他,就如同冬天裏的太陽溫暖了他全身。
當他的溫柔體貼被她拿來當眾取笑時,符翟告訴自己,一定會讓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原本想讓她感覺被他強暴了,然而當她柔軟的嬌軀被他壓在身下,當她呻吟着低喚他的名字時,他頓時了解,自己寧可被她譏笑怒罵,也不願傷她一絲一毫。
符翟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愛上了她。這個認知震撼了他,也令他迅速地撤退,重新築起心防對抗感情。如果他從過去的經驗中有學到任何教訓,那便是——無論如何,千萬別付出感情,愛只會毀滅自己。
而他,早已學會如何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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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李靈,符翟只好在離開杏城后的第一個港口靠岸。雖然他很想早點回到東芮,但他答應過要給她新衣服穿,必須遵守承諾。
他們的船停在離碼頭街有一段距離的江中,符翟只派了只小船上岸補給貨晶。李靈失望的站在符翟和徐昊旁邊,遙望前方人潮洶湧的碼頭。
李靈難掩落寞的神情,徐昊全看在眼裏,他小心地試探道:「王爺,其實上岸活動一下,應該也沒什麼大礙吧?」
「不行。」符翟堅決地反對,在李靈悻悻然轉頭瞪他時,他繼續道:「這裏還是西邠,而這位嬌貴的公主會迫不及待的為我們製造麻煩。」
自從那天在甲板上與她發生口角后,符翟的脾氣就一天比一天壞。徐昊從沒看過他這個樣子,事實上,他現在對每個人說話的口氣,都像隨時準備砍下他們的頭。
「就我所知,製造『麻煩』的人一直是你。」李靈沒好氣地反駁道。
符翟定定地看着她。光是吸入她身上自然散發的香味,看着她性感甜美的紅唇,對他而言就是一種巨大的折磨了,而越是抗拒對她的感情,他就越明了她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
他緩緩地開口,「你錯了,我只是在做一件已成事實的事。至於你,才應該好好的靜心想想,你到底要什麼?這樣鬧脾氣下去,對你絕對沒有好處的。」
說完,他掉頭就走,徐昊擔憂地注視着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轉頭看着李靈。
「公主,對不起,這幾天他的心情不太好。」他歉疚地道。
「你不用替他解釋,我還不至於分不清他是好意或惡意。」李靈冷冷地道。
她轉身往甲板另一方而去,望着遠處起伏的山巒,在心中暗暗想着。
我要什麼?符翟,我會用行動告訴你,我要的只有兩個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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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一天就要離開西邠了,李靈站在甲板上遙望大江,不懂杏城的守將為什麼還沒派兵追來?
符翟整個早上都待在瞭望台,當他轉身瞥見李靈時,不禁深吸一口氣。
她已經換回女裝,更顯得婀娜多姿,一頭亮麗的長發像黑色珠簾般閃閃發光,在她身後隨風飄揚,每走過一個地方,都令他的手下屏息讚歎她的美。
符翟臉色一沉。雖然他知道,他們絕不敢碰屬於他的東西,但李靈那丫頭又要搞什麼鬼,他永遠也猜不出來。
「我下去看看。那個女人似乎打算把我的手下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對身旁的徐昊說道,沒等他回答,就快步走下階梯。
「看來,今天我們又要跟着倒霉了。」徐昊苦笑地輕拍另一名夥伴,兩人四目相對,無奈地搖搖頭。
李靈也發現符翟的手下個個都對她彬彬有禮,顯然是被她迷住了。她認為這對她的逃亡可能會有幫助,所以回給他們的笑容也就更加燦爛了。
她信步走到一處地方時,忽然被裏頭飄來的香味給吸引住,好奇地探頭望了望——哦,原來是廚房啊!
她的腳步聲驚動了正在煮湯的廚子。他轉頭一看,發現居然是未來的王妃駕到,登時慌張起來。
他兩手在身上拍了拍,似乎想將儀容整理得乾淨一些,讓她留下好印象。
「公主。」他既恭敬又不好意思地叫道。
「你在煮什麼?我老遠就聞到它的香味了。」李靈笑着問道,想轉移他的困窘。
廚子聽到她的讚揚,心中十分高興,立時為她解釋道:「這些是牛肉湯汁,午膳時要吃的。」
「哦。」李靈點點頭。「那些又是什麼?」她指着六個大鐵鍋旁邊,一桶又一桶的東西。
「那些是牛肉和蔬菜,等一下準備拿來當佐料用。」廚於走到大鐵鍋旁邊,一一解釋說明,然後又指了指最大的桶子說:「這一桶肉壞掉了,等會兒要把它丟到江里餵魚。」
壞掉的肉?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李靈的腦海,可是……這樣做會不會害死人啊?嗯,應該不會吧。她只聽御醫說過,吃了不幹凈的東西會拉肚子、失去元氣,好像沒什麼嚴重的後果。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拖延時間,讓援兵可以趕上來。如果這些人吃壞肚子,失去力氣,船速自然也會慢下來。
李靈下定決心,甜甜地對廚子要求道:「你能不能教我怎麼煮湯?我想讓王爺吃驚一下。」
「這……公主是金枝玉葉,怎麼能碰這些東西呢?」廚子顯得十分為難。
「沒關係,反正只煮這麼一次嘛。你就幫幫忙,好不好?」李靈又使出連她大姊也為之投降的招數,祈求地看着他。
「哦,好吧。」廚子紅着臉點點頭。「其實煮一鍋牛肉湯也沒什麼困難的,先把大部分的肉都用水煮過一次,再撈起來放入那個盛滿湯汁的鐵鍋里燜煮,最後放些蔬菜,加一點調味料就大功告成了。」
「聽起來是滿簡單的,我來試試看吧。」李靈穿上圍裙,一邊把肉放進滾燙的水中,一邊對廚子道:「你可以先到外頭透透氣,等肉燙好了,我再叫你進來。這裏擠着兩個人,實在是有點悶熱。」
廚子懷疑地皺起眉頭。「公主,你確定可以嗎?」
「當然。」她吹噓道,燙個肉會有多困難?
