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從拍賣會過後,葉亞韻對他的態度有着明顯的轉變。傅豪年摸不透她的想法,更不解她為何會轉變。像今天,原本說好要一起參加宴會的,她卻又臨時變卦,他腦中突然閃過葉亞茵所說的話。
不可能的,他不會中葉亞茵的離間計的!
“豪年,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李仙蒂見他獨自一人,便以撩人的姿態偎了過來。傅豪年可是個出手大方的情人,她怎麼能錯過這個機會。
他側過臉,便看到她一臉曖昧的眼神,她的手像條水蛇般地滑到他的陶前,放蕩地挑逗着。
“你最近不是跟元元證券的王董打得火熱嗎?你就這麼大剌剌地過來,不怕他吃醋嗎?”
“在我心中你永遠排第一位。”一有機會,她便把近乎裸露的酥胸貼上他,享受他的溫暖。
他心已有所屬,怎麼還會再讓她拖上床,傅豪年不着痕迹地退開一步,畢竟同在社交圈內,常常碰得到面,他並不想讓她太難看。
李仙蒂並不死心,她相信沒有男人可以抗拒得了這樣的魅力,再次偎了上去。
“仙蒂,你在我這裏已經討不到好處了,好好把握住王董才是。”傅豪年不悅地將手臂抽走,這女人變得不可愛了。
“你真的要為了一棵樹,放棄整遍森林?”李仙蒂不敢相信情場浪子真拘要安定下來死守着一個女人。
“我的事不需要你來費心。”
“哈,是嗎?那你也要看看人家的心是不是在你身上。豪年,真正愛你的是我,那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二次。滾!”
“一個亂倫的爛女人有什麼值得你去愛的?豪年,你睜開眼看看清楚……啊!好痛……放手……”她話還沒說完,手倏地被傅豪年扣住。
傅豪年的臉色陰沉,動作帶着怒氣。“你胡說什麼?膽敢破壞我妻子的名譽,是不是想嘗嘗被告的滋味?”他加重手勁,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這些都是葉亞茵說的,你要找就去找她……你快放手……好痛!”
甩開她的手,他惡狠狠地道:“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李仙蒂揉着發痛的手腕,含怨地看着傅豪年,一五一十地將她所知的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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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主卧室發現裏頭沒人,瞥見客房門半掩,透出一道光線,他推開房門,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人,不得不相信她們所說的。
都還沒離婚,她就這麼急着跟他分房睡了嗎?可惡!
“你給我起來!”傅豪年低吼着。
葉亞韻被他的怒氣喚醒,不發一語地坐了起來,掩住嘴打了個哈欠。
他不開口,她也絕不先開口。
“為什麼睡在這裏?”
“看書看累了就睡著了。”
“是嗎?”
葉亞韻眼睛瞥向攤在床上的書,很技巧地表明自己所言屬實。
“你知道我今天在宴會上聽到什麼嗎?”
葉亞韻面無表情地把玩着手指,她又不是順風耳,怎會知道他聽到些什麼。
她的無語令傅豪年按下怒氣。
“還記得我第一天同你說過的話嗎?要當傅夫人,就不能有一絲不利傅家的流言傳出,如今流言再度四起,你說,該怎麼辦?”
“嘴長在人家身上,我管不着。”怎麼辦?大不了休了我啊!
“你這是什麼態度?”先前的怒氣未消,再加上她冷淡的態度,他真的被葉亞韻激怒了,一拳打在床上。
葉亞韻沒被他嚇到,反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不然呢?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說完后,又繼續玩着自己的手指頭。
“你……”
傅豪年快被她無所謂的態度給氣死了,這可是關係到她的名節,而他竟比她還在乎!“難道你不想知道流言傳些什麼?”
“清者自清,那些沒營養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不用想她也知道會傳些什麼,會找她麻煩的就只有葉亞茵一個人而已,傳的也不外乎是那些有的沒的。
葉亞韻堅定地看着傅豪年,感情他剛才的怒氣是因為這個,難道他不相信她的為人嗎?他怎麼能如此看輕她!
好個清者自清,傅豪年看她一臉堅決的模樣,決定信她這一回。
“好,咱們不說那些沒營養的事,很晚了,回房休息了好不好?”他緩下口氣,朝她伸出手。葉亞韻無視他伸出的手,逕自走了出去。
妻傅豪年怔愣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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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間日式餐廳,卻已是兩樣情。看着落下的櫻花瓣,令她想起席慕容的詩。“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李天賜合上菜單,向侍者點了幾道菜,轉回來看着葉亞韻。“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沒什麼。”葉亞韻搖了搖手。“對了,今天怎麼有空找我出來吃飯?”原本傅豪年找她一同用餐,但她不想去,便以有事推掉了。
“我要謝謝你。”他拿出一張文件推到葉亞韻面前,“你看!”
