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種比較便宜吧?”
在大賣場裏,兩個女人站在面紙牆前討論何者划算。
司徒凌雲推推臉上的黑框眼鏡,拿起兩種不同品牌的面紙,研究過後她把其中一种放回去。“這種少了二十抽,這種比較便宜。”她舉着手中那吊面紙。
“當然就這種嘍!”司徒漾然開心的把面紙放進推車裏,“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有這種才能?”
“是你們太會揮霍了,根本不懂得該花則花,該省則省的道理。”眼鏡後頭的利眼不屑的掃向一旁一身貴氣的姊姊。
“話說起來……你現在做會計的薪水也不多,所以你是靠之前省下來的在撐嘍?”她們唯一的家是棟巨大豪宅,土地稅、房屋稅都不便宜,再加上水電開銷和其它的,從前身為嬌嬌女的她們,難免會感覺吃不消。
“這樣的話遲早還是會坐吃山空,所以我拿當初分到的錢去做投資了。”鏡面后的明亮大眼閃啊閃的。
“股票、基金?”司徒漾然這麼猜測。
“還有一些其它的。”笑容賊兮兮的。
“例如?”
“玩玩六合彩,有朋友在放高利貸的。”推推眼鏡,司徒凌雲一臉得意。
司徒漾然嚇了一跳,這……是身為司徒家的人會做的事嗎?難怪她一直覺得大妹是個怪人。
“噢……我怕了你。”司徒漾然眼睛一轉,馬上黏了過去,“好賺嗎?”
“當然嘍!我做的投資哪項會失敗!”發現姊姊發亮的眼神,司徒凌雲冷冰冰的一掌推開她。“你別想了你,連生活費都有問題,還想投資?”
唉,她這個妹妹,說話總是快狠准,她又被傷了。
司徒漾然擺出愁苦表情。
“唔……我也不願意啊,誰知道工作這麼難找……”找什麼工作都碰壁,她居然連便利商店的工作都爭不過未出社會的小女孩,真是……
都怪那個快譯通啦!害她變得那麼慘。
“幹嘛一張臉這麼猙獰?”深知她性情的司徒凌雲趕緊離她遠遠。
“想殺人的時候,表情會有多好看?”賣場的客人發現有美女可看,眼睛一亮,但看到她一臉殺氣,馬上退避三舍。
如果這個時髦美女能溫柔一點就好了。
“不是殺我吧?”司徒凌雲的感覺也和其他驚艷男人一樣想逃。
“你?對我可是還有用處的,暫時可以保存小命。”猶帶怒意的眼掃了掃她,最後決定了妹妹的身價。
“這樣好了,今天這些先算我的,”司徒凌雲見她突然變得諂媚的臉,抽抽嘴角,“不用利息,等你有錢再還。”
司徒漾然靠向貨架,無力。
“小姐,說話請不要停頓太久,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要替我付錢哩!有點想殺了你。”她喃喃抱怨。
“我可是精打細算的會計,怎麼可能讓人佔便宜。”司徒凌雲揚着臉,堅決的闡明她的理念。
司徒漾然挑眉,她真敢說!
“姊姊也不行?”
“哼!親姊妹明算帳!”被眼鏡遮掉大部份臉龐的她,一說起錢,臉蛋馬上發亮發光。
自認是三姊妹中最平凡無奇的她,一向對自己的外貌沒有信心,索性用大眼鏡把自己遮起來。
“哇咧……你要算帳?好!那算算前年你跟我去紐約時,頭等艙機票誰出錢的?”兩姊妹在大賣場裏算起帳來。
司徒漾然被惹毛了,她拉住推着車子要溜的司徒凌雲,不打算放過她。
做人也要有水準一點,想A人家錢也要有禮貌一點嘛!
迫於無奈,也擔心自身性命,司徒凌雲三秒中就衡量出何者該捨棄。“嗯……那好吧,今天的都算我的。”她偷瞄推車裏,東西不太多。
“你……真是一點虧都不吃是吧?”好,待她想想,想想過去還讓她這個摳門的妹妹佔過什麼便宜。
“走了吧!”司徒凌雲急着閃人。
“等等等……走去哪?我還沒買完!”司徒漾然拉住推車,不放過她。
她她她……還想買什麼?司徒凌雲皺眉頭。
“喂,你不要太超過唷!”
“反正你是放高利貸的,賺的是黑心錢,要幫你花掉解解噩運!”有機會A鐵母雞的錢,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萬年難得的機會嘍!
她笑吟吟拉着車子走,“來來來,我們到家電區看看,我最近想換一台DVD呢!”
