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夜,他們回到了歐陽傲兒的落腳處——距鴛鴦亭十里遠的一間茅廬。茅廬裏面的擺設相當簡陋,只有一張床與桌子、椅子,看得出這間茅廬不是用來長久居住的。
武子鈴背靠着牆坐在床上,而歐陽傲兒則偎在他懷裏,一股溫暖的氣息包圍着他們。
久別重逢,他們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聊,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於是他們從分離的那一刻開始聊起,一直聊到今日的重逢。
由於有太多的相思要傾訴,人多的奇聞異事想聊,就在不知不覺中,天已微露曙光,過於激昂的情緒使得他們絲毫沒有睡意。
“原來你昨天又跑去追殺段祺了,所以才會遲至深夜才趕到鴛鴦亭。”武子鈴終於明白她會晚到的原因了。
“對不起,子鈴,害你等了那麼久,結果段祺也沒追到。”對他漫長的等待,歐陽傲兒感到很過意不去,她滿是歉意的向他道歉。
“不怪你,傲兒。我們已經等了彼此五年,我不在乎多等你那麼一會兒的,只要你來了,再長的等待也是值得的。傲兒,看到你沒事,我就真的放心了。”武子鈴笑着輕撫她的發,臉上滿是寵溺的神情。
在他的眼中,傲兒是溫柔的,她的心不似外表堅強,傲兒跟一般人一樣,都需要有人愛的。
“子鈴,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呢?”歐陽傲兒突然問道。從昨晚至今她一直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而忘了問重逢后他們又該如何?
武子鈴輕吻一下她的臉頰,他這麼做已經夠明白了,怎麼傲兒還是傻呼呼的不懂他的心呢?
唉,他在心裏暗自嘆了一口氣,決定明說。
“傲兒,你還記得五年前臨別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我說我要成為一位足以匹配你的男子!”
聞言,歐陽傲兒微偏著頭很努力的想着,說實話,她哪還會記得五年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呢?
不過,為了不讓他矢望,也為了掩飾自己的不經心,她點頭道:“好……好像有這回事。”
歐陽傲兄回答得相當心虛,很怕武子鈴看出端倪。其實騙他也是發自內心善意的謊言,應該無傷大雅吧?
聽到她的回答,武子鈴高興的凝視着她,早在五年前,他就已認定傲兒是他的妻子了,現在時機已成熟。
“傲兒,這五年來,我上祈連山拜師學藝,為的是有朝一日能讓你依靠。行走江湖多年,你也有累的時候,我希望當你累的時候,有我能讓你依靠,讓你喘一口氣。我們成親吧!傲兒,答應我,當我的妻子,好嗎?”
“成親?!”歐陽傲兒從他的懷抱掙紮起身,一臉訝異的看着他。
她喜歡子鈴,與他在一起的感覺也很好,只是成親?沒人告訴過她為什麼要成親?
一男一女在一起,非得要成親不可嗎?
歐陽傲兒驚訝的反應,讓武子鈴的自尊心些微的受傷。怎麼說他在平城縣一帶可是相當的炙手可熱,不知有多少媒人來向兄長們探聽他的消息。
不過現在可好,傲兒竟沒有想要與他成親的念頭!這可不成,他得再加把勁,不管是動之以情或誘之以利,只要能讓他的傲兒點頭使成。
“傲兒,在下山後,我先回了武家莊一趟,我向爹娘及兄長們表明我要娶你為妻的心意,我爹娘及兄長們並未反對,他們很高興的同意了。不過,他們希望我們能先回武家莊成親,成完親后,你若想行俠仗義,我們就四處為家。等到有一天我們都老了,再找個清幽的地方,歸隱山林,你說好不好?”
“難道不成親,我們就不能一同行俠仗義、一起歸隱山林嗎?”歐陽傲兒感到好迷惑,她真的不懂成不成親,與她和子鈴的感情會有所差別嗎?
是不是不成親,子鈴就不能愛她了?
