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杜宏昊丟下手上的書，走到窗前看着燕子坐在院子裏孤單的身影。這兩個月以來，她的脾氣是收斂多了，可是她也變得很消沉。
他知道她很孤單、很寂寞，成天只能在杜園裏晃，可是他不敢放她出去，他害怕她會乘機逃到他，再也不回到他的身邊。
如果非要他承認，他會老實的說，他是愛上這個小蠻女了。
他想盡了辦法讓她展露笑顏，她是會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強、有些無奈。
是啊!如果他被人關着的話，他又能多開心呢?
可是燕子只是個二十歲的小女孩，外面的花花世界這麼吸引人，她會願意一輩子跟着他這個無趣又嚴肅的人嗎?
他能自私的把她鎖在他的身邊，不讓她過年輕人多彩多姿的生活嗎?
他看見燕子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寒顫，正想下樓去把她帶進屋裏，她已經站起身往屋子這邊走回來了。
她在哭?杜宏吳心疼地看着她輕輕抹掉眼角的淚水，轉過身正往樓上沖。
“大哥，這是——”羅振興走進門，話還沒說完就被杜宏昊一把推開。
“現在沒空!”
羅振興看着大哥十萬火急地衝下樓去，“怎麼回事?”
搔搔腦袋，他走向窗口探看，不看還好，一看一肚子氣。“這下他倒成了大情聖了。”他搖搖頭冷哼。
大哥已經不像個黑道老大，他簡直成了那個臭丫頭的僕人了。他冷眼看着老大在屋前抱住燕子，將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他實在搞不懂那個小蠻女有什麼令人着迷的地方，不過是臉蛋不錯罷了，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小傻瓜，這麼冷也不知道加件外套，小心感冒了。”杜宏昊擔心地看着臉色蒼白的燕子。
“我不冷。”將外套還給他，她對他扯扯嘴角，像縷遊魂似的飄進屋裏。
“燕子，你……你要怎麼樣才會開心？”杜宏昊跟在她的身後煩惱的問。
燕子詫異地轉過身面對他，“我很好，我很開心。”
“老天。我聽你這麼說已經上百遍了。有什麼是我能幫你做的，告訴我。”杜宏昊心裏實在很過意不去，他想要補償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如果我想出去呢?我想回去看看黑堂的朋友，我想要無拘無束的走在大街上，你能做到嗎?”她看着杜宏昊為難的表情，瞭然的笑了笑，“不可能的，對不對?”說完，她轉過身走上樓，留下一臉僵硬的杜宏昊。
杜宏昊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她不是改了脾氣，而是用沉默來表示她的抗議，而他卻自大的認為他真的馴服了她。他站在大門口煩惱不巳。
“杜老大，怎麼有空找我這老傢伙喝茶?”陳仁和笑嘻嘻的坐下。
“陳爺，你就別損我了。”杜宏昊微笑的跟着坐下。
“我家的小燕子有沒有給你惹麻煩?”陳仁和看着杜宏吳一聽到這個名字就變得柔和的臉，心裏得意的直笑；他的燕子的確有一套，想必這個小於已經被她抓住了。
“說實話，我今天請陳爺喝茶就是為了燕子。”杜宏昊老實的說。
“哦，這丫頭一定給你惹麻煩了，對不對?好，我把她帶回家教訓教訓。”陳爺故意生氣，嚇唬着面前這個優秀的年輕人。
杜宏昊一聽到陳爺要帶燕子走，心就慌了。
“不是的，陳爺。她很乖，太乖了，甚至有些自閉。所以我想請教陳爺，燕子有沒有什麼最喜歡的東西，能讓她開心的?”
“燕子不開心?”陳仁和一聽到他最疼愛的燕子不開心，馬上就皺起眉，“你是怎麼照顧她的?”
“我……”杜宏吳支支吾吾地不敢說。
“你倒是說呀！難道我還會用拐杖敲你不成?”陳仁和好笑地看着杜宏昊的一張苦臉。
“我……我把她關了起采。”
“你——”陳仁和本來想臭罵他一頓的，但是轉念一想，那丫頭如果不看好她的話，必定是四處亂跑，找也找不回來。杜宏昊會這麼做，想必是對他的小燕子動了真心。
於是，他馬上改口道：
“你對我家燕子到底是存什麼心?對她這麼關心，還關着她不讓她出門。”
杜宏昊只好對老人家說實話，“我很喜歡她，怕她出去后就再也不會回來。看到她傷心，我會難過。”他簡短的說完，看着陳爺的欣慰的表情，“請陳爺救我一、兩招吧!”
