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該死!竟然醉得跟死人沒兩樣!”

康兆諼開着車子,眼看沉睡的孟依筠絲毫沒清醒的跡象,忍不住咒罵:“早交代她不要忘記自己職責所在,還搞成這副德性!不知道有沒有長腦袋!”

“唔……家……我、我家到了嗎?”孟依筠緊閉眼睛,模糊說道:“你要送我回家喔,我媽說,她說……女孩子不能在外面過夜,一定要回家。”

康兆諼瞥了後照鏡一眼,搞不清楚她到底是說真話,還是說醉話?

“瞧你那副樣子,怕是被壞蛋載去垃圾掩埋場埋掉也沒人知道,還一定要回家呢?!”康兆諼有點煩噪的搜尋附近路標。

“哎!到底××路在哪?繞好幾圈了,怎麼都沒看到?早知道人醉成這德性,乾脆直接把她丟回公司去算了。”

“回家,我要回家。”彷彿聽見他自言自語,孟依筠咕噥回應。“康兆諼,你一定要送我回家。”

“好好好,我已經在找了,你不要吵。”竟敢直呼他名字咧?!

康兆諼不覺又轉頭看了她一下,發現她閉着眼吵鬧的樣子很像小孩要糖吃,無論如何堅持要吃到。

離開辦公室,加上酒精催化,康兆諼發現孟依筠跟平常樣子差很多,以前她總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絲毫不敢有差錯,但現在的她敢堅持自己主張,直接叫他全名,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

倒比較像是跟他平起平坐的朋友。嗯,這感覺……滿不錯。

“找到了,前面就是××路。”康兆諼興奮得像發現新大陸,駕駛大轎車沿小馬路往裏開。“噫?你還沒說住幾樓?”

“我、我家五樓。”孟依筠斷斷續續回答。“我住頂樓……”

“五樓?你自己可以上去嗎?”康兆諼可不想背着她沉重身子上五樓。

“唔。”孟依筠沒再說話,彷彿又睡著了。

“喂!你家到了!”康兆諼搖搖她。“你醒醒啊,我可沒辦法背你上去,你自己醒過來,回家去再睡。”

“嗯。”孟依筠點點頭,起身下車,慢慢走到公寓大門前——

咚!她竟然一屁股坐在大門口前的階梯,蜷曲身子埋頭繼續睡。

“天啊!這女人!哎——”

康兆諼簡直要發瘋,看來今晚他非得背她上樓不可了!

“算了!乾脆我背你上去,你家住五樓是嗎?”康兆諼一把扛起她。

“我住頂樓……頂樓的加蓋。”孟依筠像小嬰兒般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道。

“啥?那不就六樓嗎?”康兆諼光想到六樓,腳就不聽使喚了。

“六樓上面的加蓋——”孟依筠又朦朧補充了一句。

“那是……七樓啰?”他火了,吼叫。“到底是幾樓啊?五樓?六樓?還是七樓?”

“唔。”孟依筠靠着他的肩背安穩睡着,不再回答了。

“你!真是氣死我了!”

康兆諼委實拿她沒辦法,乾脆把她丟回車子裏。

“回家……我要回家。”

“你連自己住在哪一樓都講不清楚,怎麼回家?”康兆諼氣惱。“現在由我決定了,先回我家再說。”

唯一可行的辦法了,康兆諼沒別的選擇,再怎樣他也絕不能把一個喝到爛醉的女人,而且還是他的員工,隨意棄置路邊吧!

顧及她的安全,只能先回他位在市區邊陲河畔邊的豪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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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到家了嗎?”

孟依筠沉睡在他懷中,卻仍吵着要回家。

“到了到了!你別吵了好不好?”好不容易將她抱到客房,康兆諼小心翼翼將她輕放在床褥上。

放下的那刻,孟依筠芳香柔軟的髮絲拂過他臉龐,莫名煽起他許久不曾蘇醒的想望,尤其這一路她緊緊抱住他的脖頸不放,以至她女性美好柔軟的身軀緊緊黏貼他胸膛。

短短一小段路程,對康兆諼而言無疑是最嚴酷的考驗,他認識她那麼久,今天才算初次了解這丫頭原來是個十足的女人,是那種可以引動男人原始渴望的雌性動物。還好他定力夠,意志堅定,絕不佔喝醉酒的女人便宜,換作別的男人,孟依筠今晚的際遇就很難說了……

思及此,康兆諼長長嘆了口氣,懊悔。

“早知道就不帶她去了!出了事情可不是好玩的!”

他一方面氣她不懂得小心謹慎言行,一方面也怪自己決策錯誤,怎麼說她總是自己的員工,萬一今晚發生任何差池,康兆諼絕對受不了良心的譴責。

康兆諼,你擔心她被別的男人佔便宜,只因身為僱主怕擔負道義責任嗎?