看她一臉的迷惑,想必是對成親一莮無法理解吧?武子鈴微笑的再次拉地入懷,以簡單的字句,試著讓她了解婚姻的必要。
“傲兒,江湖人士較不拘禮教,所以你的師父們並未教導你這方面的事。其實一般人,不管是官宦人家或市井百姓,男子、女子到了一定的年齡,都會有媒人前來說媒,若經媒人說媒后,雙方家長都滿意,就會答應親事,也就是成親。男子、女子經過成親之後,他們才能生活在一起。”
“如果有人不遵守禮教,未經成婚的過程就一起生活的話,是會遭到鄰里非議的,甚至以傷風敗俗之名將他們趕出城鎮呢。所以傲兒,為了你的名節,我們既然要一起行走江湖,一起生活,就該成親,免得日後引來蜚短流長。”
“是嗎?那等我們殺了段祺之後,就回武家莊成親吧。”
歐陽傲兒總算有些明白,只要與子鈴成親,她就能待在他身邊,雖然有些麻煩,但為了與子鈴永遠在一起,那就成親吧。
“真的?!”
這回換成武子鈴感到訝異。怎麼他的話那麼管用,能讓傲兒從迷惑一下子就變得如此積極呢?
歐陽傲兒澄澈的雙眸看着他發亮俊美的臉,心想這張臉,自己一輩子也看不厭吧,看來成親似乎好處多多。
她點點頭,回答得很單純,“嗯,因為不成親就無法與子鈴在一起了。”
聽完歐陽傲兒的回答后,武子鈴有些失笑。傲兒真的懂嗎?唉,不管,只要傲兒肯跟他回武家莊成親,懂不懂並不是那麼重要。
“對對對,傲兒說得對。”說完,他忍不住低首親吻她的紅唇。
武子鈴的親吻讓歐陽傲兒害羞得臉又紅了,氣氛突然變得既緊張又尷尬,她連忙轉移話題,“明天我們就起程去打聽段祺的消息好嗎?”
“嗯。”武於鈴隨意的應著,心思早已飛了。
他的唇輕吻啃咬着歐陽傲兒的頸項,慢慢的將她的身子輕置於床上,然後他的吻沿着她的頸項而上,在吻上她的肩時,武子鈴的雙眸深情的凝視着她同樣深情帶羞的雙眸,他的肩慢慢、慢慢的靠近她,然後火熱的吻着她柔軟甜美的唇。
歐陽傲兒抗拒不了他火熱的吻,她只覺全身酥軟無力,享受着他的吻所帶來的歡愉。
一吻完畢后,武子鈴輕喘且滿足的摟她入懷,享受着兩人親密的感覺。一陣涼風吹來,他更加換緊她。
突然,武子鈴坐直身子,猛拍額頭大喊:“啊!師妹!”
他記起來了,完了,師妹還在客棧等着他呢!
※※※
在玉峰客棧的客房內,令狐雨柔的耐性已瀕臨爆發邊緣,她來回踱步不止上百回了,可憐的地板都快被她踱出一道深陷的溝來。
“可惡!師兄到底是跑哪兒去了?”令狐雨柔再也忍不住的嘀咕著。
昨天一早,師兄在她還未起床前就出門了,到現在都已經一天半了,他還沒有回來,到底是到哪兒去了呢?
她跑去詢問客棧的吳掌柜、店小二,他們的回答也是不知道。哼!吳掌柜會不知道他們少爺去哪兒?八成是師兄要他們別透露的。
“可惡!”
令狐雨柔越想越氣,越氣她也就越無法乖乖的待在房內。她停下腳步,決定與其在這兒瞎猜,不如到樓下再問一次吳掌柜。
也許師兄回來過也說不定。
思及此,令狐雨柔立刻走出客房,下樓來到吳掌柜面前。
吳掌柜正忙着算帳,感覺到有人來到櫃枱前,他使職業性的抬頭微笑,“客倌有什麼事……”等看清來人是令狐雨柔后,他立刻收起笑容,一臉無奈的問:“令狐姑娘還有什麼事嗎?等等,讓我來猜啊,令狐姑娘是想問我家八少爺的行準鍬穡課蟻衷誥塗以告訴姑娘,我家八少爺還沒回來,小的也不知道八少爺的行湥所以令狐姑娘可以回房了。”
他一臉不耐煩的把話重新又說了一遍。其實不能怪他語氣不耐煩,而是這一天半以來,他已經回答數十次相同的問題了,她不嫌煩,他可快被她煩死了。
“為什麼你每次說的話都一樣呢?你是不是與師兄串通好了不告訴我的?其實你知道師兄去哪了,對不對?”