“姐夫,你們……”離婚協議書!她瞪大了眼看着桌上薄薄的紙,原來再親密的關係,只要在上面簽個字,就這麼斷了。“姐姐想通了?”
“是啊!這都得感謝你,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若不是你用激將法,她也不會這麼乾脆的簽字!”
“不,你別謝我,其實我是為了姐姐着想,並不是再幫你,事情鬧大了對她百害而無一利!”其實她心中還是有強烈的罪惡感,有道是勸和不勸離,要是被家人知道了,她肯定沒好日子過。
“總之還是謝謝你。”
“什麼時候給人家一個名份?她也快生了吧?”
“已經八個月了,我想先去公證,等孩子滿月後再一起擺酒。”談起他所愛,眼神里有着幸福的光彩。
“看來我得改口了,不能再叫你姐夫了。”她扯起一抹苦笑。
“當不成你姐夫,我還是你的李大哥啊!”李天賜拍了拍她的手。
“我還記得那時你還是個剛進學校的菜鳥,而我都快拿到碩士了,你老是跟在後頭李大哥長、李大哥短的。”
“是啊,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門口傳來一陣拍手聲,二人驚訝地轉過頭。
“打擾了!”傅豪年走了進來。
葉亞韻怔怔地看着他。
“這就是你所謂的有事?”冰冷的聲音自他的口中吐出。
“是。”她也不啰嗦地爽快回答。
他冷眼掃過桌上那張離婚協議書,然後停在桌上那雙手上。
李天賜怯怯地收回手。“傅總,我想你有些誤會了,我們……”在傅豪年一瞪眼后,他便噤若寒蟬。
“走。”他拉起葉亞韻離開。
從不相信愛情的他,卻在婚後愛上他的妻子,一陷下去便難比自拔。諷刺的是,沒想到有生以來唯一一次付出的真心,竟是這種下場!
回到家,摔上門,傅豪年兇惡地咆哮着,“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是沒什麼好說的。”根本沒什麼事,要她說什麼?更何況她又沒對他做什麼事,他到底在氣什麼?
“你的意思是——你承認了?”
想像力是無限的,傅豪年腦中不斷地浮起葉亞韻與李天賜兩人卿卿我我的畫面,一幕幕豐富的幻想,令他怒火中曉。
“承認什麼?”
葉亞韻也同樣怒瞪着他。她不過是跟李天賜相約吃頓飯,不,飯都還沒吃就被他拉回家了,現在還要她承認什麼?
他向前一步,大吼着:“你還敢問我承認什麼?到現在你還想跟我裝蒜?承認你跟那個李天賜有染!”
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若不是知道他根本無心於她,她真的會誤以為他在吃醋。只可惜,她心裏清楚得很,他不過是面子上掛不住而已。
“吃個飯就叫有染,那跟我有染的男人可多了!需不需要我細數給你聽?”葉亞韻不可思議地輕笑出聲,隨步走到窗檯邊。
她的笑更令他怒不可遏。
他不止是吃醋,簡直是醋海翻騰。為什麼拒絕他卻跟李天賜出去?為什麼讓李天賜的手放在她手上?她是他的妻、他的女人,他不准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流言中的男主角!
他的醋勁攪混了他的思考,將心中的疑竇全都爆發出來。
“就只是吃個飯而已嗎?吃個飯會吃到把手放在你手上?吃個飯會被傳成你搶了你姐的丈夫?吃個飯會吃成你能證明他還能人道?”他怒吼着顫出她的罪狀,聲音里儘是不相信。
原來他從沒有相信過她!早該看清自己在傅豪年心中的評價,怎麼還奢望他會相信自己呢?葉亞韻啊葉亞韻,你在他心裏不過是個毫無貞節的女人,這回你該徹底清醒了吧!
“既然你心申已經認定了這些事,還來問我做什麼?”葉亞韻在心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臉上卻還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她伸出手輕撫着窗台上她親手栽種的紫羅蘭。秋已涼,再美的花也會枯萎凋零,如同她的愛。”
“我要你解釋清楚。”傅豪年遽然地抓住她細緻的皓腕,命令她看着他,這次她別想從他眼前逃開。
她沒有一絲的掙扎,表情保持淡然,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軟弱無助的模樣。
“我解釋有用嗎?”無懼於他駭人的表情,葉亞韻兩眼直直地看着他道:“若是你相信我,根本不需要我解釋;如果你不相信,我再怎麼解釋也是枉然。”她抬高下巴,不願屈居弱勢。
又來同一招,她以為每次都用這一招,他就會被說服嗎?