“唉!我懂什麼?”陳仁和擺擺手推辭。
“陳爺這麼說就太謙虛了，道上的兄弟哪個不知道陳爺年輕時的事迹，您可稱得上是我們的偶像。”
他可不是為達目的，不惜逢迎拍馬、奉承諂媚，據說陳仁和年輕的時候豪放瀟洒、風流側儻，身邊的女人多得如過江之鯽，他現在還有三個老婆在伺候他呢!
陳仁和被杜宏昊的話逗得樂了，“好吧!就看在你這小子的這張甜嘴的份上，我幫你想想辦法。”他拿起茶杯細細的品嘗，慢慢的思考。
“有啦!”他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杜宏昊歡喜的看着陳仁和，“陳爺想到什麼好方法？”
“燕子有一隻狗，是她的心肝寶貝。如果燕子有它作伴的話，一定會開心的。”陳仁和笑呵呵地說著。
“狗?”杜宏昊一聽到這個宇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是大狗還是小狗?”他憋着氣問。
“大的還是小的?”陳仁和又倒了杯茶，想了一下，“小狗。”
其實他也不知道是大狗還是小狗，只是隨便說說。
杜宏昊在心裏暗吁了口氣，“那我可以把狗帶到杜園嗎?”只要能讓燕子開心，他什麼都願意做。
“可以，當然可以，我一找出來是哪只狗，馬上通知你。不過你有空也要帶燕子出去逛逛，當心她會悶壞了。”陳仁和責備地看着杜宏昊。
“是。”杜宏吳含糊的應了聲，他壓根沒聽到陳仁和的話，他的心思完全被燕子的狗佔滿了。
老天，狗也!
“那你有沒有打算要來下聘呀?”陳仁和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問題。
杜宏昊回過神看着陳爺試探的臉，“我現在還搞不定她。她願不願意跟我還是個未知數呢!？”
“那你可得再加把勁才行!”陳仁和一聽杜宏昊對他的心肝小寶貝有心，就忍不住笑開了。
杜宏昊不但是個重義的黑幫大哥，更是個會全力保護他的女人的好漢子，把燕子交給他，他放心。，“我會的，”杜宏昊胡亂的點頭應着。他現在只擔心燕於的狗，其他的暫時都顧不得了。
燕子無聊的坐在院子裏的大石頭上；看着她已經看膩的景物。’真的快發瘋了，她的心渴望要出去，她想要出去玩。
已經是寒冬了，她進杜家也已兩個多月，但她從沒有出去過，就連身上的冬衣都是杜宏昊去幫她買回來的。
她站起來，一轉身就看見杜宏昊站在二樓的窗前凝望着她。她裝作沒看見他，轉向另一邊，朝水池走去。
這兩個月，她深深感受到杜宏昊的溫柔體貼，他對她真的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寵溺她的。
他要床上是個百分之百的好情人，下了床后即使他又恢復黑道大哥的身份，依然不會吝於給她的溫柔，她的心已經完全臣服在他的柔情之下了。
但他把她當成玻璃娃娃似的，怕她會被人傷了，或是偷偷跑掉了，把她關在杜園裏。她真的受了了，她快崩潰了。
燕子撫着額頭，覺得好痛苦，她又想要他，又想要自己，難道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她愣愣地看着冰冷的池水，突發奇想：如果她跳下去的話，會有多冷？
突然一輛廂型車開了進來，吸引了燕子的注童力。她抿抿嘴緩緩地朝車子走去，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的讓她排解一下寂寞。
她看到羅振興從駕駛座上跳下來，打開後車廂，沒想到裏面竟然衝出來一隻大狼狗，嚇得在場的眾人都立定不敢動。
燕子仔細地打量那隻狼犬，然後開心的放聲大笑。
“師哥!”她朝似乎也很高興見到她的狼犬奔去。
杜宏昊在樓上看到這一幕，差點昏倒。
“這就是陳爺所說的小狗?”他看着大狼犬下車后先是左顧右盼，然後像是找到目標似的朝燕子狂奔而去。他嚇得臉色發青，連忙往樓下沖，就怕燕子會被大狼狗弄傷。
他衝進花園，看見燕子正開心地和狗兒在地上翻滾嬉鬧，不由得虛脫的兩手撐着膝蓋喘氣。
“大哥，這就是你所說的‘小狗’?”羅振興不敢質疑的，只是這跟大哥說的實在差太多了。
“我也以為是小狗。沒想到陳爺所謂的小狗竟然是這麼的龐大。”杜宏昊無奈地對他笑笑。
燕子坐起身子，推開大狗不斷靠近的頭，“帥哥，狗兒，坐好!”