令狐雨柔已經不相信吳掌柜千篇一律的回答了,現在她非要一個確定的答案不可。
“冤枉啊!令狐姑娘,小的就算是有十個膽,也不敢欺瞞令狐姑娘啊!”吳掌柜連忙從坐位上站起,心中不禁嘀咕:八少爺可真是替他留了個大麻煩。
“不說是嗎?好,你不說我就把店的招牌給拆了,看你說是不說?”令狐雨柔火大了,轉身就想出去拆招牌。
“令狐姑娘,別衝動啊……令狐姑娘!”
吳掌柜急忙要拉住令狐雨柔,經她這麼一鬧,客棧里所有正在用膳的客人都對他們投以好奇的眼光,他只能向他們點頭,笑得十分尷尬。
武崗一進客棧,就見吳掌柜與一名女子正在拉扯,似乎有什麼糾紛,他趕忙上前問:“怎麼啦?吳掌柜。”
吳掌柜一見是七少爺,他如獲大赦般,連忙向七少爺求救,“七少爺你來得正好,小的快招架不住了。”
“怎麼回事啊?”
“這位令狐姑娘是人少爺的師妹。八少爺從昨天早上離開客棧到現在都還未回來,令狐姑娘向小的采聽八少爺的行湥八少爺沒交代,小的當然是不知道,可是令狐姑娘竟以為小的與人少爺串通好不告訴她。現下,令狐姑娘氣憤得想拆了咱們的招牌呢。”
吳掌柜簡單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噢,八妹的師妹啊!吳掌柜,你去忙你的,這事讓我來處理就好。”
聽到七少爺的話,吳掌柜是一臉感激。“是,那小的就去忙了。”
見吳掌柜不理自己自顧自的跑了,令狐雨柔氣得朝吳掌柜大聲警告道:“喂,我要拆招牌了,你還不說嗎?喂:你……你給我站住!聽到沒有?”
令狐雨柔的尖嚷聲,讓武崗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哇,這女子夠刁蠻,也夠潑辣,真可惜了那張柔美清麗的面容。
武崗走上前,微笑的開口,“這位姑娘——”
令狐雨柔怒氣沖沖的打斷他的話,“你是誰?沒看到本姑娘心情不好嗎?滾開!”
連小小的掌柜都不理她,她嶇死了。
武崗並未被令狐雨柔的惡聲惡氣嚇跑,仍微笑的開口問:“請問姑娘是想知道八妹的行準鍬穡俊
“不是叫你滾開嗎?咦,八妹……你認識師兄?”
令狐雨柔原是滿臉怒氣的對著武崗大罵,突然聽到他喚師兄“八妹”,這隻有師兄的家人才知道。令狐雨柔當下糗大的瞪大雙眼,看着眼前這位與她師兄有那麼一丁點相似的高大男子。
“在下是子鈴的七哥武崗。聽吳掌柜說,令狐姑娘是八妹的師妹。”武崗自我介紹道。
“七哥,你一定知道師兄去哪了對不對?”令狐雨柔的語調是撒嬌的,與剛才的態度可說是判若兩人。
令狐雨柔的撒嬌讓武崗不禁打了個哆嗦。“我不知道八妹上哪去了,不過令狐姑娘大可放心,八妹定會再回來的。”
令狐雨柔對他的答案並不滿意。“可是,師兄已經——”
“看,八妹這不是回來了嗎?”武崗打斷令狐雨柔的話,看着正踏入客棧的武子鈴說。
令狐雨柔順著武崗的眼光看去,在看到武子鈴時,她的臉轉為欣喜,立刻向他跑過去。
“師兄,你終於回來了。”挽著武子鈴的手臂,她的笑容像純真的天使。
“歐陽姑娘?!哇,五年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成熟迷人了。”武崗一眼就看到了歐陽傲兒,他高興的上前打招呼。
武崗替弟弟感到高興,八妹五年來的等待與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七哥好。”歐陽傲兒也微笑的向武崗問好。
歐陽傲兒對親匿的緊抓着武子鈴不放的女子,感到相當的陌生。
“七哥什麼時候到的?對了,我先幫你們引見。”與傲兒重逢的興奮,加上難得一見的七哥又突然出現在他眼前,這可把武子鈴樂昏頭了。
他拉開令狐雨柔緊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溫柔的執起歐陽傲兒的手,“傲兒,她是我的師妹令狐雨柔,這位是七哥,你見過了。”
見她微笑的點頭,武子鈴又繼續介紹,“師妹,這位是歐陽傲兒,是師兄的未婚妻,而這位是——”
“不用介紹了,我們方才已經認識了。”武崗朗笑的說。
“是嗎?那師妹有沒有惹麻煩呢?”武子鈴笑着問道。他師妹的個性刁鑽,製造麻煩可是出了名的。
盯着武子鈴緊握著歐陽傲兒的手,令狐雨柔的眼中燃燒著熊熊的妒火。行死她都不相信眼前這位容貌平庸的女子會是她師兄的未婚妻?