將她扯近自己,二人怒目相向。
他這次不會再呆到讓她唬過去了。
“你不願意解釋是因為你根本無從解釋,因為這一切都是事實。”憤怒蒙蔽了他的理智,他不自覺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既然你都認定了,還要我多說些什麼?不過是浪費口水罷了。”她的冷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控制着自己,不讓自己皺一下眉頭或叫喊出聲。
“你連個解釋也不願意,要我怎麼相信你?”對上她清冽的眼,他的手勁下意識地放鬆,傅豪年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已有些偏向葉亞韻。但是葉亞韻的不願意解釋,讓他頑固地不肯相信她。
“不需要你的相信。”抽回自己的手,她的下巴又抬高數吋。“我還是那句話,清者自清,我從沒有做出對不起你或對不起傅家的事。”不着痕迹地將手背到身後輕撫着。
“那為什麼會有那些流言傳出?這種事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嗎?”他沒錯過她的每個細小動作,顯然他剛弄疼她了,於是他口氣明顯軟化下來,但是心裏卻還是在意她的不肯解釋。
他是她的丈夫、他的男人,有什麼事不能同他說的?比起真象的真假,他更介意的是這一點。只要她肯說,他一定會相信。
想起拍賣會那天傅豪年的當眾詆毀,她仰起慍惱的臉,口氣冰冷淡漠地道:“流言又如何?我聽過更難聽的話,這種惡劣的玩笑又算得了什麼!”
她愈是不肯說,愈是令他起疑,他不相信無風會起浪,若沒有星星之火又怎能燎原?
“若不是你的行為有所偏差,人家會這麼傳嗎?”
“你說我的行為有所偏差?”他竟敢再三的懷疑她的貞潔,這次還當著她的面說她水性揚花!葉亞韻氣得推開他,狠狠地瞪着他道:“傅豪年,結婚後我人不是在公司就是跟你在一起,我的行為哪裏偏差了?你給我說清楚!”
她已經被他傷得體無完膚了,那些流言不過是在傷口上撒鹽罷了,再痛也比不上心死時的痛。
稍微軟化的態度再度被葉亞韻挑起,從沒被人質問過的傅豪年,面子頓時掛不住,燃起另一波戰火。
惱羞成怒的他直覺就找對方的弱點攻擊,“是嗎?婚後那一個月我可不清楚!一個月的時間你跟李天賜可以做很多事。”殊不知這句話對葉亞韻的殺傷力比任何話都還要強。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摑在他的臉上。
“你不清楚?我以處子之身嫁給你,你敢說你不清楚!”掌心傳來陣陣的疼痛,俊逸的左頰印着火紅的五指,葉亞韻的臉上有一絲絲的愧色。
這巴掌雖然打在臉上卻痛在他的心上,沒想到她竟狠得下心,難道她心中對他沒有一絲情份嗎?
望着葉亞韻的眼神變得陰沉無比,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對她冷嘲着:“哼!不過是一層薄膜又能證明什麼?幾千塊錢就能讓一個妓女變成處女。”他的心好痛,已無法阻止這些違心之論脫口而出。
聽完傅豪年的話,原本有些愧疚的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不後悔打他,只後悔沒使出全身的力量。
她再度舉起手想往他的臉上揮去,他的動作比她更快,鉗制住她的手腕,幾乎要捏碎她。“你以為還有第二次動手的機會嗎?”
夠了!既然如此就讓一切回到最初。
“葉亞韻,從今天起,你不用再去公司了,就給我乖乖的待在家裏,安安分分當你的傅太太。請你記住你的身分,若再有一絲流言傳到你身上,我會讓葉家的名聲跟着陪葬。”用力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令葉亞韻跌坐在地上。
眼見她將跌倒,傅豪年急着伸出手扶她,卻還是來不及。擔心的神情在葉亞韻轉過頭前,恢復剛才的陰沉。
她緊咬着唇,扶着柱子吃力地爬了起來。“傅豪年,記住你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我絕不會原諒你的,絕不!”說完后她扭頭上樓,將自己鎖在客房內,令兩人的關係再添上一道裂痕。
關上門,葉亞韻再也支撐不住地跪坐了下來。他竟說得出這種話!他竟說得出這種話……強忍的淚水在這一刻傾泄而出。
而他懊悔地一拳擊向柱子。這並不是他的原意,他愛她啊!他並不想要傷害她,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子?