受過訓練的德國狼犬立刻聽話的穩穩坐在地上，只是尾巴還在高興的左右搖晃。
杜宏吳和羅振興緩緩走向她們。其實杜宏昊實在不想接近那隻看起來很兇狠的大狼犬。
燕子看見他們，站起身笑看着臉色有些不對勁的杜宏昊，“你怎麼會帶帥哥來的?”
杜宏昊看着她開朗的笑臉，覺得—切都值得了。“我向陳爺打聽的，只是沒想到他所說的小狗竟然這麼龐大。”
“謝謝。”她感動的撲進杜宏吳的懷中，讓一旁的羅振興挺不是滋味的。
“喂，我是最辛苦的人也!還差點被傢伙咬，我就沒有獎勵呀!”
他忿忿不平的抗議。
“好，為了感謝你，我就請帥哥送你一個吻吧!”她手指一彈指向羅振興，帥哥立刻往羅振興身上撲，羅振興嚇得一個踉蹌跌在地上，帥哥就趴在他向豐猛舔他的臉。
“哎喲!好了，我不要了。”羅振興害怕的怪叫。
“燕子，別嚇了人。”杜宏昊很有愛心的幫他求情。
“好吧。”
燕子手指一彈，帥哥馬上乖乖地在地上坐定，只是它不停地甩動尾巴顯示出它還沒玩過癮。
羅振興從地上爬起來，馬上落荒而逃。
燕子看了哈哈大笑。
“我以為陳爺說的是‘小狗’。”杜宏昊警戒地看着大狼犬，向著懷中的可人兒。
茄子眨眨眼，恍然大悟。，“爺是老胡塗了。兩年前帥哥剛到黑堂的時候是小狗沒錯，經過了兩年，它當然會長大嘛!”她好笑的想着爺是不是故意耍杜宏昊的。
“哦，我們把它養在屋后好了。”杜宏昊向采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狗。
“好呀！”燕子帶着帥哥往後屋走，突然想起她曾聽虎哥說過杜宏昊不喜歡狗。
“聽說你不喜歡狗，為什麼?”她睜大眼睛向杜宏昊。
“呃，不為什麼，就是不喜歡。”他含糊地說著。
燕子看着他怪異的表情，再看見他被頑皮的帥哥頂上一下手就嚇一跳的樣子，有些明白了。
“你怕狗?”她指着被帥哥鬧得變臉的杜宏昊大笑。
“不是怕，是不喜歡。”臉都嚇白了，他還在逞強。
燕子點點頭，仁慈的不再取笑他。依偎在他溫暖的懷裏，她叫帥哥到身邊來。
“帥哥從小就待在黑堂里，它就像個孩子般單純，喜歡和人玩，你可以試着跟它做朋友。”
杜宏昊勉強的笑笑，“有機會再說吧。”
“你為什麼怕……不是，你為什麼不喜歡狗?”燕子好奇地問。
杜宏昊繃緊已經不能再緊的臉，看了她一眼，“就是不喜歡。”
燕子可不怕他，搖晃着他的手臂，“說嘛!為什麼?”
杜宏昊生氣的又看她一眼，不情願的開口，“我小時候被狗咬過。”
燕子一雙眼睛張得大大的，意有所指的說：“哪只狗敢咬你?”
杜宏昊自然聽得出她的嘲理，但又不捨得罵她，只好把委屈全往自己的肚裏吞。
帥哥又想朝杜宏昊那邊跑去，燕子喚一聲，他便乖乖的跟在他們身後不敢妄動。
杜宏昊看它聽話得很，這才稍微地放下緊張不安的心，“它有受過訓練?”