哼,不配!一點也不配!她瞪了歐陽傲兒一眼后,心情仍然不好,她才不想站在這裏看師兄對別的女人溫柔的模樣。她悶不吭聲的轉頭就往樓上客房走去。
見師妹不高興的離去,武子鈴朝她大喊:“師妹!”
雖然只是一眼,但歐陽傲兒的確看到了。令狐雨柔剛才是在瞪她吧?但為什麼呢?
她不懂,也不想理會;她一向最討厭去懂這些了。
“唉,算了,別理她了。這麼久沒見面,我們還是先坐下來聊聊吧。”武子鈴嘆了一口氣,對師妹的任性他也沒撤。
※※※
與武崗道別,離開了玉峰客棧后,武子鈴、歐陽傲兒、令狐雨柔三人就循着探聽到的線索,前去尋找段祺的下落。
令狐雨柔刻意退離他們兩步遠的距離,看着走在前面的師兄不僅牽著歐陽傲兒的手,還不時體貼問候、說笑着,他們卿卿我我的模樣,讓她看了心中就有氣。
為什麼她與師兄得陪歐陽傲兒一同去殺段祺呢?這麼累、這麼辛苦!師兄又只顧著歐陽傲兒,將她置於何地呢?
令狐雨柔不平的瞪着他們親密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的蹲下身子,負氣的不願意再往前走。
盯着武子鈴漸行漸遠的身影,她就越覺委屈。
師兄的眼裏就只有歐陽傲兒嗎?為什麼她沒跟在他們身後好一會兒了,師兄還沒發現?也不回頭找她?
“哼,臭師兄!”一陣委屈湧上心頭,令狐兩柔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淚水,她索性就趴在膝上哭了起來。
而武子鈴與歐陽傲兒在轉頭想問令狐雨柔想不想歇一會兒時,卻發現她已不在他們的身後,他們旋即緊張的住回找。
武子鈴的輕功較好,所以他先趕到令狐雨柔的面前。見師妹蹲著身子,還發出哽咽啜泣的聲音,他不禁慌了。
“師妹,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武子鈴輕撫她的肩膀,焦急的問。
聽見他關心的問話,令狐雨柔的回答是更大的哭泣聲,她要將所有的委屈一次哭個夠,她從沒這麼不受重視過。
“令狐姑娘怎麼了?”
歐陽傲兒也趕到了,看武子鈴一臉焦急與無措,又見令狐雨柔蹲著身子哭得傷心,她立刻上前關心的問。
一聽到歐陽傲兒的聲音,令狐雨柔旋即抬起頭,迅速站起身來,憤怒的朝她大吼:“我不要你的假惺惺!”
歐陽傲兒尷尬得不知該做何反應,當場傻在那裏。
“師妹,傲兒是關心你,你怎麼可以這樣無禮呢?快道歉!”武子鈴生氣的責備。
平日師妹是如何的任性無禮,他都不會同她計較,可是師妹對傲兒無禮的態度,他是絕不允許。
“我為什麼要道歉?我又沒說錯,我跟她非親非故的,她幹嘛要關心我?不是假惺惺是什麼?”令狐雨柔不服氣的大喊。她又沒說錯話,為什麼要向歐陽傲兒道歉?