自從那天之後,兩人的關係降至冰點。人前,他們還是恩愛的傅氏夫婦;人後,除非有必要,否則誰也不願意先開口。
為了避開傅豪年,也為了避免落他人口實,除了那些必須一同出席的宴會外,她每天不是回到大宅陪婆婆,再不然就是跟夏筠晴一起去看舞台劇、聽音樂會,除非有人陪同,否則她寧可待家裏上網、看書。
雖然傅豪年每天都會回家,但是她會在他回家前就躲進房間,所以碰面的機會並不多:若不小心碰上面,她也冷着一張臉,無視他的存在。
她相信她一定將這個新角色扮演得相當成功,因為聽說傅豪年的脾氣愈來愈暴躁,他的辦公室已有巴爾幹半島之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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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冷戰還沒有結束嗎?”
“我想是沒有結束的一天。”
“還為了那天的事嗎?”
“那天的事只是冰山的一角。”
“婚姻是需要溝通的。”
“我知道。”這不叫作婚姻,勉強只能稱得上挂名,所以溝通是沒用的。
“你有看到今天的新聞嗎?你姐夫的滿月酒訂了我家的飯店,聽說好像要連同婚禮一起辦,不曉得有沒有好戲可以看?”其實她已經揭開好戲的序幕了。
昨天夏筠晴翻着這星期飯店的報告,得知李天賜將滿月酒訂在自家飯店,她就要公關部以他們夫婦的名義,在四大報的頭版買了半版的篇幅,祝賀李天賜喜獲麟兒。現在消息已滿天飛,想必葉亞茵已經知道了。
“什麼新聞?請帖我早就收到了,好像是後天吧,我還沒決定是否要去。若是我姐知道了,肯定是會有好戲。”今天她還沒看新聞,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我沒事,可以陪你去,拜託帶我一起去啦!”夏筠晴不好意思沒收到帖子還跑去湊熱鬧,但她又捨不得錯過這場好戲,只差沒有跪下來懇求了。
“可是……”這樣好嗎?若是去了,傅豪年又有話說了,她猶豫着該不該出席。
“有我在,別怕你老公擺臭臉。若是你姐真的來鬧場,至少有你在,也可以幫忙制止啊!”夏筠晴給了她一個借口。
“好吧!”她真的怕葉亞茵會來找他們的麻煩。
“那我來接你。”
“不用了,你忘了我出門一定要我家司機接送嗎?”葉亞韻無奈地道。吵架后,傅豪年就派了司機跟着她,美其名是接送她進出,其實是想掌握她的行蹤。
下午五點半,穿着一襲水藍色絲質小禮服的葉亞韻,頸上戴着一條碎鑽鑲成的項鏈,正中央鑲着一顆價值不菲的藍寶石,一面下樓一面扣着同款的手煉,並沒有注意到客廳中的人。
精心打扮的她,果真要出席李天賜的婚禮。
看着妝點得美艷端莊的她,卻不是為了他而美麗,妒意頓時充滿了他的胸口。
“你要去哪裏?”傅豪年關上電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她的腳拐了一下,驚嚇得扶住樓梯的扶手,才沒有失足。站定后,她才注意到他的樣子看起來非常憔悴。
他生病了嗎?
女人就是傻在這一點,交出去的心就再也收不回了。
“晚上要出席個喜宴,我要繞道去接夏筠晴。”她平平淡淡地說,不讓語氣泄露她的情緒。
“你的胸襟可真大啊!愛人結婚,新娘不是你,還能大方的去祝福他們。”這事令他百思不解。若說李天賜愛的是葉亞韻,又怎麼會跟另一名女子結婚,甚至連小孩都有了?最後他只得到一個結論,不論李天賜真心與否,葉亞韻一定是深愛着李天賜,就是這點讓他無法接受。
“傅豪年,請你說話前先經過大腦,我不想跟你吵架。”
他已經數不清他們有多少次是為了李天賜而爭吵,難道他在葉亞韻的心中真的此不過李天賜嗎?傅豪年心痛地想着。
他只能用冷酷來掩飾他的心痛。“你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別讓流言上你的身。你又想當那些三姑六婆茶餘飯後的話題了嗎?”她為什麼還要出席這場喜宴?難道不怕讓人家笑話嗎?他不想讓她受到傷害啊!
“比起你的公然污辱,那些三姑六婆又算得了什麼?我從沒在乎過!”
傅豪年瞪大了眼看着她,“你在說什麼鬼話?我什麼時候公然污辱你了?”
葉亞韻口氣冷漠的道:“親愛的丈夫大人,難道你忘了拍賣會那晚了嗎?是你,是你親口在你的好兄弟面前詆毀我的,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所說的那些話!”