“是啊!帥哥小時候皮得不得了，有一次還差點被虎哥抓去宰了，我為了保住它的性命，只好把它送去受訓了一個月。”
她溫柔的摸摸帥哥的頭，不由得想起在黑堂的日子。帥哥一聽到自己成了談話的主角，立刻高興地對他叫了一聲。
杜宏昊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知道她又開始想家了。
他考慮了很久，終於有些勉強的開口，“燕子，過年的時候我帶你回去黑堂看看。”
蒸了欣喜地看着他，“真的?”她今天得到的驚喜太多了。
“但是你還是得跟我回杜園，不可以賴在那裏不走。”他怕燕子回到黑堂后就不肯跟他回來了。
她的眸子頓時變得暗了些，“好。”說完，她離開杜宏昊的懷抱，帶着帥哥跑開了。
杜宏昊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沮喪的嘆了口氣。
他還是沒辦法打入她的心中。他知道燕子對他有着一份依戀，但那還不夠，他不敢在還沒確定她的感情之前放開她。他對她的情感已經強烈到了一天沒看到她的人、聽到她的聲音就會全身不對勁，如果失去她，他真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何種模樣。
“虎哥、嫂子。”
燕子笑嘻嘻地站在蕭明虎和他老婆的面前，看着他們的小寶貝，
開心地逗弄正在熟睡的小娃娃。
她一進黑堂的大廳就急忙尋找蕭明虎的身影，這可不太容易，原本寬敞的大廳被許多人擠得滿滿的。
因為是過年，大家都會來向德高望重的陳爺拜年，所以黑堂才會“人滿為患”。
其實杜宏昊此時也應該待在杜園，接受道上兄弟們拜年，是她硬拖着他回黑堂的。
“喲!看看這是誰?咱們的小燕子終於歸巢啦!”蕭明虎打趣着。
“不，是特地回來跟你們討紅包的。”燕子一雙小手還真的伸得長長的。
“嫁出去的女兒是沒有紅包好拿的。”蕭明虎拍開她的手，消遣着“虎哥，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又還沒嫁人，怎麼能說是嫁出去的女兒?不管，紅包我今天是討定了。”燕子死皮賴臉的說著。
“又在頑皮了。”
杜宏昊和其他道上兄弟打過招呼后，立刻回到燕子的身邊，把她擁人他寬厚的胸懷。
“我哪有！”燕子覷了他一眼，看見蕭明虎饒富興味的眼光，不好意思的掙開他的懷抱。
“哈!我們的燕子居然會害羞?杜大哥，還是你教導有方。”蕭明虎語帶玄機的對杜宏吳說。
虎嫂一聽便明白蕭明虎的意思，連忙找個藉口把燕子帶開。
杜宏昊不放心地看着燕子走遠的身影好一會兒，才將目光調回蕭明虎的身上，“有事?”
“沒錯，是關於燕子的。”
他點點頭，請杜宏吳坐下，“你是道上兄弟公認的好頭兒，但是我不喜歡你硬把燕子留在你身邊的做法。燕子是我們最寶貝的小妹，我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杜宏昊聞聽，淡淡的笑了。
“我到黑堂不過半小時，已經有超過二十個人對我這麼說了，可見燕子真的很受你們的疼愛。”
蕭明虎同意的點頭，“燕子從小就沒爹沒娘的，我們當然疼她。”
“我會盡量讓她接受我。”杜宏吳正色說道。
從燕子口中，他知道蕭明虎就像是她的大哥，所以他對蕭明虎也很尊敬。
“但是你不該用關住她的方式。”蕭明虎不贊同的看着杜宏昊。
他聽爺說過燕子在杜家的情形，他很不喜歡。他才不管杜宏吳是什麼重要人物，他只關心燕子的幸福。
“我知道。”杜宏吳悶聲說著，其實他心裏也很矛盾。
蕭明虎看出他心中的掙扎，拍拍年齡相仿的杜宏吳，“對燕子有點信心，如果她對你有心，就算她飛得再遠，還是會回到你的身邊的。”說完他便起身離開，留下杜宏吳一個人低頭思量。
另一邊的燕子正開心的和眾人寒喧。
“美馨姊!我以為你回日本了，”她拉住正往門口走的美磬。
“有事耽擱了幾天，我現在正要去搭飛機。”美馨晃晃手上的一小包行李。
“燕子，你還好嗎?你好像瘦了一些。是不是杜宏昊對你不好？”她關心地看着燕子有些憔悴的臉。
“不是啦，我本來就這麼瘦的。”
燕子淡淡的一語帶過，她不想再讓他們擔心了。她勾住美馨的手臂，“走，我送你出去坐車。”
“燕子。”她們沒走兩步就被杜宏昊攔下來。
“噢，你來得正好，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她就是我跟你說的奇女美馨姊。美馨姊，他就是杜宏昊。”
杜宏昊對燕子這麼簡單的介紹他感到不很滿意，他伸手將燕子攬人懷中，強烈的佔有欲讓美馨挑了挑眉。
“原來是杜大哥，幸會。”
她淡淡的打了聲招呼，又看向正努力想擺脫杜宏昊鐵臂的燕子，“你們聊吧!我自己出去坐車就行了!”她又深深地看了杜宏昊一眼，才轉身離開。
杜宏昊明白美馨眼中的警告，對她微微一笑，表示他了解，才又低頭看着懷中的不安分的燕子，“你怎麼了？”
“你還敢問我怎麼了?”