“師妹,你——”
見師妹死不認錯又強詞奪理,武子鈴可被她氣瘋了。
“子鈴,算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看他氣炸的模樣,歐陽傲兒趕忙安撫。
其實令狐雨柔接不接受她的關心,她是不會在意的。
“什麼算了!你少裝出一副自以為寬大的樣子,要是你不出現,師兄也不會對我凶,都是你的錯!”
“師妹!你怎麼越說越過分?我再說一次,不許你對傲兒無禮!快道歉!”武子鈴大聲怒吼。對師妹今日比往常更加的任性無禮,他非常頭痛,再加上她無禮的對象又是他心愛的傲兒,這更讓他無法原諒。
“哼!師兄就只會對我凶。”
吸吸發酸的鼻頭,令狐雨柔委屈的淚水再次滑落。過去即使她有多麼的任性無禮,師兄總是會讓她的,而現在師兄的眼中除了歐陽傲兒外,就只會對她大吼大叫的。不要!
她才不要受這種罪。
一轉頭,令狐兩柔哭着跑了。
見她傷心的跑了,歐陽傲兒連忙揚聲大喊:“令狐姑娘!”
令狐雨柔越跑越快,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歐陽傲兒不放心,轉身想追,結果卻被武子鈴拉住手臂。
“別理她,你越理她,她就越無法無天。”
歐陽傲兒轉身朝他微微一笑,一手溫柔的撫上他緊繃的臉,“好吧,聽你的,那你也彆氣了,笑一個,嗯。”
面對歐陽傲兒難得一見的柔情,武子鈴縱使有再大的氣也煙消雲散了。他深情凝視著歐陽傲兒,對她綻放出一抹像陽光般的笑容。
突然,遠方傳來女子求救的聲音,打破了他們深情的相視。
“救命啊!師兄……救命啊……”
“是師妹!”
※※※
有七名其貌不揚、醜陋無比的壯漢,正一步一步的朝令狐雨柔慢慢的逼近。
“你們是誰?想……想做什麼?救命啊!師兄……師兄……”
令狐雨柔的雙眸充滿恐懼,就連身體、聲音,也都害怕的猛發抖。
“小美人,我們悶得慌,正巧你就來了,我們不過是要你陪陪我們罷了,哈哈哈!”
為首大漢邊說邊目光淫穢的朝令狐雨柔笑着。
“你們……無恥、下流、卑……卑鄙……”令狐雨柔聲音發抖的破口大罵。誰來救救她啊?師兄,快來救救她!
眼前的這些人讓地想吐,噁心死了!不,噁心還不足以形容他們,要是遭到他們玷污,還不如一刀砍死地算了。
“喲,這姐兒挺潑辣的嘛!我喜歡,哈哈!”
“大哥,別跟她廢話這麼多了,咱們忍不住啦!”
“是啊、是啊,大哥,快上。”
見大夥起鬨,做老大的當然是應大夥的要求,他更加的朝令狐雨柔欺近。好久不曾見過這等標緻的姑娘了,光看就讓他興奮莫名。
“別……別過來,否則饒不了你們……”
令狐雨柔嚇得魂飛魄散,口裏不停的威脅大漢,一雙大眼流着淚戒備的直盯着大漢,眨也不敢眨。
她這副受到驚嚇的小綿羊模樣,更是惹人憐愛,大漢也忍不住溫和了許多,他扯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笑容,“小美人啊,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我們會很溫柔的。”
他的一雙手抓住令狐雨柔的肩,嘴也湊了上去,就在快要吻上她的粉頓時,一片葉子劃過他的臉頰,像利刃一樣劃出一道傷口。
大漢痛得撫著臉頰怒吼:“是誰?竟敢壞了本大爺的好事!”
武子鈴與歐陽傲兒飛躍而入,他拔出腰上的玉簫,旋即攻向輕薄令狐雨柔的大漢,招招狠絕,絲毫不留情。其他六名大漢見狀也拔出利器,朝兩人攻了過來。
歐陽傲兒冷笑一聲,對三名大漢的進攻,只是輕鬆的閃躲,以拳腳痛訓三名大漢,不一會兒,三名大漢已癱軟於地。
見武子鈴應付得了那四名大漢,歐陽傲兒也就不插手,她來到驚嚇過度的令狐雨柔身前蹲下,關心的問:“令狐姑娘,沒事吧?”