難道不是你真心在意她!她在你心裏早佔了特別的位子,所以才會受不了別的男人吃她豆腐?

坐在床邊凝視她安靜睡去的容顏,突然響起的貫耳聲響竄入他腦內,康兆諼內心大大震懾,這是他心裏真實的聲音嗎?

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心裏不僅是秘書而已?

怎麼會?我不該再對誰心動……另一邊腦子發出警訊。別給自己找麻煩了,之前你被女人整得還不慘嗎?

幾次不好的感情經驗讓他對愛情死了心,對女人,對愛情他一概嗤之以鼻,是孟依筠太貼近、太涉入他的工作生活才會培養出情愫來,或許日後該保持遠一點的距離才恰當。

輕輕嘆氣,康兆諼內心交織着複雜的情緒,他忍不住再伸出手拂去掉落她臉頰的髮絲,細細端詳她睡得安穩如天使般的麗顏,好久好久。

康兆諼沒有離開客房,就這麼坐在床側,關於他和她之間,該遠該近?

他反反覆覆、思量到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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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孟依筠在一陣難忍的飢腸轆轆中醒過來。

“好香啊!什麼味道?唔……好餓喔。”

睜開眼,首先映入眼帘是落地窗外一片藍天、白雲、連綿青山及潺澈溪水。

“哇!這是哪裏?這、這不是我家啊!”

她驚跳下床,慌張地東看西看,嘴裏喊道:“天啊,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可惡的康兆諼,他怎麼可以這樣!叫他送我回家都不肯!什麼老闆、什麼男人啊!”

孟依筠從裝潢華麗、寬敞又舒適、彷彿是精美樣品屋的卧室里衝出來,她最想搞清楚這裏到底是哪裏!該不是給陌生人帶去什麼見不得人的場所吧?

揣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孟依筠頂着一頭亂髮衝到餐廳,木質餐桌擺着一碟香味四溢的炒蛋、培根、火腿,以及熱騰騰的香濃咖啡。

重點是,咖啡旁有張紙條,斗大字體寫着:

不要慌,這是康兆諼的住家,昨天你醉到連住幾樓都講不清,我無處可送,只好送回我家。吃完早餐,請儘速回公司上班,以下無線計程車電話xxxxxxxx

拿着紙,孟依筠獃獃細看,一遍又一遍,那喝醉而喪失的記憶緩緩恢復……

是的,她想起來了!

就是最後那兩杯十二年威士忌讓自己瞬間不醒人事,然後,她不記得自己怎麼上了他的車,彷彿有印象他一直問自己住在幾樓。

“我說了啊!哪裏沒說!頂樓加蓋的加蓋,就七樓咩。”孟依筠老實不客氣拿起咖啡喝起來。“我怎麼會沒說?頂樓加蓋再上去那層就是了嘛!根本就是他不想帶我上去才賴我沒說——哼!才幾歲而已,大男人爬幾個樓梯會死啊!”

“嗯,好好吃喔。”

孟依筠一邊碎念着,一邊吃着炒得香噴噴的鮮蛋和火腿,一副極享受的表情。

“原來他真的會下廚呢,煮的咖啡也很好喝。怪不得!平常對我的咖啡這樣挑剔。嗯嗯,真好吃!”

填補飢腸轆轆的肚子同時,孟依筠仔細看着這棟至少有一百五十坪以上的超級華麗宅邸。

他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嗎?會不會太浪費了啊!這麼漂亮的房子,外面景觀這麼棒,應該有很多很多女孩子想當這裏的女主人吧?

“哎,要中幾次連續杠龜的大樂透才買得起這間?”孟依筠放下咖啡杯,微皺起眉頭。“中樂透那麼難,不如嫁給屋主比較快……康兆諼還沒娶,我也還沒嫁,也不是不可以……”

想着,她搖頭嘆氣不能止。

”唉,哪有可能?在他眼中,我只是個秘書,說秘書是好聽,根本跟下人沒兩樣。”

孟依筠一點一點想起整個宴會的經過,想到他遇到任何人都不忘向對方一再介紹說她“只是秘書”,想到他高高在上的倨傲模樣,孟依筠心好酸……

為什麼要暗戀那麼遙不可及的人啊!孟依筠忍不住怨起自己了。

名作家寫過: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孟依筠低低喃念這傳世名句,突然地,眼眶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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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搭了計程車飛奔回公司,孟依筠剛坐下就感受宿醉帶來的頭痛欲裂。