燕子掙不開他的懷抱，只好嘟着嘴不滿的瞪着他，“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赫赫有名的黑道大哥也！在眾人面前跟我摟摟抱抱的，你不會不好童思，我還會臉紅呢!”
“我要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
杜宏昊看着她紅通通的臉頰，知道她今天真的很高興。這才是他喜歡的燕子，愉快、有活力。
“喂!你怎麼在發獃？”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好奇的看着他。
杜宏昊張嘴一笑，“沒什麼，燕子，我們回去了好不好？”他歉疚的看着她失望的小臉。
“我們才來一下下也！”她不依的看着他。
“我該回去了，乖，去向陳爺說一聲，嗯?”他輕輕地推着她。
柔順的點點頭，燕子垮着臉走開。
杜宏昊煩惱的爬梳着頭髮，他一來到黑堂就覺得十分不安，他害怕燕子會不肯跟他回去，回到他所構築的牢籠。
道別的場面簡直可用“十八相送”來形容，所有人全都出來替燕子送行，而杜宏昊就成了大家的公敵。
眾人先是跟燕子千交代萬叮囑，然後再警告的瞪着杜宏昊，一點都不把他當成台灣黑幫的龍頭老大。
杜宏昊則是好脾氣的站在一旁，接受眾人投給他的致命眼光。只要燕子能在他的身邊，他什麼都不在乎。
燕子在回程的路上很沉默，杜宏昊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還是想着她的家人。
他認輸了。
“好吧!我讓你隨時都可以打電話回去，而且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我會帶你出來逛逛，或是帶你回黑堂看看，這樣行不行?”這是他的極限。：“真的？”燕子轉過頭看着他，輕聲地問。
“當然，我哪敢騙你啊!我可是很怕你的那些兄弟姊妹。”黑堂的人對燕子的疼愛讓人印象深刻。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你乾脆讓我回家算了。”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麼硬要把她留在杜園。
“你真的不知道?”杜宏昊懷疑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傻。
“不知道。要不然我問你幹嘛?”她轉向窗外，避開他的眼光。
“我不會放開你的，你是我的。”他霸道的說。
燕子轉過臉，一臉的不可思議，“你要把我鎖在你身邊?我說過，我不是你的情婦，我不要這種關係。”
杜宏吳看着她氣呼呼的小臉，伸手輕撫她細緻柔嫩的臉頰，“我也說過，你不是我的情婦。”
燕子生氣地把他的手撥開，“你不這麼想，別人會這麼想啊！”
“你這麼在乎別人的看法？”
“我當然在乎了。我才二十歲，你就自私地要我跟着你，難道我就該傻傻地待在你身邊?你給了我什麼承諾?”
杜宏昊被她問得啞口無育，他也不知道他怎麼做，他又能給她什麼承諾？
燕了全身酥軟的躺在床上，看着靠在床頭接電話的杜宏昊。她的眼光從他帥氣的臉龐往下溜至他強實的腳膛，她爬起來好奇的貼近他身邊，仔細看着他胸口上的疤痕。
杜宏昊結束電話后將她擁進懷中，幫她蓋好棉被，“在看什麼？”
“看你身上的傷，你身上有好多傷疤哦!”燕子心疼的說。
“混黑道打打殺殺是難免的。我還算挺幸運，沒有缺胳臂斷腿。”他安撫的吻着她。
“可是你還有中槍也!”她的小手滑下他的腰，摸着杜宏昊在一次槍戰中留下的紀念。
“你不是也有?”
他的手撫向她的背，那裏有一個受過槍傷的疤痕。“這是誰幹的?”如果讓知道是誰，那個傢伙可要倒大榍了。
“怎麼?你要向人家尋仇?”燕子讀出他眼中的暴力，溫柔的摟着他，想要平息他的怒氣。
“是誰?”
“你應該不會去惹的。”她先親親他抽緊的下巴，“警察局長。”
杜宏昊登時傻眼了，“你跑去惹警察局長幹嘛?”這小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虎哥他們要去，我就跟着去了嘛!誰知道他家的保全系統這麼好，我不小心失手，才會挨了一槍。”
杜宏昊覺得他快昏倒了，“還好你沒事，要不然你現在就在監獄裏當大姊頭了。”
“安啦!”
燕子比了個OK的手勢，“警察局長是爺的好朋友，所以我們才敢這麼囂張。
杜宏昊搖搖頭，不知道該佩服她的大膽，還是懷疑她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