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在派鄒正送信到杭州的同時,宋毓秀正度過她有始以來最快樂的日子,由於她是龍翊親自帶回家準備要迎娶的女人,潘老太爺高興得合不攏嘴,加上她一張甜得膩死人的小嘴,哄得老人家心懷大開而把她寵上了天,她的日子比在宋家莊快活自由多了。

不過游龍幫的總壇可就慘了,才幾天的工夫她就已經弄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因為“開香堂”在游龍幫是件大事,所以龍翊忙得抽不出時間陪她,心想在總壇她也出不了什麼差錯,於是就放任她一人到處閑逛。

她對開香堂的地方大感好奇,在自行摸索的情況下,最後終於讓她找着。推門進屋,看來跟一般的佛堂並無兩樣,只是多了一幅人像畫,她知道此人應是游龍幫的開幫祖師爺。

“什麼嘛!我還以為裏面會有神秘好玩的事,結果卻是這般普通,真是無聊。”她失望地垮着俏臉,嘴裏喃喃的念着。

話完,她好奇地往前一瞧,總覺得看不真切,凝神細看下才發現,原來人像早被煙熏得變黃,當然模模糊糊。

沒有人比她更懂得修護古物了,因為從小到大她在“不小心”的情況下,不知弄壞了多少阿爹和大哥的心愛之物,為了對他們的“損失”稍作補償,她跟莊院裏的古物師傅學了一手好工夫。

只是她一直沒機會動手,因為阿爹和大哥居然要求她高抬“貴手”,還千拜託萬拜託直嚷着要她不要對他們的寶貝做“二次破壞”,真是可惡透頂!枉她如此費心地學,拚命想討好他們、補償他們。

所以,這時她心中大喜。

“太好了!總算可以幫得上忙,讓我偷偷地把他變成兩百年前的模樣,包管你們開香堂那天全傻了眼,還以為祖師爺顯靈了呢!”她自行找來梯子把畫取下來,喜出望外的回房去了。

不料,她這一拿走,讓後來來到香堂準備打掃的僕人嚇得兩腿發軟,以為是烏宣的同黨偷溜到總壇下馬威,將祖師爺“請”了去。

他連忙去找龍翊,龍翊下令所有人加強警戒,並足在湖州四處尋找可疑分子。

深夜時分,龍翊因不放心宋毓秀,來到她寢房外敲門。

“誰?”她嬌柔甜美的聲音從房內傳來。

“是我。”龍翊一邊應聲,一面伸手欲開門而入。

“噢!不行!你現在不能進來。”宋毓秀驚嚇之餘連忙由書案離座移到門旁,用身子抵住門不讓他進房。

如果她不是這麼奇怪的用這種方式硬擋着他,龍翊還會以為她害羞怕孤男寡女落人口實,但是他對這丫頭知之甚詳,暗忖房裏一定存有蹊蹺,否則她不會連最愛的人的面都不見,除非那個東西對她有更大的吸引力。

他心知對她用強的或是命令她只會導致反效果,於是悄悄地走到窗旁,挑起窗閂隨即閃身跨入屋內。

“秀兒,你又做了什麼頑皮的事怕讓我知道啊?”他一邊朝寢房的外廳走去,一面猜想這小妮子不會又做了什麼驚人之舉吧!

聽到龍翊的聲音,宋毓秀駭然的朝寢室望去,兩人立時打了個照面,只見他猛地一震愕然止步,不敢置信地看着書案上的畫。

“翊哥哥,我可以解釋這絕對不是搗蛋。人家只是見他被煙熏髒了,所以才想把畫偷偷清乾淨后,再掛回去的。”她上前伸出玉手挽着他的臂膀心慌意亂的為自己辯護,她不希望他誤會她拿他的祖師爺當玩具。

龍翊回過神來,對她的“好意”不知是把她壓到大腿上打一頓屁股,還是該“萬分”感激她才是。

他們還以為是烏宣的同黨盜走了畫,心想游龍幫這次可能難逃分崩離析的命運,全都擔憂得茶不思飯不想,人人心情沉重如臨大敵。

游龍幫自開幫兩百年來,從未像今天一樣人心惶惶,掩不住的焦慮差點使他煩躁得捶胸大喊,以宣洩心中的不安。他萬萬沒想到拿走畫的人,居然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