頂着欲裂的頭勉強上班,不到中午,她臉上的妝已因油光糊成一團。

孟依筠從洗手間的鏡子裏看見憔悴的自己,趕忙吞下兩顆頭痛葯,快速梳洗補妝後繼續拚命。

中午時間,她送了文件和便當到總裁辦公室,見到康兆諼也是一臉憔悴,孟依筠有些心疼——為了工作,為了擴展生意,他實在是太拼了。

哎,看在他全力為公司、為員工拼經濟的份上,以前他怎麼虐待自己的事情就別跟他計較了吧,誰不是為了討生活呢。

孟依筠在心中告訴自己。

“總裁,您的午餐。”她把剛買來的便當放在茶几上。

“嗯。”一如往常,他頭也不抬地,只輕輕嗯了一聲。

“總裁……”她想開口跟他說說話,他的冷淡卻叫人不知該從何開口。

“有事嗎?”康兆諼不耐煩看了她一眼。

“我——我想跟您報告下午到晚上的行程。”他不耐的眼神讓她很受傷。

只有他們倆的大辦公室里,她清楚感受到心中疼痛——為什麼他非要用這樣的態度對她?她已為工作鞠躬盡瘁至此,究竟還欠了他什麼?

“行程?你不是已經整理成表格寄到我信箱了嗎?”康兆諼挑眉,一樣沒溫度的對話。

其實,孟依筠早該習慣他冷酷的表達方式,反正,打從她進公司到現在,他也鮮少正眼瞧過她。

康兆諼眼中最大就是工作而已,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會因為她在他家過了一晚而拉得更近。

“日本來的山下先生,他說——”孟依筠不管他的冷淡,繼續把話說下去。“他說晚上想到林森北路小銀姐開的鋼琴酒廊。可是我們已經訂好君悅了。”

“別管他,照我們原先訂的。”康兆諼揮揮手,命令道:“他問起的話,一律推給我,就說我說的。”

“好,知道了。”孟依筠點頭,無聲退下。

“等一下。”差兩步到門口,康兆諼又叫住她。

“總裁?”

孟依筠回過身,發現他兩眼煚亮,端肅表情盯住自己。

“你昨天……好像玩得太開心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熱烈的目光叫她渾身灼燙。

“我沒有玩——”孟依筠急忙為自己辯解。“是黃太太拉着我要介紹朋友,她是女主人,我不好拒絕她。所以,只好應付應付。我……我不是刻意靠近他們,那只是禮貌。”

“禮貌?”康兆諼重複她的話,表情奇怪地扭曲,笑得像是生氣的樣子。“呵呵,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你喝到神智不清,昏睡在我車子裏,隨便我往哪裏載都搞不清楚,這叫禮貌?呵,可笑!”

想起昨晚她彷如花蝴蝶般滿場飛舞的模樣,康兆諼心中就是一個不舒服。

“我……”他的憤怒反詰讓她無話可說,孟依筠低下頭,以目前情勢來看,“沉默、安靜”是最好的反應。

“好了!你先下去工作。”康兆諼大手一揮,語氣冷冽。“我是要告訴你,之所以要你當女伴陪同我出席宴會,不是帶你去開同學會尋開心。你是我秘書,出席宴會也是工作項目之一,你要負責隨時提點我疏忽的細節,甚至注意其他可能對我不利的人士。下次,最好千萬記得自己身分,你是總裁秘書,可不是總裁夫人!”

“是,我會記住。”孟依筠緩緩鞠了躬,快步退出辦公室。

記住你是總裁秘書,可不是總裁夫人!

這句話,無疑像是一把銳利尖刀,狠狠刺進她已然脆弱的心臟。

下樓的電梯裏,孟依筠再也無法剋制地掉下眼淚……

她哭得很慘,哭得很絕望,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做才合他的意?康兆諼從來沒看到自己努力付出的一面,卻一再對她抱持懷疑!

他生氣,因為他認為她得意志形,一心想攀上“總裁夫人”的高位。

他始終防小偷似防着她!

不管她表現多麼盡善盡美,康兆諼永遠不忘提醒她秘書身分,就怕她有一絲一毫的妄想。

原來,她在他心裏只是好用的廉價勞工而已,其餘一點價值也沒有。

孟依筠終於明白了,如果自己甘願當廉價勞工,不能怪別人不懂得尊重自己,她想通了——

總裁秘書又怎樣?!