「好吧,我去拿些柴火就回來。」廚子半信半疑地離開,決定要儘速回來,免得廚房被她給燒掉了。
等他一走,李靈立刻把那桶壞掉的肉全倒進鍋中,再把好的肉放在桶子裏魚目混珠。她把手上的腥味洗掉,再用腰上的圍巾擦拭乾凈,興奮地自言自語:「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什麼事沒問題?」符翟低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李靈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來:心虛地回道:「沒什麼。」接着又問:「你到這裏幹什麼?」
「那你又在這裏做什麼?」符翟反問,懷疑地看着她。
「學煮菜。在船上沒事做,太無聊了。」她臉紅地轉過身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不要你學煮菜,那會弄傷你白皙的手,我可不要你的小手變得跟石頭一樣粗糙。」他邊說邊把她拖出廚房,往甬道走去。
「喂,那鍋肉怎麼辦啊?」李靈回頭看了看廚房叫道。
「那是廚子的事,他馬上就會回去料理。」符翟繼續拉着她向前走。
李靈皺起眉頭,看着前方英挺的身影抗議道:「符翟,我整天沒事做,會悶出病來的。」
「胡說,你以前在宮裏也沒做什麼事。」除了調皮搗蛋,找麻煩之外。「既然你覺得無聊,我勸你做做女紅吧,那才是你最該學會的事。」
這句嘲弄的話語使她驟然停下腳步,用力甩掉他的手。「我要學做什麼,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符翟注意到他的手下們已經引頸翹望,等着看接下來發生的事,不禁懊惱地說:「拜託,能不能請你放低音量,你還想鬧笑話嗎?」
李靈看了看四周,挑釁地說:「有何不可?讓他們評評理,我為什麼要處處聽你的安排?」
「要評理,我們回房再說。」符翟被她激怒了,伸出手就要抓住她的手臂。
「不要。」李靈輕巧地一閃。「我才出來透氣一下而已,你不可以又把我關進那個艙房裏。」
這個女人,簡直是在睜眼說瞎話。符翟瞪着她道:「才一下子而已嗎?公主殿下,你已經逛了一個上午,看你那張紅通通的臉蛋,就可以證實我的話。」
李靈摸摸自己的臉,確實有點剠痛感,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好吧,我回房休息就是。」
符翟忍住勝利的微笑,他不認為此刻她會喜歡見到它。再說,他也讓所有在場的人看到,自己這回可是大獲全勝,這就夠滿足他的自尊了。
「走吧。回房我再為你擦擦藥,否則你明天準會痛上一整天的。」
回到艙房,當符翟將一種冰涼的藥膏塗抹在她臉上時,李靈才真正感到後悔,她在太陽底下站太久了。
「符翟,輕一點。」李靈懊惱地叫道。
「以後只允許你一大清早和黃昏時出來透透氣。」符翟心疼地命令道。沒想到她細嫩的皮膚這麼不經曬,他早該下令她回房休息的。
這次她沒有抗辯,悶哼一聲:「知道了啦。」還用得着他來警告嗎?經過這次教訓,她才不會笨到在大太陽底下散步了。
她這麼輕易就接受他的命令,讓符翟有些驚訝。平時,他們都得爭論一番才肯罷休的。雖然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覺得很高興。
符翟走到她身後,輕輕將她的頭髮往前撥,想看看她的脖子有沒有晒傷。
「喂,你在幹什麼?」李靈嚇了一跳,立時轉過頭來喝止他。這個大色鬼,她都晒傷了,還想要碰她。
符翟露出生氣的表情。「靈兒,我還沒饑渴到那種地步。」
她就那麼喜歡和他吵架嗎?剛才好不容易得到片刻的和平,又教她給破壞殆盡。為什麼她總是要將他逼到極限呢?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脖子有沒有晒傷。」考慮到她現時的情形,符翟最後還是把脾氣壓抑下來,平心靜氣地解釋。
雖然自知理虧,李靈還是不願意低頭認錯。「誰教你每次都占我便宜。」
符翟深吸口氣,在心中數到十,才緩緩說道:「現在你可以讓我看一下你的『玉頸』了嗎?」
雖然他的語氣帶着嘲弄,但這次李靈沒有生氣也沒有頂嘴,只是像打發一個僕人似地說道:「看吧、看吧。」
符翟咬牙苦忍,細心地幫她檢查了一逼,確定沒有事之後,才懲罰性地以舌尖舔過她的頸背。
在她氣瘋了地跳起來之前,他已快速退到艙房門口。「乖乖地待在這裏,別再出來亂跑。」
說完,他便笑着關上了門,聽見裏頭傳來她的怒吼。
「符翟,你該死!我詛咒你,今天就下地獄去!」
真是尖酸刻薄的一張嘴。符翟乾澀地想,只要她待在船艙里,要下地獄等明天吧,他今天的災難看來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