“我……”他如遭電殛。
她眼中的冰冷令傅豪年一顫,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
傅豪年咬呀低吼着;“媽的,是哪個混蛋說的?我非把他宰了不可!”
難怪,難怪她自從拍賣會結束后就變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Shit!都是那群傢伙惹出來的好事,若不是被激到,他也不會說出那些話。害他誤以為她是因為李天賜的關係而冷淡自己,害他誤信了葉亞茵的挑撥!
“Shit!Shit!Shit!”傅豪年不停地咒罵著。
這些日子一直深困他的疑惑,漸漸化解開來。
葉亞韻將他的氣急敗壞解釋為謊言被她揭穿,所以才會氣得跳腳。
“刀子在廚房,乾淨利落一些,別弄髒了地板。”葉亞韻拉了拉裙擺,優雅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淡淡地說。
“你什麼意思?”傅豪年愣了一下,不解她話中的意思。
“我人就在門外,親耳聽到你說的。”
傅豪年坐到她的身旁,急着跟她解釋事情的原由,“亞韻,你聽我解釋,這一切……”
她制止他再說下去,“別侮辱我的智慧。我說過,不需要解釋。”
“你不相信我?”
“怎麼會?我當然相信你。”葉亞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她都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了,還能不相信嗎?
“不,你不相信!”他想告訴她,有時親眼所見的情形,並不見得是自己所想的那樣。“亞韻,我愛你,別相信你聽到的話,那不是我的本意。”
愛她?若是在以前,她聽到這三個字,肯定會欣喜若狂;可是現在,她只想仰天大笑。她別過臉去,不想再看見這張令人心痛的臉。
別這樣對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真的不是故意要令你傷心的。
傅豪年輕撫着她的臉,將她的臉轉向自己,深情地看着她。
“別不在乎、別無動於衷,我是愛你的。”
心中的怨,幾乎要被他眼中的深情所融化。她閉上眼告訴自己,假的,所有的溫柔都是假的,她不能再相信他了。
再睜開時已恢復原來的冷淡。“是嗎?傅豪年,我不是三歲小孩,如果你有一點點愛我,就不會狠心說那些羞辱我的話;如果你有一絲絲在乎我,也不會殘忍的指控我不貞。若這就是你所說的愛,很抱歉,你的愛,我要不起。”她不想再看他、不想再聽他、不想再經歷那種椎心泣血的感覺。
他怔怔地看着她。他是做了些蠢事,也說了太多蠢話,可是他是真心愛着她啊!他要怎麼做才能挽回她的心?
“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
不用,什麼都不用做,你做的已經太多了,多到我已無力負荷,葉亞韻什麼都沒說,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被他眼裏的愛意看的幾乎棄甲,她只好起身走到窗前,避開他熾熱的眼神。
她氣傅豪年,但是更氣自己,氣自的不爭氣,讓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氣自己的心軟,竟想相信他眼裏的真摯。
“亞韻……”
她的表情撕碎了他,難道真的無法挽回了嗎?他想破了頭,依舊想不到說服她的方法。最後,傅豪年告訴自己,她是他的妻子,就算她再不愛他,她也仍屬於他。她可以利用這層關係先束縛她,將她留在身旁,就算死纏爛打,也要打動她,讓她再愛上他一次。對,就這麼辦!
他走了過去,矗立在她的身邊,想伸手擁抱她,卻被她閃了開。
“不要碰我!”嗚咽聲泄露了她的情緒。
“亞韻……聽我說……”見她無聲地啜泣,教他心痛不已。
“我不要聽!”她忿忿地抹掉不斷滴下的淚水。“你從頭到尾都在欺騙我,一直在笑話我,看我像個呆瓜一樣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我是這麼努力地想做個賢慧的妻子,沒想到只是你消遣的對象……這樣玩弄我,讓你得到不少樂趣吧?”她抽泣道。
“我從未笑話過你……我愛你啊!”他含情脈脈地凝望着她,“更珍惜所擁有的……”見她似乎已軟化下來,傅豪年走向她。
葉亞韻的心情一片混亂,她感覺自己正逐漸在軟化,但是所受的傷害又再三的衝擊着她,她逐步後退,幾近崩潰的邊緣。
“我不愛你。”她狠下心,冷冰冰地道。
傅豪年聽到她所說的話,如遭電擊。
以前她是愛他的,可是她的愛明顯地被他給扼殺了。
“綺麗兒……我愛你啊!”他苦澀地說。
這些日子以來積壓的情緒、痛苦,此時再也忍不住,她只想逃開這一切。“是嗎?對不起,我實在很難相信。”她快步地逃離他撒下的情網。