看她一臉無辜帶點惶惶然的模樣,他不禁暗嘆一口氣,“秀兒,你知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麼禍?”這個丫頭才來沒多久就把她口中的“英雄好漢”“耍得團團轉,想到以後的日子,他感覺頭皮發麻。

被煙熏髒了!虧她的小腦袋瓜子想得出來,幸好她不會好奇的跑到寺廟說要幫神佛洗澡清乾淨,否則不把全天下的住持師父嚇壞,都跑到游龍幫總壇來抗議才怪。

“哈……”想到這裏,龍翊讓自己的古怪念頭“嚇”得捧腹大笑起來。

見他忽然狂笑出聲,宋毓秀不禁愕然又是芳心竊喜,“翊哥哥,你不生我的氣啦?”她偷偷看他,心想應該沒事了吧!

龍翊喘着氣把她擁個結實,對這個麻煩精一點也生不起氣來,“秀兒,翊哥哥求你一件事,以後做什麼事情能不能先告訴我一聲,讓我安心好不好?”他決定不把今天“勞師動眾”的事告訴她,免得她受打擊而影響了當下快樂的心情。

“當然好!”她不禁為自己能逃過一劫而吁了一口氣,滿臉歡喜的貼在他胸口,“人家只是想讓你們開香堂那天,重見祖師爺的尊容嘛!說不定你們還會以為是他老人家顯靈贊成改革,而使游龍幫上下更加團結呢!”她仍一副理所當然,語不驚人死不休。

“哈……”這話讓龍翊放開她笑得差點氣絕,“噢!秀兒,有你在,我現在可以確定以後的日子再也不會無聊。”他必須承認,即使不喜歡,但她魯莽而大膽的行徑確實令他十分着迷。

只要是在不傷害到她的原則之下,他心想自己大概還能忍受她偶一為之的“災難”,為生活增加一點情趣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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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禎緹一到湖州聽完龍翊苦笑着把畫像的事說出,笑彎了腰,對妹妹留書出走這件事不再計較,因為有人樂於及早接受她當妻子。

“大哥,我實在是很感激能把這個責任交給你。經過昨天的事,你還願意娶一個不斷惹麻煩的女人當妻子,我實在不得不佩服。”他喘着氣辛苦地把話說完,頓了頓后隨即又加上一句,“雖然她是我心愛的妹子。”他語氣中透着說不盡的調侃意味。

顯然他和宋毓秀兩年多來“怨隙甚深”,此時還不忘口頭上揶揄她一番,龍翊啼笑皆非不理會他的戲謔之言,暗忖要將一個已經“特立獨行”多年的淘氣姑娘,改變成一個順從、能夠控制自己衝動本性的妻子,將是未來他的一大挑戰。

龍翊知道他會每日戒慎以待,靜候老天爺開眼讓奇迹出現,不過那是以後的問題,現在他還有最煩惱的事。

原來龍翊有監於昨天的“意外”,讓他了解到自己實在有必要從南到北沿運河幾個大堂口巡視一遍,以實地了解改革的成效和聽聽弟兄們的意見,以免再發生類似烏宣的事件。

所以他早就和潘老太爺商量好,等宋禎緹一到隨即提親,接着讓兩人先行拜天地好讓他方便攜女同行。

先前他急着成親是為了自己饑渴的慾望需要得到紓解,但現在情況不一樣,要讓他離開宋毓秀半年見不到她,日夜擔憂她的安危心中不得寧靜,那還不如一刀把他殺了較乾脆,他再也不要品嘗那種足可把他折磨成不似人形的思念痛苦。

“老爺子那邊,還請你多替我疏通一下,情非得已只好出此下策。”他眼中帶着希冀的請求。

宋家莊嫁女兒是何等大事,而他卻要求先舉行儀式,隨後再隆重的補請客,到時候新人不拜堂不坐花轎,只穿着喜服,這樣的作法就好像是新婚夫婦回到家鄉廣宴親朋好友,照樣也可收福和張燈結綵的大肆慶賀。

宋禎緹點點頭,“這件事我會跟爹說清楚,你別掛懷放心的去吧!”他高興的暗暗歡呼。

開玩笑!好不容易把這個丫頭“送出去”,說什麼他也得讓父親接受這個權宜之計,而且說實在的,他覺得父親聽到后搞不好比他還要興奮,只是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明顯。

雖然他們得“忍痛”損失一個天生具有商業和財務方面腦袋的奇才,坦白說,除了她本身特有的“古怪”才能之外,她在許多方面還是他們父子商場上的“女軍師”呢!