“喂……”DVD?這個死女人一定會挑最貴的。
千萬千萬,別再買其它東西了……
嗚,她可憐的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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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司徒漾然望着精緻高貴的西餐廳,眉頭一抬。
“怎麼樣?你不喜歡這裏嗎?”陪她來應徵的嚴家祺擔心了,那他要怎麼向他老哥交代?他不想丟工作。
“不會,我很喜歡這家餐廳,以前也常來。”只是身分差了很多,從前是來當貴婦的,現在……
“真的嗎?我們居然沒遇過。”他也常常來耶!
“你怎麼認識這裏的人?”可疑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轉。
“就是朋友嘍……”
“你去哀求人家幫忙?”不滿的眼神刺在他身上,驕傲如她,才不屑是用這種方式得到工作呢。
“沒有啦,真的就只是朋友正好缺人,他隨口說說時正好我在旁邊。”這個女人,要幫忙又不能太明顯,真難搞!
這家餐廳的店經理正巧是他大學時的死黨,也是因為他介紹,才進到餐廳里的。
“嗯。”司徒漾然這才滿意,正要跨進餐廳,又被嚴家祺拉住。
“我想你。”他含情脈脈望着她。
“我也想你……的工作。”這個男人,他要她說得多明?她對他沒興趣啦!
是嗎?那……“我再去問問看,能不能讓你回去工作。”既然老哥願意幫她找工作,要她回去應該也行。
“不要!我和嚴立祺誓不兩立!”她才不要回去!
“為了賭口氣,連餓肚皮都沒關係?”嚴家祺伸出食指左右搖晃,“別皺眉,我知道你還沒找到其它工作。”
是啊!說到這點,她也悶了。
“我怎麼知道會這樣?像我這麼優秀的人,應該大家搶着要啊……”
“我再去跟我哥求求看?”如果她能回來,他一定用力追下去,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
“不要!”只要跟嚴立祺扯得上邊的,她就不要。“我們進去吧。”
“我覺我們好像在約會。”嚴家祺再度拉住她,“看在我介紹你這個好工作,你陪我吃一餐?”
“這裏很貴耶!”司徒漾然狠狠的拒絕。
“我請啦。”這樣總行了吧?
“瞧你說的,好像這個工作一定是我的。”司徒漾然滿足的微笑。這小子,難怪女人一大堆,他懂得怎麼擺平女人。
她又發現了嗎?這個女人也不是太粗心嘛!
“呃……像你這麼棒的人,誰不想要?”快哄她,她被哄得心花怒放就好了。
“那是當然的嘍……”
司徒漾然笑靨如花,開開心心的去應徵她的工作,順道吃頓大餐。
工作到手,又A到一餐,今天司徒漾然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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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他!
司徒漾然瞪着正看向她這邊的嚴立祺,硬生生把罵人的話吞回去。
這個工作時間長、薪水不錯、小費也不少,她不想再丟工作了。
當作沒看見他,她轉身就走。
這是頭一回她避開人,雖然她不想,但是不得不。
缺錢的人,連尊嚴也失蹤了啊……
“漾然,有客人指定你服務。”有同事喚着要走向後頭休息區的她。
頭皮發麻,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天哪……是不是靠窗那桌,單獨一個人的客人?”
“對啊,就是那個帥哥。”
“噢……”快生病了。
“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要我服務的嗎?”她僵着笑臉、冷着聲,不情願的靠向嚴立祺。一定是嚴家祺告訴他她在這裏,回去她一定會打電話罵死他!
嚴立祺覷着她的臉,輕輕一嘆。
“你的笑容好僵。”
兩人還是不脫強烈的對峙嗎?
他覺得她很有意思,一個特別的女人,他有些吃不消她的火爆,卻又同時覺得她的個性獨特到讓人念念不忘……
他來,只是想確定她沒事,畢竟她會失業與他脫不了干係。
司徒漾然冷笑。
“先生不能怪我,因為我很擔心丟工作。”對她而言,他就是衰神,當她在工作時他出現的話,她的工作馬上不保。
她才覺得這裏是個不錯的地方,同事客氣、經理對她也客氣;重要的是薪水高、小費也很多……
嚴立祺微微一笑,“我比較擔心又慘遭你的毒手,菜里可能多了什麼不該有的加料。”雖然他在來之前,已經有心理準備。
“我哪敢……”司徒漾然嘟嚷。
她覷着一臉笑意的男人,驚訝的發現他們也可以相處得這麼平和……誰教從第一次碰面開始,他們就成了仇人。
當然,有一部份是她造成的。
她羞赧一笑,也真同情他遇上她這個粗暴的女人。
見她緩了臉色,嚴立祺笑容更柔,“我們之間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劍拔弩張?我真的很抱歉……”
他的話卻提醒了司徒漾然,她臉一整,抬手阻止他說下去。
“夠了,別說了,我不想聽你道歉。你要吃什麼?”