見危險解除,令狐雨柔雖未從驚嚇中完全回復過來,但一看到歐陽傲兒的臉,她的驚嚇登時轉為怒氣,她憤怒的拍開歐陽傲兒的手,尖吼道:“誰要你關心?走開!我不要你救我,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是你,都是你害的!我不要再見到你了,走開……”
歐陽傲兒眼神冷冷的看着無理取鬧的令狐雨柔,待她把心裏的恐懼與不滿發泄完畢后,才又開口,“今狐姑娘,子鈴很關心你,別讓子鈴擔心了,起來吧。”
“誰要你——”
令狐雨柔的尖吼突然停止,眼神越過歐陽傲兒的肩,嘴角突然揚起一抹笑,因為她看到一名大漢正拿着刀朝歐陽傲兒的背後砍來。
歐陽傲兒察覺到她不尋常的笑,立刻提高警覺。
突然背後傳來大漢的狂吼:“去死吧!”
歐陽傲兒身手敏捷,猛然抱住令狐雨柔,以身子護佐她,在地上翻滾兩圈,避開大漢的攻擊。不過她的動作雖快,但左手臂還是不小心遭到砍傷。
“傲兒……”
一看到歐陽仿兒受傷,武子鈴急躍過來,焦急的審視她左手臂的傷口。
“不礙事。”歐陽傲兒不在意的回答。此時她的雙眼佈滿了森冷的寒氣。.
行走江湖多年,她專殺奸佞及無惡不作的敗類,眼前的七人她並不認識,但他們的做為屬於敗類的一種,實在是把她惹火了。
“哈哈哈!這就是多管我南山上惡虎的下場。”看多管閑事的兩人氣勢比自己弱,為首的大漢就更加得意且肆無忌憚的報上他們讓人聽了屁滾尿流的名號。
“南山七惡虎!哈,真是踏破鐵鞋無竟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們正是我要找的對象。”
寒冷的眼光掃向南山上惡虎,歐陽傲兒陰冷的笑了,右手拔出邪靈妖劍,瞬間,空氣中凝結了一股陰冷之氣,是她大開殺戒的先兆。
歐陽傲兒的陰笑蔓延至空氣里,空氣彷彿布上了一層寒霜,一波一波的湧向大漢,大漢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登時冷到心坎里。
另一名大漢一看到邪靈妖劍,馬上認出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冷麵菩薩。他慌亂害怕的抓住為首大漢的袖子,一臉恐懼的說:“大……大哥,她是冷……冷麵菩薩……”
“什麼?她是冷麵菩薩——”
為首大漢話未說完,瞬間,七名大漢的人頭紛紛落地,邪靈妖劍也同時入鞘。
看到這樣的景象,一旁的令狐雨柔再度受到驚嚇,而她這次的驚嚇,是因為歐陽傲兒高強的武功。
回過神,令狐雨柔哭着奔入武子鈴懷抱,她像只受到驚嚇的兔子般,渾身顫抖的說:“師兄……我……我好怕……”
“別怕,沒事了,已經沒事了。”看到這樣柔弱的師妹,武子鈴也不忍心再加以責備,他輕拍令狐雨柔的肩膀,柔聲的安撫著。
看他們師兄妹又合好了,歐陽傲兒也替武子鈴高興。才一放鬆心情,她左手臂的傷口便傳來陣陣的刺痛。
這時候,她很羨慕在武子鈴懷中的令狐雨柔,因為令狐雨柔對自己的情感是率直的。
不像她,即使很想投入他懷中,但地無法如此坦率。
“子鈴,該起程了。”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傲兒,你的傷……”
武子鈴原要追上她,卻被令狐雨柔給拉住。見師妹驚嚇哭泣的模樣,實在讓他狠不下心丟下不管。
望着歐陽傲兒漸走漸遠的背影,武子鈴內心充滿無奈。
唉,傲兒明理堅強,可以再等一會兒,等他先安撫好雨柔的情緒后,再去處理傲兒的傷口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