聞言,龍翊立即放下心來,感激不盡,“禎緹,你真的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在想,等烏宣的事底定之後就立即成親,你意下如何?”他是打算着等婚禮過後儘快起程動身北上,早去早回。

因為北方冬季時天寒地凍,他怕長年居住江南的毓秀不習慣,如果水土不服生了病,那就糟了,更何況他也希望早點起程巡視各堂四弟兄以安人心,免得節外生枝再生變數。

宋禎緹馬上知道他的意思,心知他急着了解目前各堂口改革的情形。“你們只是拜個小天地,只要那天是吉日就無所謂。”他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隨即翻開黃曆商量細節,訂後天巳時舉行婚禮,待小兩口度過兩天恩愛的時光后,立即沿河探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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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龍幫總壇的香堂上,集結了各地來的堂口堂主,個個面色凝重,低聲商議對烏宣該做何處置較適宜。

在香堂的后府房,同時有另一批人正努力勸服烏宣將其餘同黨供出,為此還特地將他退休十多年,高齡九十歲的師父請出山門。

“烏堂主,我說了那麼多,也詳細跟你分析眼下朝廷的態度,你還有什麼疑慮那麼難以啟齒呢?”龍翊捺着性子跟他解釋朝廷對游龍幫的處置實在是情理兼顧,並未如他所想像的是為了瓦解游龍幫,使其因背負龐大債務而成“疲幫”那麼詭謀。

烏宣經過這幾日的冷靜思索和大家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解,有了覺悟深感可能遭人利用,終於說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唉!幫主,這件事並非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他嘆口氣,接着一五一十地把整件事說出來。

原來此事的背後有一個極大的陰謀,由於此次海運提議的初期造成游龍幫弟兄憤怒填膺,所以讓一批人有機可乘,想在他們與朝廷的關係緊張之際,一舉推翻當朝恢復舊制。

他只知道負責居間聯繫的人是天下妓院的龍頭老大“怡情院”大總管尤霸,當初為了加強控制參與計劃的每個成員,都曾被迫寫下誓死與共的效忠之言,立下生死狀交給尤霸放在蘇州怡情院的“彩雲軒”。

說到此,烏宣頓了一下,沉思片刻,看着屋內已經變臉的眾人,搖頭苦笑的嘆一口氣。

“彩雲軒前環着人工河流做為天然的屏障,而且護衛森嚴,即使是幫主親自出馬仍非常難進去把生死狀偷出來。唯一的辦法是潛水進去,但是距離又太遠,很難一氣呵成游完全程。”他大感氣餒,為自己惹來的麻煩而歉疚不已。

龍翊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心裏迅速盤算。此事牽扯到謀反叛變,如果沒有“真憑實據”為游龍幫開脫罪名,只怕後患無窮,而且最讓他害怕的是如果那批人拿着誓狀威脅或操縱手下弟兄,那就糟糕透頂。

“我一定要拿到生死狀,至於如何進去到時再看着辦吧!最要緊的是我需要彩雲軒的全圖,所以你這一兩天看可否憑記憶畫詳圖出來,我不能讓游龍幫的命運操縱在一個外人手裏。”他冷靜下來斷然的作出決定,而且馬上言明此事只限於現在與會的人知道,如有外泄以最嚴厲的幫規處置。

會談到此結束,眾人臉色凝重的步出廂房,靜待刑事香堂的決議。

“既然宋家莊表明不願因烏宣之事而擴大事端,經過大家一番熱烈的討論之後,我們決定判他禁錮總壇三年面壁思過,期間不得對外聯繫,並且解除他的職務由其師弟接任。”蘇州堂主趙縱代表刑事香堂說出對烏宣的處置辦法。

此次事件就在不流血的情況下和平落幕,開完刑事香堂,接着是龍翊的終身大事。

這件喜事沖淡了先前凝重而肅穆的氣氛,由於只是拜個小天地,所以賀客只限於為開香堂而來的各堂口堂主。

在一番擾攘過後龍翊終於脫困,他滿心歡喜地朝新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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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洞房花燭夜,想到會發生什麼事,宋毓秀的一顆心不禁怦怦狂跳,渾身不住輕顫,她嘗試穩住呼吸。