不過一份工作罷了,既然得不到該有的尊重,她也不想再為了工作委屈奴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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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康兆諼單獨赴君悅飯店,與日本客人山下先生餐晤。

一進入預定好的包廂,驚見山下先生身邊坐着一個不速之客,那個打扮妖艷的女人是——方文艷。

“你怎麼也在這裏?”康兆諼顧不得客戶也在,當場垮下臉,不客氣地劈頭就問。

“噫?怪了?這君悅飯店是你家嗎?為什麼我不能來?”方文艷理直氣壯,燦笑回答。“再說,我跟山下先生是多年好友了,他邀請我來,當然要捧場啰。”

“呵呵,總裁你別板著臉,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山下先生摟着方文艷纖細柔軟的小蠻腰,一臉詭譎涎笑。“坐下坐下,我難得在台北享受道地日本好酒好菜,大家好朋友不要傷了和氣。”

“就是嘛,就算我們之前有什麼不愉快,都過那麼久了,你何必見到我像見到仇人似?”方文艷眼波嬌俏、風情萬種地瞟着康兆諼,蔥白細嫩小手挾起一塊生魚片放在他碗裏。“至少,我比別的女人多了解你些,知道你愛吃這個。你自己說,除了我方文艷,還有誰懂你的脾胃?”

康兆諼睜着滿布疑問的鷹眸直勾看着她,想摸清這女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吃啊,幹嘛獃獃看着我?我再美也不比生魚片美味。咯咯……”

“在我看來,文艷小姐可比黑鮪魚生魚片可口太多了。”山下先生不懷好意往方文艷豐滿胸前撈了一把。“嘿嘿,晚上跟我去小銀那兒開心一下吧?”

“咳咳!我們先談正事吧。”康兆諼故意發出聲響,阻止這對男女再繼續肉麻當有趣。

“談什麼正事?該談的我們早就談定了,不是嗎?”山下先生眼睛完全不曾離開方文艷豐滿胸前,吃吃笑道:“康先生你別那麼古板啦,我們生意只剩最後一步簽約了,還要談什麼?”

“沒正式簽約前都不算數。”康兆諼焦急看了下腕錶。“不好意思,麻煩山下先生等一下,正式合約正在路上,馬上送到了。”

怎麼還沒到啊?半小時有這麼久嗎?康兆諼心裏暗念。他一直相信孟依筠的工作能力,這回總不會就搞砸了?!

“就跟你說別提那些掃興的事了。”山下先生嘻嘻哈哈為大家斟了酒。“我來台灣是要happy的,這點文艷小姐最了解我了。來,美女陪我喝!”

“你?你?”康兆諼敏銳的生意腦袋立即做了必要的連結。“你們雨個,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咯咯咯……”方文艷笑得花枝亂顫,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你現在才發現喔,反應會不會太慢了啊?我的帥哥總裁,你以為以‘康諼’十年的公司怎麼跟山下他們做得成生意?若不是我從中牽線,再過十年也未必做得成啊?”

“你!”康兆諼變了臉色。“你暗中干涉‘康諼’的生意往來?”

“我是幫你。”勾魂眼眸盯住他。“要不是為了你,我幹嘛吃飽撐着,有好生意不會自己做嗎?”

"你!”康兆諼氣惱鐵青臉色。“你為什麼不離我遠一點,為什麼要這樣陰魂不散!”

“喲,現在是怎了?過了河就想拆橋嗎?”方文艷斂起笑容,正色道:“生意歸生意,我也不會白讓你佔好處,我既做了中間人,該當給我仲介費用。”

“你想要傭金?”康兆諼音量提高。

“不過分啊,你們跟山下這筆生意可不小。”方文艷冷笑看看山下。“他對我可是言聽計從喔,相不相信我可以現在叫他不要簽約?”

“你!”康兆諼氣得拍桌子,他差不多快殺人了!怎麼也想不到縱橫商場這麼久,竟要看一個交際花臉色。

“嘿嘿,和氣生財,別生氣嘛。”山下先生陪着笑臉,拉康兆諼坐下。“我只需負責把生意完成,其他事情我不管。呵呵呵,有錢大家賺,總裁不必這麼在意,重要的是,我們以後有長長久久的生意,小小傭金不算什麼。”

“對嘛,你看山下先生多上道。”方文艷得意洋洋。

“你們兩個慢慢喬,我跟小銀約好了。你們談好了,再來簽約還來得及,呵呵,我先happy去了。再見,你們慢談,別傷和氣啊。”

山下先生堅持先離開,擺明只來負責“搓”他倆傭金的事。

“你啊,年紀又不是很輕,脾氣那麼暴躁幹嘛?”方文艷溫柔笑了,又為他在碗裏佈滿各式佳肴。“凡事好好談,你一臉殺氣騰騰想嚇誰?”

康兆諼一下子理不出頭緒,他需要冷靜,需要仔細思考山下和方文艷之間奧妙之處,如果這女人只想要錢,事情就好辦多了。

“該死!送個文件送到北京去了嗎!”

看著錶,已經快一個鐘頭了,康兆諼被山下先生擺了一道,又遲遲等不到孟依筠的文件,他真的火了!

“你在等誰?”方文艷好奇問。

“不關你的事!”康兆諼鐵青臉,什麼話也不想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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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為你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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