真……冷。嚴立祺在心裏嘆息。
“你推薦吧。”其實他才參加完一場應酬,路經附近,忍不住繞過來的。
他試着遠離這裏,以免打擾了她,可是就是忍不住……
我推薦?司徒漾然雙眼一亮。
“好,那我點的東西你全都要吃完唷!”仍舊不脫小惡魔式的思考邏輯,她直覺的要給他苦頭吃。
“這……別把廚房搬空了。”就知道她心胸狹小,不會放過他。
“你怎麼知道?!”嘩!這個男人了解她唷!
“漾然?啊!真的是漾然呢!”
一旁的人插進他們的談話,司徒漾然皺眉回頭,卻看見一堆她過去的酒肉朋友而覺得頭痛。
她以為遇見嚴立祺已經是最糟的了,沒想到她今晚衰到底。
“張婉欣?還有……你們?”她尷尬的對五個朋友笑了笑。
“我上次就說好像是漾然,你們還說不可能,現在看見了吧?真的是她呢!”把人拉來確認的張婉欣向朋友們示威。
“漾然,你怎麼跑到這裏來工作?”有位朋友開口了。
“就是工作啊!難道你們會有哪個不知道我家道中落了?”司徒漾然冷笑,光是靠張婉欣那張大嘴巴,她不相信沒人不知道她司徒漾然的身分已經降階了。
“是啊是啊,我們都替你覺得好難過。怎麼會這樣呢?奇怪,你都沒給我們電話。”另一個朋友假仙的說。
是啊是啊!你們既然知道我受難,怎麼沒想到打電話給我,問候我一下?司徒漾然在心中冷哼。
“你怎麼在這種地方工作?明天到我家的公司來吧!我回去跟我爸說一聲,幫你安插一個工作。”另一個人開口了。
“呵呵,不用了,我現在很好。”她還不想接受這些人的施捨。
“哎,堂堂的司徒企業大千金,居然淪落到在餐廳替人端盤子,真是唷……”張婉欣甜甜的話裏帶着酸味。
“怎麼樣?”司徒漾然的眉心悄悄收緊。
一旁經理髮現這邊氣氛不對,原本要走過來,卻被嚴立祺暗暗阻止。
他擔心那樣反而會激怒這位火爆小姐。
“沒什麼。早知道去年阿強向你求婚時,你就嫁給他了,起碼現在還可以當少奶奶,哪裏需要在這裏做苦工?”又來個落井下石之人。
阿強?那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她眼睛還沒瞎好不好!
“我一點都不覺得苦,我只覺得,沒錢賺會很難過。”這些人,膚淺得討人厭,為什麼以前她不這麼覺得?
“哎,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應該是沒錢花會很難過吧?”又有人沒安好心開口,“你現在還去逛名牌嗎?”
“沒有了。”她面無表情應道。
生活費都沒了還買名牌?這些人太故意了吧?
她是不像她們可以揮霍無度,但,那又如何?起碼現在她是靠自己在賺錢,不像她們,全都還在靠父母養。
“是嗎?像你這樣愛買東西的人,會不會很難過?”一臉虛假的同情。
“是啊,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唷……”
“更何況是天生嬌貴的司徒漾然……”
“對吧?”張婉欣最後轉向司徒漾然,眼中藏箭,對她放下戰帖。
哼!過去司徒漾然佔盡優勢,所有男人的目光全都在她身上,現在呢?只不過是個餐廳里端盤子的服務生!
“哼哼……”司徒漾然忍住不回嘴,冷笑着。
別理一堆膚淺的豬女人,別理她們……
“喂,小姐,我們可是客人耶!你這張臉是什麼意思?”一個和張婉欣同仇敵愾的女孩早就想修理修理她了。
她只擺這張臉算是客氣了,她掃向嚴立祺,兩人都想到上日她往他頭上砸一盤菜的事,當然,她也很想砸死這群豬!
不能,她要生活!擺起虛偽笑臉,她自認笑容完美無缺。
“沒什麼。請問各位要點菜了嗎?”她沒想到自己能忍着沒把她們的桌子掀掉,然後賞每個人幾巴掌……
是成長了嗎?望着她們的臉,她覺得自己變老了。
張婉欣拍桌,“你擺這張臭臉幹嘛?我們吃東西不付錢嗎?這家餐廳的服務人員是這種態度的?叫你們經理過來!”