經過客棧的那一夜,她體會了身為女人的快樂,對於今晚真正屬於他們的洞房花燭,她充滿期待渴望再度體驗到同樣的甜美。

她穿着單衣站在窗前凝望美麗的星空,真誠的感謝老天爺牽的姻緣線,終於讓她得到夢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就在此時,房外響起龍翊要守在門外的護衛離去的聲音,接着是推門進屋的腳步聲響,她嬌軀一顫轉過身來,迎上他滿是饑渴的雙眼,慾望的火苗一觸即發。

“秀兒,你真美。”龍翊的嗓音低沉,沒料到會看見這幅美麗誘人的畫面。

在微弱燭光的映照下,她的肌膚像絲綢般柔亮,使他呼吸頓止的是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撞擊着他內心的渴望,讓他心頭火熱血脈賁張,他覺得喉嚨乾澀,困難地吞咽着。

他深情的張開雙手,“到我這裏來,我要一輩子抱着你不放,再也沒有比抱着你度過這一生更美麗的事,我……”

他話還未說完,一陣香風撲到他懷裏,她將身體緊緊貼着他。

她雙手環上他的頸項狂烈地吻他,用所有的熱情與愛和他的舌頭交纏不休……

那是最甜美、最深刻的滿足,宋毓秀兩手摟緊他不放,讓彼此深深結合在一起。

龍翊把頭抬起愛憐地凝視着已經‘名副其實’的妻子,見她仍一臉恍惚而迷醉的神情,他的唇角有着笑意自負不已。

床上的宋毓秀就像她本人一樣毫不做作,他由衷的感謝這十多年來一直被他怨恨着的老天爺。

“秀兒,告訴我,這次有比上回更讓你滿足和快樂嗎?”龍翊無限深情的親着她的頸項,在她胸前灑下一片細吻,然後含情脈脈地抬起頭望着她激情未退的迷濛美眸。

“嗯!”她帶着喜悅的俏臉溢滿幸福和快樂,“我真的很開心,像現在感受着你在我身體裏面,那種無法言喻的美妙滋味,這輩子我想忘都忘不了!翊哥哥,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了!”

忽地,她捧起埋在自己酥胸正露出滿足笑容的俊臉,想到一個她非常關切,有關於她“終身幸福”的大事。

“翊哥哥,人家要你每天都愛我一次,好不好?”她大着膽子羞怯的問。

這句話就像“強力春藥”立即讓龍翊情火大熾,身體馬上有了最直接的反應,“你要多少次,我都奉陪到底。”他心裏對她熱情的要求狂喜不已,暗暗歡呼。

他本來就如此打算,只是怕她身體一時會受不了他的需索無度,現在看來他的妻子跟他一樣都是欲求旺盛的“同路人”呢!

探手勾起她羞得面紅耳赤的俏臉,龍翊雙目灼灼的直盯着此時春情勃發的妻子,“你感覺到了嗎?我在你裏面又變得腫脹而堅硬,你讓我無法剋制永遠都愛不夠。”

可是……他臉上不禁露出擔憂之色。這是她的初夜,會不會傷了她寶貝的身體?

“秀兒,你可以嗎?還會不會痛?”他的聲音沙啞,交雜着關切與慾望。

“不會了。”宋毓秀輕輕搖着臻首,感到體內他的“寶貝”變得越來越粗,把她的私密處塞得滿滿,“翊哥哥,給我吧!別折磨我了。”她下身麻癢得有如萬蟻在鑽,滿是情慾的眼眸索求着他的撫慰。

“秀兒,這次我們要慢慢來。”龍翊貼着她的臉頰柔聲安撫,隨即吻上她微張的香唇,兩人的唇舌互相逗弄,難分難離地纏綿着……

在這狂放的激情夜,龍翊證實了他的“特異能力”纏綿到天明,事後雖然疲倦不已,但也讓自己的妻子首次享受了“真正”男歡女愛的極致快樂,體驗到他似乎有着無窮精力的“嚇人”表現,而且他確信她學到的比一般新嫁娘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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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漢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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