鬧夠了沒?司徒漾然拳頭悄悄握緊。
“你們不要太過分。”她偷觀經理,他正看着這邊,希望別出事。
忍忍忍……
“耶?你是服務生耶!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司徒大小姐了,你還敢對客人大小聲?”五個人轟地鬧了起來。
夠了!
“你們--”她不扁人,就是白痴……
見狀況不妙的嚴立祺倏地起身,撈住激動的人兒,對五個女孩欠身:“對不起,我和她有話要說,你們找別人點餐行嗎?”
說完,也不管拚命掙扎的人,硬把她帶出去,留下餐廳里一堆驚嘆眼神。
差點要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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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司徒漾然用力推開腰間的手。
嚴立祺鬆開她,雙手抱胸看着她怒氣滿滿的跺步,嘴裏還冒出不雅的咒罵,讓他忍不住發笑。
她真的是名門千金嗎?
兩人佇立在街頭,一個急躁憤怒,一個悠閑冷靜。
“你是想要砸了工作嗎?”如果她動手的話,他也護不了她,到頭來,她還是會想辦法把丟工作的噩事怪到他頭上--
以她的無厘頭,這麼做對她一點都不難。
“他們憑什麼這樣子羞辱我!?”背對着他的司徒漾然終於爆發了。
“因為他們是高高在上的有錢人。”他肩靠在牆邊,打量她在女性中算高的背影。
高傲如她,受這種屈辱一定很難把這口氣咽下吧?
曾經在雲端的她,現在碰得傷痕纍纍……
“呵呵,你還好意思說,你不也是嗎?”司徒漾然回頭橫他一眼,將他列入“那些人”之中。
也對……
嚴立祺沉吟,“起碼我沒有取笑你。”想和她交談,就得用她的思考模式,才能溝通。
“是啊!只是害我丟了工作。”她憤恨低吼。要不是他,他也不會到這邊工作,也不會被那些人發現……
那些人?什麼時候起,她和他們已經分出界線了?這條線,是以金錢來做劃分的吧?
“那些人,就是我以前的朋友,你能想像嗎?快十年了,結果呢?把我當笑話看……”這就是朋友?
這回,他不用問就知道她哭了,她的聲音出賣了她。
嚴立祺望着她抖動的肩,淡淡一嘆。
真是難為她了。
“反正就把她們當成是豬,把那些吠叫當成是豬餓了。”雖然這麼貶低人有欠公道,可是為了安慰她,說說別人壞話也不為過。
“你怎麼知道?”司徒漾然詫異的回頭。
“什麼?”
“我剛才也把她們當成豬……”兩人相視一笑,司徒漾然抹着淚水,又搔搔染成亮紅色的短髮,尷尬之中低聲開口:“謝謝你剛才出面攔住我,不然以我的衝動,現在餐廳里大概已經一片混亂。”
“然後你又要丟工作。”
“……”
“最後還是要怪在我頭上。”他面無表情的說。
“你實在……”她無力嘆口氣,卻又承認她還是會把事情怪在他這個罪魁禍首上頭,“真是了解我。”
她粉唇在微笑,眼淚卻沒停止,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落淚,可是現在,她就是……忍不住……
“嗚……”心裏好多的委屈,全被餐廳里那五隻豬激出來了。
嚴立祺見她越哭越凶,再也按捺不住了。“我可以抱你嗎?”
他還問!
“要抱就快點啦!不然我改變主意了!”哭泣的女郎粗魯吼着,尚未吼完,她已經被一雙手臂牢牢摟緊。
她像個小孩般鑽進他懷裏撒嬌,卻沒發現抱着她的男人臉部肌肉有點抽筋。
她能不能……不要在他懷裏蹭來蹭去的?她不知道自己對男人很有吸引力嗎?
“要不要我先去幫你清場,把那幾隻豬趕走?!”他低頭嗅她的發香,很痛苦的阻止自己再有更多遐想。
他還不想被當街扁死。
司徒漾然被逗笑了。
“唔,不用啦!我要讓她們知道,她們那一點小招數打不垮我。”對!她要勇敢,證明自己不像那些富家千金,靠自己也可以過得很好!
“可以在她們的東西里加點料,我相信你對這種事情很有經驗,對吧?”嚴立祺慫恿她。
懷中的女郎噴笑,抬起淚痕未乾的臉,“嚴立祺,你的心腸很黑唷!”
“跟你學的。”他頭一歪,她剛才那一喚,倒是提醒了他。“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姓什麼。”
“司徒,司徒漾然。”
“好吧,司徒小姐,我們現在進去,你要替那五隻豬點餐,也要替我點,然後記住,是要在她們的餐點裏加料,不是加在我的裏面唷!”
“嗯哼,沒問題,我可是知恩報恩的人。”抬抬眉,她十分肯定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